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年 （一）
珀西离开时没有关上门，可能只是因为那样太不体面了。他离开时，洞穴屋里仍然回响着，他说过的脏话还在空气中回荡。
邓布利多。哈利。骗子。傻瓜。
他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他存在过的所有证据都消失了，他的房间空空如也，就像一个被挖开的巨大洞。
厨房里，妈妈在悄悄哭泣，爸爸的声音低沉而空洞，试图安慰她。他试图假装二儿子没有骂他丢人、失败。
你选错了方向。
弗雷德和乔治在楼梯间偷听，两人转过身来，怒气冲冲。
“卑鄙的、野心太大的小混蛋。”
乔治怒目而视。“分院帽肯定是出了什么事，那天它把那个混蛋分进了格兰芬多。”
弗雷德哼了一声表示同意。“去斯莱特林更好。”
在他们上面一层楼上，金妮静静地走下台阶，消失在她的房间里。
* * *
那年夏天，奇怪的猫头鹰随时都会飞到洞穴屋。唯一比这更频繁的是各种巫师在奇怪的时间造访，有些是金妮认识的，有些是她从未见过的。孩子们被告知要待在屋子附近，甚至连弗雷德和乔治都不忍心与妈妈争吵。
他们从不谈论珀西。
他们实际上并没有谈论很多事情。
金妮读着报纸，趁没人注意的时候从垃圾桶里拿出来，但这些报纸对她来说似乎很正常。天气预报、政治和优惠券。她让自己怀疑了一下珀西是否说对了。因为如果发生了可怕的事情，邪恶的巫师重生了，那难道不会在报纸上出现吗？
只有那时，她才会看到父亲的疲惫，妈妈的眼睛始终盯着钟表，并记得三强争霸赛最后挑战之夜罗恩的表情。
确实如此。哈利看见他了。
金妮并不怀疑，真的不怀疑。只是她一直认为，如果有史以来最邪恶的巫师复活，就会有大战和激动人心的演讲，正义将与邪恶对抗。这似乎太……安静了。
假期开始不到两周，赫敏就出现在他们家门口。如果金妮真的需要更多证据来证明事情不对劲，现在她有证据了。
“我不能坐在那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赫敏一边说，一边从箱子里拿出一堆衣服。
“你跟父母说什么了？”金妮想知道，想着格兰杰先生那张和蔼的脸，以及他对自己永远无法完全理解的生活的真诚不安。永远无法完全融入其中。
一场战争即将爆发。
赫敏看了一眼金妮床上摊着的报纸。“不是事实。”
当然不是。
* * *
赫敏到陋居才一个星期，妈妈和爸爸就在吃晚饭时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
“我们要离开洞穴居了。”爸爸说。
妈妈的手握在他的手上，形成了一个统一战线。“这里不再安全了。”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洞穴居竟然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半夜的火光中却出现了巫师，他们的房产周围有特殊的魔法，她的父母可能以为他们不会注意到。
“我们要去哪里？”罗恩问道，并与赫敏交换了一个毫不掩饰的眼神。
“去凤凰社的一名成员家里住，”爸爸说，“这是邓布利多安排的。”
“谁的房子？”弗雷德问道，他察觉到了爸爸故意含糊其辞。
妈妈和爸爸对视了一眼。“小天狼星布莱克。”
金妮想起海报上他朝他们尖叫的脸，感觉胃部一阵翻滚。
“小天狼星布莱克？”弗雷德重复道。“去年试图杀死哈利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前年，”乔治纠正道。“去年是疯眼汉。”
弗雷德想了想。“假疯眼汉。”
“是的。我永远都记不清到底是谁在试图杀死哈利。”
弗雷德点点头。“显然是这样的。就像一个运动俱乐部。”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西装外套？”
爸爸清了清嗓子。“孩子们，”他说。只要你给弗雷德和乔治一点气，他们就能一直玩下去。
“我不明白，”金妮说，这是她整个夏天都想承认的事情。
妈妈伸出手，拍拍金妮的手，仿佛在安慰她，就像一个小孩因为周围的成人事物而陷入歇斯底里的困惑。“说来话长，但小天狼星布莱克站在我们这边。他是凤凰社的一员。”
金妮看了一眼赫敏和罗恩，发现他们两个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道，声音越来越高。
爸爸直视着她的眼睛。“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这都是个误会。”
误会？谋杀所有麻瓜，越狱逃出阿兹卡班，还试图意外杀死哈利和她的兄弟？金妮不确定是谁，但她确信这里有人疯了。也许就是她。
“我们稍后再解释，”爸爸说着从桌子上站起身，正式结束了谈话。“现在我们需要你们收拾行李，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去伦敦。”
弗雷德和乔治看上去很高兴。“在城里一个精神错乱的杀人犯家里度过剩下的夏天？太邪恶了。”
“李一定会嫉妒的。”
直到后来他们才意识到这个地方是多么的戒备森严，他们不仅不被允许告诉任何人，而且即使他们想说也说不出来。有秘密保守者和强大的咒语，而金妮仍然在寻找一场似乎不会发生的战争。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搬家，不明白这些陌生巫师的会面是为了什么，不明白珀西为什么要离开。
但他们还是没有谈论此事。
* * *
很难想象还有哪个地方比格里莫广场更不同于洞穴居。这里的一切都宏伟华丽，优雅的气息已经消散，就像一座废弃的正式花园。洞穴居由炉石、疤痕累累的木头和坚固的花呢制成，经过修补和精心维护，而布莱克大厦则是一张由大理石、天鹅绒和金妮叫不出名字的织物组成的薄纱网，每一块都磨损得很薄，布满灰尘。几天后，她开始忘记颜色是什么感觉，因为她周围是呻吟的沉默和令人窒息的阴影。
格里莫广场是一个充满秘密的地方，感觉就像是建在那些颤抖的地基上。金妮认为它应该成为凤凰社的总部。他们自称凤凰社，她想知道那里的象征意义，想知道他们从何而来，想知道斯密塔会怎么说，这些人显然是被他们不愿说的谎言和真相驱使到这里来的。
她有时会试着询问，为什么报纸称哈利是骗子，邓布利多是傻瓜。妈妈只是送她走了，罗恩和赫敏在她背后互相投以阴沉的目光。
“亲爱的，你没什么可担心的，”妈妈一遍又一遍地说道，好像她努力地想要相信这一点。
金妮给斯米塔写了长信。有些信抱怨她的父母、房子和手指上一直无法愈合的狐狸咬伤。有些信抱怨凤凰和会议，还有弗雷德和乔治在走廊里窃窃私语。有一次，她写了近 30 英寸的信，讲述了一个想象中的夏天在洞穴居度过的时光，在围场里训练，在河里游泳，还有一间可以看到树木和太空的小房间。
她想知道谎言什么时候变得比真相更可信了。
她甚至试图给珀西写一封信，但除了想到他让妈妈哭的样子外，她什么也没说，你这个笨蛋。
她把那封虚构的信寄给了史密塔，然后把其余的信一封一封地扔进了壁炉，而克利切那双小眼睛则盯着她的后背。
她逐渐习惯了在走廊里看到小天狼星布莱克，而不再感到心跳加速。他就像照片上他试图杀死哈利时那样疲惫、愤怒、精力充沛。（她被告知，事实并非如此，但其他的就不多了。）她不确定小天狼星微笑时她感到一阵不安意味着什么。
周围还有其他巫师。疲惫不堪的卢平教授和神经质的疯眼汉（真正的疯眼汉）。甚至还有一些年轻人，比如唐克斯。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人笑的人。其他人只是从旁边走过，好像金妮根本不存在一样。
金妮第一次意识到斯内普教授也是凤凰社的成员，是在走廊里遇见他的。他和小天狼星站在一起，两人像永远长不大的小学生一样互相攻击。
小天狼星显然很紧张，好像再说一句话他就会彻底发脾气。斯内普总是表现得很冷静，如果不是他那尖刻的言辞，金妮会不自在地想起斯密塔。她想知道斯密塔要怎样才会变得如此恶毒。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大厅，把两个男人分开。小天狼星看了她一眼，最后怒视着斯内普，消失在大楼深处，只剩下她和斯内普。
“教授，”金妮礼貌地说道，因为尽管她已经学会了怨恨斯内普，但他是她的院长，她的老师。
“韦斯莱小姐，”他说道，头倾斜的程度恰到好处，就像他练习过一样。
她点头回应，并漫不经心地想知道 如果马尔福一家知道他在这里会怎么想。
“你说什么了吗？”斯内普扬起眉毛问道。
她的耳朵里传来轻微的嗡嗡声，但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听到。“不，先生。”
她从他身边滑过，一步两级地走上楼梯，在下一个楼梯平台上撞上了罗恩和赫敏。
她根本无法直视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眼睛。
* * *
一天下午，邓布利多亲自出现了，他让罗恩和赫敏坐下来，认真地讨论他们在给哈利的信中可以写什么，不能写什么。
金妮并不认为这是偷听，实际上不是。她只是在实地测试弗雷德和乔治的最新发明：伸缩耳朵。这与获得人们拒绝解释的事情的答案无关。
即便如此，对话还是没有让事情变得更清楚，他们三个人似乎在用她不熟悉的某种密码交谈。
邓布利多第一个出来了，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安静，以至于金妮几乎还靠在门上。她拉了一下伸缩耳朵，肉色的绳子消失在她的袖子里。她考虑着试图逃走，但她已经足够了解什么看起来很有罪，什么可以装糊涂。此外，邓布利多是一个忙碌的、有点精神的巫师。他甚至可能没有注意到她。
“韦斯莱小姐，”邓布利多说道，他的目光在昏暗的走廊里准确地找到了她，仿佛他知道她一直在那里。
关于这个理论，就说这么多。
“校长，”金妮点头说道，她希望自己看起来是天真而恭敬的。
他似乎对责骂她并不特别感兴趣，所以她以为他会继续前行，像其他凤凰社成员一样从她身边走过，但他却让她感到惊讶，因为他还在徘徊。“到目前为止，你的假期过得怎么样，韦斯莱小姐？”
这是礼貌的询问，她知道她应该说“很好，先生”或“很高兴没有作业，先生”，但她能想到的只有秘密会议、关门和愤怒的耳语。这里的人谈话的方式似乎与实际所说的话无关。
因此，金妮皱起眉头说道：“令人困惑。”
邓布利多的两道眉毛都扬了起来，眼镜后面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这句话是最精彩的，而不是什么愚蠢幼稚的话。
他点点头，像个阴谋家一样微微倾身向她。“我很高兴能有这么好的同伴。”
金妮回头看着他，不知道像邓布利多这样的人会感到困惑，她是应该感到安慰还是害怕。
“也许剩下的赛季会更有启发性，”他微笑着向她告别，说道。
金妮感到一阵寒意从她的脊柱传来。不知为何，这种可能性似乎和困惑一样令人不安。
* * *
哈里在他们入住三周后抵达。从很多方面来看，这就像一场早已在地平线上酝酿的风暴终于爆发，他的怒火冲破黑暗，他的声音震动了格里莫广场的墙壁。她有点羡慕他的脾气。他怒不可遏，猛烈抨击，要求她一直想要的答案。
她想，她可能最终也会得到一些答案，因为他们都坐在厨房里，听小天狼星解释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哈利是个骗子。她看着哈利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变得僵硬如石，想起了整个世界都在与你作对的感觉。
然而，当小天狼星终于开始谈论凤凰社和他们的秘密时，妈妈把她打发走了。像对待小女孩一样把她打发到床上。她一点也不优雅地走开，拖拖拉拉，默默地发怒。
她不知道妈妈将她锁在房间里，是该感到受辱还是满意。她很清楚妈妈在偷听。至少她还算清醒，没有说“这是为了你好。”
金妮坐在她的房间里，幻想着抓起一把扫帚，从窗户溜出去，再也不回来。
可惜幻想从来都无法实现。
“告诉我，”那天晚上晚些时候，金妮在黑暗中说道，她知道赫敏并没有真正睡觉。
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你什么？”
金妮翻过身看着她。“全部。”
她假装没有看到赫敏脸上闪过的不确定和怀疑。她没有让自己分析这是否是出于对她年幼年龄的担忧（好像），或者这是否是完全不同的东西。比如不信任。
“拜托你了，”金妮说道，她讨厌自己声音里的恳求。
赫敏开始低声说话。
* * *
哈利很快就和其他人安顿下来，一边徒劳地试图监视凤凰社，一边徒劳地试图逃避打扫卫生。所有的卧室都打扫完了，他们又开始打扫那些看似毫无用处的奇怪房间。金妮猜想富人需要想办法利用这些额外的空间。
午饭过后一个小时左右，妈妈就被拉去和凤凰社的某个人谈话。她刚离开一分钟，弗雷德和乔治就啪的一声幻影移形回到了他们的房间，留下金妮、罗恩、赫敏和哈利独自打扫肮脏的日光浴室。
“混蛋，”罗恩嘟囔道。
金妮咕哝着表示同意，她想她一定会喜欢十七岁的年龄，喜欢可以随时使用魔法。
罗恩漫不经心地翻起了摇摇晃晃的卷盖桌上的封面。
赫敏拍了拍他的胳膊。“小心点！我们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是啊，”罗恩不屑一顾地说道，拿起一支老式钢笔。“这些肮脏的旧东西真是邪恶。”
笔在罗恩的脸上爆炸了。
罗恩嚎叫着抱怨，眼角流出一滩墨汁。金妮和哈利赶紧站起来，但赫敏已经站在那里，一边责骂罗恩，一边用手帕捂住他的脸。金妮在笑和担心之间徘徊，当罗恩显然除了看起来很可笑之外没有任何危险时，她没能成功地在袖子里掩饰住哼哼声
“我们应该把他带到楼下，”赫敏说着，把罗恩扶起来，拉着他向门口走去。
哈利不确定地回头看了看金妮。“我会留下来，”他说，可能觉得把金妮一个人留在满屋子的东西里，这些东西都有可能在她面前爆炸，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不过，他的语气已经足够清楚，他宁愿不和她呆在这里。当然，她现在更愿意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所以她想她不能真的把这当回事。
赫敏点点头，领着罗恩走到大厅里，他呻吟的回声在他们身后萦绕。
金妮坐了下来，把绣花垫子扔向垃圾桶。“人多力量大。”她模仿疯眼汉咆哮道。
哈利猛地转过身，惊讶地看着她。
“什么？”她问道，一边抖掉手指上的蜘蛛网。这个地方太恶心了。
“你的声音和他一模一样。”
金妮耸耸肩。“你应该听听我的平斯夫人说的话。”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好像他只是不由自主地觉得好笑。金妮翻了个白眼，继续打扫卫生。
他们默默地工作，除了偶尔的“呸”声或有东西撞到垃圾箱的声音。克利切走进来，用小眼睛盯着金妮，嘟囔了几句关于最年轻的血统叛徒杂种的话。
金妮用她最冰冷的、受狄奥多拉启发的目光回望着他。
他一走，金妮就从腐烂的衣橱里拿出一个布满灰尘的小箱子。这东西真的很丑，外面生锈褪色，她甚至分不清它是木头的还是金属的。拿在手里感觉不对劲。当她把箱子放到一边时，她的拇指碰到了前面的扣子，盖子无声无息地弹开了。
金妮用手指抚摸着精致的扇形边缘，她的目光被内衬的华丽红色天鹅绒所吸引。她慢慢眨了眨眼睛，坐回脚后跟上，脑海里嗡嗡作响。它美丽、柔软、轻松，她的身体放松下来，四肢感觉没有骨头。
一切都很美好。思绪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长，越来越柔和——
盖子砰地一声关上，金妮猛地惊醒了。
哈利站在她身边，手放在盒子背面。“金妮？”他低头看着她问道。“你还好吗？”
她用力吞咽，以抑制喉咙深处的苦涩。
“你只是有点......盯着看。”
她点点头。“我觉得它被施了魔咒，”她讨厌自己声音中的轻微颤抖。她让哈利把它从她手里拿走，放在一边让别人处理。她突然意识到，在没有弗雷德和乔治在场的情况下这样做是多么愚蠢，因为他们两个都不会使用魔杖。
她用牛仔裤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掌，仿佛要摆脱生锈的金属的感觉。并不是说这种恍惚状态有多可怕，而是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一个幽灵在她的坟墓上行走。这是她唯一不允许自己真正去想的事情，伏地魔复活意味着汤姆也复活了。
金妮的心剧烈跳动着。
哈里回去工作了，但一直回头看着她，表示担忧。她强迫自己走到下一个架子前，小心翼翼地把一堆布满灰尘的纽扣和顶针放进一个袋子里。
“期待今年的魁地奇比赛吗？”过了一会儿，哈利问道，显然是想缓解一下气氛。
金妮点点头，庆幸话题的转变。“比你知道的还多。”
“我想我们今年都会有新队长。”奥利弗 ·伍德和马库斯·弗林特去年年底毕业了。
金妮只能祈祷布莱切利能得到它，因为如果徽章给了德拉科，她就根本没有机会再次加入球队了。
她呻吟着，双手捂住脸。无论谁是格兰芬多队的队长，哈利都稳操胜券，但金妮知道，她一开始就差点没能成功。
“什么？”哈利问。
她摇摇头。“今年夏天我还没能进行任何训练。试验将是一场灾难。”
“你是队里得分最高的球员，”哈里说道。“不留你简直是疯了。”
金妮转过身，惊讶地看着哈利。
他耸耸肩。“伍德记录了每个人的统计数据。让我们都记住它们。”
“当然了，”她笑着说，想起了双胞胎曾经讲过的关于这位痴迷的格兰芬多守门员的所有故事。
哈利笑了。“嗯，你知道疯眼汉会说什么。”
金妮想她可能会。“了解你的敌人吗？”
哈利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眉毛皱在一起。“差不多。”
“金妮？”妈妈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金妮心一跳。“哦，不。”
“什么？”哈利问道，环顾四周寻找另一件恶意物品。
金妮把一块沾满神秘污渍的茶巾扔进了垃圾桶。“妈妈，”金妮澄清道，她看了一眼衣柜，想知道它是否足够大可以藏起来，或者它是否会让她消失在一段方便的距离之外。“她整个夏天都在教我编织。”
“编织？”哈利重复道，看上去既好笑又困惑。
她点点头，心中充满恐惧。
妈妈出现在门口，双手叉腰，眼神里满是不满。“你在这里，金妮。你应该半小时前就来帮我的。”
金妮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件事忘掉。她不确定这次能不能成功。当你需要一支会爆炸的笔时，它在哪里呢？
“对不起，韦斯莱夫人，”哈利打断道，眼睛睁得大大的。“都是我的错。我以为我们俩不单独打扫会更安全。”他瞥了金妮一眼。“你知道，人多力量大。”
妈妈的表情柔和了下来，金妮意识到哈利非常清楚自己对妈妈的影响，显然并不介意利用这一点。“哦！当然，亲爱的。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预防措施。金妮以后可以帮我。”
然后她对金妮微笑，因为她似乎有先见之明，要保护哈利的安全。
总而言之，做得相当出色。
尽管如此，妈妈离开后，哈利看起来还是有点得意忘形，金妮也忍不住。她一只手按在胸前，气喘吁吁地说：“我的英雄。”
哈利眨着眼睛看着她，看上去非常不安，直到金妮再也忍不住开始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罗恩问道，他和赫敏一起出现在门口。他仍然用一只手捂着眼睛，周围的皮肤红红的，好像刚被擦过一样。
“没什么，”金妮挥手示意他离开。
罗恩皱着眉头，坐在一张破旧的躺椅上。“我真的讨厌这该死的房子。”
金妮转身回到衣橱前。“时刻保持警惕！”她咆哮道。
她听到身后哈利窃笑。
* * *
夏天的剩余时间，他们逐渐习惯了这种令人麻木的规律，一次征服一个布满灰尘、危险的房间。从双胞胎房间传出的同样危险的撞击声和气味来看，他们自己的秘密计划也在进行中。
很快，他们的信就到了，是时候收拾行李去上学了。
金妮决定好好清理一下她的行李箱，这是她第一次收拾行李去霍格沃茨之后就没做过的事情。经过这几个星期，打扫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第二天性。妈妈会为她感到骄傲的。即使金妮还没有被困在一节编织课上。
唐克斯正在帮她，部分是为了用她最喜欢的滑稽表情逗金妮开心，但也因为她刚刚在厨房里弄坏了一些东西，而妈妈并没有那么礼貌地要求她待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很高兴知道金妮并不是妈妈唯一一个觉得缺乏家务能力的人。
翻找她的学校行李箱有点像挖掘她在霍格沃茨的生活。衣服、书籍、魔药用品、羽毛笔和羊皮纸都在上面。中间是她的魁地奇装备。金妮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重新折叠起来，然后带着一种痛苦的渴望将它们放在一边。直到行李箱的最底部，她才找到妈妈在她一年级时为她做的格兰芬多围巾。把它拿出来，金妮可以看到黄色和酒红色条纹上布满了黑色墨迹。
唐克斯从金妮手中接过围巾，用魔杖抽了几下，吸掉了顽固的墨水。她想把围巾还给她，但金妮摇了摇头。
“把它和赫敏的东西放在一起，”金妮说。她永远也用不到它。
唐克斯将它塞进赫敏那令人不安的整理好的箱子里，没有说什么。
金妮看着唐克斯把箱子底部搜干净，然后开始把她的东西堆回去。
“我的母亲就读于斯莱特林，”唐克斯说道。
金妮寻求责备，寻求动机，但唐克斯只是盯着她，这个事实漂浮在他们之间，就像那双不成对的袜子在唐克斯魔杖的引导下遭受的折磨而不是折叠一样。
“嗯？”金妮问，把她的绿色围巾和手套塞进坩埚里。
“是的。”唐克斯手腕一抖，袜子就飞进了她的躯干。
“她失望吗？”金妮问道，为了表现得委婉一些，她有些结巴。
“我被分进了赫奇帕奇？”唐克斯替她说完。
金妮无法掩饰她的畏缩。“是的。”
