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ooc

    *预计8w字中篇

    *HE*烧脑预警

    *主鑫我&霖我

    *勿上升正主

    清晨烧了一壶水,洗漱之后却将它忘掉。点了外卖,我在等待早餐的间隙里又去看了看储藏室的画,推门进去颜料同木质框架的气味扑面而来,让我感到安心。

    我把墙上的除湿袋换下,丢进角落的垃圾桶。

    前一天上午收到的信我暂时还未拆封,那封纪予舟给我看过的画却在脑海中久久盘桓,我不知道为什么从它身上嗅到一点似曾相识的味道,明明我以前从未见过纪予舟,也从未见过那幅画。

    昔拉,蝴蝶,美丽与脆弱,欲望和苦难。我见过的画太多了,蝴蝶主题的画作同天使像也不在少数,可我从未见过画作的气质如此绝望,惊为天人的美丽之下流露垂死的苦痛,可冥冥之中又有一种残忍的快意,让人捉摸不透。

    清点完所有的画后我觉得口渴,把那壶被我遗忘的开水倒一点进茶杯,它已经被放凉,所幸现在是夏天,我喝一口凉水,让它顺着我的喉管淌下去,听见屋外雨声渐小了。

    也许雨季就要过去了吧。我看看窗外,心里作此猜测,更多却还是在祈祷。

    把所有工作做完已经迫近中午,吃午饭的胃口永远迟到,我也无心逼迫自己进食,坐在书桌前透过天光打量那只信封。署名为游思明的信封。

    裁纸刀从信壳表面划过,流畅剌开一道口子,雪白的内里露出来,与封面相同的字迹。

    “周与归小姐敬启。”

    这是这封信的第一句话。

    “原本想写见字如晤,落笔前才发现我们未曾谋面,‘如晤’自然也无从讲起,于是用了这样生疏的字眼。不过既然我们是头一回通信,客气点也是应该的,我也就先这样写吧。

    “周小姐的名字我从第一眼见到就觉得很好听,周与归,让我想到范仲淹在岳阳楼前写出的‘微斯人,吾谁与归’。所以在博客上看到‘微斯人’这个名字时我第一反应想到了你,抱有好奇地,我开始寻找与归工作室的动态和微斯人更新的文字之间的关联。

    “然后我就发现了你。”

    我读到这里暂歇。微斯人,吾谁与归,周与归的后两个字的确取自这里,不过他想揣测到我名字的出处也并非难事,毕竟这是岳阳楼记。或许因为好看的字迹,我总是有兴趣阅读这样的手写信,觉得这纸页比起打印的稿件更有温度,就也接着看下去。

    “我很喜欢你的文字,明媚的语句里透露些颓丧的美感,这两者被你很巧妙地结合起来,多出一番别样的韵味。

    “就像予舟给你看的那幅画。第三堕天使,残忍而又脆弱的蝶。

    “我不知道你是否对这一话题感兴趣,或许予舟会告诉我答案,又或许你可以写封回信告诉我。关于堕天使,关于上帝的黑色羔羊。给你写信是因为觉得你是我能够在这一方面产生共鸣的伙伴,又或者说是同类,我还记得今今年四月份你发的博客里写着一个湮灭的春天,万物蓬勃生长如同一座隆重的废墟,这样好的句子。我总是在想,是否有一天我真能认识写这句话的人,能够和她分享我的想法,能够与她同频共振。

    “所以,周小姐,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做我的笔友,就请在下一次予舟来访的时候给他一封回信,他会把它转交给我。如果没有收到回信的话,那我会真心实意遗憾一番的。

    “游思铭  八月十四日夜敬上”

    十分简短的一封信。

    雨季即将结束,如果纪予舟真在雨季结束前来找我的话,留给我写回信的时间就实实不太充裕了。可我对于堕天使这个话题又的确很感兴趣,或许因为游思明,或许因为纪予舟的叙述,又或许因为那一幅画。

    ——十分熟悉的画风,我总觉得与我曾经某个客户的风格有相似之处,却又无法讲清。

    半周以后,天气预报终于宣告雨季结束。那一天夜里天空还湿湿的蒙着一层潮气,一时半会儿却并没有下雨,我走进我的储藏室准备挑选秋季画展的第一批展品,打开一瓶小酒作为重新开业的庆祝。

