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图书馆，窗边的课桌上堆满了书，学生们或是认真低头做题，或是趴着补眠。
椅子擦过地板，长长的发丝落在眼前，兰望川于书页间抬头，看见向语辞弯腰坐了下来，抽空冲他打了个招呼。
也许是外边温度颇高，她脸颊微红，微喘着气，脖颈间挂着细密的汗珠，润湿了一小片衣领。
用手掌扇了几下风，向语辞看过来，“其他人呢？”
“还没到”
兰望川移开视线，灌了口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减缓些许燥热。
“那我们？”
“先开始吧”
他放下水瓶，将面前的课本转了个面，推到向语辞面前。
“你准备边际效用这一部分，有问题吗？”
“没有”
向语辞摇摇头，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
简要地做了个PPT，又加了些例题，她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有些无聊。
“你很闲？”兰望川奋笔疾书之余抬头，看见她在抠头发。
“还好”向语辞有些被抓包的尴尬，赶忙坐正，呲着牙问她。
“还有需要我做的吗？”
……
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兰望川递给她份文档，“帮我查资料”
“人工智能促进高质量就业……”向语辞接过翻了翻，是一份大创项目报告，但只完成了一半，后边的实证分析还空着，显然这不是个容易的活儿。
瞥了一眼兰望川，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眉头微皱，看样子是遇到了麻烦。
滴溜溜地转了下眼珠，向语辞打开了stata，有种摩拳擦掌的意味。
极度的投入让向语辞都没感受到时间的流逝，直到肚子饿地叫了一声，在空旷的图书馆里，显出些怪异。
向语辞窘迫地灌了口水，四处看了看，西经小组的人包括兰望川均都在认真地学习。
她想从包里拿颗糖吃，身旁一个小麦肤色、留着寸头的男生，揶揄地笑：“饿了啊”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向语辞“哈哈”一笑，继续尴尬地敲键盘，抬眼就看到兰望川站了起来。
“今天就到这里吧”单手合上电脑，他淡淡地看了眼向语辞，似乎意有所指。
故意错开他的视线，向语辞摸了摸肚子，莫名心虚。
“那还磨蹭什么，赶紧，走走走。”几个男生收拾了东西，嗷嗷叫着往外跑，向语辞慢他们几步，落在兰望川身后，天色已然擦黑，光落在他肩上，忽明忽暗。
来来往往的学生不时投来视线，惊叹过后和同伴窃窃私语，兰望川均都目不斜视，自顾自地仰头往前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在向语辞超过他时，才疑惑地投过来一个眼神，沉默不语。
“我先走了”向语辞礼貌地冲他们告别，余光里瞥见兰望川转过了头，没再看她。
“客气什么，一起吃点呗”寸头男生热情地招呼她，向语辞还是摇了摇头，这里是食堂必经的路，来往人群已然逐渐增多，一些探究的视线袭来，让她有些紧张。
又再次道了个别，向语辞准备走了，耳边却传来一道带点冷意的声音。
兰望川扬着侧脸，微微俯视她，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略带烦躁道：“明天继续”
“哦”
*
第二天依旧是在老地方，但只有兰望川和向语辞两个人，他们相对而坐，相顾无言，气氛有些沉寂。
室外的阳光让向语辞的电脑屏幕有点反光，抬眼挡了一下阳光，就看见兰望川一脸认真，于手下列出一串长长的算式。
“你要做基准回归分析吗？”
向语辞歪头问他，手指点了点桌面。
“咚咚”两声，像是要敲在兰望川心脏上。
“你怎么知道？”他有些吃惊，皱着眉头看她，疑惑中带着点审视。
向语辞没说话，弯了一下眉眼，跟他昨天推书一样，把电脑转个面推到了他面前。
屏幕上的数据软件里，从上到下，罗列着一行行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
兰望川看到她按了一下键盘，然后代码滚动，红色、绿色、蓝色、黑色，各种不同颜色的字母倒映在兰望川眼底，转瞬间便组成了一个表格。
数据完整，思路清晰，分析有力，让人一目了然。
