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岑与鹤呆立在整屋布局之眼的位置，正对着自己硕大的，彩印证件照，进门第三次心头一梗。
正要发作，突然，余光里一道冷光闪过。
她装作不经意回头，果不其然撞进一双审视的的眼睛，黑漆漆的，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视线相接，蒋林钊肩头一动，淡然地收回视线，面不改色摸出一张礼貌微笑的表情戴上。
变完脸，蒋林钊微点下头，他揣兜走出几步，手臂略微一抬，仿佛刚刚都是错觉，他单纯只是想邀请她坐下。
蒋林钊朝着客厅唯一阳间点的蓬软白色单人沙发一点。
“请坐。”
“职业习惯，多观察了一眼，这里装修不合心意？”
试探。
这里最多的就是她的海报，装修反而并不太突出。
问这话，明显是想看她对满屋自己海报的看法。
镇宅证是分发给双方的，岑与鹤不相信斗了七年的蒋林钊注意不到。
岑与鹤沉默落座，坐姿端正优雅，摇头，克制地装出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乖巧形象，反问：“请问解绑不了是什么意思。”
“镇宅神没有提交过解绑申请不清楚。”蒋林钊半身靠着没有照片的一小块墙，慢条斯理一寸寸刮着岑与鹤脸上的表情。
“烧在我家的这张黄符是个残次品，镇宅证没办出来前，包有试过，解除不了，除非一个月后镇宅神的业绩考核没通过。”
蒋林钊的手机响个没停，蒋林钊捞起来看了两眼，锁了。
他起身倒了两杯水，“咔哒”一声，其中一杯落在岑与鹤面前，他笑起来浪荡，不笑的时候，又太凶难得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不过如果一个月后没通过，镇宅神的灵魂会彻底消失，而我，”蒋林钊冷冽的声音停顿一秒，“会倒霉一年，作为失去镇宅神赐福的惩罚。”
“镇宅神可能不清楚，我有个死对头，”说到了这里蒋林钊狼一样的目光锁在岑与鹤脸上，他道，“事业蒸蒸日上，今晚刚拿了影后奖杯，如果我失运一年，我的脊梁骨可能都会被踩碎，镇宅神也不希望自己消失吧。”
“所以，我们算是同路人，目标一致，又只有合作一条路，不如来谈谈镇宅详情。”
岑与鹤嘴唇翕动，蒋林钊嘴角恶劣挑着，一点没有话里的颠三倒四的可怜，“还是说，镇宅神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身份，不合适。”
“不太喜欢我本人的情况，都可以说一说。”
“镇宅神确、定不是岑影后没错吧。”
岑与鹤一字一顿挺直脖子，“当然不是。”
“那我就放心了。”蒋林钊面色愉悦的站起身。
“今晚还有其他工作，镇宅神先适应一下，有什么需要联系包有，装修也是。”
踏出大门前一秒，他撑着门框晃晃手机，说：“相信镇宅神不会让我失望。”
话音落，岑与鹤掌心一震。
镇宅app里，和‘岑与鹤什么时候退圈啊’的聊天框出现一条新消息。
【岑与鹤什么时候退圈啊：链接-岑与鹤新新新黑贴。镇宅神帮忙宣发下？】
岑与鹤猛然抬头。
坑在这里！
蒋林钊站在黑暗里，鼻梁以下隐在黑暗里，上半张脸沾着光，高高的眉骨挑衅一耸。
岑与鹤心脏闷闷擂响，望着出了门就恢复本性，垂眸阴沉凌厉走路的某人背影，一口牙就要咬碎，四肢难以控制地颤抖。
一道刺耳的耳鸣过后，纯白客厅纸屑飞舞，花瓣碎了一地，像是遭了贼一样凌乱破败。
接到新消息，悄悄探出头，准备商量装修风格的包有：“！！！！”
瑟瑟发抖罪魁祸首·包有低头看屏幕。
——【老板：出差半个月，家里装修按镇宅神想法重装。】
手里发到一半的好字，他按着光标一个个字母删了。
咬着手指嚼半天，他拿捏着措辞，苦恼如何美化和修缮才不至于伤害两人关系。
经过五分钟的艰苦斗争，包有一字一顿打。