    秋季。人们会比较乐于看见什么,树树木叶纷飞落地,抑或一条能从感知上驱散秋老虎的山涧,我总是在季节的交会处思考这样的问题,不过有些内容的陈展无论如何都不会受到季节影响。

    比如那幅堕天使像吗。我在心里笑笑,忍不住问自己。

    所以如果纪予舟真把那幅画带给了我,我又是否会将它在秋季的头一展就挂出,还是再等待另一个时机?我在储藏室里盘腿坐下,红酒倒进高脚杯。

    我不是画家。这个词自然不是人人担得起,但从小到大我对美术却总有些浓厚兴趣,大概这也是我选择以买卖别人的画作来谋生的主要原因之一。有些时候我会背着画夹和颜料骑车去海边,采一采风,画过的内容有时丢进垃圾桶,有时觉得尚可就放在起居室悬挂,整面墙几乎被我的涂鸦填满,页页纸张遮住原有墙体,只剩一方书架作为残余的幸存者,勉强得见天日。

    倒也可爱。曾经有个朋友来我的画廊闲坐时,作出过这样的评价。不是什么太好的朋友,我甚至对他的面孔都印象模糊,不过他那次来倒给我带了两本书,不是常见的题材,却也很有意思。

    书名是什么。想不起来了,连同作者也一并忘却。

    毕竟不胜酒力,我也不敢多喝,两杯下肚后颊上红红的开始烧上来了,我于是收拾好酒杯,关灯离开储藏室。锁上门的瞬间耳边响起雨声,哗的一下倾泻而来,似乎要为雨季谱写一个声势浩大的终章,完成季风的遗愿。

    倒也吓得酣畅淋漓的。听声音就十分畅快。

    我靠在门边盯着窗外的纯粹的蓝色发呆,从来只有晴天的晚上能看到这样澄明的颜色,不知道为什么它今夜也是如此,隐约之中让我有点想到那幅昔拉的画像,明明它们都不是同一种蓝色。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或许是这两天心心念念于它的缘故,又或许因为我有些喝醉了。

    次日早晨睡到失晓,我没听见闹钟,睁开眼已经九点出头。起来洗漱,叼着一片面包扎好头发,我到书桌前坐下准备给游思铭写回信。

    游思铭先生敬启。我学着他的口吻写了开头第一句,然而在第二句陷入思索。我托住下巴审视我的信纸,余光轻飘飘掉在桌面的其他部分,昨天夜里的高脚杯同红酒瓶还在我桌上静置,我起身将它们收进橱柜,脑子里还在想给游思铭的回信,恍然间觉得,或许这个名字我曾经在哪里见过的。

    是在哪里呢。

    游思铭先生敬启。这七个字横亘在纸面,现在看来却更像一道巨大的裂口,而我站在它的边缘,却想不起究竟何时见过它,只待苦苦追忆。

    下午,天气放晴。

    我在工作室的官方账号上发布了重新营业的公告,把写给游思铭的短信草草收尾,放下笔的那一秒钟,电话铃声响起。

    是纪予舟。

    “我看到你发的公告了。”他说,“所以你想好了吗,要不要我把画带来。”

    “好啊。”我在电话里笑笑,对他这样讲。

    他也笑,“那我什么时候来比较好。”

    “今天就可以。”不假思索地,我在他声音停歇前就作出回应。

    雨季结束了,但透过电话我依然觉得纪予舟的声音像雨林,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个雨季他是除了外卖员以外我唯一见过的人,而如今天已放晴,我想我也准备好用新的姿态和他重新认识。晴天的周与归和雨天的周与归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我想起学生时代悬挂在房间门口的晴天娃娃,没有身体,却长了一副褪不尽的笑颜。

    电话挂断二十分钟,纪予舟的轿车在门口停下,我缓步上前,看见他从后座搬出一幅画。属于我意料之外的巨大开幅,色彩比起相片里的模样更加澄澈些,我伸手帮忙,余光瞥到更多细节,终于看清画作的署名时却不由自在心里惊呼。

    ——陶稚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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