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这是……”
黄铭瞪大了眼睛，脸上是掩不住的震惊。
“虽然我一直觉得你们肯定瞒了些什么，但没想到竟然……那那些药剂……”
“也是我提供的。”白杨想了想，决定向黄铭摊牌。
如今已经可以说是到了生死关头，基地在这场丧尸围城中能坚持多久还不好说，她没有必要再瞒下去。
如果连A市基地都被毁，她完全想不出来还有哪个基地能在这场灾难中存活。届时就算她的精神力能够从丧尸手中救下一部分人，但只有几个人担惊受怕着活下来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倒不如在此刻坦白，尽最大努力去与丧尸星盗抗争，就算最终结局仍是失败，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上太多。
---
“你介意我把事实公布出去吗？”
兹事体大，黄铭将所有人带到了基地领导人面前。对方竟是一名头发花白，已经快到退休年龄的老爷子。
听说他曾经是一名保家卫国的将军，行事果断，魄力十足，所以才能下达轰炸城市的命令，并最先坚守武器库，为如今从丧尸围城中保护基地提供了最大保障。
听完所有来龙去脉，老爷子没有对白杨的言辞和动机做出任何怀疑，而是非常诚恳地向她道谢，又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坚定的信念是人们活下去的最强动力。”他缓声道，声音坚实有力，“丧尸围城实在太苦，一旦群众觉得前方一片黑暗，信念便会动摇。”
“但只要还存在一个盼头，哪怕再微小，也能给大家生存下去的希望。”
“虽然星盗也许再过不久便会发起第四次入侵，监管会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但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我们的战士们也许就还能再多坚持一天。”
对方说得情真意切，言辞有理，白杨也早已做好了公布事实的心理准备，刚想答应下来，身旁的云起按住了她。
云起脸上是一贯的微笑，上前一步将白杨挡在身后：“可以公布，但必须按我们的说法来，以免发生不可控的事情。”
他所说的不可控，自然是指有人听了星盗、系统和特殊精神力者之间的关系后将矛头对准白杨，认为是她导致了这场灾难，从而做出不利与她的事情了。
“当然。”老爷子欣然应下。
……
最终定下的说辞是，星盗为寻找特殊精神力者而发起这场灾难，侦查系统发现了他们的行动，上报监管会，同时选择了白杨作为宿主，告知灾难起因的同时定期少量提供能抵抗丧尸病毒和减轻精神海动荡的药剂、以及能暂时消除动荡的食物，来帮助他们撑到救援到达。
但监管会赶来需要时间，药剂的产量也不够，食物就更少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白杨只将这事告诉了云家兄妹，几人装成神秘人各处送药，利用系统空间收集并赠送物资，尽己所能帮助基地，食物则全部储存起来，等到如今最危急的关头一口气拿出来渡过难关。
而如今丧尸围城，为了鼓舞士气，他们决定公开这个消息，只愿众人不要失去希望，也许多撑一天就能等到援军。
“早知道跟黄铭也用这套说辞了。”
离开基地最中心区域，白杨有些后悔。
这套说辞听起来还挺合理的，把系统出现的时间推到末世之后，防止别人指责是不是因为她才导致星盗找过来，也没有什么大的漏洞，这样就算之后她精神力的特殊性暴露，也可以把锅直接推到系统头上。
云起笑了笑：“那这样你的功劳都被抹去了。明明是因为你我们才能得到系统帮助，也是因为你努力修炼系统才有能量在第一时间传递消息，就连药剂和食物也是用你的精神力才能制成。这样对你太不公平。”
他们一家人的性命也是白杨救的。
听云起这么夸，白杨不禁有些脸红，往前快走两步，将他落在身后：“但是没有系统和监管会，就算我有精神力也没有地方用，还会一个照面就被星盗抓走，所以功劳的确大部分都是系统和监管会的。”