唐克斯摇摇头。“她怎么会这样？这只是一栋房子。”她眯起眼睛全神贯注，把头发梳成长长的银色，散发着绿色的光泽。
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 * *
在国王十字车站，他们一起挤上火车，妈妈则更热情地拥抱和亲吻他们。一上车，双胞胎就和李一起出发了，赫敏和罗恩则分头前往他们的特殊级长车厢，向哈利投去歉意的目光。
哈利看起来似乎在试图忽视这一点，但没有另外两个人，他似乎还是有点失落。除此之外，其他学生都公然盯着她看，路过时窃窃私语，金妮犹豫着要不要朝自己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使她主动提出，哈利也不会跟着她去斯莱特林区。
然后哈利发现了另一个和他同年级的男孩，当他真心高兴地举起手时，他看起来如释重负。
“我要去......”，哈利指着火车说道。
金妮微笑道：“当然。我自己走了。”她歪着头说道。
“那好吧，”他说，“回头见。”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或许不是。
金妮拖着行李箱走过几个拉文克劳的车厢，但没有看到卢娜在他们中间，所以没有停下来打招呼。快到火车前面时，她开始看到家里更多熟悉的面孔，不时向他们挥手。她默默地走过德拉科的人群。
她看见了布莱切利，刚好看到他胸前的金色船长徽章，便长舒了一口气。
再往下，斯米塔从一个隔间里走出来。“金妮。”
“嘿，”金妮说着，把另一个女孩拉进怀里。“你好吗？”
“我很好，”她说道，往后退了几步，若有所思地看了金妮一眼。“主要是好奇。”
“好奇吗？”金妮问道，弯腰将她的行李箱抬到架子上。
“是的。不管你今年夏天到底做了什么。”
金妮僵住了，几乎抓不住箱子了。斯米塔走到她身边，帮她把箱子收好。金妮寄来的信里满是谎言，因为她不可能说实话。如果她什么都没寄，斯米塔就会担心。看来她没必要担心。
“这很明显吧？”
“嗯，”斯米塔嘴唇抽搐着说道，不知怎的，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面。“你从来没有这么开朗过。”
金妮大笑。“太明显了。”
斯米塔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当然。”
车厢门滑开了。“喂。你们这些鸟儿要在整个旅途中都在这里闲聊吗？”
金妮转身看到托比亚斯半躺在走廊里。“怎么，你感觉被冷落了吗？我们知道你有多爱八卦。”
他怒视着她，而她则回以微笑，仿佛他没有这样做一样，在分开了一个夏天之后，这样的欢迎方式再合适不过了。
“我们马上就来，”斯米塔说道。
托拜厄斯朝她摇了摇眉毛，然后又躲回屋里。
“我们可以稍后再谈论你的神秘夏天，”斯米塔说。
金妮点点头，感到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
车厢里有一群四年级和三年级的男生，他们正在玩一场相当激烈的爆炸牌游戏。他们互相辱骂的次数比打牌的次数还多，不像她的哥哥那样吵闹，而是有条不紊、尖刻。金妮认为，这里真正受人钦佩的技能是谁能编造出最微妙的侮辱，而不是翻牌。
她们都没有从游戏中抬起头来，所以金妮也懒得打招呼，而是和斯米塔一起坐在其他女孩旁边。
“嗨，金妮。”一个三年级女生说道。
金妮微笑道：“嘿，卡罗琳。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夏天吧？”
卡罗琳先是做了个鬼脸，然后又直起身子，仿佛下意识地期待着受到斥责。“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坐在她旁边的女孩触摸卡罗琳的膝盖，仿佛是为了安慰。
“不过，托里今年夏天得到了一件新乐器，”卡罗琳高兴地转向她的同伴说道。
阿斯托利亚（显然只有卡罗琳可以叫她托里）瞥了男孩们一眼，但他们仍然没有理会其他人。
深夜，当斯莱特林宿舍安静下来时，有时你会听到从某处传来大提琴的低沉震动声，就像黑暗中人声的浑厚男高音。金妮听说过关于阿斯托利亚和她的音乐天赋的传闻，尽管在安全的宿舍之外，很少有人承认这一点。
“什么样的乐器？”斯米塔倾身问道，压低了声音。
阿斯托利亚打开一个小盒子，不比午餐盒大，让他们看看里面。金妮只能看见书脊弯曲，闪着金光，绷紧的琴弦伸入下方无底的空间。
“一把竖琴，”她眼睛里闪着光芒。“我父亲从大陆带回来给我的。”
“哦？”斯米塔问道。“他去旅行了吗？”
阿斯托利亚娇嫩的皮肤微微泛红。“出差。”
金妮的犹豫足以让她知道她在撒谎，但还不足以让她知道为什么。
金妮微笑道：“我迫不及待想听你演奏了。”
“哦，不，”阿斯托利亚摇摇头说，“我还在学习中。”
然后他们开始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金妮开始讲述自己在果园里骑扫帚度过的漫长午后时光。斯米塔没有撒谎，卡罗琳则在一旁羡慕不已。
也许她会参加他那年的选拔赛，但金妮对此有些怀疑。显然卡罗琳的妈妈认为魁地奇不适合女孩。金妮仍然记得卡罗琳一年级时的样子，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金妮，她是十年来斯莱特林队的第一个女孩。这让人悲伤地想起事情变化得有多快。
在车厢的另一端，男孩们的纸牌游戏在一阵火花、金钱和货物以及辱骂声中结束。
托拜厄斯坐到卡罗琳和阿斯托利亚中间，双手搭在她们肩上。“我们在谈什么？”他问道，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阿斯托利亚冷冷地看着托拜厄斯。“这是我们夏天学到的新咒语。”
托拜厄斯大笑起来，小心翼翼地将手一根一根地从阿斯托利亚的肩膀上移开。“明白了。”
“愚蠢的白痴，”金妮好笑地嘟囔道。
“好了，吉内夫拉，”托拜厄斯说道。“别嫉妒了。我随时都会让你骂我。”
女孩们全都翻了白眼。
就这样，她回家了。
* * *
今年分院帽可谓是风生水起。金妮觉得自己以前从没听过它唱这么久的歌。一年级新生们紧张地挪动着身子，其他人的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继续做吧，”托比亚斯抱怨道。
就金妮而言，她对帽子说的话比以前更感兴趣了。（可能她还没有完全原谅帽子，尽管这可能很幼稚。）主要是因为帽子今年似乎进入了新领域。
哦，了解危险，阅读迹象，
历史表明，
我们的霍格沃茨正面临
来自外部致命敌人的威胁
，我们必须在她内部团结起来
，否则我们将从内部崩溃，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现在开始分院吧。
金妮环顾四周，想知道其他学生会如何看待这个出乎意料的警告，但大多数人现在都目光呆滞，或者在和好几个月没见的朋友低声交谈。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可怕的危险警告。她想她不能真的为此责怪他们。
最后，最后一名学生分班了，托拜厄斯摩拳擦掌，期待着这场盛宴。但他还要等更长时间，因为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强行登上了讲台，邓布利多则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有趣。
“哦，得了吧，”托比亚斯抱怨道。
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服，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个全身粉红色的人应该有的声音，咯咯笑着，吱吱叫着，像在和小孩子说话一样和他们说话。她喋喋不休地谈论着改变、修剪和改进，过了一会儿，金妮开始看邓布利多的反应，但他像往常一样平静，用脚后跟轻轻地跳着，好像他在哼着歌。
乌姆里奇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等待掌声。赫奇帕奇的桌子那边传来一阵礼貌的低语声，托拜厄斯听到声音后吓了一跳，仿佛从恍惚中惊醒了过来。
“那是什么？”斯米塔嘀咕道。
金妮摇了摇头，和史密塔一样困惑。
然后食物出现了，他们很快就忘记了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疯狂。
斯莱特林的十名新生吃得非常饱，他们兴高采烈地走向宿舍。她从德拉科和他的密友身边走过，距离很近，可以看到他们低着头，眼神充满敌意，偶尔朝她这边瞥一眼。金妮知道德拉科公开折磨她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必再提防德拉科。
她怒视着他们，尽量不表现出紧张。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当他们快到宿舍时，金妮感到脖子越来越紧，脚步似乎越来越慢。她鼓起勇气走进公共休息室。
看上去一模一样。
“金妮？”斯米塔转身看着她问道。
她不确定自己期待的是什么，巨大的横幅和黑色标记、秘密的手势和悄悄的会议。真的，还有什么比这更荒谬的呢？
金妮摇摇头，跟着史密塔走进了她们的房间。
* * *
金妮每天早上醒来都会查看公共休息室的黑板。第一周没有试训通知。除了在走廊里差点撞到对方时打了声“嗨”外，金妮没有和布莱切利说过话。这让她有点抓狂。
她确实每天下课后都会去球场，用扫帚进行一系列练习，试图吹掉没有魁地奇比赛的漫长一年和夏天留下的灰尘。她一直努力练习，直到肚子咕咕叫，她才溜进大厅，正好赶上晚餐时间。
晚上，金妮努力不因疲惫而睡着，努力完成教授们兴高采烈地布置的成堆的作业。
第一周快结束的时候，托拜厄斯用肘部轻推了推她的肋骨。“我听说波特在乌姆里奇的课上发疯了。”
金妮眯着眼睛看着她那篇关于《转换咒语》的文章，不太想分散注意力。“什么？”
他又用肘部轻推了推她的肋骨，显然是在寻找全神贯注的观众。“开始大喊黑魔王回来了，杀死了迪戈里。”
金妮抬头看着托拜厄斯。“真的吗？”
她记得卢平和其他人解释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哈利和邓布利多是疯子时哈利脸上的表情。她并不惊讶哈利会发疯。她只是不确定这是否是最好的策略。
“精神上的，”托比亚斯摇着头说道。
“她做了什么？”斯米塔问道。
托比亚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哦，显然是让他在写台词时被关了无数个小时。”
他们笑了，知道这并不好玩，但至少不是进入禁林或擦洗厕所。
“但我听说她也发脾气了，”托拜厄斯若有所思地补充道。“真想看看。”
金妮含糊地表示同意。她有比穿着粉红色衣服的教授和哈利·波特的禁闭更重要的事情。
* * *
终于在星期六，公告牌上公布了消息。魁地奇选拔赛将于星期三下午举行。
时间到了，金妮和其他魁地奇希望之星排成一排，努力不去注意他们中大多数人比自己高出多少。布莱切利走到球场上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但她其实没法再注意这些，她太专注于手头的任务，不想被吓到。
布莱切利首先把几个争夺替补守门员的人放在了环前。“韦斯莱，”他叫道。
“什么事？”她问道，走上前去，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像被他吓到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守门员正在盘旋的球环。“每人射五次。”
她点点头，无视周围的抱怨声，爬上扫帚。在空中，一切都容易得多。她让每个守门员试探性地第一次击球，只是为了找出他们的弱点，每次击球都增加了难度。几乎没有守门员能挡住她的第二击，只有一人能挡住她的第三击。甚至没有人能挡住她的第四击或第五击。
当她做完这些的时候，汗水已经顺着她的背流淌下来，而她只想要更多。
布莱切利叫他们回来，亲自站在球门前。他给每个可能追球的人五次射门，轻松挡住了大部分射门。有几次他不得不把身体完全伸开，才勉强挡住一球。其中一次是沃灵顿射的，但金妮一直都知道，只要他集中注意力，他就会射得很好。其他几次射门有点出乎意料，金妮尽力留意着。
轮到金妮时，她不会费心尝试射击，而是每次都改变角度、方法和速度。布莱切利已经打了十轮，现在一定筋疲力尽了，这或许解释了她能从他身边偷偷溜走的两次射击。
其他几名玩家一边等待剩余试验结束，一边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她，并在背后议论着什么。
打手们都是一群可以预料到的粗暴之徒，笨拙程度不一。令人失望的是，她看不到任何有技巧或聪明才智的人，而这些技巧或聪明才智对于这个职位来说可能是巨大的优势。尽管布莱切利显然会选择克拉布和高尔，但还是有几个人很有前途。毕竟，和德拉科做朋友还是有好处的。
当金妮意识到甚至不会有找球手位置的试镜时，她小心翼翼地克制住自己不做任何表情。德拉科和那些该死的扫帚。
试炼结束后，布莱切利走到金妮身边。“那么，六号，你怎么看？”
她回想起了她曾经训练过的守门员。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表现得那么出色，甚至很少有人能挡住她的射门。不过只要他们还有布莱切利，这些都不重要。她耸耸肩。“马丁和吉尔伯特几年后就会变得很出色。”
布莱切利看了她一眼，仿佛她很蠢。“至于另外两个追逐者，就不说了。”
她惊讶地回头看着他，但没过多久，她强迫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尽管她的大脑中还有一部分在兴奋地跳来跳去。另外两个追逐者。
“汤普森，”她说，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决定。他比金妮大两岁，已经在预备队待了一段时间了。他不浮夸，永远不会打职业比赛，但他头脑冷静，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并不怨恨金妮显然得到了布莱切利的倾听。
他点点头，若有所思。“那沃灵顿呢？”
“是的。”
当球队名单在公共休息室的公告板上公布时，她发现他居然听从了她的建议，这让她有些惊讶。看了一眼名单，她原本希望有更好的找球手和更聪明的击球手，但事实上，球队确实保持了某种程度的平衡。
也许今年将是他们的年。
金妮微笑。
* * *
既然她的魁地奇命运已经决定，一切似乎都变得更容易实现了。魁地奇曾经是她的支柱，她很感激能再次拥有它。如果今年有其他原因取消魁地奇，金妮可能已经失去了它。
金妮正要出去练习，赫敏挥手让她下来。她的头发在头上飞扬，她有点气喘吁吁，好像她一直在城堡里奔跑。
“赫敏？”金妮问道，惊讶地发现她眼中闪烁着专注的光芒——这种光芒通常是她试图劝说罗恩不要恶作剧时才会露出的。
“我们下周六要在 Hog's Head 酒吧开会，”她压低声音说道，眼睛四处张望。
猪头酒吧？这是什么？敢不敢？“什么样的会议？”
赫敏的声音更低了。“我们想成立一个防御俱乐部。”
金妮的眉毛猛地扬起。
“好吧，”赫敏尖刻地说，“我们都知道乌姆里奇的课是没用的。”
“没错，”金妮不得不承认。但她不确定在空闲时间做更多工作是否真的是解决办法。赫敏在面对不称职的老师时创办学术俱乐部，这就像她一样。她肯定担心她的 OWL 考试。
赫敏靠近金妮，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为什么这很重要。”
金妮抿紧嘴唇，她完全明白赫敏想要表达的意思。唯一的问题是，金妮不确定自己是否知道为什么这很重要。她所知道的只是赫敏那天晚上分享的内容，关于秘密武器和凤凰社成员轮流保护哈利的模糊推论。据说一位黑魔王死而复生，但却完全不见踪影。
霍格沃茨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这难道不意味着什么吗？
“到时候见？”赫敏问道，她的注意力已经被试图不引人注意地招手拦住一名五年级的赫奇帕奇女生而分散了。
她没有停下来听金妮同意。金妮看着她离开，咬了一会儿嘴唇，然后才摆脱了这种感觉。她现在没时间去弄清楚赫敏的怪癖。
还有更重要的问题等着我们，比如迟到参加魁地奇比赛。
* * *
当第 23 号教育法令出现在城堡各处时，金妮几乎无视了它。她为什么要关心高级审判官？
也许如果她再多注意一点，她就不会惊讶地看到乌姆里奇在麻瓜研究课上大摇大摆地走进伯比奇教授的教室。（麻瓜银行系统和让钱从无到有从人们的口袋里消失。她以为麻瓜不相信魔法。）
乌姆里奇迟到了，这很烦人，但也许更烦人，因为伯比奇竭尽全力假装乌姆里奇不在，她的背脊挺直，声音提高。
但乌姆里奇没有被吓倒，她清了清嗓子，发出令人讨厌的“嗯哼”声，金妮待会儿会喜欢练习这种声音。
“作为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说，她那甜腻腻的声音盖过了伯比奇的声音，“我正在评估所有的教授。”她笑了笑。“我们必须确保达到教育标准。”
伯比奇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收到了你的便条，多洛雷斯。现在我可以继续了吗？”
乌姆里奇的笑容消失了，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剪贴板。她记下了什么，似乎花了很长时间。过了几分钟，学生们都面面相觑，对事情的转变感到惊奇，乌姆里奇才终于点头说：“继续。”
伯比奇的目光扫过教室，学生们再次陷入沉默。伯比奇绝不是麦格教授，但他们都很喜欢她，以至于在这场看似奇怪的战斗中，他们立即站在了她一边。
“现在，”伯比奇说，“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金妮现在可以看到，在伯比奇不同寻常的僵硬表情之下，他被震撼了。
托拜厄斯举起了手，这种情况很少见。但他一直对伯比奇情有独钟。“你刚才说的是麻瓜用来存钱的机器。”他夸张地推了斯米塔一下，把手捂在嘴上， 巧妙地说道。“听起来比和妖精打交道安全多了。”
全班同学都紧张地窃笑，但托拜厄斯的装傻却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伯比奇微笑起来，她一贯的热情和幽默感又浮现出来。“谢谢你，托拜厄斯。不过我们必须记住，和麻瓜一样，妖精也有自己独特的文化，而巫师们常常会误解这一点。”
房间后面传来一阵异常响亮的书写声。金妮回头一看，发现乌姆里奇正摇着头，疯狂地写着笔记。
不过，伯比奇已经恢复了镇定，似乎不想再让乌姆里奇打扰她了。她继续往前走，似乎完全无视乌姆里奇的干扰，学生们也尽力效仿。
“好了，同学们。今天表现不错，”伯比奇在课后说道。“记住，下节课你们欠我十英寸的麻瓜信贷和借贷惯例！”
学生们吵吵闹闹地收拾东西，远离乌姆里奇。乌姆里奇走向伯比奇，他们一起消失在教室一侧的办公室里。
金妮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直到她听到伯比奇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愤怒。她故意放慢了收拾东西的速度，但托比 亚斯却没有那么谨慎，他只是站起来，把耳朵贴在门上。不过从托比亚斯的咒骂来看，门太厚了，不可能随便偷听。
金妮从包里拿出几根细长的线，递给史密塔和托拜厄斯。
他们困惑地看着她，而且有点惊慌。
“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原型，”她低声说，把一端放在耳边，把另一端塞进门底下。
斯米塔毫不犹豫地模仿金妮，走到她身边。托比亚斯看起来有些怀疑，但他的好奇心占了上风。
当对话变得清晰起来时，他的眼睛睁大了。“我要二十块。”他对她说。
金妮笑了，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乌姆里奇甜美得令人作呕的声音吸引了。
“我想知道，在你为麻瓜和妖精辩护的时候，你是否对你的学生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让他们觉得他们是无害的，不值得认真对待。”
伯比奇的声音很冷淡。“我永远不会把这个问题描绘得如此片面。不过我认为教他们不宽容才是更大的罪过。”
“我明白了，”乌姆里奇的语气中流露出强烈的不满，“我们一定要小心，不要把错误的信息灌输到孩子们的脑子里。”
“错误的信息？”伯比奇重复道，听起来有些困惑。
“是的，”乌姆里奇说，“我们是成年人。我们必须决定他们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什么。我们不想让他们变得……困惑。”
沉默了好久，只听见羽毛笔划过的声音。“不，”伯比奇终于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平淡而又陌生。“我们不想那样。”
“我会仔细检查你今年的课程安排，并给你我的笔记。但我真的认为没有必要谈论这么多麻瓜艺术。”
听着文件翻动的声音和最后一句话的结束语，他们从门口退开，争先恐后地走出教室。
* * *
第二天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金妮观察了乌姆里奇。
在 DADA 的最初几周里，她以为抄写课本只是一种消遣。这很愚蠢，但却让她有时间思考魁地奇，想出新的阵型和训练。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意识到 DADA 今年将是多么浪费时间。
