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炽热的盛夏,永远年轻的少年。

    季春三月,那是我第一次遇见许清驰的时候。

    自此以后,每每想起他,也总是带着蒙蒙的春色,觉得他理应与春色相配。

    论说我与他的缘分,也可谓真是奇妙。

    初三下册的第一次开学考就要分班,一个假期的疯玩,学习早已被我抛之脑后,开学的前两三天,我实在是寝食难安。

    谁承想戏剧性的一幕竟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在开学的前一天,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把脚扭了。

    因祸得福,这一扭让我完美的躲避了这次分班考。按照上学期的期末成绩,我被分到了实验一班,在这里我认识了他。

    时过境迁,蓦然回首,我才惊觉,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在我声势浩大又无比单调的青春里,许清驰总是踏着薄暮的春色,在每一个盛大的夏夜之前到来。

    在家休养两天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全新的班级。当时是下午两点,刚分班的缘故,教室里一片嘈杂,说笑聊天,议论成绩……

    尽管里面不乏有几个熟面孔,但在那样嘈杂的环境下,显然没人注意到在后门呆站着的我,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闻榅同学,你的座位在我旁边。”

    我回头,看见的便是穿着一件白卫衣的许清驰,他站在我面前,笑得礼貌。

    “我是许清驰,你的新同桌。”他看我没反应又补上一句。

    我讷讷地冲他点头道谢,心里却止不住地想:天呐!!许清驰,一转来就霸榜4次年级第一的那个许清驰吗?我怎么会和他成为同桌?高小芳疯了吧??

    我的思绪混乱异常,许清驰是年级上的大红人,老师们的宠儿。关于他的各种风流逸事,我也或多或少和身边的人当过茶余饭后的谈资,诸如:

    拒绝市青少年足球队只是为了宅家玩游戏;拒绝参加省重点的高中单招考试,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穿板鞋长跑,1000米只用了3分钟;精通乐理,钢琴十级,会打架子鼓,还会弹吉他;最重要的是他待人温和,没有架子。

    关于他的风流债,传播最为广泛的便是:有一个女生自他转来以后给他写了好多封表白信,他没当面拒绝,只是在信中委婉的回绝了她,还写了一堆鼓励那个女生好好学习之类的话,导致那个女生对他的喜欢不减反增......

    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再加之许清驰的身份家世一直是个谜,这更为他本人添了一丝一缕的神秘色彩,因此他在校内的热度只增不减。

    而现在,这样一个看起来完美的近乎小说男主的人物,成为了我的同桌,坐在椅子上之后,我还晕晕乎乎得没反应过来,学神坐在我身边,还是一个温和的学神。

    我已经被这么一个天大的馅饼砸懵了,我坐着一言不发,许清驰又自顾自说起话来:

    “闻榅同学,你恐怕还不认识我吧,我是许清驰。”

    他的嗓音清润,说不出的干净,说完他推过来一张纸,“许清驰”三个字笔锋硬朗,占据了大半张纸。

    真是写的一手好字,我心想。

    “字如其人,许清驰,你的字写的真好。”我由衷地夸他,“你学过书法吗,硬笔还是软笔,学的哪一体啊?”

    我侧头去看他,真是一个极其赏心悦目的人,流畅的面部线条,好看精致的眉眼,最让人气愤的是在那双好看的眼睛下,有一颗浅褐色的小痣,它落在左眼的眼尾处,衬得这双眼竟莫名多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我确实有练过,但我学的既不是颜体也不是柳体。”

    “那是什么体?”我追着问他。

    “是许体。”他垂了垂眼,一本正经地说道。

    “中国古代还有姓许的书法家吗?”我认真思考无果后,真诚地向他发问。

    他眉目忽而一弯,轻笑着说: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啦,但是此许非彼许,我指的是我这个许,”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没有刻意练过字,所以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字体。”

    说罢他笑轻轻笑了,我兴许也被这一笑感染,方才对他的不自在消散大半。

    我本就是一个健谈的人,许清驰把话题打开后,我就开始追着他问东问西,

    “许清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见过我吗?”

    “无论有没有见过你,作为你的新同桌,你的名字我肯定会知道。”

    他说话时的嗓音总是很清润,听着舒服又温和,就像是春谷中的第一汪泉水,破冰后,在山涧里淙淙的流,我心说。然后抬头正式看向他,说:

    “你好,许清驰,我是你的新同桌,闻榅。”

    他的双眼直直看向我,歪了歪头,勾唇浅笑,现在想来,那日的春光好似也格外偏爱他,喷薄的光斜斜落在他的脸上,春光惹人,我忍不住侧目,只听到他说:

    “你好,新同桌,我是许清驰。”

章节目录

昨日的晴空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沸雪酌酒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沸雪酌酒并收藏昨日的晴空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