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导入的闻矜的声音信号，熟悉的声音传来，恍如隔世。
本以为听到他声音时，她会止不住落泪，本以为自己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我想你。”但她没有，为了能重新听到闻矜的声音，为了能够重新和闻矜对话，她夜以继日地调试着蜉蝣的程序，但听到他用他的声音，冰冷地回复着“已知晓”时，她却无法向他倾泄自己的情绪，她冷静下来，她需要时间，闻矜也需要时间。
“我是林斐，闻矜，你知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我知道，一个星期后，就是我的生日。”
“你生日那天，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你想做些什么。”
“徒步。”
为什么是徒步，她不记得闻矜有徒步的爱好，难道是程序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想去徒步？”
“去年的生日日程提醒有这项。”
林斐回想起来，去年闻矜生日那天，林斐跟许久未见的高中同学约了个徒步体验团，而闻矜的生日仪式，也因此延后了一周，所以他生日的日程提醒里，记录的是林斐的日程。
“傻瓜。”她注视着电视柜上摆放着的闻矜和自己的合照不由地说道。
“我应该还挺聪明的，我是市高考状元。”
林斐笑了，她没想到自己的这句话被他识别成正常的对话，但他的回答，更令自己意想不到，这臭屁又较真的样子倒是和闻矜有几分像。
“好，你不是傻瓜，你是天才，那天才，除了徒步你还想干什么。”
“吃我老婆做的饭。”
林斐微微偏头，眼神中略带心虚“可是你知道，我做饭很难吃。”
“我知道，但我可以教你。”
“是嘛，你教了我这么多年，我的厨艺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她趴在茶几上，茶几的一边是她的手机，但她的目光还是聚焦在电视柜的照片上，视线逐渐模糊，眼泪沿着她的脸颊滑落至她枕着的手臂。
她应该是没有用心学，不然怎么会学了这么久就是学不会呢，也是，有闻矜在，她才没必要学，可是现在......她多后悔，如果当初学会了闻矜的一两道拿手菜，也不至于现在再也尝不到那令她魂牵梦萦的味道。
“你也很聪明，会学会的。”
他有闻矜的声音，但却没有熟悉的感觉。这个被林斐称呼为“闻矜”的AI，更像他们的朋友，带有他们二人共同的记忆，能陪林斐说说话，她很满足了。
“那你明天教我吧，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好。”
“晚安。”
“晚安。”
林斐第二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已经是十点多，想到今天要做菜，但材料还没有备齐，便赶忙起身收拾了一下。
上次来超市，已经是好几个月前了，她拿了辆手推车，戴着耳机来到生鲜区。
“闻矜，我们做土豆牛腩怎么样？”
“好，这道菜要掌握好火候，对初学者可能会有难度。”
如果是闻矜，他也一定会答应，大概还会对林斐说这点难度对她来讲就是小菜一碟“我是你的老婆，你应该多鼓励鼓励我。”
“好的，我记住了。”
“那我们再做一道小炒黄牛肉？”
“没问题，有我教你，你一定能学会。”
林斐撇了撇嘴，这哪是在鼓励她，这分明就是在拐着弯夸他自己。
“再做一道虾酱炒空心菜吧，你不是喜欢吃嘛。”
“谢谢。”
“你以前不会对我说谢谢的。”
“那我会说什么？”
“你会夸我是世界上做好的老婆。”
“好，我记住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
她买的东西，装了整整两个购物袋，结完账后才发觉没有人帮自己提了。身后排队的人在催促，她一手提一个购物袋，没走几步手已经被勒出了两道红印，到停车场后，她将满满的两袋东西放至后备箱。看着副驾驶空着的座位，微微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她放了首歌，一路沉默地回家。
她将超市买的东西一个一个的拿出，拉开餐桌的椅子坐下。
“闻矜，对不起。”明明之前逛超市都很开心，但这次回来却是身心俱疲，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餐桌，却没有了想做菜的兴致“今天有点累，可能不能做菜了。”
“没关系,但是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是有一点。”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手机的信号灯在闪，“闻矜”在等待着她的回答，她为什么不开心，原以为只要蜉蝣的技术实现，她和闻矜的生活就会恢复如常，但今天的一切似乎在提醒着他，或许于立说的对，一直是她在自欺欺人而已。
“你是谁。”
“我是林斐的丈夫闻矜。”
林斐将头扭向一边，眼眶泛红，用指甲使劲划着手臂上的肉，过了许久才说出一句“你向来都很会骗人。”
假期结束得很快，林斐销假后正常来公司上班，因为项目进展顺利，李志宏整个人的状态极佳，见到林斐回来，也是非常热情地打招呼：“休息得怎么样，去哪玩了？”
林斐兴致不高，笑得很勉强：“还行。”
