赌石赌的不仅是石头，更是命。
这是叶琦瑶从小便知道的一句话。她记得小时候，家中后院总会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每当父亲红光满面把这些石头运回来，她就知道，父亲这是又赌玉了。往后的几天，她时而听到父亲激动的呐喊，时而听到父亲悔恨的叹气。母亲总说，父亲这是魔怔了，因为往上数个几代，从没有哪代人如此痴迷赌玉的。她那时候还小，不理解母亲语气中的怨恨和恼怒，总以为赌玉赌输了，顶多赔一些银子，却不想未来招致如此大的祸端。
“如何？”
乔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脸上笑意盈盈，叶琦瑶也不知道乔瑜是哪来对自己这么大的信心，忍不住也跟着笑了，既然乔公子这么有信心，自己怎么能退怯。
“好啊。”叶琦瑶往前一步，站在乔瑜身旁。
乔瑜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摇着手中的扇子，眼神含笑地看着面前的络腮胡男人。
“哼，不自量力。”络腮胡男人哼了一声，从人群中走出来，“老子跟你们玩玩。”
叶琦瑶刚要上前，便听到乔瑜在自己耳旁轻声说道：“随便赌，钱够。”
扭头看向乔瑜，后者只是轻摇手中的扇子，一脸坦然。叶琦瑶回以笑容，大大方方走上前。
不怕大裂怕小绺，宁赌色不赌绺。叶琦瑶自小便是听着这些赌石相关的知识长大的。小时候父亲运回来石头，母亲还未知晓，便总是她和哥哥先发现，然后两个小身影就猫在假山后面，先拿着父亲运回来的石头开赌。
“你猜这两个，哪个里面更好看？”哥哥甩着自己的马尾玩，指了两个给叶琦瑶看。
“你选哪个？”叶琦瑶在这两个石头之间观察了一会，没有先定。
“怎么，想抄袭我？”
“我是给你个机会，免得你输了，又要赖我的帐。”叶琦瑶不屑道，“你已经欠了我好几次帐了。”
“哟，小丫头家家，还在这说大话，你先挑。”
“我挑就我挑。”
叶琦瑶眼神在一堆石头中转来转去，刚想伸出手选定，旁边的络腮胡男人先她一步指了那块石头，叶琦瑶一惊，连带着将伸未伸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络腮胡男人见此越发得意，“老子就要那块。”
叶琦瑶忍不住向身后乔瑜望去，眼神带着歉意，乔瑜只是淡淡的笑着，回以安抚的眼神，示意她继续。没办法，叶琦瑶只好重新看向那堆石头，在里面选了个稍小点的，向摊主示意，“我选好了。”语气中满满的失落。
将叶琦瑶神态尽收眼底的摊主忍不住有些同情这个小姑娘，怎么今日就让她碰到这络腮胡男人了。
“既然二位选好了，那先开谁的？”摊主望向叶琦瑶和络腮胡男人。
“先开这位公子的吧。”叶琦瑶眼神有些羡慕。
“就先开老子的。”络腮胡男人自信道。
摊主将络腮胡男人指的石头抱起来，上称一量，足足十八斤重，二百多两。瞧见这个数字，周围人也是小声议论了起来，二百多两，在外头买个雕刻精细的和田玉饰，也不过这个价钱了。
