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军令状
与盛川第一次相遇其实是在初中。对如今的闻时雨来说，关于古早初中时期的记忆匣盒早已蒙上一层尘土。
可当她搭上盛川右手的那一刻，匣盒开启，回忆接踵而至。
透过初中教室的窗户可以看到校门口的巨大柳树，入春回暖柳絮也纷飞。
一场春雨降临，雨水粘连着柳絮一同落到校园里。没了柳絮的干扰，窗外的景色显得干净许多。
闻时雨右手撑着脑袋，视线越过左手边的同桌看向窗外——柳絮雨落到窗台、溅起来迸到玻璃上……
“看什么看，好好学习啊。”走神看雨被同桌发现了，他朝时雨挥了下手。
“你看这道题有什么很好的解法吗？”闻时雨把物理习题册推到同桌那边，“我用这种方法解不出来。”
“哎呀这道题，我看看哈。你试试这样做……”同桌拽过一张演草纸。
“由G=mg=pgV，P=F/S这两个式子往下推导。”
“这样？”时雨写下自己的想法。
“再想。”
“嘶……你痛快点给我讲！”
“哈哈哈我给你写下最后推出来的式子，你自己试试推一下。”语罢，同桌手拿红笔写下“P*G’/G*s=G’-F’”。
随着闻时雨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桌非常臭屁地在笑。
“喂，你也给我讲讲题呗？”后桌也想找同桌问题。
时雨正在演草纸上奋笔疾书，推导同桌写下的结论式。
同桌回过头，摆了摆手，“忙着呢。”
“我x？！”
同桌两人沉浸在探讨物理题中，丝毫没有注意后座女生的叫喊。
“可我还是觉得根据我这个思路，可以找到更简便的方法哎！”
“你这个不行……”
她把笔狠狠一摔，却见前面二人仍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春雨来去匆匆，下午放学时便雨停，开了太阳。
闻时雨放学会路经车棚，今天远远瞧见车棚旁边有几个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她，嘴里在念着些什么话。
她飞快地路过。
闻时雨是认得他们的，都是同班同学，其中还有后桌。
“人家物理课代表有他同桌，还能管我们呐？”
“谁呀？”
“咱班的大能人呗！”
“就她爱学习，讲题什么的都先考虑她。我们学习一般的不配呗！”
身后有嘈杂的讽刺声传来，闻时雨左手紧攥水杯，右手藏在校服肥大的袖子里，握成了拳。
从七嘴八舌的讨论中，她很快拼凑出来事情的原委。
她很想回头跟身后那帮人解释不是这样的。
她的同桌，也是她的朋友。之前没有成为彼此同桌时两人也经常一起讨论问题。
今天课间闻时雨和同桌讨论物理题太过投入，压根没留意后桌的声音。
“罪魁祸首”的同桌放学不和她一路，结伴回家的朋友胡冬冬恰巧值日不在身旁。她只能急匆匆低头走过，不敢想象这几个像混混一样的同学说出的话会有多么刻薄。
“叮铃铃铃——”擦肩而过几辆自行车，蹭倒了没注意路况的时雨。
闻时雨手中的水杯飞了出去。她双手撑地，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你们看她摔倒了！”女孩们骑着单车跟在后面潇洒而过，只留下一地细碎笑声和狼狈的闻时雨。
“疼……”膝盖双手的刺痛和当众跪地的羞耻刺激着闻时雨的神经，让她的眼中瞬间噙满泪花。
闻时雨颤抖地将左腿膝盖抬起，用满是擦伤的手轻轻拍掉裤子上的尘土。
她不知道周围渐渐围上来的同学会怎样想她，是正如女生们所说“歧视差生”，还是看热闹的成分居多？
闻时雨慌了。她没法朝着路人义正严词解释，甚至都不好回家跟爸妈解释手上裤子上擦痕的由来。
“好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好丢人……”
颤抖立起身来的短短几秒钟，她在脑海中胡思乱想着。
突然眼前出现一只白净的手，递来她掉落的水杯。
