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华久久失语。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只是愣愣地盯着那张婚纱照。
“咚哒哒……”
突兀一阵轻响传了过来，丹华一惊，迅速往后退了两步，头转去声音传出的侧后方，警惕看去。
她的第一反应是有耗子，毕竟看起来这宅子就有些年久失修的感觉，开门进来的时候空气中还扬起浮尘，像是久不住人。
结果，丹华目光转过去，就看见夕阳西下，有一个年岁似乎不小的男人正坐在窗边，身旁放着纸笔和小锤小刀在捣弄着什么，刚才的声音就是他放下笔，拿起锤子轻敲的声音。
丹华惊疑不定地紧盯着他。
太安静了。在这之前，她可是以为宅子里没有人的。
突然出现一个大活人，她心中有点不安。
但是很快，丹华皱了皱眉头。
她怎么感觉，这个男人……也有点熟悉？
突然醒悟过来，丹华回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果然，画中人十分像他的年轻时候。
丹华稍稍放下了心，还有点讪讪。
毕竟她现在来到别人家，算是做客的，突然见到了主人……
这是凤晚的亲人吗？
她心中浮起这么一个念头，又想着该怎么跟对方打招呼。
但是奇怪的是，即使自己和凤晚已经进了门挺久，也不见对方有抬头看向这边的意思。
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始终在忙碌着手中的动作。
丹华不禁望向了凤晚。
她也有点不确定两人之间的关系了，不过，凤晚能用指纹进门，起码说明跟这屋子的主人关系匪浅吧。
见丹华看自己，凤晚耸了耸肩，淡然地说了一声：“我父亲”，但随即她就顿了一下，表情有点耐人寻味地朝丹华又说了一句：“唔，或者说，应该是你父亲。”
丹华闻言身形一个趔趄，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嘴角微微抽动：“你开玩笑的吧……”
凤晚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丹华猛然又去看了男人一眼，眼睛中慢慢浮现出不可置信来，她又抬起头看向客厅挂着的那幅婚纱照，上面的女子巧笑倩兮，温暖柔情。
关键的是，丹华的确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与自己几分相似的痕迹。
她感觉头脑中一片凌乱，刚得知自己出生被掉包，现在突然又说找错了父母……
“过来说吧。”
凤晚轻叫了她一声，也没有去理会窗边坐着的那个她名义上的父亲，径直去客厅中烧水，冲泡好了两杯绿茶。
清新的茶尖在清透的水中漾开，溢出一丝丝醇醇的香气。
丹华心中很乱，感觉事情超出了自己的理解。她跟着坐了过去，捧起茶杯，暖着自己有些发凉的手。
想要询问，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两人好一会没有说话。
袅袅的白烟升腾，模糊了凤晚的面容，她轻啜了一口茶水，语声浅浅：“想听我讲个故事吗？”
见丹华点头，她娓娓道来：“十八年前，有家医院在深夜人手不足的时候接诊了三名孕妇……”
丹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已经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了，立即支棱起耳朵眼巴巴地看着凤晚。
凤晚见她这番模样，轻声笑了一下：“好吧，也不用卖关子了，那晚，丹家夫妻遇雪封路被阻，紧急进了医院待产，不久后生下来的，是你的哥哥，丹辰。”
丹华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再听到这个名字，恍如隔世，她掩饰着心绪起伏，指尖掐红了手心。
凤晚继续说着：“方美琴的确灌醉过丹秉天，但他们可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在她想强行动手的时候，差点被即便喝醉也高亢大声嚷嚷着‘只爱妻子一人’的丹秉天引来外人，最后不了了之，只留下了他们的确有过一夜的印象。”
“后来，她怀了孩子，心有野望，便一路跟着两人来到j县，得知白夫人要生产，她也紧跟着就进了医院，还装病强烈要求立即剖腹产，没成想，撒泼打滚之后她就发动了，医院赶紧给她办理了住院。”
“两人也正巧预产期相近，还真的一前一后生下了孩子。”