又上了一节课，花了二十分钟抄写那篇有趣的课文，金妮快要开始大喊大叫了。现在她对哈利臭名昭著的爆发有了一点点同情，即使她仍然质疑他的方法。
她仔细地在课文插图中为笑容满面的面孔画上胡须。别偷懒，快去告诉老师！他们试图从新染成黑色的发型下瞪着她，但他们的脸上似乎永远沉浸在快乐之中，给人一种疯狂的表情。
这应该很有趣，但实际上却令人沮丧。她坐在教室里，没有魔杖，感觉双手空空如也。
你知道为什么这很重要。
* * *
回到公共休息室，斯米塔和金妮在晚餐前做些工作，而托拜厄斯则埋头读书。至少金妮正在努力完成一些工作。她的注意力就是不想集中，伯比奇教室里的场景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浮现。
她叹了口气，放下羽毛笔。“乌姆里奇为什么在这里？”
斯米塔从她的文章中抬起头来。
“嗯，显然不是教我们防守，”托拜厄斯从书本后面走出来说道。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像这是理所当然的，金妮觉得自己有点愚蠢，她竟然让自己沉迷于魁地奇而没有看到这一切。
她继续问道：“但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斯米塔耸耸肩。“也许邓布利多找不到更好的人了。”
但金妮却觉得这不对。不管这个职位是不是被诅咒了，金妮都不认为邓布利多会粗心大意地把他们留给乌姆里奇这样一个没用的人，今年更不会。
这是伏地魔回归的一年。
这不可能只是巧合。是吗？
但这种推理让她误以为乌姆里奇在某种程度上为伏地魔工作，这真是个荒谬的想法。汤姆会认为她完全是荒谬的。
托拜厄斯向前挪动了一下，他的姿势掩盖了他话语中的随意。“她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又是一个糟糕的老师，对吧？”
他盯着她，目光犀利，她能感觉到他嘴边正想着一个完全不同的问题。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一年了。一般的隐私法禁止他问这个问题。
这里没有人免费提供信息。
“说就说吧，”金妮催促道。尽管他想问她，但她需要他问。她想，也许她很久以前就需要这个了。
“波特说的是实话吗？”他低声说道，“关于黑魔王的事？”
有那么一刻，金妮想象着问托比亚斯为什么叫他黑魔王。毫无疑问，因为他的父母就是这么叫他的。有时她会觉得一切都很混乱，以至于她觉得更容易想到伏地魔。但也许那是因为她从来没能把他和汤姆分开。他对她来说不是什么模糊的威胁；他是真实存在的……
“我想是的，”金妮说道，当她大声承认时，一切似乎都让她深受震撼——她一直在尽力忽视和假装不存在的困惑和恐惧。
她点点头，声音越来越坚定，强迫自己去思考这件事，去思考赫敏在黑暗中低声说的话，去思考巫师们穿过格里莫广场时脸上刻下的严肃的线条。“他回来了。”
不管乌姆里奇如何辩解，战争已经爆发。这甚至与是否相信哈利无关，而是与她所见所闻有关。与巫师的秘密组织、走廊里的紧张对话有关。与邓布利多和她的父母有关，与珀西离开的方式有关。这就是全部。
她和其他人一样，一直在玩弄虚作假，她对此感到厌烦，因为她违背了第一年结束时洗去手上墨水时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她承诺不会因为这条路最容易而选择阻力最小的路。
斯米塔砰的一声合上了他们那本没用的 DADA 文本。“现在乌姆里奇是高级审判官了。”
我们是成年人。我们必须决定他们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什么。
“是的，”金妮说。
她还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时后，当金妮独自走到大厅吃晚饭时，安东尼娅跟在她身旁，挽着她的手臂。
金妮惊讶地看着她，但继续往前走，因为她知道最好不要去揣测安东尼娅的意图。
“力量，”安东尼娅最终说道。
金妮皱起眉头，再次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一场谈话的中心。
“权力，”安东尼娅重复道，看上去对自己的困惑感到困惑。“这就是乌姆里奇来这里的原因。”
金妮甚至没有感到惊讶，安东尼娅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应该知道在公共休息室里不该谈论私事。
“权力，”金妮重复道。她回想起乌姆里奇在伯比奇的教室里。她迟到，大声写字，让伯比奇等着她允许才能开始上课。这就是权力的真正面貌吗？
目的又是什么？取代伯比奇的工作？乌姆里奇已经是教授了，她还会在乎什么？也许她想当校长？或者其他什么？
金妮确信她还遗漏了一些东西，但至少现在她可以问一个人了。“谁的力量？”
安东尼娅满意地笑了笑，好像金妮的问题令人印象深刻，但实际上它只是出于困惑。“邓布利多说黑魔王回来了。魔法部长说他是个骗子。他们中只有一个人是对的。”
“或者看起来是对的，”金妮沉思道。
安东尼娅笑了，她的手紧紧握住金妮的胳膊。“你终于开始明白了。”
金妮皱起眉头，但并没有让恼怒影响自己。魔法部长。金妮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乌姆里奇来这里不是为了自己。这与学校或学生无关，甚至与谁是校长无关。这与邓布利多、哈利、伏地魔和那些自称是骗子的人有关。一直都是这样，只是和她想的不一样。
金妮看了一眼安东尼娅。“牧师认为邓布利多会做什么？”
她耸耸肩。“他不知道，对吧？这就是问题所在。”
不，他不知道。他唯一能知道的方法就是在这里安插一个人，安插一个可以决定学生该学什么、不该学什么的人。以确保邓布利多不会对魔法部采取行动。
“乌姆里奇，”金妮说道，一切又回到了开始。
不仅是老师，还是审判官。
“这是一次失误，”当他们走向大厅时，安东尼娅的手臂从金妮的手中滑出，说道。
金妮斜眼看着她。
“把控制误认为权力。一个人从来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的控制力。”她把一本书举到胸前，紧紧地抱住它，然后转身离开金妮。这段时间刚好够金妮读懂刻在破旧皮革封面上的符文。
进阶防御魔法
他们所拥有的控制力从来都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多。
* * *
金妮在图书馆里拖着疲惫的步伐补完作业，突然转过一个拐角，撞到了一个人。
她猛地向后退，伸出手扶着墙稳住自己，已经道了歉，只是让对方打断她说话。
“抱歉。你还好吗？”
是哈利，看上去和金妮一样昏昏欲睡。“是的，”她说。“我没事。我应该看着我走的方向。”她抱歉地笑了笑，却发现哈利一只手放在胸前，手上系着的白布渗出了红色。
“梅林，”她喘息着说，“你还好吗？”
哈利把手伸到身后说道：“没什么。只是一点小意外。”
但他的脸红了，她认为这不仅是因为他明显在对她撒谎，还因为他有些生气和尴尬。金妮微微向后靠，看着他身后的走廊，那里有一扇门，门上有一块闪亮的匾牌，上面写着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大家才聚在一起，他的手，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开玩笑地说着他被拘留了。
让他在拘留所里写台词的时间长达数不清。
金妮不顾哈利的抗议，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扯下他手上的手帕。透过渗出的鲜血，她勉强能听清这句话。我不能撒谎。
她低头看着哈利流血的手，开始明白也许这就是战争的真正面貌。没有激动人心的演讲和两支穿着对立制服的军队，只有痛苦、谎言和隐藏在明显位置的邪恶。
战争关乎秘密。她本该知道，本该理解。她不是在凤凰社总部度过了整个夏天吗？她太忙了，感觉自己被冷落、害怕和渺小，而她本应该关注这些事情的。
哈利回过神来，猛地把手抽回来，猛地用力一拉，将手握紧。“这不关你的事，金妮。”
也许不是，但他只是另一个告诉她不该知道的事、她能理解的事和不能理解的事的人。
他们所拥有的控制力从来都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多。
她挺直肩膀，但没有道歉，终于做出了决定。“星期六见，哈利。”
因为她知道为什么这很重要。
* * *
星期六，她穿得暖暖的，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猪头酒吧。甩掉托拜厄斯很容易，斯米塔一直都明白空间的必要性。
当然，当她到达时，她发现这里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群学生。她告诉自己，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学生们会转过头来，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她拉了拉绿色的围巾，无视了他们。
弗雷德和乔治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迎接她，仿佛把她的出现当作了她血统的证明。她无法解释为什么她会感到不快，只是转身走向卢娜，脸上露出茫然的欢迎微笑。
“金妮，”她说道，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如果你没地方坐，你可以坐在我旁边。”
金妮扑通一声坐到了卢娜身边。“你确定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她看起来很困惑，几乎有点震惊，金妮立刻就后悔这个玩笑了。
“没关系，”金妮说，其他人继续鱼贯而入，阴暗的目光掠过她的方向。“那是一条新项链吗？”
卢娜开始讲述她父亲的研究，金妮不禁好奇，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好奇地想知道，通过卢娜的眼睛看世界会是什么样子。这是一种令人愉快的消遣。
当赫敏站起来清嗓子的时候，猪头酒吧已经快满员了。
金妮看着哈利变得越来越愤慨，因为很明显大多数人来这里是为了看怪胎秀，了解去年年底真正发生的事情的内幕。一些学生仍在寻找即将到来的危险的证据，其他人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哈利，在所有人中，应该是教他们的人。
哈利疯狂冒险的清单可能不可避免地会被曝光。魔法石和三强争霸赛。还有金妮自己的不光彩的过去。
“二年级时你不是用那把剑杀死了一只蛇怪吗？”有人插话道。
她非常小心地不去看哈利。
他含糊其辞地回答，试图让这一切听起来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他们正在走向一个不确定的世界，房间里的其他学生也不会愚蠢到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一提到保守秘密，大家就毫不谨慎地把头转向金妮。一个赫奇帕奇女孩俯身在她旁边的男孩耳边低语，斯莱特林的嘶嘶声像是一种指责一样在房间里回荡。
金妮猛地站了起来，附近的一些学生被这出乎意料的动作吓得退缩了。就连赫敏看起来也有点警惕，好像她在想金妮接下来要做什么。她突然意识到，就连他们也对她一无所知。其实不是。
金妮走上前来，站在桌前。哈利透过那张叛逆的纸与她对视。
金妮拿起羽毛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大大的、粗体的圆圈和毫不掩饰的斜线。
“下一个是谁？”她举起羽毛笔问道。
* * *
第二天早上，教育法令第 24 号颁布，禁止所有学生俱乐部活动，这不可能是巧合。整个大厅都为此而喧闹。金妮看着昨天猪头酒吧里那些不太聪明的学生试图挤到哈利、赫敏和罗恩吃饭的桌子前。赫敏试图巧妙地示意他们离开，她的脸几乎因沮丧而变紫。
这就是保守俱乐部秘密的秘诀。
泰瑞·布特和另一个拉文克劳从斯莱特林旁边的桌子旁站起来，看起来他们也正朝那边走去。金妮拔出魔杖，在他们经过时将其指向腋下。她低声念了个绊倒咒，两个男孩跌跌撞撞地撞在一起。
一阵喧闹声响起，倒下的男孩们抗议，其他拉文克劳跳了起来，附近的斯莱特林则开怀大笑。每个人都环顾四周，试图弄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趁着混乱，金妮用尖锐的目光盯着每个男孩。她以为拉文克劳应该很聪明。
他们怒视着她，但当他们站起来时，他们朝不同的方向走去，远离哈利和其他人。
“混蛋，”金妮低声嘟囔道。她环顾大厅，很高兴看到这场骚动让其他人有足够的时间回过神来。在格兰芬多的桌子上，罗恩皱着眉头看着金妮，但赫敏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斯米塔看了金妮一眼，好像她想知道金妮为什么突然对和其他学生打架感兴趣。
金妮紧张地对她笑了笑。“他们昨天给卢娜带来了不便。”
桌子对面，托拜厄斯的眉毛扬了起来。“金妮·韦斯莱，学校斗士。我甚至都没看到你解除了那个咒语。”他听起来很钦佩。
“熟能生巧，”金妮嘟囔着，试图忽略胃里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类似内疚的感觉。
我们必须有能力保护自己。
“金妮？”斯米塔问道。
布莱切利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没有再编出一个谎言。“六号，今天下午要加练。可怜的格兰芬多们还没有得到乌姆里奇的批准。”这无疑是新法令的意外副作用——所有魁地奇球队都必须获得许可才能改组。
“你已经拿到我们的了？”她问。
“是的，”他挥了挥手说道。“很轻松。所以我抢到了格兰芬多的演讲时间。”
“太好了，”金妮说，强迫自己微笑。乌姆里奇让他们都这样做真糟糕，但他们确实需要额外的练习。
格兰芬多的困境与她无关。
* * *
两天后，金妮午饭后离开大厅时，她发现赫敏在走廊里徘徊。
“等我一下，”金妮对托拜厄斯和斯米塔说。
他们好奇地看了赫敏一眼，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赫敏低下头看着金妮。“第一次会议是今晚 8 点。”
她点点头。她几乎来不及完成练习并吃点东西，但她知道这很重要。
“在七楼见面。你知道巴纳巴斯的巴米挂毯吗？”
金妮皱起了眉头，她对城堡的那部分很熟悉，知道那里没有教室或任何东西，但赫敏已经大步走开了，所以她真的不能问。
果然，那天晚上，金妮第一次来到走廊时，头发刚洗完澡还有些湿，乍一看，除了石墙什么也没有。然后，当金妮走近时，一扇金属门似乎……渗入了原位。它看起来坚固而坚不可摧，但她用手就能轻易打开，就像它认出了她一样。门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了，她站在一间大教室里，教室里摆满了枕头，墙上还有奇怪的装置。
猪头酒吧的大多数学生都已经到了，他们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赶紧走开了。
她的哥哥们几乎没有注意到她，因为她已经陷入了恶作剧，赫敏只是心不在焉地对她笑了笑，然后把头埋进了一个巨大的书架里。面对如此冷漠和赤裸裸的敌意，金妮开始失去勇气，尤其是当哈利让每个人都结对练习的时候。
幸运的是，在她做出任何愚蠢的事情之前，一个她认出的在火车上遇到的男孩向她走来。他看起来和金妮一样羞怯。
“呃，你，嗯，有伴侣吗？”他问道，有些话有些吞咽困难，难以听懂。
金妮忍住愤怒和不适，跳了起来。“除非你愿意做我的搭档。”
他微笑着，看上去松了一口气，几乎摸索着魔杖。金妮想知道自己可能陷入了什么境地。“太好了，”他说着，伸出手。“我是纳威。”
当她接过它时，他的手掌有点出汗。“金妮。”
“是的，”他兴奋地点点头，“罗恩的妹妹，对吧？”
“是的，”金妮说，她一生中一直习惯于被称为她哥哥的姐妹之一。
他们一开始很简单，学习并完善基本的保护咒语，但哈利非常细心，而且耐心十足。她对此感到惊讶，并且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她其实并不那么了解哈利·波特。
至于纳威，他有点绝望，但决心坚定，无论失败多少次都不会放弃。过了一会儿，他在她身边放松下来，好像他一直在等着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对他施咒，或者说一些关于他可疑的魔杖技巧的难听的话。
咒语只让金妮的头发竖了起来，他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魔杖，仿佛在想它是否抛弃了他。“我爸爸的，”他解释道，简单的话语中隐藏着一个充满潮流的世界。
多年来，金妮曾多次使用（偷）她哥哥的魔杖，只是为了试试，但没有什么比她自己的魔杖在她手中更舒服的了。
纳威挺直肩膀。“我们再试一次。”
金妮点点头。
虽然绝望，但决心坚定。这一点她很钦佩。
* * *
金妮忍住打哈欠，努力不去担心自己在学习上落后了多少。在魁地奇和 DA 之间，她注定会至少有一门课不及格。很可能是符文。这么晚了，它们看起来都一模一样。
托拜厄斯和斯米塔竟然表现出完全放松和兴奋的样子。
托拜厄斯随意地翻开他正在读的书的一页。“麻瓜，”他摇着头说。“他们可以被扭曲得令人着迷。”
金妮看了一眼书名，上面写着一位名叫马基雅维利的王子。托比亚斯借给她的另一本书，她已经读了一半了，全是关于麻瓜战争艺术的。这本书在魁地奇球场上比她最初预期的更有用。从技术上讲，他们不应该读这两本书，但托比亚斯在夏天因好奇心而被一家麻瓜书店拖进来，偷偷带了这两本书进来。
霍格沃茨里什么才算是违禁品，这很奇怪。
按照官方规定，麻瓜书籍必须经过学校的仔细审查，由教授和平斯夫人决定哪些适合学生阅读，哪些不适合。但这似乎从未阻止过斯莱特林。金妮听说安东尼娅在宿舍里有一整柜的禁书。
她瞥了一眼坐在火炉边的六年级学生，想知道是否可以让金妮看一眼。
“首先，武装起来。”托拜厄斯从书上抬起头。“显然乌姆里奇从未读过这本书。”
金妮哼了一声，想到拘谨的乌姆里奇读一些未经魔法部批准的东西，真是太荒唐了。
托拜厄斯推了推他们的 DADA 教科书，学生们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笑容。“但也许它可以用作盾牌？”
“它足够密集了，”斯米塔评论道。
托拜厄斯打趣道：“你说谁笨呢？”
斯米塔没有上钩，只是摇了摇头，试图不露出好笑的样子。
“好吧，”托拜厄斯说着，把胳膊伸到头顶，“也许一遍又一遍地抄写课文可以增加我挥动魔杖的手臂的力量。”
斯米塔反驳道：“如果你不知道如何使用它，那么这将会是一大堆好事。”
其实，抱怨乌姆里奇或任何教授都是公共休息室里常见的事，但对这两个人来说，这可不只是无聊而已。金妮看到他们的手因为焦躁而抽搐——无能为力。和她自己的没什么不同。
她想起与纳威在一起度过的一个夜晚，学会了保护自己，再次感受到那种难以忍受的刺痛，终于知道了那到底是什么：内疚。
“你……有兴趣做点什么来改变这种状况吗？”金妮问道，脸仍然埋在她的符文文本中。
托拜厄斯倾身向前，用手指勾住她的书脊。“我们到底在谈什么？”
斯米塔只是给了金妮一个眼神，好像是时候了。
金妮咬着嘴唇。“这很危险，”她说，这样他们就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而且必须完全保密。”
托比亚斯不但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显得更感兴趣。
金妮环顾了一下公共休息室。“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更多。”她看着斯米塔。“但我会告诉你的。”
斯米塔点点头，在托比亚斯想要进一步推开时，他将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
“好吧，”他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但我要让你信守诺言。”
金妮草草地写下了算术占卜课作文的结尾，并发誓下次会做得更好。她站起身，迷迷糊糊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知道吗，”金妮走过时，安东尼娅头也不抬地看着书本说道。“今年你变得有趣多了。”
金妮不知道该说什么。
* * *
由于在走廊里与赫敏的低声交谈，金妮在最后一刻溜进了魔药课。
她的魔药搭档布里奇特向金妮投去一丝震惊的目光，但斯内普的到来让她什么也没说。斯内普的目光扫过学生们，在金妮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好像他知道她快迟到了。金妮直视着他的目光。
“打开课本第 57 页。今天我们将测试你的智慧增强魔药技能。”斯内普的目光转向教室里的格兰芬多。“不过我担心，即使是魔药也无法增强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一些斯莱特林学生窃笑，而格兰芬多学生只是默默地怒视着，知道最好不要抗议。金妮瞥了一眼房间的另一边，与科林·克里维的目光相遇。他们上周在 DA 会议上见过面。他开朗而认真，几乎到了让人恼火的地步，但远非愚蠢。这不应该让她感到困扰。
她没有笑，科林也没有笑。
她移开视线，却发现斯内普正站在她的书桌前。“韦斯莱小姐，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她的书仍放在她面前未打开。
