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语辞，上周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做的怎么样了？”
“向语辞，明天宿管要检查卫生，你别忘了拖地啊。”
“向语辞”
“向语辞！”
“你聋了吗！？”一声大喊响彻耳边，向语辞猛地惊醒，一个打滚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着眉头揉了揉眼睛，她看向声音来源。
见她终于醒了，床边的女孩儿撇了撇嘴，指了指地说：“拖地，别忘了。”
向语辞沉默地点了点头，吸了下鼻子，屋内正弥漫着一股淡淡地幽香，只见她的对床又朝身着的裙子上喷了两下香水，边喷还边招呼着正坐她旁边化妆的女孩儿和刚刚招呼自己拖地的人。
“刘茗，孙婉，你们俩快点，我好不容易买通了篮球队的队长，去晚了就见不到人了！”
“行行行，就你心急。”刘茗抿了下口红，抽空瞥了她一眼，笑了，“李月月，你可真下本啊，兰望川不得被你迷死啊！”
说着，她扭头拍了拍孙婉，“要不咱俩就不去了，省得被她比下去了。”
孙琬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惹得李月月羞得跺了一下脚。
“说什么呢，我我我…”
她“我”了几下也没“我”出个所以然，只能揪着刘茗和孙婉的袖子，一脸焦急道：“哎呀，快走吧，真要来不及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
两人背上包，一边朝宿舍门口走，一边还打趣道：“等你拿下兰望川，别忘了姐妹的功劳啊！”
……
她们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向语辞只来得及瞥见李月月的一抹裙角，流苏顺着她的小腿蜿蜒而过，衬得她整个人无比挺拔。
“兰望川”
向语辞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
拖地还是很快的，向语辞又洗了洗衣服，也才刚过俩小时，她甩着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厚厚的《西方经济学》，又拿了几本练习册，背上书包就准备出门。
结果刚踏出门槛，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从楼道传来。
“别伤心了，那队长不是说了兰望川正准备比赛呢吗。”
“可是，我给他发微信，他根本都不搭理我。”
“兰望川啥人你还不知道，你看他主动理过哪个女孩儿，想当初开学的时候，多少人去他们院蹭课，最后不都被堵回来了吗。”
“我看你就坚持在微信上给他嘘寒问暖，就算他是铁石也会动心啊！”
说着，他们正好从向语辞身边经过，三人目不斜视，就孙婉看了她一眼，“卫生打扫完了？”
向语辞点了点头，没再看她们，转身背着书包就走了。
她走在昏暗的楼道中，从门口照进来的一点阳光，显得她背影异常漆黑，无端升起一丝孤寂。
周末的自习教室人还是挺多的，向语辞连找了两个教室，都有些失望，她看了看门口A405的牌子，叹了口气，又爬了一层楼。
到了五楼，人基本上就少了起来，有零星几个学生站在栏杆边背书，教室里也是大片的空位，向语辞深吸一口气，进了最靠里的一间教室。
大概三四个学生正低头自习，向语辞从前门进，静悄悄地走到中间，一个男生正聚精会神地用电脑写文档，她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仰视的角度让他立体的眉眼更加明显，挺拔的鼻子形成一道流畅的弧线，一直蔓延到下颌。
似乎是向语辞停顿时间过长，男生似要抬头，向语辞立刻心虚，掩饰般地弯腰装作系鞋带。
男生有些狐疑，看了她一眼，手里拿着电脑一副时刻要逃离的样子，似乎很怕她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但还好，向语辞并没有干什么，沉默地系完鞋带，起身，找位置，坐下，全程一片寂静，徒留椅子被板下时的“嘎吱”声。
男生这才打消了疑虑，又开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接着向语辞也掏出《西方经济学》，翻到最后，然后带上耳机，点开了网课。
窗外的风拂过树叶，带来一片“沙沙”声，屋内，笔尖擦过书页，手指在键盘上灵巧地飞舞，寂静而又美好。
直到——
“川川”
“望川”
“兰望川”
几声突兀的呼喊打破了这一汪沉寂，在平静的湖水上留下点点波澜，教室里的学生均抬起头望向声音来源，包括那个男生。