“而且我对这些倒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大家都能好好活着就行了。”
不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不论有没有系统，她的愿望都很简单。以前只想自己平静生活下去，现在则是想跟云家兄妹，还有其他朋友们一起，好好活着。
云起站在她身后，目光深邃。
他当然知道她的想法，也是为了保护对方不受流言蜚语伤害，所以才会采用这种说辞。
但他更不愿意白杨付出的努力都被系统和监管会掩盖，被所有人用一句轻飘飘的“运气好被系统选中的宿主”一词来总结，因此刻意没有提前阻止白杨向黄铭坦白的举动。
“怎么了？”
云起迟迟没有跟上，白杨疑惑地回头，他才长腿一跨，三两步追上对方，微笑道：“没什么，我们去找云云和小洛吧，他们刚醒来就又跑去杀丧尸了。”
“那我们也早点去。”白杨加快脚步。
---
“今晚又是月圆夜。”
秦浩一手抱着小云洛，另一只手拿着基地分发下来的一盒糖，站在围墙上，难得一脸严肃。
基地给每个中阶以上的精神力者都发了这种糖果，据说含着能减轻精神海动荡，让他们在月圆夜丧尸暴动时能更好地战斗。
这是白杨让小□□忙做的。为了让系统食物能够方便保存和携带，吃起来又不会占太多胃部空间，降低上厕所的频率，她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多种一些水果，然后将果汁做成糖果，残渣也一起混进去，一丁点也不浪费，还能让所有人都吃到。
以前储存的那些食物和肉类则掺进普通食物里，通过食堂三餐来分发，保证每个中阶精神力者一天能至少吃到一顿。
有了系统食物后，众人的状态明显有所好转，这一个月来将防线往后推了不少，还在基地周围设置了许多障碍物，之前用掉的弩箭也回收进行重复利用，降低损耗。
基地公布了系统、星盗、监管会的消息，一些人觉得像是天方夜谭，十分荒谬，但大部分人的态度十分积极，有了“援军可能会来”的消息，大家清理丧尸都更加起劲了。
如今马上要迎来新一轮丧尸暴动，轮班的战士们依然在一刻不停地清理外围丧尸，只求能在暴动前多杀一只，减轻一点夜晚的压力。只要防线能再推进一尺，夜晚的危险就能再下降一分。
一旁，秦曼和闪电三兄弟们席地而坐，每人怀里也揣了盒糖，正在为了晚上的战斗养精蓄锐，神情是秦浩同款的冷凝，哪怕是遇到危险时总会第一个躺平告别的闪火也不见丝毫后退放弃的意思。
毕竟这场战斗不仅仅关乎他们几个人的性命，还关系到所有幸存者的存亡。
“又是一场硬战。”
云云也提着长枪，严阵以待。今天她和小洛、青山小队一同守北半边，白杨和她哥守南半边。围墙上还设了好几个点位，隔一段就有一名中阶精神力者和好些初阶守备，届时她则负责在各个点位机动游走，观察情况并出手相助，防止某个点被丧尸攻破。
她还找了秦浩协助，让对方帮忙抱着小云洛，准备见势不妙直接跳下去加入近战，增添一分力量。
---
太阳的光芒渐渐黯淡，一轮圆月现出身形，随着夜晚的来临越升越高，光芒也越来越亮，如刺般扎进每个人的心里。
丧尸行动速度肉眼可见的提升，力量更强。
原本还能多撑一段时间的障碍物没几分钟就变得破破烂烂，变形散架陷入泥土。有部分尖锐的钢管木刺甚至穿透了踩踏它的丧尸，却没换来一丝痛呼或犹豫。
丧尸们前仆后继，但凡有不小心摔倒的都被像障碍物般踩成了泥，后方的同伴踏着它们的尸体，继续朝着有活人气息的地方前进。
外围的战士拿着盾牌，用身体组成一道道防线，但明显敌不过众多丧尸推进的力量，一退再退，保护圈越缩越小。
最后，随着一声令下，所有战士集体撤入围墙内部，由上方拿着枪和弓箭的人接手攻击，围墙下方只留下几个小口，用来放少量丧尸进入，方便手握长枪尖刺的战士们杀敌。
众人这一个月来积累的战斗经验几乎快赶上之前近一年的量。
中阶精神力者们操控着轻而尖锐的钢刺，对准丧尸的眼睛刺入，又从后脑勺部位穿出，一根便能串倒一整条线的丧尸，又能最大限度节省精神力的使用，提高续航能力。初阶战士们的攻击准度也越发提升。