“相信我，教授，”托拜厄斯插话道，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她的智慧已经足够敏锐了。”他身边的男孩们窃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安静，”斯内普说，但他的嘴角却挂着一种他总是为他的学院保留的放纵的笑容。
金妮趁着分心的机会翻开课文，找到了所需的材料。
“你有一小时的时间，”斯内普说道，最后看了金妮一眼，然后走回他的办公桌。
“你还好吗？”斯米塔从嘴角问道。在斯米塔的另一边，布里奇特大声不满地抽泣着。
金妮看见托拜厄斯走回橱柜。“我们需要从商店里拿些抗疣粉。”她站起身，低声说。
当她走近时，托比亚斯警惕地看着她，仿佛他认为她要责骂他。
金妮找到一罐疣盖粉，小心翼翼地从纸上挤出一小点。“就是我答应告诉你的那件事？”她低声说。
托拜厄斯扬起眉毛。“嗯？”
“今晚，晚饭后。七点半在台阶附近见我。”
在他进一步骚扰她之前，金妮走开了，她感到胃里的内疚感几乎变得更糟了。她继续往前走。
* * *
那天晚上晚些时候，当他们在有求必应屋下面的走廊里徘徊时，托比亚斯看到哈利朝他们走来，皱起了眉头，但什么也没说。金妮对此非常感激。他们站在这里时，她感觉到他的耐心越来越少。他仍然相信这是她策划的某种恶作剧。
“待在这儿，”金妮对托拜厄斯和斯米塔说，然后走下走廊去拦截哈利。“哈利。”
“金妮？”他抬起头问道，好像很惊讶看到有人像他这么早来到这里。
金妮呼出一口气，脱口而出。“我知道还有更多人想加入。”
“是吗？”他扬起一边眉毛问道。
“我还没有告诉他们任何细节，”她说。毕竟，她确信他们签署的不是一张简单的纸。（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纸和墨水的危险。）此外，即使哈利鲁莽到不顾后果，赫敏也太聪明了，不会让他这么做。
金妮瞥了一眼站在听不见的地方的史密塔和托拜厄斯。
哈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表情丰富的脸上掩不住一丝震惊。从他的反应来看，人们会以为她刚刚让他训练了一群食死徒。
“他们想学习，”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哈利似乎不相信，看着她，好像她没有看清大局。“他们是斯莱——”他开始说，当他意识到自己在跟谁说话时，他咬紧牙关。
了解你的敌人。
金妮回头看着他，感觉一种奇怪的平静袭上心头。承认真相让她松了一口气——她一点也不惊讶。她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她没有告诉托拜厄斯和斯米塔第一次在猪头酒吧见面的事情。因为她当时肯定已经怀疑到这种反应了。
“金妮，”哈利试图收回这句话，“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的，你做到了。”她哼了一声，恼怒地摇了摇头，或者只是对自己总是希望事情有所不同感到恼火。“你，谈论团结起来，保护自己，在团结中找到力量。”
“我不介意你加入，金妮，”他很快说道，好像这个小举动可以免除他更大的罪责。她知道他愿意接受她的唯一原因是她是韦斯莱家的人。他以为自己对韦斯莱家了如指掌。
这不是韦斯莱。
“你真是个伪君子，”她说，语气平淡而又实事求是，但他还是退缩了，好像她喊出来的一样。她想知道斯莱特林竟然胆敢质疑自己自诩的道德立场，这是否就是斯莱特林的可怕之处。他在密室里盯着她的记忆涌上心头，汤姆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你并不符合他所精心划分的善良与斯莱特林的界限。
金妮走近哈利，怒火在她的血管里翻腾。“有一件事你应该记住，波特。我是斯莱特林。不是畸形，不是混血。是斯莱特林。所以如果你要放弃他们，你最好也放弃我。”
他回头看着她，震惊不已，也许是因为她的话，也许是因为她的胆量。她其实不在乎。她转身，大步走开，动作很夸张。
“来吧，”她对托拜厄斯和斯米塔说道，当他们看到她的脸时，两人都默默地跟了上去。
回到他们的公共休息室，托比亚斯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他不会让你告诉我们的，”斯米塔推测道，正确地将所有信息拼凑在一起。
“没有，”金妮确认道。
“他有理由吗？”托比亚斯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攻击性。
金妮只是回头看着他，没有说出话来。
“当然。”他站起身来。“圣徒波特——”他吐了口唾沫。
“别这样，”金妮疲惫地说道，她的怒火已经在极度疲惫面前消失了。
托拜厄斯转过身看着她。“为什么不呢？”
金妮叹了口气，胃里又出现了不舒服的灼热感。“我知道他错了。但是……别这么做。”
托比亚斯长时间地、严厉地看着她，这眼神和哈利的眼神一样痛苦。过了一会儿，他的下巴绷紧了，但他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她有自己的底线。
斯米塔看着托比亚斯离开，没有发表评论。
“操！”金妮咒骂道，把头倒在沙发上，用手捂住脸。
“你对他很失望，”斯米塔观察到。
金妮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个男孩，也不确定她是否想知道。
第二天，在魔法史课上，金妮看着史密塔在羊皮纸的边缘描写复杂的符文，她的注意力显然离妖精战争有一千多公里远。
金妮深情地笑着，心不在焉地想着如果史密塔和赫敏有机会见面的话，她们可能会成为朋友。
除了。
金妮的笑容消失了。
* * *
金妮除了做作业和魁地奇之外，还有足够多的事情要做，足以让她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忙得不可开交。她没有再考虑哈利波特和他的那该死的棍棒。直到赫敏在走廊里把她拉住。
“今晚有个会议，”她低声说，仔细观察着金妮。“你会去吗？”显然她注意到金妮没有参加上次会议。
金妮摇摇头。“我不能。”
赫敏眯起眼睛。“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金妮说，她并不惊讶哈利没有告诉她他们吵架的事。他可能从来没有再想过这件事。“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现在真的很忙。”
谎言很容易说出口。能站在他们这一边真好。
或者说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那天晚上，她尽量不去注意时钟，但尽管她要专心做大量的家庭作业，但当时钟滴答滴答地指向八点时，她的脾气却越来越暴躁。托拜厄斯和斯米塔早已走开了，留下她一个人闷闷不乐。
这真的很蠢。她为什么要在乎那个愚蠢的地区检察官，或者哈利·波特会怎么看她？
八点之前，一道影子落在了她没有读的那本书上。
“快点。”
金妮抬起头，惊讶地看到安东尼娅站在她面前。“什么？”
安东尼娅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她搞砸了什么似的。“阿斯托利亚要弹竖琴了。”
金妮皱起眉头，她确信阿斯托利亚以前从未公开表演过。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加入合唱团，或者加入音乐合唱团。但大多数斯莱特林人都不太喜欢参与。
当金妮继续只是盯着她看时，安东尼娅挑起了一边完美的黑色眉毛。“怎么样？”
有无数个理由可以继续坐在这里生气，但突然间，所有这些理由都 显得很愚蠢。此外，金妮已经长大了，她承认她一直觉得安东尼娅很迷人。金妮迅速把书塞回包里，站了起来。
安东尼娅把她带到了金妮一直以为是扫帚柜的地方。大一点的女孩用魔杖敲了敲门框，低声嘟囔了几句。门打开后，露出了一条通往下方的狭窄楼梯。
金妮凝视着黑暗的空间。她可能觉得安东尼娅很迷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觉得她很可怕。“我们要去哪里？”
安东尼娅翻了个白眼。“别傻了。”她轻轻推了金妮一把，把她推下了楼梯。
金妮顺着小小的螺旋楼梯往下走。每转半圈就有一把手电筒，等到金妮走到楼梯底部的门口时，她有点头晕了。门打开后，是一间宽敞舒适的房间。她刚好有足够的时间看清一面墙上摆放的各种乐器、另一面墙上摆放的装满书的箱子，以及后面看起来像黑板或画架的东西，然后她意识到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在盯着她看，大多数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怀疑。
人不多，全是女孩，包括卡罗琳、阿斯托利亚、卡罗双胞胎和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孩，但金妮所能想到的只是自己十三岁，被一群高个子、戴着面具的女孩围着——格雷戈尔无声尖叫的脸。
这时，安东尼娅出现了，她挽着金妮的胳膊。“我们开始吧？”她问道，语气里带着一种挑战的意味。
其余的女孩交换了一下眼神，但似乎暂时接受了金妮的存在。在房间的中央，阿斯托利亚拿着竖琴坐下，其余的女孩坐在她周围摆放的豪华舒适的沙发上。
金妮迅速坐到卡罗琳旁边，心想她现在越不引人注意越好。当阿斯托利亚调好竖琴，快速弹奏几段音符时，金妮试图偷偷地仔细观察房间。她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的一个黑暗角落里藏着一个装满魔药的站台，旁边是一个由管子和玻璃烧杯制成的奇怪装置，透明的液体静静地聚集在一个大瓶子里。
当阿斯托利亚开始演奏时，她正眯着眼睛看清附近一块黑板上的字迹。金妮很快就对这个房间失去了兴趣。
她从来都不是音乐迷。她只知道最流行的音乐，假期里只能默默忍受塞莉斯蒂娜·沃贝克的音乐。阿斯托里亚的音乐与这两样都不一样。既不吸引人也不无聊，而是完全引人入胜。
确实令人难以忘怀。
当阿斯托利亚演奏时，金妮设法忘记了一切——这个奇怪的房间、她的家庭作业、愚蠢的哈利、托拜厄斯的愤怒、无法保守的秘密，以及斯米塔默默的失望。在琴弦发出的声音面前，一切都消失了。
不知不觉中，三十分钟已经过去了，阿斯托利亚静静地从竖琴旁站起来，其他女孩也称赞了几句，然后就去做其他事情了。
当阿斯托利亚走到卡罗琳身边，仔细地整理她的长袍，就像在最优雅的音乐厅里一样时，金妮仍然惊呆地坐在沙发上。
“那真是……美极了，”金妮说道。也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舒适美，但同样美极了。
阿斯托利亚微笑，显然很高兴，但她努力不表现出来。
金妮一直认为阿斯托利亚很冷漠，就像一个完美的瓷娃娃。她认为也许这就是卡罗琳和她在一起的原因，希望她的一点光彩能感染她，让她的母亲高兴。但弹奏竖琴的阿斯托利亚完全是另一个人，一个更容易理解的人。她活灵活现。
卡罗琳和阿斯托利亚低下头互相交谈，金妮鼓起勇气站起来仔细观察房间。当安东尼娅出现在她身边时，她正在检查后面的一些黑板。
“卡罗兄妹，”安东尼娅说，“决心成为阿尼马格斯。”她仔细看了看方程式。“看起来他们可能已经很接近了。”
金妮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惊讶，因为这么多事情就在她眼皮底下发生了而她却没有意识到，但安东尼娅的脸上仍然露出令人讨厌的笑容。
金妮继续往房间后面走去，偷看了靠在墙上的一些画布。画布上画满了黑色的漩涡图案，眼睛和脸庞从黑暗中探出头来。
“别碰那些，”一个声音咆哮道。
金妮转身发现米利森特·鲍尔斯德离她很近，她脸上露出了恶意的表情。金妮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手摸到了口袋里魔杖的重量。她越过米利森特的肩膀，瞥了一眼安东尼娅。这个大女孩只是把目光移开，显然不愿意来救她。金妮并不真的指望她会来救她。
“对不起，”金妮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我只是好奇。这些是你做的吗？”就像阿斯托利亚的音乐一样，这些画面远非令人舒服，但显然仍然非常好。她真的不知道如何用语言表达这一点，也没有机会。
米利森特怒视着她。“不关你的事。”
金妮举起双手，完全相信米莉森特会使用暴力。“明白。”她尽可能快地后退，但又不显得逃跑。
“哇哦，”金妮回到安东尼娅身边时说道。“真是一个彻头彻尾令人讨厌的人。”
安东尼娅甩掉毛衣上的某样东西。“是的。也许吧。”
“也许吧？”金妮难以置信地重复道。
令她惊讶的是，安东尼娅看起来很失望。
“什么？”
安东尼娅耸耸肩膀，动作优雅得不能称之为耸肩，脸上露出一副漠然的表情。“我以为你会明白，事情并不总是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
说完，安东尼娅就走开去和其他女孩聊天了，金妮站在那里，感觉好像她没有通过某种不言而喻的测试。她们又闲逛了一个小时，金妮一有机会就溜走了。似乎没人注意到。
“你去了 The Parlor 吗？”那天晚上晚些时候，斯米塔问道，看上去很惊讶。金妮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大写字母。
“是的，”她说，现在她很纳闷为什么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因为这显然是一件大事。其实这并不重要。“不过有种感觉告诉我，我不会再被问到这个问题了。”
斯米塔扬起眉毛，但没有问。
金妮用手肘推了推她。“毕竟，我不想让你除了托拜厄斯之外没有其他人可以陪你玩。”
斯米塔推了她一下，仍然试图假装这个想法对她没有吸引力。
那天晚上，金妮睡得不好，梦见米利森特·鲍尔斯德在拉大提琴，而黑魔标记则漂浮在她头顶上。
她直视着金妮，琴弓在琴弦上划过，发出呻吟声。“伪君子。”
* * *
独处是金妮从一年级起就养成的习惯。她喜欢和斯米塔和托拜厄斯待在一起，置身于事物的中心，但有时她只想独处片刻，找个地方躲起来。当她想独处时，她就会来到这里，来到她的秘密藏身之处。这座奇怪的小修道院是她从汤姆那里学到的少数几件她认为是自己的东西之一。
它看起来向天空敞开，阳光照进来，尽管金妮知道上面至少有五层楼高的城堡。感觉它曾经是一个广阔的庭院，被不断扩张的城堡慢慢挤压和碾压。现在它挤满了扭曲的柱子，苔藓和各种植物生长在侧卧的大块破碎的大理石上。不知从哪里流出一股柔和的水流，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她都找不到水流的源头。
它给人一种古老而又被遗忘的感觉，但不知何故却完全属于她自己。
这正是金妮无法解释哈利是如何找到它的。听到声音，金妮抬头看了一眼，透过作为入口的狭小空间，几乎看不见哈利。她知道哈利肯定还没看到她，于是认真考虑躲开哈利的视线。
他用魔杖敲了敲一张羊皮纸，然后把它塞进口袋里。他走出回廊几步，停了下来，眼睛四处扫视，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花了一会儿的时间才在错综复杂的柱子中找到她，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仿佛他早就料到她会在那里。
“嗨，”他说。
“嗨，”她回应道，语气中完全没有欢迎或责备的意思。
不过，她没有对他施咒，这让他似乎很受鼓舞，他穿过柱子，爬过石块，向她靠近。她很不耐烦，没有指出一侧的清晰路径。
当他终于到达她身边时，他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耸耸肩，环顾四周。“我不确定。”
他故作姿态地抬头看着上方的大理石格子，但金妮觉得他只是在拖延时间。他低下头，发现她正在看着他。“魔咒作业？”他指着她的书说道。
她对他扬起眉毛。他真的以为她会相信他大老远来找她只是为了谈论家庭作业吗？因为现在很明显，这就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她不知道该怎么想。
他愁眉苦脸，双手插进口袋里。“听着。你要回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吗？”
她已经错过了两次会议，她只能想到一个让他烦恼的原因。“如果你是因为担心才来这里的，我会告诉乌姆里奇……”
“不，”哈利打断道。“那不是——我不认为你会这么做，金妮。”
她合上书，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呢？”
“什么？”他看上去有些慌乱。
“你为什么认为我不会告诉乌姆里奇？”
“因为……你不会这么做。”
她歪着头。“因为我是韦斯莱家的人？”
他的嘴巴张了又闭了几次，好像他已经学会了在和她说话时最好仔细考虑一下，但又不能完全决定说什么才安全。如果她不那么恼火的话，也许她会觉得这很有趣。
“但不幸的是，斯米塔和托拜厄斯不是。是吗？”
哈利挪动了一下身子，装出一副不自在的样子。他像筋疲力尽一样跌坐在她旁边的一块大理石上。这场对话显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发展。
“马尔福，”他说道，让沉默持续很长时间，仿佛这个词就是一个解释。
“是个混蛋，”金妮补充道。
哈利惊讶地看着她。
她耸耸肩。“这不算什么秘密。但也和这件事无关。”
“难道不是吗？”他问道，目光变得锐利，仿佛他决定也不会让她逃脱任何惩罚。
“他不是斯莱特林，”金妮说。这是她一开始就犯的错误。如果她诚实的话，这也是她一直在犯的错误。
而这，比什么都更能说明为什么她今天更难对哈利生气。她太忙于生自己的气了。她知道她为什么真的对他发脾气。因为他敢于大声说出她讨厌自己的想法。因为她怀疑。她没有带斯米塔和托拜厄斯去猪头酒吧参加第一次会议是有原因的，不是吗？她实际上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斯米塔她的夏天，她真正的夏天。
她和他一样有罪。
这确实让她很生气。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哈利。“你有没有想过，对斯莱特林的盲目仇恨和德拉科对麻瓜出身者的仇恨其实没什么不同？”
哈利皱起眉头。
金妮翻看着羊皮纸的边缘。“听着。我觉得地方检察官很重要。我想回去。”
“但是？”他问道，显然不像她哥哥那么愚钝。
“但如果你们让我加入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我是韦斯莱家的人，那就不行。而且没有斯米塔和托拜厄斯，你们也不能加入。”
整个事情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金妮只是不愿意把她的朋友排除在外。再也不会了。
她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书、羽毛笔和羊皮纸堆放回书包里。哈利看着她，没有发表评论。
她其实并不怎么了解他。她不知道他是否会考虑她说的话。但他会不厌其烦地来找她，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谈论这件事，她认为这一定意味着什么。也许他真的不只是一个名字。
她把包拉到肩上。“你再想一想，好吗？”
哈利点点头。
她让他独自坐在回廊里。
* * *
第二天，金妮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包包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她忍住了咒骂。她抬起头，发现哈利·波特正站在她旁边，她把东西散落在熙熙攘攘的走廊地板上。
“哎呀。对不起，”他说道，但听上去毫无歉意。
她怒目而视，不知道这是否预示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将如何发展。充满敌意。显然她过于乐观，以为他可能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倒在地上，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收进包里。她皱着眉头，坐到他身边，迅速从他手中夺过那些尴尬地被咬坏的羽毛笔。
她厉声说道：“我明白了。”
他没有争辩，只是把她最后的几本书堆起来。
当他碰到她的手肘时，她正要站起来，带着适当的威胁神情走开。
“你忘了这些。”他把什么东西塞到她手里。她低头看了一眼，看到手指间闪闪发光的金子，然后握紧了拳头。她想，如果包里有一笔小小的金子，她就会知道。这是个什么疯狂的新游戏？
哈利只是对她回以微笑，金妮意识到他很开心，就像在享受她的困惑一样。
“今晚八点，可以吗？”他说道，声音几乎听不见。
她把硬币在手掌上滚动，仔细地数着。一、二、三。
三。
她感到胸中涌起的暖意让她不禁露出一丝荒唐的笑容。但她也注意到人们开始盯着她看。她把拳头塞进口袋，朝哈利点点头，对他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
然后她推了他一下。
他仰面朝天，脸上露出傻乎乎的惊讶表情。他皱着眉头揉着胸口，金妮觉得她也喜欢看到他一脸困惑的样子。
她提高了声音，站起身来，抖掉袖子上想象中的灰尘。“小心点，波特，”她站在他面前说道。“下次我不会这么宽容了。”