数学的世界总是充斥着逻辑的美，很难不让人为之疯狂。
他不动声色地抬头望去，看见向语辞俯身前倾，一只手横在胸前，一只手托着腮，眼带笑意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这才发现，她的瞳孔很特别，比起常人的黑或棕，她的眼底是一片金黄，边缘透着淡淡的浅绿。
像是凝结的琥珀，冻结了时光。
“怎么谢我？”
耳边传来飘渺的声音，兰望川愣了一下，回神。
“你说什么？”
“我说你打算怎么谢我？”
她点开兰望川的聊天窗口，将文档拖过来，手指点在发送键上，笑眯眯地又重复一遍。
语气很轻，问出话的时候还扬着嘴角，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一副狡黠的样子。
“你想要什么？”兰望川眯了下眼，视线向下，瞥过她眼角，眼白蔓延着道道血丝，眼下积着一团淤黑。
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电流闪过，刺地向语辞眼皮抽搐了一下。
无缘由有些心慌，她错开视线，躺倒在椅背上，挺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有点懒散地道：“先欠着吧。”
然后点了发送，兰望川不客气地点了接收，点了点项目书，淡淡地道：“我会把你的名字加上去”
“……”
向语辞笑了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打了个哈欠，看了一下表。
时钟指向下午四点，她有些慌神，赶紧收拾东西，一副要走的样子。
来了也没多久，兰望川有些疑惑，手撑在桌边，似乎也想起身。
将最后一本书放进包里，向语辞终于抽空看他一眼，急慌慌道：“先走了。”
“你要去哪？”
兰望川下意识问她，右手还往前伸了一下，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但他很快意识到奇怪，又放下了。
“打工”
向语辞无奈地瘫了下手，半边脸浸在阳光下，将她嘴角的笑意藏在了阴影里。
随后利落地转身，发尾擦过脖颈，又落回到肩上，于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悠悠地萦绕鼻尖。
兰望川低头继续工作，花香却无意识刺激着他的记忆。
笔尖划出一条长长的黑线，他猛地抬头。
“篮球赢了”
“我高兴啊”
“我喜欢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兰望川别被她砸到！”
好像有一股同样的茉莉香气扑至而来，脑海中片段来回闪回，最后定格在女孩儿惊讶倒下的脸上。
视线聚焦，是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
做完家教回来，天色逐渐阴沉，空气中有些黏湿的雨汽，冷风一吹，让昨晚熬了大半夜的向语辞，头脑有些发昏。
她裹紧外套往宿舍楼走，刚进屋，就听见李月月，抱着手机，边跑边喊：“天呐，兰望川竟然主动给我发了消息！”
经过向语辞身边，扬起的手肘碰掉了她刚掏出的笔记，书页散开，正好停在一行行她写的回归方程上，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毛，向语辞捡起，看见她们三个聚在一起，兴奋地看着手机道：“快看看，他给你发了什么？”
“他问我之前聚会咱们宿舍的人是不是都去了”
向语辞收拾的动作一顿，皱着眉看过来。
并未察觉到她的视线，李月月嘟囔了声“奇怪，他问这个干什么？”，但仍兴奋地“咳咳”两声，夹着声音，甜甜地说：“是啊，我们都在哦”
向语辞坐在了椅子上，有些头疼。
“哇，她竟然找我要当时的照片！”
尖利的声音再度响起，向语辞低咳一声面色痛苦地捂住胸口，心脏突然跳得好快。
李月月翻箱倒柜地找U盘，刘茗搬了个椅子坐她旁边，有些八卦道：“他要这个干什么？上次他不是挺不开心的？”
李月月一顿，把U盘插上电脑，状似不在意地说：“他肯定还是被我感动到了！”
接着又志在必得地握拳，“等着吧，离拿下他不远了！”
“啧啧啧，还得是你啊！”刘茗咂咂嘴，吹了一长串的彩虹屁。
起身之时，看见向语辞打喷嚏，她有些嫌弃地后退，然后又幸灾乐祸道：“我记得上次聚会向语辞不是还摔蛋糕里了！”
说着，她还掏出手机，翻了两下。
“哈哈哈，我还拍了照片呢，要不要也给他发过去！”
