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在莫名其妙的梦里，晕晕乎乎的，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朦胧中她听见有人在叫她。
顾乡呜咽一声，双目闭得更紧。
“顾医生……”
停顿几秒，声音再次响起来。
“顾医生……”
顾乡拧眉，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睁开眼睛。
男人站在床边，轻抿嘴唇，欲言又止。
顾乡伸手胡乱揉了下眼睛，看清眼前人。
脸上的烦闷阴云转瞬消散，眉眼弯弯，笑容比早上的阳光还要明亮一百倍。
佟雁回一瞬失神，属于自己的心再次不自觉地狂跳，控制不了似的。
他局促而紧张，说话也磕磕巴巴：“饭……马上好了。我……暂用了你的东西，做了早饭。不……好意思。”
顾乡撑起手臂，慢慢直起身，毯子被拱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像只小狐狸一样，伸展开柔软的腰肢，乌发凌乱炸开，左半边脸被压得氤出粉红，表情里还带有晨起的迷糊。
佟雁看向她的脚，一脸担心：“好点没？”
顾乡摸摸消肿的脚踝，小心翼翼活动两下，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她语气轻快：“一点都不疼了。”
佟雁回紧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我先出去了。”
他已经尽力拖到最晚叫她了，再赖床不起一定会迟到了。
顾乡走出卧室，只见小屋地面干净如洗，亮到反光。沙发上的被子也被叠成标准豆腐块，周围整理得干净有序。
顾乡不可置信望着眼前一幕，扭头就看见正专注煮东西的高大背影。
男人掀开锅盖，咕噜咕噜一直响，不停冒出热气。似乎听到身后动静，他身形一顿，随即转身看过来。
她顶着一头鸡窝乱发，四处张望。
他招呼她：“洗漱完吃饭吧，马上就好。”
四方桌子很小，两个人面对面坐好，腿几乎要碰到一起。
他煮了疙瘩汤，煎了两个蛋。
疙瘩汤被他精心晾过，热度已然散去，刚好适合入口。
经历了昨天，有一种微妙的改变环绕在两个人之间。他还是不敢看她，局促又小心，时不时脸红到滴血，和他一米八几高壮外表形成极大反差。
佟雁回给她盛好一碗后也没动筷子，安静坐在那里，微微颔首，视线不经意落在她身上。
顾乡刚刚洗脸，额角头发有些湿，乖巧贴在脸蛋上。
他坐得笔直，宽阔挺拔的身躯挡住了一部分光，在桌上留下一层淡淡阴影。
顾乡歪着头，好奇地舀起一勺，点头肯定，“嗯……好吃的。”
他一直紧张提起的一口气终于放下。一早上他就如临大敌，精神紧张。他本打算下去给她买吃的，但又不想吵醒她。就自己做了点吃的，又怕做得太难吃她不喜欢。
“这是什么？”吃了几口后，她问道。
“疙瘩汤。”
“好吃呢，这是怎么做的？”
“面加点水和成疙瘩，水开了倒进去……很简单的。”
顾乡听得津津有味，眼睛亮亮的，“有机会你教我怎么做吧。”
他一时语塞，点头道：“……好。”
煎蛋形状刚刚好，圆的像月亮。顾乡夹起来放嘴里，咬下第一口时，猛然抽气：“嘶……”
她俊眉浅蹙，面露痛苦，手背挡住嘴巴。
“怎么了？”佟雁回立刻半起身，急切地望向她。
“烫……”顾乡可怜巴巴看他，用手掌做扇子，微张开嘴扇了两下。
佟雁回紧张地一直看着她，慢慢坐下，把疙瘩汤端到她面前说：“喝这个吧，这个已经晾过了，不热。”
“好。”她拿起勺子，一点一点舀着吃，像小猫似的，吃得极慢。
佟雁回也克制住端起来直接一口闷式吃法，一勺一勺吃起来。
两个人吃的差不多了，顾乡放下筷子，盯着他的脸一直看，看得佟雁回放下筷子，不争气地心脏猛跳。
“你的皮肤，是不是晒伤了。”顾乡左看看右看看，担心地眉头都揪在一起。
他最近晒黑了不少，脸上皮肤也被晒得更加粗糙干燥。但这并没有使他变丑陋，反而带来一丝别样的性感。
佟雁回伸手胡乱摩挲一把脸，迟疑地点点头。
顾乡又看了看他，起身往卫生间去。
佟雁回不明所以看着她，也跟着站起来，手下意识护在她身侧。
她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拿着一瓶不知是什么东西。
“你的脸晒坏了。要不要擦一点这个？好香的。你闻闻。”顾乡在手背上挤了一点乳液，用手指晕开，抬起手凑到他鼻子前。
佟雁回愣愣看着她，喉咙发干，接着鬼使神差俯下身靠近轻嗅。
“是不是很香？用过之后你的皮肤会好的。现在晒得会不会痛？”她杏眸睁大，认真看他。
佟雁回轻轻点点头。
“他们说男生都可以用的，送你。”她把瓶子递给佟雁回。
