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不知过了多久，柳清从悲痛中醒来，才想起去看一起逃进来的陈宇。
外面的人还在撞门，陈宇盘腿坐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手里握着手机正在查些什么。他的双眼也是通红的，看样子也给亲人打过电话了，结果自不必问。
陈宇已经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看她回过神来，朝她招手，示意对方过来看：“我上网看了一下，好像到处都发生了这种事情。”
“而且我还搜到了这个。”
柳清勉力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接过手机，说话还带点抽噎：“精神力？”
“对，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力气变大了，听力视力也都变好了？”
“好像是……”柳清想起自己随手就能举起办公椅砸碎玻璃，还能跟陈宇一起挪动老板办公桌和装满书的书架，甚至还能从十楼看清楚楼下人的神色，这在以前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公司的办公椅都是很大而且质量很好的那种，同时也很沉，老板的桌子书架就更不用说了，都花了大价钱，绝不是他们俩说抬就能抬起来的重量。
她凝神去看手机里的内容，陈宇在一旁补充说明。
“说是很多人都变成了丧尸，就是电视电影里的那种，有一部分人变成了低阶精神力者，五感加强，体力提升，中阶精神力者则是可以把精神力放出体外，去探查周边的情况，还能凝出锥刺之类的东西隔空杀丧尸，还有人总结了详细的用法。”
“我刚刚按上面的方法试了一下，真的看到了我的精神海，不过与其说是海，其实是个湖来着。但是我还没能成功放出来，也凝结不了锥刺……”
柳清也闭上眼，开始按网上的方法尝试内视，却一直无法成功。
“我做不到，看来我是低阶，你是中阶。”外面的危机还没有解除，柳清果断放弃。
丧尸不知疲倦，会无休止地撞下去，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门口那些，避免这么大的动静引来玻璃门外更多的丧尸。
他们俩先搜寻了一圈老板办公室，只翻出了一点小零食和能量棒，还有一瓶生发灵，没有发现任何足以用来做武器的东西。
就算有武器，外面丧尸太多，想全部解决非常困难，尤其是网上说被抓被咬就会立刻感染。
看来他们暂时只能被困在这里了。两人对视一眼。
幸好老板办公室还放了个饮水机，还有独立卫生间，水暂时是不用愁。
“你去练习使用精神力，我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柳清果断道。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陈宇了。
陈宇并不推辞，当场盘腿坐下。大家都清楚现在的情形，就算逃出办公室，外面还有更多丧尸在等着他们，只有尽快控制精神力才能提高生存概率。
柳清则是继续翻着办公室里的东西，试图找点能用的出来。
突然，她目光移到老板重金购买的、因为怕老婆骂而只敢放在办公室的超长钓竿，以及办公室的窗户上。
从老板办公室的窗户探出去，能够到外面大办公室的窗户，那边刚被她用凳子砸烂了一块玻璃，如果把丧尸引过去，说不定就能让他们都掉下去。
说做就做。她立刻行动起来。先是找了根绳子将钓竿绑在手上，避免没拿稳掉下去，然后艰难地将钓竿竖着伸出去，再横过来，拉到最长，去敲击旁边的窗户。
敲击声太小了，丧尸撞门的声音更大，必须想办法盖过去。
她又艰难的把钓竿挪回来，想了想，将老板的无敌生发灵绑在钓竿头上，又重新伸出去。
生发灵是玻璃瓶装的，先将钓竿头挪远一点，利用惯性将瓶子荡起来，再狠狠晃向隔壁的玻璃，清脆的玻璃撞击声顿时引起了撞门丧尸的注意。
成了！柳清一喜，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丧尸被引到碎裂的玻璃旁，开始拍打撞击，玻璃碎裂的面积逐渐增大。
幸好办公室用的不是钢化玻璃，也幸好丧尸没有智慧，更不会恐高。
柳清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只知道门口的撞击声越来越弱，窗户那边的拍打声越来越大，日头也越来越烈，窗户和玻璃瓶反射着阳光，刺得她简直要睁不开眼睛。
她的手也酸痛无比，几乎握不住钓竿，只能庆幸之前将它绑在了手上。
终于，随着丧尸又一次的用力冲撞，脆弱的玻璃总算被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丧尸一只一只下饺子似的掉下去。
太好了。
又坚持了一会儿，直到再没看见丧尸的影子，满头大汗的柳清挣扎着缩回手，解开绑着的钓竿，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充血变紫，过了好长时间才恢复。