摊主拿起一旁的大刀，在石头上选了个细小的裂口，手上握了力气一刀劈下去，众人忍不住凑过去，只见那裂口处泛着幽幽的绿光，里面的石料一眼望上去极为通透，像是块难得的好玉。见此情况络腮胡男人更是激动，“哈哈哈哈哈，你输了！”
叶琦瑶眼神惊羡的同时也难掩失落，忍不住望向乔瑜，谁料这乔家少爷倒是一脸淡然。只好回过头看向络腮胡男人，语气中颇有几分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气势，“只是开了个窗而已，那，那石心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此刻叶琦瑶的神态在络腮胡男人眼中就是负隅顽抗，男人大手一挥，高声道：“继续开。”
摊主却是有些迟疑，奇怪的看了叶琦瑶一眼，听到男人的话还是攒了力气，一刀刀向下砍去。
谁料越向下，那绿光却是由刚开始的明亮逐渐淡下去，越接近石心，光泽越淡，几乎看不出来。通透度也逐渐消失，变得浑浊不堪，等到一整个石头被砍成两半，众人这才瞧明白，什么好玉，就是个比砖头料好些的杂货，别说二百两，十两都够不上。一时间摊位处安静无声。
络腮胡男人也不是个完全不懂玉的，见此情况也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要输了，此刻咬紧了后槽牙望向叶琦瑶，声音低沉：“你阴老子？”
叶琦瑶眨了眨眼，扬起一抹微笑，道：“这位公子，这石料是您先选的，怎么是我阴您呢？这话从何说起啊？”
络腮胡男人眼神发狠就要上前，却不知被谁扯了一下，硬生生退了回去。与此同时乔瑜也从后面走到叶琦瑶身边，收起了扇子只是背手看向男人。
“那就有劳摊主，开我的那块石头吧。”叶琦瑶笑盈盈的看向摊主。
叶琦瑶的石头重十五斤，摊主一刀砍下去，绿光不是很亮，越往下面砍，石料反而越发透亮，等石心完完全全展露出来，众人不禁感慨，色好水足，难得的好玉啊，看向叶琦瑶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敬佩。
叶琦瑶看向自己选的石头确实有些惊讶，知道是块好玉，没想到这么好，但在众人面前还是低调一些，叶琦瑶收起笑意，转而向络腮胡男人，眼神真诚地说道：“如此看来，是公子您输了。”
“你又输了，给钱。”叶琦瑶伸出小手，放在叶瑾面前。
叶瑾撇撇嘴，不情不愿从荷包里掏出五两银子，还没说什么，就被叶琦瑶拿走了。
叶琦瑶将银子扔到空中又接住，一脸得意，“就说你赢不了我，还总要赌。”
叶瑾低着头，不服气道：“小霸王，少得意，下次我必赢你。”
“别赌了哥哥，你看父亲，总被母亲收拾，真不明白有什么好赌的。”叶琦瑶收起银子，望向不远处的卧房，父亲母亲刚刚才进去，免不了又是一场吵架。
“赌了还有机会，不赌，连机会都没了。”
叶琦瑶没说什么，刚想回头反驳一下叶瑾的观点，就发现场景变成了家中的铺子，面前站着自己的贴身丫头玥儿。
“姑娘，城东那户人家点名要老板去送，说是这样才不枉费这玉的昂贵。”玥儿一脸不情愿，说着便递上来一个锦盒。
叶琦瑶接过锦盒，打开盖子，里面的玉石润而不僵，通体莹白，难得的好玉。雕刻的貔貅更是栩栩如生，叶琦瑶心下感慨，父亲仍是宝刀未老，只可惜...
