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知时把脸埋在她颈窝缓了好一会儿，感觉手被她抓着揉捏，他没动弹，思绪乱糟糟的，忍不住想那件事对自己造成的影响。
他以前从来不觉得有欲望是一件很羞耻的事，会害羞，但不会羞耻，也不会逃避。
但自从他的视频流出去后，他开始觉得羞耻、想逃避。
可能潜意识觉得自己只要和拍视频的那个人划清界限，他就是崭新的自己。
当年的事情闹得很轰动，甚至传到了某论坛，不少人评价他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咬唇的动作也是在勾引人。
社交方式被加爆，问他多少钱一夜。
日本色情电影导演问他考不考虑下海演女性向。
他当时回他：“演，演操你全家。”
“很难办，我全家只剩下我八十岁戴假牙的老爸，而且我们是女性向，不是猎奇向。”
很荒谬，也很可笑。
……
伏知时闭上眼，觉得距离太遥远，忍不住又往她颈窝钻。
“你怎么了？”
应悄觉得他不太对劲，手好像控制不住地发抖，身体也是。
“没事，你抱抱我。”伏知时说，“抱抱我吧，应悄。”
应悄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抱住他，也没说有的没的，只是单纯地抱着他，直到他缓过来才松手：“好了？”
“没好，亲一下再好。”
应悄捏他手的动作顿住，觉得他的要求很新鲜，伏知时从来不在外面亲，唯一一次在公园，还特意找了一条没人经过、路灯全坏的小路。
结果也没亲成。
手往他指缝钻，正想凑上去亲的时候，伏知时脑袋一偏，脸颊贴着她的唇蹭过去，然后心满意足地说：“好了。”
“……”
伏知时低着头，手指点点她的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可以亲这里，矜持。”
“行，矜持。”
应悄说完忍不住捂着脸笑，伏知时又来扒她的手，见扒不动，弯着腰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看她：“你笑什么？”
“笑自己。”应悄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和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谈。
应悄松开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扯起来：“走了。小男孩儿。”
重新回到馆内，应悄正准备找个位置观战，就听赛场广播在叫她的名字：“高二9班应悄，高二9班应悄，听到广播请即刻前往铅球赛区报到，比赛马上开始。”
“所以，你到底报了几个项目？”
怎么和赶场子似的。
“铅球我报的替补……”应悄边说边往A3赛区赶，“我以为轮不到我上，失策了。”
穿越半个赛场，应悄赶在比赛前一分钟抵达赛区。
她前面的8号选手在热身，然后双手举着铅球投出去。
“6米73！”老师在记录册上记录具体数字，“下一个，9号！”
应悄从筐里拿起一个铅球，腰往后折，折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软弧，手也向下借力，力蓄足了才把铅球掷出去，铅球割破风声，朝着终点飞出去。
“12米61！再下一个！”
扔完那个铅球，边上都在议论，这次运动会并不是三中内部比，而是和其他两校一起。
“刚才那个女生好厉害。”
“听说很凶，之前打架组织了一百多号人……”
“长得也好凶啊，她抡铅球的时候感觉很有劲，能一拳抡死我。”
一中女生的窃窃私语声传到伏知时的耳朵里，他折了折落下来的袖子，对着她们笑眯眯地说：“你们不了解她，她不凶。”
“啊？”
说完也没管那群女生的反应，伏知时退出人群站在边上等应悄，应悄领完奖说了两句致谢就下来了，搞不懂为什么要搞致谢环节，感谢学校感谢老师感谢家长……又不是市级运动会，未免太隆重。
比赛比了两天，应悄拿到三个金牌，两枚银牌。
应悄把奖牌按照夺奖的顺序整理好，心想一会找到老班都给她。
“小朋友，笑一个。”
应悄抬眼看他，不清楚又犯什么神经，但还是配合又敷衍地扯了下唇。
也就笑了两三秒，笑完把嘴角的弧度一收，非常无情。
伏知时觉得她刚才的小表情特别有意思，心想她们什么眼神，哪里凶了？
明明很可爱。
应悄绕着体育馆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人。李秀峨在和一群老师聊天，几个老师在炫耀自己班拿了多少金牌。
“李老师，你们班得了多少金牌？”
