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非但觉得无语,更对他谈及自己和小姨的语气感到恶心,可今天是小姨和祁哥大喜的日子,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翻脸吵架,还得害忙着招待宾客的他们分神来照顾自己。

    她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自带的瓶装矿泉水,敷衍地碰了一下杜泽晖的酒杯:“我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比我大几岁的男人。杜哥不用浪费时间,直接去其他妹妹或姐姐那儿排队吧。”

    杜泽晖倒真是厚脸皮,听了这话也并不尴尬羞恼,他先朝她笑了笑,没说什么,随即又举杯跟饭桌上其他人依次碰杯喝了酒。

    宁鸣一直边吃饭,边默默关注沈惜这边,刚才的事他很显然无法听见他俩说了些什么,但却能看出来沈惜有点不高兴,于是他找了个时机,自然地起身走到了她身边,低头问道:“你还好吗?刚才有没有发生不开心的事?”

    沈惜抬眸望向男友,为了不让他担心而甜甜地笑:“没什么。一会儿这边结束,我问问妈妈还有没有要我弄的事情,然后告诉你我们能不能一起回学校。”

    宁鸣点点头,又回到了姜雨浩旁边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姜雨婷和祁子楠敬了一圈酒后回到了这边,他俩面色都比刚才红润,但也都看起来还很清醒,没什么醉意。

    两人感谢了所有伴郎伴娘的支持,举杯敬了大家,这回沈惜还是和所有人一样拿起了酒杯喝酒。

    才刚放下,杜泽晖又主动以各种由头,提议伴郎伴娘这桌大家互相碰杯和干杯,沈惜没打算借着年纪小就搞特殊,和其他姐姐们一样喝了好几次,她尽管不至于醉,但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红,黑亮眼珠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色。

    到了亲朋好友们分别与新郎新娘合影的环节,伴郎伴娘们当仁不让地一起上了,杜泽晖却不知何时悄悄挤到了沈惜身侧,不仅拍照时贴她很近,还一边说着“别挤别挤”,一边故意把手搭在了沈惜露着的白皙肩头上,甚至有意无意地摩挲了两下。

    沈惜内心非常火大,可除了她本人之外没人能注意到这个细节,大家都喜气洋洋、和乐一团地沉浸在拍照中。

    一拍完,她便甩开了杜泽晖的手,本打算坐到宁鸣旁边去等待宴席结束,却发现他可能临时离席去洗手间了,并不在位置上。

    喝下去的酒忽然在此时有点上头,沈惜既不太开心又觉得有点晕乎,于是干脆决定先去趟洗手间清醒清醒。

    宁鸣从洗手间出来,在外头男女合用的洗手台洗手时,听见身后有几个二十五六岁勾肩搭背的男子,带着酒气、前呼后拥地一起走了过来。

    他发现中间那个男子就是刚才令沈惜面露不快的伴郎,宁鸣的脸色不由自主冷了下来。

    杜泽晖已喝得有点面红耳赤,说话也有点舌头打结,可却越发不收敛:“哥们,不是我说……你都不知道从小到大多少女孩追过我!有钱的,长得美的,身材好的,性格黏人的……什么,什么样的都有!”

    旁边搀着他的男人既好气又好笑:“行了行了,这跟你在小姑娘那儿碰壁,根本不冲突好么……”

    杜泽晖猛地停住脚步,非要怼人家:“你懂什么?!她,她现在还太小了,小丫头没开窍呢,所以才不懂我这种男人的魅力!你信不信,待会只要能找个单独相处的时机,只要我主动和她拉个手,亲个嘴,她指不定反过来黏着我不放呢!!……”

    那人见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好言相劝:“够了啊你,喝醉了别发疯,那可是祁哥老婆的外甥女……你别乱来……”

    宁鸣越听越生气,眼神冰冷,嘴唇抿紧,他关了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擦了手,握紧了拳正要朝杜泽晖的方向过去,身后有双细嫩的手忽然拽住了他握拳的那只胳膊。

    宁鸣皱着眉回头,却看到了沈惜,她眼尾有点红,眼神却照常清澈:“鸣鸣,别理他。我不会让他占到便宜的,你犯不着为这起冲突。”

    宁鸣怒火未消,仍想找已走进男洗手间的杜泽晖理论:“即使他只能在口头上占便宜,我也不愿意听他那么说你!”

    沈惜生怕理论会演变成肢体冲突,根本不敢放手,他俩僵持之间,沈惜忽然听见了自己爸妈朝这边走来的声音,她赶忙松了手,随即对着朝他俩走来的沈爸沈妈打了个招呼。

    沈妈狐疑:“你俩站在洗手台这儿聊什么呢?”

    沈惜灵机一动:“没什么。对了,妈妈,我室友说没带钥匙,进不去寝室,问我能不能回学校一趟救个急……小姨这边是不是暂时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干脆待会儿和鸣鸣一起回学校,明早我再去你们酒店,陪你们一起出门四处逛逛,行吗?”

    沈爸:“你们寝室不是有4个人,其他人要是在学校的话,比你回去送钥匙更快吧?”