叶琦瑶收起飘渺的思绪，对玥儿说道：“无妨，这花样本是我设计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快去快回不耽误。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回来了。”
叶琦瑶命人牵来一匹马，利落的翻身上去，扯动缰绳，便往城东方向赶去。
左右不过一炷香，送完锦盒便回来了，叶琦瑶心中思忖，速度却不慢，幸亏今日为着省事戴上了面纱，否则若叫父亲知晓自己这般抛头露面，不止在铺中算账，还在街上纵马，自己不知道要受多少责罚。
到了宅子，门口却无人值守。叶琦瑶将马匹栓在不远处，正欲敲门，却不想门被轻易推开，叶琦瑶想着来都来了，许是院中疏忽，便探入半个身子，却不想院中横尸遍布，叶琦瑶霎时被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待回过神便见一黑衣男子提着流血的刀向自己走来。
叶琦瑶惊坐起，左右望去，才发现自己是在马车里，旁边还坐着乔瑜，地上是自己刚刚在鬼市赌玉得来的石料。
马车中香气萦绕，叶琦瑶闻着这香，渐渐安定下来，乔瑜倒了杯茶，语气关切，“做噩梦了？”
“算是吧，梦到京城那一日了。”叶琦瑶抿了一口茶，回道。
乔瑜没说什么，只是将一旁的车窗稍微打开些，使马车内不至于太闷。
“我们是怎么出来的？”回过神，叶琦瑶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到了马车上了。
乔瑜给自己倒了杯茶，眼神玩味，笑道：“小叶姑娘真是好身体啊。”
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叶琦瑶不禁脸红了起来，自己自小便体弱多病，一到换季咳嗽不止不说，旁人觉得一般的劳累程度，在自己这便已是过度，极易晕倒。
“所以我今晚真的只是想来探探路的。”叶琦瑶目光真诚，语气诚恳，“对了，银子那个男人付了吗？”
刚在鬼市还一口一个公子，眼下出了鬼市，便是那个男人了，不过乔瑜很乐于看见叶琦瑶这种称呼上的转变。
“付完银子，很是愤懑的甩手离开了。”乔瑜淡然道。
“真好，替你省钱了。”得到想要的答案，叶琦瑶不禁喜上眉梢。
“替我？这石料，是你开铺子要用的吧，怎么算是替我？”乔瑜挑眉，倒是很会计较。
“可是赌石是你要赌的呀，而且我开铺子总要还你钱的，前期投入的银子能少亏损一点，不就能早一点还你钱嘛。”
“说的倒也不算错。”乔瑜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可惜没看到他生气的样子，有点可惜。”
“不可惜，会再见到的。”乔瑜放下茶杯，回道。
“你认识他？”乔家少爷就是不一样，那么黑的环境，大家都还戴着面具，居然能认出来那个男人。
“不认识他，但是认识他旁边站的那个人。”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个络腮胡男人旁边站着的，应该是个熟人，只不过在鬼市那种地方看到他，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看到叶琦瑶一脸茫然，乔瑜提醒道：“他旁边，瘦高，带个白色面具。”
叶琦瑶想起来了，当时那个络腮胡想上前来着，被那个瘦高白色面具拦了一下好像。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所收获，”叶琦瑶恢复了些力气，便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蹲在地上摸着那些石料，眼神中透着喜欢，“没想到，鬼市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下次不要自己一个人来。”乔瑜语气严肃。
