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故人何在
时间，岁月。
任谁都知道，这条大道非同小可，但修行界从没有听过，谁能在岁月中感悟出什么术法，更别说是修行法。
王机玄心热，抱着这东西研究了半个月，想看自己如今重塑道躯、三花聚顶的完美道基，能不能跟它有所共鸣。
可惜；
毫无回应。
甚至，王机玄也不知此物该如何打开，让它去记录情形。
加大灵气浓度、制造灵气波动、让灵气模拟出魔气和清气互相对抗，等等。
各种手段用了一遍，王机玄只能一声叹息，将此物收入了单独的储物法宝中，贴身存放。
这宝贝关键时刻是能保命的。
他伸了个懒腰，自那巨大的道字前缓缓起身。
此次修行，其苦痛折磨简直有些非人。
王机玄此刻想起来犹自心有余悸。
最开始是撕裂灵魂的剧痛，而后则是万蚁噬心般的痒痛。
他当时炼化支柱刃兽的怨魂海，可是直接炼化了过亿的怨魂，这些怨魂的怨力环绕不散，把王机玄弄的十分难捱。
还好，一直有第二世的老头在旁相助。
说起这个老头，王机玄现在也没什么气了。
都是自己，不过是两段记忆、两个经历塑造的自己，也没啥好气的。
王机玄吸纳了那三段记忆，自身对天劫的理解也有了蜕变。
他现在去闯关，已是信心十足。
这就够了。
至于，三界浪浪子留下的这些烂账，他逐一去平了，了却尘缘、专心备战飞升成仙。
三界浪浪子并非就死了。
他只是无法支撑了，意识早已在崩溃边缘，护关七十年、王机玄已塑好道基摆脱怨魂纠缠、自身意识逐渐稳定时，三界浪浪子就像是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坐在那发呆，呼唤数十次都不一定有回应。
从伊娜文明到地球文明，数十万年的时间未免太过久远了。
‘仙人能活这么久吗？’
王机玄如此遐想着。
‘某种程度上，贫道或许已经超过仙人了。’
笑。
道长灵识散出，整个城市尽入他眼中。
还是那般的空寂空旷，且各处都被伊娜文明制作的阵势包裹。
这种阵势很奇特，能保证阵内之物不腐不衰，且各阵联通、互为一体，别说是相当于合体境修士的完全体灵修者，就算是巅峰时刻的王机玄，想要以强力破开这些大阵，都要花费不小的力气。
王机玄在四处走了走。
此前艾米娜每次过来，他都有所感觉。
最开始那几次他只能模糊听到艾米娜和三界浪浪子的聊天，后来就能清楚听闻，只是因为怨魂扰袭、自己无法给与回应。
所以，地球人类的发展和现状，道长大抵是知道的，因此也并未担心什么。
有一说一；
地球最危难的时候，就是三界浪浪子出手，用云上之都藏着的这个巨大灵气团开启了星球防御大阵，硬扛过去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三界浪浪子倒是不欠地球文明什么了。
这里也会是王机玄接下来的成道之地。
王机玄这边正瞎转，两道身影走出地下宫殿，飞抵近前、跪下行礼。
“主人。”
“主人。”
王机玄淡定地点头，看着这两个傀儡。
一男一女，也算是干活不累的搭配。
男傀儡穿着金色铠甲，就是王机玄此前用灵识探查，找到的那两只黄金傀儡之一。
女人穿着霓裳裙，肌肤雪白细腻，五官娇美动人，一双秋波荡漾着散不去的春情，那欲语含羞的模样，让王机玄完全不怀疑，她的触感也好、反馈也好，绝对比真女人更女人。
‘不愧是三界浪浪子的造物！’
傀儡，修士炼器技巧中较为高深之物。
能让一个傀儡自行动起来都需要繁琐的禁制，更别说这两个看起来跟真人一样，能思考、有灵性、战力超强的完美傀儡了。
只是它们的缺点也很明显——自身太过依赖云上之都的阵法。
失去阵法供能，它们的战力会大打折扣。
想把它们带出去，需要王机玄动手改造一二，让它们从耗大阵之灵气，改成消耗灵石（晶核）。
不过，它们的灵耗比并不算出色。
还是在这老老实实当守护者吧。
王机玄摆手道：“稍后我不在这，你们看好各处，若有人强闯一律杀无赦。”
“是！”
“嗯，”王道长仔细想了想，又道，“如果是那个婆娑叶子，留个活口，我还有事要问她。”
“是！”
王机玄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叶子其实被三界浪浪子忽悠废了，舍弃了更高级的核心回路，选了个没有后续修行功法的原始版本‘核心回路’。
