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英子穿上了项淑贤那天穿的那件旗袍。本来这件漂亮的锦缎旗袍花色雅致，做工精美，质地柔软，穿在葛英子身上却并不合身。葛英子的扣子还没扣完，旗袍就完全变了形，扭曲地绷在了葛英子的身上。项淑贤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葛英子，正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但看到葛英子那乐得合不拢嘴的表情，她又把话咽了回去。葛英子用手摸着衣服，爱不释手。“哎呀，这也太那个啦！那个，那个，我穿着还挺合适的哈，就是有点太贵重了吧，你舍得给我？”
项淑贤又把一件粉红色的薄呢子外套递给葛英子，“你再试试这件吧！那件旗袍有点紧，你脱下来吧，要是肥了，我还可以改改。这是件外套，你穿着能合适，试试看！”
葛英子嘴角上咧着，旗袍没舍得脱下来，又直接套上了外套，“哎呀，这么好的衣服！我从来都没沾过这么高贵的衣服在身上，这件也太合适啦！太合适啦！这两件衣服我穿着都太合适啦！我太喜欢了！”
“嗯，你穿在身上好看！”项淑贤帮葛英子抻吧着衣服，违心地说道。
“那个啥，”葛英子回手把门关上放低了声音，“你能不能帮我们家那三个孩子每人做件褂子呀？我看你这有缝纫机，你自己还会裁剪，是不是蹬巴几下衣服就做好了呀？”葛英子顿了顿，“哎呀，我家今年的布票花光了，要不，我去借点布票，扯点布送给你？”
“哦，我们家的布票也没有了。我们搞纺织行业的，家里的布还是比别人家要宽松些。可是，我们家也没有好布料了，你说的男孩子穿的粗布倒是有。”
“哎呀，那可就太好了！我们家都是些男孩子，粗布就挺好。代强你看见了。我们家代国，比张子年矮一些，噢，就按你们家老夏的身材量就行。我们家小庆庆，5岁！”
“哦，我记住了。他张婶呀，你别着急啊，等我做好了就给你送过去！”
“好，好，好，那我可就等着了啊！”葛英子抻吧着身上的衣服，“我穿出去给我们家代强他爸爸看看啊！”葛英子美滋滋地向外面走着。
院子里，张子年和代强正帮着把小羊羔拴在外面的木桩子上。葛英子穿着漂亮的衣服跑到外面。
“他爸！你看！好看吗？”葛英子摩挲着在身上变了形的旗袍和漂亮的外套。她一脸的汗水，蓬乱的头发，张着大嘴，跟衣服很不相称。
“这！”张子年吃惊地看着葛英子。
“给，这是小羊羔的钱，也不知够不够，四元钱。”项淑贤手里拿着钱走到葛英子面前。
“哎呀，可用不了这么多，两元五角就够啦！”
“不能收钱！这小羊羔是我们送的，咱不能收钱，是不是呀，代强他妈？”张子年一步蹿过来，把着葛英子的手说道。
“噢，对对对，是我让代强送来的！对吧，代强？”葛英子对代强说道。
代强想笑，眼睛看着别处，“嗯，嗯，是，是我妈让我送的！”
葛英子嘿嘿地笑。
“嗯，那行，这是两元五角钱。”夏世纯赶紧从屋子里出来，将钱送到葛英子的手上。
葛英子嘿嘿地笑着还是接过了钱。
“这衣服，就算了吧，你脱下来吧。”张子年对葛英子说道。
葛英子手里握着钱，双手抱着臂膀，瞪着眼睛看了看张子年，又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项淑贤。
“这是我穿过的衣服，也就这两件是最好的了。代强妈要是不嫌弃，就穿着吧。我没想到在这山沟子里会遇见你们，要是知道，我在省城时就会给她准备两身新衣服了！”项淑贤诚恳地说道。
“不嫌弃，不嫌弃，这么好的衣服，我连见都没见过呢！”葛英子又转脸看着张子年，“他爸，那咱们走吧，回家吧！”
