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父亲的原因,她从到到大,一直都是懂事,善良,真诚待人,在别的同学因为早恋,青春期叛逆的时候,她已经因为父亲认识到,男人并不可靠,她理性的,冷静的,做出每一个妥当又正确的选择。

    她知道走出去的唯一选择,就是好好读书,考出去。

    哪怕改变不了太多,但那时读书是她最好的选择。

    大学的时候也是,她一边读书,一边兼职,别人放假回到避风港,她没有,因为鹿女士也需要港湾,别人生下就有的东西,她努力踮脚都不曾够到,她要怨吗?

    可她能怨谁呢。

    她只是希望鹿女士可以幸福,她也想要鹿女士可以自由,而不仅仅是她的母亲困在父亲的阴影下。

    鹿女士是爱她的,只是,她太像父亲,以至于鹿女士总是看着她伤神,然后再流泪,,,。

    她不是被期待着出生的孩子,她只是两个人错误爱情的产物,是错误的代价。

    是不愿被提及的往事。

    如果没人替她担着,她便只能靠自己担。

    她唯一想要靠近的人,最后成了她不愿意提及的一根刺,扎在心头,时常发作,隐隐作痛。

    两个人的差距是第一天才知道吗?她一直都知道的。

    暗恋不就是这般,让人生怯,却又忍不住靠近。

    大学时期,她和顾青一贫如洗,加上鹿女士那阵子刚分手,又是杳无音讯,鹿亦交完游学的费用,口袋里比脸还干净。

    课不多,剩下的时间都留着兼职。

    有一次竟意外发现许悰,自那之后便经常可以捕捉到他的身影,有时候是和朋友,有时候是自己。

    总之,那阵子鹿亦经常碰见他,

    餐厅离学校比较远,加上比较贵,倒是没怎么遇见同学。鹿亦疑惑,难道以前没怎么注意?

    虽然他可能与鹿亦不太熟悉,但鹿亦心里有鬼,大概也或许是年轻时的鹿亦,自尊心作祟,不敢靠近他,帮他点餐,

    开始她还可以拜托同事替自己,后来次数多了,鹿亦很难完全的避开他,

    他的出现严重影响了鹿亦的工作,思虑一番和班导提了离职,

    鹿亦平时做事情手脚麻利,眼里有活,班导本身就喜欢她,

    对于她的突然离职没有多加为难,月底放人,工资在半月时如期发来,想及于此,虽然对于离开有些遗憾,亦满是感激。

    有时候为了省餐费,她便在餐厅里凑活,有些客人不满意的饭菜都是她的餐饭,她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非常讨厌吃西餐,她也品不明白红酒的贵贱,在许悰的生活圈里,她像个闯入异世的小丑,可是,能怎么办,那个世界里有他在。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罢了。

    那些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心思,踮着脚尖期盼的人,她要怎么忘呢。

    在喜欢人面前,克服着压在心底的自卑靠近,这份感情,她是已经分不清是救赎,还是劫难。

    顾青问过她,倘若从头来一次,还愿意再和他,,,,。

    她没等顾青问完,斩钉截铁应答,“我愿意,哪怕重蹈覆辙。”

    “顾青,你知道我的,”

    狠心的许悰做了让鹿亦绝对不会回头的选择。

    她只能忍着,向前走。

    爱会终止,但不会突然消失。她对于许悰的的确确心动过,会怀疑,会难过,会用理智压制住不该有的想法,可是感情又怎么会真的像个水龙头般由阀口般嘎然而止,说消失就消失呢。

    深夜至半,晚上喝了太多白酒,鹿亦胃里烧的难受,口干舌燥,起来找点冰水,开着沙发边的落地灯,盘腿坐在地毯上,耳朵上挂着耳机放着低缓的曲调,鹿亦心揪的难受,无声的任凭眼泪往下滑。

    顾青像往常一般走到她身后,蹲下来,轻轻的揽着她,

    “不好意思,青青,吵醒你了。”鹿亦感受的她的触碰,拿掉耳机,脸上还挂着未来得及擦拭掉的眼泪。

    “没事,不困。”

    “我没事,就是喝了酒有点烧胃。起来喝点水。”鹿亦想起身拉顾青回去睡觉。

    她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回来,脸色看着也不太好,不想耽误她休息。

    “鹿亦。”顾青没随着她起身,而是拉下她。

    鹿亦低着头,像是犯了错,她太了解顾青了,这么多年,她什么语气代表什么话,早就一清二楚。

    “该走出来了。”

    “你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就自己放心底,慢慢的扛,

    鹿亦想笑着回她的话,声音未出,眼泪又不受控制往下流,“顾青,我难受。”

    “难受就哭出来。”顾青再次伸手揽住她,往肩膀上靠。

    “顾青。”

    “嗯?”顾青稍稍扭脸,回应她。等着她继续说话,

    鹿亦却没有继续应答,只是静静的靠着她,她们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

    像读大学的时候,顾青也是这样,相互依伴,她和鹿亦同龄,却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

    那个时候,她和顾青都很穷,却是最开心的时候,

    做完兼职回校的路上,鹿亦坐在她的后座,飘扬的晚风拂过,每一根发丝都是自由,她要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呢,胸腔里塞满棉花般的柔软。

    “顾青。”

    “嗯?”