——【好的，老板，不过镇宅指南里有提到镇宅神能力可以控制家里的所有物品，拆的方面如果能增加镇宅进度，放手镇宅神拆可以吗，这样今晚工程队就能进场。】
火速点击发送，包有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看，脖子缩起红痕，焦心等待新消息提示音，直到——
“啪——”
什么东西颤颤巍巍，坚持完台风过境的扫荡，最终还是没撑住，落在光洁地板上。
包有吓得一哆嗦。
正中岑与鹤也怒目看过去。
入户供奉台墙壁上挂着的，她的，彩色巨幅证件照碎了一地。玻璃碎末划破证件照的脸颊，露出褐色的相框底色来。
靠！
岑与鹤面部滚烫，白雾隐隐沸腾成火焰形状。
给钱也不干了！
妈的，狗东西！离！
一室寂静。
沙发角落，白色手机滚烫震动。
【叮：恭喜您镇宅神，意外解锁意念控制505物品操作，镇宅进度+1%，请注意查收进度~】
【恭喜您，镇宅神，检测到您的心意有积极意向转变，作为激励，另赠送1%进度给您，现镇宅进度为2%，希望您镇宅愉快！】
【亲爱的镇宅神，您的职业旅程已经开启，以下为详细版镇宅规章，详情请下载附件。】
【镇宅双方信息保护注意事项。】
【检测到正式入职镇宅神情绪波动较大，保险类金手指已自动触发，为不影响镇宅神收款体验，后续提示转由网银信息发送，请镇宅神及时查看收款信息。】
【附件：镇宅详情、网银五万、五万、五万、五万收款截图。】
-----------------
离是不能离的。
镇宅进度增长提示出现后，岑与鹤提交了离职申请，得到了温暖治愈，但不行的答案。
不爽，少了个选择，但岑与鹤意外肩头一轻。
有活着的机会，她纠结、气愤，潜意识不想错过。
这种开心但沉闷的情绪，直到从镇宅app提示界面出来，一消而散。
车祸后如影随形的疲惫感随着镇宅进度提高显著缓解，进度颤巍巍又跳了一格，空白卡里网银余额一夜之间变丰满，岑与鹤顿时眉目冷淡下来。
换个角度想，蒋林钊的话有部分道理，镇宅实现双赢。
从前蒋林钊发黑帖一点不预告，上一秒在微博，下一秒可能换了个马甲去了贴吧。
每天拿着放大镜找漏洞，经纪人不累，岑与鹤都替工作人员累。
现在蒋林钊相当于把老巢放到她面前。
这是一个诱人的，黄金材质的鱼饵。
岑与鹤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想看她气急败坏黑了帖子，或者举报等等一系列措施，掀开她的马甲。
可是，如果……
她能吃饵而不被钓呢？
她能从源头发送黑贴链接给经纪人处理，还不被蒋林钊怀疑呢？
唯一为难的心愿是让她退圈没错，但时间那么久，说不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或许疯狂一点，这一年查出来蒋林钊到底为什么从出道就开始针对她，解决矛盾了呢。
难度很高，但，实现，那就是爽翻！
她现在第一目标，保护马甲。
第二目标，确认一个月后月度业绩考核内容，推进镇宅进度。
第三目标，帮着蒋林钊实现愿望的同时调查清楚他俩死结的源头。
这是她离蒋林钊最近的机会，梦里导演夫人的话言犹在耳，彻底解决矛盾才是唯一办法。
其余的演戏而已，对影后来说，这只是区区演给一个人看的项目。
岑与鹤一扫低落情绪，兴致昂扬坐上不再白净的沙发上。
如果说收到第二笔十万，岑与鹤是微微意动，现在就是彻底决定。
不过她还需要和经纪人联系上。
装作看不见包有偷偷打量的目光，岑与鹤装作内心敏感端了杯冰水回房间，打开微信。
未读消息99+，其中经纪人的有六条。
02:33【经纪人：你是谁？】
02:40【经纪人：最后一份签病危通知单白签了，你猜得没错，进度跳到1%，手术成功。】
03:00【经纪人：确诊植物人，代言在掉，没办法了。链接-近期工作共享文档。】
03:04【经纪人：此招虽险，但胜算却大，放手去做。】
