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李宸拿着创可贴和碘酒冲进礼品店。
柳安秋刚好结束手上的工作，抬起头看向李宸的手，然后有点无语：“哥们儿，买棉签了吗？你是准备让我把手指伸进瓶子里蘸一下吗？”
李宸一拍脑门：“忘了，等我再去一趟。”
“别了别了。纸划的，挤一挤就行了，没多大事儿。”柳安秋这次成功制止了李宸的弹射起步，说罢，从李宸手里接过一个创可贴，随意地缠在手指上。
“贺卡上除了生日快乐还能写啥啊？你帮我想想。”
“那就‘岁岁欢愉’、‘万事胜意’这些呗。”
“不行，太烂大街了。”
“那就这句——‘愿所有的幸福都陪伴着你，仰首是春，俯首是秋；愿所有的快乐都追随着你，月圆是画，月缺是诗。’”
柳安秋几乎要对李宸刮目相看：“可以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没有文化，刚在网上搜的。”李宸展示手机屏幕。
柳安秋给了他一个白眼，在心里默默撤回了刚才的刮目相看。
晚自习，吴芷瑶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隔壁小区对着窗户的那台电视在播什么。
突然，一个书包从窗外被放在了窗台上。
吴芷瑶几乎要惊叫出来。
王向晖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出去，也瞪大了眼睛。
紧接着柳安秋从窗外探出头，对两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环顾教室，确认没有老师之后，柳安秋一个引体向上，从窗户翻入教室，轻巧迅捷，像半夜从家偷跑出来遛弯的狸花猫。
“秋姐，这是三楼啊！你怎么上来的？”王向晖尽力压低声音，但难掩惊讶。
柳安秋蹲伏在王向晖的桌子与墙壁的空隙里，悄悄地把书包从窗台上拿下来。
“咱楼顶到地面那排水管的固定螺丝可长了，能爬。”柳安秋说得云淡风轻，“这样就能躲过走廊里巡课的领导了。”
柳安秋蹲着向前走了两步，拍了拍周扬。
后者以为是王向晖在拍他，一回头却看见地上凭空多出一个蹲着的人。
周扬吓得不轻，眼看就要惊呼出来。
“嘘！别出声！”柳安秋慌不择法，一把捂住了周扬的嘴。
一刹间，护手霜散发的山茶花香弥漫了周扬的整个世界。
吴芷瑶有点激动，一边猛拍王向晖的大腿，一边用眼神示意：“你快看他俩！”
王向晖挡开吴芷瑶的手，皱眉加点头同时呲牙咧嘴，表示：“我能看见啊，你别拍了！真的很疼！”
“生日快乐。”柳安秋有点尴尬地缩回了手，从包里掏出了两份礼物，“这个是我的，这个是别人让我给你带的。”
周扬眼里有光闪过，惊喜显而易见：“太感谢啦秋姐。”
“不客气，昨天你因为我挨了老许一顿骂，就当是补偿了。”柳安秋嘴角微微扬起，“打开看看？”
“等会儿，周扬你先把它拿下来，拍照记录一下。”
周扬把盒子放低，王向晖瞥了一眼后门，掏出手机。
“好了，拆吧。”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剥开紫色包装纸，打开鞋盒的一瞬间，周扬还是被小小地震撼了一下，心脏好像漏跳了半拍。
“我的天啊，秋姐你怎么这么会选！”王向晖惊叹。
此刻周扬心里也是同样的呐喊。
“喜欢吗？”看着周扬的表情，柳安秋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语气里喜悦和邀功的成分明显多于试探。
柳安秋的声音就在耳边，周扬连连点头，甚至心跳也在加速：“但是有点太贵了……“”
“你喜欢就好。”柳安秋笑眸深深，强行打断了俗套的客气话。
“太用心了啊秋姐，让我们这种送包子送茶叶蛋的情何以堪。”
柳安秋诧异，旋即转为无声的狂笑：“是你俩能干出来的事儿。”
“别笑了，抓紧想想怎么溜出去吧秋姐，老许一会儿就回来了,抓到了又得骂你。”
“那简单啊，我还走窗户。”柳安秋起身迈向窗边，攀上窗台，扒着窗框，一条腿伸出去踩在了排水管的固定螺丝上，然后是另一条腿……
王向晖一直目送她爬到脚离地面不到两米的地方，才缩回了探在窗外的头。
但下一秒，楼下就传来了物体重重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柳安秋尽力压抑的痛呼。
王向晖立刻回头，几乎探出半个身体。
吴芷瑶和周扬也扑到了窗边。
三个人挤在一起，看到的最后画面是：柳安秋一瘸一拐地跑进了教学楼的拐角，后面两位保安大爷拿着手电筒穷追不舍……