佟雁回表情有些许不自然，“不用了，我其实……”
他平时都直接用洗衣粉洗脸，皮肤门面怎么样，他从来就没在乎过。
她是真心建议，“要擦一擦的，晒伤脸会疼的。”
“很简单的。你就像这样……”她开始示范动作，挤一点在手心，手掌来回揉搓发热后，贴在脸上，拍了拍。
示范结束后，她下巴一扬说道：“简单吧。”
佟雁回目光深深，沉默地望着她，不发一言。
她态度非常认真，给他示范每一步该怎么做。
他的视线直接又浓烈，顾乡不得不注意，她停下手中动作，低下头嘟囔道：“你就拿回去用吧，皮肤……皮肤也挺重要的。”
意识自己唐突的视线，佟雁回一愣，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谢谢你给我做饭。”
“不用。食材也都是用你厨房里的……”听到她的谢谢，佟雁回还是干巴地说不用谢。
他深知自己的性格，寡言，无趣，呆板。每次在她身边，他都笨拙地可笑，永远是自卑地低着头。
“你不要在叫我顾医生了。”
他猛地抬头望向她。
“我们应该是朋友吧，你这样叫我，好像我的患者家属一样……”
看到他不自在的模样，顾乡没了自信，试探着问：“我们……是朋友吗？”
佟雁回望向她的眼睛，点点头。
得到他的肯定，她瞬间高兴，告诉他，“你可以像其他朋友一样叫我，小顾，顾顾……都可以呀。”
“好。”佟雁回嘴角牵起，笑意温柔。
休息时她给董哲明发了几个在演唱会录的视频，时长可观，她还是很讲义气的，就那么一直举着手机，连续录了好几首。
刚发出去，董哲明立刻回复了她。
谢谢你！小顾医生！
我在网上刷到视频了，你还点歌了！天选之子了哈哈哈哈！
网友都在讨论你呢！
……
他的信息一条接一条，顾乡看了看，回了一句：谢谢你的票，让我看到这么精彩的演出。
董哲明：嘿嘿嘿，你看得开心就好啦！他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董哲明的心思，她再看不出来就说不过去了。平时和董哲明聊天时，她甚至能感受到旁边董哲明父母祈求的目光，希望她多鼓励他，说点好话。
对于一个即将死亡的人，她当然不会说太多拒绝和难听的话，所以一直比较配合。
董哲明还给她发了网上流传开的视频。她点歌的视频在网络上点击率超高。顾乡很惊讶，没想到这么小一件事还能后续，她点进去，翻看起评论。
评论留言夸赞居多，调侃她笨蛋美人，还有一些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来凑热闹的。
评论区还有人在下面磕cp的，磕她和贝斯小哥。看得出来评论区也很关注贝斯小哥，即使蒙面也好多人讨论。
朦胧中她听见有人在叫她。
顾乡呜咽一声，双目闭得更紧。
“顾医生……”
停顿几秒，声音再次响起来。
“顾医生……”
顾乡拧眉，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睁开眼睛。
男人站在床边，轻抿嘴唇，欲言又止。
顾乡伸手胡乱揉了下眼睛，看清眼前人。
脸上的烦闷阴云转瞬消散，眉眼弯弯，笑容比早上的阳光还要明亮一百倍。
佟雁回一瞬失神，属于自己的心再次不自觉地狂跳，控制不了似的。
他局促而紧张，说话也磕磕巴巴：“饭……马上好了。我……暂用了你的东西，做了早饭。不……好意思。”
顾乡撑起手臂，慢慢直起身，毯子被拱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像只小狐狸一样，伸展开柔软的腰肢，乌发凌乱炸开，左半边脸被压得氤出粉红，表情里还带有晨起的迷糊。
佟雁看向她的脚，一脸担心：“好点没？”
顾乡摸摸消肿的脚踝，小心翼翼活动两下，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她语气轻快：“一点都不疼了。”
佟雁回紧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我先出去了。”
他已经尽力拖到最晚叫她了，再赖床不起一定会迟到了。
顾乡走出卧室，只见小屋地面干净如洗，亮到反光。沙发上的被子也被叠成标准豆腐块，周围整理得干净有序。
顾乡不可置信望着眼前一幕，扭头就看见正专注煮东西的高大背影。
男人掀开锅盖，咕噜咕噜一直响，不停冒出热气。似乎听到身后动静，他身形一顿，随即转身看过来。
她顶着一头鸡窝乱发，四处张望。
他招呼她：“洗漱完吃饭吧，马上就好。”
四方桌子很小，两个人面对面坐好，腿几乎要碰到一起。
他煮了疙瘩汤，煎了两个蛋。
疙瘩汤被他精心晾过，热度已然散去，刚好适合入口。
经历了昨天，有一种微妙的改变环绕在两个人之间。他还是不敢看她，局促又小心，时不时脸红到滴血，和他一米八几高壮外表形成极大反差。
