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新滢和林知越二人还真的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白薇薇立刻便让林知越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一旁的谢新滢也很期待。

    毕竟她也很想知道,林知越究竟可以拿出什么东西来证明她的身份。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林知越郑重的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块银制的印信。

    白薇薇仔细从林知越的手中接过那枚印信,只见上面写着写着大大的四个字“钦差关防”。

    除此之外,右下角还刻了“礼部造”三个小字。

    白薇薇并非是不识朝廷特制印信的人,在确认过林知越拿出来的钦差关防印信是真的后。

    她便立刻跪下朝着谢新滢行了一个大礼。

    府上其他的人看见自家主子都跪下向谢新滢行礼了,自然也学着主子的样子,瞬间哗啦啦的跪倒了一片。

    “钦差大人见谅,实在是小女子并不知晓有钦差要来瑀州,这才非要上差您拿出证明来。”

    “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了您的身份,还请上差告知我等,此番来瑀州究竟有何要事?”

    白薇薇这话说的实在是显得无比诚恳,谢新滢在仔细观察了她的脸色和眼神后,居然发现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有钦差要来瑀州。

    看到白薇薇此番表现,谢新滢和林知越二人都懵了。

    不过很快,谢新滢就反应了过来,她匆忙扶起了白薇薇,然后认真问道。

    “白小姐,你是真的不知道朝廷要派钦差过来赈灾吗?”

    听到谢新滢居然还说起了赈灾的事情,白薇薇脸色微变,立刻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赈灾?为什么朝廷要派人来赈灾?瑀州的灾情想必上差来此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吧。”

    “整个瑀州虽然曾经有过灾情,但如今经过我的治理,灾情已经稳定下来了。”

    “今天早上我还亲自出门赈灾了,怎么可能需要朝廷派钦差过来赈灾?”

    “更何况……”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薇薇显得有些欲言又止,她疑惑的看了谢新滢一眼。

    似乎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把那件事情说出去。

    看出来了白薇薇的纠结,谢新滢主动开口问到,为的就是弄清楚白薇薇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更何况什么?”

    “上差明鉴,整个瑀州的灾情我早已控制住,自认从未向朝廷写过请旨赈灾的折子。”

    “实在是不知晓上差如今为何会到瑀州来。”

    听到白薇薇这么一番话,谢新滢和林知越都震惊了。

    不等谢新滢开口,林知越首先开口询问了。

    “白小姐这话未免太过笃定了,据我所知,朝廷确实是收到了瑀、沂二州请旨赈灾的折子。”

    “不然的话,我与我家公子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白小姐最好还是仔细彻查一番此事,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听到林知越这么一番意有所指的话,白薇薇立刻反应了过来。