小云洛被秦浩小心地护在怀里，她的精神力至今没能变异，依然用着老办法，但庞大的精神力海和强大的操控力让她一次能够解决的丧尸数量非常可观。秦浩看着他走到哪倒到哪的丧尸，不由得向她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换来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
尽管最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丧尸，每个人心中都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精神疲劳和厌恶感，但至今为止情况还算乐观，至少坚持过今晚肯定没问题。
白杨和云起绕着围墙游走一圈，观察了各个点位的战斗情况，终于稍稍放下点心来，继续投入到战斗中去。
他们经过的地方丧尸成片倒下，为底下战士们获取一瞬喘息余地，又在后方的丧尸扑来时再次绷紧神经。
黄铭站在最前线，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他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大家对强化后的丧尸的适应力超乎了他的想象。
幸存者们各司其职，齐心协力，外界如海般的丧尸潮让他们宛如在狂风骤雨中被打得直不起腰来的杂草，但只要还有一丝力气、一点养分，就能更加坚韧不拔、更加顽强地生存下去。
……
夜晚过半，眼见着再撑几个小时便能看见曙光，众人的士气越发高昂。
围墙上下的战斗人员已经换过几轮，但还有更多已经得到充分休息的人在待机。轮换下来的战士疲惫地躺在休息区，手指头都不愿意动弹一下，但脸上都带着些骄傲与欣喜，有些人甚至开始讨论度过今晚后要如何庆祝。
这次的受伤的人极少，一旁时刻准备处理伤口的医护人员都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这次甚至都没有动用热武器。
云云一边用精神力杀着丧尸，一边抚了抚手中的长枪，想着这次估计是用不上它了。
真是好事。
但老天似乎总喜欢捉弄人，仿佛见不得他们眼中亮起一丝光芒。在所有人小心翼翼地想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一点进肚子里时，一场来势汹汹的不详大雾击碎了他们刚升起的欣喜，让他们刚扬起的嘴角僵硬在嘴边。
星盗的入侵总是显得太过突然，又太过猛烈。第四次大雾，在时隔不到一个半月的今天，在月圆丧尸暴动日，再次升起，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灰色浓雾遮住了所有视野，只有中阶以上能依靠精神力继续战斗，黄铭在狂吼着堵住围墙缺口，让所有人冷静，中阶加强攻击力度，掩护下方的初阶战士，炮击手准备，中阶辅助炮击手找准方向，所有人高度警惕，绝对不能让围墙因丧尸攻击而倒塌。
丧尸嘶吼声越发狂暴，不需要用精神力去看也能想象到它们又得到了更强力的进化。
秦浩抱紧了小云洛。
云云跳下围墙，拉开看不清前路的战士们，迅速把缺口堵上。
所有中阶都咬紧了牙关，加大精神力输出。
白杨脑海里第四次响起系统尖锐的警报声，盖过了黄铭的怒吼和丧尸的嚎叫声。
【危险！危险！请宿主立刻进入空间躲避！】
【5秒后将开启强制传送，5、4、3……】
“不……”
白杨握紧了云起的手，眼带绝望地看着他，却不知怎样才能抗拒系统的强制传送。
月圆夜、丧尸进化、遮蔽视线的灰色浓雾、失去安抚而时刻面临暴动危险的云起，简直比她最坏的打算还要糟糕一百倍。
星盗就像是刻意挑选了这样的日子，给本就在巨大压力下咬牙硬撑的他们一个更加沉重的加码。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今天刚成熟不久，还没来得及交给基地的水果，希望对方能靠这个撑过去，希望基地能撑过去。
云起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低声安慰：“会没事的。”
白杨神情悲恸，透过浓雾望向头顶，那里是浓雾也无法彻底遮盖的明亮月光。
脑海里的系统警报仍在狂响。
【……2、1。传送开始。】
随着系统的倒计时结束，紧握着的手瞬间消失，只留下手心的余热。