道长抵达了那个歪倒的雕塑前，想了想，轻飘飘地拍出一掌。
三界浪浪子的雕塑轻轻破碎。
前尘过往，已如云烟。
贫道可不想背负什么伊娜文明复兴之责。
道长轻叹了声，心底划过了那一抹倩影，平静无波的道心多了几分期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长袍打扮。
这是三界浪浪子的衣服还是个极品法宝，摸起来十分柔软，穿着版型还特别不错。
很有气质，适合装逼，穿着也是正合身。
王机玄身形飞向城门，身形掠过那些建筑镜面墙时，长发飘飘、道簪正好，已不似凡尘之姿。
……
林志伟是个已经不想进步的当代青年。
从小接受‘社会苦难’教育的他，对人类抗击刃兽的历史有着极强的共鸣，立志要去干掉最后一只刃兽。
但……
他爸妈不允许。
他爸是六号太空堡垒的小干部，用了点关系，在林志伟大学毕业后，就给他分配了一个研究所保卫科的清闲职位。
然后，林志伟绝食两天，要跟自己爸妈抗争到底；
也就是最后太饿、妈妈炒的菜太香，他咽着口水、叹了口气，选择接受命运，背上行囊从太空堡垒回到了美丽的地球。
他爸妈的理由也很充分。
星际航海太苦，一次行动往往要飞行几个月才能抵达传送阵；
远征战争以机械体为主，需要的是维护机械体的大量工程师，以及具有卓越指挥才能的将军。
林志伟一个学人类历史的，唯一特长就是跑得快，想去从军连考试都不一定能过。
保安制服不也是制服？
就是不如军装帅气。
这是林志伟上班的第四个月。
过去这一百多天，林志伟每天都很悠闲，每天定点巡视六次，加起来也不过三个小时，然后就是去监控室跟几个大爷打牌、看电影。
正经的电影。
唯一让林志伟感觉有些不对劲的是……
他来了一百天，完全不知道这个研究所是干嘛的。
研究所地处一座悬崖上，里面没有进驻任何成规模的研究团队，只有他们几个保安，以及十几个年纪已不小的退休机械工程师。
那些工程师也是天天摸鱼，偶尔搞一点小机器人。
与其说是个研究所，倒不如说是个风景优美、物资充沛的养老院。
偏偏，薪资还挺高，他一个保安收入都快赶上正八经的高级工程师了。
【吃空饷】。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就有些控不住了。
林志伟这几天就很纠结。
一方面，他喜欢这里安稳的生活，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久居荒僻之地，找对象不好找。
另一方面，正义感和责任感，让他内心如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想写一封举报信；
但又怕影响到自己家人。
本作品由整理上传~~
最终，左右为难的林志伟，还是在这个深夜爬了起来，走到了单人宿舍配备的书桌前。
书桌的照明灯自行打开。
林志伟打开了模拟纸张，沙沙沙写了三个字。
【我举报！】
嗯，他决定了。
就算是举报到议长那里，也要让这里吃空饷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人类世界的资源不能被蛀虫啃食浪费！
不过，后续咋写？
林志伟咬着手指仔细思索，因为紧张，额头也微微见汗。
忽然。
“嗯？你要举报什么？”
林志伟像是受惊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身体砰地撞在衣橱上，瞪眼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影。
怎、怎么进来的！
光线昏暗，林志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能看到他似是穿着一身青色长袍，头顶竖着道簪，这种古怪的打扮，林志伟在灾害前黄金时代留下的古装影片中看到过很多次。
“你你、你你你！”
林志伟鬼使神差冒出一句：
“我可是这里的保安！你不要过来！你是不是人！”
