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夜无眠的叶书怡顶着一双黑眼圈走出卧室，昨晚的噩梦不仅给了她心灵上的折磨，更是给了她身体上巨大的折磨。
叶书怡强撑着困意反手拉上卧室门，边往客厅走边控制不住地打着哈欠，还没走几步，她在看到从厨房走出来的外婆后，声音软趴趴地说：“外婆早上好。”
“书怡早上好啊，喝杯热……”外婆话还没说完，刚抬头给她递牛奶就看到坐在对面椅子上无精打采的叶书怡，关心问道：“怎么这么困呀？昨晚没休息好啊？”
叶书怡慢悠悠地伸手去拿外婆放在一旁的牛奶，又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哈欠，声音有气无力地答道：“昨晚失眠没睡好，一直到天亮才有睡意。”
“那你白天的课还能撑得住吗？”外婆坐下给她剥了一个鸡蛋问她。
“应该是不能了。”叶书怡眯着眼摇摇头。她现在这副样子只能靠毅力撑到学校，可上午的课能不能撑住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一到班里就得趴下。
外婆盯着一直打哈欠的叶书怡沉思了几秒，然后起身折回厨房给叶书怡冲了一杯咖啡。其实外婆本来是想劝她请一天假休息休息的，可话刚要说出口就想到了依照叶书怡的回答就没有问出口，请假是不可能的，何况昨晚才和她妈妈吵了一架，就更不会请假了。
“学习”是秦婉玲为叶书怡铐上的枷锁，尽管那把唯一的钥匙在叶书怡手中，可叶书怡却非要用一种极端的手段去挣脱枷锁，哪怕是遍体鳞伤也不愿按照秦婉玲为她规划好的路线去走。秦婉玲越是想要控制叶书怡，叶书怡就越是做到秦婉玲最极端的满意，然后再将这一切毁在自己手上。
——石头碰石头，便会两败俱伤。
预备铃响起，踩点失败的周俊被齐州拦在班门口记名字，无论周俊说多甜的撒娇话，铁面无私的齐州还是将他的名字规规整整地写在了本子上。
“班长啊～你心的是真铁。”周俊生无可恋地盯着本子上“周俊”两个大大的字，无视齐州小得意的表情，叹气地走进班里，嘴上还嘟嘟囔囔地抱怨道：“今天真是倒霉，先是早上闹钟没响，然后又没赶上最近的公交，最后又非常倒霉地遇上铁面无私的班长站班，唉～”
“周俊，你惨喽～”正在掏书的盛佳如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嘲笑周俊的机会，“你又要被班任罚写检讨了，那可是5000字啊～”
“……”周俊将书包重重放在课桌上，怒狠狠地瞪一眼得意偷笑的盛佳如，也没和她争执嘴上的输赢，而是冲坐在座位上的齐州问，“今天不应该是纪委站班吗，怎么又换成你了？”
齐州先是收好手上的本子，然后翻开语文书才解答了周俊的疑惑：“因为纪委困了，所以由我代劳。”
“纪委困了？”周俊挠挠头慢悠悠坐下，大脑有点抓不到重点地看向叶书怡座位，然后就看到震惊他双眼的一幕。此刻，本该做题的叶书怡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觉，这简直是千年难遇的场景，“叶书怡居然在……睡觉！”
周俊的同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眼底也带着一丝惊讶，抬手合上周俊惊掉的下巴，“你没看错，纪委就是在睡觉。”
“哈～”周俊揉揉眼，盯着不受影响睡得很熟的叶书怡看了有一分钟才接受了这个现实，“原来学霸也是正常人，也会有犯困的时候。”
正式上课铃响起，莫老师精准踩着最后一秒进班。等她站到讲台上后，齐州站起身喊了“上课”后，教室里顿时响起整齐高涨的“老师好”。
“同学们好！”莫老师回完，等大家都坐好后，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叶书怡，刚才没注意看下面，居然没发现叶书怡趴在桌子上。静了几秒，她提了一些音量冲叶书怡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把人喊醒，无奈之下只能对一旁的池星泽说：“池星泽，把你同桌叫醒。”