凤晚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这个孩子就是我。”
不等丹华疑问，她继续抛下一句：“然后就说到你的父母，陈乔笙和柳梅了。”
凤晚示意了一下窗边男人的位置，丹华愣愣地看过去，就见到他手中的工艺品雏形已经出来，他正双手举起来，对着霞光观察着，整个人专注极了。
那是一支梅花形状的木簪。
“陈家家底也不薄，他们是为了赏梅去j县的，同样被堵在了县医院，生下了你。只不过，柳夫人产后大出血，没有抢救过来。”
“所以，我们的身份，互换了。”
凤晚抬起头，看着丹华。
丹华一愣：“不是说……”
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凤晚淡笑：“方美琴最开始的确是想把我换成丹辰，只不过有丹秉天在，她不好下手。陈家这边就不同了，陈先生当时一心系在危险的柳夫人身上，孩子——也就是你，被放在一边没人管，自然就被她盯上了。”
“反正，当时这家人看起来也是户富贵人家，以后带着孩子来相认，也能敲到一笔，没差。”
她悠悠叹了一口气：“后来柳夫人去世，陈先生陷入在悲痛和怀念里，十几年如一日，也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丹华随着她的讲述，转头去看陈乔笙，低声喃喃：“十几年如一日吗……”
她又看向凤晚，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为什么呢？”
凤晚的声音缥缈到近乎悲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既定命运。”
丹华一愣。
她总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细想又无所获，只能先放下这个问题，奇怪问道：“你刚刚说，我们两人互换了身份，那为什么，我又成为了丹家的孩子呢？”
凤晚听她这么问，眼中悠然闪过一抹促狭：“这大概，就得去问你的好哥哥了吧。”
丹华身形呆呆的，眼睛瞪地圆圆的，不怎么能相信：“跟……我哥有什么关系？他当时也就刚出生吧！”
凤婉看着她的神情，倒是扑哧一声笑了：“你不会到现在还认为，你那个哥哥是个普通人吧？”
丹华这下彻底愣怔住了。
凤晚就看着她的眼中慢慢浮现出了水色，丹华的额角青筋微跳，眼中神色从茫然到悲伤，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锈锁，放开记忆的闸笼，接收到本该属于自己的命运。
丹华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她苦笑了一声：“那，知道这么多事情的你……也不是普通人吧？而且，你的姓氏，是凤。”
而不是陈或者柳。
凤晚闻言，悠然长叹：“想要破棋局，需成局中人。”
她扬了扬眉：“如你所想，我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至于我为什么能知道地这般详细……”
凤晚长指伸出，轻敲了敲额头，有些不确定地解释：“你就当是因为我早慧吧，从一出生就拥有记忆，只不过，在此之前我的记忆都被封印住了，直到不久前才慢慢解开。”
“唔，按照你们这里科学范畴来说的话……你可以想做我是其他位面因缘际会穿越而来，不在你的因果之间，所以，我才没有既定命运，一切随心。”
“一切随心么……”
丹华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忍不住问她：“即使生母不堪，也能随心吗？”
凤晚看着她的瞳眸隐隐中又要氤氲出黑色，轻摇了摇头，笑意温婉悯然：“当然，出身不代表一切，虽无法选择开端，但往后岁月悠长，却能选择归处。”
她意有所指：“身处黑暗并不可怕，只要向阳而生，总有一天，可以触摸到阳光。”
“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她笑意融融地看着丹华，目光中满是平和，还带有鼓励。
丹华眼中的黑色始终没有凝聚成型，在这句话之后更是直接消散殆尽。
她浑身一颤，有点难过地垂下了头：“我很害怕。这个世界是这样，冥冥中我能感觉到，我以前……估计真的做过很多的坏事。”
“我怕想起一切之后，再无回转的余地。”
她动了动嘴角，想故作轻松，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凤晚看地有些心疼。