    沈惜撒谎简直面不改色心不跳:“另外两个室友,趁国庆一个回老家了,另一个去旅游了。”

    沈妈点点头:“行吧。那你回去之前,先把这身伴娘裙换了,卸个妆再走呗。不然这样回学校好像有点招摇。鸣鸣,我刚才看这丫头好像喝了点酒,也不知道她容不容易醉,回去路上你帮忙照应点吧。”

    宁鸣收敛起所有情绪,淡淡地点点头:“好,那一会我们就先撤了,叔叔阿姨再见。”

    沈惜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快速换好衣服、卸好妆,跟小姨、姨夫打过招呼,宁鸣便帮忙提着她的个人物品,两人一起在酒店门口打了个车走了。

    在出租车上,尽管和沈惜一起并肩坐在后排,宁鸣也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和沈惜隔着点距离,沈惜很少见他情绪外露成这样,忍不住有一点慌。

    沈惜朝他的方向不经意地挪了过去,肩膀挤挤他,胳膊肘又碰碰他,他也毫无反应,像完全感觉不到似的。

    沈惜并不罢休,直接伸手攥住了宁鸣的手,十指相扣着轻微用力,握得他都有点疼,这回宁鸣终于有反应了,也轻轻地回握了她一下。

    沈惜委屈巴巴:“怎么了嘛?你还为刚才的事儿不开心?”

    宁鸣叹了口气:“你就让我静一静,自己消化下吧。”

    沈惜实在不愿意让他不开心的时候一个人待着:“那先别回寝室,我们在外面找个地方聊一聊?”

    宁鸣:“但是我今天想先回寝室。”

    沈惜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不把宁鸣哄好就不让他回去,她瞧见前面快到某个熟悉的商圈了,于是对司机说:“师傅,前面靠边停吧。我们想提前下车。”

    宁鸣不懂沈惜想干嘛,也没心情思考太多,面瘫似的跟着她下了车,一路被她拉着走进了某个地方,直到沈惜掏身份证出来,才意识到他们来到了上次沈惜给他补过生日时住的酒店,而沈惜此刻已让前台给他们开出了一间房。

    闷气未消的宁鸣被沈惜拉着进了电梯,走过长廊,又进了房间。

    一进屋,沈惜就拿过他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桌上,她回头一看,宁鸣仍低着头在门口站着,双手抱臂,一动不动。

    她气笑了,走到他跟前,勾住他脖子,轻声哄道:“今天是小姨和祁哥大喜的日子,那个男的也不是祁哥朋友,只是他为了给伴郎凑数临时找来的同学表弟,祁哥也不知道他是这种人。

    我也只是运气不好遇到猥琐男罢了,他是嘴脏,但想必也没那胆量真占我便宜,所以我才不想在小姨的好日子,为一点小事大闹起来……我更不想你为了维护我,万一和人打起来受伤嘛……”

    宁鸣忽然搂紧了她,用力扣在怀里,紧到几乎让沈惜喘不过气来:“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我只是很难过,无论在你父母、舅舅前面,还是追求你、觊觎你的猥琐男面前,我都不能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是你男朋友,也不能以男友的身份在别人面前保护你,赶走让你恶心和不爽的人……”

    沈惜仰起脸,发觉宁鸣不知是因为也喝了酒还是情绪上头,眼尾有点发红,她想用撒娇缓和住他的心情,于是伸手揉了揉他的眉眼,又踮起脚用软乎乎的嘴唇去够他的唇角:“今天是特殊情况嘛,家长都在……如果只有猥琐男,我怎么会不让你承认呢……”

    可宁鸣的眉眼似乎仍是冷的,即使沈惜温柔地吻上了他的嘴唇,整个人也没什么反应,于是她改变了策略,双手摸摸索索地去解开他衬衫扣到顶端的纽扣,沈惜踮起的脚并不稳当,于是边努力维持平衡,边喘着气用嘴唇去够他的耳垂,试图吻上去。

    沈惜毕竟也喝了酒,体温比平时略高,动作亦更大胆,又因为站不稳而不知不觉贴在宁鸣身上轻蹭,最终柔软的唇瓣终于吻上他敏感的耳垂时,她小猫似的喘息声还猝不及防地钻入了他的耳朵,更令人心痒难耐。

    宁鸣实在忍无可忍,在酒精和情绪的双重作用下,他一下托住了沈惜的臀和大腿,将正忙着扰乱人心的她抱得双脚离地,快步走到大床前,以他在上她在下、彼此面对面的状态,一起朝柔软的床上倒了下去。

    沈惜后背落在床上时,只觉得被酒精搅乱的脑子在嗡嗡作响,可宁鸣并没有给她多少反应时间,他一下扯开刚才沈惜摸索了半天也没解开的纽扣,又用大长腿和有力的手分别压制住她乱动的四肢,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覆了上去,不容挣扎地以唇舌深入,攻池掠城。

    沈惜第一次被宁鸣如此强势地对待,既羞怯又有种新奇感,她情不自禁地想挣扎闪躲却根本不得法,只觉得自己就快在男友的深吻和压制中被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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