黄铭瞪大了眼睛，脸上是掩不住的震惊。
“虽然我一直觉得你们肯定瞒了些什么，但没想到竟然……那那些药剂……”
“也是我提供的。”白杨想了想，决定向黄铭摊牌。
如今已经可以说是到了生死关头，基地在这场丧尸围城中能坚持多久还不好说，她没有必要再瞒下去。
如果连A市基地都被毁，她完全想不出来还有哪个基地能在这场灾难中存活。届时就算她的精神力能够从丧尸手中救下一部分人，但只有几个人担惊受怕着活下来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倒不如在此刻坦白，尽最大努力去与丧尸星盗抗争，就算最终结局仍是失败，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上太多。
---
“你介意我把事实公布出去吗？”
兹事体大，黄铭将所有人带到了基地领导人面前。对方竟是一名头发花白，已经快到退休年龄的老爷子。
听说他曾经是一名保家卫国的将军，行事果断，魄力十足，所以才能下达轰炸城市的命令，并最先坚守武器库，为如今从丧尸围城中保护基地提供了最大保障。
听完所有来龙去脉，老爷子没有对白杨的言辞和动机做出任何怀疑，而是非常诚恳地向她道谢，又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坚定的信念是人们活下去的最强动力。”他缓声道，声音坚实有力，“丧尸围城实在太苦，一旦群众觉得前方一片黑暗，信念便会动摇。”
“但只要还存在一个盼头，哪怕再微小，也能给大家生存下去的希望。”
“虽然星盗也许再过不久便会发起第四次入侵，监管会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但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我们的战士们也许就还能再多坚持一天。”
对方说得情真意切，言辞有理，白杨也早已做好了公布事实的心理准备，刚想答应下来，身旁的云起按住了她。
云起脸上是一贯的微笑，上前一步将白杨挡在身后：“可以公布，但必须按我们的说法来，以免发生不可控的事情。”
他所说的不可控，自然是指有人听了星盗、系统和特殊精神力者之间的关系后将矛头对准白杨，认为是她导致了这场灾难，从而做出不利与她的事情了。
“当然。”老爷子欣然应下。
……
最终定下的说辞是，星盗为寻找特殊精神力者而发起这场灾难，侦查系统发现了他们的行动，上报监管会，同时选择了白杨作为宿主，告知灾难起因的同时定期少量提供能抵抗丧尸病毒和减轻精神海动荡的药剂、以及能暂时消除动荡的食物，来帮助他们撑到救援到达。
但监管会赶来需要时间，药剂的产量也不够，食物就更少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白杨只将这事告诉了云家兄妹，几人装成神秘人各处送药，利用系统空间收集并赠送物资，尽己所能帮助基地，食物则全部储存起来，等到如今最危急的关头一口气拿出来渡过难关。
而如今丧尸围城，为了鼓舞士气，他们决定公开这个消息，只愿众人不要失去希望，也许多撑一天就能等到援军。
“早知道跟黄铭也用这套说辞了。”
离开基地最中心区域，白杨有些后悔。
这套说辞听起来还挺合理的，把系统出现的时间推到末世之后，防止别人指责是不是因为她才导致星盗找过来，也没有什么大的漏洞，这样就算之后她精神力的特殊性暴露，也可以把锅直接推到系统头上。
云起笑了笑：“那这样你的功劳都被抹去了。明明是因为你我们才能得到系统帮助，也是因为你努力修炼系统才有能量在第一时间传递消息，就连药剂和食物也是用你的精神力才能制成。这样对你太不公平。”
他们一家人的性命也是白杨救的。
听云起这么夸，白杨不禁有些脸红，往前快走两步，将他落在身后：“但是没有系统和监管会，就算我有精神力也没有地方用，还会一个照面就被星盗抓走，所以功劳的确大部分都是系统和监管会的。”
“而且我对这些倒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大家都能好好活着就行了。”