她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一边哼着歌，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
邓布利多。哈利。骗子。傻瓜。
他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他存在过的所有证据都消失了，他的房间空空如也，就像一个被挖开的巨大洞。
厨房里，妈妈在悄悄哭泣，爸爸的声音低沉而空洞，试图安慰她。他试图假装二儿子没有骂他丢人、失败。
你选错了方向。
弗雷德和乔治在楼梯间偷听，两人转过身来，怒气冲冲。
“卑鄙的、野心太大的小混蛋。”
乔治怒目而视。“分院帽肯定是出了什么事，那天它把那个混蛋分进了格兰芬多。”
弗雷德哼了一声表示同意。“去斯莱特林更好。”
在他们上面一层楼上，金妮静静地走下台阶，消失在她的房间里。
* * *
那年夏天，奇怪的猫头鹰随时都会飞到洞穴屋。唯一比这更频繁的是各种巫师在奇怪的时间造访，有些是金妮认识的，有些是她从未见过的。孩子们被告知要待在屋子附近，甚至连弗雷德和乔治都不忍心与妈妈争吵。
他们从不谈论珀西。
他们实际上并没有谈论很多事情。
金妮读着报纸，趁没人注意的时候从垃圾桶里拿出来，但这些报纸对她来说似乎很正常。天气预报、政治和优惠券。她让自己怀疑了一下珀西是否说对了。因为如果发生了可怕的事情，邪恶的巫师重生了，那难道不会在报纸上出现吗？
只有那时，她才会看到父亲的疲惫，妈妈的眼睛始终盯着钟表，并记得三强争霸赛最后挑战之夜罗恩的表情。
确实如此。哈利看见他了。
金妮并不怀疑，真的不怀疑。只是她一直认为，如果有史以来最邪恶的巫师复活，就会有大战和激动人心的演讲，正义将与邪恶对抗。这似乎太……安静了。
假期开始不到两周，赫敏就出现在他们家门口。如果金妮真的需要更多证据来证明事情不对劲，现在她有证据了。
“我不能坐在那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赫敏一边说，一边从箱子里拿出一堆衣服。
“你跟父母说什么了？”金妮想知道，想着格兰杰先生那张和蔼的脸，以及他对自己永远无法完全理解的生活的真诚不安。永远无法完全融入其中。
一场战争即将爆发。
赫敏看了一眼金妮床上摊着的报纸。“不是事实。”
当然不是。
* * *
赫敏到陋居才一个星期，妈妈和爸爸就在吃晚饭时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
“我们要离开洞穴居了。”爸爸说。
妈妈的手握在他的手上，形成了一个统一战线。“这里不再安全了。”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洞穴居竟然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半夜的火光中却出现了巫师，他们的房产周围有特殊的魔法，她的父母可能以为他们不会注意到。
“我们要去哪里？”罗恩问道，并与赫敏交换了一个毫不掩饰的眼神。
“去凤凰社的一名成员家里住，”爸爸说，“这是邓布利多安排的。”
“谁的房子？”弗雷德问道，他察觉到了爸爸故意含糊其辞。
妈妈和爸爸对视了一眼。“小天狼星布莱克。”
金妮想起海报上他朝他们尖叫的脸，感觉胃部一阵翻滚。
“小天狼星布莱克？”弗雷德重复道。“去年试图杀死哈利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前年，”乔治纠正道。“去年是疯眼汉。”
弗雷德想了想。“假疯眼汉。”
“是的。我永远都记不清到底是谁在试图杀死哈利。”
弗雷德点点头。“显然是这样的。就像一个运动俱乐部。”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西装外套？”
爸爸清了清嗓子。“孩子们，”他说。只要你给弗雷德和乔治一点气，他们就能一直玩下去。
“我不明白，”金妮说，这是她整个夏天都想承认的事情。
妈妈伸出手，拍拍金妮的手，仿佛在安慰她，就像一个小孩因为周围的成人事物而陷入歇斯底里的困惑。“说来话长，但小天狼星布莱克站在我们这边。他是凤凰社的一员。”
金妮看了一眼赫敏和罗恩，发现他们两个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道，声音越来越高。
爸爸直视着她的眼睛。“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这都是个误会。”
误会？谋杀所有麻瓜，越狱逃出阿兹卡班，还试图意外杀死哈利和她的兄弟？金妮不确定是谁，但她确信这里有人疯了。也许就是她。
“我们稍后再解释，”爸爸说着从桌子上站起身，正式结束了谈话。“现在我们需要你们收拾行李，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去伦敦。”
弗雷德和乔治看上去很高兴。“在城里一个精神错乱的杀人犯家里度过剩下的夏天？太邪恶了。”
“李一定会嫉妒的。”
直到后来他们才意识到这个地方是多么的戒备森严，他们不仅不被允许告诉任何人，而且即使他们想说也说不出来。有秘密保守者和强大的咒语，而金妮仍然在寻找一场似乎不会发生的战争。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搬家，不明白这些陌生巫师的会面是为了什么，不明白珀西为什么要离开。
但他们还是没有谈论此事。
* * *
很难想象还有哪个地方比格里莫广场更不同于洞穴居。这里的一切都宏伟华丽，优雅的气息已经消散，就像一座废弃的正式花园。洞穴居由炉石、疤痕累累的木头和坚固的花呢制成，经过修补和精心维护，而布莱克大厦则是一张由大理石、天鹅绒和金妮叫不出名字的织物组成的薄纱网，每一块都磨损得很薄，布满灰尘。几天后，她开始忘记颜色是什么感觉，因为她周围是呻吟的沉默和令人窒息的阴影。
格里莫广场是一个充满秘密的地方，感觉就像是建在那些颤抖的地基上。金妮认为它应该成为凤凰社的总部。他们自称凤凰社，她想知道那里的象征意义，想知道他们从何而来，想知道斯密塔会怎么说，这些人显然是被他们不愿说的谎言和真相驱使到这里来的。
她有时会试着询问，为什么报纸称哈利是骗子，邓布利多是傻瓜。妈妈只是送她走了，罗恩和赫敏在她背后互相投以阴沉的目光。
“亲爱的，你没什么可担心的，”妈妈一遍又一遍地说道，好像她努力地想要相信这一点。
金妮给斯米塔写了长信。有些信抱怨她的父母、房子和手指上一直无法愈合的狐狸咬伤。有些信抱怨凤凰和会议，还有弗雷德和乔治在走廊里窃窃私语。有一次，她写了近 30 英寸的信，讲述了一个想象中的夏天在洞穴居度过的时光，在围场里训练，在河里游泳，还有一间可以看到树木和太空的小房间。
她想知道谎言什么时候变得比真相更可信了。
她甚至试图给珀西写一封信，但除了想到他让妈妈哭的样子外，她什么也没说，你这个笨蛋。
她把那封虚构的信寄给了史密塔，然后把其余的信一封一封地扔进了壁炉，而克利切那双小眼睛则盯着她的后背。
她逐渐习惯了在走廊里看到小天狼星布莱克，而不再感到心跳加速。他就像照片上他试图杀死哈利时那样疲惫、愤怒、精力充沛。（她被告知，事实并非如此，但其他的就不多了。）她不确定小天狼星微笑时她感到一阵不安意味着什么。
周围还有其他巫师。疲惫不堪的卢平教授和神经质的疯眼汉（真正的疯眼汉）。甚至还有一些年轻人，比如唐克斯。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人笑的人。其他人只是从旁边走过，好像金妮根本不存在一样。
金妮第一次意识到斯内普教授也是凤凰社的成员，是在走廊里遇见他的。他和小天狼星站在一起，两人像永远长不大的小学生一样互相攻击。
小天狼星显然很紧张，好像再说一句话他就会彻底发脾气。斯内普总是表现得很冷静，如果不是他那尖刻的言辞，金妮会不自在地想起斯密塔。她想知道斯密塔要怎样才会变得如此恶毒。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大厅，把两个男人分开。小天狼星看了她一眼，最后怒视着斯内普，消失在大楼深处，只剩下她和斯内普。
“教授，”金妮礼貌地说道，因为尽管她已经学会了怨恨斯内普，但他是她的院长，她的老师。
“韦斯莱小姐，”他说道，头倾斜的程度恰到好处，就像他练习过一样。
她点头回应，并漫不经心地想知道 如果马尔福一家知道他在这里会怎么想。
“你说什么了吗？”斯内普扬起眉毛问道。
她的耳朵里传来轻微的嗡嗡声，但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听到。“不，先生。”
她从他身边滑过，一步两级地走上楼梯，在下一个楼梯平台上撞上了罗恩和赫敏。
她根本无法直视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眼睛。
* * *
一天下午，邓布利多亲自出现了，他让罗恩和赫敏坐下来，认真地讨论他们在给哈利的信中可以写什么，不能写什么。
金妮并不认为这是偷听，实际上不是。她只是在实地测试弗雷德和乔治的最新发明：伸缩耳朵。这与获得人们拒绝解释的事情的答案无关。
即便如此，对话还是没有让事情变得更清楚，他们三个人似乎在用她不熟悉的某种密码交谈。
邓布利多第一个出来了，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安静，以至于金妮几乎还靠在门上。她拉了一下伸缩耳朵，肉色的绳子消失在她的袖子里。她考虑着试图逃走，但她已经足够了解什么看起来很有罪，什么可以装糊涂。此外，邓布利多是一个忙碌的、有点精神的巫师。他甚至可能没有注意到她。
“韦斯莱小姐，”邓布利多说道，他的目光在昏暗的走廊里准确地找到了她，仿佛他知道她一直在那里。
关于这个理论，就说这么多。
“校长，”金妮点头说道，她希望自己看起来是天真而恭敬的。
他似乎对责骂她并不特别感兴趣，所以她以为他会继续前行，像其他凤凰社成员一样从她身边走过，但他却让她感到惊讶，因为他还在徘徊。“到目前为止，你的假期过得怎么样，韦斯莱小姐？”
这是礼貌的询问，她知道她应该说“很好，先生”或“很高兴没有作业，先生”，但她能想到的只有秘密会议、关门和愤怒的耳语。这里的人谈话的方式似乎与实际所说的话无关。
因此，金妮皱起眉头说道：“令人困惑。”
邓布利多的两道眉毛都扬了起来，眼镜后面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这句话是最精彩的，而不是什么愚蠢幼稚的话。
他点点头，像个阴谋家一样微微倾身向她。“我很高兴能有这么好的同伴。”
金妮回头看着他，不知道像邓布利多这样的人会感到困惑，她是应该感到安慰还是害怕。
“也许剩下的赛季会更有启发性，”他微笑着向她告别，说道。
金妮感到一阵寒意从她的脊柱传来。不知为何，这种可能性似乎和困惑一样令人不安。
* * *
哈里在他们入住三周后抵达。从很多方面来看，这就像一场早已在地平线上酝酿的风暴终于爆发，他的怒火冲破黑暗，他的声音震动了格里莫广场的墙壁。她有点羡慕他的脾气。他怒不可遏，猛烈抨击，要求她一直想要的答案。
她想，她可能最终也会得到一些答案，因为他们都坐在厨房里，听小天狼星解释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哈利是个骗子。她看着哈利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变得僵硬如石，想起了整个世界都在与你作对的感觉。
然而，当小天狼星终于开始谈论凤凰社和他们的秘密时，妈妈把她打发走了。像对待小女孩一样把她打发到床上。她一点也不优雅地走开，拖拖拉拉，默默地发怒。
她不知道妈妈将她锁在房间里，是该感到受辱还是满意。她很清楚妈妈在偷听。至少她还算清醒，没有说“这是为了你好。”
金妮坐在她的房间里，幻想着抓起一把扫帚，从窗户溜出去，再也不回来。
可惜幻想从来都无法实现。
“告诉我，”那天晚上晚些时候，金妮在黑暗中说道，她知道赫敏并没有真正睡觉。
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你什么？”
金妮翻过身看着她。“全部。”
她假装没有看到赫敏脸上闪过的不确定和怀疑。她没有让自己分析这是否是出于对她年幼年龄的担忧（好像），或者这是否是完全不同的东西。比如不信任。
“拜托你了，”金妮说道，她讨厌自己声音里的恳求。
赫敏开始低声说话。
* * *
哈利很快就和其他人安顿下来，一边徒劳地试图监视凤凰社，一边徒劳地试图逃避打扫卫生。所有的卧室都打扫完了，他们又开始打扫那些看似毫无用处的奇怪房间。金妮猜想富人需要想办法利用这些额外的空间。
午饭过后一个小时左右，妈妈就被拉去和凤凰社的某个人谈话。她刚离开一分钟，弗雷德和乔治就啪的一声幻影移形回到了他们的房间，留下金妮、罗恩、赫敏和哈利独自打扫肮脏的日光浴室。
“混蛋，”罗恩嘟囔道。
金妮咕哝着表示同意，她想她一定会喜欢十七岁的年龄，喜欢可以随时使用魔法。
罗恩漫不经心地翻起了摇摇晃晃的卷盖桌上的封面。
赫敏拍了拍他的胳膊。“小心点！我们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是啊，”罗恩不屑一顾地说道，拿起一支老式钢笔。“这些肮脏的旧东西真是邪恶。”
笔在罗恩的脸上爆炸了。
罗恩嚎叫着抱怨，眼角流出一滩墨汁。金妮和哈利赶紧站起来，但赫敏已经站在那里，一边责骂罗恩，一边用手帕捂住他的脸。金妮在笑和担心之间徘徊，当罗恩显然除了看起来很可笑之外没有任何危险时，她没能成功地在袖子里掩饰住哼哼声
“我们应该把他带到楼下，”赫敏说着，把罗恩扶起来，拉着他向门口走去。
哈利不确定地回头看了看金妮。“我会留下来，”他说，可能觉得把金妮一个人留在满屋子的东西里，这些东西都有可能在她面前爆炸，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不过，他的语气已经足够清楚，他宁愿不和她呆在这里。当然，她现在更愿意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所以她想她不能真的把这当回事。
赫敏点点头，领着罗恩走到大厅里，他呻吟的回声在他们身后萦绕。
金妮坐了下来，把绣花垫子扔向垃圾桶。“人多力量大。”她模仿疯眼汉咆哮道。
哈利猛地转过身，惊讶地看着她。
“什么？”她问道，一边抖掉手指上的蜘蛛网。这个地方太恶心了。
“你的声音和他一模一样。”
金妮耸耸肩。“你应该听听我的平斯夫人说的话。”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好像他只是不由自主地觉得好笑。金妮翻了个白眼，继续打扫卫生。
他们默默地工作，除了偶尔的“呸”声或有东西撞到垃圾箱的声音。克利切走进来，用小眼睛盯着金妮，嘟囔了几句关于最年轻的血统叛徒杂种的话。
金妮用她最冰冷的、受狄奥多拉启发的目光回望着他。
他一走，金妮就从腐烂的衣橱里拿出一个布满灰尘的小箱子。这东西真的很丑，外面生锈褪色，她甚至分不清它是木头的还是金属的。拿在手里感觉不对劲。当她把箱子放到一边时，她的拇指碰到了前面的扣子，盖子无声无息地弹开了。
金妮用手指抚摸着精致的扇形边缘，她的目光被内衬的华丽红色天鹅绒所吸引。她慢慢眨了眨眼睛，坐回脚后跟上，脑海里嗡嗡作响。它美丽、柔软、轻松，她的身体放松下来，四肢感觉没有骨头。
一切都很美好。思绪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长，越来越柔和——
盖子砰地一声关上，金妮猛地惊醒了。
哈利站在她身边，手放在盒子背面。“金妮？”他低头看着她问道。“你还好吗？”
她用力吞咽，以抑制喉咙深处的苦涩。
“你只是有点......盯着看。”
她点点头。“我觉得它被施了魔咒，”她讨厌自己声音中的轻微颤抖。她让哈利把它从她手里拿走，放在一边让别人处理。她突然意识到，在没有弗雷德和乔治在场的情况下这样做是多么愚蠢，因为他们两个都不会使用魔杖。
她用牛仔裤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掌，仿佛要摆脱生锈的金属的感觉。并不是说这种恍惚状态有多可怕，而是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一个幽灵在她的坟墓上行走。这是她唯一不允许自己真正去想的事情，伏地魔复活意味着汤姆也复活了。
金妮的心剧烈跳动着。
哈里回去工作了，但一直回头看着她，表示担忧。她强迫自己走到下一个架子前，小心翼翼地把一堆布满灰尘的纽扣和顶针放进一个袋子里。
“期待今年的魁地奇比赛吗？”过了一会儿，哈利问道，显然是想缓解一下气氛。
金妮点点头，庆幸话题的转变。“比你知道的还多。”
“我想我们今年都会有新队长。”奥利弗 ·伍德和马库斯·弗林特去年年底毕业了。
金妮只能祈祷布莱切利能得到它，因为如果徽章给了德拉科，她就根本没有机会再次加入球队了。
她呻吟着，双手捂住脸。无论谁是格兰芬多队的队长，哈利都稳操胜券，但金妮知道，她一开始就差点没能成功。
“什么？”哈利问。
她摇摇头。“今年夏天我还没能进行任何训练。试验将是一场灾难。”
“你是队里得分最高的球员，”哈里说道。“不留你简直是疯了。”
金妮转过身，惊讶地看着哈利。
他耸耸肩。“伍德记录了每个人的统计数据。让我们都记住它们。”
“当然了，”她笑着说，想起了双胞胎曾经讲过的关于这位痴迷的格兰芬多守门员的所有故事。
哈利笑了。“嗯，你知道疯眼汉会说什么。”
金妮想她可能会。“了解你的敌人吗？”
哈利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眉毛皱在一起。“差不多。”
“金妮？”妈妈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金妮心一跳。“哦，不。”
“什么？”哈利问道，环顾四周寻找另一件恶意物品。
金妮把一块沾满神秘污渍的茶巾扔进了垃圾桶。“妈妈，”金妮澄清道，她看了一眼衣柜，想知道它是否足够大可以藏起来，或者它是否会让她消失在一段方便的距离之外。“她整个夏天都在教我编织。”
“编织？”哈利重复道，看上去既好笑又困惑。
她点点头，心中充满恐惧。
妈妈出现在门口，双手叉腰，眼神里满是不满。“你在这里，金妮。你应该半小时前就来帮我的。”
金妮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件事忘掉。她不确定这次能不能成功。当你需要一支会爆炸的笔时，它在哪里呢？
“对不起，韦斯莱夫人，”哈利打断道，眼睛睁得大大的。“都是我的错。我以为我们俩不单独打扫会更安全。”他瞥了金妮一眼。“你知道，人多力量大。”
妈妈的表情柔和了下来，金妮意识到哈利非常清楚自己对妈妈的影响，显然并不介意利用这一点。“哦！当然，亲爱的。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预防措施。金妮以后可以帮我。”
然后她对金妮微笑，因为她似乎有先见之明，要保护哈利的安全。
总而言之，做得相当出色。
尽管如此，妈妈离开后，哈利看起来还是有点得意忘形，金妮也忍不住。她一只手按在胸前，气喘吁吁地说：“我的英雄。”
哈利眨着眼睛看着她，看上去非常不安，直到金妮再也忍不住开始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罗恩问道，他和赫敏一起出现在门口。他仍然用一只手捂着眼睛，周围的皮肤红红的，好像刚被擦过一样。
“没什么，”金妮挥手示意他离开。
罗恩皱着眉头，坐在一张破旧的躺椅上。“我真的讨厌这该死的房子。”
金妮转身回到衣橱前。“时刻保持警惕！”她咆哮道。
她听到身后哈利窃笑。
* * *
夏天的剩余时间，他们逐渐习惯了这种令人麻木的规律，一次征服一个布满灰尘、危险的房间。从双胞胎房间传出的同样危险的撞击声和气味来看，他们自己的秘密计划也在进行中。
很快，他们的信就到了，是时候收拾行李去上学了。
金妮决定好好清理一下她的行李箱，这是她第一次收拾行李去霍格沃茨之后就没做过的事情。经过这几个星期，打扫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第二天性。妈妈会为她感到骄傲的。即使金妮还没有被困在一节编织课上。
唐克斯正在帮她，部分是为了用她最喜欢的滑稽表情逗金妮开心，但也因为她刚刚在厨房里弄坏了一些东西，而妈妈并没有那么礼貌地要求她待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很高兴知道金妮并不是妈妈唯一一个觉得缺乏家务能力的人。
翻找她的学校行李箱有点像挖掘她在霍格沃茨的生活。衣服、书籍、魔药用品、羽毛笔和羊皮纸都在上面。中间是她的魁地奇装备。金妮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重新折叠起来，然后带着一种痛苦的渴望将它们放在一边。直到行李箱的最底部，她才找到妈妈在她一年级时为她做的格兰芬多围巾。把它拿出来，金妮可以看到黄色和酒红色条纹上布满了黑色墨迹。
唐克斯从金妮手中接过围巾，用魔杖抽了几下，吸掉了顽固的墨水。她想把围巾还给她，但金妮摇了摇头。
“把它和赫敏的东西放在一起，”金妮说。她永远也用不到它。
唐克斯将它塞进赫敏那令人不安的整理好的箱子里，没有说什么。
金妮看着唐克斯把箱子底部搜干净，然后开始把她的东西堆回去。
“我的母亲就读于斯莱特林，”唐克斯说道。
金妮寻求责备，寻求动机，但唐克斯只是盯着她，这个事实漂浮在他们之间，就像那双不成对的袜子在唐克斯魔杖的引导下遭受的折磨而不是折叠一样。
“嗯？”金妮问，把她的绿色围巾和手套塞进坩埚里。
“是的。”唐克斯手腕一抖，袜子就飞进了她的躯干。
“她失望吗？”金妮问道，为了表现得委婉一些，她有些结巴。
“我被分进了赫奇帕奇？”唐克斯替她说完。
金妮无法掩饰她的畏缩。“是的。”
唐克斯摇摇头。“她怎么会这样？这只是一栋房子。”她眯起眼睛全神贯注，把头发梳成长长的银色，散发着绿色的光泽。
