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开门。”

    0.1倍速缓慢回头准备面对人生苦难的盛子行,仿佛听见天籁之音,急忙应好,拉着表情略显温和的姨姨,转身就跑。

    彻底恢复精神,跃跃欲试想要大干一场的谢时夕问道:“追吗?”

    “走!”

    池翊长腿一迈,走出一股六亲不认的气势,率兵讨伐,剑指流寇盛。

    莫名其妙被俘虏穿梭在楼梯间的姨姨也很无奈,就,很想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直梯不坐,跟这瞎跑这干啥。

    围寇计划实施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流寇盛被俘虏刘出卖了行踪,被堵在一家面包店里,瑟瑟发抖。

    看着被强制带出店铺的盛子行,谢时夕表示,快给他点教训。

    习武之人翊、鸽、驼收到。

    然后一派和睦的谢时夕拿着托盘和江嘉救出姨姨后,望着一堆花里胡哨的面包指指点点,并准备洗劫一些中看不知道中不中用的牛角包。

    “这个看起来还挺好吃。”

    “牛角包尝尝吗?”

    “可。”

    “鸽不吃巧克力,他们有啥不爱吃的吗?”

    “没有,别给盛子行买就行了。”

    “那肯定。”

    不过虽然这么说,盛子行还是收获到一根超棒的蒜蓉法棍。

    巨硬,巨大,没让切片,被装在特制的袋子里,被他们递给池翊,让他拿这个揍,剩的手疼。

    “他们还吃不吃饭了。”

    “要饿死了。”

    莫名其妙与众人脱离的林贺、邢钰,一蹲一站守在东南亚餐馆门口,脚边放着九杯奶茶,絮絮叨聊着他们为啥还不回来。

    邢钰掏出袋小饼干弯腰递给他,林贺一脸懵逼,没想到你这个伙子还随身带零食,有前途啊。

    苦逼接过饼干的林贺眼巴巴望着东南亚菜,心里给盛子行再记一仇。

    垂头丧气被池翊反扣手腕压在身后的盛子行没来由的再度觉得后背一凉。

    团凄团欺,各个说的都是他啊。

    他明明不该沦落至此!

    “终于把小祖宗们盼了回来。”邢钰看着收获颇丰的各位祖宗,感叹道。

    站起来晃了晃脑袋的林贺提起地上的奶茶,分发给众人。

    “各位请进。”

    终于落座,看着菜单上标价28的法棍切片,盛子行摸出包装袋里的“棍棒”,很想问一下这玩意儿要是卖给他们家店,能给多少钱。

    “能吃辣吗,微微辣。”

    “咖喱鸡还是牛,鸡鸡鸡。”

    “虾饼要不要,要!两份了啊。”

    “香茅炒饭,有肉吗?牛肉行不行,来。”

    “芭拉拉烤鸡,人家叫芭提雅,盛子行你认不认识字啊。”

    “椰汁糕,吃。”

    “别问了行不行,咱啥都吃!”

    群狼由于吃掉了一只名为盛子行的野兔,从而精神振奋,食欲大开。

    咖喱鸡最先被端上来,江嘉本想用相机记录每道菜,来锻炼拍摄技巧,结果“咔嚓”一声,定格的是乱七八糟的筷子和勺,冲向咖喱的画面。

    装模作样的谢·美食·时·鉴赏家·夕浅浅的舀了一勺,送入嘴中细细品尝,便开始发表重要讲话,描述这碗不似咖喱块炖出的咖喱鸡。

    林贺在旁边把沾好咖喱的法棍放入她的嘴中,强制闭麦。

    面对高达28块的三块法棍,他们还是很团结的,一致投票让盛子行回到面包店,麻烦人家把殴打他的棍棒,用魔法变成酥脆可口的美食。

    剩下的菜接二连三从邢钰的头顶送到桌上,搞得他根本不敢抬头,刚要往旁边挪一挪,店家就告诉他们菜都上齐了,让他很是怀疑,难不成是刚才站在人家店门口被报复了?

    正夹着虾饼的羊驼大大咧咧地说道,他这么好看,怎么看都是给店里揽客的,人家应该给咱们送点吃的,要搁古代,你就是第一花魁!

    酱碟被邢钰往她眼前推了推,见状,羊驼很是怀疑他是不是想用这个来买她闭嘴。

    化悲愤为食欲的鸽子默默消灭桌上的食物,或许是预期太低,吃到口后觉得都还不错,明显看出整个鸽越吃越开心,都开始摇头晃脑了。

    盛子行曾多次试图拦截池翊筷子里的虾饼,两双筷子在空中交相辉映,你追我赶,艰难咀嚼法棒的谢时夕眼睛一亮,想要说些什么。

    姨姨怕她噎住,替她当旁白:“他追,他逃,他们都插翅难飞。”

    谢时夕用眼神表示肯定,然后一双狐狸眼冲着林贺眨又眨,拿她没办法的林贺接过被咬了一口的法棒,替她吃掉。

    另一边的另类追逐赛以池翊夹到虾饼为结局,就连盛子行都以为会是这样,谁料池翊突然把裹满甜辣酱的虾饼放在他的碗里,就很让人受宠若惊。

    以至于席间都静了几秒。

    盛子行弱弱的声音传来

    “这是断头饭吗?”

