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时顷查看光脑，没有新消息。
她告诉金小竺：“我刚刚看见安娜了，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你问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没有？”
一幢独栋别墅前，车辆靠边停下，金小竺回头：“我马上问。”
时顷下车，进入别墅。
“主人，欢迎回家。”一道柔和而舒缓的男性声音出现。
她偏头一瞧，大门左侧竟有一个机器人。
一张偏清秀文气的年轻男性面庞。
上半身模拟人类的头颈、躯干、双手，下半身是圆筒状置物空间，最底下由一条履带保证行动能力。
机器人除了面部覆盖假皮肤外，其余部位皆是能反光的金属材质，眼睛像一对发绿光的信号灯。
时顷扫视一遍，不予置评。
这时，金小竺从外面走来：“嘿，它还在这儿呢？”
“谁？”时顷问。
金小竺抬手一指：“它啊，前任分会长的机器人，我听说它叫……快快？”
“我在。”机器人回答。
“快快？”时顷也叫了一声。
“主人，我在。”机器人再次应答。
金小竺围着机器人转了一圈，嘴里啧啧称奇：“看来他们重置了数据，知道你是主人。嘿嘿，据说这已经是被淘汰的老式机器人了。”
他搓了搓手掌，上手摸：“不过，还是好神奇啊，我从来没亲眼见过机器人。”
时顷撇开眼睛，不看金小竺有些小猥琐的笑容和动作。
比起机器人的外形，她更好奇它的功能性与智能性，于是问道：“快快，你能带我参观一下这里吗？”
快快一双绿色信号灯的眼睛，仿佛思考一般，闪烁了一下，出声道：“主人，请跟我来。”
机器人底部的履带启动，时顷和金小竺往前走，没走两步回头看，机器人正慢吞吞移动。
时顷默了一下：“快快，你能走快一点吗？”
“主人，检测到目前已为最快速度，无法继续提高。”
时顷：“……”
原来叫“快快”这个名字，不是阐述优点，而是弥补缺点。
别墅共三层，要以这个速度看完所有房间，估计得到天黑。
时顷望了一眼前方二三十级的台阶，决定不等它了，自己上去：“快快，调出别墅平面图。”
“主人，已展示别墅平面图。”
机器人的两只眼睛，在空中投出影像。
时顷用光脑记录下来，然后道：“快快，去门口帮忙搬东西吧。”
“好的，主人。”机器人无条件服从，紧接着慢吞吞地原地180度转动上半身，向门口移动。
时顷一边上楼，一边问金小竺：“安娜有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金小竺摇头：“她没说，不过我向别人打听了一下。”
“有人说，斯普尔家族里有一位进化者堕落成了污染者，好像那位进化者还是协会总部的高层。”
他迟疑片刻，道：“这事儿我们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时顷“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她问：“进化者堕落的情况，多吗？”
“多吧。”金小竺不太确定道，“不是有一句话说，污染者就是进化者的另一面。”
“……很多异化特征明显的污染者，都是当事人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开始活动，就失控堕落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变成污染者的时候，可能都不知道他们觉醒了精神力，成为了一级进化者。
时顷不禁感到唏嘘——恩赐与灾难，一线之隔。
金小竺接着道：“相对来说，异化特征隐藏的污染者少些，这种一般由高进化者堕落而成，而高级别的进化者本身数量就少。”
楼下传来朗星朗月的声音，金小竺压低音量：“我估计这次，斯普尔家族恐怕就是出了一位异化特征隐藏的污染者。”
“这类型污染者人为难以辨认，总部那边儿的人，估计都要重新去做一遍污染检测了。”
时顷脚步停下：“全部都要？”
如果形势这么紧张，她发去的援助请求，可就不乐观了。
金小竺扶着黑色镜框，认真想了一下，道：“我猜的。”
……
别墅内，机器人快快包揽了所有家务活。
东西卸下后，金小竺开车，二人回协会，朗星和朗月去诊所。
车停在诊所门前，金小竺本来打算兑现承诺，再送一趟夏塔和艾希娜，不成想，诊所里人人忙成陀螺，夏塔和艾希娜也在帮忙。
见此情形，朗星让朗月跟着时顷他们去协会，自己则下车，一路小跑进去。
