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赞高摇头：“不清楚。”
“也没人知道，他们一直守着，却感觉那东西像是突然之间，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金小竺质疑，“你是说，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偷了？”
“这么离谱吗？”
赞高低下头，窘迫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金小竺见状，连忙转了话风：“这么……离奇的事，我在那儿我肯定也守不住，你别太自责了。”
赞高一个大高个儿，眼睛都红了：“会长说过，那东西可以毁灭整个星球，是我们无能。”
金小竺跳起来，想拍赞高肩膀，没拍到，改拍了拍手臂：“唉，已经发生了，别自责了，想想怎么找回来吧……”
时顷没理会两人。
她沉吟片刻，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今日有飞船离开十九号边缘星吗？”
赞高一愣：“有。”
金小竺像是恍然大悟，张开嘴，整个人仿佛生锈的机器人似的，一卡一卡地带着节奏扭头：“你，这个问题，我——”
他一直摇头，明显拒绝相信：“你的意思是，偷等离子炮的人，要毁掉十九号边缘星？”
“所以，自己要跑路？”
时顷还没回答。
金小竺立刻仰起头，问赞高：“你说的飞船什么时候起飞？”
赞高看了眼光脑：“现在。”
……
“现在进行最后一次播报，飞船即将起飞，请乘客回到座位。”
飞船门口，安娜眉头紧锁，很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走？”
丁棋揽着她，没回答，只是哄道：“先去坐下，好不好，别皱眉了，都不好看了。”
安娜没动，连点数下光脑，始终无法唤醒，来了脾气：“我只是想借你光脑给时顷发个消息，你都不肯！”
她不是个傻子，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不寻常。
“丁棋，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你是觉得只要回到澄星，这里发生的一切，即使以后我知道了，也不会追究吗？”
丁棋不语，片刻，还是勉强笑哄：“我哪里敢瞒着斯普尔大小姐什么事，先进去坐下好不好？”
安娜失望垂眸。
她打掉丁棋放在肩头的手，冷道：“我不是一个任你摆布的傀儡，我是喜欢你，感激你。”
“可这并不代表，我会一直无条件纵容你。”
“丁棋，你没有你想得那么重要，十九号边缘星上的其他人，也没有你以为的，对我那么不重要。”
最初，她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
可后来，一切经过，认识的人，发生的事，都是她自己亲历。
她是不喜欢十九号边缘星的贫穷、落后、混乱，可这里，也有可爱可亲之人，与可留恋之处。
所以……
安娜真正肃穆了颜色，警告丁棋：“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她灰蓝色的眸子在飞船舷窗玻璃折射的阳光下，愈发剔透、明亮。
似乎许久以来，遮住这双眼睛的迷雾消失了，她终于看清了眼前人。
飞船舱门已关，下去是下去不了了。
说罢，安娜头也不回，独自返回飞船客舱。
丁棋顿了一下，刚想跟过去，身后响起一道女声。
“丁组长的处境，似乎不太好啊。”
丁棋回头，看见了陈小花。
也许现在不能叫陈小花这个名字了。
女人的装扮与开诊所时，风格迥异，一袭黑色紧身衣裙，曲线毕露。
眼镜已经摘掉，短发也接长了，用五颜六色的线编出一条侧麻花辫。
注意到丁棋微微诧异的眸光，她挑眉，道：“怎么？看到我很奇怪吗？”
“难道丁组长是打算，把我同这颗星球一起，炸成飞灰？”
“如此不念旧情，真……狠心啊。”
丁棋不动声色，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陈小花玩着辫子：“在你去偷尼兹的秘密武器的时候。”
“你走得太快，没看到看守的那群人，是怎么变脸的。”
陈小花趋近一步，纤细的手指落在丁棋胸膛：“一群低端的原始人，哪里能知道五级躯体进化者的身手，有多厉害呢？”
丁棋退后一步：“神使，还是不要动手动脚为好。”
他露出不解神色：“你知道我的打算，却没有阻止，反而和我一起登船。”
