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莱薇娅·星·艾丝蒂尔，你一定听懂我的话了，对吗？毕竟你是那么聪明可爱的孩子。”带着古老咏叹调的华丽声音突兀响起在宫殿内。
这座宫殿的装饰华丽且温馨，所有设施和家具的尖锐棱角都被厚重柔软的皮毛小心包裹起来。
由此看来，它的主人似乎十分年幼。
四名服饰统一的侍女双手叠交在腹前，垂头静立在殿门两侧。
她们没有对这道突然响起的声音做出任何反应。
“轱辘辘——”
一颗金球从毛茸茸的地毯中央滚了出去，一直滚到地毯之外，距离殿门处的侍女们只有几步之遥。
其中一位侍女来到金球旁边。
这位侍女向着殿中心，也就是刚刚金球滚出来的方向微微躬身，语调轻柔：“公主殿下，需要我把球送到您身边吗？”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们的公主殿下不太喜欢别人擅自触碰她的东西。
或许公主殿下也想亲自过来捡球？
此刻，被侍女揣测心思的小公主本人则是用天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观察她。
随后才慢慢地开口：“拿过来吧，谢谢你，梅格。”
虽然已经足够克制，但儿童特有的奶声奶气还是隐藏不住。
梅格适时露出笑容：“能够帮助到您是我的荣幸，亲爱的公主殿下。”
于是，当梅格抱着金球走过来时，莱薇娅听到那道声音再一次响起。
“莱薇娅？”声音里还带着浅浅的困惑。
又出现了。
这一次莱薇娅全神贯注地望着梅格抱着金球向自己走近。
“殿下，给您。”
梅格似乎还是没有听到。
这下莱薇娅彻底确定，既不是梅格她们没有听清，也不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只有自己才能听到这道声音。
魔法吗？好神奇。
“你藏在了哪里？是魔法吗？”莱薇娅很好奇。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梅格很茫然：“公主殿下？”
“不是说你，梅格，退下吧。”
梅格顶着茫然的表情退下了。
“我没有藏起来，莱薇娅，我就在你的身边。”那道声音很有耐心。
“你也可以在心中默念与我交流，不需要发出声音，要不要试试？”
阿娅思考了一下，然后在心中好奇询问。
“这也是一种魔法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孩子。”那道声音很欣喜，“现在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刚刚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听懂了吗？”
莱薇娅低下脑袋，伸手滚了滚重新回到手里的金球，又不说话了。
“莱薇娅？”
“你的名字是伊莉斯提亚？”
“是的，看来你还记得，莱薇娅。”那道声音飞快回复，“我名为伊莉斯提亚，是妖精一族的王，我存在的意义便是供奉你成为神祇。”
神祇？
莱薇娅问：“你是我父皇母后的朋友吗？不然为什么选择供奉我呢？”
“我不是，莱薇娅。但我可以解释选择你的原因。”
莱薇娅有点喜欢这个妖精之王了。
因为它总是会优先选择回答她的问题。
“之所以选择供奉你，自然因为你就是众望所归！”一开始的咏叹调又出现了。
但莱薇娅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这个理由很成立。
“还有一些原因就是。”伊莉斯提亚再次开口，“亲爱的莱薇娅，你是神之遗泽，也是神降与世人之恩惠……”
“你是高贵的神之血脉！”
“所以，我理应侍奉您成为新的神祇。”
这段话的发音有些奇怪，因为伊莉斯提亚用了更古老语言，时至如今，古语的某些发音早已与现在的语言有了些不大不小的区别……总之年仅三岁的莱薇娅听得似懂非懂。
“怎么样？莱薇娅？你愿意成为新的神祇吗？”妖精之王的声音充满诱惑力，“我曾经供奉过一位真正的神祇，所以我十分确信，你生来就是应该成为新神的！”
莱薇娅思考了一会儿。
虽然小小的莱薇娅今年只有三岁，但在她短短的人生中，拥有的一切东西都是最好的。
就比如她手里这颗金球，纯金打造，精致繁丽的镂空花纹是由全王国手艺最精湛的技工打造而成，全国唯一。
所以她向妖精之王询问：“神祇……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吗？”
