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完,神色如常地继续低下头吃煎饼。

    “喂!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还有,我的年是岁岁年年的年,不是鸡蛋黏黏糊糊的那个黏黏,年字是我妈妈名字里的字,是有很好的寓意的,你可不能乱说!”我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话里有话,气急败坏地慌忙解释道。

    “我们普通人杀人也不乱杀,最起码需要搞清楚名字的。”他似乎实在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还好心地同我解释。

    “你还知道什么关于我的事情?你也不认识我啊为什么要杀我?那肯定是受指使了,是谁让你杀我的?仇杀还是情杀?”我稳定住了情绪,想盘问一些最关键的线索来帮助我找到真正想杀死我的那个人。

    他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我:“既然受雇于人,保护客户隐私也是最基本的。”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有情杀的找上你?”

    “……”,虽然很不想承认吧,但我确实有被噎住哎!

    “少来那种虚的!”收拾好我没有情杀对象的悲伤,我重拾火力般嗤笑一声,“搞这种灰色交易还客户长客户短,听起来还正式的不行,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职业操守。”

    “这不是最基本的吗?”他也没再看我,只回应了一声,就继续低头吃煎饼了。

    “那小偷小摸算什么回事!”我伸手再次示意他的手链。

    “我们普通人杀人,是要留一些证据的。”他这次倒也没有避讳,直接挑明了跟我讲。“至于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么多,很简单,因为你已经不再是我们的追杀对象了。”

    “否则你以为你有几条命站在这里多加蛋。”又咬了一口裸露在外的薄脆,他突然邪里邪气地冲我一笑,嘴上还不肯老实地调笑:“嗯?黏黏?”

    “我他……”我真的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克制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他倒是也没有太介意,随手一滑,煎饼果子稳稳落入了好几米外的垃圾桶。

    “别再找我了,今天来见你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还有你的手链,必要的时候会还给你。”他准备要走,抛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我回想着他刚刚扔垃圾的那个动作,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他一定也是个异能者。

    但我却看不出他的异能是什么,既不像我们这样的行动型,但似乎也不是传统的元素型。而且他的等级也让我琢磨不透,在我们的接触过程中也看不出来他有频繁使用异能的痕迹,很难判断他的任何信息。

    除了……

    这小子也太猖狂了吧,想杀就杀不想杀就不杀还净搞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我下次遇到你肯定砸你一脸鸡蛋以报喊错名字之仇!

    想到这里,我回头苦兮兮地对大叔说:“老板我以后不要加鸡蛋了,你看大家都嘲笑我。”老板愣了一下则是哈哈大笑着安慰我:“小姑娘家能吃是福呀,时候不早了快回家吧”!

    终于结束了这样繁杂的一天,从早到晚的意外和惊吓在躺到床上的这一刻全部消解。可是我却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摸着空空如也的手腕陷入了一阵沉思,想到了很多,关于我的,关于我的童年,关于我的爸爸妈妈。

    我的爸爸苏钧志是一名优秀的科学家,他一直苦心致力于研究改造基因的科学实验项目,所以印象里他陪伴我的时间并不多。我的妈妈胡锦年则是一个非常美丽、温柔知性的女性,她的陪伴占据了我童年的大半部分。她总是温柔地替我掖好被角,做好我爱吃的饭菜和辞晨哥哥的妈妈站在门口一起等在外面疯了一天的我们回家。她喜欢穿着碎花裙子站在后花园浇水,阳光洋洋洒洒的斑驳在她身上。我总是费解我妈妈身上的优雅美丽我却没有丝毫半分,可我也非常确信爸爸妈妈给我的爱和关怀是世界上最好的独一无二的。

    爸爸曾经对我说过:“我们年年的名字是爸爸和妈妈当时想了很久的哦。不仅是爸爸对妈妈的忠诚和爱护,年年对自己的成长和生活都也要不负年岁,要在爸爸妈妈的爱中好好长大!”

    衷年,是忠年,忠诚于年;也是衷年,热衷我度过的每一年;可我没想过,也会是终年。

    有一天下午我在小朋友家吃完点心,辞晨哥哥送我回家时,看到家门口停着两辆黑色的高级轿车,还有很多人在我家来回出入。我又好奇又害怕,准备回家问问妈妈时,却看到了面色铁青走出门的爸爸。我在爸爸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我想上前拉住爸爸,爸爸突然看见我,脸上的愤怒转化成了一种惊慌失措。他使劲对我使眼色示意让我离开,我被吓傻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辞晨哥哥看懂了爸爸的暗示,使劲把我拽走,我一边后退一边看着爸爸被迫上了那辆车,妈妈也被拉扯着从家里出来,被硬生生推上了那辆车。妈妈在上车前,朝四周看了一圈可能想寻找我,但是她没有看到我。我躲在角落,被辞晨哥哥捂住了嘴,想喊也喊不出来,只能大滴大滴地落眼泪。

    时至今日我也无法忘却妈妈那那时的眼神,妈妈的目光带着一种说不出口的悲戚和释然。我不敢想,她在寻找我的过程中心会有多痛,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按照妈妈所想成为她满意的样子,不知道妈妈还会不会因为我掉眼泪。

    等到他们都离开后,我挣脱了辞晨哥哥的手疯一般地朝家跑。

    没有想象中的杂乱,至少爸爸妈妈的离开是体面的吧,我强打精神这样安慰自己,麻木得继续我的一天。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才发现了妈妈藏在我枕头底下的东西。

    那是一串样式再简单不过的手链,和一封匆匆写的看得出慌乱的信。

    “年年,我和爸爸商量了很久,决定不把你牵扯进来,妈妈在生下你前就一直祈祷我的宝贝开心快乐成长就好,我不愿让你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

    “在成为妈妈专心照顾你前,我和爸爸都是基因工程领域的科学家,一直改变先天胚胎基因从而催生出特殊能力的领域努力,和辞晨哥哥的父母叔叔一起,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和同事,一直梦想着能做出一番成就。”

    “但很快我们就发现了这个弊端,基因改变是容易的,但是违背人伦和道德都是遭天谴的。我和阿姨最对不起无法被原谅你们的事情,就是在你们出生前就已经给你们注射了催生异能的血清,让你们变成了奇怪的孩子。我们当时发誓,如果你们能平平安安得出生,我们会隐藏这个秘密,让你们健康快乐的长大,爸爸妈妈的学术研究曾有幻想不假,可眼下我们更爱你,更希望不会因为自私的我们毁掉你的人生。”

    “可是人心是会变的,我们无法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偷偷复制并且操作大肆滥用了这种技术。异能强行被催生出来会天赋异禀,但对身体和社会安全都是极大的损耗,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动机,只有配合他们,才能最大程度保护你。”

    “爸爸妈妈是自私的,但对你的爱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请你原谅这样的爸爸妈妈。”

    我确是无法知晓其中的利弊,但是这却成了我年复一年的噩梦。有时睡到半夜会被梦魇住,都是爸爸妈妈被强行带走的场面,我却只能旁观无能为力。

    或许那个酒保说的真的有几分道理吧,谁又会真的拯救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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