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Chapter 36
顾烨星在他家住了好一段时间，她免疫力尚可加上确实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毛病，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住在纪满家，简直等于没住。
这男人每天四点一线，餐厅、卧室、书房、健身房。
每天最多就是换药和吃饭的时候见一面，他也不出去，就住在离她不足十米的地儿。
纪满的工作似乎居家就能完成，偶尔打打电话商量价钱，数额不小，都是七八位数起步。
学霸也是挺会赚钱的。
眼见伤好得差不多了，顾烨星也抓紧复工。
李瑟送她到横店，临走时还不忘嘱咐。
“顾小姐，您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如果不舒服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就联系你或者打120是吧。”顾烨星说。
“不是联系我，是联系老板。”李瑟再次叮嘱，“您别记错了。”
“……知道了。”
顾烨星抓起包，一路小跑着进去。
不出意外的大家都很惊讶她的回归。
场务抓着她的胳膊到处看看，“阿星，你好啦？”
顾烨星嗯了声，转了个圈。
“怎么不多休息会，这样对你身体伤害很大吧？”
“还好啦，我闲不住。”
“闲不住也再休息休息吧。”场务安慰她，“后边的戏可以补，但身体想补就没那么容易了。”
顾烨星嗯了声。
场务平时和顾烨星关系不错，顾烨星有时候吃点好吃的或者看到什么精致有意思的小玩意也会经常拿到组里分享。
场务也因此比较喜欢顾烨星。
场务左右看了看，贴着顾烨星的耳边问：“阿星，上次那个来救你的男人是谁呀？”
“……”
顾烨星顿了顿，“我朋友。”
“好吧，我们还以为是你的男朋友呢。”场务的眼睛像漫画里画的那般似的，变成了两颗巨大的爱心，“长得好帅哦！！！”
“腿好长！眼睛好妖！下颌骨也好锋利！！！”
顾烨星的嘴角抽了抽。
这都什么形容。
虽然都挺贴某人的。
背后传来一声惊呼，是夏蓉蓉。
夏蓉蓉小跑着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颇为讶异道：“阿星，你你你，你这就好啦？”
“怎么就来上班啦？纪满他居然准？？”
这一幕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夏蓉蓉可一直记得纪满那点小心眼子，以前高中时候对顾烨星的占有欲简直到了一个顶峰，自己说东就不让顾烨星说西，擅自把人情书拦了不说，一看到有顾烨星的追求者就立刻赶走。
结果现在，啧啧。
感觉真要反过来咯。
周围传来一阵古怪的眼神，顾烨星埋下头，捂着夏蓉蓉的嘴把她塞到一棵橡树底下。
“你小点声！别人听到怎么办！”
“我还以为你们俩都公开了。”夏蓉蓉奸笑，“毕竟那天某人英雄救美的事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哦——”
“……狗仔知道了？”
“应该不知道吧，你们这儿太隐蔽了下边还有关卡谁上得来啊。”夏蓉蓉安慰她，“安啦。”
“……”
顾烨星沉默了一阵。
忽然手机里响了起来。
打开，是李雅秋发来的短信。
【李雅秋】：阿星，《榕树》定给小吕了，你安心拍戏吧。
“……”
《榕树》是新晋导演山河的第二部作品，他的处女作一经播出就大受好评，镜头情感翔实又充沛，是不可多得的天赋型人才。
只可惜山河本人低调且追求完美，不遇到好的剧本绝对不拍。
今年重出江湖估计也是遇到了真正好的剧本。
这个剧本公司能拿到是本事，但没分给最火的她却是另外一回事。
秦源这家伙。
夏蓉蓉看了眼，啊了声立刻生气起来，“我靠，你们公司又乱分你的资源？？”
“不是？？那个姓吕的是个什么东西啊？？砸给她的资源还不够多吗？四五部A级古装剧都火不了，你们公司脑子被门挤了吧？”
“狗公司快倒闭吧。”夏蓉蓉义愤填膺地说着粉丝们才会对她说的话。
其实，顾烨星也不是没想过出走。
她的合约快到期了，也有不少公司纷纷向她投来橄榄枝。
只是。
