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都没想起身准备发动异能进入里间,结果还没等我集中注意力,那个酒保就拦住我挑了挑眉:“怎么,别人的地盘上还学不乖?”

    里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又静了下去。

    “方哥,人都追这儿了,我给你送进来?”那酒保听到里面没声响,又瞟了我一眼,悠悠朝里面喊了一声。

    “滚!”许久,传来一声闷闷的骂声。

    然后男生从里间拖拖沓沓走了出来。换掉了灰色的卫衣,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背心,瘦削但有力的肌肉线条淹没在宽大的背心里。他头发乱糟糟的,皮肤却尤为白净,锐利的单眼皮下有淡淡的乌青,薄薄的唇紧抿着,看起来对我们吵到他十分不满。

    可我的眼睛第一眼就瞄到了他的手,他手指修长,尾指上带着一个款式简单的银戒,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细碎的光芒,手腕上带着一条手链——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我的手链。

    “还我东西。”我平静地伸手示意他还我手链,他懒懒的抬起眼皮睨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拿起桌前的酒杯晃来晃去。!

    “别装傻!你戴着我的手链的!”我看他没反应,咬牙切齿地再次说。

    “戴我手上,凭什么说是你的?”他依旧无动于衷,甚至略带挑衅朝我做出了一个“干杯”的暗示动作。

    “那是你偷的我的啊!要不然怎么会在你手上?你说的倒是轻松,臭小偷,赶紧还我手链!”我有点不耐烦了,冲他吼道。

    “你要找我做生意,好啊,说吧,想杀谁?”他没理会我的咆哮,换了另一个话题。

    他一直在后面听我们对话,他听了多少,说明他已经知道我在怀疑他们了。

    “我要查你们,十大信徒的事。”我如实说。

    “信徒做事,只有愿不愿意,想不想,我们不看酬劳,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

    我现在至少可以肯定,面前的两人都是信徒组织的成员。我默默盘算着,换了个方式问话。“那总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吧,雇主和雇员之间这点信任总归还是要有的。”

    “我说了,只看我们愿不愿意,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保证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冷冷地说道。

    “你们是异能者。”我没再犹豫,也没有用询问的语气,直截了当地说。

    “送客。”他也不再跟我多讲,起身示意那个酒保。

    “等等,我想到一件事。”眼看他是真的想赶我走,我突然灵机一动;“我爸爸妈妈失踪了很多年了,我想让你们帮我去查这个幕后凶手。”

    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我,非常专注且玩味的。

    “那总得留个联系方式吧,要不然我怎么联系你们?”我拿出手机示意他。

    “我还没说接不接呢,你急什么?”

    “这个总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吧。”

    ……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他专注地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问出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啊?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就之前你说你们要了解任务的想关信息的。”我没头脑地回答,心理越发疑惑。

    “幺幺是谁?”他问。

    我猛地顿住,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后脖颈泛起冷嗖嗖的一层薄汗。

    很少有人知道,幺幺其实才是我真正的小名。这是只有爸爸妈妈和我知道的小秘密,因为爸爸妈妈说,拥有我了之后,他们就拥有了这个世界的唯一,所以给我取名叫“幺幺”。但因为是家里人的缘故,大家很少有人知道我的这个小名,甚至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杨辞晨都不知道,所以大家都会一直叫我的名字“年年”。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你纹身了,肋骨那里。”他收回视线,没再过多解释。

    爸爸妈妈被绑架后的很多年,我始终走不出那个悲怆的噩梦,忘不了当日的惊慌失措和惶恐。

    成年以后,我就去把“幺幺”这两个字纹在了我身上。人们都说在肋骨处纹身有爱与忠诚之含义,所以我纹上了那个陪伴我一整个童年的亲切呼唤,虔诚的希望他们能陪我度过一生,希望他们能够回来。

    “女生纹在肋骨,不痛吗?”高大的酒保在一旁听的也愣了一下,错愕地问。

    “我很想我的爸爸妈妈,在他们离开我的这些年,再苦再痛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纹身那点痛算什么。”我苦涩地牵动嘴角笑了笑,转头问那个少年,“不过你的异能是透视吗?你怎么能看到?”

    “不是。”他摇摇头,朝我甩了甩手示意让我回去,自己也转身向里间走。

    “回去吧大小姐,他已经接下这桩生意了。”酒保也笑嘻嘻地跟我说,“我们之后会同你联系的,你回去等着就可以了。”

    话说至此,再赖在这里我也挺不好意思的,于是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

    “大小姐,其实你一直觉得发现了我们你很庆幸,但对我们来说其实这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走到门口时,那个酒保悠悠的声音又传来。

    我没作声,直接走出了酒吧。

    “我有一种预感,你说不定是颠覆了我们组织的第一人呢。”酒保继续在昏暗的灯光下清理着吧台,嘴角一直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收拾好之后,他转身进了里间。

    “老方,怎么样?”他打趣地问。

    “什么怎么样?”那少年没什么表情的合眼躺着,手里的烟头许久未抽,已经快熄灭了。

    “我知道你会接的,不过她看起来可没什么钱。”酒保坐了下来,随手拿过烟盒敲了一根烟出来。

    “沈煜泽。”他没什么动作,可是一旁的人却表情狰狞了起来,“想死就自己死,别磨磨唧唧的,我是不是太久没打你了。”

    “方柏睢你真他妈的区别对待,怎么对那小丫头不下这狠手。”酒保嘟嘟囔囔的,不一会儿也合眼睡着了。

    我默默发动异能,飞快溜出了酒吧。

    其实刚刚在他收拾的时候,我就一直站在酒吧门外的墙角,等着伺机而动。

    方柏睢,沈煜泽。

    我默默想着,转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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