“神使千里迢迢而来，不就是为了时顷吗？为什么如此轻易就放弃了？”
陈小花瞟向舷窗外：“她只有靠自己活下来，才有资格被我重视。”
“也才真正……有价值。”
“这是考验，与我们当初考验你时是一样的。”
这番话，把丁棋和时顷拉到同一位置，仿佛再说——你看，时顷并不特别，她和你的经历相同，都要被考验。
放到之前，丁棋或许就信了，毕竟这些话句句属实。
可现在……
丁棋冷笑，差点绷不住，露出扭曲的表情：“神使真是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一番真话，说出来，却全变成了假话。”
他突然伸手，掐住陈小花的脖子：“你以为我在协会里这么多年，全白干了吗？”
“我已经通过协会内部越家的人，查到了时顷的资料，不，我收到的，是……”
陈小花的眼睛慢慢瞪大，五指作爪，连被掐脖子时都未表现出的攻击性，霎时达到满点。
“希望。”
“我收到了【希望】的档案。”
“嗤——”一声。
陈小花顷刻间变得锋利的指甲，穿破丁棋的衣物、皮肤、血肉，直达内脏。
再进一点，她就能抓住他的心脏。
她问：“还有谁知道？”
丁棋垂眸，看了一眼伸入胸膛里的手，神情冷淡：“只有我和澄星的越家人。”
陈小花挑眉：“你不担心我会杀了你？”
丁棋自嘲一笑：“我不是通过了考验的有价值的人吗？”
……
协会办公室。
时顷利用分会临时会长的身份，紧急发布了禁飞令。
同时，协会楼顶，架起武器。
若飞船仍然起飞，便尝试将其击落。
只有将偷走等离子炮的人留在十九号边缘星的土地上，才有可能阻止星球毁灭。
比靠其他人大海捞针地去找，这个方法也更有胜算。
此时飞船上，安娜借到了其他人的光脑。
刚想联系时顷，却率先看到了禁飞令，只一瞬，她便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程度。
安娜往前看了一眼，没看到丁棋的身影。
她知道她现在必须做点儿什么，可若真做了，丁棋绝对回不去了。
不管他要做什么，他带走了她。
他想保护她，他对她并非毫无情意……
飞船隐隐传来震动感，要起飞了，他们难道没看到禁飞令吗？
安娜倏地弹起，最后看了一眼丁棋的方向，直奔驾驶室而去。
她是三级躯体进化者，一路势不可挡，撞飞无数挡路的人与物品。
就在安娜即将撞开驾驶室舱门的前一刻，一道身影从斜前方扑来，将安娜撞开。
她就地一滚，迅速起身。
果然有问题。
安娜飞快预估了对方实力——其能力不在她之下，硬碰硬太耽误时间。
周围不少看热闹的人被吸引过来，安娜灵机一动，指着阻挠她的人，大喊：“这是恐怖分子，飞船上有炸弹，他要炸死我们。”
那人一愣，立刻反驳：“她胡说的，她想冲进驾驶室，我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才站出来阻止她。”
安娜奔跑的一路动静太大，被撞到的人纷纷站出来指责她。
“你们之中有光脑的不在少数，看一看吧，人类共助协会十九号边缘星分会，发布了一级禁飞令。”安娜提醒道。
她一步步靠近驾驶室：“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会有一级的禁飞令，你们难道不清楚这道禁令的分量吗？”
那人再次上前阻止。
安娜出手，两人打起来，她把人往人群中间引，寄希望有胆子大的能站出来帮忙，拖延那么一两秒时间。
没想到还真有。
安娜趁机脱身，转身前，她瞥到丁棋朝她冲来的身影。
他捂着胸口，鲜血不断从指缝流出。
丁棋受伤了，这也导致他行动速度变慢，给了安娜机会。
安娜不惜调用全部精神力，踹开驾驶室门。
门板碎片飞入驾驶室，插入操作台。
“嘀嘀嘀……”急躁的警告音响起。
下一秒，电子播报音开始重复：“飞船被破坏，无法正常起飞。飞船被破坏……”
丁棋已至，他靠在破门边，安静望着安娜。
安娜回头，金色卷发凌乱飞扬。
丁棋似笑非笑，苍白的嘴角微弯：“……果然，没人会真正选择我。”
安娜长而卷的睫毛轻颤，她轻抬下巴，如一个真正的白天鹅，高贵优雅：“如现在开始，你要全部听我的。”
丁棋笑出声，牵扯胸口的伤。
安娜情不自禁上前，帮他按住伤口。
她仰头看他的眼睛。
她的眼底，爱还存在，理智却更胜一筹：“丁棋，我是在救你。”
“无论你在上飞船之前做了什么，现在，去解决它。”
“然后，回来找我。”
丁棋似已生无可恋，有气无力地反问：“找你？”
“是，回来找我。”安娜花十倍的价格，向飞船的工作人员买来备用的治疗剂，给丁棋服下。
很快，鲜血不再涌出。
她道：“我以斯普尔家族的名义承诺你，我会送你安全离开。”
“这代表，我不管协会，不管家族，不管是非对错。”