诶。
知遇之恩难报。
毕竟秦源是她的伯乐。
顾烨星讪讪地摆手，没说话。
“没事，我过两天和公司说说。”想起来还没看到自己的好姐妹，顾烨星转移开话题。
“蒲竹呢？”
“不知道。”夏蓉蓉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了口气，“你可长点心吧，阿星。”
顾烨星嗯了声，回过身去找蒲竹。
打戏已拍得差不多了，现在主要是在宅子里拍文戏。
她的武戏还有很长一截，需要再跟彭又和蒲竹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再精进些。
顾烨星找了转没找着，撞上司云清。
“司云清，你有没有看到小竹和彭又啊。”顾烨星说，“我找了他们好久了。”
司云清沉默了几秒，“师傅你找他们干嘛？不养伤了？”
顾烨星抬起一只食指，来回晃了晃，“No，我的内力很强大的，已经运功逼出体内的毒素了。”
司云清看过不少武侠小说，此刻瞪大了眼，格外惊讶地问：“真的吗师傅？”
“可以教教我吗？”
“等会吧，先去找小竹。”顾烨星直起肩背，极目远眺。
司云清一阵沉默后，从“额”字开始发声。
“额……你可能要等会。”
顾烨星停下，“为什么？”
司云清领路，二人来到一个上了铜锁的小仓库。
小仓库在横店里最偏僻的角落，主要就是堆放一些道具和杂物，一般没什么特殊情况大家也不回来，不算干净，没什么大的垃圾但里头全是灰尘。
吸一口减寿十年。
透过纸窗，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对俪影。
女人像橱窗里的芭比娃娃，男人宽肩蜂腰，与克制的野兽王子无异。
他们抱在一起交流呼吸，断断续续的还能听到些亲吻的声响。
嗯。
好的。
顾烨星把司云清拽开了。
这俩发展得也太特么神速了！！！
蒲竹平日里人缘好不和人结仇，在这虽然算不上隐蔽，但有人看见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连司云清都知道了，很难不说她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顾烨星心里乱糟糟的，右眼皮一直跳。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司云清跟在她后边，缠人精似的不断追问：“师傅，师傅。”
“你到底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啊。”
--
戏拍到尾声，她的戏也没之前密集了，林富国仁慈，允许她可以中午到下午点来。
不过《消失的路人》是大女主电影，女主的镜头到了末尾还是要多些。
她皮肤好，骨相也是极佳，扛得住镜头。
这点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结果天杀的某天起来冒起颗痘。
顾烨星一睁眼，摸了摸自己的脸，结果被那颗硕大的白头痘痘膈了手。
啊啊啊！！
她18岁以后就没再长过痘痘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又长了！！！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Sos！！！
她从床上坐起来，面如死灰。
这个点丝芙兰还没开门，她也没个痘痘贴，化妆师平时也没准备这个。
特喵的。
她瘫软地坐下来，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顾烨星慢吞吞地下楼去。
李瑟和纪满起得都很早，李瑟刚刚做好了早餐，抱了些干净的衣服正往窗台走。
某人则闷闷地低头喝着咖啡，纤长的手指拢了份纸质的英文报纸，他近视度数不高，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黑框眼睛，淡唇紧抿着，呼吸却很重，颇有些不露自威。
与那日在宴会上见到他时无异。
“……”
她莫名生出一丝敬佩感。
房间里窗帘拉得紧紧的，完全不见天日。
顾烨星嫌闷得慌，扯开帘子，放出点光来。
纪满懒懒地掀起眼皮，略了眼，暂时搁浅报纸，踱过来，又给拉上。
