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忽然传来一阵酥酥痒痒的触感。她往下一看，原来是周奶奶的小孙子，刚放学就来医院探望。
小男孩用手指轻轻点她的手背。
“你来看奶奶啦。”顾乡弯下腰，和小孩视线平齐，又笑着问他：“作业做完了吗？”
小男孩嗫嚅道：“英语……英语我不会读。阿姨，你能不能再教教我？”
她点头道：“当然可以呀，进屋我教你。”
“诶呀！晓斌呐，别老麻烦顾阿姨，题不会要去问老师呀！顾阿姨那么忙，你还要总是麻烦她。”周奶奶有些生气，伸出手想把孩子拽到身边。
“奶奶……老师读得不好听，顾阿姨读得才好呢！”晓斌委屈地反驳道。
顾乡见状，连忙把晓斌带到身边，试图缓和紧张氛围：“没事，我本来也要过来看您呢，看您状态挺好的，我也放心了。现在正好有时间帮晓斌看看作业。”
周奶奶叹气，脸上写满愧疚：“唉，真是不好意思啊，顾医生，这总是麻烦你……”
小男孩眼看奶奶同意顾阿姨辅导作业了，蹦蹦跳跳跑去拿书包，从书包里掏出书和纸笔。
顾乡看着周奶奶慈祥的眼神，心想一个喜欢操心的人，即使缠绵病榻，为小辈操的心也是一点不少。
“你先给阿姨读一遍，我听一听好吗？”顾乡耐心带着他学习。
晓斌读完一遍，顾乡一字一句纠正，晓斌崇拜地看着她，惊叹道：“阿姨，你说得，和外国人说得一样耶！”
顾乡摸了摸他的头，浅笑道：“你好好学，肯定也能和我读得一样好。”
她看着一篇文章纠正的差不多了，说：“好啦，现在说得不错了。你自己再好好练一练，有问题可以来我办公室问我。”
“好！”
“晓斌，快谢谢顾阿姨。”晓斌学了多久，周奶奶就看了多久。看见学完了，赶忙让晓斌谢谢。
“谢谢顾阿姨！”
顾乡刚走出病房没几步，就听见晓斌在后面喊她：“阿姨！隔壁那个小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
没人告诉孩子，来到这里的病人如果离开，去的地方叫天堂。
顾乡闻声一顿，她转过身又走回小斌旁边，带着晓斌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她想了一会儿说：“妹妹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出院了。但是，妹妹的家很远，以后你们就见不到了。所以，你喜欢和妹妹玩的话，就多陪陪她，多哄哄她。好吗？”
晓斌急道：“她家在哪？我去找她！”
顾乡眼含悲伤，轻声说：“她的家……在很远的地方。”
“她是不是像奶奶一样……她会死的，对吗？顾阿姨。”晓斌可爱的小脸瞬间垮下去，一副要哭的神情。
“……”
家长虽然没有告诉孩子实情，但是孩子通过只言片语交流，已经意识到奶奶要离开了。
“晓斌，妹妹去另一个世界了，她就不会再那么痛了，是不是？妹妹有时候疼成什么样，你是见过的，是吧。”顾乡再次抬手摸着晓斌的头，意味深长道：“如果罗晓斌同学对妹妹好一点的话，妹妹即使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会记得有一个小哥哥，曾经对她很好很好的。她有了爱，即使在另一个世界，也绝不会孤单。”
“你也会记得妹妹不是吗？你会记得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你们曾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你回忆起和妹妹在一起玩的画面，你也会很开心的，对不对？”
“嗯……”晓斌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泪花翻滚着往下流。
“你们都不会孤单，因为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快乐。所以，你可以在最后这段时间里，和妹妹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好不好？”顾乡用手指轻轻拭去男孩眼角多泪珠。
“好……可我真的不想让她们死掉，为什么要死掉……”晓斌呜呜地大哭出来。
“我们每个人可以留在人间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奶奶和妹妹只是走到了她们应该离开的时候。奶奶年纪大了，所以身体功能出现问题，伴随着身体变差，奶奶就会离开。但妹妹……，妹妹很小，但她很不幸小小年纪就面临疾病困扰，可能要早早离开。疾病，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它走到谁身体里，谁就要学会承受它。所以晓斌，你很健康，这是一份人生的礼物，你要好好珍惜健康的身体，好好生活。但是面对被疾病带走的人们，我们只能在最后这段时间里，用心陪伴他们，和她们好好告别。这样，以后你想起她们，不会因为自己做的不好，而感到难过。”