“那可是我亲手做的蛋糕！”李月月瞅了一眼，照片里她的确非常狼狈，忍不住嘲讽地笑了一下，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横了向语辞一眼。
“你当时就是故意的吧”
“兰望川可就在你跟前”
“……”
向语辞实在没精力搭理，她们的声音好像变得特别遥远，“嗡嗡嗡”响的大脑让她思维有些迟钝。
见她不说话，李月月愤恨地“哼”了一声，磨了磨后槽牙，当下就做了个决定。
“把这张也发给他”
让兰望川好好看看她的糗样。
*
照片很快发了过去，各个高清正脸，非常清晰。
飞速划过李月月一张张做作的自拍，兰望川停在了最后一张上。
和前面那些呈现的欢快氛围不同，这张照片的人出了个大糗。
甜腻的奶油糊了满脸，遮盖了她的五官，一只手抹着眼睛，一只手摸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肩膀抖出一片残影。
奶油飞溅，周围的人离了八丈远，李月月诧异地定格，似乎在吼什么。
她说了什么？
兰望川看着照片里的自己，他肯定听到了。
闭上眼，记忆一点点回溯，从那天出门开始，篮球赛，聚会，茉莉花香，最后定格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李月月扯着嗓子，大喊：“向语辞，你在干什么！”
时空定格，几个月后的兰望川审视着当时的自己。
明明听到了，却为什么没注意。
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没有帮她？
她肯定很痛苦。
兰望川“啪”一下，把手机按在了桌子上。
“向语辞”
“向语辞”
“向语辞”
他低声念了三遍，从一开始的狠戾，变成平静，到最后一丝轻轻地喟叹。
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椅子擦过地板，长长的发丝落在眼前，兰望川于书页间抬头，看见向语辞弯腰坐了下来，抽空冲他打了个招呼。
也许是外边温度颇高，她脸颊微红，微喘着气，脖颈间挂着细密的汗珠，润湿了一小片衣领。
用手掌扇了几下风，向语辞看过来，“其他人呢？”
“还没到”
兰望川移开视线，灌了口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减缓些许燥热。
“那我们？”
“先开始吧”
他放下水瓶，将面前的课本转了个面，推到向语辞面前。
“你准备边际效用这一部分，有问题吗？”
“没有”
向语辞摇摇头，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
简要地做了个PPT，又加了些例题，她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有些无聊。
“你很闲？”兰望川奋笔疾书之余抬头，看见她在抠头发。
“还好”向语辞有些被抓包的尴尬，赶忙坐正，呲着牙问她。
“还有需要我做的吗？”
……
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兰望川递给她份文档，“帮我查资料”
“人工智能促进高质量就业……”向语辞接过翻了翻，是一份大创项目报告，但只完成了一半，后边的实证分析还空着，显然这不是个容易的活儿。
瞥了一眼兰望川，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眉头微皱，看样子是遇到了麻烦。
滴溜溜地转了下眼珠，向语辞打开了stata，有种摩拳擦掌的意味。
极度的投入让向语辞都没感受到时间的流逝，直到肚子饿地叫了一声，在空旷的图书馆里，显出些怪异。
向语辞窘迫地灌了口水，四处看了看，西经小组的人包括兰望川均都在认真地学习。
她想从包里拿颗糖吃，身旁一个小麦肤色、留着寸头的男生，揶揄地笑：“饿了啊”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向语辞“哈哈”一笑，继续尴尬地敲键盘，抬眼就看到兰望川站了起来。
“今天就到这里吧”单手合上电脑，他淡淡地看了眼向语辞，似乎意有所指。
故意错开他的视线，向语辞摸了摸肚子，莫名心虚。
“那还磨蹭什么，赶紧，走走走。”几个男生收拾了东西，嗷嗷叫着往外跑，向语辞慢他们几步，落在兰望川身后，天色已然擦黑，光落在他肩上，忽明忽暗。