李秀峨手里抓着寥寥几枚金牌，明显比问话的老师差一截。
“班主任。”应悄把自己赢来的奖牌挂到李秀峨手上，“拿去吹吧，都是你学生给你赢的，九班这次夺了不少奖牌，一会儿还有其他人过来给你颁奖。”
问话的老师笑着说：“你这孩子，救场来了。”
应悄救完场就走了，急着找她男朋友。
“我项目结束了，现在没什么事，要不要……”应悄活动两下筋骨，“再去约个会？”
“大家不准。”
应悄奇怪地看他一眼：“谁不准？约会也要拦？说个名字。”
伏知时听得翘起嘴角，翻出群消息给她看：“卓越说等比赛结束了全都留下来捡瓶子，捡瓶子卖的钱拿去搓一顿。”
“他还真能找商机，浑身上下充满了铁铜金属味。”
说到捡瓶子，眼前闪过郝帅家的废品回收站，郝帅作为“老郝回妆废品”的继承人……说不准也会鼓动13班那帮男生一起捡瓶子。
应悄解锁手机翻消息，翻了没两条就听伏知时小声说：“你上次还说柯宁是芥末章鱼味。”
伏知时说完就没再往后说了，应悄知道他的心思，无非想让她也评评他。
回完消息，又过了四五分钟，应悄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棉花糖味。”
话题隔得时间有点长，伏知时反应了几秒。
“柔软、甜。”
伏知时整个人逐渐变红：“……”
可能和伏知时从小练舞有关，他的柔韧性强得可怕，男孩子的青涩和成年人的力量在他身上融合得很好，就连本该坚硬的骨骼好像也是软的，触手可及全是软。
紧实又有力量的软。
也只有在触摸那片柔软的时候，她才会短暂地想起他的身份。
舞蹈生。
“今天真热。”伏知时揪起自己的衣领扇了扇，“太晒了，脸晒得发烫。”
打死不愿意承认自己因为那个评价而害羞。
“朋友，今天十七度。”
伏知时已经不在意试图挽回尊严结果被戳穿这种丢人事了，抱着手走在她边上：“哈。”
他“哈”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应悄却莫名觉得他很可爱。
“再哈一声。”
“？”
伏知时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哈一声，拿她前两天说自己的话回敬她：“……什么趣味。”
应悄现在大概能理解伏知时为什么心心念念让她叫哥了。
理解她哥，成为她哥，超越她哥。
两人坐在看台的角落等散场，三把游戏结束，体育馆已经空得差不多了。
柯宁：“13班瞅着不太对劲啊。”
卓越不知道从哪找来十几个麻袋：“操，差点忘了郝帅是废品回收站的少爷，捡捡捡，赶紧捡，能捡多少是多少。”
九班这群人到底不专业，一帮人捡着捡着开始观察郝帅那帮人怎么捡，先把瓶盖拧开放水，再看瓶盖中没中奖，中奖的瓶盖单独放，然后把瓶子捏扁扔麻袋里，最大化节省空间。
卓越朝郝帅竖大拇指：“少爷！不愧是少爷！太有经验了！”
郝帅拾起半瓶矿泉水瓶朝他扔过去，笑骂道：“你给我滚！”
九班有样学样，把十几个麻袋装满就撤。
“再来一瓶能换18瓶，这也不够分的啊。”
卓越拿计算机快速捣出结果：“两点三个人分一瓶不就得了，多大点事。”
一群女生上去摁着他暴打，当事人还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挨打：“两点三个人不好分是吧？那三个人分一瓶，你两口，我两口，微醺的气氛，烘托感情的最好时机……时哥、彭湃，咱三到时候一瓶。”
伏知时：“滚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彭湃想不明白，一双眼睛充满求知欲：“冰红茶还能喝微醺？”
一帮人找废品回收站回收了那些瓶子，瓶子捡得不少，整整十七麻袋，但只赚了两百多。
“两百块钱够搓什么，咱班人多，一人预算四块八毛钱，想想吃什么。”
费了这么大劲，预算连五块钱都不到。
九班的人如同蝗虫过境，把附近的小吃街扫荡了两圈，最后投票决定吃凉虾。
一碗凉虾五块钱，预算不够。
柯宁在和摊主讲价，摊主听她说清楚四块八的由来，差点笑得喘不过气：“哎哟，你们这帮小孩真有意思，行，四块八也能卖，等着吧。”
即使过去很多年，那天蹲在小吃街路边聚餐的同学还能记得这一天。
记得凉虾的味道、记得必须得两三个人分着喝的冰红茶的味道。
卓越正在吃凉虾，吃着吃着突然暴跳如雷，挥起拳头直接干：“你往冰红茶里吐唾沫了！你个畜生！你故意害我！”
“不是故意，也没吐进去……我重新买一瓶行不行？”
他俩切磋太正常了，一群女生也没阻拦，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小吃街。
“走不走？”
