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
鹿朝和火急火燎地关门，三两步走下台阶，却看到旁边的九栋于新暮正关上门走出来。
听他说也是要去医院，便干脆乘上他的车。
秦愿所在的医院在市区，夜晚九点的道路上依旧车水马龙，他们被堵在高架桥上纹丝不动。
鹿朝和心里有些急躁，将头靠在窗边。
在她的印象里，郑子朗表面上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行事礼貌的男人，但没想到他竟然会出手打秦愿，这是一件颠覆她过往认知的事。
果然，人还是不可貌相。
也不知秦愿现在怎么样了，她伤得重不重。
旁边的男人许是感知到她焦急担忧的情绪，用安慰的口吻说：“有徐铭在，秦愿不会有事的。”
“徐铭别的方面不多评价，打架一定不会输。”
也不知最后一句是不是他故意说的玩笑话，想以此来缓解她的情绪，鹿朝和抿嘴一笑，顺着他的话好奇地问：“他小时候经常打架？”
“嗯，他高中的时候就跟我一起住，我相当于是他的监护人，经常帮他处理打架的事情。”
鹿朝和陷入沉默中，一动不动地怔愣着，徐铭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没想到会有这样一段难过的经历。
不过，于新暮那时候年龄也没多大吧，竟然成了一个高中生的监护人。
此刻的于新暮正专心致志地开车，路灯的光影时不时洒在他笔挺的鼻尖，泛起模糊的光晕，鹿朝和油然觉得，这男人无形中多了一份亲切感。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将头靠在椅背，歪着头看向于新暮，开口问道：“他父母呢？”
“离婚了，父母都不愿意要他。”
倏而，车内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鹿朝和看向前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经常在网络上看到过类似的家庭纠纷，父母为了自己，抛弃孩子。
前方的车缓缓开动，车流逐渐疏散。
“替他感到庆幸，他有你这样的好哥哥。”
虽然她认识于新暮已经将近三个月了，但对他的了解一直停留在表层。他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似乎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或许他是一个内心很柔软善良的人。
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罢了。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徐铭和秦愿正坐在大厅的长椅上，徐铭的嘴巴和额头涂上了红色的药水，看起来惨兮兮的。
鹿朝和急忙小跑过去，拉起秦愿查看伤口。
“我没事，徐铭那家伙全给我挡住了。”秦愿噘着嘴，一脸委屈，眼神示意着一脸伤痕的徐铭。
鹿朝和转身来到徐铭面前，郑重地向他说了一声“谢谢你保护了愿愿。”
徐铭的嘴角已经肿起来，说话的时候会撕扯到伤口，只笑着摆摆手。
站在一旁的于新暮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说，小子好样的。
鹿朝和拉着秦愿坐到长椅的另一头，经过仔细盘问才得知，郑子朗看到秦愿和徐铭在一起心生醋意，徐铭说话一贯又是吊儿郎当的，不知哪句话刺激到郑子朗了，让他心里不爽，深知自己打不过徐铭，便想对秦愿动手。
还好徐铭够义气，没有丢下秦愿。
“那以后怎么办，若是郑子朗还要去你公司呢？”
“他肯定不敢去了，他被徐铭打得很重，最后哭着灰溜溜地跑了。”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却看到秦愿的妈妈一脸担忧地赶来，一副心提到嗓子眼的表情查看秦愿有没有伤到哪。
鹿朝和热情地喊了一声“张阿姨”。
张女士红着眼睛感谢她，随后走到两个男人面前，瞅见徐铭一脸的伤，便开始嘘寒问暖：“小伙子伤得这么严重，真是委屈你了，应该很痛吧？”
徐铭傻傻地愣在原地，看了眼秦愿，才反应过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疼的阿姨。”
“谢谢你啊好孩子，今天你救了我们家秦愿，要不然这些伤就在秦愿身上了！”
张女士亲切地拉着徐铭的手，一而再再而三地感激着。
徐铭的脸上难得出现不好意思的表情，不停地挠着褪了色的黄头发。
“这周来我家吃饭，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补一补！”
本以为徐铭会拒绝，却没想到爽快地答应，“好啊，那就谢谢阿姨了！”
张女士跟很多家长一样，向来不喜欢染头发的小男生，况且徐铭的穿搭个性十足，项链裤链挂了一圈，若不是徐铭保护了秦愿，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同意她女儿和这类男生混在一起。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张女士特地嘱咐他们这周六一起去吃饭，尤其叮嘱秦愿要好好感谢徐铭。
*
经过昨天项目组会上讨论，书法疗愈软件的项目需求最终报告已经完成，下午，主管检查过后，交给鹿朝和，让她送给于总。
自上次聚餐回来后，主管看她的眼神就怪怪的，脸上总是带着一丝八卦和好奇的笑意，每当要找于新暮的时候，都让她去总裁办公室。
其实，鹿朝和知道主管心里在想什么，她选择看破不说破。
敲完最后一个代码，鹿朝和拿着文件来到总裁办公室面前，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一走近就能听到里面的人激情讨论的声音。
她缓缓放下准备敲门的手，想等着里面的人讨论完再进去。
