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不懂得这是什么,但看到身边的女孩全都齐齐变了脸色。

    “这是婚契……这里怎么会有婚契……?而且上面怎么写着谦神和姜棠的名字?”

    周谦生是让整个学院的女性都为之倾慕的人,但在原主姜棠的脑内根本不存在这个人,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婚约。

    但其他人好似一旦被人触发了名字,脑海就会自动地弹出来【谦谦君子】【才貌双全】等形容词,附带着一阵心头小鹿乱撞,个个露出少女怀春的神情来。

    这真的太奇怪了。

    姜棠问一旁的女生:“你还记得周谦生长什么样子吗?”

    女生羞涩点头,脸颊绯红:“当然有,前不久谦神拿到篮球第一名的时候,我还拍到过。”

    她翻找手机,忽然警惕道:“不行,你得告诉我怎么回事,你怎么和谦神有关!”

    只是名字就这么大的威力了吗?

    姜棠不动声色,女生被盯得背后发凉,乖乖拿出了手机,翻找了几下,神情逐渐变得疑惑:“不对啊,我明明拍下了谦神,他就站在领奖台上!怎么会不见了呢?这不可能!”

    话音落下,其他女生也纷纷拿出手机。

    “诶,为什么我的也没有了?不可能啊!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拍到的谦神!”

    “我的也没了……啊,我和他一起做的小组作业,还拿到了第一,上面明明有他的名字的,他的名字也不见了!”

    面对众人疑惑不解的样子,闫佳佳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跳了起来。

    “我记起来了!——安然——安然!!”她情绪激动得直咳嗽,童欣拿出一瓶水给她,她才顺过气来:“我想起来了,安然,当初安然就和我说过,她说她根本看不到周谦生!”

    姜棠的眉毛挑了一下。

    闫佳佳刚来学院报到时,周谦生的名号就已经如雷贯耳,学院里无人不识,无人不晓,连她都想要见一面传说中的“谦神”,因此新人典礼上时,周谦生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致辞,她和所有女生一起激动不已。

    但安然却很奇怪:“你们为什么一直都在说什么周谦生周谦生的?可我怎么一直看不到他啊?那个地方,明明没有人啊!”

    不知是不是对周谦生的无视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周谦生开始频繁在安然面前出现,和安然一起吃饭,上下学,送她回家。

    同学调侃她和周谦生在搞暧昧,但安然总觉得他们说的话是对她的恶作剧,彼时闫佳佳还以为这不过是安然吸引周谦生的手段,还为此生气。

    但她和安然认识多年,感情甚笃,按理来说关于周谦生的事情不该引起她这么激烈反应,但她却压制不住这股对安然生出来强烈的嫉妒和愤怒。

    安然也察觉到了她的态度变化,之后她就开始神神秘秘了。

    “之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安然盯上了114号房间……她拉着我来到这里,说这个房间有问题,如果能弄清楚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也许我就能恢复正常。”闫佳呼吸深重:“但后来……我,我想不起来了……”

    姜棠摘下周边墙壁上贴的符纸。

    “看来这些应该就是她做出的努力了。”姜棠拿着符咒,嗅了一下,有血的味道。

    114这个地方本身就空间不稳定,这符咒上还残留着力量,安然应当就是用这个符咒的力量造成了空间裂缝,让闫佳和安然一起切入了后室。

    “我后来来这里找过她很多很多次……”闫佳的声音哽咽了下去:“但是我找不到她,后来,我身上就开始很痒很痒,皮肤上出现了这个奇怪的伤痕…一定是安然在惩罚我忘记了她,我怎么能忘记她呢!”

    姜棠将手上的符纸扔掉。

    “我明白了。”

    这个114是一个特殊层级。

    这种层级是没有办法进行破坏,因为这种空间的形成是因为精神影响,她不是没有遇到过,但她没有足够的耐心一点点去解开核,所以她时常选择暴力破坏,但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形成层级的核。

    姜棠思索片刻,用牙齿咬破了手指。

    在婚契上面摁下了自己的血指印。

    “棠棠!”童欣心一惊。

    空间裂缝陡然扩大,迅速朝着四周褪去,只见到四周的钢筋水泥全都隐去,连丧尸和尸体也消失不见,从脚底随之出现的是一间破烂的洞窟。

    洞窟幽暗又满是酸臭的潮气,而明明写着喜字,但整个洞窟却极为矮小,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呈现一个低头弯腰的姿势,像是受刑罚一样,不多时就整个背痛得无法直起,只听到一声尖叫:“啊啊!都是死老鼠!!啊!”

    只见满地都是老鼠还要蛇虫的残骸,在场的人都被吓得合不拢嘴,惊恐地挤作一团。

    “这是什么AR全景技术吗?卧槽这么逼真??”

    “这是什么地方啊!我的天,我不是在做梦吧???”