脱力地倒在地上，急促地大口喘气，维持趴在窗口探出半个身子的姿势实在是太累，再加上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她现在连爬起来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勉强翻滚两圈，离开阳光照射的位置。
日头西斜，东南向的窗户总算阴下来，一直盘腿坐着的陈宇兴奋地睁开眼，推醒不知不觉睡过去的柳清。
“我成功了！我刚刚用精神力看到外面办公室已经没有丧尸了，是你做的吗，太厉害了！我们可以先去外面多找点吃的了！”
他看到钓竿和外面玻璃上的大洞，就知道是柳清做的。
搬开书柜和办公桌，出到大办公室，玻璃大门外依然有丧尸在转悠。
他们轻手轻脚地冲过去，趁丧尸不注意把玻璃门锁上，又轻柔而迅速地把老板办公室的书柜和办公桌搬过去堵着。
在大办公室里搜出不少零食饼干，还有早餐面包之类的东西，再加上大办公室的十几桶水，他们就靠着这些度过了几天，直到陈宇掌握了精神力锥刺的使用。
隔着玻璃门和障碍物第一次尝试杀丧尸，陈宇一整天都没吃下饭，爱说话的他整个人沉默了很久。柳清也没说什么，更没催促他继续，只是默默陪在他身边。
她精神力低，目前做不了什么，也无法隔空去杀丧尸，体验不到他的感受。但也知道肯定不好过，只能等他自己缓过来。
好在对方很快振作起来，又花了几天，一点一点清理了整层楼的丧尸，将所有通道封住后，两人的活动范围总算扩张到了整栋楼，又从其他公司搜集了一些物资。
只是这种生活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呢。柳清迷茫地望着外面。
丧尸太多了，事发时大家都在上班，一个园区那么多人，逃出去的可能性太渺茫。
就算逃出去，外面也依然到处是丧尸。除了最开始那个跑出大厦又被扑倒的人外，他们至今都没有看到过别的幸存者。
水电都已经停了，网络更是早就没有了，电话也打不通，他们完全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络。
而且陈宇的精神力动荡越来越严重了。她回头望了一眼，对方又在闭着眼压制精神海，但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精神力动荡这个词她还是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说是在中阶以上的精神力者中更为普遍，尤其是将精神力耗光后，再恢复时会动荡得更加厉害。
陈宇的精神力上涨很快，再加上这些天努力杀丧尸，经常耗空，他现在每天要花很长时间去压制，状态也越来越不稳定。
看着满头大汗的陈宇，她的内心是深深的无力感，痛恨自己的无能。
她上学时没有好条件，头脑也没有那么聪明，只能考上三流大学，每天下课就去打工也只能堪堪够生活费。上班又找不到高工资的工作，没办法回报省吃俭用供她学费的父母。现在也只是个低阶精神力者，无法帮到一直为了二人的生存而努力的陈宇。
陈宇经常说幸好有个人陪他一起挣扎，还能说说话，不然他这样爱热闹的人怕是要被孤独逼疯。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安慰她，但她也因此不敢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毕竟哪天真的有丧尸冲进来，她好歹还能拖延一点时间。
突然，楼下传来车的引擎声，她探头望去，竟然看到了一辆越野车开进企业园。
柳清怔了一下，第一反应居然是思考丧尸会开车吗。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瞪大双眼。
是人！有人来了！是救援队吗，国家终于组织了救援队来了吗？！
陈宇还在压制精神海，她咬咬牙，没去打扰对方，飞快地跑去拿了老板的钓竿，又扯了一块窗帘绑在上面，朝着车的方向大力挥舞。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似是看到了她，也朝她挥手，她这才停了下来，但怕对方找不到自己，依然把窗帘吊在外面。
她期待地看向越野车后方，却迟迟没见后面的队伍靠近，兴奋的心情渐渐冷却下来，担忧越升越高。
只有两个人？真的能解决这么多的丧尸吗？
……
“女生状态还行，男生应该是精神力动荡，已经很严重了。”云起观察了一下，道。
“严重的精神力动荡？这么快？看来他天赋很高啊。”云云有些惊奇，基地那些人，连天赋最高的云茵都还只堪堪掌握精神力锥刺，还没有那么严重的动荡。
云起：“天赋高，外加只有两个人，刚激发就要对付一群丧尸，使用过度。”
白杨坐在车里，琢磨道：“我这里还有激发药剂的解药，可以给他送过去，但是不好让他们知道是我们给的。”
“没关系，只要他这些天不要再用精神力，就不会危及生命。”
听云起这么说，那就应该不是特别紧迫。
这样的话，解药还是等之后送他们去基地以后让基地发给他们吧，这边只有他们几个人，送解药暴露的可能性有点大。