伏知时端着碗仰头一口气喝光剩下的凉虾，然后把空碗扔进垃圾桶，牵起她就跑：“走走走！赶紧远离战火。”
他以前从来不觉得有欲望是一件很羞耻的事，会害羞，但不会羞耻，也不会逃避。
但自从他的视频流出去后，他开始觉得羞耻、想逃避。
可能潜意识觉得自己只要和拍视频的那个人划清界限，他就是崭新的自己。
当年的事情闹得很轰动，甚至传到了某论坛，不少人评价他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咬唇的动作也是在勾引人。
社交方式被加爆，问他多少钱一夜。
日本色情电影导演问他考不考虑下海演女性向。
他当时回他：“演，演操你全家。”
“很难办，我全家只剩下我八十岁戴假牙的老爸，而且我们是女性向，不是猎奇向。”
很荒谬，也很可笑。
……
伏知时闭上眼，觉得距离太遥远，忍不住又往她颈窝钻。
“你怎么了？”
应悄觉得他不太对劲，手好像控制不住地发抖，身体也是。
“没事，你抱抱我。”伏知时说，“抱抱我吧，应悄。”
应悄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抱住他，也没说有的没的，只是单纯地抱着他，直到他缓过来才松手：“好了？”
“没好，亲一下再好。”
应悄捏他手的动作顿住，觉得他的要求很新鲜，伏知时从来不在外面亲，唯一一次在公园，还特意找了一条没人经过、路灯全坏的小路。
结果也没亲成。
手往他指缝钻，正想凑上去亲的时候，伏知时脑袋一偏，脸颊贴着她的唇蹭过去，然后心满意足地说：“好了。”
“……”
伏知时低着头，手指点点她的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可以亲这里，矜持。”
“行，矜持。”
应悄说完忍不住捂着脸笑，伏知时又来扒她的手，见扒不动，弯着腰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看她：“你笑什么？”
“笑自己。”应悄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和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谈。
应悄松开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扯起来：“走了。小男孩儿。”
重新回到馆内，应悄正准备找个位置观战，就听赛场广播在叫她的名字：“高二9班应悄，高二9班应悄，听到广播请即刻前往铅球赛区报到，比赛马上开始。”
“所以，你到底报了几个项目？”
怎么和赶场子似的。
“铅球我报的替补……”应悄边说边往A3赛区赶，“我以为轮不到我上，失策了。”
穿越半个赛场，应悄赶在比赛前一分钟抵达赛区。
她前面的8号选手在热身，然后双手举着铅球投出去。
“6米73！”老师在记录册上记录具体数字，“下一个，9号！”
应悄从筐里拿起一个铅球，腰往后折，折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软弧，手也向下借力，力蓄足了才把铅球掷出去，铅球割破风声，朝着终点飞出去。
“12米61！再下一个！”
扔完那个铅球，边上都在议论，这次运动会并不是三中内部比，而是和其他两校一起。
“刚才那个女生好厉害。”
“听说很凶，之前打架组织了一百多号人……”
“长得也好凶啊，她抡铅球的时候感觉很有劲，能一拳抡死我。”
一中女生的窃窃私语声传到伏知时的耳朵里，他折了折落下来的袖子，对着她们笑眯眯地说：“你们不了解她，她不凶。”
“啊？”
说完也没管那群女生的反应，伏知时退出人群站在边上等应悄，应悄领完奖说了两句致谢就下来了，搞不懂为什么要搞致谢环节，感谢学校感谢老师感谢家长……又不是市级运动会，未免太隆重。
比赛比了两天，应悄拿到三个金牌，两枚银牌。
应悄把奖牌按照夺奖的顺序整理好，心想一会找到老班都给她。
“小朋友，笑一个。”
应悄抬眼看他，不清楚又犯什么神经，但还是配合又敷衍地扯了下唇。
也就笑了两三秒，笑完把嘴角的弧度一收，非常无情。
伏知时觉得她刚才的小表情特别有意思，心想她们什么眼神，哪里凶了？
明明很可爱。
应悄绕着体育馆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人。李秀峨在和一群老师聊天，几个老师在炫耀自己班拿了多少金牌。
“李老师，你们班得了多少金牌？”
李秀峨手里抓着寥寥几枚金牌，明显比问话的老师差一截。
“班主任。”应悄把自己赢来的奖牌挂到李秀峨手上，“拿去吹吧，都是你学生给你赢的，九班这次夺了不少奖牌，一会儿还有其他人过来给你颁奖。”