男生似乎有些愠怒，他赶忙收起电脑，起身走到门口，压低声音说：“喊什么！”
“给你发微信也不回，这不只能来找你了。”门口的男生大咧咧一笑，接着又拍了拍兰望川的肩膀，“计院的又来找咱们茬儿了，就缺你了，赶紧的！”
“我说这帮人是输球输上瘾了吧”
说着，兰望川就跟他的队友勾肩搭背地走了，室内重归寂静，耳边老师的声音逐渐成了一团乱码，向语辞托腮看了一眼窗外，两只小麻雀在窗沿上蹦来蹦去，一阵风起，它们轻盈地飞向蓝天，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她有些心烦地在书页间写下“兰望川”三个字，又烦躁地把它涂黑了。
*
周一下午，刚过正午，一群群学生纷纷从宿舍往教学楼走，向语辞穿插在其中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有些困顿地抹去了眼角的泪花。
因为下午没课，李月月又撺掇着刘茗和孙婉趁晚饭的时候去食堂堵兰望川，这导致她们仨整个中午都在向语辞耳边叽叽喳喳，她努力地打起精神，甩了甩昏沉的头，一股脑地走进了教学楼。
爬了三层楼，向语辞停在了某个教室面前，前门的电子屏上写着今天下午的课名和授课老师。
《西方经济学》——李通
还没到上课时间，教室里的人也只来了大概一半，零零散散地几个学生往里进，互相聊着天，都没注意到她，也可能是看到了，但都只看了一眼，便很快移开了视线。
“又来一个”
她听见某个经过她身边的人对同伴这样说道
“没希望的，就不说班长了，李老师可是出了名的变态。”
……
夏末秋初的天气很凉爽，教室里的窗帘微微摆动，打在某个正坐在窗边补眠的男生脸上，斑驳的阳光在他脸上映下点点阴影，微风拂动他的发丝，也吹动向语辞忐忑的心。
“呼”
做了一个深呼吸，向语辞长舒一口气，目不斜视地进了教室，随后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从这个位置往前数三四个人，兰望川按了下脖颈，终于醒了。
“这么困啊，昨晚上就没回来，跟女朋友鬼混去了吧。”看他一脸萎靡不振，同桌坏笑着碰了碰他的胳膊。
“滚滚滚”兰望川伸展了下背脊，掏出课本。
“今天该上哪节了”
“不是吧，连你都没预习，今天老李肯定又该发火了！”同桌一脸震惊，接着双手合十道：“拜托了，千万别抽到我！”
兰望川还想再说什么，恰好上课铃响了，李老师夹着课本就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留下一串“咚咚”声，像打在人心脏上一样，教室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不苟言笑地点完名，见没有人逃课，才略微点了点头，接着打开课件，正式开始上课。
“照例课前一道题，这道题第一问，我给大家十分钟。”他点了点白板上一道题干长达五六行的大题，然后抱臂坐了下来。
书页“哗啦”作响，原本就无比忐忑的众人，这下已经面如死灰。
“我去，老李变态吧，十分钟还不够我读完题干啊！”同桌艰难地把题读了一半，然后下意识去瞅兰望川。
“怎么样，能做出来吗？”
“第一问不难”兰望川没搭理他，随手写了个数，紧接着就开始研究第二问，这一问似乎有些难度，他画了几个图，都有些不得解，紧皱着眉头。
同桌咂舌，“不愧是学霸，没预习还能做出来。”
眼看大家的脸色更加沉重了，李老师终于停止了计时，他拍了拍手，“怎么样，有自愿的吗？”
……
根本没人敢举手，众人都低着头，尽量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李老师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也习惯了，他看了眼兰望川，跟往常一样叫他。
“班长，你来吧。”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落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看见一个女生慢慢举起了手看着他。
李老师有些惊讶，她的眼神很诚恳，举起的指尖似乎还有些微微颤抖，有人自愿是好事，他点了女生，叫她：“最后一排的那个，你也来吧。”
于是向语辞拿着自己的演算本，轻轻站了起来，往黑板走。
从最后一排走到讲台大概三四十米，中间要经过七排学生，此时此刻，众人都看着向语辞，无比惊讶她竟然这么敢。
“她疯了吗，答不出来会被赶出去的。”同桌替她惋惜地摇了摇头，提前预订了她的失败。