妖精之王沉默了一会儿，“作为全大陆最全知博学的存在，也作为你未来最忠诚的眷属，莱薇娅，我必须准确且诚实的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神祇的确是强大且厉害的存在，但神祇之上，存在主宰。”
“只有主宰才称得上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存在。”
“时间、空间乃至世间存在的一切，都是由主宰创造而来。”
这样啊……
“只是主宰早已陨落……”所以现在的神祇也可以称得上是最厉害。
妖精之王的话还没说完。
莱薇娅乖乖点头，然后说，“那我不要当神祇，我要当主宰。”
伊莉斯提亚：“……”
“请原谅，莱薇娅？你刚刚说……？”
莱薇娅一字一句的重复：“我要当主宰。”
顿了顿，她又问：“你的魔法是失灵了吗？”不然为什么需要她重复一遍？
“没……没有失灵。”伊莉斯提亚没听出来小姑娘的深层意思。
它只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莱薇娅……”它努力组织语言，“你听我说……”
莱薇娅放下金球乖乖听。
“主宰已经陨落了。”伊莉斯提亚语气很委婉，“所以成为主宰这件事……应该是不可能的。”
“陨落……是死掉了的意思吗？”
“是的。”
“那为什么他死掉了就不可能再成为主宰呢？”莱薇娅很认真地问它。
一时之间，伊莉斯提亚不知道该怎样和这位年幼的小公主解释。
“因为……大概是在三千年前？”伊莉斯提亚一边回忆一边开口，“不，是在我陷入沉睡之前的三千年前，在那时，那位主宰就已经陨落了。”
“自那位伟大的存在陨落后，众神代行主宰的权柄，随着时间的逝去，众生的信仰逐渐归于众神。而那位伟大的存在，早已一无所有。”
“失去了权柄和信仰的主宰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或许这就是从没有新的主宰诞生的原因？当然，这仅仅是我自己的推测。”伊莉斯提亚说，“所以你懂了吗？好孩子，成为主宰几乎是不可能的。”
莱薇娅若有所思。
“所以，可爱的莱薇娅，选择成为神祇吧！”妖精之王的语气带着些许诱哄，“让我留在你的身边，直至成为新神！我将不离不弃，永远侍奉在您的左右！”
莱薇娅推了推金球，“所以……主宰是因为失去了权柄和信仰，才会变得没有神祇厉害？”
“呃，没错，可以这样认为，你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小姑娘点了点头，“这其实很简单，只要我拿回权柄和信仰，就可以成为新的、最厉害、最强大的主宰了吧？”
伊莉斯提亚愣住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莱薇娅微微疑惑：“你还在吗，伊莉斯？还是我想错了？”
“……不，你没有想错。”妖精之王轻声回答，“只是这很难做到，莱薇娅。”
“很难吗？”莱薇娅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很难，非常难。”顿了顿，它又说，“这意味着你要与众神为敌，没有神会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己的权柄与信仰，你必须打败祂们……甚至杀了祂们。”
伊莉斯提亚的语气很奇怪，既像是引诱，又像是渴望。
莱薇娅没有因为妖精之王的话感到畏惧，相反，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该如何做。
“神有多难杀？要怎样才能做到呢？”
伊莉斯提亚沉默良久，沉默的这段时间，它感受到自己死寂已久的心再一次焕发出生机——它因为莱薇娅的话而感到心潮澎湃。
弑神吗？它知道太多种方法了，那是在它陷入沉睡之前，耗费无数心血思考出来的结果。
它本以为，如果想要成功弑神，就只有侍奉莱薇娅成为新神这一条路可走。
可是现在，莱薇娅天真又不失认真的话又为伊莉斯提亚寻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
有什么比……夺取众神最重视的东西后，又成为众神最恐惧的存在更令祂们绝望的呢？
相比之下，伊莉斯提亚想要侍奉莱薇娅成为新神，获得足够的力量后再杀掉祂们的想法就显得有些不痛不痒了。
缓缓地，这位妖精之王将复杂的视线凝聚到小姑娘身上。
它的确是怀有目的出现在莱薇娅身边的，但它对莱薇娅的忠诚和怜爱绝不输给任何人。
甚至，正是因为莱薇娅的血脉与天赋足够强大，伊莉斯提亚才能有幸被唤醒——才得以重见天日。
