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林浅你好狠的心。
夜半林浅脑中一直回想着齐衔回去时对自己说的话。
心脏处奇异的跳动，让林浅觉得很不安。
说是铁石心肠，可当话说出口，听到耳中又怎会不在意。
林浅想，她或许要快些，快些离开齐衔的身边。
她不想自己的思绪被别人牵着，这样就好像又回到了幼时，林浅不理解养父母为何会这样对自己。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不乖，没有做好自己应尽的事情，可事情到了后来，林浅渐渐长大也渐渐知道，人心是最不可以妄加揣测的东西。
林浅养父母对她的不好，他们从来都觉得是理所应当，对她哪里会有同情可言。
林浅除了之前为了初云方牵动过心绪外，林浅再也不想像幼时那样自己的人生自己却无力掌控无力感。
那种感觉太过绝望。
--
次日清晨，剧组也开始了正式的拍摄。
《林寻》的综艺节目，主要就是在绿机盎然的城镇通过对各地百姓的询问探得关于下一个游戏的关键信息。
从而探寻追踪剧组埋下的真相。
这样一路下来也正好可以给林浅和齐衔两人做个很好的掩示。
因为最近《邪言》的热播，对于齐衔个人的影响力和他和林浅最近关系的宣传，剧组早在拍着之前啊就已经将林浅和齐衔分到了一组。
虽然两人的争议很大，但天然的热度就放在那里，剧组又怎么可能白白放着不用。
想通了这些，林浅也没有其他好顾虑的。
听着剧组一直在安排相关的游戏规则，林浅就静静听着。
一旁的摄像机录制已经开始，林浅想着到时候要怎么避开这些摄像头，去问自己想问的东西。
正想的入神，肩膀忽然被撞了一下。
林浅抬头，齐衔轻飘飘的声音就落在自己耳中：“待会你跟紧我。”
林浅抿唇，在齐衔目光的注视下，还是点了点头。
节目开始，身后的摄像大哥一直跟着林浅两人。
按照脑中记忆，这个地方是有些便利的公交车，可在镇子上还是要靠他们自己不行。
林浅道：“你能找到附近有线索的邻居。”
齐衔知道林浅问的是什么，抬手晃了晃手机：“叫我早就问过了。”
多则攻略还挺全，林浅也没再多想，加快跟上齐衔的脚步。
时隔的时间久了，林浅自己都不太记得当时的路，随着两人的走近林浅脑中记忆才慢慢有了浮现。
两人先到的地方是一个拐角的巷口。
林浅刚走到巷口，心脏就开始跳动了起来。
因为这里曾经是初云方的家。
直到推门进去，院内回过头的是个陌生女人的脸，这间房子的主人早已经换了样貌。
林浅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感受，抬眼环顾四周，说起来也是好笑，这是还她第一到初云方的家中。
但接待她的不是他。
这间房子的主人，林浅也并不认识。
不知道齐衔和对方说了什么，林浅还是没能忍住问道：“之前住在这里的老太太去哪了？”
妇人看了林浅好几眼：“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那个老太太早在前几年就已经去世离开了。”说着对方摇头叹息道：“说来也是可怜，那老太太有个孙子，好不容易说是可是享儿孙福了，她那孙子却在外出上学的时候被车给撞死了。”
齐衔一怔看着林浅听到这句话后明显变得苍白的脸色，齐衔隐约猜到了什么，岔开话题，直接表明今天他们的来意。
妇人这次回过神，知道自己不应该当着别人说着些话，抬头看见林浅苍白的面容道歉道：“抱歉啊，小姑娘，我老婆子嘴碎，这些事和你也没有关系，就当是听个笑话，不要放在心上。”
林浅没有应答，找了个借口就寻机出去了。
齐衔自己一个人和妇人站在一起，看林浅方才的反应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抬眼看了一圈周围，很常见的小镇设计，齐衔想这应该和林浅以前居住的地方没太大差别。
完成剧组交代的任务，齐衔偷偷问了妇人一个问题。
“你知道最近镇子里一个叫周进从的一户人家吗？”
妇人怔了怔脑中忽然有了些印象：“周进从好像在我刚搬来的时候，还见过那个人，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人影了。”
齐衔从手机中翻出一个照片，给妇人看：“那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妇人摇头。
齐衔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和妇人道别后拉着林浅出去了。
两人走在有些空旷的街道上，沉默不言。