池星泽没有立刻按照老师说得做，而是缓缓站起来和老师耐心解释道：“莫老师，我同桌昨晚失眠没睡好，此刻是喊不醒的。”
可还没等池星泽话说完，他就察觉到莫老师脸色有点微微不悦，然后马上为叶书怡说好话，“莫老师，就算现在喊醒了我同桌，按照她现在的状态，这节课也还是听不好，不如就让她休息一会儿。”
莫老师思索了几秒，又抬眸看了一眼熟睡的叶书怡，然后摆摆手妥协了，“那就先这样吧，你坐下吧。”
“谢谢老师。”池星泽乖乖坐下，耳边就响起了莫老师严肃的上课声。
第一节课，叶书怡不受任何影响整整睡了一节，哪怕是莫老师故意走到她身旁大声领读文言文也没有吵醒她，等她她懵懵醒来已经是第三节课的结尾了。
“你醒了。”正在记课堂笔记的池星泽余光瞧见叶书怡抬起头，立刻就放下手上的笔，对上叶书怡迷迷糊糊的眼睛问道：“睡得还好吗？”
叶书怡抬手揉揉有点酸胀的头，强行让自己进入清醒状态，小声问池星泽：“我睡多久了？”
池星泽直接回她：“快三节课的时间。”
“这么久！”叶书怡惊了几秒，随即抬头去看讲台上的钟表，果然像池星泽说的那样，她睡了快三节课了。此刻，墙面上的钟表离第三节课下课还剩不到三分钟，而早早讲完知识点的物理老师已经收好教材做好了下课准备。
失眠真可怕！
叶书怡捶打着胀痛的脑袋，在心里感叹一声。
“脑袋要是疼就别那么用力打，会越打越难受的。”池星泽细声温柔的声音在叶书怡耳边响起，他将手上的牛奶放在叶书怡右手旁，对她微微一笑说，“喝点牛奶缓缓吧。”
叶书怡愣了几秒，慢悠悠说道：“谢谢同桌。”
话音刚落，下课铃响起，物理老师快速说了“下课”就走出了教室。等到铃声停止，教室里顿时吵闹起来，而叶书怡耳边却只能听到池星泽对她说的话。
池星泽声音非常严肃说：“同桌，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叶书怡盯着他疑惑问：“什么？”
“第二节是数学课。”
“嗯？”
“陈老师……”
还没等池星泽说完，叶书怡就反应过来“数学课”的深意，打断了他的话，“陈老师要找我谈话。”
池星泽嘴角微微上扬，点点头：“是的。”
她上课睡了这么久，心里早就有了单独谈话的准备。
叶书怡又问：“什么时候？”
池星泽回：“吃完午饭之后。”
“好。”叶书怡并未表现出惊吓的表情，而是很淡定地插上吸管喝起来牛奶，动作很快地换上马上要上的英语课本，然后随意翻开一页。
叶书怡这一番操作倒是给池星泽看懵了。学霸的松弛感就这么强大，连班任单独训话都不怕的。要不是他知道叶书怡是因为课上睡觉被叫去训话的，就她这松弛感，倒让池星泽觉得会是一次私下表扬。
池星泽好奇地问：“你都不怕吗？”
“什么？”叶书怡先是一愣，明白了话意后，笑着摇头说：“不怕呀，我从来不怕老师私下找我谈话。”
池星泽又追问道：“被骂也不怕啊？”
叶书怡依旧笑着摇头：“不怕。”
池星泽盯着叶书怡淡定从容的眼睛，心底连连感叹：学霸太可怕了！
“池星泽，你还是不了解你的同桌。”盛佳如突然转过头，看着不断摇头的池星泽说，“书怡从小在教师公寓长大，外婆又是高中数学老师，所以她从不畏惧‘老师’这两个字，尤其是数学老师。”
池星泽似懂非懂地点头：“我好像懂了，就是已经是适应了这种情况。”
“对喽～”盛佳如非常赞同池星泽这个观点，“对书怡来说，私下谈话，无论好与坏都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二人越是聊得热火朝天，主人公叶书怡就有多无语。此刻，池星泽和盛佳如就像突然连到一起的蓝牙，对叶书怡放了一首奇葩的歌曲。
他们对叶书怡自我最佳的理解，却与叶书怡真实的情况背道而驰。她说的“不怕”，不是适应了被私下谈话，而是本来就不怕私下谈话，她这俩字本就是字面意思。
中午吃完午饭，叶书怡就立马去找了陈旭，