“知道啦，不会的。”
“我不一定随时有空，可以带上镜儿。”乔瑜想了想，补充道，反正她也知道镜儿是他的人了。
“镜儿？”叶琦瑶一脸惊讶。
“她是我的暗卫，武功在城中，能赢她的不多。”
那个脸圆圆的，说话做事一脸乖顺的小丫头，是个武功高手？
叶琦瑶看着帮她梳妆，温温柔柔的镜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镜儿？”
“是，姑娘，怎么了？”镜儿熟练的帮叶琦瑶挽好发髻。
“.......没事，”叶琦瑶不喜欢插太多簪子，只插了两个，眼看镜儿还要插第三个，叶琦瑶忙止住了她，把她手中的簪子放回梳妆台。
“姑娘？”镜儿一脸懵，有些遗憾，她很喜欢打扮漂亮小姑娘的，可惜叶姑娘不喜欢太多首饰。
“够了够了，今日我们去看看铺子吧。”
“看铺子？”镜儿有些惊讶，平日里，叶姑娘做这些事从来不说让人跟着，她也就没提过。
“嗯！”叶琦瑶重重地点头，多了个高手跟着，总比自己单枪匹马好。
叶琦瑶选的铺子是在拐角处，平日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几日前她便看中这个铺子了，和老板好说歹说许久，才以一个不错的价格盘了下来。
今日叶琦瑶原本是打算去看一看铺子的布局，就开始着手装修了，没成想到了地方，却听到老板出尔反尔的消息。
“不租了！？”
这是叶琦瑶从小便知道的一句话。她记得小时候，家中后院总会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每当父亲红光满面把这些石头运回来，她就知道，父亲这是又赌玉了。往后的几天，她时而听到父亲激动的呐喊，时而听到父亲悔恨的叹气。母亲总说，父亲这是魔怔了，因为往上数个几代，从没有哪代人如此痴迷赌玉的。她那时候还小，不理解母亲语气中的怨恨和恼怒，总以为赌玉赌输了，顶多赔一些银子，却不想未来招致如此大的祸端。
“如何？”
乔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脸上笑意盈盈，叶琦瑶也不知道乔瑜是哪来对自己这么大的信心，忍不住也跟着笑了，既然乔公子这么有信心，自己怎么能退怯。
“好啊。”叶琦瑶往前一步，站在乔瑜身旁。
乔瑜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摇着手中的扇子，眼神含笑地看着面前的络腮胡男人。
“哼，不自量力。”络腮胡男人哼了一声，从人群中走出来，“老子跟你们玩玩。”
叶琦瑶刚要上前，便听到乔瑜在自己耳旁轻声说道：“随便赌，钱够。”
扭头看向乔瑜，后者只是轻摇手中的扇子，一脸坦然。叶琦瑶回以笑容，大大方方走上前。
不怕大裂怕小绺，宁赌色不赌绺。叶琦瑶自小便是听着这些赌石相关的知识长大的。小时候父亲运回来石头，母亲还未知晓，便总是她和哥哥先发现，然后两个小身影就猫在假山后面，先拿着父亲运回来的石头开赌。
“你猜这两个，哪个里面更好看？”哥哥甩着自己的马尾玩，指了两个给叶琦瑶看。
“你选哪个？”叶琦瑶在这两个石头之间观察了一会，没有先定。
“怎么，想抄袭我？”
“我是给你个机会，免得你输了，又要赖我的帐。”叶琦瑶不屑道，“你已经欠了我好几次帐了。”
“哟，小丫头家家，还在这说大话，你先挑。”
“我挑就我挑。”
叶琦瑶眼神在一堆石头中转来转去，刚想伸出手选定，旁边的络腮胡男人先她一步指了那块石头，叶琦瑶一惊，连带着将伸未伸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络腮胡男人见此越发得意，“老子就要那块。”