转身之间，却无意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有些愣住，身子微微靠近门，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讨论自己。
听声音，里面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罗鸿文的声音，仍在说着与鹿朝和有关的事情。
虽然声音有些模糊，但能听到大概的内容。
“你小子不会真的喜欢鹿朝和吧？铁树开花了你！”
“上次鹿朝和线下做调查，你是不是也偷偷跟着去了，我说你那几天不在公司天天往外跑，每次回来还问不出个所以然。”
“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啊！我可告诉你，那姑娘可被公司不少人惦记着呢！”
“不过能让你这颗铁树开花的姑娘肯定不是一般人，咱不着急慢慢来。”
……
渐渐地，他们似乎去了窗边，后面的话基本上听不清了。
全程都是罗鸿文在激动大声地输出，于新暮的话很少，且声音小，很难听清楚。
鹿朝和心事重重地回到座位上，脑海里一直回放着罗鸿文说的话。
其实，当她听到于新暮偷偷跟着她去做调查的时候，她的心猛然咯噔一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胸口心跳如雷。
她想起那天晚上，她问于新暮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的时候，于新暮仅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路过”。
此刻的她心情很复杂，胸口闷闷的，各种情绪萦绕在心头，有些酸，有些感动，有些苦楚，有些期待。
她从未遇到过像于新暮这样的追求者，他的情感细腻不张扬，总是悄悄的小心翼翼的。
像是在守护一个稀世珍宝。
只是，在对方没有正式开口之前，鹿朝和还是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喜欢自己。
毕竟，于新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一贯是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感觉，大概率不会低下头颅追求她。
在心里进行一番激烈的斗争后，鹿朝和停止自我感动，恢复积极工作的状态，待过去半个小时，鹿朝和重新拿起报告文件，去总裁办公室。
门是开着的，可见罗鸿文已经离开。
她敲着门，走进办公室。见于新暮正坐在办公室翻着文件，便先将报告放置在桌子上，笑着说：“于总，最终的需求报告已经做好了，您看一下。”
“嗯好，辛苦了。”于新暮头也没抬地说。
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
鹿朝和抿着嘴点头，转身往外走，却听到走廊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什么人闯进来，后面的人正追赶着，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门口出现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鹿朝和停下脚步，心里正疑惑着在哪里见过他，却见那男人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朝着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砰的一声跪在自己面前。
嘴里还不停地说：“小姑娘，不要告我，我错了！我该死！”
她一脸懵然，被他这一跪吓一跳，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与此同时，于新暮不知何时起身，长腿一跨伸手将她拉到身后。
见来人是于新暮，那男人哭得更大声，“我错了，于总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办公室门口围着不少员工，纷纷好奇地朝里面看，副总罗鸿文见形势不妙，故作生气地将员工们赶回工位上。
鹿朝和歪着头望向那男人，直到看见他鼻子旁边的那颗大黑痣，她才惊呼地想起这个男人是面试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老色批。
她猛地抓住于新暮的衣角，指向跪着的男人激动又惊恐地说：“这人我认识，在明远公司的时候他差点……对我图谋不轨。”
后面的几个字她说得很小声，只有于新暮能听见。
于新暮的手倏然一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劳今，面无表情地说：“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梁宇把他拉出去。”
梁宇是于新暮的助理，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显然他因这件事感到自责和愧疚，欠着身说：“是，刚才在楼下没拉住他，我这会就让保安把他拉出去。”
劳今被两个保安拉起来，拖着往外走，面目扭曲不堪，嘴里不停地哀嚎着。
声音逐渐变小，直到最终听不见，办公室终于回归平静，罗鸿文自觉地退出办公室，煞有其事地关上门。
“你要为什么要告他？”鹿朝和搞清楚了状况，回过神来抬头问于新暮。
她的手依然紧紧抓着于新暮的衣角，长时间的蹂躏已经皱成一团，她已经忘记手上的触感，心里全然系着于新暮的答案，既期待与她有关，又希望与她无关。
于新暮低头看着她，视线移到落在她紧抓着衣角的手上，黑色瞳孔闪过一丝温柔，眼角不自觉微微上扬，轻声说：“他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是因为公司的事吗？还是……”她忍不住确认道。