齐衔忽然道：“快到中午了附近有没有卖吃的。”
林浅微怔之后，之后又摇了摇头，时间隔得太长一路走过来一些她熟知的店铺也早就倒闭不见了踪影。
齐衔道：“手机。”
林浅疑惑：“？”
齐衔接着道：“导航看看。”
林浅刚一打开手机，微信消息的就弹了出来，林浅一怔是齐衔更给她发了消息。
【我刚才问了那个妇人，她似乎并不知道你养母的存在。】
【你养母应该早就遇害了。】
齐衔侧头看着林浅手机屏幕，迟迟没有回复消息，又回复道：【你要去的老家看看吗？】
齐衔的手机页面上是无尽的空白。
林浅道：“你找吧，我没看到附近有什么吃的。”
齐衔还是第一次见林浅避开他的问题没有回答。
齐衔顺势打开导航，就近找了一家店。
两人步行很快到了地方。
因为是中午，此时的客人格外的大多，人来人往的人群拥挤的齐衔难受，他也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用餐。
身旁破旧的风扇不知是用了多久，发出机械磨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
林浅抬眼看了眼周围的情况，终于主动招呼的服务员，点了菜谱。
林浅抬头问道：“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齐衔心里忽然有些想快些离开这个折磨人的地方，回复的十分敷衍：“都行。”
林浅见齐衔这般也没再强求，按照自己的口味点了。
只是菜上桌后吃的第一口，差点把林浅的眼泪辣出来。
似乎多年，她现在也已经不能接受这里的饮食习惯了。
眼前分明是自己爱吃的菜，可现在到了嘴里却是难以下咽。
原来人是会变的。
这也是林浅第一次如此准确的感受自己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所有过往痕迹，都随着她的改变一同消失，再奢望想见的人不得见，再多想回味的味道不能食。
林浅忽然道：“你......”
齐衔抬眼看她：“什么？”
林浅对上齐衔直白的眸子，开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有些想知道齐衔有没有再想见到闻欢。
但转念又想他怎么可能不想，到嘴边的没有问出口。
林浅摇头：“没什么？我是想说你要是实在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齐衔看了看林浅碗中比自己还多的饭：“那走吧。”
--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接近夜半，剧组忽然给他们临时要求自己去寻找住的地方，之前的住所全部都给反锁了。
林浅无奈紧锁的大门无奈回头看了同样站在走廊上回望自己的齐衔。
不知道为何，忽然有些想笑。
嘴角弯起的弧度怎么也没有消下去。
林浅强忍住笑意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齐衔黑着个脸，憋出了三个字：“找房子。”
林浅这下是彻底憋不住了，笑意溢了满庭。
齐衔无奈看着林浅：“别忘了，你也被关在门外。”
林浅眼角泪花泛起，眼中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摆手道：“那不一样，我以前无家可归惯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大少爷你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
齐衔心中微怔，林浅的笑意却并没有得到他的反驳。
齐衔蹲下身，手摸上林浅的额头：“所以你不必难过，现在有人和你一样了。”
林浅一怔，完全忘了自己眼角未压下的笑意，实在忍受不了齐衔忽如其来的温柔。
拍开齐衔摸在自己发上的手，没忍住骂道：“齐衔，你有病啊，像我有什么好。”
看着林浅明显有些慌乱的背影，齐衔勾唇低声嘴边缱绻道：“很好，很好。”
林浅走了几步，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着齐衔看着自己的眼神脸颊莫名烧了起来。
林浅喊道：“齐衔走了。”说完很快转过了头。
齐衔低头轻笑一声追上了林浅脚步。
等两人站在空旷的街道，路边偶尔响起两声蝉鸣，夜半的风刮在两人脸上，两人真的笑不出来了。
林浅道：“我们今晚不会就睡大路上了。”
齐衔：“不可能。”
林浅：“我看有可能。”
齐衔：“......”
