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泡湖水的时间越长,吴希利能说的话越来越多,虽然行动还是迟钝,不能流利的说话,但总归不再异于常人。

    由于不是活水,顾沂南留下的水已经不再清澈,几人商量后决定带吴希利回基地。

    顾沂南的湖水只有在空间中可以自我净化,取出来后使用次数受限。

    这也使得基地药池长年累月人员爆满,供不应求。且湖水只能帮助人去除丧尸病毒,如果已经受感染转化成丧尸,泡湖水也晚了。

    科研人员各种尝试,也无法利用湖水制出去除丧尸病毒的特效药。药池不能携带,无法大面积分发,还是有部分人因来不及回基地治疗而变成丧尸。

    吴希利是特例。

    他在泡湖水之前便不同于其他丧尸,具有思考能力,还可以控制丧尸,听上去像是进化到更高层级的丧尸。

    最初他们都认为是祁思敏给他喂了足够多晶核的缘故,吴希利才能比其他丧尸更聪明。但自从吴希利开始恢复作为人的记忆时,大家又推翻了之前的猜测。

    仅仅是晶核,只会让吴希利的能力得到进化,而他能慢慢恢复成人类的样子,一方面是祁思敏找到他时,他还没有彻底成为无法思考的丧尸,另一方面,应该归功于祁思敏的血液。

    她的血可以作为引子导出他人身体中的异物,有助于保持头脑清醒。

    回到基地,顾沂南又来了一次,给吴希利留下两桶水。

    祁思敏和顾沂南聊了很久,最后由顾沂南做中间人,给基地提供了一袋血包。

    他们的猜测没错,有了祁思敏的血液做引子,结合顾沂南空间中的湖水,基地很快研制出第一批特效药,目前正在召集自愿测试药性的志愿者。

    三个月后,基地特效药正式推广使用。

    “我给你们说,想当年那场丧尸大战中,我可是毫不畏惧,径直跳入那密密麻麻的丧尸群中。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教室里,少年坐在讲桌上,说到兴奋处手舞足蹈的,台下坐着许多低年级的小朋友,满脸崇拜的看着他。

    也有小朋友疑惑不解,举手问道:“哥哥跳进丧尸堆怎么没变成丧尸呀?”

    “好问题。”少年伸手一指,小朋友们跟着他的手看去。不知何时,教室门前站了个女生,很漂亮但是看上去很冷酷。

    少年跳下讲台,一把将女生揽过来,得意的说道:“因为我的好朋友跳下来救我了呀,她可是基地最厉害的治疗异能者。”

    “哇,姐姐好厉害。”

    “我也想要治疗异能。”

    小朋友们此起彼伏的欢呼着,女生身上的冷意消散,脸颊微红,拉着少年的衣服就走。

    “我还没讲完,走慢点呀思敏。”

    少年正是吴希利,他嘴角噙笑,任由祁思敏拉着他,回头冲教室里挥挥手,“明天再接着给你们讲。”

    随着特效药研发成功,基地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因丧尸病毒牺牲的人类了。吴希利恢复好后,整日无所事事,经常跑到小学生的班里讲故事,低年级的学生格外追捧他。

    祁思敏惯着他,每天饭点准时来学校揪人。

    没有人伤亡,丧尸数量只减不增,各个基地之间互通有无,世界秩序逐渐恢复到文明社会时期。

    姜沅的空间随着学生和教师数量的不断增长,已经完全解锁。终极解锁礼物是一枚净化丹,姜沅已按指示将它放在千万年来孕育人类生存发展的长河中。

    有它的存在,世间万物都会被净化,彻底恢复文明,只是时间问题。

    姜沅站在楼顶,看着周围宁静祥和,心中格外舒坦。

    “你俩不在一起了?”淮翊问,他不明白两人相认那么久了,怎么没和上个世界一样结婚。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以至于姜沅苦苦思索半天也没能说出半个字。