03:11【经纪人：公关部给你扩招了三位，蒋林钊让你做坏事，你下手轻点！】
岑与鹤手指微动，打字。
【与与：知道。】
【经纪人：后面怎么做。】
转手，岑与鹤把蒋林钊发的链接甩过去。
发送成功，镇宅app‘岑与鹤什么时候退圈啊’聊天框发来弹窗邀请。
一根手指拎开这烦人的界面，岑与鹤面朝落地窗，深吸两口窗外白雪净化心灵，回复经纪人。
不知疲倦蒋林钊：【考虑得怎么样？】
岑与鹤漫不经心：【当然没问题~骄傲.jpg】
另一边。
【经纪人：？这么快就来任务了？】
【经纪人：待发帖，你哪来的黑粉账号，我让技术黑掉帖子？】
【与与：不，不仅不黑，让宣传帮我跟进，帮我添油加醋，多编两条我自己的黑料，什么都行，写得越狗血越好。植物人的消息这两天宣布？我要这条黑帖红头半边天！】
【经纪人：……懂了。】
差不多定完细节，经纪人完美达到了蒋林钊的需求，但岑与鹤审核完却不满意。
再补充的时候，岑与鹤就差把黑粉超话家底掏空，总算凑成一篇情绪激昂，文笔优越，一看她就心梗的优秀黑帖。
飞快套上蒋林钊发来的账号，岑与鹤一丝犹豫都不带果断按下发送。
帖子成功发布的瞬间，岑与鹤麻利甩出链接，心口涌出一股熟悉的伤心，酝酿了会，又挤出几点委屈。
静心等待了两秒短信，才切进自家超话忙碌。
坐上经纪人副驾，简单交代了两句，蒋林钊沉默地拎着冰凉手机机身旋转。
“叮——”
今晚的提示音就没停过，好的坏的，烦人的，闭上眼睛想要养神的蒋林钊瞬间不善地睁开眼，眼尾弧度锋利，
经纪人连忙道：“镇宅神不好相处？”
“没。”蒋林钊懒懒的惜字如金。
眼神凶巴巴盯着，已发送，措辞华丽的某黑帖，“太好相处了。”
就短暂接触下来，不像岑与鹤。
镇宅神性格看起来比较软，说话有点怪，大概是刚车祸的原因。
“那怎么不开心？”
经纪人话音一顿，蒋林钊一下坐直，翻开镇宅app反复确认，是只有两条消息，那……
刚才拉丝的提示音又是哪来的。
微信右上方没有红点。
蒋林钊迟疑地点开短信。
——【**银行扣款短信*6】
蒋林钊：……
翻脸点开和包有刚结束的对话，他打字：【包有，我走后镇宅神有异常吗？】
包有会得很快，很快拍过来一张已经面目全非的505号院。
接着是一段视频。
画面里，包有头顶黄色安全帽，一脸灰尘，笑容憨憨的。
他对着蒋林钊面不改色道：“没有啊，镇宅神很敬业，拆迁重装修效率特别高，你离开后一个小时，我就联系好工程队进门了。现在已经粉刷到镇宅神的卧室了。”
“老板，家里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吧。”
-----------------
睡前，整理好睡容，美美点了两遍银行卡余额，岑与鹤心满意足决定睡个美容觉。
手机强制震动开始了。
温度越来越高，才两秒，枕头都热起来了。
冷艳女明星岑与鹤烦躁地一坐而起。
蒋林钊这狗是没有睡眠吗？！！！
镇宅app。
【岑与鹤什么时候退圈啊：镇宅神有难言之隐？】
【与与：是又扣钱了吗？对不起，505，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认真工作却没有没有得到夸奖，我只是有点难过。】
【与与：要不你还是把银行账号发给我吧，我打回给你，其实我现实中很有钱的，这些都是小钱，不要伤了我们稳定的合作关系。】
【岑与鹤什么时候退圈啊：……做得好。】
又过了五秒。
【岑与鹤什么时候进圈啊：夸了还扣？】
【与与：是我太敏感了吧，我们是合作关系，怎么能让房主你夸奖，明明我还什么都没做，只是装修了一下房子而已。】
【岑与鹤什么时候退圈啊：……】
这不是我死对头岑与鹤，她不是这种人。
正要发作，突然，余光里一道冷光闪过。
她装作不经意回头，果不其然撞进一双审视的的眼睛，黑漆漆的，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视线相接，蒋林钊肩头一动，淡然地收回视线，面不改色摸出一张礼貌微笑的表情戴上。