“陈老师，您找我。”叶书怡站在门外先是礼貌问一声，听到陈旭回了肯定后，她才走进门站到了陈旭身侧。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陈旭放下手上的工作，先是打量了一下叶书怡的状态，然后才微微后靠在椅背上，开口问道：“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惑？”
叶书怡先是一愣，她没想到陈旭会委婉地问她。
“没有。”她回陈旭。
陈旭又问：“那是有什么烦心事？”
叶书怡没有第一时间回陈旭的话，而是微微低头在心里思索了一会儿。说到烦心事，她确实有一些，还是一些无法化解的烦心事。
陈旭注意到叶书怡迟疑的表情，大胆猜测了一下，问她：“是不是和妈妈吵架了？”
叶书怡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微微抬头看着陈旭不出声。
看到叶书怡落寞的一幕，陈旭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只要是看到叶书怡表情无奈又失落的不说话，绝大部分是和她妈妈有关，这也是陈旭担任叶书怡班主任多年观察出的细节。
“书怡啊，老师虽然不知道怎么去化解你心中的烦恼，可老师想要告诉你的是，没有那个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的。”陈旭此刻就像疏导心灵的暖心老师，声音里没有了平时严厉的感觉，倒是难得有的亲近感，“或许他们对你要求很高会让你感到窒息，可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你有一个更好的未来。书怡，爱不可能完美，它是由很多因素组合而成，有好有坏，有喜有悲，但它最终的汇集点都是一个你。”
“……”叶书怡没听明白。
“无论这份爱是如何形成的，但你一定要知道，为你编织的那个人一定是奔着你而去。”陈旭坐直身，对表情懵懵的叶书怡笑着说，“书怡，你妈妈其实很爱你的。”
陈旭最后那句话，叶书怡听懂了。
可是秦婉玲对她的那份爱是自己无法承受的，甚至是窒息的程度，如果这份爱让她很痛苦，那这份爱还要拥有吗？
叶书怡在这个自问里找不到答案。
叶书怡强撑着困意反手拉上卧室门，边往客厅走边控制不住地打着哈欠，还没走几步，她在看到从厨房走出来的外婆后，声音软趴趴地说：“外婆早上好。”
“书怡早上好啊，喝杯热……”外婆话还没说完，刚抬头给她递牛奶就看到坐在对面椅子上无精打采的叶书怡，关心问道：“怎么这么困呀？昨晚没休息好啊？”
叶书怡慢悠悠地伸手去拿外婆放在一旁的牛奶，又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哈欠，声音有气无力地答道：“昨晚失眠没睡好，一直到天亮才有睡意。”
“那你白天的课还能撑得住吗？”外婆坐下给她剥了一个鸡蛋问她。
“应该是不能了。”叶书怡眯着眼摇摇头。她现在这副样子只能靠毅力撑到学校，可上午的课能不能撑住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一到班里就得趴下。
外婆盯着一直打哈欠的叶书怡沉思了几秒，然后起身折回厨房给叶书怡冲了一杯咖啡。其实外婆本来是想劝她请一天假休息休息的，可话刚要说出口就想到了依照叶书怡的回答就没有问出口，请假是不可能的，何况昨晚才和她妈妈吵了一架，就更不会请假了。
“学习”是秦婉玲为叶书怡铐上的枷锁，尽管那把唯一的钥匙在叶书怡手中，可叶书怡却非要用一种极端的手段去挣脱枷锁，哪怕是遍体鳞伤也不愿按照秦婉玲为她规划好的路线去走。秦婉玲越是想要控制叶书怡，叶书怡就越是做到秦婉玲最极端的满意，然后再将这一切毁在自己手上。
——石头碰石头，便会两败俱伤。
预备铃响起，踩点失败的周俊被齐州拦在班门口记名字，无论周俊说多甜的撒娇话，铁面无私的齐州还是将他的名字规规整整地写在了本子上。
“班长啊～你心的是真铁。”周俊生无可恋地盯着本子上“周俊”两个大大的字，无视齐州小得意的表情，叹气地走进班里，嘴上还嘟嘟囔囔地抱怨道：“今天真是倒霉，先是早上闹钟没响，然后又没赶上最近的公交，最后又非常倒霉地遇上铁面无私的班长站班，唉～”