“你干嘛啊吸血鬼。”顾烨星赌气似的又给拉开，“你不觉得天天这样很闷吗？”
“不觉得。”纪满拉了回来。
两人跟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拉拉扯扯的折腾了好久，窗帘呜呜乱叫。
特喵的。
追人难道不知道要做些女孩子喜欢的事儿吗？？
为什么连她开个窗帘都不让！！！
顾烨星哼了声，撂下句“切！不开就不开”，便气鼓鼓地抽开椅子，把一片全麦贝果塞到嘴里。
左边脸被顶起来，配上那颗痘，显得莫名可爱。
像只蜜蜂小狗。
纪满喝了口咖啡，“你长痘了。”
“知道。”顾烨星托住脸，用手盖住那颗痘。
纪满半眯着眼，悠然自得。
起了身，把窗帘拉开。
顾烨星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侧对着他不情不愿地开口：“喂。”
“有没有痘痘贴。”
“痘什么？”
“……痘痘贴。”
“什么贴？”
“痘痘贴！”顾烨星脾气很不好地说，“别闹了，我现在可上火了！！”
纪满若有所思地挑挑眉，掌心托着下颌骨，三只指头伸长贴在脸侧。
勾着下巴，上下点点。
顾烨星颇为惊喜道：“您有？”
“没有。”
“……”
那你点个屁的头啊！
纪满说：“但我可以给你做一个。”
“……你还有这技能？”
纪满嗯了声，起身往书房去。
步入书房，满壁的漫画和书籍，数量似乎比之前更多，有几个书架甚至都被塞变形了。
最上边摆着一排的《海贼王》，还是典藏版的。
但下面一格有些格格不入。
嗯。
是《会长大人是女仆》。
这男人居然也看少女漫。
回过头，某人躬下身子从另一边架子上取下一个方方正正的显微镜和一纸人工皮，他带着医用手套用镊子把人工皮夹到载玻片的正中央，慢慢旋转目镜。
？？？
朋友你来真的？？？
“你有药膏吗？”
“……哈？有，有，有。”顾烨星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到，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
丢过去一只，纪满牢牢地接住。
只擓了表面那一层，轻轻在人工皮上铺平。
尔后，用镊子夹起来。
在她面前晃了晃，“好了。”
“谢谢，你放我食指上吧我自己弄。”
纪满摇了摇头，“不行。”
“不卫生，会长更多的。”
“……”
“行。那你贴。”
纪满心满意足地勾出一丝弧度。
他靠近过来，左手附上她的左脸，他的手很烫，即便隔着一层手套也烫得沦陷，温热的呼吸喷在毛茸茸的粉颊上。
她颤了颤，心乱得荒唐，一股热气从身体里升上来，连脖子都红了。
顾烨星别开脸，纪满黑眸沉沉，声线也格外沙哑，“别动。”
“……”
冰冷的镊子碰到面颊，一层若有若无的贴纸覆了上来。
他却没有离开。
他的眼逐渐迷离裹挟着手套的手逐渐攀附上面颊，从脖颈到下巴，再到粉嫩的樱唇。
她的呼吸近在咫尺。
纪满靠得越来越近。
顾烨星现在心乱如麻，只觉得臊得慌。
不行不行。
她已经拒绝他了！！不能再这样沦陷了！！
顾烨星清醒过来，抬手，猛的一巴掌就呼了到他背上去。
原本以为纪满会躲，没想到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印了上去。
纪满闷哼一声，半边身子塌了下去。
捂着肩胛骨，脸霎时就白了，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顾烨星愣怔了一瞬。
不是？？？我也没用力啊！！
怎么就打趴下了？
李瑟在外本来在偷听小粉红的，听到异响立刻冲进来把顾烨星和纪满拉开，拽着纪满的胳膊把他塞到椅子上。
担心地问：“老板你没事吧？”
“要不要紧？现在要擦药吗？”
“不用。”纪满的五官蜷缩在一块，咬着牙，几乎是从罅隙中挤出几个字。
“时间快到了，你先送她去横店吧，不用管我。”
纪满刚说完这一句，后背便渗出了血，一团猩红洇入纯良的白。
李瑟背过身，表情严肃。
“抱歉顾小姐，今天我不能送您去了。”
“麻烦您先离开，我给老板处理一下。”
这是李瑟第一次忤逆纪满，也是第一次用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看她。