一束束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向语辞有些无所适从，她抹了抹手心出的汗，拿起粉笔，站到了兰望川身旁。
兰望川没有看她，他一心答着题，心无旁骛，他的侧脸轮廓分明，跟他的字迹一样俊逸。
向语辞咽了下口水，有些紧张，有些颤地列出一行算式，她重重地掐了一下自己，然后定了定心神，开始做题。
第一题的确不难，兰望川很快就写完了，他摸着下巴思考第二问，脑中模拟了几个情形都不全面。
“超纲了”他有些烦躁，把粉笔放下准备走，视线不经意掠过旁边的黑板，脚步顿了一下。
粉笔擦过黑板，留下断断续续的“咔咔”声，她写的很快，第一问列了几个算式，就得出了答案。
李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叫她下去，就见她手一顿，在旁边的空地儿上，咔咔咔画了几个图。
“你！？”
李老师这回是很惊讶了，女孩儿有些局促地看过来，手下有些犹疑。
“写吧”李老师看着黑板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于是真正意义上的作答开始了，各种令人看不懂的术语，和复杂地几乎乱成一团的曲线，让台下众人的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
兰望川到没他们那么夸张，他情不自禁地跟着女孩儿的思路演算，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清朗的思绪瞬间击中了他的大脑，直到此时，他才正视了女孩儿一眼。
她整个人并没有什么令人惊艳的地方，身着普通的白色短袖和蓝色牛仔裤，扎着一个马尾，额前有些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一块儿黑板，两块儿黑板，三块儿黑板，整整写了三大面，向语辞晃了晃手腕，终于画了个句号。
时间都过去了半节课，李老师却没有被耽误时间的紧急，他认真地检查了一遍过程，只说了一句话。
“今年考研的学生里，做出这道题的只有两个。”
随后他看向女孩儿，欣慰地笑道：“你是第三个。”
掌声，经久不息地掌声，震得人心脏都有些颤抖，生平第一次，这掌声不是为兰望川而来，他不禁直视着向语辞，眉头微皱。
“你叫什么名字”他听见李老师这样问道。
女孩儿在盈盈目光中微微一笑，冷静地回答道：“向语辞”
“向语辞，明天宿管要检查卫生，你别忘了拖地啊。”
“向语辞”
“向语辞！”
“你聋了吗！？”一声大喊响彻耳边，向语辞猛地惊醒，一个打滚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着眉头揉了揉眼睛，她看向声音来源。
见她终于醒了，床边的女孩儿撇了撇嘴，指了指地说：“拖地，别忘了。”
向语辞沉默地点了点头，吸了下鼻子，屋内正弥漫着一股淡淡地幽香，只见她的对床又朝身着的裙子上喷了两下香水，边喷还边招呼着正坐她旁边化妆的女孩儿和刚刚招呼自己拖地的人。
“刘茗，孙婉，你们俩快点，我好不容易买通了篮球队的队长，去晚了就见不到人了！”
“行行行，就你心急。”刘茗抿了下口红，抽空瞥了她一眼，笑了，“李月月，你可真下本啊，兰望川不得被你迷死啊！”
说着，她扭头拍了拍孙婉，“要不咱俩就不去了，省得被她比下去了。”
孙琬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惹得李月月羞得跺了一下脚。
“说什么呢，我我我…”
她“我”了几下也没“我”出个所以然，只能揪着刘茗和孙婉的袖子，一脸焦急道：“哎呀，快走吧，真要来不及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
两人背上包，一边朝宿舍门口走，一边还打趣道：“等你拿下兰望川，别忘了姐妹的功劳啊！”
……
她们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向语辞只来得及瞥见李月月的一抹裙角，流苏顺着她的小腿蜿蜒而过，衬得她整个人无比挺拔。
“兰望川”
向语辞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
拖地还是很快的，向语辞又洗了洗衣服，也才刚过俩小时，她甩着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厚厚的《西方经济学》，又拿了几本练习册，背上书包就准备出门。
结果刚踏出门槛，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从楼道传来。