    上个世界是意外,他俩都没有记忆。而作为同时拥有现实世界和上个虚拟世界记忆的姜沅,根本无法确定她和周聿之间是否存在爱情。

    更何况,她对周聿的了解都是基于虚拟世界的基础上。现实中周聿姓甚名谁,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在妖界属于什么品种,她一概不知。

    “你不爱他了?”淮翊语不惊人死不休。

    姜沅思考半天,只能给出一句话,“你不懂,人类的感情是复杂的。”

    只是她也不懂,妖族的感情向来简单直接。

    直到被许逸阳堵在办公室,姜沅才知道,原来许逸阳沉默不是因为纠结,而是在等她相通了去找他。

    “你不喜欢我?”和淮翊相差不多的问法,惊的姜沅差点被口水呛死。

    “你看,现实里我们都不认识……”姜沅不明白他的意图,小心措辞。

    淮翊幽幽插嘴:“你上次在天台可不是这么说的,好善变的人类。”

    虽然碰不到,姜沅还是伸手扒拉淮翊,不让他讲话。

    “上个世界是基于我们现实世界的身份演化的,你不知道?”

    姜沅懵懵摇头,“你的意思是?”

    许逸阳笑了,他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姜沅,我叫周聿,周氏企业负责人。”

    手掌一触即分,姜沅扎进办公室的沙发中,听周聿详细的讲出他们相遇的始末由来。

    每只妖都有自己的命定之人,有些妖运气好早早就能找到,有些妖运气不好只能等待。在找到另一半前,成年妖每年发情期都会变得非常虚弱,甚至无法维持人形。

    通常在发情期来临前,成年妖都会寻找安全的地方暂住,以便顺利度过发情期,免遭其他危险。

    周聿的发情期本不在那日,无奈树敌太多,遭妖暗算使得他的发情期突然提前。

    发情期来的迅猛,周聿只能就地撑开结界等待发情期过去。

    一般来说,除了血缘亲人以及妖力在他之上的人,不会有任何人或妖能闯进他的结界。

    唯独姜沅例外。

    当时周聿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他甚至看不清姜沅的模样,但身体的本能告诉他,他的命定之人,来了。

    事后周聿想要去找她,却连她的样貌都未曾看清,只能不断派人排查那日出入宴会之人。

    直到某个夜晚,妖管局找上门来骂他渣妖,留下句让他追妻救儿的话,便将他直接扔进虚拟世界中。

    “你们妖族行事还真是不拘小节。”姜沅讪讪说道,都21世纪了,还找什么命定之人。

    “我很抱歉因为自己的缘故对你造成的伤害,无论你最后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许逸阳面上没有半分勉强的神色。

    淮翊突然飘到窗口,背影散发着郁郁之色。

    姜沅摸着肚子,孩子不在她目前的人生规划中,孩子的爸爸还是个妖怪,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否要他。

    姜沅有个小疑问,“妖界没有人妖殊途的说法?”

    “妖族专情,终生只认命定之人一人为伴侣,无论身份。”许逸阳目光灼灼。

    “即使不喜欢对方?”

    他迟疑了,似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我不知道别的妖如何,但我喜欢你。”

    即使在上个世界失去记忆,他也常常想与姜沅在一起,想让姜沅开心,为姜沅解决所有的忧愁和烦恼。

    和人类不同,妖族因妖力强盛,在虚拟世界里受到的限制并不多,基本保留着本体的习性与喜好。

    他的本能在说,真正的周聿是喜欢姜沅的。

    “还有很多世界,你不用急着给我回答,最终决定权在你。”他再次保证道。

    于是姜沅当了回缩头乌龟,她决定再看看。毕竟,人类的感情是真的很复杂嘛。

    再次进入黑色空间是末世彻底结束那天,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是周聿和她一同进入的。

    这次面板上写着:“恭喜二位成功通过第二次考核,结束末世,回到文明世界。请问是否结束当前考核,并开启新的考核世界?”

    下面依然只有两个选项。

    祁思敏她们已长大成人,在学校中任教。空间解锁任务完成后,姜沅便将校长的位置交接给杨帆教授,他比姜沅更适合教书育人。

    可以说,这个世界已经走上正轨,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按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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