最后这句，他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词严。
那人笑道：“我是一个密探，嗯，从其他文明过来，想研究下你们这个奇怪的原始文明。”
“你才原始文明！”
林志伟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喊：
“我们都把刃兽打败了！我们很快就能是高级文明！”
“把刃兽打败了？”
这人问：
“能详细说说如何打败的吗？
“我也是得了信，知晓此间有刃兽为祸，所以过来逛逛，没想到，刃兽已经败了。”
林志伟咽了咽口水：“你、你到底是谁？”
“黑色风暴听说过吗？”
“啊，拯救人类的英雄，高级文明的使者，帮助人类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多次避免人类灭亡……”
“我跟他来自一处。”
“真、真的？”
“嗯哼，”那人抬手打了个响指，指尖环绕着两张符箓。
林志伟喉结上下晃动。
他认识这种东西！
这是黑色风暴战斗用的纸符！
历史系课外读物，《风暴野史》上，为此单开了一页介绍！
“先回答问题。”
“这个，呃，”林志伟嘀咕，“哪个问题？”
“怎么打败的刃兽。”
“好吧，”林志伟盯着纸符，简单整理了下思路，像是在考试回答问题那样，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人类和刃兽战争的三个阶段。
地球保卫战，火星大捷，远征军反击。
角落那人仔细听着，问了一些详细的问题。
林志伟对答如流，他本来就是学这个的。
很快，那人颇有些唏嘘地感慨：“没想到，他们做的竟如此漂亮。”
“呃，大佬您要见我们的领袖吗？”
“你们的领袖是谁？”
“这个，”林志伟挠挠头，“您这么一说，我还真说不清，执政党的党魁？也不是。军方统帅？好像也算不上。”
那人笑问：“你听过菱童这个名字吗？”
林志伟下意识要摇头，而后忽然兴奋了起来：“是、是铁神吗？”
“铁神？这是什么鬼名字，她是战斗姬。”
“您稍等。”
林志伟跑去一旁抽屉，拿出了一本珍藏画册，上书《抗刃名将录》，翻了几页、举着画册给角落中的人影看。
画册上穿着银白色修身抗压服、戴着头盔的菱童，正站在刃兽堆积成的尸体上，注视着前方那乌乌压压的刃兽潮，机械臂上的毁灭炮已经被激活。
角落那人似乎也激动了。
“她怎么了？这是什么时候打的！”
“这是火星大捷的时候！火星大捷是这位大佬力挽狂澜，顶住压力，坚定且艰难的打开了局面！”
林志伟咧嘴笑着：
“这可是我们寝室的考神，逢考必拜，考试准过！
“啊对，她的外号是铁雨，攻势如雨的意思，所以我们都称这位大佬叫铁神。
“她现在是远征军的指挥官之一呢，也是军方最享有盛名的英雄将领！”
王机玄松了口气。
他温声问：“能拿给我看看吗？”
“哎，好，好……”
林志伟刚想把画册送过来，那人轻轻招手，这画册就自行飞了过去。
他抓都抓不住。
那人低头看了好一阵画册，轻轻叹了声，而后继续向后翻了几页，动作蓦然停下。
林志伟垫脚看了眼。
房间中的自动感应灯光，感应到那人有看书的动作，已经把光线打了过去。
林志伟此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人的打扮。
青衫长袍，道簪发带，一股温润温和的气质由内而生，给人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而且林志伟注意到，这人的皮肤透着光，那不是白皙才透光，而是一种……他也不好形容，总觉得像是很有灵性，很想离着他近一点，仿佛这样会有十分的好处。
而那人此刻注视着的，用手指轻轻摩擦的画册，似乎是……
“大佬，这位将军是东方正弘，他曾经是传奇统帅傅坚总司令的接班人之一呢，只是后来死在了d8战区保卫战中，傅坚总司令为此很憔悴呢。”
“啊，傅坚怎么样了？”
“对总司令称呼要加总司令！”
林志伟皱眉说出了，自己大学老师曾严肃对自己说的话。
但下一瞬，他就愣了。
那人抬头看了过来那张年轻英俊，与书上一模一样几乎没有变化的面孔，跳入他眼眶。
“卧、卧槽……妈，我看到黑色风暴了……”