“别伤心了，那队长不是说了兰望川正准备比赛呢吗。”
“可是，我给他发微信，他根本都不搭理我。”
“兰望川啥人你还不知道，你看他主动理过哪个女孩儿，想当初开学的时候，多少人去他们院蹭课，最后不都被堵回来了吗。”
“我看你就坚持在微信上给他嘘寒问暖，就算他是铁石也会动心啊！”
说着，他们正好从向语辞身边经过，三人目不斜视，就孙婉看了她一眼，“卫生打扫完了？”
向语辞点了点头，没再看她们，转身背着书包就走了。
她走在昏暗的楼道中，从门口照进来的一点阳光，显得她背影异常漆黑，无端升起一丝孤寂。
周末的自习教室人还是挺多的，向语辞连找了两个教室，都有些失望，她看了看门口A405的牌子，叹了口气，又爬了一层楼。
到了五楼，人基本上就少了起来，有零星几个学生站在栏杆边背书，教室里也是大片的空位，向语辞深吸一口气，进了最靠里的一间教室。
大概三四个学生正低头自习，向语辞从前门进，静悄悄地走到中间，一个男生正聚精会神地用电脑写文档，她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仰视的角度让他立体的眉眼更加明显，挺拔的鼻子形成一道流畅的弧线，一直蔓延到下颌。
似乎是向语辞停顿时间过长，男生似要抬头，向语辞立刻心虚，掩饰般地弯腰装作系鞋带。
男生有些狐疑，看了她一眼，手里拿着电脑一副时刻要逃离的样子，似乎很怕她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但还好，向语辞并没有干什么，沉默地系完鞋带，起身，找位置，坐下，全程一片寂静，徒留椅子被板下时的“嘎吱”声。
男生这才打消了疑虑，又开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接着向语辞也掏出《西方经济学》，翻到最后，然后带上耳机，点开了网课。
窗外的风拂过树叶，带来一片“沙沙”声，屋内，笔尖擦过书页，手指在键盘上灵巧地飞舞，寂静而又美好。
直到——
“川川”
“望川”
“兰望川”
几声突兀的呼喊打破了这一汪沉寂，在平静的湖水上留下点点波澜，教室里的学生均抬起头望向声音来源，包括那个男生。
男生似乎有些愠怒，他赶忙收起电脑，起身走到门口，压低声音说：“喊什么！”
“给你发微信也不回，这不只能来找你了。”门口的男生大咧咧一笑，接着又拍了拍兰望川的肩膀，“计院的又来找咱们茬儿了，就缺你了，赶紧的！”
“我说这帮人是输球输上瘾了吧”
说着，兰望川就跟他的队友勾肩搭背地走了，室内重归寂静，耳边老师的声音逐渐成了一团乱码，向语辞托腮看了一眼窗外，两只小麻雀在窗沿上蹦来蹦去，一阵风起，它们轻盈地飞向蓝天，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她有些心烦地在书页间写下“兰望川”三个字，又烦躁地把它涂黑了。
*
周一下午，刚过正午，一群群学生纷纷从宿舍往教学楼走，向语辞穿插在其中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有些困顿地抹去了眼角的泪花。
因为下午没课，李月月又撺掇着刘茗和孙婉趁晚饭的时候去食堂堵兰望川，这导致她们仨整个中午都在向语辞耳边叽叽喳喳，她努力地打起精神，甩了甩昏沉的头，一股脑地走进了教学楼。
爬了三层楼，向语辞停在了某个教室面前，前门的电子屏上写着今天下午的课名和授课老师。
《西方经济学》——李通
还没到上课时间，教室里的人也只来了大概一半，零零散散地几个学生往里进，互相聊着天，都没注意到她，也可能是看到了，但都只看了一眼，便很快移开了视线。
“又来一个”
她听见某个经过她身边的人对同伴这样说道
“没希望的，就不说班长了，李老师可是出了名的变态。”
……
夏末秋初的天气很凉爽，教室里的窗帘微微摆动，打在某个正坐在窗边补眠的男生脸上，斑驳的阳光在他脸上映下点点阴影，微风拂动他的发丝，也吹动向语辞忐忑的心。
“呼”
做了一个深呼吸，向语辞长舒一口气，目不斜视地进了教室，随后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从这个位置往前数三四个人，兰望川按了下脖颈，终于醒了。
“这么困啊，昨晚上就没回来，跟女朋友鬼混去了吧。”看他一脸萎靡不振，同桌坏笑着碰了碰他的胳膊。
“滚滚滚”兰望川伸展了下背脊，掏出课本。
“今天该上哪节了”
“不是吧，连你都没预习，今天老李肯定又该发火了！”同桌一脸震惊，接着双手合十道：“拜托了，千万别抽到我！”