来来往往的学生不时投来视线，惊叹过后和同伴窃窃私语，兰望川均都目不斜视，自顾自地仰头往前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在向语辞超过他时，才疑惑地投过来一个眼神，沉默不语。
“我先走了”向语辞礼貌地冲他们告别，余光里瞥见兰望川转过了头，没再看她。
“客气什么，一起吃点呗”寸头男生热情地招呼她，向语辞还是摇了摇头，这里是食堂必经的路，来往人群已然逐渐增多，一些探究的视线袭来，让她有些紧张。
又再次道了个别，向语辞准备走了，耳边却传来一道带点冷意的声音。
兰望川扬着侧脸，微微俯视她，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略带烦躁道：“明天继续”
“哦”
*
第二天依旧是在老地方，但只有兰望川和向语辞两个人，他们相对而坐，相顾无言，气氛有些沉寂。
室外的阳光让向语辞的电脑屏幕有点反光，抬眼挡了一下阳光，就看见兰望川一脸认真，于手下列出一串长长的算式。
“你要做基准回归分析吗？”
向语辞歪头问他，手指点了点桌面。
“咚咚”两声，像是要敲在兰望川心脏上。
“你怎么知道？”他有些吃惊，皱着眉头看她，疑惑中带着点审视。
向语辞没说话，弯了一下眉眼，跟他昨天推书一样，把电脑转个面推到了他面前。
屏幕上的数据软件里，从上到下，罗列着一行行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
兰望川看到她按了一下键盘，然后代码滚动，红色、绿色、蓝色、黑色，各种不同颜色的字母倒映在兰望川眼底，转瞬间便组成了一个表格。
数据完整，思路清晰，分析有力，让人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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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地抬头望去，看见向语辞俯身前倾，一只手横在胸前，一只手托着腮，眼带笑意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这才发现，她的瞳孔很特别，比起常人的黑或棕，她的眼底是一片金黄，边缘透着淡淡的浅绿。
像是凝结的琥珀，冻结了时光。
“怎么谢我？”
耳边传来飘渺的声音，兰望川愣了一下，回神。
“你说什么？”
“我说你打算怎么谢我？”
她点开兰望川的聊天窗口，将文档拖过来，手指点在发送键上，笑眯眯地又重复一遍。
语气很轻，问出话的时候还扬着嘴角，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一副狡黠的样子。
“你想要什么？”兰望川眯了下眼，视线向下，瞥过她眼角，眼白蔓延着道道血丝，眼下积着一团淤黑。
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电流闪过，刺地向语辞眼皮抽搐了一下。
无缘由有些心慌，她错开视线，躺倒在椅背上，挺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有点懒散地道：“先欠着吧。”
然后点了发送，兰望川不客气地点了接收，点了点项目书，淡淡地道：“我会把你的名字加上去”
“……”
向语辞笑了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打了个哈欠，看了一下表。
时钟指向下午四点，她有些慌神，赶紧收拾东西，一副要走的样子。
来了也没多久，兰望川有些疑惑，手撑在桌边，似乎也想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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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
兰望川下意识问她，右手还往前伸了一下，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但他很快意识到奇怪，又放下了。
“打工”
向语辞无奈地瘫了下手，半边脸浸在阳光下，将她嘴角的笑意藏在了阴影里。