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 * *
在国王十字车站，他们一起挤上火车，妈妈则更热情地拥抱和亲吻他们。一上车，双胞胎就和李一起出发了，赫敏和罗恩则分头前往他们的特殊级长车厢，向哈利投去歉意的目光。
哈利看起来似乎在试图忽视这一点，但没有另外两个人，他似乎还是有点失落。除此之外，其他学生都公然盯着她看，路过时窃窃私语，金妮犹豫着要不要朝自己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使她主动提出，哈利也不会跟着她去斯莱特林区。
然后哈利发现了另一个和他同年级的男孩，当他真心高兴地举起手时，他看起来如释重负。
“我要去......”，哈利指着火车说道。
金妮微笑道：“当然。我自己走了。”她歪着头说道。
“那好吧，”他说，“回头见。”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或许不是。
金妮拖着行李箱走过几个拉文克劳的车厢，但没有看到卢娜在他们中间，所以没有停下来打招呼。快到火车前面时，她开始看到家里更多熟悉的面孔，不时向他们挥手。她默默地走过德拉科的人群。
她看见了布莱切利，刚好看到他胸前的金色船长徽章，便长舒了一口气。
再往下，斯米塔从一个隔间里走出来。“金妮。”
“嘿，”金妮说着，把另一个女孩拉进怀里。“你好吗？”
“我很好，”她说道，往后退了几步，若有所思地看了金妮一眼。“主要是好奇。”
“好奇吗？”金妮问道，弯腰将她的行李箱抬到架子上。
“是的。不管你今年夏天到底做了什么。”
金妮僵住了，几乎抓不住箱子了。斯米塔走到她身边，帮她把箱子收好。金妮寄来的信里满是谎言，因为她不可能说实话。如果她什么都没寄，斯米塔就会担心。看来她没必要担心。
“这很明显吧？”
“嗯，”斯米塔嘴唇抽搐着说道，不知怎的，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面。“你从来没有这么开朗过。”
金妮大笑。“太明显了。”
斯米塔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当然。”
车厢门滑开了。“喂。你们这些鸟儿要在整个旅途中都在这里闲聊吗？”
金妮转身看到托比亚斯半躺在走廊里。“怎么，你感觉被冷落了吗？我们知道你有多爱八卦。”
他怒视着她，而她则回以微笑，仿佛他没有这样做一样，在分开了一个夏天之后，这样的欢迎方式再合适不过了。
“我们马上就来，”斯米塔说道。
托拜厄斯朝她摇了摇眉毛，然后又躲回屋里。
“我们可以稍后再谈论你的神秘夏天，”斯米塔说。
金妮点点头，感到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
车厢里有一群四年级和三年级的男生，他们正在玩一场相当激烈的爆炸牌游戏。他们互相辱骂的次数比打牌的次数还多，不像她的哥哥那样吵闹，而是有条不紊、尖刻。金妮认为，这里真正受人钦佩的技能是谁能编造出最微妙的侮辱，而不是翻牌。
她们都没有从游戏中抬起头来，所以金妮也懒得打招呼，而是和斯米塔一起坐在其他女孩旁边。
“嗨，金妮。”一个三年级女生说道。
金妮微笑道：“嘿，卡罗琳。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夏天吧？”
卡罗琳先是做了个鬼脸，然后又直起身子，仿佛下意识地期待着受到斥责。“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坐在她旁边的女孩触摸卡罗琳的膝盖，仿佛是为了安慰。
“不过，托里今年夏天得到了一件新乐器，”卡罗琳高兴地转向她的同伴说道。
阿斯托利亚（显然只有卡罗琳可以叫她托里）瞥了男孩们一眼，但他们仍然没有理会其他人。
深夜，当斯莱特林宿舍安静下来时，有时你会听到从某处传来大提琴的低沉震动声，就像黑暗中人声的浑厚男高音。金妮听说过关于阿斯托利亚和她的音乐天赋的传闻，尽管在安全的宿舍之外，很少有人承认这一点。
“什么样的乐器？”斯米塔倾身问道，压低了声音。
阿斯托利亚打开一个小盒子，不比午餐盒大，让他们看看里面。金妮只能看见书脊弯曲，闪着金光，绷紧的琴弦伸入下方无底的空间。
“一把竖琴，”她眼睛里闪着光芒。“我父亲从大陆带回来给我的。”
“哦？”斯米塔问道。“他去旅行了吗？”
阿斯托利亚娇嫩的皮肤微微泛红。“出差。”
金妮的犹豫足以让她知道她在撒谎，但还不足以让她知道为什么。
金妮微笑道：“我迫不及待想听你演奏了。”
“哦，不，”阿斯托利亚摇摇头说，“我还在学习中。”
然后他们开始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金妮开始讲述自己在果园里骑扫帚度过的漫长午后时光。斯米塔没有撒谎，卡罗琳则在一旁羡慕不已。
也许她会参加他那年的选拔赛，但金妮对此有些怀疑。显然卡罗琳的妈妈认为魁地奇不适合女孩。金妮仍然记得卡罗琳一年级时的样子，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金妮，她是十年来斯莱特林队的第一个女孩。这让人悲伤地想起事情变化得有多快。
在车厢的另一端，男孩们的纸牌游戏在一阵火花、金钱和货物以及辱骂声中结束。
托拜厄斯坐到卡罗琳和阿斯托利亚中间，双手搭在她们肩上。“我们在谈什么？”他问道，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阿斯托利亚冷冷地看着托拜厄斯。“这是我们夏天学到的新咒语。”
托拜厄斯大笑起来，小心翼翼地将手一根一根地从阿斯托利亚的肩膀上移开。“明白了。”
“愚蠢的白痴，”金妮好笑地嘟囔道。
“好了，吉内夫拉，”托拜厄斯说道。“别嫉妒了。我随时都会让你骂我。”
女孩们全都翻了白眼。
就这样，她回家了。
* * *
今年分院帽可谓是风生水起。金妮觉得自己以前从没听过它唱这么久的歌。一年级新生们紧张地挪动着身子，其他人的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继续做吧，”托比亚斯抱怨道。
就金妮而言，她对帽子说的话比以前更感兴趣了。（可能她还没有完全原谅帽子，尽管这可能很幼稚。）主要是因为帽子今年似乎进入了新领域。
哦，了解危险，阅读迹象，
历史表明，
我们的霍格沃茨正面临
来自外部致命敌人的威胁
，我们必须在她内部团结起来
，否则我们将从内部崩溃，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现在开始分院吧。
金妮环顾四周，想知道其他学生会如何看待这个出乎意料的警告，但大多数人现在都目光呆滞，或者在和好几个月没见的朋友低声交谈。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可怕的危险警告。她想她不能真的为此责怪他们。
最后，最后一名学生分班了，托拜厄斯摩拳擦掌，期待着这场盛宴。但他还要等更长时间，因为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强行登上了讲台，邓布利多则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有趣。
“哦，得了吧，”托比亚斯抱怨道。
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服，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个全身粉红色的人应该有的声音，咯咯笑着，吱吱叫着，像在和小孩子说话一样和他们说话。她喋喋不休地谈论着改变、修剪和改进，过了一会儿，金妮开始看邓布利多的反应，但他像往常一样平静，用脚后跟轻轻地跳着，好像他在哼着歌。
乌姆里奇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等待掌声。赫奇帕奇的桌子那边传来一阵礼貌的低语声，托拜厄斯听到声音后吓了一跳，仿佛从恍惚中惊醒了过来。
“那是什么？”斯米塔嘀咕道。
金妮摇了摇头，和史密塔一样困惑。
然后食物出现了，他们很快就忘记了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疯狂。
斯莱特林的十名新生吃得非常饱，他们兴高采烈地走向宿舍。她从德拉科和他的密友身边走过，距离很近，可以看到他们低着头，眼神充满敌意，偶尔朝她这边瞥一眼。金妮知道德拉科公开折磨她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必再提防德拉科。
她怒视着他们，尽量不表现出紧张。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当他们快到宿舍时，金妮感到脖子越来越紧，脚步似乎越来越慢。她鼓起勇气走进公共休息室。
看上去一模一样。
“金妮？”斯米塔转身看着她问道。
她不确定自己期待的是什么，巨大的横幅和黑色标记、秘密的手势和悄悄的会议。真的，还有什么比这更荒谬的呢？
金妮摇摇头，跟着史密塔走进了她们的房间。
* * *
金妮每天早上醒来都会查看公共休息室的黑板。第一周没有试训通知。除了在走廊里差点撞到对方时打了声“嗨”外，金妮没有和布莱切利说过话。这让她有点抓狂。
她确实每天下课后都会去球场，用扫帚进行一系列练习，试图吹掉没有魁地奇比赛的漫长一年和夏天留下的灰尘。她一直努力练习，直到肚子咕咕叫，她才溜进大厅，正好赶上晚餐时间。
晚上，金妮努力不因疲惫而睡着，努力完成教授们兴高采烈地布置的成堆的作业。
第一周快结束的时候，托拜厄斯用肘部轻推了推她的肋骨。“我听说波特在乌姆里奇的课上发疯了。”
金妮眯着眼睛看着她那篇关于《转换咒语》的文章，不太想分散注意力。“什么？”
他又用肘部轻推了推她的肋骨，显然是在寻找全神贯注的观众。“开始大喊黑魔王回来了，杀死了迪戈里。”
金妮抬头看着托拜厄斯。“真的吗？”
她记得卢平和其他人解释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哈利和邓布利多是疯子时哈利脸上的表情。她并不惊讶哈利会发疯。她只是不确定这是否是最好的策略。
“精神上的，”托比亚斯摇着头说道。
“她做了什么？”斯米塔问道。
托比亚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哦，显然是让他在写台词时被关了无数个小时。”
他们笑了，知道这并不好玩，但至少不是进入禁林或擦洗厕所。
“但我听说她也发脾气了，”托拜厄斯若有所思地补充道。“真想看看。”
金妮含糊地表示同意。她有比穿着粉红色衣服的教授和哈利·波特的禁闭更重要的事情。
* * *
终于在星期六，公告牌上公布了消息。魁地奇选拔赛将于星期三下午举行。
时间到了，金妮和其他魁地奇希望之星排成一排，努力不去注意他们中大多数人比自己高出多少。布莱切利走到球场上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但她其实没法再注意这些，她太专注于手头的任务，不想被吓到。
布莱切利首先把几个争夺替补守门员的人放在了环前。“韦斯莱，”他叫道。
“什么事？”她问道，走上前去，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像被他吓到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守门员正在盘旋的球环。“每人射五次。”
她点点头，无视周围的抱怨声，爬上扫帚。在空中，一切都容易得多。她让每个守门员试探性地第一次击球，只是为了找出他们的弱点，每次击球都增加了难度。几乎没有守门员能挡住她的第二击，只有一人能挡住她的第三击。甚至没有人能挡住她的第四击或第五击。
当她做完这些的时候，汗水已经顺着她的背流淌下来，而她只想要更多。
布莱切利叫他们回来，亲自站在球门前。他给每个可能追球的人五次射门，轻松挡住了大部分射门。有几次他不得不把身体完全伸开，才勉强挡住一球。其中一次是沃灵顿射的，但金妮一直都知道，只要他集中注意力，他就会射得很好。其他几次射门有点出乎意料，金妮尽力留意着。
轮到金妮时，她不会费心尝试射击，而是每次都改变角度、方法和速度。布莱切利已经打了十轮，现在一定筋疲力尽了，这或许解释了她能从他身边偷偷溜走的两次射击。
其他几名玩家一边等待剩余试验结束，一边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她，并在背后议论着什么。
打手们都是一群可以预料到的粗暴之徒，笨拙程度不一。令人失望的是，她看不到任何有技巧或聪明才智的人，而这些技巧或聪明才智对于这个职位来说可能是巨大的优势。尽管布莱切利显然会选择克拉布和高尔，但还是有几个人很有前途。毕竟，和德拉科做朋友还是有好处的。
当金妮意识到甚至不会有找球手位置的试镜时，她小心翼翼地克制住自己不做任何表情。德拉科和那些该死的扫帚。
试炼结束后，布莱切利走到金妮身边。“那么，六号，你怎么看？”
她回想起了她曾经训练过的守门员。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表现得那么出色，甚至很少有人能挡住她的射门。不过只要他们还有布莱切利，这些都不重要。她耸耸肩。“马丁和吉尔伯特几年后就会变得很出色。”
布莱切利看了她一眼，仿佛她很蠢。“至于另外两个追逐者，就不说了。”
她惊讶地回头看着他，但没过多久，她强迫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尽管她的大脑中还有一部分在兴奋地跳来跳去。另外两个追逐者。
“汤普森，”她说，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决定。他比金妮大两岁，已经在预备队待了一段时间了。他不浮夸，永远不会打职业比赛，但他头脑冷静，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并不怨恨金妮显然得到了布莱切利的倾听。
他点点头，若有所思。“那沃灵顿呢？”
“是的。”
当球队名单在公共休息室的公告板上公布时，她发现他居然听从了她的建议，这让她有些惊讶。看了一眼名单，她原本希望有更好的找球手和更聪明的击球手，但事实上，球队确实保持了某种程度的平衡。
也许今年将是他们的年。
金妮微笑。
* * *
既然她的魁地奇命运已经决定，一切似乎都变得更容易实现了。魁地奇曾经是她的支柱，她很感激能再次拥有它。如果今年有其他原因取消魁地奇，金妮可能已经失去了它。
金妮正要出去练习，赫敏挥手让她下来。她的头发在头上飞扬，她有点气喘吁吁，好像她一直在城堡里奔跑。
“赫敏？”金妮问道，惊讶地发现她眼中闪烁着专注的光芒——这种光芒通常是她试图劝说罗恩不要恶作剧时才会露出的。
“我们下周六要在 Hog's Head 酒吧开会，”她压低声音说道，眼睛四处张望。
猪头酒吧？这是什么？敢不敢？“什么样的会议？”
赫敏的声音更低了。“我们想成立一个防御俱乐部。”
金妮的眉毛猛地扬起。
“好吧，”赫敏尖刻地说，“我们都知道乌姆里奇的课是没用的。”
“没错，”金妮不得不承认。但她不确定在空闲时间做更多工作是否真的是解决办法。赫敏在面对不称职的老师时创办学术俱乐部，这就像她一样。她肯定担心她的 OWL 考试。
赫敏靠近金妮，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为什么这很重要。”
金妮抿紧嘴唇，她完全明白赫敏想要表达的意思。唯一的问题是，金妮不确定自己是否知道为什么这很重要。她所知道的只是赫敏那天晚上分享的内容，关于秘密武器和凤凰社成员轮流保护哈利的模糊推论。据说一位黑魔王死而复生，但却完全不见踪影。
霍格沃茨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这难道不意味着什么吗？
“到时候见？”赫敏问道，她的注意力已经被试图不引人注意地招手拦住一名五年级的赫奇帕奇女生而分散了。
她没有停下来听金妮同意。金妮看着她离开，咬了一会儿嘴唇，然后才摆脱了这种感觉。她现在没时间去弄清楚赫敏的怪癖。
还有更重要的问题等着我们，比如迟到参加魁地奇比赛。
* * *
当第 23 号教育法令出现在城堡各处时，金妮几乎无视了它。她为什么要关心高级审判官？
也许如果她再多注意一点，她就不会惊讶地看到乌姆里奇在麻瓜研究课上大摇大摆地走进伯比奇教授的教室。（麻瓜银行系统和让钱从无到有从人们的口袋里消失。她以为麻瓜不相信魔法。）
乌姆里奇迟到了，这很烦人，但也许更烦人，因为伯比奇竭尽全力假装乌姆里奇不在，她的背脊挺直，声音提高。
但乌姆里奇没有被吓倒，她清了清嗓子，发出令人讨厌的“嗯哼”声，金妮待会儿会喜欢练习这种声音。
“作为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说，她那甜腻腻的声音盖过了伯比奇的声音，“我正在评估所有的教授。”她笑了笑。“我们必须确保达到教育标准。”
伯比奇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收到了你的便条，多洛雷斯。现在我可以继续了吗？”
乌姆里奇的笑容消失了，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剪贴板。她记下了什么，似乎花了很长时间。过了几分钟，学生们都面面相觑，对事情的转变感到惊奇，乌姆里奇才终于点头说：“继续。”
伯比奇的目光扫过教室，学生们再次陷入沉默。伯比奇绝不是麦格教授，但他们都很喜欢她，以至于在这场看似奇怪的战斗中，他们立即站在了她一边。
“现在，”伯比奇说，“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金妮现在可以看到，在伯比奇不同寻常的僵硬表情之下，他被震撼了。
托拜厄斯举起了手，这种情况很少见。但他一直对伯比奇情有独钟。“你刚才说的是麻瓜用来存钱的机器。”他夸张地推了斯米塔一下，把手捂在嘴上， 巧妙地说道。“听起来比和妖精打交道安全多了。”
全班同学都紧张地窃笑，但托拜厄斯的装傻却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伯比奇微笑起来，她一贯的热情和幽默感又浮现出来。“谢谢你，托拜厄斯。不过我们必须记住，和麻瓜一样，妖精也有自己独特的文化，而巫师们常常会误解这一点。”
房间后面传来一阵异常响亮的书写声。金妮回头一看，发现乌姆里奇正摇着头，疯狂地写着笔记。
不过，伯比奇已经恢复了镇定，似乎不想再让乌姆里奇打扰她了。她继续往前走，似乎完全无视乌姆里奇的干扰，学生们也尽力效仿。
“好了，同学们。今天表现不错，”伯比奇在课后说道。“记住，下节课你们欠我十英寸的麻瓜信贷和借贷惯例！”
学生们吵吵闹闹地收拾东西，远离乌姆里奇。乌姆里奇走向伯比奇，他们一起消失在教室一侧的办公室里。
金妮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直到她听到伯比奇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愤怒。她故意放慢了收拾东西的速度，但托比 亚斯却没有那么谨慎，他只是站起来，把耳朵贴在门上。不过从托比亚斯的咒骂来看，门太厚了，不可能随便偷听。
金妮从包里拿出几根细长的线，递给史密塔和托拜厄斯。
他们困惑地看着她，而且有点惊慌。
“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原型，”她低声说，把一端放在耳边，把另一端塞进门底下。
斯米塔毫不犹豫地模仿金妮，走到她身边。托比亚斯看起来有些怀疑，但他的好奇心占了上风。
当对话变得清晰起来时，他的眼睛睁大了。“我要二十块。”他对她说。
金妮笑了，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乌姆里奇甜美得令人作呕的声音吸引了。
“我想知道，在你为麻瓜和妖精辩护的时候，你是否对你的学生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让他们觉得他们是无害的，不值得认真对待。”
伯比奇的声音很冷淡。“我永远不会把这个问题描绘得如此片面。不过我认为教他们不宽容才是更大的罪过。”
“我明白了，”乌姆里奇的语气中流露出强烈的不满，“我们一定要小心，不要把错误的信息灌输到孩子们的脑子里。”
“错误的信息？”伯比奇重复道，听起来有些困惑。
“是的，”乌姆里奇说，“我们是成年人。我们必须决定他们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什么。我们不想让他们变得……困惑。”
沉默了好久，只听见羽毛笔划过的声音。“不，”伯比奇终于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平淡而又陌生。“我们不想那样。”
“我会仔细检查你今年的课程安排，并给你我的笔记。但我真的认为没有必要谈论这么多麻瓜艺术。”
听着文件翻动的声音和最后一句话的结束语，他们从门口退开，争先恐后地走出教室。
* * *
第二天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金妮观察了乌姆里奇。
在 DADA 的最初几周里，她以为抄写课本只是一种消遣。这很愚蠢，但却让她有时间思考魁地奇，想出新的阵型和训练。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意识到 DADA 今年将是多么浪费时间。
又上了一节课，花了二十分钟抄写那篇有趣的课文，金妮快要开始大喊大叫了。现在她对哈利臭名昭著的爆发有了一点点同情，即使她仍然质疑他的方法。