“就是你没说出口的那件事。”
听他说也是要去医院，便干脆乘上他的车。
秦愿所在的医院在市区，夜晚九点的道路上依旧车水马龙，他们被堵在高架桥上纹丝不动。
鹿朝和心里有些急躁，将头靠在窗边。
在她的印象里，郑子朗表面上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行事礼貌的男人，但没想到他竟然会出手打秦愿，这是一件颠覆她过往认知的事。
果然，人还是不可貌相。
也不知秦愿现在怎么样了，她伤得重不重。
旁边的男人许是感知到她焦急担忧的情绪，用安慰的口吻说：“有徐铭在，秦愿不会有事的。”
“徐铭别的方面不多评价，打架一定不会输。”
也不知最后一句是不是他故意说的玩笑话，想以此来缓解她的情绪，鹿朝和抿嘴一笑，顺着他的话好奇地问：“他小时候经常打架？”
“嗯，他高中的时候就跟我一起住，我相当于是他的监护人，经常帮他处理打架的事情。”
鹿朝和陷入沉默中，一动不动地怔愣着，徐铭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没想到会有这样一段难过的经历。
不过，于新暮那时候年龄也没多大吧，竟然成了一个高中生的监护人。
此刻的于新暮正专心致志地开车，路灯的光影时不时洒在他笔挺的鼻尖，泛起模糊的光晕，鹿朝和油然觉得，这男人无形中多了一份亲切感。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将头靠在椅背，歪着头看向于新暮，开口问道：“他父母呢？”
“离婚了，父母都不愿意要他。”
倏而，车内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鹿朝和看向前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经常在网络上看到过类似的家庭纠纷，父母为了自己，抛弃孩子。
前方的车缓缓开动，车流逐渐疏散。
“替他感到庆幸，他有你这样的好哥哥。”
虽然她认识于新暮已经将近三个月了，但对他的了解一直停留在表层。他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似乎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或许他是一个内心很柔软善良的人。
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罢了。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徐铭和秦愿正坐在大厅的长椅上，徐铭的嘴巴和额头涂上了红色的药水，看起来惨兮兮的。
鹿朝和急忙小跑过去，拉起秦愿查看伤口。
“我没事，徐铭那家伙全给我挡住了。”秦愿噘着嘴，一脸委屈，眼神示意着一脸伤痕的徐铭。
鹿朝和转身来到徐铭面前，郑重地向他说了一声“谢谢你保护了愿愿。”
徐铭的嘴角已经肿起来，说话的时候会撕扯到伤口，只笑着摆摆手。
站在一旁的于新暮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说，小子好样的。
鹿朝和拉着秦愿坐到长椅的另一头，经过仔细盘问才得知，郑子朗看到秦愿和徐铭在一起心生醋意，徐铭说话一贯又是吊儿郎当的，不知哪句话刺激到郑子朗了，让他心里不爽，深知自己打不过徐铭，便想对秦愿动手。
还好徐铭够义气，没有丢下秦愿。
“那以后怎么办，若是郑子朗还要去你公司呢？”
“他肯定不敢去了，他被徐铭打得很重，最后哭着灰溜溜地跑了。”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却看到秦愿的妈妈一脸担忧地赶来，一副心提到嗓子眼的表情查看秦愿有没有伤到哪。
鹿朝和热情地喊了一声“张阿姨”。
张女士红着眼睛感谢她，随后走到两个男人面前，瞅见徐铭一脸的伤，便开始嘘寒问暖：“小伙子伤得这么严重，真是委屈你了，应该很痛吧？”
徐铭傻傻地愣在原地，看了眼秦愿，才反应过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疼的阿姨。”
“谢谢你啊好孩子，今天你救了我们家秦愿，要不然这些伤就在秦愿身上了！”
张女士亲切地拉着徐铭的手，一而再再而三地感激着。
徐铭的脸上难得出现不好意思的表情，不停地挠着褪了色的黄头发。
“这周来我家吃饭，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补一补！”
本以为徐铭会拒绝，却没想到爽快地答应，“好啊，那就谢谢阿姨了！”
张女士跟很多家长一样，向来不喜欢染头发的小男生，况且徐铭的穿搭个性十足，项链裤链挂了一圈，若不是徐铭保护了秦愿，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同意她女儿和这类男生混在一起。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张女士特地嘱咐他们这周六一起去吃饭，尤其叮嘱秦愿要好好感谢徐铭。
*
经过昨天项目组会上讨论，书法疗愈软件的项目需求最终报告已经完成，下午，主管检查过后，交给鹿朝和，让她送给于总。
自上次聚餐回来后，主管看她的眼神就怪怪的，脸上总是带着一丝八卦和好奇的笑意，每当要找于新暮的时候，都让她去总裁办公室。
其实，鹿朝和知道主管心里在想什么，她选择看破不说破。
敲完最后一个代码，鹿朝和拿着文件来到总裁办公室面前，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一走近就能听到里面的人激情讨论的声音。
她缓缓放下准备敲门的手，想等着里面的人讨论完再进去。
转身之间，却无意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有些愣住，身子微微靠近门，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讨论自己。