外面的人还在撞门，陈宇盘腿坐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手里握着手机正在查些什么。他的双眼也是通红的，看样子也给亲人打过电话了，结果自不必问。
陈宇已经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看她回过神来，朝她招手，示意对方过来看：“我上网看了一下，好像到处都发生了这种事情。”
“而且我还搜到了这个。”
柳清勉力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接过手机，说话还带点抽噎：“精神力？”
“对，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力气变大了，听力视力也都变好了？”
“好像是……”柳清想起自己随手就能举起办公椅砸碎玻璃，还能跟陈宇一起挪动老板办公桌和装满书的书架，甚至还能从十楼看清楚楼下人的神色，这在以前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公司的办公椅都是很大而且质量很好的那种，同时也很沉，老板的桌子书架就更不用说了，都花了大价钱，绝不是他们俩说抬就能抬起来的重量。
她凝神去看手机里的内容，陈宇在一旁补充说明。
“说是很多人都变成了丧尸，就是电视电影里的那种，有一部分人变成了低阶精神力者，五感加强，体力提升，中阶精神力者则是可以把精神力放出体外，去探查周边的情况，还能凝出锥刺之类的东西隔空杀丧尸，还有人总结了详细的用法。”
“我刚刚按上面的方法试了一下，真的看到了我的精神海，不过与其说是海，其实是个湖来着。但是我还没能成功放出来，也凝结不了锥刺……”
柳清也闭上眼，开始按网上的方法尝试内视，却一直无法成功。
“我做不到，看来我是低阶，你是中阶。”外面的危机还没有解除，柳清果断放弃。
丧尸不知疲倦，会无休止地撞下去，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门口那些，避免这么大的动静引来玻璃门外更多的丧尸。
他们俩先搜寻了一圈老板办公室，只翻出了一点小零食和能量棒，还有一瓶生发灵，没有发现任何足以用来做武器的东西。
就算有武器，外面丧尸太多，想全部解决非常困难，尤其是网上说被抓被咬就会立刻感染。
看来他们暂时只能被困在这里了。两人对视一眼。
幸好老板办公室还放了个饮水机，还有独立卫生间，水暂时是不用愁。
“你去练习使用精神力，我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柳清果断道。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陈宇了。
陈宇并不推辞，当场盘腿坐下。大家都清楚现在的情形，就算逃出办公室，外面还有更多丧尸在等着他们，只有尽快控制精神力才能提高生存概率。
柳清则是继续翻着办公室里的东西，试图找点能用的出来。
突然，她目光移到老板重金购买的、因为怕老婆骂而只敢放在办公室的超长钓竿，以及办公室的窗户上。
从老板办公室的窗户探出去，能够到外面大办公室的窗户，那边刚被她用凳子砸烂了一块玻璃，如果把丧尸引过去，说不定就能让他们都掉下去。
说做就做。她立刻行动起来。先是找了根绳子将钓竿绑在手上，避免没拿稳掉下去，然后艰难地将钓竿竖着伸出去，再横过来，拉到最长，去敲击旁边的窗户。
敲击声太小了，丧尸撞门的声音更大，必须想办法盖过去。
她又艰难的把钓竿挪回来，想了想，将老板的无敌生发灵绑在钓竿头上，又重新伸出去。
生发灵是玻璃瓶装的，先将钓竿头挪远一点，利用惯性将瓶子荡起来，再狠狠晃向隔壁的玻璃，清脆的玻璃撞击声顿时引起了撞门丧尸的注意。
成了！柳清一喜，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丧尸被引到碎裂的玻璃旁，开始拍打撞击，玻璃碎裂的面积逐渐增大。
幸好办公室用的不是钢化玻璃，也幸好丧尸没有智慧，更不会恐高。
柳清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只知道门口的撞击声越来越弱，窗户那边的拍打声越来越大，日头也越来越烈，窗户和玻璃瓶反射着阳光，刺得她简直要睁不开眼睛。
她的手也酸痛无比，几乎握不住钓竿，只能庆幸之前将它绑在了手上。
终于，随着丧尸又一次的用力冲撞，脆弱的玻璃总算被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丧尸一只一只下饺子似的掉下去。
太好了。
又坚持了一会儿，直到再没看见丧尸的影子，满头大汗的柳清挣扎着缩回手，解开绑着的钓竿，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充血变紫，过了好长时间才恢复。
