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一直低落的盛悠苒没心情看他们闹,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殷珍珠,问:“任务是什么?”

    站在二楼的NPC直喊心累,顶着一张满脸伤痕的脸,演绎道:“哈哈哈哈,你们中了我陷阱......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把我当朋友,实际上都在肖想我的财宝。既然如此,那就来啊,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得到不是吗?!”

    开场白说完,NPC消失于黑暗中。

    众人都没什么线下密室解密的经验,好在有之前节目组给的提示卡。

    由于何司英这一期并未参与,且没有另一个飞行嘉宾替补他的位置,他上一期获得的提示卡和相应积分,都被其他嘉宾瓜分。

    殷珍珠进入场地前,拿到了两张信息明确的卡牌和一把据说能让NPC定在原地的玩具锤子。

    那把锤子和儿童玩具差不多,一臂长,充气塑料品,不必担心伤到别人。

    其他嘉宾手上的物品没有她多,袁章鹏、徐昭敏都是各有三张提示卡,但有两张需解密,道具这一块一人是一把木质纸扇,目测是用来纳凉的,另一个则是两支发光的应援棒,半臂长;盛悠苒四张未解密的提示卡,一个哨子,看起来没什么用处;柯叙更惨,两张未解密的卡牌,没了。

    徐昭敏看他可怜,分了一只应援棒给他,这原本还是何司英的道具。

    游戏开始后,保镖们都遵守规则安静当摄像师。

    周围布景并不恐怖,几条红色破布挂在门口,纸箱上的文件被随意扔在地上,像是荒废许久的杂物房,地上偶尔几个凌乱脚步,不知是嘉宾踩出来的,还是前人遗留的。

    灯光更是明亮,但还是让人心里毛毛的。

    殷珍珠自进入后,身体就不大舒服,一方面是幽闭的环境空气流通不畅,油漆味太重,另一方面她的直觉一直在告诉她“这里很危险,快点逃”

    嘉宾们多少有些无措,袁章鹏站出来指挥道:“我们凑一下手里的信息吧。”

    众人相当配合,殷珍珠手里的是两张残缺的地图,裂痕无法拼凑在一起,看样子还有其他地图。

    其他人手里的信息千奇百怪,两道数学题被单独拿出,袁章鹏稍微一解就得出了相关信息。

    剩下则是猜字谜,看图猜成语之类的,卡牌间还有颜色区别,众人很快发现这一信息,将各个颜色拼凑在一起。

    S、所、里、在、我、厕

    徐昭敏将这几个字凑成一句话:“我在厕所里s?”

    “怎么不是,s在厕所里我?”柯叙反问。

    “信息不全,我们先找找吧。”袁章鹏提议。

    其余人只有东找西翻,殷珍珠线上解密平日里也没少玩,但一旦线下她就怂,大三那次有人哄骗她说玩剧本杀,结果到了现场她才知道被人耍了。

    最后拖拖拉拉进了场地,迷没解几次,全程当进了鬼屋,还好当时是双人任务,她哭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看见,不然她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其他同学。

    这次她听说是密室原本想请假不来的,结果节目组说找不到其他嘉宾,让殷珍珠体谅体谅。

    殷珍珠看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在戏耍她,最后她多方验证,才从只言片语中得知导演组遇上了麻烦,没能请到其他嘉宾。

    “珍珠,你冷啊?腿怎么抖成这样?”找线索的徐昭敏关心道。

    殷珍珠宁愿来一句她尿急也不想在此处待下去了。

    但她脸皮薄,只好强撑着东看看西看看,偏偏她五感较灵,暗处跑过一只小可爱时,她差点爆粗口。

    大家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架不住节目组给的题目简单。

    第一道密码门是声控门,密码亦是几个零散的汉字。

    大家凑在门前,将那几个字排列拼凑。

    “我在小河镇等你。”

    盛悠苒眉头一皱,看过她电视剧的殷珍珠疑惑道:“小河镇?好常见的名字。”

    密室大门打开,昏暗的走廊让众人没了讨论的心思,应援棒的作用在此刻得以体现。

    众人排成一列,徐昭敏仍在前头,柯叙将应援棒给盛悠苒,方便给后头的袁章鹏照亮,殷珍珠站在中间位置,挥舞着手中的锤子,第三次打到柯叙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道:“殷珍珠,我不是boss”

    后头的盛悠苒也被殃及到了,她心中原本就烦躁,挨了一下后,一把躲过殷珍珠手中的道具,怒道:“我来拿!”

    不小心干了坏事的殷珍珠虽然害怕,但还是乖就范,只是不到三秒,她就放软了声音道:“我不会了。”

    盛悠苒被她这一声软糯反感到,责问:“你打到人都不会说道歉吗?”

    这态度有些过了,徐昭敏正想帮腔,就听殷珍珠在一旁道歉。

    奇奇怪怪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徐昭敏就摸到了一个房间,让其余人一块进去。

    房门连接着灯光按钮,一进屋自动感应,柯叙率先进屋,看了一眼,淡定地把门关上,转头对徐昭敏说:“徐昭敏,傻哔。”

    “???”徐昭敏莫名被骂,满脸问号。

    走廊没有灯光,殷珍珠一心想进屋,看不清柯叙的表情,推了门进去,灯一亮,几个厕所单间映入眼帘,墙上没有血红的大字,单间的门板都敞开着,一眼扫过去,空荡荡无一人。

    但屋子里有没有人的气息不一样的,殷珍珠闻到了什么,脚尖顿在原地,盛悠苒在后头等得不耐烦,推了她一下。

    “磨磨唧唧。”

    结果等她进屋,房门突然被关上,两人转眼一眼,是刚刚念旁白的NPC

    只不过她的妆容变得更血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她缩在门口,一遍遍地诉说着:“我再也不抢了,不要伤害我!”