兰望川还想再说什么，恰好上课铃响了，李老师夹着课本就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留下一串“咚咚”声，像打在人心脏上一样，教室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不苟言笑地点完名，见没有人逃课，才略微点了点头，接着打开课件，正式开始上课。
“照例课前一道题，这道题第一问，我给大家十分钟。”他点了点白板上一道题干长达五六行的大题，然后抱臂坐了下来。
书页“哗啦”作响，原本就无比忐忑的众人，这下已经面如死灰。
“我去，老李变态吧，十分钟还不够我读完题干啊！”同桌艰难地把题读了一半，然后下意识去瞅兰望川。
“怎么样，能做出来吗？”
“第一问不难”兰望川没搭理他，随手写了个数，紧接着就开始研究第二问，这一问似乎有些难度，他画了几个图，都有些不得解，紧皱着眉头。
同桌咂舌，“不愧是学霸，没预习还能做出来。”
眼看大家的脸色更加沉重了，李老师终于停止了计时，他拍了拍手，“怎么样，有自愿的吗？”
……
根本没人敢举手，众人都低着头，尽量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李老师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也习惯了，他看了眼兰望川，跟往常一样叫他。
“班长，你来吧。”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落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看见一个女生慢慢举起了手看着他。
李老师有些惊讶，她的眼神很诚恳，举起的指尖似乎还有些微微颤抖，有人自愿是好事，他点了女生，叫她：“最后一排的那个，你也来吧。”
于是向语辞拿着自己的演算本，轻轻站了起来，往黑板走。
从最后一排走到讲台大概三四十米，中间要经过七排学生，此时此刻，众人都看着向语辞，无比惊讶她竟然这么敢。
“她疯了吗，答不出来会被赶出去的。”同桌替她惋惜地摇了摇头，提前预订了她的失败。
一束束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向语辞有些无所适从，她抹了抹手心出的汗，拿起粉笔，站到了兰望川身旁。
兰望川没有看她，他一心答着题，心无旁骛，他的侧脸轮廓分明，跟他的字迹一样俊逸。
向语辞咽了下口水，有些紧张，有些颤地列出一行算式，她重重地掐了一下自己，然后定了定心神，开始做题。
第一题的确不难，兰望川很快就写完了，他摸着下巴思考第二问，脑中模拟了几个情形都不全面。
“超纲了”他有些烦躁，把粉笔放下准备走，视线不经意掠过旁边的黑板，脚步顿了一下。
粉笔擦过黑板，留下断断续续的“咔咔”声，她写的很快，第一问列了几个算式，就得出了答案。
李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叫她下去，就见她手一顿，在旁边的空地儿上，咔咔咔画了几个图。
“你！？”
李老师这回是很惊讶了，女孩儿有些局促地看过来，手下有些犹疑。
“写吧”李老师看着黑板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于是真正意义上的作答开始了，各种令人看不懂的术语，和复杂地几乎乱成一团的曲线，让台下众人的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
兰望川到没他们那么夸张，他情不自禁地跟着女孩儿的思路演算，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清朗的思绪瞬间击中了他的大脑，直到此时，他才正视了女孩儿一眼。
她整个人并没有什么令人惊艳的地方，身着普通的白色短袖和蓝色牛仔裤，扎着一个马尾，额前有些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一块儿黑板，两块儿黑板，三块儿黑板，整整写了三大面，向语辞晃了晃手腕，终于画了个句号。
时间都过去了半节课，李老师却没有被耽误时间的紧急，他认真地检查了一遍过程，只说了一句话。
“今年考研的学生里，做出这道题的只有两个。”
随后他看向女孩儿，欣慰地笑道：“你是第三个。”
掌声，经久不息地掌声，震得人心脏都有些颤抖，生平第一次，这掌声不是为兰望川而来，他不禁直视着向语辞，眉头微皱。
“你叫什么名字”他听见李老师这样问道。
女孩儿在盈盈目光中微微一笑，冷静地回答道：“向语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