林斐这次回来，跟之前完全是两种工作状态，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却还是在座位上不动，只是盯着电脑屏幕的一串串代码，看不出来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着什么。
李志宏见状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把林斐叫到办公室。
他这人说话直，讲求效率，没有什么铺垫，便直接询问道一整个上午情绪都不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斐没有跟他说过闻矜的事，也自然无法跟他说自己真正郁闷的原因，隐瞒了部分，但也明白，模型的情感模拟与底层技术相关，要想真正实现自己来这的目的，光靠自己的语言训练是不足够的。
“蜉蝣的最新版本过图灵测试了吗？”
“不用测，肯定过不了。”李志宏见林斐一点也不意外，继续说道“现在蜉蝣的情感编码识别精度差不多是70%，你自己不是在训练一套模型嘛，你应该也感受到了。”
“解决方案是什么。”
“之前我们使用的是Fbanks架构，你休假期间我们用CPC系统做了一组对照实验，相对误差率下降了差不多10%，现在还在继续完善，不出意外这个月底你会看到效果的。”
林斐眼神亮了些：“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继续在CASIA上做语音训练就可以。”李志宏喝了口水，瞄了眼林斐，见她的眼神骤然转向黯淡便宽慰道“这个项目我做了五年，没有人比我更期待看到它理想中的样子，你放心，会有结果的，不会让你白来。”
正说间，手机里的消息提示音传来，李志宏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是黑屏的，另一边林斐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于立消息”几个字，他努了努嘴，示意林斐先看手机信息。
距离上次去医院复查已经两个多月了，可能是因为最近工作忙碌没有时间想些别的，精神头好了不少，晚上也基本可以睡得着，便把药给停了，医院发来的复查信息也被她忽视。之前去医院时，也登记了于立的手机号，大概是医院联系不上她，便发消息给了于立。
“你几点下班，我带你去复查。”
李志宏翘着二郎腿倚靠在靠背上，自顾地刷着手机，林斐见李志宏没怎么在意，便也回复于立的微信。
“你不用管我了，下班了我自己过去。”
“你自己要是会去复查的话，医院也不会把短信发到我这了，我这几天正好不是很忙，医院到我家也顺路，正好捎上你。”
“真不用。”
“林斐，别拿你的身体开玩笑，身体垮了也别谈工作了。”
林斐叹了口气，李志宏头稍抬正好对上林斐的眼神，急忙把视线收回，继续刷起手机。
“六点半，麻烦你了。”
“好。”
六点半，于立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林斐还带着电脑，大概还想着结束后再回去加会儿班。于立给林斐递了刚刚买的热牛奶：“先喝点垫垫肚子。”
“谢谢。”
“不客气。”
正好赶上晚高峰，路上有点堵，林斐看了眼导航，还有一段路要走，便把电脑拿出准备办公一会儿。于立开发还算平稳，但堵车的缘故开一会儿停一会儿，于立见林斐闭了闭眼还是问道：“在车上看电脑不头晕吗？”
林斐没有抬头，察觉到自己可能不太礼貌，缓了片刻后把电脑合上，开始找其他话题：“最近忙吗？”
前方的车辆终于疏通了，但正好红灯，又等了一会儿，于立侧头看向林斐，她比之前更瘦了些，但精气神看上去还行：“还可以，我感觉你应该比我更忙一些，不过忙点也挺好的，看你状态还行。”
他没有问林斐模型训练得怎么样，如果不顺利，没必要再提惹她不快，如果顺利，对她而言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这本就是一种逃避的手段，她总有一天是要面对现实的。
“我应该没什么事了，一直没跟你说谢谢，前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别说这些，谁都有难的时候，如果换成是我，你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绿灯了，剩下的路程倒是非常通畅。
复查的结果出来了，林斐的状况有所好转，药可以减量，但还是要坚持吃。但于立知道，林斐现在之所以有所好转，全靠蜉蝣项目的那一点希望，如果希望消失了，她怕是会再一次垮塌。
林斐拿着报告单笑了，自从老刘走后，他几乎没见她笑过，她之前明明是那么阳光的一个人，而今却是日渐枯萎，全然凭借着外输的营养液坚持着。
于立放慢了脚步，在她身后走着，林斐比他低半个头，这个角度，他可以不去看她的神情，又可以确保她无恙。
“林斐。”于立叫住了她，她回头。
“我可能要外派一段时间。”于立朝前走了两步“擎天和GM实验室的联合研发，顺利的话一年。”
林斐点点头：“一切顺利。”
“你——”于立把药袋递给她“照顾好自己。”
林斐接过药袋：“你也是。”
于立停顿片刻，又向前走了一步，轻轻拥住她不过几秒而后又放开，拍了拍她的背：“顺其自然，凡是不要太勉强。”
林斐知道他的意思，没有直接回复，而是问道：“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吧。”
