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镇上，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有些找事赖皮的无一例外被那位年轻人骂的头破血流，想动手的又没多大能耐，毕竟一帮布衣百姓怎么敌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
千缘靠着神识在破败的山顶看着下面忙里忙外的守卫，有心辨别之前释放神识的人。
过往人满为患的大街，瞬息撤了繁华，清冷，寂静，又因着着甲士兵染上肃杀，有多少家店门禁闭，又能有几个人是问心无愧。
少年胳膊肘杵在酒楼楼道尽头的窗口上，双手捧着脸遥望山顶，突然立直了身子挥手，还咯咯的笑起来，做出请的手势，怎么看都很诡异。
微风吹过，守在酒楼门口的便衣侍卫打了哈欠，“不下雨了可真舒服。”
“你啊你，认真点儿，还没到换班时间。”
“有慕大人镇着，能有什么事儿，更何况国师大人还在呢。”
“………”
两人声音渐远，千缘警戒的瞧瞧云端，隐没身形熟稔的进了酒楼，她要想瞒天上之人自然有的是方法。
酒楼中还是熟悉的布置，区别只有热闹和清冷，里头哪还有人影，都清空了，唯一的人影大概就是二楼尽头的那名少年，千缘展开结界，戒备着朝少年走去，她还什么都没问，倒是少年先亲昵的道了声姐姐好。
只一声，便让她失了早已打好的腹稿。
对方见她不动，和声迈步走近：“姐姐和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这才是你原本的面貌吗？”嬉皮笑脸的少年正值轻纪，语气里都透着阳光开朗。
千缘内心波澜万顷，脑海思绪颇多，记忆中的他明明很内向，很怕生人，平时连大门都不愿意踏出…
六百多年，人界之人一向短寿，他怎么可能还在。
她迟疑着去握黎夜的手腕，人的身体年龄总不会骗人，人们形貌再怎么变化，骨子里却是变不了的，他并不抗拒她的触碰，把这些当做她的亲近，就像以前姐姐拉着他给胳膊，后背涂药包扎。
黎夜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她表情的细微变化，直到她松开自己的手腕，才把目光移到腕上，真是奇怪的触感，他背过手揉搓低头抿笑：“姐姐好奇吗？比如我怎么认出你的，又比如我为什么还活着。”
“你连十六的年龄都不够，轮回转世，记忆消迭，那些都该是你的前尘。”这是千缘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轮回。
少年笑容依旧，她的回答真是意料之中，“嗯嗯～姐姐肯定不敢相信，毕竟都过去六百多年了，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姐姐，我从始至终都是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吗？”
“其实吧，我被害死过两次，不过我好像入不了轮回，时间久了，反而依附灵魂又重新长出躯壳，和之前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身上的伤疤都长好了，都说活人不能久呆冥界，暝和几只鬼商量着就放我回人界了。”
他说的太过轻描淡写…又是恰到好处的总结。
“谁害的？”千缘仔细听他说话，抓住重点脱口而出。黎夜后面未说的尖酸话重重落到肚里，倒是矜持的没笑出声，“几百年前的事了，他们早没了，我在冥界还见到他们受刑的场面，活着坏事做尽，死了自然免不了责。”
千缘很难想象他都经历了什么，更难以想象死而复生这种事。
千缘垂眼沉思，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重聚的心情，没有高兴，只有不安，明明屋外是风雨过后的清明，但那还不足以晒干屋内的潮湿，诡异沉重的气氛被千缘打破。