“有门不走你走窗户？”许老师看着手里来自医院的检查报告，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在这上学真是屈才，书别念了当特种兵去吧。”
柳安秋坐在对面，笑得没心没肺。
“说你点什么好呢，脚崴了肿成这样还能笑得出来。”许老师气极反笑，又心疼自己的学生，“行啊，这回反正是打不了球了，好好上两天学吧，马上一轮复习，你听一听，好歹混个本科。”
现在换柳安秋笑不出来了。
数学课，睡觉。
语文课，折纸。
历史课，看刚才从林欣桐那借的小说。
英语课，再睡一觉……
失去了打球这个念想，柳安秋感觉分外难熬，挺过上午的五节课，已经是精神涣散，看起来生无可恋。
“今天天气实在是太好了，不应该浪费在自习课上。”清明节前后湿润的春风在北方实在可贵，柳安秋嘟囔着，把手伸出窗外，感受着午后空气里难得的温凉。
“而且老许还去市里开会了，今天一整天都回不来。”王向晖在后排搭话，“可惜啊秋姐，这么美好的一天你打不了球。”
“但是这么好的日子不应该辜负。”柳安秋带上一抹怡然的笑容，捡起了地上的拐杖。
“去哪啊秋姐。”
“打不了球我就去溜达溜达。”柳安秋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教室。
吴芷瑶目瞪口呆：“不是，秋姐这瘸着一条腿也要逃课啊？”
“你要不劝劝她呢，否则老许回来又得骂你了。”王向晖拍了拍周扬。
“我应该……劝不住吧？”周扬握笔的手悬在了半空，回头看向王向晖。
柳安秋走出教学楼，环视四周，确认校园里看不到一个老师，然后走向校门口。
她从兜里掏出假条，递给保安，从容自然。
虽然班主任签字那一栏是她自己写的，但表情上看不出一点心虚。
保安大哥看看假条，又看看柳安秋，然后掏出手机反复比对，将信将疑：“你就是那个翻窗户把腿摔了的同学吧，你们班主任特意嘱咐过了，你要出校门我们得给她打电话确认。”
“那就麻烦您了。”柳安秋打赌在开会的许老师接不了电话。
不出她所料，电话响了三声之后被挂断。
“那你只能先回班级等一会儿了。”
柳安秋刚想开口，被身后响起的一个声音打断：“你怎么还没走呀？”
柳安秋回头，看见刘含滢笑盈盈地走来。
“她是要去医院复查，我能证明，老师不放心还让我陪她一起去呢。”刘含滢说着也递上了一张假条。
保安按动了遥控器，放行。
“你去哪啊？”走出校门，刘含滢吹爆了嘴里的泡泡糖，打量着柳安秋缠着绷带的脚踝。
“随便走走。”
“那一起吧，我也是闲逛，一起走还能保护一下你。”
柳安秋本想拒绝，但脚踝的阵痛提醒着，她确实需要有个人照顾。
并排走在一起，柳安秋偷偷打量着刘含滢。
湿乎乎的微风撩拨起刘含滢的发丝，修长浓密的睫毛闪着，在额角的碎发后时隐时现，眼尾亮晶晶的。她的鼻梁高挺而精致，赋予了五官非凡的立体感，看起来有一种明星感。
“连女生看着都要心动啊……这人能组织打群架？”柳安秋在心里想着，抿了抿嘴唇。
“你和周扬熟吗？”刘含滢转过头，长发柔顺飘逸，在温润的暖阳下有绸缎般的光泽。
“啊……我和他是同桌。”柳安秋醒过神来。
“这么巧啊，我和他小学的时候也做过同桌！”刘含滢语气中的疏离感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热烈而真诚的欣喜。
柳安秋挑眉，心中暗暗编排了一出青梅竹马的故事。
“那天在小吃店正好遇见你，今天还能遇到！”刘含滢热情地挽住柳安秋的胳臂，“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我家开烧烤店的，要不要去店里坐坐？”
柳安秋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踝，摆手。
刘含滢看出了她的担忧：“没事的，等我打个电话，找个人开车接咱俩，吃完再给我们送回来。”
说着她已经拨通电话，朝着柳安秋展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车没一会儿就到了，柳安秋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型号，但车标告诉她应该价格不菲。
开车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满脸横肉，健硕的右臂上描龙画凤，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