路过的指指点点的人，悄悄讨论的人，偷偷侧目的人，自己的焦虑胡思，在这只手凭空而现的那一刻，突然消失在夕阳撒下的光斑中。
闻时雨仰起头，阳光灼伤她的眼睛。
“你的水杯——还好吗，可以正常走路吗？”
时雨看见他的校服，是高一级的学长。
她慢慢直起身来：“谢谢学长。我还可以。”
被人当众嘲讽的羞耻让她紧紧抱紧水杯，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家离这里近吗？要不要送你回去？”
“我家挺近的，不用麻烦学长了。”
闻时雨家住长溁一中附近的学区房，作为附属的初中，正位于一中东侧。
倘若她此刻用上帝视角，便可知自己的羞耻全都跑到了无法被短发遮住的红透耳尖。
“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刚刚眼看着你被刮得像要飞出去了。”
原来自己差点就要跟水杯一个结局了。闻时雨双手抱紧水杯，手指轻轻蹭着杯底的凹痕。
她只好松口答应，却一路始终低着头，偶尔用余光打量学长搭在车把上的手。
时雨还是头一回与一个男生并肩走在放学路上。
好在经过一系列突发事件后，人潮已经散去，来往路人行色匆匆，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在慢悠悠前行的从容不迫少年和神色紧张少女。
“膝盖磕伤了吗?你的裤子跌破了。”
时雨的视线全被抱着水杯的手臂遮住，听到学长的话下意识抬起手瞧了一眼裤腿——膝盖直接跪到地上，沾染一片灰白尘埃，尘埃掩盖下是破碎成缕的洞.
她后知后觉才感受到由膝盖处传来的疼痛。
“家里有没有消炎药啊?”
“我不太清楚……”
彼时他们正好经过学校后门的超市。学长停下自行车：“你等一下。”
他匆忙跑进超市，不多会儿从里面出来，手中多出一个小纸盒。
“喏，”是一小盒云南白药喷剂，“超市里只有大瓶的碘伏，怕你不好拿，买了个小一点的喷剂。”
“回家喷一下吧。”
他递上喷剂，时雨这便看清了那只白净修长的右手，连同右手食指内侧的痣也格外清晰。
“我从车棚经过，听见了那几个女生说的话……我们现在还是初中，这种爱逞口头之快的人最是欺软怕硬，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得勇敢反抗。”
“别再这样默不作声被欺负了。”
他把闻时雨送到小区门口才转身离开。
马路旁种了一排柏杨树，在斜阳的照耀下融入了漫天金黄。
胆怯的她，涌到嘴边的感谢迟迟没有说出口，未来充满变故，闻时雨不确定是否还能再见这个好心学长。
她怕这是最后一面，想好好目送学长离开。
可是眼中未干的泪水只能折射落日的光泽，遥遥印出学长的模糊背影。
——
“学妹？”盛川的声音将闻时雨拉回现实，“你怎么了？”
那个敏感而懦弱的瘦小身影从时光深处走来，隔着时间长河，含着泪花双眼亮晶晶地望向她。
闻时雨回过神来，赶紧摇头：“我没事，刚刚被撞懵了。”
“还有两分钟上课，快回去吧。”
成长必然要经历痛苦蜕变，可是长大成人本身并不可怕。当时空扭曲、裂缝诞生，带着长大后的无限勇气才能回过头来保护年幼的自己。
闻时雨左手虚扶楼梯，从高三楼四层狂奔回高一楼，将校园的无穷绿意被甩在身后。
踩着上课铃总算是没有迟到，这可是白旭的课呀。
闻时雨瘫坐在位上喘着粗气，刚想放下心来打开课本，一抬眼撞上白旭的“黑脸飞刀”。
？？又怎么了嘛？！
“闻时雨！你给我过来！”白旭都没等到下课铃响完，站讲台上叉着腰怒视时雨。
救命，怎么一节课了气都没消。
闻时雨只好认命般瘪着嘴，慢悠悠地起身晃到白旭身边。
白旭却不理她，自顾自转头就走。
大黑脸走得飞快，闻时雨万般不情愿地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叫我过来又不说话，踩铃上课而已啦，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白旭在办公室门口，开门时一回头就见闻时雨带着一脸怨念斜楞他。