时顷降下车窗，默然望了一会儿，忽然道：“你带朗月先回协会吧，我去看看。”
刚走到门口，迎面一个慌张的妇人，时顷后退一步避开，不料又有人从里面跑出来，撞开她的肩膀。
时顷抚了一下肩头，往里走。
映入眼帘的几张病床上，全躺着伤重的女人或女孩。
其露在外面的伤痕，让时顷目不忍见。
陈小花正在处理其中一位病患，见到时顷，怔了一瞬，道：“时会长不忙吗，还有空来我这儿？”
时顷走过去，帮她递医疗器具：“谁送来的？”
陈小花低着头，认真处理伤口：“还能是谁，真有本事，一次性送了九个来，九个！”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呼出一口气，才继续轻柔地为病人上药。
时顷接过用过的医疗废料，换新的拿给陈小花：“……有几个发高烧？”
话音刚落，陈小花抬头，定定看了时顷一眼：“……一个，所以，其余的八个应该……”
说到一半，陈小花咬牙：“一群变态！”
是啊，一群变态。
如今不止疯羊帮的“魔鬼”在残害女性，连他的手下都跟着效仿，因此才会一次性出现这么多伤者。
上完药，陈小花接着去处理下一位伤者，这时朗星过来了，时顷便没再跟着。
她转身朝外走，路过一个病床，床上躺着的女人，正用光脑通话。
时顷不由驻足。
“你来接我，带一套干净衣服，我在……”
“死不了反正，我遭了这么大的罪，总得去芙蓉姐跟前晃一圈吧，再说，她要我打听的事情也有一些眉目了。”
“别，你可别去告状，越人践他应该不知道，他就像个死人一样，一点欲望没有，哪儿有兴趣知道这些，就是知道了，他会管？”
“不说了，痛死我了，你来得时候有办法的话，搞一只治疗剂带来吧。”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配用治疗剂，一套衣服总配吧，姐妹一场，你帮我一次，我现在行动不便，以后有机会还你。”
时顷朝下瞥了一眼，女人登记的名字是曾一倩。
里面已经结束通话，时顷继续朝前走，后面几床情况更差，有的病患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女孩，紧闭着双眼，似乎在做噩梦，眉头紧皱，眼皮一直跳。
时顷走进去，轻轻捂住女孩冰凉的眼皮。
不一会儿，安静下来的女孩陷入深度睡眠，她安静起身，离开诊所。
刚回到协会，总部的回复来了。
原回函不短，精炼其中的意思，就一句话——暂无法提供援助。
意料之中，却仍旧不免感到失望，还有，愤怒。
时顷久久地站在窗前，遥望百米之外的诊所。
现在外部援助没有了，她还有能力去动疯羊帮吗？
胜算微乎其微，要动吗？
光脑提示有新消息，是之前时顷派人去查的，关于伊娃母亲家中失火的事故原因。
她没有立即点开，静默了好一会儿，回到办公桌前，方才打开阅读。
报告的篇幅很长，一番分析下来，结论是——怀疑疯羊帮放的火。
配图好几张事故现场图片，伊娃母亲的老房子被付之一炬，着火点在屋外南北两侧，一门一窗的位置。
这种点火手法，显然是想将人困在屋内烧死。
时顷看了一遍后，又从头到尾重读一遍，关闭页面。
可即使是不看了，那些烧得黢黑的断壁残垣，也不断在她的脑海里重复放映。
时顷倏地眸光一定，发去语音：“金小竺，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多时，门被一把推开，金小竺扶正跑歪的镜框，问：“你找我？”
时顷点头，让他进来，把门关上。
她从分会目前为数不多的资源里，拿出一支治疗剂，递给他：“你去对面的诊所看看，若是有一个叫曾一倩的女病人没离开，就把这个拿给她。”
“治疗剂？”金小竺惊讶道，“有人被黑雨感染了，还是病重不治？”
“都不是。”时顷平静道，“你不需要多说什么，给她就行了。”
“要是人不在诊所呢？”金小竺又问。
时顷瞥他一眼：“那你就回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金小竺挠头，不解道：“很多事是哪些，比如？”
“比如……”时顷拖着尾音，莫名轻笑了一声，“我刚查到疯羊帮半年一次的货运飞船，今日会到达十九号边缘星。”
“如果协会现在下发通缉令，这批物资我应该可以完全没收吧。”疑问句式，配合肯定语气。
金小竺一愣，消化了好一会儿听到的信息量，缓缓张大嘴巴：“通缉令？”
“通缉……谁？”
时顷调出通缉令并投放出来，一边在金小竺眼前填写，一边回答。
“疯羊帮现任帮主，‘魔鬼’，尼兹·霍尔奇。”