一瞬间柳安秋脑子里闪过了好多中学生被拐卖的社会新闻，不由得紧张起来。
小哥从倒车镜里看见柳安秋盯着自己的手臂，表情略显紧张，于是开口道：“小姑娘，我跟你讲哦，千万不要向我这个样子搞这些，晓得伐？”
说着他抬了抬自己的右臂：“搞这些工作都不好找的哇，也就是大小姐的爸爸妈妈心肠好，收我做一个司机……”
大哥开口竟然是苏州口音，和剽悍的外表截然不同。
聊了一路，车在一家烧烤店门前稳稳停下。
店面不大，只有十几张桌子，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正在穿着肉串。
“爸！我来啦！”刘含滢挥了挥手。
店里的男人抬头，脸上的喜悦显而易见：“带朋友来了？快坐，我去给你们烤串。”
“这怎么看也不像能请得起司机的样子呀……”柳安秋心里嘀咕。
但她也不敢轻易地以貌取人，能组织群架的刘含滢，还有温柔善良的花臂大哥，刚刚已经给了她不小的震撼。
“我爸妈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后来我妈嫁了一个有钱人。”刘含滢说得轻描淡写。
柳安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们都对我特别好，比如一个电话就能有车接送……”刘含滢的语气里是实打实的轻松。
刘含滢的父母虽然离异，但他们对女儿的爱不曾削减半分。更加难得的是，与母亲再婚的那个男人也对刘含滢关怀备至。所以整件事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创伤。随着年龄的增长，刘含滢也越来越理解他们。
“爱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我不该成为父母的枷锁，他们也要有自己的人生。”
听着这番话，柳安秋觉得眼前这个女生有着超越年龄的理性和成熟，整个人都闪耀着光芒。
“那你和周扬……”停顿许久，柳安秋引起了下了一个话题。
刘含滢的笑容由轻松自在转为羞涩，垂下睫毛，脸颊上泛起一丝红晕，明艳动人。
李宸拿着创可贴和碘酒冲进礼品店。
柳安秋刚好结束手上的工作，抬起头看向李宸的手，然后有点无语：“哥们儿，买棉签了吗？你是准备让我把手指伸进瓶子里蘸一下吗？”
李宸一拍脑门：“忘了，等我再去一趟。”
“别了别了。纸划的，挤一挤就行了，没多大事儿。”柳安秋这次成功制止了李宸的弹射起步，说罢，从李宸手里接过一个创可贴，随意地缠在手指上。
“贺卡上除了生日快乐还能写啥啊？你帮我想想。”
“那就‘岁岁欢愉’、‘万事胜意’这些呗。”
“不行，太烂大街了。”
“那就这句——‘愿所有的幸福都陪伴着你，仰首是春，俯首是秋；愿所有的快乐都追随着你，月圆是画，月缺是诗。’”
柳安秋几乎要对李宸刮目相看：“可以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没有文化，刚在网上搜的。”李宸展示手机屏幕。
柳安秋给了他一个白眼，在心里默默撤回了刚才的刮目相看。
晚自习，吴芷瑶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隔壁小区对着窗户的那台电视在播什么。
突然，一个书包从窗外被放在了窗台上。
吴芷瑶几乎要惊叫出来。
王向晖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出去，也瞪大了眼睛。
紧接着柳安秋从窗外探出头，对两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环顾教室，确认没有老师之后，柳安秋一个引体向上，从窗户翻入教室，轻巧迅捷，像半夜从家偷跑出来遛弯的狸花猫。
“秋姐，这是三楼啊！你怎么上来的？”王向晖尽力压低声音，但难掩惊讶。
柳安秋蹲伏在王向晖的桌子与墙壁的空隙里，悄悄地把书包从窗台上拿下来。
“咱楼顶到地面那排水管的固定螺丝可长了，能爬。”柳安秋说得云淡风轻，“这样就能躲过走廊里巡课的领导了。”
柳安秋蹲着向前走了两步，拍了拍周扬。
后者以为是王向晖在拍他，一回头却看见地上凭空多出一个蹲着的人。
周扬吓得不轻，眼看就要惊呼出来。
“嘘！别出声！”柳安秋慌不择法，一把捂住了周扬的嘴。
一刹间，护手霜散发的山茶花香弥漫了周扬的整个世界。
吴芷瑶有点激动，一边猛拍王向晖的大腿，一边用眼神示意：“你快看他俩！”
王向晖挡开吴芷瑶的手，皱眉加点头同时呲牙咧嘴，表示：“我能看见啊，你别拍了！真的很疼！”