她仔细地在课文插图中为笑容满面的面孔画上胡须。别偷懒，快去告诉老师！他们试图从新染成黑色的发型下瞪着她，但他们的脸上似乎永远沉浸在快乐之中，给人一种疯狂的表情。
这应该很有趣，但实际上却令人沮丧。她坐在教室里，没有魔杖，感觉双手空空如也。
你知道为什么这很重要。
* * *
回到公共休息室，斯米塔和金妮在晚餐前做些工作，而托拜厄斯则埋头读书。至少金妮正在努力完成一些工作。她的注意力就是不想集中，伯比奇教室里的场景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浮现。
她叹了口气，放下羽毛笔。“乌姆里奇为什么在这里？”
斯米塔从她的文章中抬起头来。
“嗯，显然不是教我们防守，”托拜厄斯从书本后面走出来说道。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像这是理所当然的，金妮觉得自己有点愚蠢，她竟然让自己沉迷于魁地奇而没有看到这一切。
她继续问道：“但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斯米塔耸耸肩。“也许邓布利多找不到更好的人了。”
但金妮却觉得这不对。不管这个职位是不是被诅咒了，金妮都不认为邓布利多会粗心大意地把他们留给乌姆里奇这样一个没用的人，今年更不会。
这是伏地魔回归的一年。
这不可能只是巧合。是吗？
但这种推理让她误以为乌姆里奇在某种程度上为伏地魔工作，这真是个荒谬的想法。汤姆会认为她完全是荒谬的。
托拜厄斯向前挪动了一下，他的姿势掩盖了他话语中的随意。“她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又是一个糟糕的老师，对吧？”
他盯着她，目光犀利，她能感觉到他嘴边正想着一个完全不同的问题。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一年了。一般的隐私法禁止他问这个问题。
这里没有人免费提供信息。
“说就说吧，”金妮催促道。尽管他想问她，但她需要他问。她想，也许她很久以前就需要这个了。
“波特说的是实话吗？”他低声说道，“关于黑魔王的事？”
有那么一刻，金妮想象着问托比亚斯为什么叫他黑魔王。毫无疑问，因为他的父母就是这么叫他的。有时她会觉得一切都很混乱，以至于她觉得更容易想到伏地魔。但也许那是因为她从来没能把他和汤姆分开。他对她来说不是什么模糊的威胁；他是真实存在的……
“我想是的，”金妮说道，当她大声承认时，一切似乎都让她深受震撼——她一直在尽力忽视和假装不存在的困惑和恐惧。
她点点头，声音越来越坚定，强迫自己去思考这件事，去思考赫敏在黑暗中低声说的话，去思考巫师们穿过格里莫广场时脸上刻下的严肃的线条。“他回来了。”
不管乌姆里奇如何辩解，战争已经爆发。这甚至与是否相信哈利无关，而是与她所见所闻有关。与巫师的秘密组织、走廊里的紧张对话有关。与邓布利多和她的父母有关，与珀西离开的方式有关。这就是全部。
她和其他人一样，一直在玩弄虚作假，她对此感到厌烦，因为她违背了第一年结束时洗去手上墨水时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她承诺不会因为这条路最容易而选择阻力最小的路。
斯米塔砰的一声合上了他们那本没用的 DADA 文本。“现在乌姆里奇是高级审判官了。”
我们是成年人。我们必须决定他们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什么。
“是的，”金妮说。
她还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时后，当金妮独自走到大厅吃晚饭时，安东尼娅跟在她身旁，挽着她的手臂。
金妮惊讶地看着她，但继续往前走，因为她知道最好不要去揣测安东尼娅的意图。
“力量，”安东尼娅最终说道。
金妮皱起眉头，再次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一场谈话的中心。
“权力，”安东尼娅重复道，看上去对自己的困惑感到困惑。“这就是乌姆里奇来这里的原因。”
金妮甚至没有感到惊讶，安东尼娅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应该知道在公共休息室里不该谈论私事。
“权力，”金妮重复道。她回想起乌姆里奇在伯比奇的教室里。她迟到，大声写字，让伯比奇等着她允许才能开始上课。这就是权力的真正面貌吗？
目的又是什么？取代伯比奇的工作？乌姆里奇已经是教授了，她还会在乎什么？也许她想当校长？或者其他什么？
金妮确信她还遗漏了一些东西，但至少现在她可以问一个人了。“谁的力量？”
安东尼娅满意地笑了笑，好像金妮的问题令人印象深刻，但实际上它只是出于困惑。“邓布利多说黑魔王回来了。魔法部长说他是个骗子。他们中只有一个人是对的。”
“或者看起来是对的，”金妮沉思道。
安东尼娅笑了，她的手紧紧握住金妮的胳膊。“你终于开始明白了。”
金妮皱起眉头，但并没有让恼怒影响自己。魔法部长。金妮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乌姆里奇来这里不是为了自己。这与学校或学生无关，甚至与谁是校长无关。这与邓布利多、哈利、伏地魔和那些自称是骗子的人有关。一直都是这样，只是和她想的不一样。
金妮看了一眼安东尼娅。“牧师认为邓布利多会做什么？”
她耸耸肩。“他不知道，对吧？这就是问题所在。”
不，他不知道。他唯一能知道的方法就是在这里安插一个人，安插一个可以决定学生该学什么、不该学什么的人。以确保邓布利多不会对魔法部采取行动。
“乌姆里奇，”金妮说道，一切又回到了开始。
不仅是老师，还是审判官。
“这是一次失误，”当他们走向大厅时，安东尼娅的手臂从金妮的手中滑出，说道。
金妮斜眼看着她。
“把控制误认为权力。一个人从来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的控制力。”她把一本书举到胸前，紧紧地抱住它，然后转身离开金妮。这段时间刚好够金妮读懂刻在破旧皮革封面上的符文。
进阶防御魔法
他们所拥有的控制力从来都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多。
* * *
金妮在图书馆里拖着疲惫的步伐补完作业，突然转过一个拐角，撞到了一个人。
她猛地向后退，伸出手扶着墙稳住自己，已经道了歉，只是让对方打断她说话。
“抱歉。你还好吗？”
是哈利，看上去和金妮一样昏昏欲睡。“是的，”她说。“我没事。我应该看着我走的方向。”她抱歉地笑了笑，却发现哈利一只手放在胸前，手上系着的白布渗出了红色。
“梅林，”她喘息着说，“你还好吗？”
哈利把手伸到身后说道：“没什么。只是一点小意外。”
但他的脸红了，她认为这不仅是因为他明显在对她撒谎，还因为他有些生气和尴尬。金妮微微向后靠，看着他身后的走廊，那里有一扇门，门上有一块闪亮的匾牌，上面写着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大家才聚在一起，他的手，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开玩笑地说着他被拘留了。
让他在拘留所里写台词的时间长达数不清。
金妮不顾哈利的抗议，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扯下他手上的手帕。透过渗出的鲜血，她勉强能听清这句话。我不能撒谎。
她低头看着哈利流血的手，开始明白也许这就是战争的真正面貌。没有激动人心的演讲和两支穿着对立制服的军队，只有痛苦、谎言和隐藏在明显位置的邪恶。
战争关乎秘密。她本该知道，本该理解。她不是在凤凰社总部度过了整个夏天吗？她太忙了，感觉自己被冷落、害怕和渺小，而她本应该关注这些事情的。
哈利回过神来，猛地把手抽回来，猛地用力一拉，将手握紧。“这不关你的事，金妮。”
也许不是，但他只是另一个告诉她不该知道的事、她能理解的事和不能理解的事的人。
他们所拥有的控制力从来都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多。
她挺直肩膀，但没有道歉，终于做出了决定。“星期六见，哈利。”
因为她知道为什么这很重要。
* * *
星期六，她穿得暖暖的，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猪头酒吧。甩掉托拜厄斯很容易，斯米塔一直都明白空间的必要性。
当然，当她到达时，她发现这里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群学生。她告诉自己，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学生们会转过头来，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她拉了拉绿色的围巾，无视了他们。
弗雷德和乔治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迎接她，仿佛把她的出现当作了她血统的证明。她无法解释为什么她会感到不快，只是转身走向卢娜，脸上露出茫然的欢迎微笑。
“金妮，”她说道，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如果你没地方坐，你可以坐在我旁边。”
金妮扑通一声坐到了卢娜身边。“你确定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她看起来很困惑，几乎有点震惊，金妮立刻就后悔这个玩笑了。
“没关系，”金妮说，其他人继续鱼贯而入，阴暗的目光掠过她的方向。“那是一条新项链吗？”
卢娜开始讲述她父亲的研究，金妮不禁好奇，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好奇地想知道，通过卢娜的眼睛看世界会是什么样子。这是一种令人愉快的消遣。
当赫敏站起来清嗓子的时候，猪头酒吧已经快满员了。
金妮看着哈利变得越来越愤慨，因为很明显大多数人来这里是为了看怪胎秀，了解去年年底真正发生的事情的内幕。一些学生仍在寻找即将到来的危险的证据，其他人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哈利，在所有人中，应该是教他们的人。
哈利疯狂冒险的清单可能不可避免地会被曝光。魔法石和三强争霸赛。还有金妮自己的不光彩的过去。
“二年级时你不是用那把剑杀死了一只蛇怪吗？”有人插话道。
她非常小心地不去看哈利。
他含糊其辞地回答，试图让这一切听起来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他们正在走向一个不确定的世界，房间里的其他学生也不会愚蠢到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一提到保守秘密，大家就毫不谨慎地把头转向金妮。一个赫奇帕奇女孩俯身在她旁边的男孩耳边低语，斯莱特林的嘶嘶声像是一种指责一样在房间里回荡。
金妮猛地站了起来，附近的一些学生被这出乎意料的动作吓得退缩了。就连赫敏看起来也有点警惕，好像她在想金妮接下来要做什么。她突然意识到，就连他们也对她一无所知。其实不是。
金妮走上前来，站在桌前。哈利透过那张叛逆的纸与她对视。
金妮拿起羽毛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大大的、粗体的圆圈和毫不掩饰的斜线。
“下一个是谁？”她举起羽毛笔问道。
* * *
第二天早上，教育法令第 24 号颁布，禁止所有学生俱乐部活动，这不可能是巧合。整个大厅都为此而喧闹。金妮看着昨天猪头酒吧里那些不太聪明的学生试图挤到哈利、赫敏和罗恩吃饭的桌子前。赫敏试图巧妙地示意他们离开，她的脸几乎因沮丧而变紫。
这就是保守俱乐部秘密的秘诀。
泰瑞·布特和另一个拉文克劳从斯莱特林旁边的桌子旁站起来，看起来他们也正朝那边走去。金妮拔出魔杖，在他们经过时将其指向腋下。她低声念了个绊倒咒，两个男孩跌跌撞撞地撞在一起。
一阵喧闹声响起，倒下的男孩们抗议，其他拉文克劳跳了起来，附近的斯莱特林则开怀大笑。每个人都环顾四周，试图弄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趁着混乱，金妮用尖锐的目光盯着每个男孩。她以为拉文克劳应该很聪明。
他们怒视着她，但当他们站起来时，他们朝不同的方向走去，远离哈利和其他人。
“混蛋，”金妮低声嘟囔道。她环顾大厅，很高兴看到这场骚动让其他人有足够的时间回过神来。在格兰芬多的桌子上，罗恩皱着眉头看着金妮，但赫敏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斯米塔看了金妮一眼，好像她想知道金妮为什么突然对和其他学生打架感兴趣。
金妮紧张地对她笑了笑。“他们昨天给卢娜带来了不便。”
桌子对面，托拜厄斯的眉毛扬了起来。“金妮·韦斯莱，学校斗士。我甚至都没看到你解除了那个咒语。”他听起来很钦佩。
“熟能生巧，”金妮嘟囔着，试图忽略胃里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类似内疚的感觉。
我们必须有能力保护自己。
“金妮？”斯米塔问道。
布莱切利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没有再编出一个谎言。“六号，今天下午要加练。可怜的格兰芬多们还没有得到乌姆里奇的批准。”这无疑是新法令的意外副作用——所有魁地奇球队都必须获得许可才能改组。
“你已经拿到我们的了？”她问。
“是的，”他挥了挥手说道。“很轻松。所以我抢到了格兰芬多的演讲时间。”
“太好了，”金妮说，强迫自己微笑。乌姆里奇让他们都这样做真糟糕，但他们确实需要额外的练习。
格兰芬多的困境与她无关。
* * *
两天后，金妮午饭后离开大厅时，她发现赫敏在走廊里徘徊。
“等我一下，”金妮对托拜厄斯和斯米塔说。
他们好奇地看了赫敏一眼，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赫敏低下头看着金妮。“第一次会议是今晚 8 点。”
她点点头。她几乎来不及完成练习并吃点东西，但她知道这很重要。
“在七楼见面。你知道巴纳巴斯的巴米挂毯吗？”
金妮皱起了眉头，她对城堡的那部分很熟悉，知道那里没有教室或任何东西，但赫敏已经大步走开了，所以她真的不能问。
果然，那天晚上，金妮第一次来到走廊时，头发刚洗完澡还有些湿，乍一看，除了石墙什么也没有。然后，当金妮走近时，一扇金属门似乎……渗入了原位。它看起来坚固而坚不可摧，但她用手就能轻易打开，就像它认出了她一样。门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了，她站在一间大教室里，教室里摆满了枕头，墙上还有奇怪的装置。
猪头酒吧的大多数学生都已经到了，他们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赶紧走开了。
她的哥哥们几乎没有注意到她，因为她已经陷入了恶作剧，赫敏只是心不在焉地对她笑了笑，然后把头埋进了一个巨大的书架里。面对如此冷漠和赤裸裸的敌意，金妮开始失去勇气，尤其是当哈利让每个人都结对练习的时候。
幸运的是，在她做出任何愚蠢的事情之前，一个她认出的在火车上遇到的男孩向她走来。他看起来和金妮一样羞怯。
“呃，你，嗯，有伴侣吗？”他问道，有些话有些吞咽困难，难以听懂。
金妮忍住愤怒和不适，跳了起来。“除非你愿意做我的搭档。”
他微笑着，看上去松了一口气，几乎摸索着魔杖。金妮想知道自己可能陷入了什么境地。“太好了，”他说着，伸出手。“我是纳威。”
当她接过它时，他的手掌有点出汗。“金妮。”
“是的，”他兴奋地点点头，“罗恩的妹妹，对吧？”
“是的，”金妮说，她一生中一直习惯于被称为她哥哥的姐妹之一。
他们一开始很简单，学习并完善基本的保护咒语，但哈利非常细心，而且耐心十足。她对此感到惊讶，并且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她其实并不那么了解哈利·波特。
至于纳威，他有点绝望，但决心坚定，无论失败多少次都不会放弃。过了一会儿，他在她身边放松下来，好像他一直在等着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对他施咒，或者说一些关于他可疑的魔杖技巧的难听的话。
咒语只让金妮的头发竖了起来，他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魔杖，仿佛在想它是否抛弃了他。“我爸爸的，”他解释道，简单的话语中隐藏着一个充满潮流的世界。
多年来，金妮曾多次使用（偷）她哥哥的魔杖，只是为了试试，但没有什么比她自己的魔杖在她手中更舒服的了。
纳威挺直肩膀。“我们再试一次。”
金妮点点头。
虽然绝望，但决心坚定。这一点她很钦佩。
* * *
金妮忍住打哈欠，努力不去担心自己在学习上落后了多少。在魁地奇和 DA 之间，她注定会至少有一门课不及格。很可能是符文。这么晚了，它们看起来都一模一样。
托拜厄斯和斯米塔竟然表现出完全放松和兴奋的样子。
托拜厄斯随意地翻开他正在读的书的一页。“麻瓜，”他摇着头说。“他们可以被扭曲得令人着迷。”
金妮看了一眼书名，上面写着一位名叫马基雅维利的王子。托比亚斯借给她的另一本书，她已经读了一半了，全是关于麻瓜战争艺术的。这本书在魁地奇球场上比她最初预期的更有用。从技术上讲，他们不应该读这两本书，但托比亚斯在夏天因好奇心而被一家麻瓜书店拖进来，偷偷带了这两本书进来。
霍格沃茨里什么才算是违禁品，这很奇怪。
按照官方规定，麻瓜书籍必须经过学校的仔细审查，由教授和平斯夫人决定哪些适合学生阅读，哪些不适合。但这似乎从未阻止过斯莱特林。金妮听说安东尼娅在宿舍里有一整柜的禁书。
她瞥了一眼坐在火炉边的六年级学生，想知道是否可以让金妮看一眼。
“首先，武装起来。”托拜厄斯从书上抬起头。“显然乌姆里奇从未读过这本书。”
金妮哼了一声，想到拘谨的乌姆里奇读一些未经魔法部批准的东西，真是太荒唐了。
托拜厄斯推了推他们的 DADA 教科书，学生们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笑容。“但也许它可以用作盾牌？”
“它足够密集了，”斯米塔评论道。
托拜厄斯打趣道：“你说谁笨呢？”
斯米塔没有上钩，只是摇了摇头，试图不露出好笑的样子。
“好吧，”托拜厄斯说着，把胳膊伸到头顶，“也许一遍又一遍地抄写课文可以增加我挥动魔杖的手臂的力量。”
斯米塔反驳道：“如果你不知道如何使用它，那么这将会是一大堆好事。”
其实，抱怨乌姆里奇或任何教授都是公共休息室里常见的事，但对这两个人来说，这可不只是无聊而已。金妮看到他们的手因为焦躁而抽搐——无能为力。和她自己的没什么不同。
她想起与纳威在一起度过的一个夜晚，学会了保护自己，再次感受到那种难以忍受的刺痛，终于知道了那到底是什么：内疚。
“你……有兴趣做点什么来改变这种状况吗？”金妮问道，脸仍然埋在她的符文文本中。
托拜厄斯倾身向前，用手指勾住她的书脊。“我们到底在谈什么？”
斯米塔只是给了金妮一个眼神，好像是时候了。
金妮咬着嘴唇。“这很危险，”她说，这样他们就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而且必须完全保密。”
托比亚斯不但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显得更感兴趣。
金妮环顾了一下公共休息室。“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更多。”她看着斯米塔。“但我会告诉你的。”
斯米塔点点头，在托比亚斯想要进一步推开时，他将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
“好吧，”他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但我要让你信守诺言。”
金妮草草地写下了算术占卜课作文的结尾，并发誓下次会做得更好。她站起身，迷迷糊糊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知道吗，”金妮走过时，安东尼娅头也不抬地看着书本说道。“今年你变得有趣多了。”
金妮不知道该说什么。
* * *
由于在走廊里与赫敏的低声交谈，金妮在最后一刻溜进了魔药课。
她的魔药搭档布里奇特向金妮投去一丝震惊的目光，但斯内普的到来让她什么也没说。斯内普的目光扫过学生们，在金妮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好像他知道她快迟到了。金妮直视着他的目光。
“打开课本第 57 页。今天我们将测试你的智慧增强魔药技能。”斯内普的目光转向教室里的格兰芬多。“不过我担心，即使是魔药也无法增强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一些斯莱特林学生窃笑，而格兰芬多学生只是默默地怒视着，知道最好不要抗议。金妮瞥了一眼房间的另一边，与科林·克里维的目光相遇。他们上周在 DA 会议上见过面。他开朗而认真，几乎到了让人恼火的地步，但远非愚蠢。这不应该让她感到困扰。
她没有笑，科林也没有笑。
她移开视线，却发现斯内普正站在她的书桌前。“韦斯莱小姐，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她的书仍放在她面前未打开。