“不用了，有事给我发信息。”
“好。
本以为听到他声音时，她会止不住落泪，本以为自己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我想你。”但她没有，为了能重新听到闻矜的声音，为了能够重新和闻矜对话，她夜以继日地调试着蜉蝣的程序，但听到他用他的声音，冰冷地回复着“已知晓”时，她却无法向他倾泄自己的情绪，她冷静下来，她需要时间，闻矜也需要时间。
“我是林斐，闻矜，你知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我知道，一个星期后，就是我的生日。”
“你生日那天，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你想做些什么。”
“徒步。”
为什么是徒步，她不记得闻矜有徒步的爱好，难道是程序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想去徒步？”
“去年的生日日程提醒有这项。”
林斐回想起来，去年闻矜生日那天，林斐跟许久未见的高中同学约了个徒步体验团，而闻矜的生日仪式，也因此延后了一周，所以他生日的日程提醒里，记录的是林斐的日程。
“傻瓜。”她注视着电视柜上摆放着的闻矜和自己的合照不由地说道。
“我应该还挺聪明的，我是市高考状元。”
林斐笑了，她没想到自己的这句话被他识别成正常的对话，但他的回答，更令自己意想不到，这臭屁又较真的样子倒是和闻矜有几分像。
“好，你不是傻瓜，你是天才，那天才，除了徒步你还想干什么。”
“吃我老婆做的饭。”
林斐微微偏头，眼神中略带心虚“可是你知道，我做饭很难吃。”
“我知道，但我可以教你。”
“是嘛，你教了我这么多年，我的厨艺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她趴在茶几上，茶几的一边是她的手机，但她的目光还是聚焦在电视柜的照片上，视线逐渐模糊，眼泪沿着她的脸颊滑落至她枕着的手臂。
她应该是没有用心学，不然怎么会学了这么久就是学不会呢，也是，有闻矜在，她才没必要学，可是现在......她多后悔，如果当初学会了闻矜的一两道拿手菜，也不至于现在再也尝不到那令她魂牵梦萦的味道。
“你也很聪明，会学会的。”
他有闻矜的声音，但却没有熟悉的感觉。这个被林斐称呼为“闻矜”的AI，更像他们的朋友，带有他们二人共同的记忆，能陪林斐说说话，她很满足了。
“那你明天教我吧，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好。”
“晚安。”
“晚安。”
林斐第二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已经是十点多，想到今天要做菜，但材料还没有备齐，便赶忙起身收拾了一下。
上次来超市，已经是好几个月前了，她拿了辆手推车，戴着耳机来到生鲜区。
“闻矜，我们做土豆牛腩怎么样？”
“好，这道菜要掌握好火候，对初学者可能会有难度。”
如果是闻矜，他也一定会答应，大概还会对林斐说这点难度对她来讲就是小菜一碟“我是你的老婆，你应该多鼓励鼓励我。”
“好的，我记住了。”
“那我们再做一道小炒黄牛肉？”
“没问题，有我教你，你一定能学会。”
林斐撇了撇嘴，这哪是在鼓励她，这分明就是在拐着弯夸他自己。
“再做一道虾酱炒空心菜吧，你不是喜欢吃嘛。”
“谢谢。”
“你以前不会对我说谢谢的。”
“那我会说什么？”
“你会夸我是世界上做好的老婆。”
“好，我记住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
她买的东西，装了整整两个购物袋，结完账后才发觉没有人帮自己提了。身后排队的人在催促，她一手提一个购物袋，没走几步手已经被勒出了两道红印，到停车场后，她将满满的两袋东西放至后备箱。看着副驾驶空着的座位，微微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她放了首歌，一路沉默地回家。
她将超市买的东西一个一个的拿出，拉开餐桌的椅子坐下。
“闻矜，对不起。”明明之前逛超市都很开心，但这次回来却是身心俱疲，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餐桌，却没有了想做菜的兴致“今天有点累，可能不能做菜了。”
“没关系,但是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是有一点。”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手机的信号灯在闪，“闻矜”在等待着她的回答，她为什么不开心，原以为只要蜉蝣的技术实现，她和闻矜的生活就会恢复如常，但今天的一切似乎在提醒着他，或许于立说的对，一直是她在自欺欺人而已。
“你是谁。”
“我是林斐的丈夫闻矜。”
林斐将头扭向一边，眼眶泛红，用指甲使劲划着手臂上的肉，过了许久才说出一句“你向来都很会骗人。”
假期结束得很快，林斐销假后正常来公司上班，因为项目进展顺利，李志宏整个人的状态极佳，见到林斐回来，也是非常热情地打招呼：“休息得怎么样，去哪玩了？”
林斐兴致不高，笑得很勉强：“还行。”