“致命伤可是这？”她曲手点点着自己心脏，在想他的死因。
“心口？姐姐想多了，那些试探的回忆除了些许为真，其余都是我编排的，我不知道我的致命伤是哪。”毕竟那么多伤口，他记都记不过来呢，又怎么清楚哪个是要命的。
黎夜趁着说话，毫不心虚的仔细记住眼前人，怎么想都难以置信，他这种人居然曾与仙人一起生活过，那个又胆小又阴暗的小孩被仙人救过一命，然后在她离开后迎来了更凄寂惨苦的生活…
他是该报仇还是报恩呢？或者说哪个更能给生活添些乐子呢？他无聊太久了。
心中有了计较，他朗朗上口的叫起姐姐，一声开玩笑似的阿缘成功引来她的注目。
“不行吗？”
“自然可以，左右不过是个称呼。”
“……阿缘…姐姐…姐姐！”黎夜叫了几个称呼，真的掂量比较了一番，最终选择了后者，他还是很尊敬她的，怎么能不尊敬救命恩人呢。
“我回去会私下查找你这种情况，到现在身体有过不对劲不舒服吗？可有什么代价？”她的语气认真极了。
黎夜那些顽劣的心思被突来的关心惊得烟消云散，习惯的用微笑遮掩：“姐姐的关心像大夫照例询问病人似的，我的身体很正常，一点事没有，白洁的连一点旧伤都看不出呢。”
千缘眼见着放松一些，一番踌躇后决定什么也不问了，过往不可更改，他没深陷泥沼就好。“无事的话我该走了。”
“……好。”字音落下，她的身影已然不见，黎夜趴回窗台，绷紧的状态重回放松，喃喃道：“真是毫不留情的离开啊。”
唔…也对，本来就没多少交集。
————————
夜里，天上终于有了星星，有了微光，一天间，镇上所有人仿佛都苍老了几岁，不堪的历史被扒出来，被审判被唾骂，他们从什么时候走上不归路的，是村民发现那神奇的洞穴植物吗，不是，是从杀了第一个误入进去的游客吗，不是，为什么被发现秘密后第一个想到的是把人杀掉？为什么……再多的后悔，随着人头落地，他们也不能思考了，黎夜果断的把他们的命留在这悲哀的山脚下。
次日晨曦照耀，光线肆意的洒落在破败的暮紫山，在没有神界碎片滋养的那一刻，不属于人界的月白花已经开始凋零。
洞内各处都是因震动而撕裂的口子，花瓣被穿行的风带出去与鲜血混凝，颤颤着固在大地上，好像死去的村民不愿放过这引起他们贪欲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它…都是因为它……
黎夜离开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游览了暮紫山，到处都是他破坏的痕迹——浓缩灵气爆炸的威力，随行的年轻人看着年纪小小的国师，内心又一阵感慨，这种排山倒海之力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年轻人拿出镯子想起老乞丐的花言巧语，吹得神乎其技，现实是他根本进入不了这镯子的芥子空间，什么理解天地万物，什么化其形乱七八糟的。
“给我看看。”黎夜注意到他一直摆弄镯子也没弄出所以然，实在看不下去了。慕弘诀眼睁睁看着少年变戏法般的从镯子里拿出了一本旧书，然后又放回去了。
怎么放回去了！拿出来了给我啊给我！黎夜装作没看懂他的眼神，把镯子递回去，“简单的很。”
慕弘诀体会了心肌梗塞的感觉…谁招他惹他了？
欸…国师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恶劣了，容易树敌。
所以才会满朝文武都会蛐蛐他啊。
事情结束，暮紫山被害死之人虽然与白袍道人没有直接关系，但他犯的事儿也不少，一直以来仗着点小本事，牛皮吹的震天响，反正五大宗的人物谁也没见过，他有的是墨水儿编。
可巧不巧，他信了世上有神明，有心想改邪归正之时，却锒铛入狱。
一路上的忏悔都被当成疯言疯语，没有人愿意听骗子说完话，黎夜路上倒是不声不响的听他讲话，甚至之后还去探望过他。
彼时的少年官袍加身正襟危坐，可惜他平时行事乖张，如今肃然威坐只给人一种小孩扮演大人的感觉，而且玩得不亦乐乎，少年对他评价：倒是挺有眼光，可惜画的不像。