她抛出了本命铃铛，那小东西一出现，就活泼地往丹华的身上扑，七彩虹光一闪一闪的，看起来欢快极了。
顺便还奏了一段乐曲，踢踢踏踏地，接着舞。
凤晚微顿，看着它此时的模样，就想到了还在宗门中时，铃铛见到另一个人时如出一辙的撒欢。
那个人自称“七”，就是不知道眼前的丹华行几了。
他们两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铃铛喜欢的气息。
凤晚轻笑一声：“它承天地至善气运而生，最会辨别真伪，它既喜欢你，事情，或许便没有坏到那一步。”
丹华这边可笑不出来，她被“突袭”，下意识就往后缩了缩，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在眼前上下晃动的铃铛。
同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小精灵卡特呢？怎么感觉很久都没见到它了。
丹华下意识仰头在半空中寻找。
不对。
她回过神来。
既然自己所处的世界并不是真的世界，那卡特……是真实存在的吗？
想到以后可能都再见不到那个又萌又酷的小家伙，丹华心中揪疼。
然后，她就捂住了心口，神情有片刻恍惚——她没有心，也会感觉疼的吗？
记忆撕开一条更大的口子，丹华想到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十分苍白。
一定是他……
她拳头紧握泛出失血的颜色，丹华抬起头，神色坚定：“我知道了，我会试试，但是……”
但是她还不知道全貌，她害怕会重蹈覆辙。
凤晚安抚地冲她笑了笑：“放心，有我。”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丹华听言心中微松，感激地看着她，也扬起了一丝淡笑。
然后，空间一帧一帧掉落。
并不是黑雾的侵蚀，而是，类似于设计制造者，一层一层抽掉了她搭建的模型……
无数颗粒纷飞，无论是建筑，还是陈乔笙这般活生生的人，都在刹那间，湮灭于无际。
丹华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凤晚被七彩霞光护住，遥遥向她一笑……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只是愣愣地盯着那张婚纱照。
“咚哒哒……”
突兀一阵轻响传了过来，丹华一惊，迅速往后退了两步，头转去声音传出的侧后方，警惕看去。
她的第一反应是有耗子，毕竟看起来这宅子就有些年久失修的感觉，开门进来的时候空气中还扬起浮尘，像是久不住人。
结果，丹华目光转过去，就看见夕阳西下，有一个年岁似乎不小的男人正坐在窗边，身旁放着纸笔和小锤小刀在捣弄着什么，刚才的声音就是他放下笔，拿起锤子轻敲的声音。
丹华惊疑不定地紧盯着他。
太安静了。在这之前，她可是以为宅子里没有人的。
突然出现一个大活人，她心中有点不安。
但是很快，丹华皱了皱眉头。
她怎么感觉，这个男人……也有点熟悉？
突然醒悟过来，丹华回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果然，画中人十分像他的年轻时候。
丹华稍稍放下了心，还有点讪讪。
毕竟她现在来到别人家，算是做客的，突然见到了主人……
这是凤晚的亲人吗？
她心中浮起这么一个念头，又想着该怎么跟对方打招呼。
但是奇怪的是，即使自己和凤晚已经进了门挺久，也不见对方有抬头看向这边的意思。
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始终在忙碌着手中的动作。
丹华不禁望向了凤晚。
她也有点不确定两人之间的关系了，不过，凤晚能用指纹进门，起码说明跟这屋子的主人关系匪浅吧。
见丹华看自己，凤晚耸了耸肩，淡然地说了一声：“我父亲”，但随即她就顿了一下，表情有点耐人寻味地朝丹华又说了一句：“唔，或者说，应该是你父亲。”
丹华闻言身形一个趔趄，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嘴角微微抽动：“你开玩笑的吧……”
凤晚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丹华猛然又去看了男人一眼，眼睛中慢慢浮现出不可置信来，她又抬起头看向客厅挂着的那幅婚纱照，上面的女子巧笑倩兮，温暖柔情。