“相信我，教授，”托拜厄斯插话道，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她的智慧已经足够敏锐了。”他身边的男孩们窃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安静，”斯内普说，但他的嘴角却挂着一种他总是为他的学院保留的放纵的笑容。
金妮趁着分心的机会翻开课文，找到了所需的材料。
“你有一小时的时间，”斯内普说道，最后看了金妮一眼，然后走回他的办公桌。
“你还好吗？”斯米塔从嘴角问道。在斯米塔的另一边，布里奇特大声不满地抽泣着。
金妮看见托拜厄斯走回橱柜。“我们需要从商店里拿些抗疣粉。”她站起身，低声说。
当她走近时，托比亚斯警惕地看着她，仿佛他认为她要责骂他。
金妮找到一罐疣盖粉，小心翼翼地从纸上挤出一小点。“就是我答应告诉你的那件事？”她低声说。
托拜厄斯扬起眉毛。“嗯？”
“今晚，晚饭后。七点半在台阶附近见我。”
在他进一步骚扰她之前，金妮走开了，她感到胃里的内疚感几乎变得更糟了。她继续往前走。
* * *
那天晚上晚些时候，当他们在有求必应屋下面的走廊里徘徊时，托比亚斯看到哈利朝他们走来，皱起了眉头，但什么也没说。金妮对此非常感激。他们站在这里时，她感觉到他的耐心越来越少。他仍然相信这是她策划的某种恶作剧。
“待在这儿，”金妮对托拜厄斯和斯米塔说，然后走下走廊去拦截哈利。“哈利。”
“金妮？”他抬起头问道，好像很惊讶看到有人像他这么早来到这里。
金妮呼出一口气，脱口而出。“我知道还有更多人想加入。”
“是吗？”他扬起一边眉毛问道。
“我还没有告诉他们任何细节，”她说。毕竟，她确信他们签署的不是一张简单的纸。（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纸和墨水的危险。）此外，即使哈利鲁莽到不顾后果，赫敏也太聪明了，不会让他这么做。
金妮瞥了一眼站在听不见的地方的史密塔和托拜厄斯。
哈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表情丰富的脸上掩不住一丝震惊。从他的反应来看，人们会以为她刚刚让他训练了一群食死徒。
“他们想学习，”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哈利似乎不相信，看着她，好像她没有看清大局。“他们是斯莱——”他开始说，当他意识到自己在跟谁说话时，他咬紧牙关。
了解你的敌人。
金妮回头看着他，感觉一种奇怪的平静袭上心头。承认真相让她松了一口气——她一点也不惊讶。她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她没有告诉托拜厄斯和斯米塔第一次在猪头酒吧见面的事情。因为她当时肯定已经怀疑到这种反应了。
“金妮，”哈利试图收回这句话，“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的，你做到了。”她哼了一声，恼怒地摇了摇头，或者只是对自己总是希望事情有所不同感到恼火。“你，谈论团结起来，保护自己，在团结中找到力量。”
“我不介意你加入，金妮，”他很快说道，好像这个小举动可以免除他更大的罪责。她知道他愿意接受她的唯一原因是她是韦斯莱家的人。他以为自己对韦斯莱家了如指掌。
这不是韦斯莱。
“你真是个伪君子，”她说，语气平淡而又实事求是，但他还是退缩了，好像她喊出来的一样。她想知道斯莱特林竟然胆敢质疑自己自诩的道德立场，这是否就是斯莱特林的可怕之处。他在密室里盯着她的记忆涌上心头，汤姆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你并不符合他所精心划分的善良与斯莱特林的界限。
金妮走近哈利，怒火在她的血管里翻腾。“有一件事你应该记住，波特。我是斯莱特林。不是畸形，不是混血。是斯莱特林。所以如果你要放弃他们，你最好也放弃我。”
他回头看着她，震惊不已，也许是因为她的话，也许是因为她的胆量。她其实不在乎。她转身，大步走开，动作很夸张。
“来吧，”她对托拜厄斯和斯米塔说道，当他们看到她的脸时，两人都默默地跟了上去。
回到他们的公共休息室，托比亚斯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他不会让你告诉我们的，”斯米塔推测道，正确地将所有信息拼凑在一起。
“没有，”金妮确认道。
“他有理由吗？”托比亚斯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攻击性。
金妮只是回头看着他，没有说出话来。
“当然。”他站起身来。“圣徒波特——”他吐了口唾沫。
“别这样，”金妮疲惫地说道，她的怒火已经在极度疲惫面前消失了。
托拜厄斯转过身看着她。“为什么不呢？”
金妮叹了口气，胃里又出现了不舒服的灼热感。“我知道他错了。但是……别这么做。”
托比亚斯长时间地、严厉地看着她，这眼神和哈利的眼神一样痛苦。过了一会儿，他的下巴绷紧了，但他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她有自己的底线。
斯米塔看着托比亚斯离开，没有发表评论。
“操！”金妮咒骂道，把头倒在沙发上，用手捂住脸。
“你对他很失望，”斯米塔观察到。
金妮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个男孩，也不确定她是否想知道。
第二天，在魔法史课上，金妮看着史密塔在羊皮纸的边缘描写复杂的符文，她的注意力显然离妖精战争有一千多公里远。
金妮深情地笑着，心不在焉地想着如果史密塔和赫敏有机会见面的话，她们可能会成为朋友。
除了。
金妮的笑容消失了。
* * *
金妮除了做作业和魁地奇之外，还有足够多的事情要做，足以让她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忙得不可开交。她没有再考虑哈利波特和他的那该死的棍棒。直到赫敏在走廊里把她拉住。
“今晚有个会议，”她低声说，仔细观察着金妮。“你会去吗？”显然她注意到金妮没有参加上次会议。
金妮摇摇头。“我不能。”
赫敏眯起眼睛。“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金妮说，她并不惊讶哈利没有告诉她他们吵架的事。他可能从来没有再想过这件事。“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现在真的很忙。”
谎言很容易说出口。能站在他们这一边真好。
或者说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那天晚上，她尽量不去注意时钟，但尽管她要专心做大量的家庭作业，但当时钟滴答滴答地指向八点时，她的脾气却越来越暴躁。托拜厄斯和斯米塔早已走开了，留下她一个人闷闷不乐。
这真的很蠢。她为什么要在乎那个愚蠢的地区检察官，或者哈利·波特会怎么看她？
八点之前，一道影子落在了她没有读的那本书上。
“快点。”
金妮抬起头，惊讶地看到安东尼娅站在她面前。“什么？”
安东尼娅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她搞砸了什么似的。“阿斯托利亚要弹竖琴了。”
金妮皱起眉头，她确信阿斯托利亚以前从未公开表演过。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加入合唱团，或者加入音乐合唱团。但大多数斯莱特林人都不太喜欢参与。
当金妮继续只是盯着她看时，安东尼娅挑起了一边完美的黑色眉毛。“怎么样？”
有无数个理由可以继续坐在这里生气，但突然间，所有这些理由都 显得很愚蠢。此外，金妮已经长大了，她承认她一直觉得安东尼娅很迷人。金妮迅速把书塞回包里，站了起来。
安东尼娅把她带到了金妮一直以为是扫帚柜的地方。大一点的女孩用魔杖敲了敲门框，低声嘟囔了几句。门打开后，露出了一条通往下方的狭窄楼梯。
金妮凝视着黑暗的空间。她可能觉得安东尼娅很迷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觉得她很可怕。“我们要去哪里？”
安东尼娅翻了个白眼。“别傻了。”她轻轻推了金妮一把，把她推下了楼梯。
金妮顺着小小的螺旋楼梯往下走。每转半圈就有一把手电筒，等到金妮走到楼梯底部的门口时，她有点头晕了。门打开后，是一间宽敞舒适的房间。她刚好有足够的时间看清一面墙上摆放的各种乐器、另一面墙上摆放的装满书的箱子，以及后面看起来像黑板或画架的东西，然后她意识到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在盯着她看，大多数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怀疑。
人不多，全是女孩，包括卡罗琳、阿斯托利亚、卡罗双胞胎和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孩，但金妮所能想到的只是自己十三岁，被一群高个子、戴着面具的女孩围着——格雷戈尔无声尖叫的脸。
这时，安东尼娅出现了，她挽着金妮的胳膊。“我们开始吧？”她问道，语气里带着一种挑战的意味。
其余的女孩交换了一下眼神，但似乎暂时接受了金妮的存在。在房间的中央，阿斯托利亚拿着竖琴坐下，其余的女孩坐在她周围摆放的豪华舒适的沙发上。
金妮迅速坐到卡罗琳旁边，心想她现在越不引人注意越好。当阿斯托利亚调好竖琴，快速弹奏几段音符时，金妮试图偷偷地仔细观察房间。她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的一个黑暗角落里藏着一个装满魔药的站台，旁边是一个由管子和玻璃烧杯制成的奇怪装置，透明的液体静静地聚集在一个大瓶子里。
当阿斯托利亚开始演奏时，她正眯着眼睛看清附近一块黑板上的字迹。金妮很快就对这个房间失去了兴趣。
她从来都不是音乐迷。她只知道最流行的音乐，假期里只能默默忍受塞莉斯蒂娜·沃贝克的音乐。阿斯托里亚的音乐与这两样都不一样。既不吸引人也不无聊，而是完全引人入胜。
确实令人难以忘怀。
当阿斯托利亚演奏时，金妮设法忘记了一切——这个奇怪的房间、她的家庭作业、愚蠢的哈利、托拜厄斯的愤怒、无法保守的秘密，以及斯米塔默默的失望。在琴弦发出的声音面前，一切都消失了。
不知不觉中，三十分钟已经过去了，阿斯托利亚静静地从竖琴旁站起来，其他女孩也称赞了几句，然后就去做其他事情了。
当阿斯托利亚走到卡罗琳身边，仔细地整理她的长袍，就像在最优雅的音乐厅里一样时，金妮仍然惊呆地坐在沙发上。
“那真是……美极了，”金妮说道。也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舒适美，但同样美极了。
阿斯托利亚微笑，显然很高兴，但她努力不表现出来。
金妮一直认为阿斯托利亚很冷漠，就像一个完美的瓷娃娃。她认为也许这就是卡罗琳和她在一起的原因，希望她的一点光彩能感染她，让她的母亲高兴。但弹奏竖琴的阿斯托利亚完全是另一个人，一个更容易理解的人。她活灵活现。
卡罗琳和阿斯托利亚低下头互相交谈，金妮鼓起勇气站起来仔细观察房间。当安东尼娅出现在她身边时，她正在检查后面的一些黑板。
“卡罗兄妹，”安东尼娅说，“决心成为阿尼马格斯。”她仔细看了看方程式。“看起来他们可能已经很接近了。”
金妮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惊讶，因为这么多事情就在她眼皮底下发生了而她却没有意识到，但安东尼娅的脸上仍然露出令人讨厌的笑容。
金妮继续往房间后面走去，偷看了靠在墙上的一些画布。画布上画满了黑色的漩涡图案，眼睛和脸庞从黑暗中探出头来。
“别碰那些，”一个声音咆哮道。
金妮转身发现米利森特·鲍尔斯德离她很近，她脸上露出了恶意的表情。金妮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手摸到了口袋里魔杖的重量。她越过米利森特的肩膀，瞥了一眼安东尼娅。这个大女孩只是把目光移开，显然不愿意来救她。金妮并不真的指望她会来救她。
“对不起，”金妮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我只是好奇。这些是你做的吗？”就像阿斯托利亚的音乐一样，这些画面远非令人舒服，但显然仍然非常好。她真的不知道如何用语言表达这一点，也没有机会。
米利森特怒视着她。“不关你的事。”
金妮举起双手，完全相信米莉森特会使用暴力。“明白。”她尽可能快地后退，但又不显得逃跑。
“哇哦，”金妮回到安东尼娅身边时说道。“真是一个彻头彻尾令人讨厌的人。”
安东尼娅甩掉毛衣上的某样东西。“是的。也许吧。”
“也许吧？”金妮难以置信地重复道。
令她惊讶的是，安东尼娅看起来很失望。
“什么？”
安东尼娅耸耸肩膀，动作优雅得不能称之为耸肩，脸上露出一副漠然的表情。“我以为你会明白，事情并不总是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
说完，安东尼娅就走开去和其他女孩聊天了，金妮站在那里，感觉好像她没有通过某种不言而喻的测试。她们又闲逛了一个小时，金妮一有机会就溜走了。似乎没人注意到。
“你去了 The Parlor 吗？”那天晚上晚些时候，斯米塔问道，看上去很惊讶。金妮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大写字母。
“是的，”她说，现在她很纳闷为什么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因为这显然是一件大事。其实这并不重要。“不过有种感觉告诉我，我不会再被问到这个问题了。”
斯米塔扬起眉毛，但没有问。
金妮用手肘推了推她。“毕竟，我不想让你除了托拜厄斯之外没有其他人可以陪你玩。”
斯米塔推了她一下，仍然试图假装这个想法对她没有吸引力。
那天晚上，金妮睡得不好，梦见米利森特·鲍尔斯德在拉大提琴，而黑魔标记则漂浮在她头顶上。
她直视着金妮，琴弓在琴弦上划过，发出呻吟声。“伪君子。”
* * *
独处是金妮从一年级起就养成的习惯。她喜欢和斯米塔和托拜厄斯待在一起，置身于事物的中心，但有时她只想独处片刻，找个地方躲起来。当她想独处时，她就会来到这里，来到她的秘密藏身之处。这座奇怪的小修道院是她从汤姆那里学到的少数几件她认为是自己的东西之一。
它看起来向天空敞开，阳光照进来，尽管金妮知道上面至少有五层楼高的城堡。感觉它曾经是一个广阔的庭院，被不断扩张的城堡慢慢挤压和碾压。现在它挤满了扭曲的柱子，苔藓和各种植物生长在侧卧的大块破碎的大理石上。不知从哪里流出一股柔和的水流，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她都找不到水流的源头。
它给人一种古老而又被遗忘的感觉，但不知何故却完全属于她自己。
这正是金妮无法解释哈利是如何找到它的。听到声音，金妮抬头看了一眼，透过作为入口的狭小空间，几乎看不见哈利。她知道哈利肯定还没看到她，于是认真考虑躲开哈利的视线。
他用魔杖敲了敲一张羊皮纸，然后把它塞进口袋里。他走出回廊几步，停了下来，眼睛四处扫视，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花了一会儿的时间才在错综复杂的柱子中找到她，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仿佛他早就料到她会在那里。
“嗨，”他说。
“嗨，”她回应道，语气中完全没有欢迎或责备的意思。
不过，她没有对他施咒，这让他似乎很受鼓舞，他穿过柱子，爬过石块，向她靠近。她很不耐烦，没有指出一侧的清晰路径。
当他终于到达她身边时，他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耸耸肩，环顾四周。“我不确定。”
他故作姿态地抬头看着上方的大理石格子，但金妮觉得他只是在拖延时间。他低下头，发现她正在看着他。“魔咒作业？”他指着她的书说道。
她对他扬起眉毛。他真的以为她会相信他大老远来找她只是为了谈论家庭作业吗？因为现在很明显，这就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她不知道该怎么想。
他愁眉苦脸，双手插进口袋里。“听着。你要回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吗？”
她已经错过了两次会议，她只能想到一个让他烦恼的原因。“如果你是因为担心才来这里的，我会告诉乌姆里奇……”
“不，”哈利打断道。“那不是——我不认为你会这么做，金妮。”
她合上书，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呢？”
“什么？”他看上去有些慌乱。
“你为什么认为我不会告诉乌姆里奇？”
“因为……你不会这么做。”
她歪着头。“因为我是韦斯莱家的人？”
他的嘴巴张了又闭了几次，好像他已经学会了在和她说话时最好仔细考虑一下，但又不能完全决定说什么才安全。如果她不那么恼火的话，也许她会觉得这很有趣。
“但不幸的是，斯米塔和托拜厄斯不是。是吗？”
哈利挪动了一下身子，装出一副不自在的样子。他像筋疲力尽一样跌坐在她旁边的一块大理石上。这场对话显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发展。
“马尔福，”他说道，让沉默持续很长时间，仿佛这个词就是一个解释。
“是个混蛋，”金妮补充道。
哈利惊讶地看着她。
她耸耸肩。“这不算什么秘密。但也和这件事无关。”
“难道不是吗？”他问道，目光变得锐利，仿佛他决定也不会让她逃脱任何惩罚。
“他不是斯莱特林，”金妮说。这是她一开始就犯的错误。如果她诚实的话，这也是她一直在犯的错误。
而这，比什么都更能说明为什么她今天更难对哈利生气。她太忙于生自己的气了。她知道她为什么真的对他发脾气。因为他敢于大声说出她讨厌自己的想法。因为她怀疑。她没有带斯米塔和托拜厄斯去猪头酒吧参加第一次会议是有原因的，不是吗？她实际上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斯米塔她的夏天，她真正的夏天。
她和他一样有罪。
这确实让她很生气。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哈利。“你有没有想过，对斯莱特林的盲目仇恨和德拉科对麻瓜出身者的仇恨其实没什么不同？”
哈利皱起眉头。
金妮翻看着羊皮纸的边缘。“听着。我觉得地方检察官很重要。我想回去。”
“但是？”他问道，显然不像她哥哥那么愚钝。
“但如果你们让我加入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我是韦斯莱家的人，那就不行。而且没有斯米塔和托拜厄斯，你们也不能加入。”
整个事情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金妮只是不愿意把她的朋友排除在外。再也不会了。
她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书、羽毛笔和羊皮纸堆放回书包里。哈利看着她，没有发表评论。
她其实并不怎么了解他。她不知道他是否会考虑她说的话。但他会不厌其烦地来找她，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谈论这件事，她认为这一定意味着什么。也许他真的不只是一个名字。
她把包拉到肩上。“你再想一想，好吗？”
哈利点点头。
她让他独自坐在回廊里。
* * *
第二天，金妮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包包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她忍住了咒骂。她抬起头，发现哈利·波特正站在她旁边，她把东西散落在熙熙攘攘的走廊地板上。
“哎呀。对不起，”他说道，但听上去毫无歉意。
她怒目而视，不知道这是否预示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将如何发展。充满敌意。显然她过于乐观，以为他可能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倒在地上，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收进包里。她皱着眉头，坐到他身边，迅速从他手中夺过那些尴尬地被咬坏的羽毛笔。
她厉声说道：“我明白了。”
他没有争辩，只是把她最后的几本书堆起来。
当他碰到她的手肘时，她正要站起来，带着适当的威胁神情走开。
“你忘了这些。”他把什么东西塞到她手里。她低头看了一眼，看到手指间闪闪发光的金子，然后握紧了拳头。她想，如果包里有一笔小小的金子，她就会知道。这是个什么疯狂的新游戏？
哈利只是对她回以微笑，金妮意识到他很开心，就像在享受她的困惑一样。
“今晚八点，可以吗？”他说道，声音几乎听不见。
她把硬币在手掌上滚动，仔细地数着。一、二、三。
三。
她感到胸中涌起的暖意让她不禁露出一丝荒唐的笑容。但她也注意到人们开始盯着她看。她把拳头塞进口袋，朝哈利点点头，对他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
然后她推了他一下。
他仰面朝天，脸上露出傻乎乎的惊讶表情。他皱着眉头揉着胸口，金妮觉得她也喜欢看到他一脸困惑的样子。
她提高了声音，站起身来，抖掉袖子上想象中的灰尘。“小心点，波特，”她站在他面前说道。“下次我不会这么宽容了。”
她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一边哼着歌，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