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逐渐变得燥热。

    伏知时浑身上下只穿了件纯棉家居裤,脚也是光着,后背的线条绷紧,肩胛骨凸起来的位置在颤,今天日子特殊,伏知时特意戴了耳钉,狮子座符号。

    就在他想说“一会儿,先吃蛋糕”的时候,小朋友可能以为他没听懂,抓着他的手往里探,动作很生涩。

    “操进来。”

    触手可及的软……

    应悄感觉身上烫得厉害,明明晚上一滴酒也没沾,只喝了一罐旺仔牛奶,却觉得很醉。

    也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心跳擂鼓一样,角度原因,正好能看到伏知时另一只手撑在床上,五根手指慢慢收拢,床单被抓得起皱,红线缠起来的戒指硌在左手中指指根的位置。

    伏知时低着头,指尖抵着往里陷。

    腰眼一酸,连坐都坐不住。

    珍珠纽扣被手指扯落,撞出一声声闷响。

    应悄抬手碰到伏知时的小腹,往下的位置冒出一点青茬。

    青茬一点一点地磨,细致地碾过每一寸肌肤,已经说不清楚到底是麻还是疼。

    “哥。”灼热的温度烫得她失神,唇瓣干得厉害,应悄主动服软叫他,“哥哥,慢、慢点。”

    她不叫还好,一叫更要命。

    伏知时俯下身扣紧她的手,手蜷得很紧,指尖撬进去强迫她打开,洗澡沾湿的水顺着黑发滴下来,下雨一样。

    雨越来越急,横冲直撞地砸下来。

    应悄被弄得喘不过气,手抓紧床单借力想逃,却不小心碰翻床头柜的灯,灯线骤然被扯出去,灯罩撞翻玻璃罐,玻璃罐从半空坠地。

    “啪——”

    光亮消失,却被另一种光亮取代。

    数不清的萤火虫照亮整个房间。

    有几只萤火虫绕着两个人衔接的位置低空飞行,应悄闷哼一声,整个人羞耻得快要疯了,她不敢睁眼,感觉房子漏雨,雨点急促地落下来。

    伏知时身上那件黑白裙不知道什么时候垫在她腰下,一团深一团浅的颜色糊在一起。

    萤火虫的尾巴仿佛烧着火星子,空气被一点点烧燃。

    不可名状的味道融进空气。

    伏知时恍惚觉得两个人在芦苇荡深处,芦苇轻轻摇,萤火虫低低飞。

    “……再来一次。”

    “求求你。”

    ……

    再回到临西已经两天后,研学游结束,三中正式开学。

    应悄进班收拾的时候发现教室里已经空了一半,临西三中是普高,学艺术的学生比较多,高二暑假陆陆续续不少人开始集训,再开学,教室空空荡荡,像是已经写下各奔东西的预告。

    伏知时那张课桌已经空了,他在北京集训,回不来。

    -离校协议签完了?

    手机震出一条消息,后面跟着一个小羊甩耳朵的表情包。

    -刚签完。

    -一周见一次怎么样,我偶尔可以翘一翘训练。

    正准备敷衍回个表情包的时候,冉诗雨若有所思地盯着应悄看了一会儿,然后指指那个贴在颈侧的创可贴说:“欲盖弥彰。”

    正在写题的蒋雪优也转过来看她:“掩耳盗铃。”

    胡子涵拧开矿泉水瓶盖,仰头灌了一口才说:“此地无银三百两。”

    应悄:“……你们闭嘴。”

    出校门的时候才想起来回复。

    -别往明显的地方拔罐,容易被发现。

    另一边,伏知时靠在把杆上反复品味那条消息,拔罐,好新潮的说法。

    关于第一次的细节刻在脑海里,旺仔牛奶味、萤火虫、银河系……第一次两个人躲在衣柜,慢慢地探索彼此。

    起初还能克制,越到后面越急躁。

    伏知时甚至不懂那种急躁从何而来,也觉得自己变了个人似的,浑身烧得沸腾,只想撞得深一点,再深一点。

    后腰某个位置麻得厉害,他俯下身缠紧她的手,顶撞的速度全凭本能:“等我一起。”

    伏知时不敢再想,动手给她发消息。

    -晚上视频?

    艺星体考。

    集训的吃住都在机构,正式集训开始前,教练找了几个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学长学姐过来鼓舞士气。

    “邵敏荣,上来说两句。”

    应悄上次见到邵敏荣还是在三校联办的运动会上,当时邵敏荣已经在机构开始集训,特意请假回校参加最后一次运动会。

    想给高中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掌声此起彼伏,邵敏荣走上去,先是拉高话筒调整高度,然后指着天说:“体育生就八个字——心态要稳,动作要帅!”