佟雁回给她盛好一碗后也没动筷子，安静坐在那里，微微颔首，视线不经意落在她身上。
顾乡刚刚洗脸，额角头发有些湿，乖巧贴在脸蛋上。
他坐得笔直，宽阔挺拔的身躯挡住了一部分光，在桌上留下一层淡淡阴影。
顾乡歪着头，好奇地舀起一勺，点头肯定，“嗯……好吃的。”
他一直紧张提起的一口气终于放下。一早上他就如临大敌，精神紧张。他本打算下去给她买吃的，但又不想吵醒她。就自己做了点吃的，又怕做得太难吃她不喜欢。
“这是什么？”吃了几口后，她问道。
“疙瘩汤。”
“好吃呢，这是怎么做的？”
“面加点水和成疙瘩，水开了倒进去……很简单的。”
顾乡听得津津有味，眼睛亮亮的，“有机会你教我怎么做吧。”
他一时语塞，点头道：“……好。”
煎蛋形状刚刚好，圆的像月亮。顾乡夹起来放嘴里，咬下第一口时，猛然抽气：“嘶……”
她俊眉浅蹙，面露痛苦，手背挡住嘴巴。
“怎么了？”佟雁回立刻半起身，急切地望向她。
“烫……”顾乡可怜巴巴看他，用手掌做扇子，微张开嘴扇了两下。
佟雁回紧张地一直看着她，慢慢坐下，把疙瘩汤端到她面前说：“喝这个吧，这个已经晾过了，不热。”
“好。”她拿起勺子，一点一点舀着吃，像小猫似的，吃得极慢。
佟雁回也克制住端起来直接一口闷式吃法，一勺一勺吃起来。
两个人吃的差不多了，顾乡放下筷子，盯着他的脸一直看，看得佟雁回放下筷子，不争气地心脏猛跳。
“你的皮肤，是不是晒伤了。”顾乡左看看右看看，担心地眉头都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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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雁回轻轻点点头。
“他们说男生都可以用的，送你。”她把瓶子递给佟雁回。
佟雁回表情有些许不自然，“不用了，我其实……”
他平时都直接用洗衣粉洗脸，皮肤门面怎么样，他从来就没在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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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雁回目光深深，沉默地望着她，不发一言。
她态度非常认真，给他示范每一步该怎么做。
他的视线直接又浓烈，顾乡不得不注意，她停下手中动作，低下头嘟囔道：“你就拿回去用吧，皮肤……皮肤也挺重要的。”
意识自己唐突的视线，佟雁回一愣，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谢谢你给我做饭。”
“不用。食材也都是用你厨房里的……”听到她的谢谢，佟雁回还是干巴地说不用谢。
他深知自己的性格，寡言，无趣，呆板。每次在她身边，他都笨拙地可笑，永远是自卑地低着头。
“你不要在叫我顾医生了。”
他猛地抬头望向她。
“我们应该是朋友吧，你这样叫我，好像我的患者家属一样……”
看到他不自在的模样，顾乡没了自信，试探着问：“我们……是朋友吗？”
佟雁回望向她的眼睛，点点头。
得到他的肯定，她瞬间高兴，告诉他，“你可以像其他朋友一样叫我，小顾，顾顾……都可以呀。”
“好。”佟雁回嘴角牵起，笑意温柔。
休息时她给董哲明发了几个在演唱会录的视频，时长可观，她还是很讲义气的，就那么一直举着手机，连续录了好几首。
刚发出去，董哲明立刻回复了她。
谢谢你！小顾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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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哲明：嘿嘿嘿，你看得开心就好啦！他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董哲明的心思，她再看不出来就说不过去了。平时和董哲明聊天时，她甚至能感受到旁边董哲明父母祈求的目光，希望她多鼓励他，说点好话。
对于一个即将死亡的人，她当然不会说太多拒绝和难听的话，所以一直比较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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