晓斌听得似懂非懂，但他有点明白一个道理，疾病很无情，会带走他喜欢的人，但是他却毫无办法，他哽咽道：“阿姨……”
“嗯。”
晓斌郑重其事道：“我会好好陪他们的。”
顾乡微笑看着眼前的男孩，夸赞道：“好。晓斌真乖！阿姨告诉你一个让奶奶开心的小秘密。”
“是什么？！”晓斌激动道。
“期末考试考得好，奶奶肯定会很开心的。所以要加油哦。”顾乡伸出拳头，想和晓斌碰拳。
晓斌充满斗志：“好！我会努力考好！”
回办公室路上，一个大叔刷视频的声音很大，顾乡清楚地听见：广夏集团将会发起新一轮收购……其中以极低价格收购诺言食品……
顾乡身形一僵，愣在原地。
看到她站在面前，大叔意识到自己外放声音过大，心虚地缩小音量。
“……”
广夏集团，他们又从哪冒出来的？
回到家她像往常一样，早早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拿起手机刷到的第一条视频竟然也是广夏收购新闻。
顾乡无语地盯着屏幕看。
墨菲定律准得可怕，不想听什么来什么。
顾乡索性听完整条新闻。
不出所料，那个自私自利的傻大哥，应该是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但他估计不会觉得伤心，毕竟他那种头脑简单贪玩好色之徒，随便用点钱就可以打发了。
顾乡放下手机，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她早就已经离开那个魔鬼窟窿了，现在没人可以欺负她了。
她现在很好。
她捏了捏太阳穴，让自己精神放松下来。
身心逐渐轻松时，就听见“哐”一声巨响，伴随着水流喷出的“呲呲”声。
“……”
心脏差点被这一声震碎，顾乡轻喘片刻，一下一下拍着胸脯，安抚自己七上八下的心脏。
她往发声地走去，看到一片狼藉的卫生间。
厕所水管爆开了，此刻正源源不断向外冒冷水，地下已经积了浅浅一层水。
她先去拧水阀，发现完全拧不动，马上给物业打去电话，无人接通。
“啊……”四处乱喷的水直接浇了她一脸，凉得她一激灵，深深呼气。
她翻着通讯录不知道该给谁打去电话，猛然间她看到手机里新添加的号码。她的拇指悬在空中，犹豫不定。
晃神间她又被呲了一身水，她定了定神，用力按下电话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半天，终于被接起来。
“是我……，我，我家水管爆了，你可不可以来帮帮我。”
电话那边立即回话：“位置在哪。”
“医院旁的信华小区5号楼一单元602。”
顾乡好几次试图进去，都被水喷出来，她只得站在卫生间外焦急等人来。
过了一会儿，人终于来了。
下了车一路跑，紧接着又飞奔上六楼。
佟雁回胸脯上下起伏，额角的汗珠暴露出一路走得多急，手里还贴心拎着一箱工具，他提前考虑到女孩家大概没有这些工具。
他跟着顾乡来到卫生间，掏出工具准备修理。
顾乡执意站在他身边给他递工具，她以为那个位置是安全无水的。
结果却是那个地方喷出最大的水流。
就在刚往出喷时，佟雁回直接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她身前，喷薄而出的冷水重重凿在他后背上。
宽厚的脊背挡住大部分水流，他看着她说：“先出去吧。”
“好……”
顾乡灰溜溜走出卫生间，瞅着他补完东面补西面。
他的衣服已完全被打湿，布料严丝合缝贴在他的身体上。微暗光亮下，鼓囊囊的胸肌若隐若现。因为身高足够，他甚至不需站在凳子上，单靠举手就可以够到水管破坏的位置，灵活变换工具摆弄管道。
四处乱飞的水花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始终目光专注，投入地修整水管。
没过一会儿，咣咣敲门声响起，楼下邻居找上门。
邻居劈头盖脸叫骂：“草，你家水管漏了呀！你看看这水漏得哪里都是！这让不让人住了！你tm要不能住就滚！你……”
似乎无人能阻挡男人连骂输出，“我家孩子作业都被水泡了！”
站在大人身后的小孩一点没有作业被泡的痛心，笑呵呵站在后面吃瓜。
“对不起……”顾乡满脸歉意，眉目低垂，尴尬地搓起手指，抿着嘴小声道。
“我们家损失……”
“马上好了。”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清醇的声音。
“……”邻居看到看到后面走出来的男人，噤声熄火。
顾乡一扭头，看见佟雁回从卫生间踏步而来。
帅气逼人的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鹰隼般锐利的眼眸轻飘飘落在吵闹的人身上，就像隐在树丛里野性难驯的猛兽终于找到猎物伺机出动，浑身散发摄人心魄的气息。
气场威震四方。
他走到顾乡身前挡在她前面，盯着门口的人：“该补偿的不会少你，但是也请你注意言辞。”
“赶紧修好吧。”暴躁的男人悻悻走了。
一身的肃杀之气瞬间消失殆尽，佟雁回关好门转过身，柔声说：“别担心，很快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多温柔。