“你？还是换下来吧。”张子年没有动。
“不用，你就让我穿着回家吧，多好看。”葛英子抬脚就往外走。
山路上。葛英子抱着自己的衣服，穿着旗袍和外套，合不拢嘴，扭嗒扭嗒地跟在张子年身后走着。代强走在她身后。葛英子快跑几步到张子年身边并排走。走了几步，她又快走几步，走在了张子年的前面。
“一个小羊羔卖了钱，还赚了两件衣服，真合算！”葛英子回头微笑着，“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高贵的衣服！以前，地主婆才能捞着穿上这缎子衣服呢！他爸，多亏了你，还是你会说话哈，要不是你跟他们说是我让代强送的小羊羔，我哪能捞着这么金贵的两件衣服呢！”
张子年回头跟代强做着鬼脸，爷俩捂着嘴偷偷地笑。
“你看我穿这身衣服是不是特好看？”葛英子故意扭嗒扭嗒地走着。
“还是换下来吧，让人看见了像什么？”张子年自己都感觉有些难为情，不敢看葛英子。
“怎么？不好看呀？连若冬她妈都说我穿着好看！”葛英子倒是自我感觉很好的样子。
“不是不好看，这种衣服，不是在这种地方穿的！”
“那等我回家再换下来还不行吗？”
“不行，走，到那边树林里把衣服换下来！”张子年拽着葛英子就往旁边的林子里走。
葛英子不情愿地被张子年拖拽着往树林里走去。代强捂着嘴笑。
夏家院子里，若冬和两个小双子高兴地围着小羊羔转着。
“让孩子们和小羊羔玩吧，咱们进屋接着做饭。”项淑贤拉了一把夏世纯，两个人进屋做饭去了。
“你也真是，那么贵重的衣服怎么能送人呢？那两件衣服，够买一圈的羊了！”夏世纯一边往灶坑里添着柴禾一边说道。
“那怎么办呢，也实在没有什么好送的了！”
“没看我急忙到屋里找出两元五角钱吗，四元她不好意思要，那她都拿了两元五角小羊羔的钱了，我以为她不会再拿你的衣服了呢。我是真舍不得呀，那都是我去上海出差的时候给你买的！得了，这几年我也没机会出差了，再到哪儿去给你买那么好的衣服呀！”
“反正现在我们在农村，也没机会穿了！”
“那她有机会穿呀？”
“哎，女人都爱漂亮，就是不穿，拿出来看看也高兴呀！”
“你呀！”夏世纯不高兴地埋怨着项淑贤。
项淑贤又把一件粉红色的薄呢子外套递给葛英子，“你再试试这件吧！那件旗袍有点紧，你脱下来吧，要是肥了，我还可以改改。这是件外套，你穿着能合适，试试看！”
葛英子嘴角上咧着，旗袍没舍得脱下来，又直接套上了外套，“哎呀，这么好的衣服！我从来都没沾过这么高贵的衣服在身上，这件也太合适啦！太合适啦！这两件衣服我穿着都太合适啦！我太喜欢了！”
“嗯，你穿在身上好看！”项淑贤帮葛英子抻吧着衣服，违心地说道。
“那个啥，”葛英子回手把门关上放低了声音，“你能不能帮我们家那三个孩子每人做件褂子呀？我看你这有缝纫机，你自己还会裁剪，是不是蹬巴几下衣服就做好了呀？”葛英子顿了顿，“哎呀，我家今年的布票花光了，要不，我去借点布票，扯点布送给你？”
“哦，我们家的布票也没有了。我们搞纺织行业的，家里的布还是比别人家要宽松些。可是，我们家也没有好布料了，你说的男孩子穿的粗布倒是有。”
“哎呀，那可就太好了！我们家都是些男孩子，粗布就挺好。代强你看见了。我们家代国，比张子年矮一些，噢，就按你们家老夏的身材量就行。我们家小庆庆，5岁！”
“哦，我记住了。他张婶呀，你别着急啊，等我做好了就给你送过去！”
“好，好，好，那我可就等着了啊！”葛英子抻吧着身上的衣服，“我穿出去给我们家代强他爸爸看看啊！”葛英子美滋滋地向外面走着。
院子里，张子年和代强正帮着把小羊羔拴在外面的木桩子上。葛英子穿着漂亮的衣服跑到外面。