“我选择了你。”
“也没人知道，他们一直守着，却感觉那东西像是突然之间，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金小竺质疑，“你是说，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偷了？”
“这么离谱吗？”
赞高低下头，窘迫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金小竺见状，连忙转了话风：“这么……离奇的事，我在那儿我肯定也守不住，你别太自责了。”
赞高一个大高个儿，眼睛都红了：“会长说过，那东西可以毁灭整个星球，是我们无能。”
金小竺跳起来，想拍赞高肩膀，没拍到，改拍了拍手臂：“唉，已经发生了，别自责了，想想怎么找回来吧……”
时顷没理会两人。
她沉吟片刻，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今日有飞船离开十九号边缘星吗？”
赞高一愣：“有。”
金小竺像是恍然大悟，张开嘴，整个人仿佛生锈的机器人似的，一卡一卡地带着节奏扭头：“你，这个问题，我——”
他一直摇头，明显拒绝相信：“你的意思是，偷等离子炮的人，要毁掉十九号边缘星？”
“所以，自己要跑路？”
时顷还没回答。
金小竺立刻仰起头，问赞高：“你说的飞船什么时候起飞？”
赞高看了眼光脑：“现在。”
……
“现在进行最后一次播报，飞船即将起飞，请乘客回到座位。”
飞船门口，安娜眉头紧锁，很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走？”
丁棋揽着她，没回答，只是哄道：“先去坐下，好不好，别皱眉了，都不好看了。”
安娜没动，连点数下光脑，始终无法唤醒，来了脾气：“我只是想借你光脑给时顷发个消息，你都不肯！”
她不是个傻子，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不寻常。
“丁棋，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你是觉得只要回到澄星，这里发生的一切，即使以后我知道了，也不会追究吗？”
丁棋不语，片刻，还是勉强笑哄：“我哪里敢瞒着斯普尔大小姐什么事，先进去坐下好不好？”
安娜失望垂眸。
她打掉丁棋放在肩头的手，冷道：“我不是一个任你摆布的傀儡，我是喜欢你，感激你。”
“可这并不代表，我会一直无条件纵容你。”
“丁棋，你没有你想得那么重要，十九号边缘星上的其他人，也没有你以为的，对我那么不重要。”
最初，她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
可后来，一切经过，认识的人，发生的事，都是她自己亲历。
她是不喜欢十九号边缘星的贫穷、落后、混乱，可这里，也有可爱可亲之人，与可留恋之处。
所以……
安娜真正肃穆了颜色，警告丁棋：“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她灰蓝色的眸子在飞船舷窗玻璃折射的阳光下，愈发剔透、明亮。
似乎许久以来，遮住这双眼睛的迷雾消失了，她终于看清了眼前人。
飞船舱门已关，下去是下去不了了。
说罢，安娜头也不回，独自返回飞船客舱。
丁棋顿了一下，刚想跟过去，身后响起一道女声。
“丁组长的处境，似乎不太好啊。”
丁棋回头，看见了陈小花。
也许现在不能叫陈小花这个名字了。
女人的装扮与开诊所时，风格迥异，一袭黑色紧身衣裙，曲线毕露。
眼镜已经摘掉，短发也接长了，用五颜六色的线编出一条侧麻花辫。
注意到丁棋微微诧异的眸光，她挑眉，道：“怎么？看到我很奇怪吗？”
“难道丁组长是打算，把我同这颗星球一起，炸成飞灰？”
“如此不念旧情，真……狠心啊。”
丁棋不动声色，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陈小花玩着辫子：“在你去偷尼兹的秘密武器的时候。”
“你走得太快，没看到看守的那群人，是怎么变脸的。”
陈小花趋近一步，纤细的手指落在丁棋胸膛：“一群低端的原始人，哪里能知道五级躯体进化者的身手，有多厉害呢？”
丁棋退后一步：“神使，还是不要动手动脚为好。”
他露出不解神色：“你知道我的打算，却没有阻止，反而和我一起登船。”
“神使千里迢迢而来，不就是为了时顷吗？为什么如此轻易就放弃了？”
陈小花瞟向舷窗外：“她只有靠自己活下来，才有资格被我重视。”