时间，岁月。
任谁都知道，这条大道非同小可，但修行界从没有听过，谁能在岁月中感悟出什么术法，更别说是修行法。
王机玄心热，抱着这东西研究了半个月，想看自己如今重塑道躯、三花聚顶的完美道基，能不能跟它有所共鸣。
可惜；
毫无回应。
甚至，王机玄也不知此物该如何打开，让它去记录情形。
加大灵气浓度、制造灵气波动、让灵气模拟出魔气和清气互相对抗，等等。
各种手段用了一遍，王机玄只能一声叹息，将此物收入了单独的储物法宝中，贴身存放。
这宝贝关键时刻是能保命的。
他伸了个懒腰，自那巨大的道字前缓缓起身。
此次修行，其苦痛折磨简直有些非人。
王机玄此刻想起来犹自心有余悸。
最开始是撕裂灵魂的剧痛，而后则是万蚁噬心般的痒痛。
他当时炼化支柱刃兽的怨魂海，可是直接炼化了过亿的怨魂，这些怨魂的怨力环绕不散，把王机玄弄的十分难捱。
还好，一直有第二世的老头在旁相助。
说起这个老头，王机玄现在也没什么气了。
都是自己，不过是两段记忆、两个经历塑造的自己，也没啥好气的。
王机玄吸纳了那三段记忆，自身对天劫的理解也有了蜕变。
他现在去闯关，已是信心十足。
这就够了。
至于，三界浪浪子留下的这些烂账，他逐一去平了，了却尘缘、专心备战飞升成仙。
三界浪浪子并非就死了。
他只是无法支撑了，意识早已在崩溃边缘，护关七十年、王机玄已塑好道基摆脱怨魂纠缠、自身意识逐渐稳定时，三界浪浪子就像是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坐在那发呆，呼唤数十次都不一定有回应。
从伊娜文明到地球文明，数十万年的时间未免太过久远了。
‘仙人能活这么久吗？’
王机玄如此遐想着。
‘某种程度上，贫道或许已经超过仙人了。’
笑。
道长灵识散出，整个城市尽入他眼中。
还是那般的空寂空旷，且各处都被伊娜文明制作的阵势包裹。
这种阵势很奇特，能保证阵内之物不腐不衰，且各阵联通、互为一体，别说是相当于合体境修士的完全体灵修者，就算是巅峰时刻的王机玄，想要以强力破开这些大阵，都要花费不小的力气。
王机玄在四处走了走。
此前艾米娜每次过来，他都有所感觉。
最开始那几次他只能模糊听到艾米娜和三界浪浪子的聊天，后来就能清楚听闻，只是因为怨魂扰袭、自己无法给与回应。
所以，地球人类的发展和现状，道长大抵是知道的，因此也并未担心什么。
有一说一；
地球最危难的时候，就是三界浪浪子出手，用云上之都藏着的这个巨大灵气团开启了星球防御大阵，硬扛过去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三界浪浪子倒是不欠地球文明什么了。
这里也会是王机玄接下来的成道之地。
王机玄这边正瞎转，两道身影走出地下宫殿，飞抵近前、跪下行礼。
“主人。”
“主人。”
王机玄淡定地点头，看着这两个傀儡。
一男一女，也算是干活不累的搭配。
男傀儡穿着金色铠甲，就是王机玄此前用灵识探查，找到的那两只黄金傀儡之一。
女人穿着霓裳裙，肌肤雪白细腻，五官娇美动人，一双秋波荡漾着散不去的春情，那欲语含羞的模样，让王机玄完全不怀疑，她的触感也好、反馈也好，绝对比真女人更女人。
‘不愧是三界浪浪子的造物！’
傀儡，修士炼器技巧中较为高深之物。
能让一个傀儡自行动起来都需要繁琐的禁制，更别说这两个看起来跟真人一样，能思考、有灵性、战力超强的完美傀儡了。
只是它们的缺点也很明显——自身太过依赖云上之都的阵法。
失去阵法供能，它们的战力会大打折扣。
想把它们带出去，需要王机玄动手改造一二，让它们从耗大阵之灵气，改成消耗灵石（晶核）。
不过，它们的灵耗比并不算出色。
还是在这老老实实当守护者吧。
王机玄摆手道：“稍后我不在这，你们看好各处，若有人强闯一律杀无赦。”
“是！”
“嗯，”王道长仔细想了想，又道，“如果是那个婆娑叶子，留个活口，我还有事要问她。”
“是！”
王机玄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叶子其实被三界浪浪子忽悠废了，舍弃了更高级的核心回路，选了个没有后续修行功法的原始版本‘核心回路’。