她告诉金小竺：“我刚刚看见安娜了，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你问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没有？”
一幢独栋别墅前，车辆靠边停下，金小竺回头：“我马上问。”
时顷下车，进入别墅。
“主人，欢迎回家。”一道柔和而舒缓的男性声音出现。
她偏头一瞧，大门左侧竟有一个机器人。
一张偏清秀文气的年轻男性面庞。
上半身模拟人类的头颈、躯干、双手，下半身是圆筒状置物空间，最底下由一条履带保证行动能力。
机器人除了面部覆盖假皮肤外，其余部位皆是能反光的金属材质，眼睛像一对发绿光的信号灯。
时顷扫视一遍，不予置评。
这时，金小竺从外面走来：“嘿，它还在这儿呢？”
“谁？”时顷问。
金小竺抬手一指：“它啊，前任分会长的机器人，我听说它叫……快快？”
“我在。”机器人回答。
“快快？”时顷也叫了一声。
“主人，我在。”机器人再次应答。
金小竺围着机器人转了一圈，嘴里啧啧称奇：“看来他们重置了数据，知道你是主人。嘿嘿，据说这已经是被淘汰的老式机器人了。”
他搓了搓手掌，上手摸：“不过，还是好神奇啊，我从来没亲眼见过机器人。”
时顷撇开眼睛，不看金小竺有些小猥琐的笑容和动作。
比起机器人的外形，她更好奇它的功能性与智能性，于是问道：“快快，你能带我参观一下这里吗？”
快快一双绿色信号灯的眼睛，仿佛思考一般，闪烁了一下，出声道：“主人，请跟我来。”
机器人底部的履带启动，时顷和金小竺往前走，没走两步回头看，机器人正慢吞吞移动。
时顷默了一下：“快快，你能走快一点吗？”
“主人，检测到目前已为最快速度，无法继续提高。”
时顷：“……”
原来叫“快快”这个名字，不是阐述优点，而是弥补缺点。
别墅共三层，要以这个速度看完所有房间，估计得到天黑。
时顷望了一眼前方二三十级的台阶，决定不等它了，自己上去：“快快，调出别墅平面图。”
“主人，已展示别墅平面图。”
机器人的两只眼睛，在空中投出影像。
时顷用光脑记录下来，然后道：“快快，去门口帮忙搬东西吧。”
“好的，主人。”机器人无条件服从，紧接着慢吞吞地原地180度转动上半身，向门口移动。
时顷一边上楼，一边问金小竺：“安娜有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金小竺摇头：“她没说，不过我向别人打听了一下。”
“有人说，斯普尔家族里有一位进化者堕落成了污染者，好像那位进化者还是协会总部的高层。”
他迟疑片刻，道：“这事儿我们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时顷“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她问：“进化者堕落的情况，多吗？”
“多吧。”金小竺不太确定道，“不是有一句话说，污染者就是进化者的另一面。”
“……很多异化特征明显的污染者，都是当事人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开始活动，就失控堕落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变成污染者的时候，可能都不知道他们觉醒了精神力，成为了一级进化者。
时顷不禁感到唏嘘——恩赐与灾难，一线之隔。
金小竺接着道：“相对来说，异化特征隐藏的污染者少些，这种一般由高进化者堕落而成，而高级别的进化者本身数量就少。”
楼下传来朗星朗月的声音，金小竺压低音量：“我估计这次，斯普尔家族恐怕就是出了一位异化特征隐藏的污染者。”
“这类型污染者人为难以辨认，总部那边儿的人，估计都要重新去做一遍污染检测了。”
时顷脚步停下：“全部都要？”
如果形势这么紧张，她发去的援助请求，可就不乐观了。
金小竺扶着黑色镜框，认真想了一下，道：“我猜的。”
……
别墅内，机器人快快包揽了所有家务活。
东西卸下后，金小竺开车，二人回协会，朗星和朗月去诊所。
车停在诊所门前，金小竺本来打算兑现承诺，再送一趟夏塔和艾希娜，不成想，诊所里人人忙成陀螺，夏塔和艾希娜也在帮忙。
见此情形，朗星让朗月跟着时顷他们去协会，自己则下车，一路小跑进去。
时顷降下车窗，默然望了一会儿，忽然道：“你带朗月先回协会吧，我去看看。”