关键的是，丹华的确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与自己几分相似的痕迹。
她感觉头脑中一片凌乱，刚得知自己出生被掉包，现在突然又说找错了父母……
“过来说吧。”
凤晚轻叫了她一声，也没有去理会窗边坐着的那个她名义上的父亲，径直去客厅中烧水，冲泡好了两杯绿茶。
清新的茶尖在清透的水中漾开，溢出一丝丝醇醇的香气。
丹华心中很乱，感觉事情超出了自己的理解。她跟着坐了过去，捧起茶杯，暖着自己有些发凉的手。
想要询问，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两人好一会没有说话。
袅袅的白烟升腾，模糊了凤晚的面容，她轻啜了一口茶水，语声浅浅：“想听我讲个故事吗？”
见丹华点头，她娓娓道来：“十八年前，有家医院在深夜人手不足的时候接诊了三名孕妇……”
丹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已经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了，立即支棱起耳朵眼巴巴地看着凤晚。
凤晚见她这番模样，轻声笑了一下：“好吧，也不用卖关子了，那晚，丹家夫妻遇雪封路被阻，紧急进了医院待产，不久后生下来的，是你的哥哥，丹辰。”
丹华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再听到这个名字，恍如隔世，她掩饰着心绪起伏，指尖掐红了手心。
凤晚继续说着：“方美琴的确灌醉过丹秉天，但他们可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在她想强行动手的时候，差点被即便喝醉也高亢大声嚷嚷着‘只爱妻子一人’的丹秉天引来外人，最后不了了之，只留下了他们的确有过一夜的印象。”
“后来，她怀了孩子，心有野望，便一路跟着两人来到j县，得知白夫人要生产，她也紧跟着就进了医院，还装病强烈要求立即剖腹产，没成想，撒泼打滚之后她就发动了，医院赶紧给她办理了住院。”
“两人也正巧预产期相近，还真的一前一后生下了孩子。”
凤晚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这个孩子就是我。”
不等丹华疑问，她继续抛下一句：“然后就说到你的父母，陈乔笙和柳梅了。”
凤晚示意了一下窗边男人的位置，丹华愣愣地看过去，就见到他手中的工艺品雏形已经出来，他正双手举起来，对着霞光观察着，整个人专注极了。
那是一支梅花形状的木簪。
“陈家家底也不薄，他们是为了赏梅去j县的，同样被堵在了县医院，生下了你。只不过，柳夫人产后大出血，没有抢救过来。”
“所以，我们的身份，互换了。”
凤晚抬起头，看着丹华。
丹华一愣：“不是说……”
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凤晚淡笑：“方美琴最开始的确是想把我换成丹辰，只不过有丹秉天在，她不好下手。陈家这边就不同了，陈先生当时一心系在危险的柳夫人身上，孩子——也就是你，被放在一边没人管，自然就被她盯上了。”
“反正，当时这家人看起来也是户富贵人家，以后带着孩子来相认，也能敲到一笔，没差。”
她悠悠叹了一口气：“后来柳夫人去世，陈先生陷入在悲痛和怀念里，十几年如一日，也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丹华随着她的讲述，转头去看陈乔笙，低声喃喃：“十几年如一日吗……”
她又看向凤晚，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为什么呢？”
凤晚的声音缥缈到近乎悲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既定命运。”
丹华一愣。
她总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细想又无所获，只能先放下这个问题，奇怪问道：“你刚刚说，我们两人互换了身份，那为什么，我又成为了丹家的孩子呢？”
凤晚听她这么问，眼中悠然闪过一抹促狭：“这大概，就得去问你的好哥哥了吧。”
丹华身形呆呆的，眼睛瞪地圆圆的，不怎么能相信：“跟……我哥有什么关系？他当时也就刚出生吧！”
凤婉看着她的神情，倒是扑哧一声笑了：“你不会到现在还认为，你那个哥哥是个普通人吧？”
丹华这下彻底愣怔住了。