目前，这孩子正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杀掉神祇的方法。
她聪慧、冷静、镇定、身负神之血脉、天赋无与伦比……更重要的是，她对神没有与生俱来的畏惧——这是最难能可贵的。
妖精是最亲近魔法与元素的种族，同时也是擅长迷惑与引诱的种族——这也是它们与精灵之间的区别。
哪怕伊莉斯提亚才刚刚苏醒，力量还没来得及恢复多少，但现在的它完全能够诱惑莱薇娅立下血誓——成为主宰，然后弑神。
但是……没有必要。
妖精之王能感觉到，莱薇娅此刻已经诞生了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符的庞大野心——她是对于成为主宰势在必得。
这就足够了，莱薇娅还如此年幼，她就像一个刚散发出微弱光芒的星星，甚至还没来得及大放异彩。
所以妖精之王想，何必现在就把仇恨与不甘告诉一个年幼的孩子？她本该无忧无虑。
只要它能够陪在这孩子身边，直到她长大，直到她实现成为主宰的愿望就好了。
就把秘密托付给未来吧。
……妖精之王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莱薇娅？”伊莉斯提亚终于开口，声音轻缓温和。
“嗯？”
“杀掉神祇的方法有很多，但我不能现在就告诉你。”
莱薇娅眉眼耷拉下来，很明显她是失望的。
“因为你还很小，孩子。”伊莉斯提亚的声音更加温柔，“这些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太过遥远。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长大。”
“等你长大以后，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还记得吗？我可是最为全知渊博的存在，魔法、植物、历史……就连最古老的神明都没有我知道的多。”
小姑娘的眼睛重新亮了亮，“魔法！”
“是的，等你长大，任何你感兴趣的知识，我都可以教给你。所以……”
当时的莱薇娅并不知道，伊莉斯提亚的语气是多么的真诚、温柔。
它问：“可以让我陪你一起长大吗？”
“当然可以！”
莱薇娅毫不犹豫地回答。
*
光明纪元831年，伟大主宰降生于世，群星相伴。
光明纪元833年，伟大主宰初次启灵，生命树复苏。
——《主宰史诗》
这座宫殿的装饰华丽且温馨，所有设施和家具的尖锐棱角都被厚重柔软的皮毛小心包裹起来。
由此看来，它的主人似乎十分年幼。
四名服饰统一的侍女双手叠交在腹前，垂头静立在殿门两侧。
她们没有对这道突然响起的声音做出任何反应。
“轱辘辘——”
一颗金球从毛茸茸的地毯中央滚了出去，一直滚到地毯之外，距离殿门处的侍女们只有几步之遥。
其中一位侍女来到金球旁边。
这位侍女向着殿中心，也就是刚刚金球滚出来的方向微微躬身，语调轻柔：“公主殿下，需要我把球送到您身边吗？”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们的公主殿下不太喜欢别人擅自触碰她的东西。
或许公主殿下也想亲自过来捡球？
此刻，被侍女揣测心思的小公主本人则是用天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观察她。
随后才慢慢地开口：“拿过来吧，谢谢你，梅格。”
虽然已经足够克制，但儿童特有的奶声奶气还是隐藏不住。
梅格适时露出笑容：“能够帮助到您是我的荣幸，亲爱的公主殿下。”
于是，当梅格抱着金球走过来时，莱薇娅听到那道声音再一次响起。
“莱薇娅？”声音里还带着浅浅的困惑。
又出现了。
这一次莱薇娅全神贯注地望着梅格抱着金球向自己走近。
“殿下，给您。”
梅格似乎还是没有听到。
这下莱薇娅彻底确定，既不是梅格她们没有听清，也不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只有自己才能听到这道声音。
魔法吗？好神奇。
“你藏在了哪里？是魔法吗？”莱薇娅很好奇。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梅格很茫然：“公主殿下？”
“不是说你，梅格，退下吧。”
梅格顶着茫然的表情退下了。
“我没有藏起来，莱薇娅，我就在你的身边。”那道声音很有耐心。
“你也可以在心中默念与我交流，不需要发出声音，要不要试试？”
阿娅思考了一下，然后在心中好奇询问。