望向他的眼睛，顾乡下意识地点点头。
小男孩用手指轻轻点她的手背。
“你来看奶奶啦。”顾乡弯下腰，和小孩视线平齐，又笑着问他：“作业做完了吗？”
小男孩嗫嚅道：“英语……英语我不会读。阿姨，你能不能再教教我？”
她点头道：“当然可以呀，进屋我教你。”
“诶呀！晓斌呐，别老麻烦顾阿姨，题不会要去问老师呀！顾阿姨那么忙，你还要总是麻烦她。”周奶奶有些生气，伸出手想把孩子拽到身边。
“奶奶……老师读得不好听，顾阿姨读得才好呢！”晓斌委屈地反驳道。
顾乡见状，连忙把晓斌带到身边，试图缓和紧张氛围：“没事，我本来也要过来看您呢，看您状态挺好的，我也放心了。现在正好有时间帮晓斌看看作业。”
周奶奶叹气，脸上写满愧疚：“唉，真是不好意思啊，顾医生，这总是麻烦你……”
小男孩眼看奶奶同意顾阿姨辅导作业了，蹦蹦跳跳跑去拿书包，从书包里掏出书和纸笔。
顾乡看着周奶奶慈祥的眼神，心想一个喜欢操心的人，即使缠绵病榻，为小辈操的心也是一点不少。
“你先给阿姨读一遍，我听一听好吗？”顾乡耐心带着他学习。
晓斌读完一遍，顾乡一字一句纠正，晓斌崇拜地看着她，惊叹道：“阿姨，你说得，和外国人说得一样耶！”
顾乡摸了摸他的头，浅笑道：“你好好学，肯定也能和我读得一样好。”
她看着一篇文章纠正的差不多了，说：“好啦，现在说得不错了。你自己再好好练一练，有问题可以来我办公室问我。”
“好！”
“晓斌，快谢谢顾阿姨。”晓斌学了多久，周奶奶就看了多久。看见学完了，赶忙让晓斌谢谢。
“谢谢顾阿姨！”
顾乡刚走出病房没几步，就听见晓斌在后面喊她：“阿姨！隔壁那个小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
没人告诉孩子，来到这里的病人如果离开，去的地方叫天堂。
顾乡闻声一顿，她转过身又走回小斌旁边，带着晓斌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她想了一会儿说：“妹妹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出院了。但是，妹妹的家很远，以后你们就见不到了。所以，你喜欢和妹妹玩的话，就多陪陪她，多哄哄她。好吗？”
晓斌急道：“她家在哪？我去找她！”
顾乡眼含悲伤，轻声说：“她的家……在很远的地方。”
“她是不是像奶奶一样……她会死的，对吗？顾阿姨。”晓斌可爱的小脸瞬间垮下去，一副要哭的神情。
“……”
家长虽然没有告诉孩子实情，但是孩子通过只言片语交流，已经意识到奶奶要离开了。
“晓斌，妹妹去另一个世界了，她就不会再那么痛了，是不是？妹妹有时候疼成什么样，你是见过的，是吧。”顾乡再次抬手摸着晓斌的头，意味深长道：“如果罗晓斌同学对妹妹好一点的话，妹妹即使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会记得有一个小哥哥，曾经对她很好很好的。她有了爱，即使在另一个世界，也绝不会孤单。”
“你也会记得妹妹不是吗？你会记得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你们曾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你回忆起和妹妹在一起玩的画面，你也会很开心的，对不对？”
“嗯……”晓斌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泪花翻滚着往下流。
“你们都不会孤单，因为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快乐。所以，你可以在最后这段时间里，和妹妹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好不好？”顾乡用手指轻轻拭去男孩眼角多泪珠。
“好……可我真的不想让她们死掉，为什么要死掉……”晓斌呜呜地大哭出来。
“我们每个人可以留在人间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奶奶和妹妹只是走到了她们应该离开的时候。奶奶年纪大了，所以身体功能出现问题，伴随着身体变差，奶奶就会离开。但妹妹……，妹妹很小，但她很不幸小小年纪就面临疾病困扰，可能要早早离开。疾病，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它走到谁身体里，谁就要学会承受它。所以晓斌，你很健康，这是一份人生的礼物，你要好好珍惜健康的身体，好好生活。但是面对被疾病带走的人们，我们只能在最后这段时间里，用心陪伴他们，和她们好好告别。这样，以后你想起她们，不会因为自己做的不好，而感到难过。”
晓斌听得似懂非懂，但他有点明白一个道理，疾病很无情，会带走他喜欢的人，但是他却毫无办法，他哽咽道：“阿姨……”
“嗯。”
晓斌郑重其事道：“我会好好陪他们的。”