    太中二了。

    任响直接抢走话筒:“我说两句,高三这一年会很难,非常难。八月到一月高强度集训,二月百日誓师大会、三月体考模拟冲刺、四月统考、校考……大考结束回学校冲刺文化课,我作为早你们一届的学姐,必然知道其中有多苦、多累,但无论有多累,请坚持下去——”

    任响环视一圈:“大学开学的那一天,你们会迎来属于你们的第二次呼吸。”

    顿了顿,又说:“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九月,大学开学的日子。

    场下热烈鼓掌,所有人都被她这番发言鼓舞。

    连晚上的训练都更有劲了。

    结束一天的训练后,应悄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准备进浴室洗澡,洗了没两分钟,浴室门被敲响:“应悄,手机响了。”

    沾着水的手伸出去把手机拿进来,应悄抹了把脸,关花洒的同时转为语音接听。

    “你想干什么。”

    “说好晚上视频,怎么不开。”

    “你确定?”应悄直接打开摄像头,对准自己锁骨以上的位置,“开了。”

    “……”

    伏知时剥石榴的动作一顿,小朋友身上都是水,潮湿一片,胸口某个位置有颗很隐秘的小红痣,也是上次才发现。

    “怎么不说话。”

    视频里的伏知时突然抬手挡手机,画面整个黑下去,挂断之前只能捕捉王傲华的声音:“你心虚什么,我就过来接杯水。”

    伏知时抬手往嘴里塞刚才剥出来的石榴,嘴硬道:“没心虚。”

    王傲华意味不明地笑两声,没再继续那个话题,只说:“小朋友早点睡。”

    “晚安。”

    -还视频吗。

    伏知时擦干净手上的石榴汁,然后回:拒绝,视频容易胡思乱想,会睡不着。

    -胡思乱想什么。

    -涉黄。

    隔了十分钟,消息慢悠悠地回过来。

    -开门,扫黄。

    舞蹈生统考的时间和体育生不一样,十二月,北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冷空气席卷而来。

    伏知时穿着一件白色毛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羽绒服等考试开始。

    正常考生查分在一月上旬左右,老伏不想等那么久,提前找关系打听到了总分。

    285分。

    总分300分。

    相当于高考成绩七百三。

    老伏打听完成绩想找伏知时聊聊,即兴表演丢分丢的有点多,准备下楼的时候让王傲华一把薅回去:“聊什么聊,别去废话。也就是他脾气软,换个暴躁点的性格都得心理扭曲、大逆不道。”

    “心理扭曲什么,大逆不道什么。”

    “揍他爹。”

    “……?”

    联考结束,紧接着就是校考。

    伏知时在老伏的建议下挑了一所南京院校,以前聊过,小朋友想去南京。

    准备报名的时候手机亮起来,应悄的消息蹿进视野:哥,报北极。

    -?

    伏知时大概能猜出来那个错字什么意思,揉两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才拨出那通电话:“怎么改主意了,确定报北京?”

    “感冒了?”

    “你先说你确不确定,”伏知时说,“你确定我就报名。”

    “确定。”

    应悄以前想去南京是想知道那个城市到底有什么,以至于让应如梦产后三天不顾自己还虚弱的身体也要跑回去。

    但现在,执念已经散了。

    挂完电话,应悄回到田径场继续训练,即使是冬天,也穿着单薄的速干外套。

    在田径场跑到力竭的时候,教练吹着哨子吼道:“想不想考大学!想考大学就给我往死里跑!前进一名能干倒多少人?所有人,跑!给我跑起来——”

    汗水模糊了眼睛,浑身都在疼。

    应悄恍惚想起来几个月前研学研到北大的事,三中校长贾济威大概喜欢做梦,想试图靠研学游的方式唤醒大家对知识的渴望。

    可能也想用这种方式鞭策他们,最后一年了,不要辜负初心。

    少年何妨梦摘星。

    已经接近力竭,却好像突然爆发了一股力量。

    阳光下的影子一点点反超,应悄用力朝前跑,一点点从过去跑到未来,有凌乱的、叠在一起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趁没来电跑啊!”

    “别看了,趁现在高一还能跑,抓紧跑啊!”

    “高一的快跑!浪一个晚自习!”

    两年里唯一一个停电的晚自习,只有高一集体欢呼着往前跑。每一帧画面都历历在目,原来一眨眼,她就跑到了高三。

    备忘录里记下无数个属于应悄的时刻。

    ——好累。

    ——不想说话。

    ——很茫然,艺考真的是捷径吗。

    集训整整五个月,汗水不知道流了多少,二月模拟体考结束后,应悄时隔半年再次回到三中,参加百日誓师大会。

    下楼的时候伏知时趁着人多偷偷牵她:“自己算算意念回复我多少次。”

    “小朋友,你很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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