变完脸，蒋林钊微点下头，他揣兜走出几步，手臂略微一抬，仿佛刚刚都是错觉，他单纯只是想邀请她坐下。
蒋林钊朝着客厅唯一阳间点的蓬软白色单人沙发一点。
“请坐。”
“职业习惯，多观察了一眼，这里装修不合心意？”
试探。
这里最多的就是她的海报，装修反而并不太突出。
问这话，明显是想看她对满屋自己海报的看法。
镇宅证是分发给双方的，岑与鹤不相信斗了七年的蒋林钊注意不到。
岑与鹤沉默落座，坐姿端正优雅，摇头，克制地装出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乖巧形象，反问：“请问解绑不了是什么意思。”
“镇宅神没有提交过解绑申请不清楚。”蒋林钊半身靠着没有照片的一小块墙，慢条斯理一寸寸刮着岑与鹤脸上的表情。
“烧在我家的这张黄符是个残次品，镇宅证没办出来前，包有试过，解除不了，除非一个月后镇宅神的业绩考核没通过。”
蒋林钊的手机响个没停，蒋林钊捞起来看了两眼，锁了。
他起身倒了两杯水，“咔哒”一声，其中一杯落在岑与鹤面前，他笑起来浪荡，不笑的时候，又太凶难得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不过如果一个月后没通过，镇宅神的灵魂会彻底消失，而我，”蒋林钊冷冽的声音停顿一秒，“会倒霉一年，作为失去镇宅神赐福的惩罚。”
“镇宅神可能不清楚，我有个死对头，”说到了这里蒋林钊狼一样的目光锁在岑与鹤脸上，他道，“事业蒸蒸日上，今晚刚拿了影后奖杯，如果我失运一年，我的脊梁骨可能都会被踩碎，镇宅神也不希望自己消失吧。”
“所以，我们算是同路人，目标一致，又只有合作一条路，不如来谈谈镇宅详情。”
岑与鹤嘴唇翕动，蒋林钊嘴角恶劣挑着，一点没有话里的颠三倒四的可怜，“还是说，镇宅神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身份，不合适。”
“不太喜欢我本人的情况，都可以说一说。”
“镇宅神确、定不是岑影后没错吧。”
岑与鹤一字一顿挺直脖子，“当然不是。”
“那我就放心了。”蒋林钊面色愉悦的站起身。
“今晚还有其他工作，镇宅神先适应一下，有什么需要联系包有，装修也是。”
踏出大门前一秒，他撑着门框晃晃手机，说：“相信镇宅神不会让我失望。”
话音落，岑与鹤掌心一震。
镇宅app里，和‘岑与鹤什么时候退圈啊’的聊天框出现一条新消息。
【岑与鹤什么时候退圈啊：链接-岑与鹤新新新黑贴。镇宅神帮忙宣发下？】
岑与鹤猛然抬头。
坑在这里！
蒋林钊站在黑暗里，鼻梁以下隐在黑暗里，上半张脸沾着光，高高的眉骨挑衅一耸。
岑与鹤心脏闷闷擂响，望着出了门就恢复本性，垂眸阴沉凌厉走路的某人背影，一口牙就要咬碎，四肢难以控制地颤抖。
一道刺耳的耳鸣过后，纯白客厅纸屑飞舞，花瓣碎了一地，像是遭了贼一样凌乱破败。
接到新消息，悄悄探出头，准备商量装修风格的包有：“！！！！”
瑟瑟发抖罪魁祸首·包有低头看屏幕。
——【老板：出差半个月，家里装修按镇宅神想法重装。】
手里发到一半的好字，他按着光标一个个字母删了。
咬着手指嚼半天，他拿捏着措辞，苦恼如何美化和修缮才不至于伤害两人关系。
经过五分钟的艰苦斗争，包有一字一顿打。
——【好的，老板，不过镇宅指南里有提到镇宅神能力可以控制家里的所有物品，拆的方面如果能增加镇宅进度，放手镇宅神拆可以吗，这样今晚工程队就能进场。】
火速点击发送，包有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看，脖子缩起红痕，焦心等待新消息提示音，直到——
“啪——”