“周俊，你惨喽～”正在掏书的盛佳如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嘲笑周俊的机会，“你又要被班任罚写检讨了，那可是5000字啊～”
“……”周俊将书包重重放在课桌上，怒狠狠地瞪一眼得意偷笑的盛佳如，也没和她争执嘴上的输赢，而是冲坐在座位上的齐州问，“今天不应该是纪委站班吗，怎么又换成你了？”
齐州先是收好手上的本子，然后翻开语文书才解答了周俊的疑惑：“因为纪委困了，所以由我代劳。”
“纪委困了？”周俊挠挠头慢悠悠坐下，大脑有点抓不到重点地看向叶书怡座位，然后就看到震惊他双眼的一幕。此刻，本该做题的叶书怡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觉，这简直是千年难遇的场景，“叶书怡居然在……睡觉！”
周俊的同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眼底也带着一丝惊讶，抬手合上周俊惊掉的下巴，“你没看错，纪委就是在睡觉。”
“哈～”周俊揉揉眼，盯着不受影响睡得很熟的叶书怡看了有一分钟才接受了这个现实，“原来学霸也是正常人，也会有犯困的时候。”
正式上课铃响起，莫老师精准踩着最后一秒进班。等她站到讲台上后，齐州站起身喊了“上课”后，教室里顿时响起整齐高涨的“老师好”。
“同学们好！”莫老师回完，等大家都坐好后，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叶书怡，刚才没注意看下面，居然没发现叶书怡趴在桌子上。静了几秒，她提了一些音量冲叶书怡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把人喊醒，无奈之下只能对一旁的池星泽说：“池星泽，把你同桌叫醒。”
池星泽没有立刻按照老师说得做，而是缓缓站起来和老师耐心解释道：“莫老师，我同桌昨晚失眠没睡好，此刻是喊不醒的。”
可还没等池星泽话说完，他就察觉到莫老师脸色有点微微不悦，然后马上为叶书怡说好话，“莫老师，就算现在喊醒了我同桌，按照她现在的状态，这节课也还是听不好，不如就让她休息一会儿。”
莫老师思索了几秒，又抬眸看了一眼熟睡的叶书怡，然后摆摆手妥协了，“那就先这样吧，你坐下吧。”
“谢谢老师。”池星泽乖乖坐下，耳边就响起了莫老师严肃的上课声。
第一节课，叶书怡不受任何影响整整睡了一节，哪怕是莫老师故意走到她身旁大声领读文言文也没有吵醒她，等她她懵懵醒来已经是第三节课的结尾了。
“你醒了。”正在记课堂笔记的池星泽余光瞧见叶书怡抬起头，立刻就放下手上的笔，对上叶书怡迷迷糊糊的眼睛问道：“睡得还好吗？”
叶书怡抬手揉揉有点酸胀的头，强行让自己进入清醒状态，小声问池星泽：“我睡多久了？”
池星泽直接回她：“快三节课的时间。”
“这么久！”叶书怡惊了几秒，随即抬头去看讲台上的钟表，果然像池星泽说的那样，她睡了快三节课了。此刻，墙面上的钟表离第三节课下课还剩不到三分钟，而早早讲完知识点的物理老师已经收好教材做好了下课准备。
失眠真可怕！
叶书怡捶打着胀痛的脑袋，在心里感叹一声。
“脑袋要是疼就别那么用力打，会越打越难受的。”池星泽细声温柔的声音在叶书怡耳边响起，他将手上的牛奶放在叶书怡右手旁，对她微微一笑说，“喝点牛奶缓缓吧。”
叶书怡愣了几秒，慢悠悠说道：“谢谢同桌。”
话音刚落，下课铃响起，物理老师快速说了“下课”就走出了教室。等到铃声停止，教室里顿时吵闹起来，而叶书怡耳边却只能听到池星泽对她说的话。
池星泽声音非常严肃说：“同桌，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叶书怡盯着他疑惑问：“什么？”
“第二节是数学课。”
“嗯？”
“陈老师……”
还没等池星泽说完，叶书怡就反应过来“数学课”的深意，打断了他的话，“陈老师要找我谈话。”
池星泽嘴角微微上扬，点点头：“是的。”
她上课睡了这么久，心里早就有了单独谈话的准备。