刚走到门口，迎面一个慌张的妇人，时顷后退一步避开，不料又有人从里面跑出来，撞开她的肩膀。
时顷抚了一下肩头，往里走。
映入眼帘的几张病床上，全躺着伤重的女人或女孩。
其露在外面的伤痕，让时顷目不忍见。
陈小花正在处理其中一位病患，见到时顷，怔了一瞬，道：“时会长不忙吗，还有空来我这儿？”
时顷走过去，帮她递医疗器具：“谁送来的？”
陈小花低着头，认真处理伤口：“还能是谁，真有本事，一次性送了九个来，九个！”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呼出一口气，才继续轻柔地为病人上药。
时顷接过用过的医疗废料，换新的拿给陈小花：“……有几个发高烧？”
话音刚落，陈小花抬头，定定看了时顷一眼：“……一个，所以，其余的八个应该……”
说到一半，陈小花咬牙：“一群变态！”
是啊，一群变态。
如今不止疯羊帮的“魔鬼”在残害女性，连他的手下都跟着效仿，因此才会一次性出现这么多伤者。
上完药，陈小花接着去处理下一位伤者，这时朗星过来了，时顷便没再跟着。
她转身朝外走，路过一个病床，床上躺着的女人，正用光脑通话。
时顷不由驻足。
“你来接我，带一套干净衣服，我在……”
“死不了反正，我遭了这么大的罪，总得去芙蓉姐跟前晃一圈吧，再说，她要我打听的事情也有一些眉目了。”
“别，你可别去告状，越人践他应该不知道，他就像个死人一样，一点欲望没有，哪儿有兴趣知道这些，就是知道了，他会管？”
“不说了，痛死我了，你来得时候有办法的话，搞一只治疗剂带来吧。”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配用治疗剂，一套衣服总配吧，姐妹一场，你帮我一次，我现在行动不便，以后有机会还你。”
时顷朝下瞥了一眼，女人登记的名字是曾一倩。
里面已经结束通话，时顷继续朝前走，后面几床情况更差，有的病患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女孩，紧闭着双眼，似乎在做噩梦，眉头紧皱，眼皮一直跳。
时顷走进去，轻轻捂住女孩冰凉的眼皮。
不一会儿，安静下来的女孩陷入深度睡眠，她安静起身，离开诊所。
刚回到协会，总部的回复来了。
原回函不短，精炼其中的意思，就一句话——暂无法提供援助。
意料之中，却仍旧不免感到失望，还有，愤怒。
时顷久久地站在窗前，遥望百米之外的诊所。
现在外部援助没有了，她还有能力去动疯羊帮吗？
胜算微乎其微，要动吗？
光脑提示有新消息，是之前时顷派人去查的，关于伊娃母亲家中失火的事故原因。
她没有立即点开，静默了好一会儿，回到办公桌前，方才打开阅读。
报告的篇幅很长，一番分析下来，结论是——怀疑疯羊帮放的火。
配图好几张事故现场图片，伊娃母亲的老房子被付之一炬，着火点在屋外南北两侧，一门一窗的位置。
这种点火手法，显然是想将人困在屋内烧死。
时顷看了一遍后，又从头到尾重读一遍，关闭页面。
可即使是不看了，那些烧得黢黑的断壁残垣，也不断在她的脑海里重复放映。
时顷倏地眸光一定，发去语音：“金小竺，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多时，门被一把推开，金小竺扶正跑歪的镜框，问：“你找我？”
时顷点头，让他进来，把门关上。
她从分会目前为数不多的资源里，拿出一支治疗剂，递给他：“你去对面的诊所看看，若是有一个叫曾一倩的女病人没离开，就把这个拿给她。”
“治疗剂？”金小竺惊讶道，“有人被黑雨感染了，还是病重不治？”
“都不是。”时顷平静道，“你不需要多说什么，给她就行了。”
“要是人不在诊所呢？”金小竺又问。
时顷瞥他一眼：“那你就回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金小竺挠头，不解道：“很多事是哪些，比如？”
“比如……”时顷拖着尾音，莫名轻笑了一声，“我刚查到疯羊帮半年一次的货运飞船，今日会到达十九号边缘星。”
“如果协会现在下发通缉令，这批物资我应该可以完全没收吧。”疑问句式，配合肯定语气。
金小竺一愣，消化了好一会儿听到的信息量，缓缓张大嘴巴：“通缉令？”
“通缉……谁？”
时顷调出通缉令并投放出来，一边在金小竺眼前填写，一边回答。
“疯羊帮现任帮主，‘魔鬼’，尼兹·霍尔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