“哎老师！”他伸手就抓着闻时雨袖子进了数学组办公室。
老师！衣服薄，你扯着我胳膊肉了！疼疼疼……
“摆出一脸不服的表情，你还有理了？”白旭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甩下时雨袖子就开始训诫。
“没有的老师～”闻时雨不得不拿出冯茜最爱用的乖巧笑容面对白旭，“我在思考犯了什么错而已，您大概是看错了。”
“你当我瞎啊。”白旭单单不吃她这套。
靠！此话一出，闻时雨上扬卖乖的嘴角瞬间下垂。
小白花都是怎么哄老师的，为什么她用无效？
“又迟到！去忙你的社团活动了？天天忙！你来学校是专门干社团的？！”
“哪有老师，我不是特地紧赶慢赶在上课前回来了嘛，没有耽误上课！”
“哼哼，高一年级里给各班定的规矩你是都忘了啊。上课铃是给老师讲课用的，学生必须提前两分钟在教室坐好！”
你这……好吧，高一的规矩她确实忘干净了，没法反驳。
“你看你！又摆出“迟到就迟到”的赖样子。我说闻时雨啊，你看看高一期末成绩，除去物化生，你这个数学就考了七十来分！满分一百五才考了一半，文科里面最低的一门历史都能考八十多……偏科偏成这样，你随谁啊？”
白旭怎么知道她家里人都是理科生？闻时雨一头雾水：“可能基因突变了吧？”
“天天往人高三楼跑，他们年级那个盛川，认识吗？”
“认、认识啊，怎么了老师？”
“你跟人学学！活动学习两不误的。哪像你，忙起来把正事都落下了！”
“可我刚成了文学社副社，哪能说不干就不干。。。”闻时雨作出可怜兮兮状，卖力挤出一滴眼泪挂在眼角，“老师，社团活动可以让我得到锻炼，没有社团哪有现在的我？”
“哎呦，你快别出去跟别人说是副社，数学不及格的副社！丢不丢人？！”
闻时雨想起来了，虽是处于不同场景，白旭也在原世界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竟然命运环环相扣，那她就从一件一件细微小事开始，扭转自己的命运！
闻时雨收起卖惨的表情，倏地笑了，这下轮到白旭一头雾水。
“老师，我跟您立个军立状怎么样？我保证每次考试数学都会进步，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在高二下学期期末数学考到120！”
“好啊，来，拿纸笔！”
好好好，自己挖坑自己跳，她心甘情愿！
可当她搭上盛川右手的那一刻，匣盒开启，回忆接踵而至。
透过初中教室的窗户可以看到校门口的巨大柳树，入春回暖柳絮也纷飞。
一场春雨降临，雨水粘连着柳絮一同落到校园里。没了柳絮的干扰，窗外的景色显得干净许多。
闻时雨右手撑着脑袋，视线越过左手边的同桌看向窗外——柳絮雨落到窗台、溅起来迸到玻璃上……
“看什么看，好好学习啊。”走神看雨被同桌发现了，他朝时雨挥了下手。
“你看这道题有什么很好的解法吗？”闻时雨把物理习题册推到同桌那边，“我用这种方法解不出来。”
“哎呀这道题，我看看哈。你试试这样做……”同桌拽过一张演草纸。
“由G=mg=pgV，P=F/S这两个式子往下推导。”
“这样？”时雨写下自己的想法。
“再想。”
“嘶……你痛快点给我讲！”
“哈哈哈我给你写下最后推出来的式子，你自己试试推一下。”语罢，同桌手拿红笔写下“P*G’/G*s=G’-F’”。
随着闻时雨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桌非常臭屁地在笑。
“喂，你也给我讲讲题呗？”后桌也想找同桌问题。
时雨正在演草纸上奋笔疾书，推导同桌写下的结论式。
同桌回过头，摆了摆手，“忙着呢。”
“我x？！”
同桌两人沉浸在探讨物理题中，丝毫没有注意后座女生的叫喊。
“可我还是觉得根据我这个思路，可以找到更简便的方法哎！”
“你这个不行……”