什么东西颤颤巍巍，坚持完台风过境的扫荡，最终还是没撑住，落在光洁地板上。
包有吓得一哆嗦。
正中岑与鹤也怒目看过去。
入户供奉台墙壁上挂着的，她的，彩色巨幅证件照碎了一地。玻璃碎末划破证件照的脸颊，露出褐色的相框底色来。
靠！
岑与鹤面部滚烫，白雾隐隐沸腾成火焰形状。
给钱也不干了！
妈的，狗东西！离！
一室寂静。
沙发角落，白色手机滚烫震动。
【叮：恭喜您镇宅神，意外解锁意念控制505物品操作，镇宅进度+1%，请注意查收进度~】
【恭喜您，镇宅神，检测到您的心意有积极意向转变，作为激励，另赠送1%进度给您，现镇宅进度为2%，希望您镇宅愉快！】
【亲爱的镇宅神，您的职业旅程已经开启，以下为详细版镇宅规章，详情请下载附件。】
【镇宅双方信息保护注意事项。】
【检测到正式入职镇宅神情绪波动较大，保险类金手指已自动触发，为不影响镇宅神收款体验，后续提示转由网银信息发送，请镇宅神及时查看收款信息。】
【附件：镇宅详情、网银五万、五万、五万、五万收款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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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是不能离的。
镇宅进度增长提示出现后，岑与鹤提交了离职申请，得到了温暖治愈，但不行的答案。
不爽，少了个选择，但岑与鹤意外肩头一轻。
有活着的机会，她纠结、气愤，潜意识不想错过。
这种开心但沉闷的情绪，直到从镇宅app提示界面出来，一消而散。
车祸后如影随形的疲惫感随着镇宅进度提高显著缓解，进度颤巍巍又跳了一格，空白卡里网银余额一夜之间变丰满，岑与鹤顿时眉目冷淡下来。
换个角度想，蒋林钊的话有部分道理，镇宅实现双赢。
从前蒋林钊发黑帖一点不预告，上一秒在微博，下一秒可能换了个马甲去了贴吧。
每天拿着放大镜找漏洞，经纪人不累，岑与鹤都替工作人员累。
现在蒋林钊相当于把老巢放到她面前。
这是一个诱人的，黄金材质的鱼饵。
岑与鹤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想看她气急败坏黑了帖子，或者举报等等一系列措施，掀开她的马甲。
可是，如果……
她能吃饵而不被钓呢？
她能从源头发送黑贴链接给经纪人处理，还不被蒋林钊怀疑呢？
唯一为难的心愿是让她退圈没错，但时间那么久，说不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或许疯狂一点，这一年查出来蒋林钊到底为什么从出道就开始针对她，解决矛盾了呢。
难度很高，但，实现，那就是爽翻！
她现在第一目标，保护马甲。
第二目标，确认一个月后月度业绩考核内容，推进镇宅进度。
第三目标，帮着蒋林钊实现愿望的同时调查清楚他俩死结的源头。
这是她离蒋林钊最近的机会，梦里导演夫人的话言犹在耳，彻底解决矛盾才是唯一办法。
其余的演戏而已，对影后来说，这只是区区演给一个人看的项目。
岑与鹤一扫低落情绪，兴致昂扬坐上不再白净的沙发上。
如果说收到第二笔十万，岑与鹤是微微意动，现在就是彻底决定。
不过她还需要和经纪人联系上。
装作看不见包有偷偷打量的目光，岑与鹤装作内心敏感端了杯冰水回房间，打开微信。
未读消息99+，其中经纪人的有六条。
02:33【经纪人：你是谁？】
02:40【经纪人：最后一份签病危通知单白签了，你猜得没错，进度跳到1%，手术成功。】
03:00【经纪人：确诊植物人，代言在掉，没办法了。链接-近期工作共享文档。】
03:04【经纪人：此招虽险，但胜算却大，放手去做。】
03:11【经纪人：公关部给你扩招了三位，蒋林钊让你做坏事，你下手轻点！】
岑与鹤手指微动，打字。