道长抵达了那个歪倒的雕塑前，想了想，轻飘飘地拍出一掌。
三界浪浪子的雕塑轻轻破碎。
前尘过往，已如云烟。
贫道可不想背负什么伊娜文明复兴之责。
道长轻叹了声，心底划过了那一抹倩影，平静无波的道心多了几分期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长袍打扮。
这是三界浪浪子的衣服还是个极品法宝，摸起来十分柔软，穿着版型还特别不错。
很有气质，适合装逼，穿着也是正合身。
王机玄身形飞向城门，身形掠过那些建筑镜面墙时，长发飘飘、道簪正好，已不似凡尘之姿。
……
林志伟是个已经不想进步的当代青年。
从小接受‘社会苦难’教育的他，对人类抗击刃兽的历史有着极强的共鸣，立志要去干掉最后一只刃兽。
但……
他爸妈不允许。
他爸是六号太空堡垒的小干部，用了点关系，在林志伟大学毕业后，就给他分配了一个研究所保卫科的清闲职位。
然后，林志伟绝食两天，要跟自己爸妈抗争到底；
也就是最后太饿、妈妈炒的菜太香，他咽着口水、叹了口气，选择接受命运，背上行囊从太空堡垒回到了美丽的地球。
他爸妈的理由也很充分。
星际航海太苦，一次行动往往要飞行几个月才能抵达传送阵；
远征战争以机械体为主，需要的是维护机械体的大量工程师，以及具有卓越指挥才能的将军。
林志伟一个学人类历史的，唯一特长就是跑得快，想去从军连考试都不一定能过。
保安制服不也是制服？
就是不如军装帅气。
这是林志伟上班的第四个月。
过去这一百多天，林志伟每天都很悠闲，每天定点巡视六次，加起来也不过三个小时，然后就是去监控室跟几个大爷打牌、看电影。
正经的电影。
唯一让林志伟感觉有些不对劲的是……
他来了一百天，完全不知道这个研究所是干嘛的。
研究所地处一座悬崖上，里面没有进驻任何成规模的研究团队，只有他们几个保安，以及十几个年纪已不小的退休机械工程师。
那些工程师也是天天摸鱼，偶尔搞一点小机器人。
与其说是个研究所，倒不如说是个风景优美、物资充沛的养老院。
偏偏，薪资还挺高，他一个保安收入都快赶上正八经的高级工程师了。
【吃空饷】。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就有些控不住了。
林志伟这几天就很纠结。
一方面，他喜欢这里安稳的生活，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久居荒僻之地，找对象不好找。
另一方面，正义感和责任感，让他内心如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想写一封举报信；
但又怕影响到自己家人。
本作品由整理上传~~
最终，左右为难的林志伟，还是在这个深夜爬了起来，走到了单人宿舍配备的书桌前。
书桌的照明灯自行打开。
林志伟打开了模拟纸张，沙沙沙写了三个字。
【我举报！】
嗯，他决定了。
就算是举报到议长那里，也要让这里吃空饷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人类世界的资源不能被蛀虫啃食浪费！
不过，后续咋写？
林志伟咬着手指仔细思索，因为紧张，额头也微微见汗。
忽然。
“嗯？你要举报什么？”
林志伟像是受惊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身体砰地撞在衣橱上，瞪眼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影。
怎、怎么进来的！
光线昏暗，林志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能看到他似是穿着一身青色长袍，头顶竖着道簪，这种古怪的打扮，林志伟在灾害前黄金时代留下的古装影片中看到过很多次。
“你你、你你你！”
林志伟鬼使神差冒出一句：
“我可是这里的保安！你不要过来！你是不是人！”
最后这句，他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词严。