叶书怡又问：“什么时候？”
池星泽回：“吃完午饭之后。”
“好。”叶书怡并未表现出惊吓的表情，而是很淡定地插上吸管喝起来牛奶，动作很快地换上马上要上的英语课本，然后随意翻开一页。
叶书怡这一番操作倒是给池星泽看懵了。学霸的松弛感就这么强大，连班任单独训话都不怕的。要不是他知道叶书怡是因为课上睡觉被叫去训话的，就她这松弛感，倒让池星泽觉得会是一次私下表扬。
池星泽好奇地问：“你都不怕吗？”
“什么？”叶书怡先是一愣，明白了话意后，笑着摇头说：“不怕呀，我从来不怕老师私下找我谈话。”
池星泽又追问道：“被骂也不怕啊？”
叶书怡依旧笑着摇头：“不怕。”
池星泽盯着叶书怡淡定从容的眼睛，心底连连感叹：学霸太可怕了！
“池星泽，你还是不了解你的同桌。”盛佳如突然转过头，看着不断摇头的池星泽说，“书怡从小在教师公寓长大，外婆又是高中数学老师，所以她从不畏惧‘老师’这两个字，尤其是数学老师。”
池星泽似懂非懂地点头：“我好像懂了，就是已经是适应了这种情况。”
“对喽～”盛佳如非常赞同池星泽这个观点，“对书怡来说，私下谈话，无论好与坏都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二人越是聊得热火朝天，主人公叶书怡就有多无语。此刻，池星泽和盛佳如就像突然连到一起的蓝牙，对叶书怡放了一首奇葩的歌曲。
他们对叶书怡自我最佳的理解，却与叶书怡真实的情况背道而驰。她说的“不怕”，不是适应了被私下谈话，而是本来就不怕私下谈话，她这俩字本就是字面意思。
中午吃完午饭，叶书怡就立马去找了陈旭，
“陈老师，您找我。”叶书怡站在门外先是礼貌问一声，听到陈旭回了肯定后，她才走进门站到了陈旭身侧。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陈旭放下手上的工作，先是打量了一下叶书怡的状态，然后才微微后靠在椅背上，开口问道：“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惑？”
叶书怡先是一愣，她没想到陈旭会委婉地问她。
“没有。”她回陈旭。
陈旭又问：“那是有什么烦心事？”
叶书怡没有第一时间回陈旭的话，而是微微低头在心里思索了一会儿。说到烦心事，她确实有一些，还是一些无法化解的烦心事。
陈旭注意到叶书怡迟疑的表情，大胆猜测了一下，问她：“是不是和妈妈吵架了？”
叶书怡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微微抬头看着陈旭不出声。
看到叶书怡落寞的一幕，陈旭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只要是看到叶书怡表情无奈又失落的不说话，绝大部分是和她妈妈有关，这也是陈旭担任叶书怡班主任多年观察出的细节。
“书怡啊，老师虽然不知道怎么去化解你心中的烦恼，可老师想要告诉你的是，没有那个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的。”陈旭此刻就像疏导心灵的暖心老师，声音里没有了平时严厉的感觉，倒是难得有的亲近感，“或许他们对你要求很高会让你感到窒息，可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你有一个更好的未来。书怡，爱不可能完美，它是由很多因素组合而成，有好有坏，有喜有悲，但它最终的汇集点都是一个你。”
“……”叶书怡没听明白。
“无论这份爱是如何形成的，但你一定要知道，为你编织的那个人一定是奔着你而去。”陈旭坐直身，对表情懵懵的叶书怡笑着说，“书怡，你妈妈其实很爱你的。”
陈旭最后那句话，叶书怡听懂了。
可是秦婉玲对她的那份爱是自己无法承受的，甚至是窒息的程度，如果这份爱让她很痛苦，那这份爱还要拥有吗？
叶书怡在这个自问里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