问话的老师笑着说：“你这孩子，救场来了。”
应悄救完场就走了，急着找她男朋友。
“我项目结束了，现在没什么事，要不要……”应悄活动两下筋骨，“再去约个会？”
“大家不准。”
应悄奇怪地看他一眼：“谁不准？约会也要拦？说个名字。”
伏知时听得翘起嘴角，翻出群消息给她看：“卓越说等比赛结束了全都留下来捡瓶子，捡瓶子卖的钱拿去搓一顿。”
“他还真能找商机，浑身上下充满了铁铜金属味。”
说到捡瓶子，眼前闪过郝帅家的废品回收站，郝帅作为“老郝回妆废品”的继承人……说不准也会鼓动13班那帮男生一起捡瓶子。
应悄解锁手机翻消息，翻了没两条就听伏知时小声说：“你上次还说柯宁是芥末章鱼味。”
伏知时说完就没再往后说了，应悄知道他的心思，无非想让她也评评他。
回完消息，又过了四五分钟，应悄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棉花糖味。”
话题隔得时间有点长，伏知时反应了几秒。
“柔软、甜。”
伏知时整个人逐渐变红：“……”
可能和伏知时从小练舞有关，他的柔韧性强得可怕，男孩子的青涩和成年人的力量在他身上融合得很好，就连本该坚硬的骨骼好像也是软的，触手可及全是软。
紧实又有力量的软。
也只有在触摸那片柔软的时候，她才会短暂地想起他的身份。
舞蹈生。
“今天真热。”伏知时揪起自己的衣领扇了扇，“太晒了，脸晒得发烫。”
打死不愿意承认自己因为那个评价而害羞。
“朋友，今天十七度。”
伏知时已经不在意试图挽回尊严结果被戳穿这种丢人事了，抱着手走在她边上：“哈。”
他“哈”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应悄却莫名觉得他很可爱。
“再哈一声。”
“？”
伏知时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哈一声，拿她前两天说自己的话回敬她：“……什么趣味。”
应悄现在大概能理解伏知时为什么心心念念让她叫哥了。
理解她哥，成为她哥，超越她哥。
两人坐在看台的角落等散场，三把游戏结束，体育馆已经空得差不多了。
柯宁：“13班瞅着不太对劲啊。”
卓越不知道从哪找来十几个麻袋：“操，差点忘了郝帅是废品回收站的少爷，捡捡捡，赶紧捡，能捡多少是多少。”
九班这群人到底不专业，一帮人捡着捡着开始观察郝帅那帮人怎么捡，先把瓶盖拧开放水，再看瓶盖中没中奖，中奖的瓶盖单独放，然后把瓶子捏扁扔麻袋里，最大化节省空间。
卓越朝郝帅竖大拇指：“少爷！不愧是少爷！太有经验了！”
郝帅拾起半瓶矿泉水瓶朝他扔过去，笑骂道：“你给我滚！”
九班有样学样，把十几个麻袋装满就撤。
“再来一瓶能换18瓶，这也不够分的啊。”
卓越拿计算机快速捣出结果：“两点三个人分一瓶不就得了，多大点事。”
一群女生上去摁着他暴打，当事人还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挨打：“两点三个人不好分是吧？那三个人分一瓶，你两口，我两口，微醺的气氛，烘托感情的最好时机……时哥、彭湃，咱三到时候一瓶。”
伏知时：“滚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彭湃想不明白，一双眼睛充满求知欲：“冰红茶还能喝微醺？”
一帮人找废品回收站回收了那些瓶子，瓶子捡得不少，整整十七麻袋，但只赚了两百多。
“两百块钱够搓什么，咱班人多，一人预算四块八毛钱，想想吃什么。”
费了这么大劲，预算连五块钱都不到。
九班的人如同蝗虫过境，把附近的小吃街扫荡了两圈，最后投票决定吃凉虾。
一碗凉虾五块钱，预算不够。
柯宁在和摊主讲价，摊主听她说清楚四块八的由来，差点笑得喘不过气：“哎哟，你们这帮小孩真有意思，行，四块八也能卖，等着吧。”
即使过去很多年，那天蹲在小吃街路边聚餐的同学还能记得这一天。
记得凉虾的味道、记得必须得两三个人分着喝的冰红茶的味道。
卓越正在吃凉虾，吃着吃着突然暴跳如雷，挥起拳头直接干：“你往冰红茶里吐唾沫了！你个畜生！你故意害我！”
“不是故意，也没吐进去……我重新买一瓶行不行？”
他俩切磋太正常了，一群女生也没阻拦，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小吃街。
“走不走？”
伏知时端着碗仰头一口气喝光剩下的凉虾，然后把空碗扔进垃圾桶，牵起她就跑：“走走走！赶紧远离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