那人笑道：“我是一个密探，嗯，从其他文明过来，想研究下你们这个奇怪的原始文明。”
“你才原始文明！”
林志伟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喊：
“我们都把刃兽打败了！我们很快就能是高级文明！”
“把刃兽打败了？”
这人问：
“能详细说说如何打败的吗？
“我也是得了信，知晓此间有刃兽为祸，所以过来逛逛，没想到，刃兽已经败了。”
林志伟咽了咽口水：“你、你到底是谁？”
“黑色风暴听说过吗？”
“啊，拯救人类的英雄，高级文明的使者，帮助人类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多次避免人类灭亡……”
“我跟他来自一处。”
“真、真的？”
“嗯哼，”那人抬手打了个响指，指尖环绕着两张符箓。
林志伟喉结上下晃动。
他认识这种东西！
这是黑色风暴战斗用的纸符！
历史系课外读物，《风暴野史》上，为此单开了一页介绍！
“先回答问题。”
“这个，呃，”林志伟嘀咕，“哪个问题？”
“怎么打败的刃兽。”
“好吧，”林志伟盯着纸符，简单整理了下思路，像是在考试回答问题那样，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人类和刃兽战争的三个阶段。
地球保卫战，火星大捷，远征军反击。
角落那人仔细听着，问了一些详细的问题。
林志伟对答如流，他本来就是学这个的。
很快，那人颇有些唏嘘地感慨：“没想到，他们做的竟如此漂亮。”
“呃，大佬您要见我们的领袖吗？”
“你们的领袖是谁？”
“这个，”林志伟挠挠头，“您这么一说，我还真说不清，执政党的党魁？也不是。军方统帅？好像也算不上。”
那人笑问：“你听过菱童这个名字吗？”
林志伟下意识要摇头，而后忽然兴奋了起来：“是、是铁神吗？”
“铁神？这是什么鬼名字，她是战斗姬。”
“您稍等。”
林志伟跑去一旁抽屉，拿出了一本珍藏画册，上书《抗刃名将录》，翻了几页、举着画册给角落中的人影看。
画册上穿着银白色修身抗压服、戴着头盔的菱童，正站在刃兽堆积成的尸体上，注视着前方那乌乌压压的刃兽潮，机械臂上的毁灭炮已经被激活。
角落那人似乎也激动了。
“她怎么了？这是什么时候打的！”
“这是火星大捷的时候！火星大捷是这位大佬力挽狂澜，顶住压力，坚定且艰难的打开了局面！”
林志伟咧嘴笑着：
“这可是我们寝室的考神，逢考必拜，考试准过！
“啊对，她的外号是铁雨，攻势如雨的意思，所以我们都称这位大佬叫铁神。
“她现在是远征军的指挥官之一呢，也是军方最享有盛名的英雄将领！”
王机玄松了口气。
他温声问：“能拿给我看看吗？”
“哎，好，好……”
林志伟刚想把画册送过来，那人轻轻招手，这画册就自行飞了过去。
他抓都抓不住。
那人低头看了好一阵画册，轻轻叹了声，而后继续向后翻了几页，动作蓦然停下。
林志伟垫脚看了眼。
房间中的自动感应灯光，感应到那人有看书的动作，已经把光线打了过去。
林志伟此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人的打扮。
青衫长袍，道簪发带，一股温润温和的气质由内而生，给人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而且林志伟注意到，这人的皮肤透着光，那不是白皙才透光，而是一种……他也不好形容，总觉得像是很有灵性，很想离着他近一点，仿佛这样会有十分的好处。
而那人此刻注视着的，用手指轻轻摩擦的画册，似乎是……
“大佬，这位将军是东方正弘，他曾经是传奇统帅傅坚总司令的接班人之一呢，只是后来死在了d8战区保卫战中，傅坚总司令为此很憔悴呢。”
“啊，傅坚怎么样了？”
“对总司令称呼要加总司令！”
林志伟皱眉说出了，自己大学老师曾严肃对自己说的话。
但下一瞬，他就愣了。
那人抬头看了过来那张年轻英俊，与书上一模一样几乎没有变化的面孔，跳入他眼眶。
“卧、卧槽……妈，我看到黑色风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