她把笔狠狠一摔，却见前面二人仍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春雨来去匆匆，下午放学时便雨停，开了太阳。
闻时雨放学会路经车棚，今天远远瞧见车棚旁边有几个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她，嘴里在念着些什么话。
她飞快地路过。
闻时雨是认得他们的，都是同班同学，其中还有后桌。
“人家物理课代表有他同桌，还能管我们呐？”
“谁呀？”
“咱班的大能人呗！”
“就她爱学习，讲题什么的都先考虑她。我们学习一般的不配呗！”
身后有嘈杂的讽刺声传来，闻时雨左手紧攥水杯，右手藏在校服肥大的袖子里，握成了拳。
从七嘴八舌的讨论中，她很快拼凑出来事情的原委。
她很想回头跟身后那帮人解释不是这样的。
她的同桌，也是她的朋友。之前没有成为彼此同桌时两人也经常一起讨论问题。
今天课间闻时雨和同桌讨论物理题太过投入，压根没留意后桌的声音。
“罪魁祸首”的同桌放学不和她一路，结伴回家的朋友胡冬冬恰巧值日不在身旁。她只能急匆匆低头走过，不敢想象这几个像混混一样的同学说出的话会有多么刻薄。
“叮铃铃铃——”擦肩而过几辆自行车，蹭倒了没注意路况的时雨。
闻时雨手中的水杯飞了出去。她双手撑地，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你们看她摔倒了！”女孩们骑着单车跟在后面潇洒而过，只留下一地细碎笑声和狼狈的闻时雨。
“疼……”膝盖双手的刺痛和当众跪地的羞耻刺激着闻时雨的神经，让她的眼中瞬间噙满泪花。
闻时雨颤抖地将左腿膝盖抬起，用满是擦伤的手轻轻拍掉裤子上的尘土。
她不知道周围渐渐围上来的同学会怎样想她，是正如女生们所说“歧视差生”，还是看热闹的成分居多？
闻时雨慌了。她没法朝着路人义正严词解释，甚至都不好回家跟爸妈解释手上裤子上擦痕的由来。
“好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好丢人……”
颤抖立起身来的短短几秒钟，她在脑海中胡思乱想着。
突然眼前出现一只白净的手，递来她掉落的水杯。
路过的指指点点的人，悄悄讨论的人，偷偷侧目的人，自己的焦虑胡思，在这只手凭空而现的那一刻，突然消失在夕阳撒下的光斑中。
闻时雨仰起头，阳光灼伤她的眼睛。
“你的水杯——还好吗，可以正常走路吗？”
时雨看见他的校服，是高一级的学长。
她慢慢直起身来：“谢谢学长。我还可以。”
被人当众嘲讽的羞耻让她紧紧抱紧水杯，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家离这里近吗？要不要送你回去？”
“我家挺近的，不用麻烦学长了。”
闻时雨家住长溁一中附近的学区房，作为附属的初中，正位于一中东侧。
倘若她此刻用上帝视角，便可知自己的羞耻全都跑到了无法被短发遮住的红透耳尖。
“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刚刚眼看着你被刮得像要飞出去了。”
原来自己差点就要跟水杯一个结局了。闻时雨双手抱紧水杯，手指轻轻蹭着杯底的凹痕。
她只好松口答应，却一路始终低着头，偶尔用余光打量学长搭在车把上的手。
时雨还是头一回与一个男生并肩走在放学路上。
好在经过一系列突发事件后，人潮已经散去，来往路人行色匆匆，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在慢悠悠前行的从容不迫少年和神色紧张少女。
“膝盖磕伤了吗?你的裤子跌破了。”
时雨的视线全被抱着水杯的手臂遮住，听到学长的话下意识抬起手瞧了一眼裤腿——膝盖直接跪到地上，沾染一片灰白尘埃，尘埃掩盖下是破碎成缕的洞.
她后知后觉才感受到由膝盖处传来的疼痛。
“家里有没有消炎药啊?”