不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不论有没有系统，她的愿望都很简单。以前只想自己平静生活下去，现在则是想跟云家兄妹，还有其他朋友们一起，好好活着。
云起站在她身后，目光深邃。
他当然知道她的想法，也是为了保护对方不受流言蜚语伤害，所以才会采用这种说辞。
但他更不愿意白杨付出的努力都被系统和监管会掩盖，被所有人用一句轻飘飘的“运气好被系统选中的宿主”一词来总结，因此刻意没有提前阻止白杨向黄铭坦白的举动。
“怎么了？”
云起迟迟没有跟上，白杨疑惑地回头，他才长腿一跨，三两步追上对方，微笑道：“没什么，我们去找云云和小洛吧，他们刚醒来就又跑去杀丧尸了。”
“那我们也早点去。”白杨加快脚步。
---
“今晚又是月圆夜。”
秦浩一手抱着小云洛，另一只手拿着基地分发下来的一盒糖，站在围墙上，难得一脸严肃。
基地给每个中阶以上的精神力者都发了这种糖果，据说含着能减轻精神海动荡，让他们在月圆夜丧尸暴动时能更好地战斗。
这是白杨让小□□忙做的。为了让系统食物能够方便保存和携带，吃起来又不会占太多胃部空间，降低上厕所的频率，她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多种一些水果，然后将果汁做成糖果，残渣也一起混进去，一丁点也不浪费，还能让所有人都吃到。
以前储存的那些食物和肉类则掺进普通食物里，通过食堂三餐来分发，保证每个中阶精神力者一天能至少吃到一顿。
有了系统食物后，众人的状态明显有所好转，这一个月来将防线往后推了不少，还在基地周围设置了许多障碍物，之前用掉的弩箭也回收进行重复利用，降低损耗。
基地公布了系统、星盗、监管会的消息，一些人觉得像是天方夜谭，十分荒谬，但大部分人的态度十分积极，有了“援军可能会来”的消息，大家清理丧尸都更加起劲了。
如今马上要迎来新一轮丧尸暴动，轮班的战士们依然在一刻不停地清理外围丧尸，只求能在暴动前多杀一只，减轻一点夜晚的压力。只要防线能再推进一尺，夜晚的危险就能再下降一分。
一旁，秦曼和闪电三兄弟们席地而坐，每人怀里也揣了盒糖，正在为了晚上的战斗养精蓄锐，神情是秦浩同款的冷凝，哪怕是遇到危险时总会第一个躺平告别的闪火也不见丝毫后退放弃的意思。
毕竟这场战斗不仅仅关乎他们几个人的性命，还关系到所有幸存者的存亡。
“又是一场硬战。”
云云也提着长枪，严阵以待。今天她和小洛、青山小队一同守北半边，白杨和她哥守南半边。围墙上还设了好几个点位，隔一段就有一名中阶精神力者和好些初阶守备，届时她则负责在各个点位机动游走，观察情况并出手相助，防止某个点被丧尸攻破。
她还找了秦浩协助，让对方帮忙抱着小云洛，准备见势不妙直接跳下去加入近战，增添一分力量。
---
太阳的光芒渐渐黯淡，一轮圆月现出身形，随着夜晚的来临越升越高，光芒也越来越亮，如刺般扎进每个人的心里。
丧尸行动速度肉眼可见的提升，力量更强。
原本还能多撑一段时间的障碍物没几分钟就变得破破烂烂，变形散架陷入泥土。有部分尖锐的钢管木刺甚至穿透了踩踏它的丧尸，却没换来一丝痛呼或犹豫。
丧尸们前仆后继，但凡有不小心摔倒的都被像障碍物般踩成了泥，后方的同伴踏着它们的尸体，继续朝着有活人气息的地方前进。
外围的战士拿着盾牌，用身体组成一道道防线，但明显敌不过众多丧尸推进的力量，一退再退，保护圈越缩越小。
最后，随着一声令下，所有战士集体撤入围墙内部，由上方拿着枪和弓箭的人接手攻击，围墙下方只留下几个小口，用来放少量丧尸进入，方便手握长枪尖刺的战士们杀敌。
众人这一个月来积累的战斗经验几乎快赶上之前近一年的量。
中阶精神力者们操控着轻而尖锐的钢刺，对准丧尸的眼睛刺入，又从后脑勺部位穿出，一根便能串倒一整条线的丧尸，又能最大限度节省精神力的使用，提高续航能力。初阶战士们的攻击准度也越发提升。
小云洛被秦浩小心地护在怀里，她的精神力至今没能变异，依然用着老办法，但庞大的精神力海和强大的操控力让她一次能够解决的丧尸数量非常可观。秦浩看着他走到哪倒到哪的丧尸，不由得向她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换来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