“也才真正……有价值。”
“这是考验，与我们当初考验你时是一样的。”
这番话，把丁棋和时顷拉到同一位置，仿佛再说——你看，时顷并不特别，她和你的经历相同，都要被考验。
放到之前，丁棋或许就信了，毕竟这些话句句属实。
可现在……
丁棋冷笑，差点绷不住，露出扭曲的表情：“神使真是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一番真话，说出来，却全变成了假话。”
他突然伸手，掐住陈小花的脖子：“你以为我在协会里这么多年，全白干了吗？”
“我已经通过协会内部越家的人，查到了时顷的资料，不，我收到的，是……”
陈小花的眼睛慢慢瞪大，五指作爪，连被掐脖子时都未表现出的攻击性，霎时达到满点。
“希望。”
“我收到了【希望】的档案。”
“嗤——”一声。
陈小花顷刻间变得锋利的指甲，穿破丁棋的衣物、皮肤、血肉，直达内脏。
再进一点，她就能抓住他的心脏。
她问：“还有谁知道？”
丁棋垂眸，看了一眼伸入胸膛里的手，神情冷淡：“只有我和澄星的越家人。”
陈小花挑眉：“你不担心我会杀了你？”
丁棋自嘲一笑：“我不是通过了考验的有价值的人吗？”
……
协会办公室。
时顷利用分会临时会长的身份，紧急发布了禁飞令。
同时，协会楼顶，架起武器。
若飞船仍然起飞，便尝试将其击落。
只有将偷走等离子炮的人留在十九号边缘星的土地上，才有可能阻止星球毁灭。
比靠其他人大海捞针地去找，这个方法也更有胜算。
此时飞船上，安娜借到了其他人的光脑。
刚想联系时顷，却率先看到了禁飞令，只一瞬，她便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程度。
安娜往前看了一眼，没看到丁棋的身影。
她知道她现在必须做点儿什么，可若真做了，丁棋绝对回不去了。
不管他要做什么，他带走了她。
他想保护她，他对她并非毫无情意……
飞船隐隐传来震动感，要起飞了，他们难道没看到禁飞令吗？
安娜倏地弹起，最后看了一眼丁棋的方向，直奔驾驶室而去。
她是三级躯体进化者，一路势不可挡，撞飞无数挡路的人与物品。
就在安娜即将撞开驾驶室舱门的前一刻，一道身影从斜前方扑来，将安娜撞开。
她就地一滚，迅速起身。
果然有问题。
安娜飞快预估了对方实力——其能力不在她之下，硬碰硬太耽误时间。
周围不少看热闹的人被吸引过来，安娜灵机一动，指着阻挠她的人，大喊：“这是恐怖分子，飞船上有炸弹，他要炸死我们。”
那人一愣，立刻反驳：“她胡说的，她想冲进驾驶室，我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才站出来阻止她。”
安娜奔跑的一路动静太大，被撞到的人纷纷站出来指责她。
“你们之中有光脑的不在少数，看一看吧，人类共助协会十九号边缘星分会，发布了一级禁飞令。”安娜提醒道。
她一步步靠近驾驶室：“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会有一级的禁飞令，你们难道不清楚这道禁令的分量吗？”
那人再次上前阻止。
安娜出手，两人打起来，她把人往人群中间引，寄希望有胆子大的能站出来帮忙，拖延那么一两秒时间。
没想到还真有。
安娜趁机脱身，转身前，她瞥到丁棋朝她冲来的身影。
他捂着胸口，鲜血不断从指缝流出。
丁棋受伤了，这也导致他行动速度变慢，给了安娜机会。
安娜不惜调用全部精神力，踹开驾驶室门。
门板碎片飞入驾驶室，插入操作台。
“嘀嘀嘀……”急躁的警告音响起。
下一秒，电子播报音开始重复：“飞船被破坏，无法正常起飞。飞船被破坏……”
丁棋已至，他靠在破门边，安静望着安娜。
安娜回头，金色卷发凌乱飞扬。
丁棋似笑非笑，苍白的嘴角微弯：“……果然，没人会真正选择我。”
安娜长而卷的睫毛轻颤，她轻抬下巴，如一个真正的白天鹅，高贵优雅：“如现在开始，你要全部听我的。”
丁棋笑出声，牵扯胸口的伤。
安娜情不自禁上前，帮他按住伤口。
她仰头看他的眼睛。
她的眼底，爱还存在，理智却更胜一筹：“丁棋，我是在救你。”
“无论你在上飞船之前做了什么，现在，去解决它。”
“然后，回来找我。”
丁棋似已生无可恋，有气无力地反问：“找你？”
“是，回来找我。”安娜花十倍的价格，向飞船的工作人员买来备用的治疗剂，给丁棋服下。
很快，鲜血不再涌出。
她道：“我以斯普尔家族的名义承诺你，我会送你安全离开。”
“这代表，我不管协会，不管家族，不管是非对错。”
“我选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