    只见她右手轻轻一挥,就招来了身边的随侍白玥,随后不知道在白玥耳边耳语了几句什么。

    很快白玥就下去了。

    待到白玥离开,白薇薇立刻便把谢新滢和林知越请到了自家府上的会客厅里,还贴心的让下人为她们两个奉上了上好的雨前龙井。

    奔波了这么长时间,今天终于见到了瑀州的话事人。

    通过刚才和白薇薇的交谈,谢新滢觉得此番她赈灾的事宜,应该会很快完成。

    毕竟就她来到沥县的所见所闻,白薇薇对沥县赈灾的各项安排,谢新滢都觉得很是不错。

    这一点通过沥县城内城外百姓的状态都可以看出来。

    至于前面经过的淮县,谢新滢觉得,毕竟整个瑀州也挺大的,白薇薇难免有管理不到的地方。

    等她喝口茶,歇上一口气,她再给白薇薇说这件事情,好把整个瑀州境内的灾民都解决。

    茶烟袅袅,茶香四溢。

    谢新滢右手端起下人刚给她奉上的茶,闻到这沁人心脾的茶香,她刚想好好品鉴一下这刚泡好的茶,结果就见白玥压着一个男人进来了。

    看见男子进来,谢新滢注意到,白薇薇的眼神立刻变了。

    白薇薇此时正坐在谢新滢对面的椅子上,她的一举一动,谢新滢十分轻易的便能观察到白薇薇全部的动作。

    只见此刻白薇薇的右手不自觉的便攥住了旁边的椅子,她看起来似乎有点小生气。

    难道眼前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谢新滢不由得在自己的心里,这样默默的想到。

    想到林知越总是看起来知道很多的样子,谢新滢不由得转头向林知越看去。

    好家伙,他居然在发呆。

    谢新滢觉得林知越还真是够淡定的。

    殊不知林知越其实早就知道事实的真相了。

    他不仅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还知道他究竟干了些什么。

    更甚至,他还知道谢新滢这一路上遇到的杀手都是谁派来的。

    此刻他发呆,不过是想起自己当着白薇薇以及谢新滢的面,拿出的那枚钦差关防印信罢了。

    其实他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钦差关防印信。

    这枚钦差关防印信,其实是昌平侯世子权书言主动给他的。

    当日在淮县时,林知越眼睁睁的看着谢新滢被韩琦带来的人抓走。

    他当时想不到什么别的好的办法,便求到了昌平侯世子权书言的头上。

    当今的承文帝岑椋其实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

    他知晓此次瑀、沂二州的赈灾事宜的重要性,不仅明面上悄悄派了谢新宜秘密前往瑀、沂二州赈灾。

    暗地里更是派了昌平侯世子权书言,严密观察谢新宜这一路的所做所为,保证赈灾事宜的顺利进行。

    林知越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要说他是什么时候发现权书言的存在呢?

    那可就得从谢新滢在桦县客栈,再次遇刺的事情讲起了。

    没错,谢新滢当初在客栈里遇到的,那个看起来十分纨绔子弟做派的人,就是昌平侯世子,权书言。

    其实承文帝本可直接全权委派权书言负责赈灾的事宜,毕竟权书言这人虽然看起来纨绔,但干起实事来,那可是一点不含糊。

    可偏偏此次需要前往赈灾的瑀州知州,是太子侧妃徐艺婉的表哥。

    昌平侯世子是谁啊?

    他的母亲权芳雅,是承文帝的发妻,已逝皇后权芳华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他的父亲则是承文帝宗室中的堂弟岑溪。

    由于权家上一代仅有权氏姐妹二人,为了使发妻家中不至于绝嗣。

    承文帝特地征求了权芳雅以及岑溪的意见,直接赐了二人长子,也就是权书言姓权,加冠后赐昌平侯的爵位。

    如今权书言还未到加冠之年,并未正式被册封为昌平侯。

    因此,其他人见了权书言,总是以昌平侯世子称呼。

    而当今的太子正是已逝皇后,也就是权书言嫡亲的姨母所生。

    可是说权书言自出生起,就是天然属于太子一党的人。

    此次涉及的州县官员既然与太子有所关系,那么权书言在明面上就一定不能接下这份差事,此为避嫌。

    承文帝之所以做这些,终究还是为了太子考虑,免得他被人说官官相护、互相包庇。

    更何况此事是太子监国时才出现的祸事。

    人人都知道权书言是太子一党的人,无论从那个角度考虑,权书言都是不该来此的人。

    那一天,林知越正打算去找谢新滢说些事情。

    结果来到谢新滢的门口,却意外的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的那道不属于谢新滢的声音。

    凭借自己那超绝的记忆力,林知越当即就听出了,房间里面有权书言在。

    他在外面一直等到权书言走后,这才借机来到了谢新滢的面前。

    他本以为谢新滢会问他一些关于权书言的事情,结果谢新滢却是问了有过九月初七这个日子。

    九月初七,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只不过是承文帝和谢新宜约好自己到达瑀州,开始处理赈灾事宜的日子罢了。

    当时的林知越根本就不在乎,谢新滢究竟可不可以完成赈灾的各项事宜。

    于是他就懒得给谢新滢解释,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从谢新滢的身边溜走了。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慢慢和谢新滢熟络了起来。

    当初的一些想法,也在潜移默化中慢慢改变。

    其实在淮县的时候,他是真的想去劫狱的,并不是做做样子。

    当初他去找了权书言求救,在被无情的拒绝后,他就做好了劫狱的准备。

    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谢新滢居然十分争气的自己跑回来了。

    本来他是有想过告诉谢新滢九月初七这个事情的,但后来想着,沥县和淮县离的并不远。

    凭借他们一行人的赶路速度,在九月初七前来到沥县,那是没有半点问题。

    于是他就懒得告诉谢新滢这件事情了。

    至于那块钦差关防印信,则是在来沥县的路上,权书言偷偷交给林知越,以备不时之需用的。

    毕竟权书言不能亲自出面,一切事情都得靠谢新滢操办。

    只是让林知越意外的是,权书言给他的这枚钦差关防印信,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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