顾烨星闷闷地点了个头。
顾烨星在他家住了好一段时间，她免疫力尚可加上确实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毛病，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住在纪满家，简直等于没住。
这男人每天四点一线，餐厅、卧室、书房、健身房。
每天最多就是换药和吃饭的时候见一面，他也不出去，就住在离她不足十米的地儿。
纪满的工作似乎居家就能完成，偶尔打打电话商量价钱，数额不小，都是七八位数起步。
学霸也是挺会赚钱的。
眼见伤好得差不多了，顾烨星也抓紧复工。
李瑟送她到横店，临走时还不忘嘱咐。
“顾小姐，您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如果不舒服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就联系你或者打120是吧。”顾烨星说。
“不是联系我，是联系老板。”李瑟再次叮嘱，“您别记错了。”
“……知道了。”
顾烨星抓起包，一路小跑着进去。
不出意外的大家都很惊讶她的回归。
场务抓着她的胳膊到处看看，“阿星，你好啦？”
顾烨星嗯了声，转了个圈。
“怎么不多休息会，这样对你身体伤害很大吧？”
“还好啦，我闲不住。”
“闲不住也再休息休息吧。”场务安慰她，“后边的戏可以补，但身体想补就没那么容易了。”
顾烨星嗯了声。
场务平时和顾烨星关系不错，顾烨星有时候吃点好吃的或者看到什么精致有意思的小玩意也会经常拿到组里分享。
场务也因此比较喜欢顾烨星。
场务左右看了看，贴着顾烨星的耳边问：“阿星，上次那个来救你的男人是谁呀？”
“……”
顾烨星顿了顿，“我朋友。”
“好吧，我们还以为是你的男朋友呢。”场务的眼睛像漫画里画的那般似的，变成了两颗巨大的爱心，“长得好帅哦！！！”
“腿好长！眼睛好妖！下颌骨也好锋利！！！”
顾烨星的嘴角抽了抽。
这都什么形容。
虽然都挺贴某人的。
背后传来一声惊呼，是夏蓉蓉。
夏蓉蓉小跑着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颇为讶异道：“阿星，你你你，你这就好啦？”
“怎么就来上班啦？纪满他居然准？？”
这一幕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夏蓉蓉可一直记得纪满那点小心眼子，以前高中时候对顾烨星的占有欲简直到了一个顶峰，自己说东就不让顾烨星说西，擅自把人情书拦了不说，一看到有顾烨星的追求者就立刻赶走。
结果现在，啧啧。
感觉真要反过来咯。
周围传来一阵古怪的眼神，顾烨星埋下头，捂着夏蓉蓉的嘴把她塞到一棵橡树底下。
“你小点声！别人听到怎么办！”
“我还以为你们俩都公开了。”夏蓉蓉奸笑，“毕竟那天某人英雄救美的事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哦——”
“……狗仔知道了？”
“应该不知道吧，你们这儿太隐蔽了下边还有关卡谁上得来啊。”夏蓉蓉安慰她，“安啦。”
“……”
顾烨星沉默了一阵。
忽然手机里响了起来。
打开，是李雅秋发来的短信。
【李雅秋】：阿星，《榕树》定给小吕了，你安心拍戏吧。
“……”
《榕树》是新晋导演山河的第二部作品，他的处女作一经播出就大受好评，镜头情感翔实又充沛，是不可多得的天赋型人才。
只可惜山河本人低调且追求完美，不遇到好的剧本绝对不拍。
今年重出江湖估计也是遇到了真正好的剧本。
这个剧本公司能拿到是本事，但没分给最火的她却是另外一回事。
秦源这家伙。
夏蓉蓉看了眼，啊了声立刻生气起来，“我靠，你们公司又乱分你的资源？？”
“不是？？那个姓吕的是个什么东西啊？？砸给她的资源还不够多吗？四五部A级古装剧都火不了，你们公司脑子被门挤了吧？”
“狗公司快倒闭吧。”夏蓉蓉义愤填膺地说着粉丝们才会对她说的话。
其实，顾烨星也不是没想过出走。
她的合约快到期了，也有不少公司纷纷向她投来橄榄枝。
只是。
诶。
知遇之恩难报。
毕竟秦源是她的伯乐。
顾烨星讪讪地摆手，没说话。
“没事，我过两天和公司说说。”想起来还没看到自己的好姐妹，顾烨星转移开话题。