“生日快乐。”柳安秋有点尴尬地缩回了手，从包里掏出了两份礼物，“这个是我的，这个是别人让我给你带的。”
周扬眼里有光闪过，惊喜显而易见：“太感谢啦秋姐。”
“不客气，昨天你因为我挨了老许一顿骂，就当是补偿了。”柳安秋嘴角微微扬起，“打开看看？”
“等会儿，周扬你先把它拿下来，拍照记录一下。”
周扬把盒子放低，王向晖瞥了一眼后门，掏出手机。
“好了，拆吧。”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剥开紫色包装纸，打开鞋盒的一瞬间，周扬还是被小小地震撼了一下，心脏好像漏跳了半拍。
“我的天啊，秋姐你怎么这么会选！”王向晖惊叹。
此刻周扬心里也是同样的呐喊。
“喜欢吗？”看着周扬的表情，柳安秋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语气里喜悦和邀功的成分明显多于试探。
柳安秋的声音就在耳边，周扬连连点头，甚至心跳也在加速：“但是有点太贵了……“”
“你喜欢就好。”柳安秋笑眸深深，强行打断了俗套的客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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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秋诧异，旋即转为无声的狂笑：“是你俩能干出来的事儿。”
“别笑了，抓紧想想怎么溜出去吧秋姐，老许一会儿就回来了,抓到了又得骂你。”
“那简单啊，我还走窗户。”柳安秋起身迈向窗边，攀上窗台，扒着窗框，一条腿伸出去踩在了排水管的固定螺丝上，然后是另一条腿……
王向晖一直目送她爬到脚离地面不到两米的地方，才缩回了探在窗外的头。
但下一秒，楼下就传来了物体重重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柳安秋尽力压抑的痛呼。
王向晖立刻回头，几乎探出半个身体。
吴芷瑶和周扬也扑到了窗边。
三个人挤在一起，看到的最后画面是：柳安秋一瘸一拐地跑进了教学楼的拐角，后面两位保安大爷拿着手电筒穷追不舍……
“有门不走你走窗户？”许老师看着手里来自医院的检查报告，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在这上学真是屈才，书别念了当特种兵去吧。”
柳安秋坐在对面，笑得没心没肺。
“说你点什么好呢，脚崴了肿成这样还能笑得出来。”许老师气极反笑，又心疼自己的学生，“行啊，这回反正是打不了球了，好好上两天学吧，马上一轮复习，你听一听，好歹混个本科。”
现在换柳安秋笑不出来了。
数学课，睡觉。
语文课，折纸。
历史课，看刚才从林欣桐那借的小说。
英语课，再睡一觉……
失去了打球这个念想，柳安秋感觉分外难熬，挺过上午的五节课，已经是精神涣散，看起来生无可恋。
“今天天气实在是太好了，不应该浪费在自习课上。”清明节前后湿润的春风在北方实在可贵，柳安秋嘟囔着，把手伸出窗外，感受着午后空气里难得的温凉。
“而且老许还去市里开会了，今天一整天都回不来。”王向晖在后排搭话，“可惜啊秋姐，这么美好的一天你打不了球。”
“但是这么好的日子不应该辜负。”柳安秋带上一抹怡然的笑容，捡起了地上的拐杖。
“去哪啊秋姐。”
“打不了球我就去溜达溜达。”柳安秋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教室。
吴芷瑶目瞪口呆：“不是，秋姐这瘸着一条腿也要逃课啊？”
“你要不劝劝她呢，否则老许回来又得骂你了。”王向晖拍了拍周扬。
“我应该……劝不住吧？”周扬握笔的手悬在了半空，回头看向王向晖。
柳安秋走出教学楼，环视四周，确认校园里看不到一个老师，然后走向校门口。
她从兜里掏出假条，递给保安，从容自然。
虽然班主任签字那一栏是她自己写的，但表情上看不出一点心虚。
保安大哥看看假条，又看看柳安秋，然后掏出手机反复比对，将信将疑：“你就是那个翻窗户把腿摔了的同学吧，你们班主任特意嘱咐过了，你要出校门我们得给她打电话确认。”
“那就麻烦您了。”柳安秋打赌在开会的许老师接不了电话。
不出她所料，电话响了三声之后被挂断。
“那你只能先回班级等一会儿了。”
柳安秋刚想开口，被身后响起的一个声音打断：“你怎么还没走呀？”
柳安秋回头，看见刘含滢笑盈盈地走来。