叶琦瑶忍不住向身后乔瑜望去，眼神带着歉意，乔瑜只是淡淡的笑着，回以安抚的眼神，示意她继续。没办法，叶琦瑶只好重新看向那堆石头，在里面选了个稍小点的，向摊主示意，“我选好了。”语气中满满的失落。
将叶琦瑶神态尽收眼底的摊主忍不住有些同情这个小姑娘，怎么今日就让她碰到这络腮胡男人了。
“既然二位选好了，那先开谁的？”摊主望向叶琦瑶和络腮胡男人。
“先开这位公子的吧。”叶琦瑶眼神有些羡慕。
“就先开老子的。”络腮胡男人自信道。
摊主将络腮胡男人指的石头抱起来，上称一量，足足十八斤重，二百多两。瞧见这个数字，周围人也是小声议论了起来，二百多两，在外头买个雕刻精细的和田玉饰，也不过这个价钱了。
摊主拿起一旁的大刀，在石头上选了个细小的裂口，手上握了力气一刀劈下去，众人忍不住凑过去，只见那裂口处泛着幽幽的绿光，里面的石料一眼望上去极为通透，像是块难得的好玉。见此情况络腮胡男人更是激动，“哈哈哈哈哈，你输了！”
叶琦瑶眼神惊羡的同时也难掩失落，忍不住望向乔瑜，谁料这乔家少爷倒是一脸淡然。只好回过头看向络腮胡男人，语气中颇有几分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气势，“只是开了个窗而已，那，那石心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此刻叶琦瑶的神态在络腮胡男人眼中就是负隅顽抗，男人大手一挥，高声道：“继续开。”
摊主却是有些迟疑，奇怪的看了叶琦瑶一眼，听到男人的话还是攒了力气，一刀刀向下砍去。
谁料越向下，那绿光却是由刚开始的明亮逐渐淡下去，越接近石心，光泽越淡，几乎看不出来。通透度也逐渐消失，变得浑浊不堪，等到一整个石头被砍成两半，众人这才瞧明白，什么好玉，就是个比砖头料好些的杂货，别说二百两，十两都够不上。一时间摊位处安静无声。
络腮胡男人也不是个完全不懂玉的，见此情况也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要输了，此刻咬紧了后槽牙望向叶琦瑶，声音低沉：“你阴老子？”
叶琦瑶眨了眨眼，扬起一抹微笑，道：“这位公子，这石料是您先选的，怎么是我阴您呢？这话从何说起啊？”
络腮胡男人眼神发狠就要上前，却不知被谁扯了一下，硬生生退了回去。与此同时乔瑜也从后面走到叶琦瑶身边，收起了扇子只是背手看向男人。
“那就有劳摊主，开我的那块石头吧。”叶琦瑶笑盈盈的看向摊主。
叶琦瑶的石头重十五斤，摊主一刀砍下去，绿光不是很亮，越往下面砍，石料反而越发透亮，等石心完完全全展露出来，众人不禁感慨，色好水足，难得的好玉啊，看向叶琦瑶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敬佩。
叶琦瑶看向自己选的石头确实有些惊讶，知道是块好玉，没想到这么好，但在众人面前还是低调一些，叶琦瑶收起笑意，转而向络腮胡男人，眼神真诚地说道：“如此看来，是公子您输了。”
“你又输了，给钱。”叶琦瑶伸出小手，放在叶瑾面前。
叶瑾撇撇嘴，不情不愿从荷包里掏出五两银子，还没说什么，就被叶琦瑶拿走了。
叶琦瑶将银子扔到空中又接住，一脸得意，“就说你赢不了我，还总要赌。”
叶瑾低着头，不服气道：“小霸王，少得意，下次我必赢你。”
“别赌了哥哥，你看父亲，总被母亲收拾，真不明白有什么好赌的。”叶琦瑶收起银子，望向不远处的卧房，父亲母亲刚刚才进去，免不了又是一场吵架。
“赌了还有机会，不赌，连机会都没了。”
叶琦瑶没说什么，刚想回头反驳一下叶瑾的观点，就发现场景变成了家中的铺子，面前站着自己的贴身丫头玥儿。
“姑娘，城东那户人家点名要老板去送，说是这样才不枉费这玉的昂贵。”玥儿一脸不情愿，说着便递上来一个锦盒。
叶琦瑶接过锦盒，打开盖子，里面的玉石润而不僵，通体莹白，难得的好玉。雕刻的貔貅更是栩栩如生，叶琦瑶心下感慨，父亲仍是宝刀未老，只可惜...
