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峰:“啊……这……”

    覃宏波:“杜兄远离九州十数年,怕是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九州已经不是以前的九州了……

    “若是还在九州,我们敢御剑而行,怕是当场要被乾泽府的衙役给拿下。”

    杜丘生注意到一直云淡风轻的覃渊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似乎是对他爹描述的现状颇为不满。

    覃宏波说罢,摇摇头,转开话题:“这些年简直沧海桑田,此间种种……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这些事我们后面再聊。”

    杜长峰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九州好像这么多年来发生了许多坏事:“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潘锡恩联盟·茵维诺塔三大次席家族之一——威灵顿家,家主之女,柯希娅·威灵顿小姐。”

    杜长峰老练地也为柯希娅介绍了两个九州来客。

    柯希娅站在女仆身前:“欢迎两位覃先生。”她伸出手去。

    覃宏波走南闯北,显然也懂得一点联盟礼仪,见到女士主动伸手,也伸手和柯希娅握了一下。

    倒是覃渊在一旁抱剑而立,目不斜视,丝毫没有什么要客套的意思。

    柯希娅不着痕迹地放下手,丝毫没有任何被冒犯到的痕迹。

    杜长峰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出来谈事,要带上一个这么不知礼节的愣头青,但是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顿了一下,还是把在场众人的注意力转向了自己的儿子:

    “最后这位……是犬子,土炁杜丘生。”

    在杜丘生的视线里,听到这话之后覃宏波的目光像箭一样刷得投向了他。

    杜丘生甚至在秘能之眼中,看到覃宏波丹田中的炁活跃了一瞬,然后又立刻被他压了下去。

    就连自己的买家都不正眼瞧的覃渊,此时也转过脸来,盯着他。

    杜丘生隐隐感受到两人对他不同寻常的兴趣。

    现场场面非常诡异,远道而来的客人对此地的正主不感兴趣,反倒对中间人带来见世面的儿子意趣盎然。

    “咳咳,不如,我们这就启程回城里吧?这边请……”杜长峰决定打破这个奇奇怪怪的气氛,想让两位客人先坐上自己叫来的马车。

    没想到这时柯希娅发话了:“杜会长,不如乘我的车吧。塔里最新款的炼金马车,容纳六个人绰绰有余。

    “倒不是对杜会长的安排有什么意见,”她又补充道:“只是没有想到商团只来了两位代表,那么不如我们坐同一辆车,路上也好再熟悉熟悉。”

    她面向两个九州来客:“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杜长峰面不改色地把柯希娅的话翻译给了覃家父子。

    覃宏波也是一个人精,当即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是什么:“不是我父子二人小心谨慎。

    “商团和货物都驻扎在十里地之外的沙漠中,只要此事能谈成,不日就能把雪石全部送进城内。

    “只是听闻多弗城前段时间有许多骚乱,贵方甚至不得不临阵换帅。

    “商团此次载货过于贵重,实在让我们不得不小心一些。

    “希望柯希娅小姐理解。”

    听完杜长峰转述的这番话,柯希娅笑了一下。

    这次的对手是个精明老练的商人啊。如她所料,对方会抓住一切机会给自己增添筹码。() ()

    柯希娅没有顺着对方的话说:“千里迢迢来到多弗城,想必也舟车劳顿,各位请。”

    她带头走向马车。

    其余人也陆续跟上。

    目睹了一场双方暗中一波交锋,杜丘生对这场生意有了一些了解。

    因为他暗杀掉了达利安,这桩生意被威灵顿截了胡。威灵顿大小姐亲自出马要吃下这批雪石,而九州来的商团也正好借此机会,兴许接下来的谈判就会借此理由进行压价。

    不过冬塔的大家族会不会吃瘪,这对于杜丘生来说完全不是需要关心的点,甚至于目前的状况对他有利。

    坐上威灵顿大小姐的马车,他有机会可以进一步观察对方。

    杜丘生很自然地和同为小辈的覃渊并排走在最后。这个心高气傲的羽道人依然时不时保持着那副高傲的姿态,只不过他时不时瞥一眼杜丘生,让他看上去没有外表展现的那么镇定自若。

    杜丘生知道对方肯定会忍不住的。

    果不其然,他主动向自己搭话了。

    “你是那个会长的儿子?你在巨磐城杜家待过?”

    杜丘生回答道:“并没有,我从出生以来,从来没有去过道藏九州。”

    “倒也看得出来,”对方好像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土炁道首杜家最是古板,定看不惯你这样不伦不类的衣着。”

    他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杜丘生:“你是道人还是法师?鳞道还是羽道?”

    杜丘生感觉这个家伙好像情商有点低的样子。

    哪有直接对接待自己的中间人品头论足的。而且还直言不讳问他的等阶。

    然而他比较在意,为何杜长峰介绍众人的时候,对方父子都对他更加关注?

    虽然覃宏波掩饰地很好,但是他的真炁活动是骗不过杜丘生的眼睛的。

    而眼前这个愣头青更是装都不装一下。

    也许可以从他身上打开什么突破口。

    杜丘生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学着杜长峰用文绉绉的九州语客套到:“家父是鳞道人,我的道术都是他教的。方才覃兄踏剑而来,属实是逍遥风姿。你修行的应该是水炁一脉的剑术?”

    他不着痕迹地向对方暗示自己不如对方羽道人的实力,甚至不在乎自己被冒犯地再捧了他一手,对方果然很受用。

    “谬赞了,”他用丝毫没有自谦的语气说着自谦的话,“自从我晋升羽道以来,就在和师父修行御剑术。

    “不修剑的水炁道人,还有什么资格称做水炁道人?”

    不知道是在鄙夷不修剑术的道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他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句不屑的“哼”。

    “可惜,水炁绝学‘玉渊剑法’已经失传,就算入了三忘塾也学不到了。”

    覃渊好像对剑术颇为推崇,言语之间都是自己选择修剑的自豪:“不过我的剑法也不差。

    “算了,你不算九州人,给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若是有机会,我可以跟你比划比划,让你见识一下水炁一脉为何以剑术称雄。”

    覃渊的眉梢都快飞到脑袋顶了。

    这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小白脸,得给他来点正统的九州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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