    得到池翊的一声冷笑。

    吃到最后,心累的林贺在反思,这里到底有没有正常人,为什么他觉得在座所有人都跟喝了白茶一样,还是说,是他不正常。

    酒不足饭也饱,连着加了三碗米饭才堪堪吃个七分饱的众人,实在是不想抱着碗空咖喱,十分没有颜面的干嚼第四碗白米饭。

    “走吧—哥哥姐姐们。”

    端着大杯无糖抹茶的盛子行接好账,主动提过装满面包的袋子,走在队伍最前,走马观花领着他们在超市里四处乱窜。

    难得的安逸时光,没有争吵,没有打闹,有的只是扒拉着林贺狂打哈欠,想午休的狐狸,猛吸一大口刚才买的冰美式,狐狸把喝完的空瓶给到跃跃欲试的林贺,“biu~砰。”

    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清脆的声音传来,更显急忙跑过去,捡未投进垃圾桶的空瓶的林贺的狼狈。

    谢时夕在旁边看着他傻乐,被走回来抓个正着的林贺扣了个脑壳。

    这边儿实在是没啥可逛的,商量之下还是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便要原路返回。

    拿着手机看打车软件的邢钰问道。

    “打车骑车?”

    “打×8。”

    同样的问题,难得统一的意见,鸽子表示很棒,拉着谢时夕主动打车,加上邢钰,三辆正好够他们回去。

    回程的地铁不像早高峰一般人挤人,随便找了个空车厢,九个人随意散在两排座位上,跟着地铁驶入地下。

    轰鸣的声音不断传来,摸出耳机的谢时夕靠在栏杆想浅眯一会儿,林贺示意她靠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的狐狸摇摇头,脑袋一歪进入睡眠。

    待到她再次醒来,看到睡的七仰八叉的众人,刚想看看到哪站了,就跟对面闭眼假寐的池翊视线撞个正着。

    “我看着就行,接着睡。”

    大概辨别出唇语意思的谢时夕看着被盛子行锁脖的池翊,冲他点了点头,抬手小幅度动了动微僵的肩膀,再度靠在一旁休息。

    而这一动静也丝毫没有吵醒不知道啥时候靠在她肩膀睡觉的林贺。

    反倒是盛子行把池翊掐的更狠,让他不得不无奈的把属于盛子行的魔爪扒拉下去,否则他也不太能确定到站后,自己能不能心平气和的叫醒这只八爪鱼。

    意识再度清醒,谢时夕呆呆着望着眼前的手机镜头,伸手比了个耶,可怜兮兮的出声问到,围在她面前的众人,这是个什么环节?

    好心的邢钰解释说是要记录下每个人睡醒的第一反应,在场除了江嘉,所有人都被录下了,连没睡觉的池翊都有属于自己的十秒绝美睁眼图。

    “走啦各位小朋友们,到站了。”

    看着她们还在围观睡眠质量极好的鸽子,老妈子邢钰和年龄长了一个辈分的姨姨一手拽俩,把这群不省心的,说三岁都大的低领儿童领下地铁。

    从包里掏出拍立得的江嘉说道:“拍张合照吧。”

    略显震惊羊驼也不知道她帮忙背过的包里还有这高级玩意儿,接过拍立得说道:“你可真是准备的够齐全的啊。”

    把东西放在凳子上,趁着地铁站空荡无人,九个人依次当了一回摄影师,不是不想把九个人全拍进去,实在是自拍模式手没那么长,拍不下全部的人。

    他们又不敢抓个随机路人请求帮忙,站在颇具设计感的墙壁面前,排列组合互换位置,留下了九张过曝的相纸。

    望着摆在凳子上的照片,谢时夕感觉她都快失语了,她们忘了地铁里要调曝光环境的!

    站在最C的照片是盛子行拍的纯白合影,脑袋不太好的江嘉也同时忘了过安检拆封后的第一张不能使。

    给八张小黑人和一张小白人拍了合影,举着相机的江嘉问道:“咱咋整,拿着走?”

    不是她们不想重新拍,主要是相纸不够,没办法一人一张,也只能下次再约,努力辨别挑出自己拍的照片的大家在地铁出口各奔东西。

    ABCD出口各个开花,手持相纸的他们散在城市各处,谢时夕和林贺推着自行车沐浴在阳光之下,姨姨、羊驼和邢钰分别做上返程的公车,盛子行池翊在原地等待着出租车司机接单,鸽子在出口等家人来接,江嘉的家距离地铁站很近,挂着相机缓步走在林荫大道。

    地图上的定位显示着他们越来越远,好似背道而驰,又好似分道扬镳。

    不过,他们都知道,重逢的日子不会遥远,不管怎样,殊途总会同归。

    你看,被夹在手机壳里的合照也在昭示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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