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藏溜达着溜达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桑无枝的院子里。

    他的院子很大,人却很少,鱼藏终于摆脱了那些奇怪的目光,伸了伸懒腰,坐在地上,准备在树荫下小憩一会。

    将要入睡之时,忽然被一阵说话声惊醒,树上的叶子仿佛也受了惊,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鱼藏听见了桑无枝的声音,他骂道:“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成,还有脸回来?”

    挨骂的那人赶忙解释道:“护法息怒,不是小的无能,实在是裴九郎那小子背景太硬,他身边高手太多,别说杀他了,小的根本就进不了他的身啊……”

    桑无枝沉默了片刻,稍稍稳定情绪后,问:“此事鱼藏知道吗?”

    那人回道:“已经封锁消息了,小掌门还不知道。”

    桑无枝:“继续瞒着,把嘴把严了,绝对不能让鱼藏知道,你先退下吧,这个裴九郎我亲自去会会他。”

    那人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转身离开,脚还未踏出门槛,就突然停下来了。

    桑无枝催促道:“还不快走?”

    那人望了望鱼藏,然后转身望了望桑无枝,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支支吾吾道:“小掌门……好啊……”

    桑无枝猛然抬头,将手中的信纸藏到衣袖中,面不改色的问道:“小掌门有什么事吗?”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鱼藏绕过那人,走到桑无枝面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们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吗?”

    桑无枝不说话,鱼藏便把目光转向了方才那人。

    那人僵直着身子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道:“小掌门我……内急……先走了……”

    还未等鱼藏说话,便抬脚一溜烟跑了。

    一阵穿堂风,惊了几只枝头雀儿。

    鱼藏起身,从桑无枝的袖子里找出了那张信纸。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人的名字,名字上面打着叉,这些人都死于裴九郎手下。

    鱼藏不解的瞧着信纸,问:“这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没什么,怕小掌门担心而已。”桑无枝说着,将信纸从鱼藏手中抽了出来。

    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显然桑无枝是不会和自己说实话的。

    鱼藏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不能去找裴九郎。”

    “为什么?”桑无枝不解。

    鱼藏想不出理由,支支吾吾道:“总之……就是不能去……”

    桑无枝会错了意,以为鱼藏是在护着裴九郎,不想让自己去杀他。

    大为不解道:“小掌门……你不会真的看上裴九郎了吧?”

    “什么?”鱼藏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在说什么?”

    桑无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鱼藏,无奈的叹气道:“小掌门要是真的看上了他,给我两天时间,我保证把他带到小掌门面前。”

    鱼藏:“你别瞎说,污蔑!我……我什么时候看上了他了呀?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鱼藏仔细一问才知,裴九郎在四处散播谣言,说玄宗魔教的小掌门鱼藏喜欢他,但他不喜欢鱼藏,于是鱼藏嫉妒心爆发,以至心理扭曲变态,不仅使用极其恶毒的手段害死了他最心爱的青萝妹妹,还关押了对他颇有好感的洛晚姑娘。

    他裴九郎行得正坐得端,绝对不与玄宗魔教这等邪魔歪道的人同流合污,任凭鱼藏怎么诱惑他,他都绝对不可能喜欢上鱼藏的。

    现在他不仅要为青萝妹妹报仇雪恨,还要救出洛晚姑娘,更要亲手杀了鱼藏这个大变态,为民除害……

    桑无枝说完后,小心翼翼地观察鱼藏的脸色,本以为她会生气或者难过,却看到鱼藏扑哧一笑道:“他说我喜欢他?这么自恋的人可真是少见那!”

    桑无枝劝解道:“他这是在故意激怒小掌门,小掌门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鱼藏忽然想到一个好玩的主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派人传话给裴九郎,说我就是看上他了,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爱到痴狂,爱到发疯,爱到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本姑娘看上他,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希望他识相点,立马穿上大红的新郎喜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带上行李嫁妆,亲自前来入赘玄宗魔教。否则,我这个为爱痴迷的变态会忍不住发疯,忍不住想杀人,到时候,我先杀了洛晚姑娘,再分尸肢解,将洛晚姑娘一块一块的送还给他。”

    桑无枝:“……”

    桑无枝沉默了。

    他把了把鱼藏的脉,确定自家小掌门没得失心疯,虽不知鱼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派人去传话了。