尽管最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丧尸，每个人心中都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精神疲劳和厌恶感，但至今为止情况还算乐观，至少坚持过今晚肯定没问题。
白杨和云起绕着围墙游走一圈，观察了各个点位的战斗情况，终于稍稍放下点心来，继续投入到战斗中去。
他们经过的地方丧尸成片倒下，为底下战士们获取一瞬喘息余地，又在后方的丧尸扑来时再次绷紧神经。
黄铭站在最前线，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他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大家对强化后的丧尸的适应力超乎了他的想象。
幸存者们各司其职，齐心协力，外界如海般的丧尸潮让他们宛如在狂风骤雨中被打得直不起腰来的杂草，但只要还有一丝力气、一点养分，就能更加坚韧不拔、更加顽强地生存下去。
……
夜晚过半，眼见着再撑几个小时便能看见曙光，众人的士气越发高昂。
围墙上下的战斗人员已经换过几轮，但还有更多已经得到充分休息的人在待机。轮换下来的战士疲惫地躺在休息区，手指头都不愿意动弹一下，但脸上都带着些骄傲与欣喜，有些人甚至开始讨论度过今晚后要如何庆祝。
这次的受伤的人极少，一旁时刻准备处理伤口的医护人员都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这次甚至都没有动用热武器。
云云一边用精神力杀着丧尸，一边抚了抚手中的长枪，想着这次估计是用不上它了。
真是好事。
但老天似乎总喜欢捉弄人，仿佛见不得他们眼中亮起一丝光芒。在所有人小心翼翼地想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一点进肚子里时，一场来势汹汹的不详大雾击碎了他们刚升起的欣喜，让他们刚扬起的嘴角僵硬在嘴边。
星盗的入侵总是显得太过突然，又太过猛烈。第四次大雾，在时隔不到一个半月的今天，在月圆丧尸暴动日，再次升起，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灰色浓雾遮住了所有视野，只有中阶以上能依靠精神力继续战斗，黄铭在狂吼着堵住围墙缺口，让所有人冷静，中阶加强攻击力度，掩护下方的初阶战士，炮击手准备，中阶辅助炮击手找准方向，所有人高度警惕，绝对不能让围墙因丧尸攻击而倒塌。
丧尸嘶吼声越发狂暴，不需要用精神力去看也能想象到它们又得到了更强力的进化。
秦浩抱紧了小云洛。
云云跳下围墙，拉开看不清前路的战士们，迅速把缺口堵上。
所有中阶都咬紧了牙关，加大精神力输出。
白杨脑海里第四次响起系统尖锐的警报声，盖过了黄铭的怒吼和丧尸的嚎叫声。
【危险！危险！请宿主立刻进入空间躲避！】
【5秒后将开启强制传送，5、4、3……】
“不……”
白杨握紧了云起的手，眼带绝望地看着他，却不知怎样才能抗拒系统的强制传送。
月圆夜、丧尸进化、遮蔽视线的灰色浓雾、失去安抚而时刻面临暴动危险的云起，简直比她最坏的打算还要糟糕一百倍。
星盗就像是刻意挑选了这样的日子，给本就在巨大压力下咬牙硬撑的他们一个更加沉重的加码。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今天刚成熟不久，还没来得及交给基地的水果，希望对方能靠这个撑过去，希望基地能撑过去。
云起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低声安慰：“会没事的。”
白杨神情悲恸，透过浓雾望向头顶，那里是浓雾也无法彻底遮盖的明亮月光。
脑海里的系统警报仍在狂响。
【……2、1。传送开始。】
随着系统的倒计时结束，紧握着的手瞬间消失，只留下手心的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