“她是要去医院复查，我能证明，老师不放心还让我陪她一起去呢。”刘含滢说着也递上了一张假条。
保安按动了遥控器，放行。
“你去哪啊？”走出校门，刘含滢吹爆了嘴里的泡泡糖，打量着柳安秋缠着绷带的脚踝。
“随便走走。”
“那一起吧，我也是闲逛，一起走还能保护一下你。”
柳安秋本想拒绝，但脚踝的阵痛提醒着，她确实需要有个人照顾。
并排走在一起，柳安秋偷偷打量着刘含滢。
湿乎乎的微风撩拨起刘含滢的发丝，修长浓密的睫毛闪着，在额角的碎发后时隐时现，眼尾亮晶晶的。她的鼻梁高挺而精致，赋予了五官非凡的立体感，看起来有一种明星感。
“连女生看着都要心动啊……这人能组织打群架？”柳安秋在心里想着，抿了抿嘴唇。
“你和周扬熟吗？”刘含滢转过头，长发柔顺飘逸，在温润的暖阳下有绸缎般的光泽。
“啊……我和他是同桌。”柳安秋醒过神来。
“这么巧啊，我和他小学的时候也做过同桌！”刘含滢语气中的疏离感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热烈而真诚的欣喜。
柳安秋挑眉，心中暗暗编排了一出青梅竹马的故事。
“那天在小吃店正好遇见你，今天还能遇到！”刘含滢热情地挽住柳安秋的胳臂，“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我家开烧烤店的，要不要去店里坐坐？”
柳安秋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踝，摆手。
刘含滢看出了她的担忧：“没事的，等我打个电话，找个人开车接咱俩，吃完再给我们送回来。”
说着她已经拨通电话，朝着柳安秋展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车没一会儿就到了，柳安秋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型号，但车标告诉她应该价格不菲。
开车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满脸横肉，健硕的右臂上描龙画凤，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
一瞬间柳安秋脑子里闪过了好多中学生被拐卖的社会新闻，不由得紧张起来。
小哥从倒车镜里看见柳安秋盯着自己的手臂，表情略显紧张，于是开口道：“小姑娘，我跟你讲哦，千万不要向我这个样子搞这些，晓得伐？”
说着他抬了抬自己的右臂：“搞这些工作都不好找的哇，也就是大小姐的爸爸妈妈心肠好，收我做一个司机……”
大哥开口竟然是苏州口音，和剽悍的外表截然不同。
聊了一路，车在一家烧烤店门前稳稳停下。
店面不大，只有十几张桌子，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正在穿着肉串。
“爸！我来啦！”刘含滢挥了挥手。
店里的男人抬头，脸上的喜悦显而易见：“带朋友来了？快坐，我去给你们烤串。”
“这怎么看也不像能请得起司机的样子呀……”柳安秋心里嘀咕。
但她也不敢轻易地以貌取人，能组织群架的刘含滢，还有温柔善良的花臂大哥，刚刚已经给了她不小的震撼。
“我爸妈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后来我妈嫁了一个有钱人。”刘含滢说得轻描淡写。
柳安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们都对我特别好，比如一个电话就能有车接送……”刘含滢的语气里是实打实的轻松。
刘含滢的父母虽然离异，但他们对女儿的爱不曾削减半分。更加难得的是，与母亲再婚的那个男人也对刘含滢关怀备至。所以整件事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创伤。随着年龄的增长，刘含滢也越来越理解他们。
“爱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我不该成为父母的枷锁，他们也要有自己的人生。”
听着这番话，柳安秋觉得眼前这个女生有着超越年龄的理性和成熟，整个人都闪耀着光芒。
“那你和周扬……”停顿许久，柳安秋引起了下了一个话题。
刘含滢的笑容由轻松自在转为羞涩，垂下睫毛，脸颊上泛起一丝红晕，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