林浅实在受不来了，抬脚往前走了两步，搜索了一下最近的超市。
跟着导航走了半天，抬眼面前只有一个经历风霜吹拂的破烂门店。
好歹里面的门店还没有关，林浅抬脚进去。
小店内老板垂着头自顾自在玩着手里的手机，敷衍道：“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的随便看看。”
犹豫半晌，林浅开口道：“老板，你们店里可以留人过夜吗？”
老板一怔没想到谁会半夜跑到小卖铺里面求收留的，刚想要开口拒绝：“我们店小——”
抬头对上再熟悉不过的眉眼。
一把拽住了林浅的手腕道：“你是周进从的养女吧，还真是老天爷开眼今天让你主动到了我这店里。”
林浅你好狠的心。
夜半林浅脑中一直回想着齐衔回去时对自己说的话。
心脏处奇异的跳动，让林浅觉得很不安。
说是铁石心肠，可当话说出口，听到耳中又怎会不在意。
林浅想，她或许要快些，快些离开齐衔的身边。
她不想自己的思绪被别人牵着，这样就好像又回到了幼时，林浅不理解养父母为何会这样对自己。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不乖，没有做好自己应尽的事情，可事情到了后来，林浅渐渐长大也渐渐知道，人心是最不可以妄加揣测的东西。
林浅养父母对她的不好，他们从来都觉得是理所应当，对她哪里会有同情可言。
林浅除了之前为了初云方牵动过心绪外，林浅再也不想像幼时那样自己的人生自己却无力掌控无力感。
那种感觉太过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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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剧组也开始了正式的拍摄。
《林寻》的综艺节目，主要就是在绿机盎然的城镇通过对各地百姓的询问探得关于下一个游戏的关键信息。
从而探寻追踪剧组埋下的真相。
这样一路下来也正好可以给林浅和齐衔两人做个很好的掩示。
因为最近《邪言》的热播，对于齐衔个人的影响力和他和林浅最近关系的宣传，剧组早在拍着之前啊就已经将林浅和齐衔分到了一组。
虽然两人的争议很大，但天然的热度就放在那里，剧组又怎么可能白白放着不用。
想通了这些，林浅也没有其他好顾虑的。
听着剧组一直在安排相关的游戏规则，林浅就静静听着。
一旁的摄像机录制已经开始，林浅想着到时候要怎么避开这些摄像头，去问自己想问的东西。
正想的入神，肩膀忽然被撞了一下。
林浅抬头，齐衔轻飘飘的声音就落在自己耳中：“待会你跟紧我。”
林浅抿唇，在齐衔目光的注视下，还是点了点头。
节目开始，身后的摄像大哥一直跟着林浅两人。
按照脑中记忆，这个地方是有些便利的公交车，可在镇子上还是要靠他们自己不行。
林浅道：“你能找到附近有线索的邻居。”
齐衔知道林浅问的是什么，抬手晃了晃手机：“叫我早就问过了。”
多则攻略还挺全，林浅也没再多想，加快跟上齐衔的脚步。
时隔的时间久了，林浅自己都不太记得当时的路，随着两人的走近林浅脑中记忆才慢慢有了浮现。
两人先到的地方是一个拐角的巷口。
林浅刚走到巷口，心脏就开始跳动了起来。
因为这里曾经是初云方的家。
直到推门进去，院内回过头的是个陌生女人的脸，这间房子的主人早已经换了样貌。
林浅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感受，抬眼环顾四周，说起来也是好笑，这是还她第一到初云方的家中。
但接待她的不是他。
这间房子的主人，林浅也并不认识。
不知道齐衔和对方说了什么，林浅还是没能忍住问道：“之前住在这里的老太太去哪了？”
妇人看了林浅好几眼：“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那个老太太早在前几年就已经去世离开了。”说着对方摇头叹息道：“说来也是可怜，那老太太有个孙子，好不容易说是可是享儿孙福了，她那孙子却在外出上学的时候被车给撞死了。”
齐衔一怔看着林浅听到这句话后明显变得苍白的脸色，齐衔隐约猜到了什么，岔开话题，直接表明今天他们的来意。
妇人这次回过神，知道自己不应该当着别人说着些话，抬头看见林浅苍白的面容道歉道：“抱歉啊，小姑娘，我老婆子嘴碎，这些事和你也没有关系，就当是听个笑话，不要放在心上。”
林浅没有应答，找了个借口就寻机出去了。
齐衔自己一个人和妇人站在一起，看林浅方才的反应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抬眼看了一圈周围，很常见的小镇设计，齐衔想这应该和林浅以前居住的地方没太大差别。
完成剧组交代的任务，齐衔偷偷问了妇人一个问题。
“你知道最近镇子里一个叫周进从的一户人家吗？”
妇人怔了怔脑中忽然有了些印象：“周进从好像在我刚搬来的时候，还见过那个人，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人影了。”
齐衔从手机中翻出一个照片，给妇人看：“那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妇人摇头。
齐衔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和妇人道别后拉着林浅出去了。