“这也是一种魔法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孩子。”那道声音很欣喜，“现在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刚刚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听懂了吗？”
莱薇娅低下脑袋，伸手滚了滚重新回到手里的金球，又不说话了。
“莱薇娅？”
“你的名字是伊莉斯提亚？”
“是的，看来你还记得，莱薇娅。”那道声音飞快回复，“我名为伊莉斯提亚，是妖精一族的王，我存在的意义便是供奉你成为神祇。”
神祇？
莱薇娅问：“你是我父皇母后的朋友吗？不然为什么选择供奉我呢？”
“我不是，莱薇娅。但我可以解释选择你的原因。”
莱薇娅有点喜欢这个妖精之王了。
因为它总是会优先选择回答她的问题。
“之所以选择供奉你，自然因为你就是众望所归！”一开始的咏叹调又出现了。
但莱薇娅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这个理由很成立。
“还有一些原因就是。”伊莉斯提亚再次开口，“亲爱的莱薇娅，你是神之遗泽，也是神降与世人之恩惠……”
“你是高贵的神之血脉！”
“所以，我理应侍奉您成为新的神祇。”
这段话的发音有些奇怪，因为伊莉斯提亚用了更古老语言，时至如今，古语的某些发音早已与现在的语言有了些不大不小的区别……总之年仅三岁的莱薇娅听得似懂非懂。
“怎么样？莱薇娅？你愿意成为新的神祇吗？”妖精之王的声音充满诱惑力，“我曾经供奉过一位真正的神祇，所以我十分确信，你生来就是应该成为新神的！”
莱薇娅思考了一会儿。
虽然小小的莱薇娅今年只有三岁，但在她短短的人生中，拥有的一切东西都是最好的。
就比如她手里这颗金球，纯金打造，精致繁丽的镂空花纹是由全王国手艺最精湛的技工打造而成，全国唯一。
所以她向妖精之王询问：“神祇……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吗？”
妖精之王沉默了一会儿，“作为全大陆最全知博学的存在，也作为你未来最忠诚的眷属，莱薇娅，我必须准确且诚实的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神祇的确是强大且厉害的存在，但神祇之上，存在主宰。”
“只有主宰才称得上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存在。”
“时间、空间乃至世间存在的一切，都是由主宰创造而来。”
这样啊……
“只是主宰早已陨落……”所以现在的神祇也可以称得上是最厉害。
妖精之王的话还没说完。
莱薇娅乖乖点头，然后说，“那我不要当神祇，我要当主宰。”
伊莉斯提亚：“……”
“请原谅，莱薇娅？你刚刚说……？”
莱薇娅一字一句的重复：“我要当主宰。”
顿了顿，她又问：“你的魔法是失灵了吗？”不然为什么需要她重复一遍？
“没……没有失灵。”伊莉斯提亚没听出来小姑娘的深层意思。
它只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莱薇娅……”它努力组织语言，“你听我说……”
莱薇娅放下金球乖乖听。
“主宰已经陨落了。”伊莉斯提亚语气很委婉，“所以成为主宰这件事……应该是不可能的。”
“陨落……是死掉了的意思吗？”
“是的。”
“那为什么他死掉了就不可能再成为主宰呢？”莱薇娅很认真地问它。
一时之间，伊莉斯提亚不知道该怎样和这位年幼的小公主解释。
“因为……大概是在三千年前？”伊莉斯提亚一边回忆一边开口，“不，是在我陷入沉睡之前的三千年前，在那时，那位主宰就已经陨落了。”
“自那位伟大的存在陨落后，众神代行主宰的权柄，随着时间的逝去，众生的信仰逐渐归于众神。而那位伟大的存在，早已一无所有。”
“失去了权柄和信仰的主宰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或许这就是从没有新的主宰诞生的原因？当然，这仅仅是我自己的推测。”伊莉斯提亚说，“所以你懂了吗？好孩子，成为主宰几乎是不可能的。”
莱薇娅若有所思。
“所以，可爱的莱薇娅，选择成为神祇吧！”妖精之王的语气带着些许诱哄，“让我留在你的身边，直至成为新神！我将不离不弃，永远侍奉在您的左右！”
莱薇娅推了推金球，“所以……主宰是因为失去了权柄和信仰，才会变得没有神祇厉害？”
“呃，没错，可以这样认为，你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小姑娘点了点头，“这其实很简单，只要我拿回权柄和信仰，就可以成为新的、最厉害、最强大的主宰了吧？”