随后利落地转身，发尾擦过脖颈，又落回到肩上，于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悠悠地萦绕鼻尖。
兰望川低头继续工作，花香却无意识刺激着他的记忆。
笔尖划出一条长长的黑线，他猛地抬头。
“篮球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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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兰望川别被她砸到！”
好像有一股同样的茉莉香气扑至而来，脑海中片段来回闪回，最后定格在女孩儿惊讶倒下的脸上。
视线聚焦，是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
做完家教回来，天色逐渐阴沉，空气中有些黏湿的雨汽，冷风一吹，让昨晚熬了大半夜的向语辞，头脑有些发昏。
她裹紧外套往宿舍楼走，刚进屋，就听见李月月，抱着手机，边跑边喊：“天呐，兰望川竟然主动给我发了消息！”
经过向语辞身边，扬起的手肘碰掉了她刚掏出的笔记，书页散开，正好停在一行行她写的回归方程上，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毛，向语辞捡起，看见她们三个聚在一起，兴奋地看着手机道：“快看看，他给你发了什么？”
“他问我之前聚会咱们宿舍的人是不是都去了”
向语辞收拾的动作一顿，皱着眉看过来。
并未察觉到她的视线，李月月嘟囔了声“奇怪，他问这个干什么？”，但仍兴奋地“咳咳”两声，夹着声音，甜甜地说：“是啊，我们都在哦”
向语辞坐在了椅子上，有些头疼。
“哇，她竟然找我要当时的照片！”
尖利的声音再度响起，向语辞低咳一声面色痛苦地捂住胸口，心脏突然跳得好快。
李月月翻箱倒柜地找U盘，刘茗搬了个椅子坐她旁边，有些八卦道：“他要这个干什么？上次他不是挺不开心的？”
李月月一顿，把U盘插上电脑，状似不在意地说：“他肯定还是被我感动到了！”
接着又志在必得地握拳，“等着吧，离拿下他不远了！”
“啧啧啧，还得是你啊！”刘茗咂咂嘴，吹了一长串的彩虹屁。
起身之时，看见向语辞打喷嚏，她有些嫌弃地后退，然后又幸灾乐祸道：“我记得上次聚会向语辞不是还摔蛋糕里了！”
说着，她还掏出手机，翻了两下。
“哈哈哈，我还拍了照片呢，要不要也给他发过去！”
“那可是我亲手做的蛋糕！”李月月瞅了一眼，照片里她的确非常狼狈，忍不住嘲讽地笑了一下，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横了向语辞一眼。
“你当时就是故意的吧”
“兰望川可就在你跟前”
“……”
向语辞实在没精力搭理，她们的声音好像变得特别遥远，“嗡嗡嗡”响的大脑让她思维有些迟钝。
见她不说话，李月月愤恨地“哼”了一声，磨了磨后槽牙，当下就做了个决定。
“把这张也发给他”
让兰望川好好看看她的糗样。
*
照片很快发了过去，各个高清正脸，非常清晰。
飞速划过李月月一张张做作的自拍，兰望川停在了最后一张上。
和前面那些呈现的欢快氛围不同，这张照片的人出了个大糗。
甜腻的奶油糊了满脸，遮盖了她的五官，一只手抹着眼睛，一只手摸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肩膀抖出一片残影。
奶油飞溅，周围的人离了八丈远，李月月诧异地定格，似乎在吼什么。
她说了什么？
兰望川看着照片里的自己，他肯定听到了。
闭上眼，记忆一点点回溯，从那天出门开始，篮球赛，聚会，茉莉花香，最后定格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李月月扯着嗓子，大喊：“向语辞，你在干什么！”
时空定格，几个月后的兰望川审视着当时的自己。
明明听到了，却为什么没注意。
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没有帮她？
她肯定很痛苦。
兰望川“啪”一下，把手机按在了桌子上。
“向语辞”
“向语辞”
“向语辞”
他低声念了三遍，从一开始的狠戾，变成平静，到最后一丝轻轻地喟叹。
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