    此事传开后,鱼藏立即成了整个小冢也最大的笑话。

    鱼藏依旧是吃了睡,睡了吃,任凭他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她都丝毫不在意。

    听闻,裴九郎听到鱼藏的传话后,大骂鱼藏不知羞。

    鱼藏命人买了许多大红灯笼、红双喜、红丝带……将玄宗魔教装扮的红红火火,喜庆的很。还在门口拉了一个硕大的条幅,鱼藏在上面亲笔写了一行大字:热烈欢迎裴九郎入赘玄宗魔教。

    鱼藏还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坐在条幅下面,日日盼着裴九郎能早点过来。

    她心里早已拿定主意,既然剧情的发展不和她的心意,她就改写剧情。

    她既然穿到了“鱼藏”身上,便有了玄宗魔教小掌门这层身份,从一开始她便牢牢地和白慕鱼、老头、桑无枝……他们绑定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梦中那位女子说的很对,如果所有人都逃不过既定的宿命,那到最后她也逃不过啊,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如果老头死了,桑无枝死了,白慕鱼死了,甚至连还未见过面的憨爷都死了……那最终轮到她自己的时候,谁来帮她呢?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置身事外。

    否则,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下去,她会一步一步地被困在原主鱼藏的命运中,无法自拔,无力回天,到时候她连哭都没地方哭。

    鱼藏计划好了一切,裴九郎却迟迟不来。

    制作人偶的师傅已经开始动工,鱼藏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叹为观止。

    除了不能说话,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以外,其他的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鱼藏转着圈打量着人偶,效果比她预想的要好很多,这个依照裴九郎的样子一比一制作出来的人偶,虽然白天瞧着有些破绽,但若是在大半夜瞧上一眼,足够以假乱真了。

    鱼藏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发现人偶的两只手居然还能活动。

    师傅一脸傲娇的将剑塞到人偶手里,然后调整人偶的指关节,片刻之后,人偶居然稳稳地握住了剑柄。

    “好好好……”鱼藏连连称奇,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啊。

    鱼藏很是满意,大手一挥,赏了师傅许多银钱。

    师傅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弟子来报:桑护法把裴九郎捉回来了。

    鱼藏低头“哦”了一声,偷偷地将人偶藏了起来。

    果然,堂堂玄宗魔教的护法大人才不会听旁人的劝告。

    房门紧闭,屋内昏暗,鱼藏趴在窗户缝上瞧了一眼,裴九郎被桑无枝用铁链子绑着,奄奄一息,穿着大红喜服跪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脸色惨白,两眼通红,嘴角还挂着血,不知道还以为是恶鬼前来索命,鱼藏偷看了两眼,只觉得背后阴飕飕的。

    “洛晚在哪里?”裴九郎一张口,嘴里的血就流了出来。

    桑无枝:“我请你来是与我家小掌门成亲的。”

    鱼藏:“成亲?”

    裴九郎:“成亲?”

    鱼藏小声嘀咕道:“成什么亲啊?桑无枝不会真以为我看上裴九郎了吧……”

    误会大了。

    鱼藏赶紧撞开房门,跑了进去。她从桑无枝手里夺过铁链,道:“桑护法真是辛苦了,成亲的事就不劳烦桑护法费心了,人……我就先带走了……”

    说着便拉着铁链,想把裴九郎拉走。

    但裴九郎一瞧见鱼藏,脸上当即浮现出嫌恶的表情,死活不肯走。

    桑无枝脸色一沉,牵狗一般,亲自将裴九郎牵到了鱼藏的闺房之中。

    鱼藏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生怕裴九郎那根弦搭错了地方,“一怒之下”悟出沂道冲传给他的剑法,反杀了桑无枝。

    但裴九郎从始至终都像一滩烂泥,任凭桑无枝将他拖来拖去。

    桑无枝大为不解:“小掌门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鱼藏随便编了个借口道:“许久不见,我想与裴九郎说说心里话,桑护法还是赶紧走吧……”

    说着将桑无枝推出了门外,啪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瞧着桑无枝无奈的拂袖离开后,鱼藏才松了口气。

    很好,截止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和原书中的情节差不多。

    鱼藏想了许多法子,比如最简单粗暴的一个就是,在裴九郎还未顿悟剑法之前,直接让桑无枝杀了他,或者让白慕鱼直接杀了他。

    但是鱼藏想了想总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了,裴九郎可是一个妥妥的“挂逼”啊,万一他大男主光环爆发,在被杀的时候当真让他悟出沂道冲的剑法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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