“蒲竹呢？”
“不知道。”夏蓉蓉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了口气，“你可长点心吧，阿星。”
顾烨星嗯了声，回过身去找蒲竹。
打戏已拍得差不多了，现在主要是在宅子里拍文戏。
她的武戏还有很长一截，需要再跟彭又和蒲竹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再精进些。
顾烨星找了转没找着，撞上司云清。
“司云清，你有没有看到小竹和彭又啊。”顾烨星说，“我找了他们好久了。”
司云清沉默了几秒，“师傅你找他们干嘛？不养伤了？”
顾烨星抬起一只食指，来回晃了晃，“No，我的内力很强大的，已经运功逼出体内的毒素了。”
司云清看过不少武侠小说，此刻瞪大了眼，格外惊讶地问：“真的吗师傅？”
“可以教教我吗？”
“等会吧，先去找小竹。”顾烨星直起肩背，极目远眺。
司云清一阵沉默后，从“额”字开始发声。
“额……你可能要等会。”
顾烨星停下，“为什么？”
司云清领路，二人来到一个上了铜锁的小仓库。
小仓库在横店里最偏僻的角落，主要就是堆放一些道具和杂物，一般没什么特殊情况大家也不回来，不算干净，没什么大的垃圾但里头全是灰尘。
吸一口减寿十年。
透过纸窗，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对俪影。
女人像橱窗里的芭比娃娃，男人宽肩蜂腰，与克制的野兽王子无异。
他们抱在一起交流呼吸，断断续续的还能听到些亲吻的声响。
嗯。
好的。
顾烨星把司云清拽开了。
这俩发展得也太特么神速了！！！
蒲竹平日里人缘好不和人结仇，在这虽然算不上隐蔽，但有人看见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连司云清都知道了，很难不说她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顾烨星心里乱糟糟的，右眼皮一直跳。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司云清跟在她后边，缠人精似的不断追问：“师傅，师傅。”
“你到底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啊。”
--
戏拍到尾声，她的戏也没之前密集了，林富国仁慈，允许她可以中午到下午点来。
不过《消失的路人》是大女主电影，女主的镜头到了末尾还是要多些。
她皮肤好，骨相也是极佳，扛得住镜头。
这点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结果天杀的某天起来冒起颗痘。
顾烨星一睁眼，摸了摸自己的脸，结果被那颗硕大的白头痘痘膈了手。
啊啊啊！！
她18岁以后就没再长过痘痘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又长了！！！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Sos！！！
她从床上坐起来，面如死灰。
这个点丝芙兰还没开门，她也没个痘痘贴，化妆师平时也没准备这个。
特喵的。
她瘫软地坐下来，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顾烨星慢吞吞地下楼去。
李瑟和纪满起得都很早，李瑟刚刚做好了早餐，抱了些干净的衣服正往窗台走。
某人则闷闷地低头喝着咖啡，纤长的手指拢了份纸质的英文报纸，他近视度数不高，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黑框眼睛，淡唇紧抿着，呼吸却很重，颇有些不露自威。
与那日在宴会上见到他时无异。
“……”
她莫名生出一丝敬佩感。
房间里窗帘拉得紧紧的，完全不见天日。
顾烨星嫌闷得慌，扯开帘子，放出点光来。
纪满懒懒地掀起眼皮，略了眼，暂时搁浅报纸，踱过来，又给拉上。
“你干嘛啊吸血鬼。”顾烨星赌气似的又给拉开，“你不觉得天天这样很闷吗？”
“不觉得。”纪满拉了回来。