听声音，里面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罗鸿文的声音，仍在说着与鹿朝和有关的事情。
虽然声音有些模糊，但能听到大概的内容。
“你小子不会真的喜欢鹿朝和吧？铁树开花了你！”
“上次鹿朝和线下做调查，你是不是也偷偷跟着去了，我说你那几天不在公司天天往外跑，每次回来还问不出个所以然。”
“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啊！我可告诉你，那姑娘可被公司不少人惦记着呢！”
“不过能让你这颗铁树开花的姑娘肯定不是一般人，咱不着急慢慢来。”
……
渐渐地，他们似乎去了窗边，后面的话基本上听不清了。
全程都是罗鸿文在激动大声地输出，于新暮的话很少，且声音小，很难听清楚。
鹿朝和心事重重地回到座位上，脑海里一直回放着罗鸿文说的话。
其实，当她听到于新暮偷偷跟着她去做调查的时候，她的心猛然咯噔一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胸口心跳如雷。
她想起那天晚上，她问于新暮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的时候，于新暮仅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路过”。
此刻的她心情很复杂，胸口闷闷的，各种情绪萦绕在心头，有些酸，有些感动，有些苦楚，有些期待。
她从未遇到过像于新暮这样的追求者，他的情感细腻不张扬，总是悄悄的小心翼翼的。
像是在守护一个稀世珍宝。
只是，在对方没有正式开口之前，鹿朝和还是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喜欢自己。
毕竟，于新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一贯是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感觉，大概率不会低下头颅追求她。
在心里进行一番激烈的斗争后，鹿朝和停止自我感动，恢复积极工作的状态，待过去半个小时，鹿朝和重新拿起报告文件，去总裁办公室。
门是开着的，可见罗鸿文已经离开。
她敲着门，走进办公室。见于新暮正坐在办公室翻着文件，便先将报告放置在桌子上，笑着说：“于总，最终的需求报告已经做好了，您看一下。”
“嗯好，辛苦了。”于新暮头也没抬地说。
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
鹿朝和抿着嘴点头，转身往外走，却听到走廊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什么人闯进来，后面的人正追赶着，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门口出现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鹿朝和停下脚步，心里正疑惑着在哪里见过他，却见那男人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朝着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砰的一声跪在自己面前。
嘴里还不停地说：“小姑娘，不要告我，我错了！我该死！”
她一脸懵然，被他这一跪吓一跳，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与此同时，于新暮不知何时起身，长腿一跨伸手将她拉到身后。
见来人是于新暮，那男人哭得更大声，“我错了，于总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办公室门口围着不少员工，纷纷好奇地朝里面看，副总罗鸿文见形势不妙，故作生气地将员工们赶回工位上。
鹿朝和歪着头望向那男人，直到看见他鼻子旁边的那颗大黑痣，她才惊呼地想起这个男人是面试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老色批。
她猛地抓住于新暮的衣角，指向跪着的男人激动又惊恐地说：“这人我认识，在明远公司的时候他差点……对我图谋不轨。”
后面的几个字她说得很小声，只有于新暮能听见。
于新暮的手倏然一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劳今，面无表情地说：“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梁宇把他拉出去。”
梁宇是于新暮的助理，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显然他因这件事感到自责和愧疚，欠着身说：“是，刚才在楼下没拉住他，我这会就让保安把他拉出去。”
劳今被两个保安拉起来，拖着往外走，面目扭曲不堪，嘴里不停地哀嚎着。
声音逐渐变小，直到最终听不见，办公室终于回归平静，罗鸿文自觉地退出办公室，煞有其事地关上门。
“你要为什么要告他？”鹿朝和搞清楚了状况，回过神来抬头问于新暮。
她的手依然紧紧抓着于新暮的衣角，长时间的蹂躏已经皱成一团，她已经忘记手上的触感，心里全然系着于新暮的答案，既期待与她有关，又希望与她无关。
于新暮低头看着她，视线移到落在她紧抓着衣角的手上，黑色瞳孔闪过一丝温柔，眼角不自觉微微上扬，轻声说：“他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是因为公司的事吗？还是……”她忍不住确认道。
“就是你没说出口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