原本不愿理人的囚犯，停下在墙上刻画的动作，两眼放光的冲到围栏前，竭力想看见阴影中的人物，但小小的方窗提供的光终是微弱的，照不清他的前路，甚至照不清他面前之人的容貌。
少年嘲讽般的声音依旧在脑海中回荡，囚犯跪在地上，回忆着自己的小错，不就是骗些钱财，卖过假药…虽然不对，但是但是这都是可以原谅的吧，神明不就是为了救人而存在的吗？他明明那么虔诚…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错……
暮紫山之事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热点，有可惜山毁宝物尽失的，有指责谩骂村民不是人的，害了那么多条命，也有惊悚国师手段的，他可是连那村里的孩童都杀了，孩子多无辜啊！多不幸啊！
慕弘诀当时也请过国师放孩童们一条生路，那时少年恶劣的笑着，吩咐着把慕弘诀与孩子们关在一处，一看是官家人，大孩小孩通通拿起房间里能伤人的东西，椅子，花盆或者花盆碎片…有一个敢动手的，一伙人都去帮忙。
屋内一片鬼哭狼嚎，尖锐的声音刺激着慕弘诀的大脑，年轻人脾气立马暴躁了，“你们听我说！你们爹娘亲友害死人，错的是他们。你们想过那些被害者的家人是什么心情吗！”
“那是他们活该！阿爷说了，是他们乱跑害死了自己！”
“我要为我爹报仇！”
“我也帮我娘埋人了！你们怎么不杀！”
“呜呜呜………”
“有本事杀了我！不然我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慕弘诀带着大小伤仓促逃离，黎夜看热闹般的凑过来，“呵，连幼童都觉得杀人没什么不对，他们连自己的孩子都拽入深渊，瞧瞧这人心得黑成什么样？那些烂种我一个都不会留，免得祸根遗存，清醒些，他们可不值得。”年轻人看着划破的衣料被血浸透，身上被砸的青一块紫一块，这一次他不再发声。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场事件也没了讨论度，没有谁再高谈阔论那些血腥的事，反正说来说去就那样，没啥新奇的。
腻了腻了。
千缘靠着神识在破败的山顶看着下面忙里忙外的守卫，有心辨别之前释放神识的人。
过往人满为患的大街，瞬息撤了繁华，清冷，寂静，又因着着甲士兵染上肃杀，有多少家店门禁闭，又能有几个人是问心无愧。
少年胳膊肘杵在酒楼楼道尽头的窗口上，双手捧着脸遥望山顶，突然立直了身子挥手，还咯咯的笑起来，做出请的手势，怎么看都很诡异。
微风吹过，守在酒楼门口的便衣侍卫打了哈欠，“不下雨了可真舒服。”
“你啊你，认真点儿，还没到换班时间。”
“有慕大人镇着，能有什么事儿，更何况国师大人还在呢。”
“………”
两人声音渐远，千缘警戒的瞧瞧云端，隐没身形熟稔的进了酒楼，她要想瞒天上之人自然有的是方法。
酒楼中还是熟悉的布置，区别只有热闹和清冷，里头哪还有人影，都清空了，唯一的人影大概就是二楼尽头的那名少年，千缘展开结界，戒备着朝少年走去，她还什么都没问，倒是少年先亲昵的道了声姐姐好。
只一声，便让她失了早已打好的腹稿。
对方见她不动，和声迈步走近：“姐姐和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这才是你原本的面貌吗？”嬉皮笑脸的少年正值轻纪，语气里都透着阳光开朗。
千缘内心波澜万顷，脑海思绪颇多，记忆中的他明明很内向，很怕生人，平时连大门都不愿意踏出…
六百多年，人界之人一向短寿，他怎么可能还在。
她迟疑着去握黎夜的手腕，人的身体年龄总不会骗人，人们形貌再怎么变化，骨子里却是变不了的，他并不抗拒她的触碰，把这些当做她的亲近，就像以前姐姐拉着他给胳膊，后背涂药包扎。
黎夜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她表情的细微变化，直到她松开自己的手腕，才把目光移到腕上，真是奇怪的触感，他背过手揉搓低头抿笑：“姐姐好奇吗？比如我怎么认出你的，又比如我为什么还活着。”