两人跟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拉拉扯扯的折腾了好久，窗帘呜呜乱叫。
特喵的。
追人难道不知道要做些女孩子喜欢的事儿吗？？
为什么连她开个窗帘都不让！！！
顾烨星哼了声，撂下句“切！不开就不开”，便气鼓鼓地抽开椅子，把一片全麦贝果塞到嘴里。
左边脸被顶起来，配上那颗痘，显得莫名可爱。
像只蜜蜂小狗。
纪满喝了口咖啡，“你长痘了。”
“知道。”顾烨星托住脸，用手盖住那颗痘。
纪满半眯着眼，悠然自得。
起了身，把窗帘拉开。
顾烨星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侧对着他不情不愿地开口：“喂。”
“有没有痘痘贴。”
“痘什么？”
“……痘痘贴。”
“什么贴？”
“痘痘贴！”顾烨星脾气很不好地说，“别闹了，我现在可上火了！！”
纪满若有所思地挑挑眉，掌心托着下颌骨，三只指头伸长贴在脸侧。
勾着下巴，上下点点。
顾烨星颇为惊喜道：“您有？”
“没有。”
“……”
那你点个屁的头啊！
纪满说：“但我可以给你做一个。”
“……你还有这技能？”
纪满嗯了声，起身往书房去。
步入书房，满壁的漫画和书籍，数量似乎比之前更多，有几个书架甚至都被塞变形了。
最上边摆着一排的《海贼王》，还是典藏版的。
但下面一格有些格格不入。
嗯。
是《会长大人是女仆》。
这男人居然也看少女漫。
回过头，某人躬下身子从另一边架子上取下一个方方正正的显微镜和一纸人工皮，他带着医用手套用镊子把人工皮夹到载玻片的正中央，慢慢旋转目镜。
？？？
朋友你来真的？？？
“你有药膏吗？”
“……哈？有，有，有。”顾烨星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到，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
丢过去一只，纪满牢牢地接住。
只擓了表面那一层，轻轻在人工皮上铺平。
尔后，用镊子夹起来。
在她面前晃了晃，“好了。”
“谢谢，你放我食指上吧我自己弄。”
纪满摇了摇头，“不行。”
“不卫生，会长更多的。”
“……”
“行。那你贴。”
纪满心满意足地勾出一丝弧度。
他靠近过来，左手附上她的左脸，他的手很烫，即便隔着一层手套也烫得沦陷，温热的呼吸喷在毛茸茸的粉颊上。
她颤了颤，心乱得荒唐，一股热气从身体里升上来，连脖子都红了。
顾烨星别开脸，纪满黑眸沉沉，声线也格外沙哑，“别动。”
“……”
冰冷的镊子碰到面颊，一层若有若无的贴纸覆了上来。
他却没有离开。
他的眼逐渐迷离裹挟着手套的手逐渐攀附上面颊，从脖颈到下巴，再到粉嫩的樱唇。
她的呼吸近在咫尺。
纪满靠得越来越近。
顾烨星现在心乱如麻，只觉得臊得慌。
不行不行。
她已经拒绝他了！！不能再这样沦陷了！！
顾烨星清醒过来，抬手，猛的一巴掌就呼了到他背上去。
原本以为纪满会躲，没想到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印了上去。
纪满闷哼一声，半边身子塌了下去。
捂着肩胛骨，脸霎时就白了，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顾烨星愣怔了一瞬。
不是？？？我也没用力啊！！
怎么就打趴下了？
李瑟在外本来在偷听小粉红的，听到异响立刻冲进来把顾烨星和纪满拉开，拽着纪满的胳膊把他塞到椅子上。
担心地问：“老板你没事吧？”
“要不要紧？现在要擦药吗？”
“不用。”纪满的五官蜷缩在一块，咬着牙，几乎是从罅隙中挤出几个字。
“时间快到了，你先送她去横店吧，不用管我。”
纪满刚说完这一句，后背便渗出了血，一团猩红洇入纯良的白。
李瑟背过身，表情严肃。
“抱歉顾小姐，今天我不能送您去了。”
“麻烦您先离开，我给老板处理一下。”
这是李瑟第一次忤逆纪满，也是第一次用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看她。
顾烨星闷闷地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