脱力地倒在地上，急促地大口喘气，维持趴在窗口探出半个身子的姿势实在是太累，再加上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她现在连爬起来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勉强翻滚两圈，离开阳光照射的位置。
日头西斜，东南向的窗户总算阴下来，一直盘腿坐着的陈宇兴奋地睁开眼，推醒不知不觉睡过去的柳清。
“我成功了！我刚刚用精神力看到外面办公室已经没有丧尸了，是你做的吗，太厉害了！我们可以先去外面多找点吃的了！”
他看到钓竿和外面玻璃上的大洞，就知道是柳清做的。
搬开书柜和办公桌，出到大办公室，玻璃大门外依然有丧尸在转悠。
他们轻手轻脚地冲过去，趁丧尸不注意把玻璃门锁上，又轻柔而迅速地把老板办公室的书柜和办公桌搬过去堵着。
在大办公室里搜出不少零食饼干，还有早餐面包之类的东西，再加上大办公室的十几桶水，他们就靠着这些度过了几天，直到陈宇掌握了精神力锥刺的使用。
隔着玻璃门和障碍物第一次尝试杀丧尸，陈宇一整天都没吃下饭，爱说话的他整个人沉默了很久。柳清也没说什么，更没催促他继续，只是默默陪在他身边。
她精神力低，目前做不了什么，也无法隔空去杀丧尸，体验不到他的感受。但也知道肯定不好过，只能等他自己缓过来。
好在对方很快振作起来，又花了几天，一点一点清理了整层楼的丧尸，将所有通道封住后，两人的活动范围总算扩张到了整栋楼，又从其他公司搜集了一些物资。
只是这种生活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呢。柳清迷茫地望着外面。
丧尸太多了，事发时大家都在上班，一个园区那么多人，逃出去的可能性太渺茫。
就算逃出去，外面也依然到处是丧尸。除了最开始那个跑出大厦又被扑倒的人外，他们至今都没有看到过别的幸存者。
水电都已经停了，网络更是早就没有了，电话也打不通，他们完全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络。
而且陈宇的精神力动荡越来越严重了。她回头望了一眼，对方又在闭着眼压制精神海，但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精神力动荡这个词她还是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说是在中阶以上的精神力者中更为普遍，尤其是将精神力耗光后，再恢复时会动荡得更加厉害。
陈宇的精神力上涨很快，再加上这些天努力杀丧尸，经常耗空，他现在每天要花很长时间去压制，状态也越来越不稳定。
看着满头大汗的陈宇，她的内心是深深的无力感，痛恨自己的无能。
她上学时没有好条件，头脑也没有那么聪明，只能考上三流大学，每天下课就去打工也只能堪堪够生活费。上班又找不到高工资的工作，没办法回报省吃俭用供她学费的父母。现在也只是个低阶精神力者，无法帮到一直为了二人的生存而努力的陈宇。
陈宇经常说幸好有个人陪他一起挣扎，还能说说话，不然他这样爱热闹的人怕是要被孤独逼疯。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安慰她，但她也因此不敢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毕竟哪天真的有丧尸冲进来，她好歹还能拖延一点时间。
突然，楼下传来车的引擎声，她探头望去，竟然看到了一辆越野车开进企业园。
柳清怔了一下，第一反应居然是思考丧尸会开车吗。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瞪大双眼。
是人！有人来了！是救援队吗，国家终于组织了救援队来了吗？！
陈宇还在压制精神海，她咬咬牙，没去打扰对方，飞快地跑去拿了老板的钓竿，又扯了一块窗帘绑在上面，朝着车的方向大力挥舞。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似是看到了她，也朝她挥手，她这才停了下来，但怕对方找不到自己，依然把窗帘吊在外面。
她期待地看向越野车后方，却迟迟没见后面的队伍靠近，兴奋的心情渐渐冷却下来，担忧越升越高。
只有两个人？真的能解决这么多的丧尸吗？
……
“女生状态还行，男生应该是精神力动荡，已经很严重了。”云起观察了一下，道。
“严重的精神力动荡？这么快？看来他天赋很高啊。”云云有些惊奇，基地那些人，连天赋最高的云茵都还只堪堪掌握精神力锥刺，还没有那么严重的动荡。
云起：“天赋高，外加只有两个人，刚激发就要对付一群丧尸，使用过度。”
白杨坐在车里，琢磨道：“我这里还有激发药剂的解药，可以给他送过去，但是不好让他们知道是我们给的。”
“没关系，只要他这些天不要再用精神力，就不会危及生命。”
听云起这么说，那就应该不是特别紧迫。
这样的话，解药还是等之后送他们去基地以后让基地发给他们吧，这边只有他们几个人，送解药暴露的可能性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