    隔空传来了一声锣鸣,吓得在场人都惊叫了起来。

    从门外闯进来四个……暗红色的衣服。

    它们将姜棠整个人提起来,强硬地将一条华美的长裙穿在她的身上,尽职尽责地给她编得优雅又繁复的发髻。

    而后拿出来一套奇怪的罐子等,衣服又四处看了看,长袖甩出去,钻进了一个女生的怀中,在她尖叫的瞬间,从她怀里拿出来几只化妆刷。

    罐子打开,里面是黄色的粉末。

    童欣啊了一声,她抿唇看着姜棠被一层层上妆,语气里满是紧张:“糟了,这不是新娘妆啊……活人用胭脂,死人用磺质,听说这样的妆容等脸腐烂了都能印在骨头上,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钿骨妆”?”

    古井也在警备重重的教室里恨得牙龈出血,手上拿着刀不断在桌子上刻划,要不是外面人头攒动的丧尸潮,他早就一把刀杀进公寓里,非得将姜棠扒皮拆骨。

    “要怎么折磨你才能解恨呢?是先挖掉你的眼珠子,还是先割了你的舌头……不行,得让她好好看看自己怎么被我一刀刀凌迟,该让她要多悔恨就有多悔恨——!”

    “大哥,大哥……”一旁的小弟哆哆嗦嗦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大哥,外面,外面好像有唢呐的声音!我,我们不敢过去!!”

    “你在说什么鬼话!!”古井也一把甩开,却真的听到楼下传来了吹唢呐的声音。

    “都是废物!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玩意在爷爷头上作乱!”

    看着古井也气势汹汹地冲到窗台前,小弟们胆战心惊地站在原地,现如今丧尸当道的现状,出现任何怪力乱神他们都不足为奇了。

    但什么好人家在半夜吹唢呐啊!

    只听到咣当一声,古井也直接双腿一软,面色惨白地瘫坐在地上。

    在浓雾之中缓缓出现一道声势浩大的白色的长队,最前方高头大马上坐着个小人,唢呐开道。身后四人扛着一个花轿,他们身形极瘦高,脚下踩着高跷,甩着长袖,脸上涂着丹红的圆。在两列下有着较小的身形蠕动,手中拿着灯笼照路,映衬着他们冷面惨光。

    伴随着队伍的行走,后面的学院景致竟然一点点地开始变化,之前都是高楼的大理石砖面,竟全都开始变成了枯树林立的山岭。

    走近看清后,古井也背后寒毛直竖,那队伍根本不是真的人,而是纸人。

    纸人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齐刷刷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抬起头,古井也被吓得头脑一片空白。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竟然也身处了整个队伍之中,他脑袋空白,只感觉到自己肩上扛着一个极重的东西,那是一顶朱红的花轿,在白色的队伍里显得格外醒目。

    该死的,他怎么成了轿夫了!

    古井也在恐惧中极力挣扎,和他相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但他感觉到自己是被身上的白色的衣服给紧紧束缚着,面前薄雾缭绕,只能看到瘦长细高的纸人飘荡的影子。

    腥臭的味道涌入鼻腔,古井也忽然屏住呼吸,心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去。

    前面是一座从来没见过的木制房屋,四面合扇,屋檐极低,门窗极小,连他都得弯腰沉肩才能进去,而整个院落墙面里外都用泼墨笔写着数个娼妇,妓女,去死等一系列咒骂词语。

    但上面虽然写着喜字,但却是白色的。

    他们要去娶的是什么东西?

    门页陡然大开,一阵让人冷彻入骨的浓雾涌入。在场的人只看到无数人涌了进来。

    它们轻飘飘地随风荡进来,而引人注目的是,在最中间出现一个做工极其精美的花轿,朱金雕花,镶嵌美玉。百花齐放琳琅满目,花纹流苏繁复交错,而那层层叠叠上去的纹路之下还有镂空,隐约可以见到许多繁杂的人偶,一眼望过去竟让人眼花缭乱。

    在这阴恻恻的惨白纸人当中一抹极致华美的红撞在一起,却让人陡然心底生出胆战心惊的寒。

    古井也的视线对上了姜棠,惊得出声:“怎么是你?”

    姜棠看到他,倒也不惊讶,这个空间覆盖范围还挺大。

    “老实点,把轿子给我扛稳了。”

    “你这个贱——”古井也怒气冲天地想骂人,脖颈被衣服死死勒住发不出声音。

    姜棠脚刚沾上,只听到隔空一阵大喊:“棠棠,低头!”

    童欣整个人朝着衣服撞了过来,闭着眼,手上拿着点燃的马桶栓子朝着四周不断挥舞:“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而火苗根本没有将那些纸人点燃,反倒是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童欣脸色铁青地往后退了几步。

    衣服卷成尖锐的一角,朝着她的心脏扎去,姜棠将她一拉,抢过她手中的马桶搋卷住衣服:“谁准许你们动我的人了?”

    衣服被死死卡着动不了,姜棠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了一下。

    姜棠垂眸看到是童欣,她的手心汗津津的:“棠棠,那些是人皮!”

    姜棠不动声色:“拿上床上的嫁妆,跟上。”

    十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拿起来床上的衣服和首饰等物,挤挤攘攘地凑在一起,童欣手捧着一盒首饰,看到床板和洞窟里刻满了一个诗句:朝辞白,暮辞钟,谦谦有眉不辞君。

    “童欣!”有人见她愣在原地,喊了一声,她才转过头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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