两人走在有些空旷的街道上，沉默不言。
齐衔忽然道：“快到中午了附近有没有卖吃的。”
林浅微怔之后，之后又摇了摇头，时间隔得太长一路走过来一些她熟知的店铺也早就倒闭不见了踪影。
齐衔道：“手机。”
林浅疑惑：“？”
齐衔接着道：“导航看看。”
林浅刚一打开手机，微信消息的就弹了出来，林浅一怔是齐衔更给她发了消息。
【我刚才问了那个妇人，她似乎并不知道你养母的存在。】
【你养母应该早就遇害了。】
齐衔侧头看着林浅手机屏幕，迟迟没有回复消息，又回复道：【你要去的老家看看吗？】
齐衔的手机页面上是无尽的空白。
林浅道：“你找吧，我没看到附近有什么吃的。”
齐衔还是第一次见林浅避开他的问题没有回答。
齐衔顺势打开导航，就近找了一家店。
两人步行很快到了地方。
因为是中午，此时的客人格外的大多，人来人往的人群拥挤的齐衔难受，他也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用餐。
身旁破旧的风扇不知是用了多久，发出机械磨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
林浅抬眼看了眼周围的情况，终于主动招呼的服务员，点了菜谱。
林浅抬头问道：“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齐衔心里忽然有些想快些离开这个折磨人的地方，回复的十分敷衍：“都行。”
林浅见齐衔这般也没再强求，按照自己的口味点了。
只是菜上桌后吃的第一口，差点把林浅的眼泪辣出来。
似乎多年，她现在也已经不能接受这里的饮食习惯了。
眼前分明是自己爱吃的菜，可现在到了嘴里却是难以下咽。
原来人是会变的。
这也是林浅第一次如此准确的感受自己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所有过往痕迹，都随着她的改变一同消失，再奢望想见的人不得见，再多想回味的味道不能食。
林浅忽然道：“你......”
齐衔抬眼看她：“什么？”
林浅对上齐衔直白的眸子，开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有些想知道齐衔有没有再想见到闻欢。
但转念又想他怎么可能不想，到嘴边的没有问出口。
林浅摇头：“没什么？我是想说你要是实在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齐衔看了看林浅碗中比自己还多的饭：“那走吧。”
--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接近夜半，剧组忽然给他们临时要求自己去寻找住的地方，之前的住所全部都给反锁了。
林浅无奈紧锁的大门无奈回头看了同样站在走廊上回望自己的齐衔。
不知道为何，忽然有些想笑。
嘴角弯起的弧度怎么也没有消下去。
林浅强忍住笑意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齐衔黑着个脸，憋出了三个字：“找房子。”
林浅这下是彻底憋不住了，笑意溢了满庭。
齐衔无奈看着林浅：“别忘了，你也被关在门外。”
林浅眼角泪花泛起，眼中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摆手道：“那不一样，我以前无家可归惯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大少爷你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
齐衔心中微怔，林浅的笑意却并没有得到他的反驳。
齐衔蹲下身，手摸上林浅的额头：“所以你不必难过，现在有人和你一样了。”
林浅一怔，完全忘了自己眼角未压下的笑意，实在忍受不了齐衔忽如其来的温柔。
拍开齐衔摸在自己发上的手，没忍住骂道：“齐衔，你有病啊，像我有什么好。”
看着林浅明显有些慌乱的背影，齐衔勾唇低声嘴边缱绻道：“很好，很好。”
林浅走了几步，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着齐衔看着自己的眼神脸颊莫名烧了起来。
林浅喊道：“齐衔走了。”说完很快转过了头。
齐衔低头轻笑一声追上了林浅脚步。
等两人站在空旷的街道，路边偶尔响起两声蝉鸣，夜半的风刮在两人脸上，两人真的笑不出来了。
林浅道：“我们今晚不会就睡大路上了。”
齐衔：“不可能。”
林浅：“我看有可能。”
齐衔：“......”
林浅实在受不来了，抬脚往前走了两步，搜索了一下最近的超市。
跟着导航走了半天，抬眼面前只有一个经历风霜吹拂的破烂门店。
好歹里面的门店还没有关，林浅抬脚进去。
小店内老板垂着头自顾自在玩着手里的手机，敷衍道：“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的随便看看。”
犹豫半晌，林浅开口道：“老板，你们店里可以留人过夜吗？”
老板一怔没想到谁会半夜跑到小卖铺里面求收留的，刚想要开口拒绝：“我们店小——”
抬头对上再熟悉不过的眉眼。
一把拽住了林浅的手腕道：“你是周进从的养女吧，还真是老天爷开眼今天让你主动到了我这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