“你连十六的年龄都不够，轮回转世，记忆消迭，那些都该是你的前尘。”这是千缘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轮回。
少年笑容依旧，她的回答真是意料之中，“嗯嗯～姐姐肯定不敢相信，毕竟都过去六百多年了，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姐姐，我从始至终都是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吗？”
“其实吧，我被害死过两次，不过我好像入不了轮回，时间久了，反而依附灵魂又重新长出躯壳，和之前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身上的伤疤都长好了，都说活人不能久呆冥界，暝和几只鬼商量着就放我回人界了。”
他说的太过轻描淡写…又是恰到好处的总结。
“谁害的？”千缘仔细听他说话，抓住重点脱口而出。黎夜后面未说的尖酸话重重落到肚里，倒是矜持的没笑出声，“几百年前的事了，他们早没了，我在冥界还见到他们受刑的场面，活着坏事做尽，死了自然免不了责。”
千缘很难想象他都经历了什么，更难以想象死而复生这种事。
千缘垂眼沉思，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重聚的心情，没有高兴，只有不安，明明屋外是风雨过后的清明，但那还不足以晒干屋内的潮湿，诡异沉重的气氛被千缘打破。
“致命伤可是这？”她曲手点点着自己心脏，在想他的死因。
“心口？姐姐想多了，那些试探的回忆除了些许为真，其余都是我编排的，我不知道我的致命伤是哪。”毕竟那么多伤口，他记都记不过来呢，又怎么清楚哪个是要命的。
黎夜趁着说话，毫不心虚的仔细记住眼前人，怎么想都难以置信，他这种人居然曾与仙人一起生活过，那个又胆小又阴暗的小孩被仙人救过一命，然后在她离开后迎来了更凄寂惨苦的生活…
他是该报仇还是报恩呢？或者说哪个更能给生活添些乐子呢？他无聊太久了。
心中有了计较，他朗朗上口的叫起姐姐，一声开玩笑似的阿缘成功引来她的注目。
“不行吗？”
“自然可以，左右不过是个称呼。”
“……阿缘…姐姐…姐姐！”黎夜叫了几个称呼，真的掂量比较了一番，最终选择了后者，他还是很尊敬她的，怎么能不尊敬救命恩人呢。
“我回去会私下查找你这种情况，到现在身体有过不对劲不舒服吗？可有什么代价？”她的语气认真极了。
黎夜那些顽劣的心思被突来的关心惊得烟消云散，习惯的用微笑遮掩：“姐姐的关心像大夫照例询问病人似的，我的身体很正常，一点事没有，白洁的连一点旧伤都看不出呢。”
千缘眼见着放松一些，一番踌躇后决定什么也不问了，过往不可更改，他没深陷泥沼就好。“无事的话我该走了。”
“……好。”字音落下，她的身影已然不见，黎夜趴回窗台，绷紧的状态重回放松，喃喃道：“真是毫不留情的离开啊。”
唔…也对，本来就没多少交集。
————————
夜里，天上终于有了星星，有了微光，一天间，镇上所有人仿佛都苍老了几岁，不堪的历史被扒出来，被审判被唾骂，他们从什么时候走上不归路的，是村民发现那神奇的洞穴植物吗，不是，是从杀了第一个误入进去的游客吗，不是，为什么被发现秘密后第一个想到的是把人杀掉？为什么……再多的后悔，随着人头落地，他们也不能思考了，黎夜果断的把他们的命留在这悲哀的山脚下。
次日晨曦照耀，光线肆意的洒落在破败的暮紫山，在没有神界碎片滋养的那一刻，不属于人界的月白花已经开始凋零。
洞内各处都是因震动而撕裂的口子，花瓣被穿行的风带出去与鲜血混凝，颤颤着固在大地上，好像死去的村民不愿放过这引起他们贪欲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它…都是因为它……