叶琦瑶收起飘渺的思绪，对玥儿说道：“无妨，这花样本是我设计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快去快回不耽误。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回来了。”
叶琦瑶命人牵来一匹马，利落的翻身上去，扯动缰绳，便往城东方向赶去。
左右不过一炷香，送完锦盒便回来了，叶琦瑶心中思忖，速度却不慢，幸亏今日为着省事戴上了面纱，否则若叫父亲知晓自己这般抛头露面，不止在铺中算账，还在街上纵马，自己不知道要受多少责罚。
到了宅子，门口却无人值守。叶琦瑶将马匹栓在不远处，正欲敲门，却不想门被轻易推开，叶琦瑶想着来都来了，许是院中疏忽，便探入半个身子，却不想院中横尸遍布，叶琦瑶霎时被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待回过神便见一黑衣男子提着流血的刀向自己走来。
叶琦瑶惊坐起，左右望去，才发现自己是在马车里，旁边还坐着乔瑜，地上是自己刚刚在鬼市赌玉得来的石料。
马车中香气萦绕，叶琦瑶闻着这香，渐渐安定下来，乔瑜倒了杯茶，语气关切，“做噩梦了？”
“算是吧，梦到京城那一日了。”叶琦瑶抿了一口茶，回道。
乔瑜没说什么，只是将一旁的车窗稍微打开些，使马车内不至于太闷。
“我们是怎么出来的？”回过神，叶琦瑶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到了马车上了。
乔瑜给自己倒了杯茶，眼神玩味，笑道：“小叶姑娘真是好身体啊。”
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叶琦瑶不禁脸红了起来，自己自小便体弱多病，一到换季咳嗽不止不说，旁人觉得一般的劳累程度，在自己这便已是过度，极易晕倒。
“所以我今晚真的只是想来探探路的。”叶琦瑶目光真诚，语气诚恳，“对了，银子那个男人付了吗？”
刚在鬼市还一口一个公子，眼下出了鬼市，便是那个男人了，不过乔瑜很乐于看见叶琦瑶这种称呼上的转变。
“付完银子，很是愤懑的甩手离开了。”乔瑜淡然道。
“真好，替你省钱了。”得到想要的答案，叶琦瑶不禁喜上眉梢。
“替我？这石料，是你开铺子要用的吧，怎么算是替我？”乔瑜挑眉，倒是很会计较。
“可是赌石是你要赌的呀，而且我开铺子总要还你钱的，前期投入的银子能少亏损一点，不就能早一点还你钱嘛。”
“说的倒也不算错。”乔瑜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可惜没看到他生气的样子，有点可惜。”
“不可惜，会再见到的。”乔瑜放下茶杯，回道。
“你认识他？”乔家少爷就是不一样，那么黑的环境，大家都还戴着面具，居然能认出来那个男人。
“不认识他，但是认识他旁边站的那个人。”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个络腮胡男人旁边站着的，应该是个熟人，只不过在鬼市那种地方看到他，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看到叶琦瑶一脸茫然，乔瑜提醒道：“他旁边，瘦高，带个白色面具。”
叶琦瑶想起来了，当时那个络腮胡想上前来着，被那个瘦高白色面具拦了一下好像。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所收获，”叶琦瑶恢复了些力气，便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蹲在地上摸着那些石料，眼神中透着喜欢，“没想到，鬼市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下次不要自己一个人来。”乔瑜语气严肃。
“知道啦，不会的。”
“我不一定随时有空，可以带上镜儿。”乔瑜想了想，补充道，反正她也知道镜儿是他的人了。
“镜儿？”叶琦瑶一脸惊讶。
“她是我的暗卫，武功在城中，能赢她的不多。”
那个脸圆圆的，说话做事一脸乖顺的小丫头，是个武功高手？
叶琦瑶看着帮她梳妆，温温柔柔的镜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镜儿？”
“是，姑娘，怎么了？”镜儿熟练的帮叶琦瑶挽好发髻。
“.......没事，”叶琦瑶不喜欢插太多簪子，只插了两个，眼看镜儿还要插第三个，叶琦瑶忙止住了她，把她手中的簪子放回梳妆台。
“姑娘？”镜儿一脸懵，有些遗憾，她很喜欢打扮漂亮小姑娘的，可惜叶姑娘不喜欢太多首饰。
“够了够了，今日我们去看看铺子吧。”
“看铺子？”镜儿有些惊讶，平日里，叶姑娘做这些事从来不说让人跟着，她也就没提过。
“嗯！”叶琦瑶重重地点头，多了个高手跟着，总比自己单枪匹马好。
叶琦瑶选的铺子是在拐角处，平日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几日前她便看中这个铺子了，和老板好说歹说许久，才以一个不错的价格盘了下来。
今日叶琦瑶原本是打算去看一看铺子的布局，就开始着手装修了，没成想到了地方，却听到老板出尔反尔的消息。
“不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