【与与：知道。】
【经纪人：后面怎么做。】
转手，岑与鹤把蒋林钊发的链接甩过去。
发送成功，镇宅app‘岑与鹤什么时候退圈啊’聊天框发来弹窗邀请。
一根手指拎开这烦人的界面，岑与鹤面朝落地窗，深吸两口窗外白雪净化心灵，回复经纪人。
不知疲倦蒋林钊：【考虑得怎么样？】
岑与鹤漫不经心：【当然没问题~骄傲.jpg】
另一边。
【经纪人：？这么快就来任务了？】
【经纪人：待发帖，你哪来的黑粉账号，我让技术黑掉帖子？】
【与与：不，不仅不黑，让宣传帮我跟进，帮我添油加醋，多编两条我自己的黑料，什么都行，写得越狗血越好。植物人的消息这两天宣布？我要这条黑帖红头半边天！】
【经纪人：……懂了。】
差不多定完细节，经纪人完美达到了蒋林钊的需求，但岑与鹤审核完却不满意。
再补充的时候，岑与鹤就差把黑粉超话家底掏空，总算凑成一篇情绪激昂，文笔优越，一看她就心梗的优秀黑帖。
飞快套上蒋林钊发来的账号，岑与鹤一丝犹豫都不带果断按下发送。
帖子成功发布的瞬间，岑与鹤麻利甩出链接，心口涌出一股熟悉的伤心，酝酿了会，又挤出几点委屈。
静心等待了两秒短信，才切进自家超话忙碌。
坐上经纪人副驾，简单交代了两句，蒋林钊沉默地拎着冰凉手机机身旋转。
“叮——”
今晚的提示音就没停过，好的坏的，烦人的，闭上眼睛想要养神的蒋林钊瞬间不善地睁开眼，眼尾弧度锋利，
经纪人连忙道：“镇宅神不好相处？”
“没。”蒋林钊懒懒的惜字如金。
眼神凶巴巴盯着，已发送，措辞华丽的某黑帖，“太好相处了。”
就短暂接触下来，不像岑与鹤。
镇宅神性格看起来比较软，说话有点怪，大概是刚车祸的原因。
“那怎么不开心？”
经纪人话音一顿，蒋林钊一下坐直，翻开镇宅app反复确认，是只有两条消息，那……
刚才拉丝的提示音又是哪来的。
微信右上方没有红点。
蒋林钊迟疑地点开短信。
——【**银行扣款短信*6】
蒋林钊：……
翻脸点开和包有刚结束的对话，他打字：【包有，我走后镇宅神有异常吗？】
包有会得很快，很快拍过来一张已经面目全非的505号院。
接着是一段视频。
画面里，包有头顶黄色安全帽，一脸灰尘，笑容憨憨的。
他对着蒋林钊面不改色道：“没有啊，镇宅神很敬业，拆迁重装修效率特别高，你离开后一个小时，我就联系好工程队进门了。现在已经粉刷到镇宅神的卧室了。”
“老板，家里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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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整理好睡容，美美点了两遍银行卡余额，岑与鹤心满意足决定睡个美容觉。
手机强制震动开始了。
温度越来越高，才两秒，枕头都热起来了。
冷艳女明星岑与鹤烦躁地一坐而起。
蒋林钊这狗是没有睡眠吗？！！！
镇宅app。
【岑与鹤什么时候退圈啊：镇宅神有难言之隐？】
【与与：是又扣钱了吗？对不起，505，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认真工作却没有没有得到夸奖，我只是有点难过。】
【与与：要不你还是把银行账号发给我吧，我打回给你，其实我现实中很有钱的，这些都是小钱，不要伤了我们稳定的合作关系。】
【岑与鹤什么时候退圈啊：……做得好。】
又过了五秒。
【岑与鹤什么时候进圈啊：夸了还扣？】
【与与：是我太敏感了吧，我们是合作关系，怎么能让房主你夸奖，明明我还什么都没做，只是装修了一下房子而已。】
【岑与鹤什么时候退圈啊：……】
这不是我死对头岑与鹤，她不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