林斐这次回来，跟之前完全是两种工作状态，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却还是在座位上不动，只是盯着电脑屏幕的一串串代码，看不出来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着什么。
李志宏见状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把林斐叫到办公室。
他这人说话直，讲求效率，没有什么铺垫，便直接询问道一整个上午情绪都不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斐没有跟他说过闻矜的事，也自然无法跟他说自己真正郁闷的原因，隐瞒了部分，但也明白，模型的情感模拟与底层技术相关，要想真正实现自己来这的目的，光靠自己的语言训练是不足够的。
“蜉蝣的最新版本过图灵测试了吗？”
“不用测，肯定过不了。”李志宏见林斐一点也不意外，继续说道“现在蜉蝣的情感编码识别精度差不多是70%，你自己不是在训练一套模型嘛，你应该也感受到了。”
“解决方案是什么。”
“之前我们使用的是Fbanks架构，你休假期间我们用CPC系统做了一组对照实验，相对误差率下降了差不多10%，现在还在继续完善，不出意外这个月底你会看到效果的。”
林斐眼神亮了些：“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继续在CASIA上做语音训练就可以。”李志宏喝了口水，瞄了眼林斐，见她的眼神骤然转向黯淡便宽慰道“这个项目我做了五年，没有人比我更期待看到它理想中的样子，你放心，会有结果的，不会让你白来。”
正说间，手机里的消息提示音传来，李志宏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是黑屏的，另一边林斐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于立消息”几个字，他努了努嘴，示意林斐先看手机信息。
距离上次去医院复查已经两个多月了，可能是因为最近工作忙碌没有时间想些别的，精神头好了不少，晚上也基本可以睡得着，便把药给停了，医院发来的复查信息也被她忽视。之前去医院时，也登记了于立的手机号，大概是医院联系不上她，便发消息给了于立。
“你几点下班，我带你去复查。”
李志宏翘着二郎腿倚靠在靠背上，自顾地刷着手机，林斐见李志宏没怎么在意，便也回复于立的微信。
“你不用管我了，下班了我自己过去。”
“你自己要是会去复查的话，医院也不会把短信发到我这了，我这几天正好不是很忙，医院到我家也顺路，正好捎上你。”
“真不用。”
“林斐，别拿你的身体开玩笑，身体垮了也别谈工作了。”
林斐叹了口气，李志宏头稍抬正好对上林斐的眼神，急忙把视线收回，继续刷起手机。
“六点半，麻烦你了。”
“好。”
六点半，于立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林斐还带着电脑，大概还想着结束后再回去加会儿班。于立给林斐递了刚刚买的热牛奶：“先喝点垫垫肚子。”
“谢谢。”
“不客气。”
正好赶上晚高峰，路上有点堵，林斐看了眼导航，还有一段路要走，便把电脑拿出准备办公一会儿。于立开发还算平稳，但堵车的缘故开一会儿停一会儿，于立见林斐闭了闭眼还是问道：“在车上看电脑不头晕吗？”
林斐没有抬头，察觉到自己可能不太礼貌，缓了片刻后把电脑合上，开始找其他话题：“最近忙吗？”
前方的车辆终于疏通了，但正好红灯，又等了一会儿，于立侧头看向林斐，她比之前更瘦了些，但精气神看上去还行：“还可以，我感觉你应该比我更忙一些，不过忙点也挺好的，看你状态还行。”
他没有问林斐模型训练得怎么样，如果不顺利，没必要再提惹她不快，如果顺利，对她而言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这本就是一种逃避的手段，她总有一天是要面对现实的。
“我应该没什么事了，一直没跟你说谢谢，前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别说这些，谁都有难的时候，如果换成是我，你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绿灯了，剩下的路程倒是非常通畅。
复查的结果出来了，林斐的状况有所好转，药可以减量，但还是要坚持吃。但于立知道，林斐现在之所以有所好转，全靠蜉蝣项目的那一点希望，如果希望消失了，她怕是会再一次垮塌。
林斐拿着报告单笑了，自从老刘走后，他几乎没见她笑过，她之前明明是那么阳光的一个人，而今却是日渐枯萎，全然凭借着外输的营养液坚持着。
于立放慢了脚步，在她身后走着，林斐比他低半个头，这个角度，他可以不去看她的神情，又可以确保她无恙。
“林斐。”于立叫住了她，她回头。
“我可能要外派一段时间。”于立朝前走了两步“擎天和GM实验室的联合研发，顺利的话一年。”
林斐点点头：“一切顺利。”
“你——”于立把药袋递给她“照顾好自己。”
林斐接过药袋：“你也是。”
于立停顿片刻，又向前走了一步，轻轻拥住她不过几秒而后又放开，拍了拍她的背：“顺其自然，凡是不要太勉强。”
林斐知道他的意思，没有直接回复，而是问道：“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吧。”
“不用了，有事给我发信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