“我不太清楚……”
彼时他们正好经过学校后门的超市。学长停下自行车：“你等一下。”
他匆忙跑进超市，不多会儿从里面出来，手中多出一个小纸盒。
“喏，”是一小盒云南白药喷剂，“超市里只有大瓶的碘伏，怕你不好拿，买了个小一点的喷剂。”
“回家喷一下吧。”
他递上喷剂，时雨这便看清了那只白净修长的右手，连同右手食指内侧的痣也格外清晰。
“我从车棚经过，听见了那几个女生说的话……我们现在还是初中，这种爱逞口头之快的人最是欺软怕硬，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得勇敢反抗。”
“别再这样默不作声被欺负了。”
他把闻时雨送到小区门口才转身离开。
马路旁种了一排柏杨树，在斜阳的照耀下融入了漫天金黄。
胆怯的她，涌到嘴边的感谢迟迟没有说出口，未来充满变故，闻时雨不确定是否还能再见这个好心学长。
她怕这是最后一面，想好好目送学长离开。
可是眼中未干的泪水只能折射落日的光泽，遥遥印出学长的模糊背影。
——
“学妹？”盛川的声音将闻时雨拉回现实，“你怎么了？”
那个敏感而懦弱的瘦小身影从时光深处走来，隔着时间长河，含着泪花双眼亮晶晶地望向她。
闻时雨回过神来，赶紧摇头：“我没事，刚刚被撞懵了。”
“还有两分钟上课，快回去吧。”
成长必然要经历痛苦蜕变，可是长大成人本身并不可怕。当时空扭曲、裂缝诞生，带着长大后的无限勇气才能回过头来保护年幼的自己。
闻时雨左手虚扶楼梯，从高三楼四层狂奔回高一楼，将校园的无穷绿意被甩在身后。
踩着上课铃总算是没有迟到，这可是白旭的课呀。
闻时雨瘫坐在位上喘着粗气，刚想放下心来打开课本，一抬眼撞上白旭的“黑脸飞刀”。
？？又怎么了嘛？！
“闻时雨！你给我过来！”白旭都没等到下课铃响完，站讲台上叉着腰怒视时雨。
救命，怎么一节课了气都没消。
闻时雨只好认命般瘪着嘴，慢悠悠地起身晃到白旭身边。
白旭却不理她，自顾自转头就走。
大黑脸走得飞快，闻时雨万般不情愿地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叫我过来又不说话，踩铃上课而已啦，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白旭在办公室门口，开门时一回头就见闻时雨带着一脸怨念斜楞他。
“哎老师！”他伸手就抓着闻时雨袖子进了数学组办公室。
老师！衣服薄，你扯着我胳膊肉了！疼疼疼……
“摆出一脸不服的表情，你还有理了？”白旭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甩下时雨袖子就开始训诫。
“没有的老师～”闻时雨不得不拿出冯茜最爱用的乖巧笑容面对白旭，“我在思考犯了什么错而已，您大概是看错了。”
“你当我瞎啊。”白旭单单不吃她这套。
靠！此话一出，闻时雨上扬卖乖的嘴角瞬间下垂。
小白花都是怎么哄老师的，为什么她用无效？
“又迟到！去忙你的社团活动了？天天忙！你来学校是专门干社团的？！”
“哪有老师，我不是特地紧赶慢赶在上课前回来了嘛，没有耽误上课！”
“哼哼，高一年级里给各班定的规矩你是都忘了啊。上课铃是给老师讲课用的，学生必须提前两分钟在教室坐好！”
你这……好吧，高一的规矩她确实忘干净了，没法反驳。
“你看你！又摆出“迟到就迟到”的赖样子。我说闻时雨啊，你看看高一期末成绩，除去物化生，你这个数学就考了七十来分！满分一百五才考了一半，文科里面最低的一门历史都能考八十多……偏科偏成这样，你随谁啊？”
白旭怎么知道她家里人都是理科生？闻时雨一头雾水：“可能基因突变了吧？”
“天天往人高三楼跑，他们年级那个盛川，认识吗？”
“认、认识啊，怎么了老师？”
“你跟人学学！活动学习两不误的。哪像你，忙起来把正事都落下了！”
“可我刚成了文学社副社，哪能说不干就不干。。。”闻时雨作出可怜兮兮状，卖力挤出一滴眼泪挂在眼角，“老师，社团活动可以让我得到锻炼，没有社团哪有现在的我？”
“哎呦，你快别出去跟别人说是副社，数学不及格的副社！丢不丢人？！”
闻时雨想起来了，虽是处于不同场景，白旭也在原世界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竟然命运环环相扣，那她就从一件一件细微小事开始，扭转自己的命运！
闻时雨收起卖惨的表情，倏地笑了，这下轮到白旭一头雾水。
“老师，我跟您立个军立状怎么样？我保证每次考试数学都会进步，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在高二下学期期末数学考到120！”
“好啊，来，拿纸笔！”
好好好，自己挖坑自己跳，她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