伊莉斯提亚愣住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莱薇娅微微疑惑：“你还在吗，伊莉斯？还是我想错了？”
“……不，你没有想错。”妖精之王轻声回答，“只是这很难做到，莱薇娅。”
“很难吗？”莱薇娅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很难，非常难。”顿了顿，它又说，“这意味着你要与众神为敌，没有神会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己的权柄与信仰，你必须打败祂们……甚至杀了祂们。”
伊莉斯提亚的语气很奇怪，既像是引诱，又像是渴望。
莱薇娅没有因为妖精之王的话感到畏惧，相反，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该如何做。
“神有多难杀？要怎样才能做到呢？”
伊莉斯提亚沉默良久，沉默的这段时间，它感受到自己死寂已久的心再一次焕发出生机——它因为莱薇娅的话而感到心潮澎湃。
弑神吗？它知道太多种方法了，那是在它陷入沉睡之前，耗费无数心血思考出来的结果。
它本以为，如果想要成功弑神，就只有侍奉莱薇娅成为新神这一条路可走。
可是现在，莱薇娅天真又不失认真的话又为伊莉斯提亚寻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
有什么比……夺取众神最重视的东西后，又成为众神最恐惧的存在更令祂们绝望的呢？
相比之下，伊莉斯提亚想要侍奉莱薇娅成为新神，获得足够的力量后再杀掉祂们的想法就显得有些不痛不痒了。
缓缓地，这位妖精之王将复杂的视线凝聚到小姑娘身上。
它的确是怀有目的出现在莱薇娅身边的，但它对莱薇娅的忠诚和怜爱绝不输给任何人。
甚至，正是因为莱薇娅的血脉与天赋足够强大，伊莉斯提亚才能有幸被唤醒——才得以重见天日。
目前，这孩子正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杀掉神祇的方法。
她聪慧、冷静、镇定、身负神之血脉、天赋无与伦比……更重要的是，她对神没有与生俱来的畏惧——这是最难能可贵的。
妖精是最亲近魔法与元素的种族，同时也是擅长迷惑与引诱的种族——这也是它们与精灵之间的区别。
哪怕伊莉斯提亚才刚刚苏醒，力量还没来得及恢复多少，但现在的它完全能够诱惑莱薇娅立下血誓——成为主宰，然后弑神。
但是……没有必要。
妖精之王能感觉到，莱薇娅此刻已经诞生了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符的庞大野心——她是对于成为主宰势在必得。
这就足够了，莱薇娅还如此年幼，她就像一个刚散发出微弱光芒的星星，甚至还没来得及大放异彩。
所以妖精之王想，何必现在就把仇恨与不甘告诉一个年幼的孩子？她本该无忧无虑。
只要它能够陪在这孩子身边，直到她长大，直到她实现成为主宰的愿望就好了。
就把秘密托付给未来吧。
……妖精之王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莱薇娅？”伊莉斯提亚终于开口，声音轻缓温和。
“嗯？”
“杀掉神祇的方法有很多，但我不能现在就告诉你。”
莱薇娅眉眼耷拉下来，很明显她是失望的。
“因为你还很小，孩子。”伊莉斯提亚的声音更加温柔，“这些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太过遥远。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长大。”
“等你长大以后，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还记得吗？我可是最为全知渊博的存在，魔法、植物、历史……就连最古老的神明都没有我知道的多。”
小姑娘的眼睛重新亮了亮，“魔法！”
“是的，等你长大，任何你感兴趣的知识，我都可以教给你。所以……”
当时的莱薇娅并不知道，伊莉斯提亚的语气是多么的真诚、温柔。
它问：“可以让我陪你一起长大吗？”
“当然可以！”
莱薇娅毫不犹豫地回答。
*
光明纪元831年，伟大主宰降生于世，群星相伴。
光明纪元833年，伟大主宰初次启灵，生命树复苏。
——《主宰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