黎夜离开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游览了暮紫山，到处都是他破坏的痕迹——浓缩灵气爆炸的威力，随行的年轻人看着年纪小小的国师，内心又一阵感慨，这种排山倒海之力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年轻人拿出镯子想起老乞丐的花言巧语，吹得神乎其技，现实是他根本进入不了这镯子的芥子空间，什么理解天地万物，什么化其形乱七八糟的。
“给我看看。”黎夜注意到他一直摆弄镯子也没弄出所以然，实在看不下去了。慕弘诀眼睁睁看着少年变戏法般的从镯子里拿出了一本旧书，然后又放回去了。
怎么放回去了！拿出来了给我啊给我！黎夜装作没看懂他的眼神，把镯子递回去，“简单的很。”
慕弘诀体会了心肌梗塞的感觉…谁招他惹他了？
欸…国师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恶劣了，容易树敌。
所以才会满朝文武都会蛐蛐他啊。
事情结束，暮紫山被害死之人虽然与白袍道人没有直接关系，但他犯的事儿也不少，一直以来仗着点小本事，牛皮吹的震天响，反正五大宗的人物谁也没见过，他有的是墨水儿编。
可巧不巧，他信了世上有神明，有心想改邪归正之时，却锒铛入狱。
一路上的忏悔都被当成疯言疯语，没有人愿意听骗子说完话，黎夜路上倒是不声不响的听他讲话，甚至之后还去探望过他。
彼时的少年官袍加身正襟危坐，可惜他平时行事乖张，如今肃然威坐只给人一种小孩扮演大人的感觉，而且玩得不亦乐乎，少年对他评价：倒是挺有眼光，可惜画的不像。
原本不愿理人的囚犯，停下在墙上刻画的动作，两眼放光的冲到围栏前，竭力想看见阴影中的人物，但小小的方窗提供的光终是微弱的，照不清他的前路，甚至照不清他面前之人的容貌。
少年嘲讽般的声音依旧在脑海中回荡，囚犯跪在地上，回忆着自己的小错，不就是骗些钱财，卖过假药…虽然不对，但是但是这都是可以原谅的吧，神明不就是为了救人而存在的吗？他明明那么虔诚…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错……
暮紫山之事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热点，有可惜山毁宝物尽失的，有指责谩骂村民不是人的，害了那么多条命，也有惊悚国师手段的，他可是连那村里的孩童都杀了，孩子多无辜啊！多不幸啊！
慕弘诀当时也请过国师放孩童们一条生路，那时少年恶劣的笑着，吩咐着把慕弘诀与孩子们关在一处，一看是官家人，大孩小孩通通拿起房间里能伤人的东西，椅子，花盆或者花盆碎片…有一个敢动手的，一伙人都去帮忙。
屋内一片鬼哭狼嚎，尖锐的声音刺激着慕弘诀的大脑，年轻人脾气立马暴躁了，“你们听我说！你们爹娘亲友害死人，错的是他们。你们想过那些被害者的家人是什么心情吗！”
“那是他们活该！阿爷说了，是他们乱跑害死了自己！”
“我要为我爹报仇！”
“我也帮我娘埋人了！你们怎么不杀！”
“呜呜呜………”
“有本事杀了我！不然我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慕弘诀带着大小伤仓促逃离，黎夜看热闹般的凑过来，“呵，连幼童都觉得杀人没什么不对，他们连自己的孩子都拽入深渊，瞧瞧这人心得黑成什么样？那些烂种我一个都不会留，免得祸根遗存，清醒些，他们可不值得。”年轻人看着划破的衣料被血浸透，身上被砸的青一块紫一块，这一次他不再发声。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场事件也没了讨论度，没有谁再高谈阔论那些血腥的事，反正说来说去就那样，没啥新奇的。
腻了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