顾乡微笑看着眼前的男孩，夸赞道：“好。晓斌真乖！阿姨告诉你一个让奶奶开心的小秘密。”
“是什么？！”晓斌激动道。
“期末考试考得好，奶奶肯定会很开心的。所以要加油哦。”顾乡伸出拳头，想和晓斌碰拳。
晓斌充满斗志：“好！我会努力考好！”
回办公室路上，一个大叔刷视频的声音很大，顾乡清楚地听见：广夏集团将会发起新一轮收购……其中以极低价格收购诺言食品……
顾乡身形一僵，愣在原地。
看到她站在面前，大叔意识到自己外放声音过大，心虚地缩小音量。
“……”
广夏集团，他们又从哪冒出来的？
回到家她像往常一样，早早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拿起手机刷到的第一条视频竟然也是广夏收购新闻。
顾乡无语地盯着屏幕看。
墨菲定律准得可怕，不想听什么来什么。
顾乡索性听完整条新闻。
不出所料，那个自私自利的傻大哥，应该是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但他估计不会觉得伤心，毕竟他那种头脑简单贪玩好色之徒，随便用点钱就可以打发了。
顾乡放下手机，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她早就已经离开那个魔鬼窟窿了，现在没人可以欺负她了。
她现在很好。
她捏了捏太阳穴，让自己精神放松下来。
身心逐渐轻松时，就听见“哐”一声巨响，伴随着水流喷出的“呲呲”声。
“……”
心脏差点被这一声震碎，顾乡轻喘片刻，一下一下拍着胸脯，安抚自己七上八下的心脏。
她往发声地走去，看到一片狼藉的卫生间。
厕所水管爆开了，此刻正源源不断向外冒冷水，地下已经积了浅浅一层水。
她先去拧水阀，发现完全拧不动，马上给物业打去电话，无人接通。
“啊……”四处乱喷的水直接浇了她一脸，凉得她一激灵，深深呼气。
她翻着通讯录不知道该给谁打去电话，猛然间她看到手机里新添加的号码。她的拇指悬在空中，犹豫不定。
晃神间她又被呲了一身水，她定了定神，用力按下电话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半天，终于被接起来。
“是我……，我，我家水管爆了，你可不可以来帮帮我。”
电话那边立即回话：“位置在哪。”
“医院旁的信华小区5号楼一单元602。”
顾乡好几次试图进去，都被水喷出来，她只得站在卫生间外焦急等人来。
过了一会儿，人终于来了。
下了车一路跑，紧接着又飞奔上六楼。
佟雁回胸脯上下起伏，额角的汗珠暴露出一路走得多急，手里还贴心拎着一箱工具，他提前考虑到女孩家大概没有这些工具。
他跟着顾乡来到卫生间，掏出工具准备修理。
顾乡执意站在他身边给他递工具，她以为那个位置是安全无水的。
结果却是那个地方喷出最大的水流。
就在刚往出喷时，佟雁回直接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她身前，喷薄而出的冷水重重凿在他后背上。
宽厚的脊背挡住大部分水流，他看着她说：“先出去吧。”
“好……”
顾乡灰溜溜走出卫生间，瞅着他补完东面补西面。
他的衣服已完全被打湿，布料严丝合缝贴在他的身体上。微暗光亮下，鼓囊囊的胸肌若隐若现。因为身高足够，他甚至不需站在凳子上，单靠举手就可以够到水管破坏的位置，灵活变换工具摆弄管道。
四处乱飞的水花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始终目光专注，投入地修整水管。
没过一会儿，咣咣敲门声响起，楼下邻居找上门。
邻居劈头盖脸叫骂：“草，你家水管漏了呀！你看看这水漏得哪里都是！这让不让人住了！你tm要不能住就滚！你……”
似乎无人能阻挡男人连骂输出，“我家孩子作业都被水泡了！”
站在大人身后的小孩一点没有作业被泡的痛心，笑呵呵站在后面吃瓜。
“对不起……”顾乡满脸歉意，眉目低垂，尴尬地搓起手指，抿着嘴小声道。
“我们家损失……”
“马上好了。”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清醇的声音。
“……”邻居看到看到后面走出来的男人，噤声熄火。
顾乡一扭头，看见佟雁回从卫生间踏步而来。
帅气逼人的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鹰隼般锐利的眼眸轻飘飘落在吵闹的人身上，就像隐在树丛里野性难驯的猛兽终于找到猎物伺机出动，浑身散发摄人心魄的气息。
气场威震四方。
他走到顾乡身前挡在她前面，盯着门口的人：“该补偿的不会少你，但是也请你注意言辞。”
“赶紧修好吧。”暴躁的男人悻悻走了。
一身的肃杀之气瞬间消失殆尽，佟雁回关好门转过身，柔声说：“别担心，很快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多温柔。
望向他的眼睛，顾乡下意识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