“他爸！你看！好看吗？”葛英子摩挲着在身上变了形的旗袍和漂亮的外套。她一脸的汗水，蓬乱的头发，张着大嘴，跟衣服很不相称。
“这！”张子年吃惊地看着葛英子。
“给，这是小羊羔的钱，也不知够不够，四元钱。”项淑贤手里拿着钱走到葛英子面前。
“哎呀，可用不了这么多，两元五角就够啦！”
“不能收钱！这小羊羔是我们送的，咱不能收钱，是不是呀，代强他妈？”张子年一步蹿过来，把着葛英子的手说道。
“噢，对对对，是我让代强送来的！对吧，代强？”葛英子对代强说道。
代强想笑，眼睛看着别处，“嗯，嗯，是，是我妈让我送的！”
葛英子嘿嘿地笑。
“嗯，那行，这是两元五角钱。”夏世纯赶紧从屋子里出来，将钱送到葛英子的手上。
葛英子嘿嘿地笑着还是接过了钱。
“这衣服，就算了吧，你脱下来吧。”张子年对葛英子说道。
葛英子手里握着钱，双手抱着臂膀，瞪着眼睛看了看张子年，又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项淑贤。
“这是我穿过的衣服，也就这两件是最好的了。代强妈要是不嫌弃，就穿着吧。我没想到在这山沟子里会遇见你们，要是知道，我在省城时就会给她准备两身新衣服了！”项淑贤诚恳地说道。
“不嫌弃，不嫌弃，这么好的衣服，我连见都没见过呢！”葛英子又转脸看着张子年，“他爸，那咱们走吧，回家吧！”
“你？还是换下来吧。”张子年没有动。
“不用，你就让我穿着回家吧，多好看。”葛英子抬脚就往外走。
山路上。葛英子抱着自己的衣服，穿着旗袍和外套，合不拢嘴，扭嗒扭嗒地跟在张子年身后走着。代强走在她身后。葛英子快跑几步到张子年身边并排走。走了几步，她又快走几步，走在了张子年的前面。
“一个小羊羔卖了钱，还赚了两件衣服，真合算！”葛英子回头微笑着，“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高贵的衣服！以前，地主婆才能捞着穿上这缎子衣服呢！他爸，多亏了你，还是你会说话哈，要不是你跟他们说是我让代强送的小羊羔，我哪能捞着这么金贵的两件衣服呢！”
张子年回头跟代强做着鬼脸，爷俩捂着嘴偷偷地笑。
“你看我穿这身衣服是不是特好看？”葛英子故意扭嗒扭嗒地走着。
“还是换下来吧，让人看见了像什么？”张子年自己都感觉有些难为情，不敢看葛英子。
“怎么？不好看呀？连若冬她妈都说我穿着好看！”葛英子倒是自我感觉很好的样子。
“不是不好看，这种衣服，不是在这种地方穿的！”
“那等我回家再换下来还不行吗？”
“不行，走，到那边树林里把衣服换下来！”张子年拽着葛英子就往旁边的林子里走。
葛英子不情愿地被张子年拖拽着往树林里走去。代强捂着嘴笑。
夏家院子里，若冬和两个小双子高兴地围着小羊羔转着。
“让孩子们和小羊羔玩吧，咱们进屋接着做饭。”项淑贤拉了一把夏世纯，两个人进屋做饭去了。
“你也真是，那么贵重的衣服怎么能送人呢？那两件衣服，够买一圈的羊了！”夏世纯一边往灶坑里添着柴禾一边说道。
“那怎么办呢，也实在没有什么好送的了！”
“没看我急忙到屋里找出两元五角钱吗，四元她不好意思要，那她都拿了两元五角小羊羔的钱了，我以为她不会再拿你的衣服了呢。我是真舍不得呀，那都是我去上海出差的时候给你买的！得了，这几年我也没机会出差了，再到哪儿去给你买那么好的衣服呀！”
“反正现在我们在农村，也没机会穿了！”
“那她有机会穿呀？”
“哎，女人都爱漂亮，就是不穿，拿出来看看也高兴呀！”
“你呀！”夏世纯不高兴地埋怨着项淑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