    “我们能不能不分开,等以后你结婚了,我就搬你家对面。”

    顾青脸色有些微变,却又很好的掩饰在阴影下,恢复的很快,很快那抹慌乱不着痕迹,“说什么胡话呢。”

    “离我挣一够百万还早着呢。”

    “再说了,为什么不是你结婚,我搬你家对面。”

    鹿亦没有出声,吸吸鼻子,许久,才淡淡的说道。

    “不会了,不会再有想结婚的人了。”

    顾青歪头把脑袋抵在她头顶,“鹿亦。”

    “人生还很长,看看周围人。”

    鹿亦伸手挽住她着她胳膊,“我现在就想挣点钱,跟你留在这里。”

    “我又希望你赶快挣够一百万,又希望你能永远陪着我。”

    “我们俩相依为命这些年早就习惯了。”

    鹿亦挪挪脑袋,继续靠着她。

    是啊,她们已经相依为伴这么些年。

    “顾青,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嗯,快了,快了。”顾青淡淡的说道。

    鹿亦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脸问她,“这次,你没给他钱吧。”

    “没有。我现在态度可强硬了,放心吧。”顾青宽慰的拍拍她。

    “那就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顾青话题一转,

    “鹿亦,你觉得杜诚?怎么样。”

    “挺好的。”“严谨,沉稳,当然,还有不苟言笑。”

    “他做男朋友怎么样?”

    鹿亦吓一跳,从顾青的肩膀上弹起,“妈呀,顾青,提他做,,,”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谁会喜欢同事,况且还是我领导,可不敢,可不敢。”

    “看你吓的,怎么,杜诚上班难为你了?”

    “那倒没有。”

    看来真的该睡了,想到顾青的话,连忙摆手,吓得酒劲都减了不少,这可不是可以乱想的事。

    顾青被逗笑,看着她不开窍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鹿亦,”

    “用点心你就会发现,杜诚是个很好的人。”

    “是挺好,但,,,。”

    就像上学的时候,谁会喜欢整天揪着小辫子鞭策学习的班主任,这是根本不会划到可欣赏范围的位置上啊。

    顾青恨铁不成钢,说道,

    “鹿亦,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体会。”

    “当局者迷。”

    “顾青,你不是困傻了,该睡觉了。”鹿亦觉得不能再聊下去,光是想到杜诚,她都什么矫情劲都没有了,恨不得起身立正站好。

    更别提,对他有亵渎的额想法。大不敬,大不敬。

    平时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飘过来,鹿亦都能觉得像是通体被扫射一遍。

    怎么会,,把他,,往那方面想。

    不是,她就是真有病,也不敢往那方面想。

    她起身拉上顾青,往卧室里推,折回来走到门框前,不禁打个寒颤,哎呀,哎呀,连忙摇头,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别乱想。”

    “快从脑袋里消失。”

    早上鹿亦在工位上,尽管梳洗收拾过,依旧看起来有些萎靡,两眼无神,拿着烙饼机械的往嘴里塞,眼睛看着一个方向,呆滞的咀嚼。

    “愣什么呢!”

    杜诚走过,拿着文件夹轻拍她肩膀。

    “哎呀妈呀。”

    鹿亦吓得扭脸,惊呼一声,手里的烙饼差点掉落,杜诚眼疾手快接住一半,手掌碰到鹿亦,

    鹿亦这下更惊慌,直接手掌摊开松掉,一整个饼都在杜诚手上,,,。

    杜诚发笑,,,“这是一种新型的请人吃早餐的方式?”

    鹿亦看着咬的满是牙印的烙饼,尴尬的要死,连忙起身双手拿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眼神闪躲,支支吾吾。

    “干什么?鹿亦,背地里又骂我了?心虚成这样”

    该死不死,脑子力又响起顾青那句话,你觉得杜诚做男朋友怎么样。现在连眼神对视都不敢了。“没,,没没。”

    真是有病啊,顾青,,,,。鹿亦在心里想对她诽谤一万次。

    “快点吃,吃完做个会标,一会开会用。”

    “根据昨天那个群里通知的文件?”

    “嗯,两个一起做。”

    鹿亦点着头,表示应下,这些活以前也是她做,倒是依旧得心应手。

    杜诚提着包迈过两步,又折回来,拿瓶奶立她面前,

    “保安叔给的,我吃过早餐了。”

    “谢谢,”

    “不客气。”

    待他走后,鹿亦咬一口烙饼,偷着拿视线瞄他,反应过来,又暗自悔恼,要死啊!鹿亦!!!她指定有什么有毛病。

    是疯了吗,上班上傻了还是脑子有问题。

    得赶紧下班给自己挂个号,看看脑子。

    指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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