凤晚就看着她的眼中慢慢浮现出了水色，丹华的额角青筋微跳，眼中神色从茫然到悲伤，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锈锁，放开记忆的闸笼，接收到本该属于自己的命运。
丹华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她苦笑了一声：“那，知道这么多事情的你……也不是普通人吧？而且，你的姓氏，是凤。”
而不是陈或者柳。
凤晚闻言，悠然长叹：“想要破棋局，需成局中人。”
她扬了扬眉：“如你所想，我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至于我为什么能知道地这般详细……”
凤晚长指伸出，轻敲了敲额头，有些不确定地解释：“你就当是因为我早慧吧，从一出生就拥有记忆，只不过，在此之前我的记忆都被封印住了，直到不久前才慢慢解开。”
“唔，按照你们这里科学范畴来说的话……你可以想做我是其他位面因缘际会穿越而来，不在你的因果之间，所以，我才没有既定命运，一切随心。”
“一切随心么……”
丹华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忍不住问她：“即使生母不堪，也能随心吗？”
凤晚看着她的瞳眸隐隐中又要氤氲出黑色，轻摇了摇头，笑意温婉悯然：“当然，出身不代表一切，虽无法选择开端，但往后岁月悠长，却能选择归处。”
她意有所指：“身处黑暗并不可怕，只要向阳而生，总有一天，可以触摸到阳光。”
“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她笑意融融地看着丹华，目光中满是平和，还带有鼓励。
丹华眼中的黑色始终没有凝聚成型，在这句话之后更是直接消散殆尽。
她浑身一颤，有点难过地垂下了头：“我很害怕。这个世界是这样，冥冥中我能感觉到，我以前……估计真的做过很多的坏事。”
“我怕想起一切之后，再无回转的余地。”
她动了动嘴角，想故作轻松，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凤晚看地有些心疼。
她抛出了本命铃铛，那小东西一出现，就活泼地往丹华的身上扑，七彩虹光一闪一闪的，看起来欢快极了。
顺便还奏了一段乐曲，踢踢踏踏地，接着舞。
凤晚微顿，看着它此时的模样，就想到了还在宗门中时，铃铛见到另一个人时如出一辙的撒欢。
那个人自称“七”，就是不知道眼前的丹华行几了。
他们两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铃铛喜欢的气息。
凤晚轻笑一声：“它承天地至善气运而生，最会辨别真伪，它既喜欢你，事情，或许便没有坏到那一步。”
丹华这边可笑不出来，她被“突袭”，下意识就往后缩了缩，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在眼前上下晃动的铃铛。
同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小精灵卡特呢？怎么感觉很久都没见到它了。
丹华下意识仰头在半空中寻找。
不对。
她回过神来。
既然自己所处的世界并不是真的世界，那卡特……是真实存在的吗？
想到以后可能都再见不到那个又萌又酷的小家伙，丹华心中揪疼。
然后，她就捂住了心口，神情有片刻恍惚——她没有心，也会感觉疼的吗？
记忆撕开一条更大的口子，丹华想到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十分苍白。
一定是他……
她拳头紧握泛出失血的颜色，丹华抬起头，神色坚定：“我知道了，我会试试，但是……”
但是她还不知道全貌，她害怕会重蹈覆辙。
凤晚安抚地冲她笑了笑：“放心，有我。”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丹华听言心中微松，感激地看着她，也扬起了一丝淡笑。
然后，空间一帧一帧掉落。
并不是黑雾的侵蚀，而是，类似于设计制造者，一层一层抽掉了她搭建的模型……
无数颗粒纷飞，无论是建筑，还是陈乔笙这般活生生的人，都在刹那间，湮灭于无际。
丹华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凤晚被七彩霞光护住，遥遥向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