    殷珍珠看清后愣在原地,鼻间萦绕的油漆味愈发严重,她捂着嘴巴,到底没忍住,站在墙角吐了出来。

    盛悠苒再害怕也顶不住殷珍珠这一下,她一时间不知是想给那NPC一巴掌还是查看殷珍珠的情况。

    Npc更纳闷了,但她还在继续演绎,“我承认我不比你漂亮。”

    “唔.....”

    “但我一直在努力工作,这场戏是我应得的......”

    “唔......”

    “你不可以抢,你......”

    “呕!”

    “.....”盛悠苒听着后头的背景音绷不住了,拿起手中的锤子大力敲打厕所门,骂道:“殷珍珠你要快就吐,一直yueyueyue,yue你个头啊!”

    “......”殷珍珠默默掏出纸巾,憋着泪不说话,呕的。

    Npc看着暴躁的玩家僵在原地,默默从另一个小门离开。

    房间外的三人没法打开房门,不由询问里头动静,保镖也被隔绝在外头,心中亦是着急,盛悠苒一个头两个大,喊道:“这估计是双人任务,你们先去别的地方。”

    盛悠苒自第二期节目录制结束后就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回家,娃没了。

    何司英的父母不肯让她把孩子带回,这原本也没什么,他们是孩子的爷爷奶奶,不至于冷落了孩子,可才三天不到,何司英的母亲就给何司英组饭局,让他去相亲。

    盛悠苒那天就不该应邀出席酒宴,更不该在何司英邀请那女孩跳舞时,自以为是地掰开他揽住那女孩的手。

    现在好了,男人也没了。

    她除了事业还有什么?

    结果盛悠苒一打开平板,想看《五湖》的反馈时,观众不是在讨论殷珍珠是不是受委屈了,就是阴阳她工作期间只顾私情,躺着赚钱,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和何司英......怎么难听怎么来。

    盛悠苒的经纪人莉莉看到这些评论时,一口老血差点呕了出来,打了通电话就对盛悠苒一顿骂。

    何司英这个狗男人还知道解释,可他俩说着说着就不知怎么的往那张照片上拐,何司英气急败坏下终于说出那人是谁。

    “殷珍珠,那人是殷珍珠。”

    “谁?”盛悠苒不相信这么巧合。

    “她是我发小,那年我出国,离开前对着她的背影拍了一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耿耿于怀,她两年前就结婚了。”何司英恨不得将所有绊住二人感情的绳子一一解开。

    “她结婚了?你还惦记着?”

    “盛悠苒!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不怪盛悠苒那么执著,何司英的母亲说的最多的就是“以前和阿英玩的小孩要不是结婚了哪轮到你上位”、“也就只有珍珍那种家庭配得上我家阿英”

    现在好了,情感上全是他家珍珍,事业也被他家珍珍压一头,盛悠苒不恨上殷珍珠已然是极高的修养,没想到他家珍珍还黏上了她。

    “你拿了我的锤子,那你把哨子给我吧。”

    “盛悠苒你好厉害!这么难的题都被你解了。”

    “我也可以叫你苒苒吗?”

    “你帮我系下绳子,我够不到。”

    岂有此理!

    盛悠苒板着脸,边系边骂:“你是四肢不全吗?系个绳子都不会!”要是她家乾乾长这么大还哭哭唧唧,盛悠苒难保不会打死孩子他爸。

    鉴于盛悠苒一路帮扶,殷珍珠并没有在意她烦躁的语气,无辜地睁圆了眼,说:“谢谢姐姐。”

    不怪她娇弱,节目组设置的关卡太令人想吐了,走出了厕所,还有一道吊桥,殷珍珠挂在上头晃啊晃,晃得自己想吐。

    身体一旦跟不上,殷珍珠的情绪也跟着低落,全程都是一副呆呆的模样。

    盛悠苒突然觉得她就跟个小孩一样,和何司英那种任性的大男孩不同,殷珍珠只是个强装大人的小孩。

    那一瞬间,强大的同理心涌入盛悠苒心头,一方面她曾是个女孩,另一方面她现在也是个母亲,许多感情只需稍微代入,很难不对一个人友善。

    “跟着我。”盛悠苒从前面返回,想将原地打转的殷珍珠一块拉到终点。

    殷珍珠抱着玩具锤,突然说道:“我想滑过去。”

    “怎么滑?”

    “就是我坐在这里,靠着滑索biu到终点。”

    殷珍珠边说边比划着她的想法。

    这安全绳是来保证她们安全,不是让她们玩的。

    但殷珍珠那么聪明,这方法估计行得通。

    可盛悠苒忘记考虑一点了,殷珍珠此时跟喝了假酒一样,想一出是一出,她所谓的计划完全行不通,除了让她捂着嘴干呕。

    “......”盛悠苒深呼一口气,拽着那小破孩上岸。

    半个小时后,两人和另外三人正式汇合。

    袁章鹏穿着一身碎花裙,怪味缠身。

    他个头大,穿上裙子同金刚芭比没什么两样。

    盛悠苒被他这奇怪的打扮惊到,一问才知道他们刚被困在一个舞台中。

    舞台闪烁着不同颜色的灯光,柯叙好歹学过唱跳,寻着规律找到了线索,但大门仍是声控。

    于是他踩着灯游刃有余地完成那一趴。

    其他两人全程好似摆设。

    好不容易等柯叙跳完,一束礼花自他头顶绽放,就在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中心位时,npc突然拿着一个铁桶从后头冲了出来,徐昭敏感知到威胁,一个侧踢,将她手中的道具踢翻,旁边的袁章鹏猝不及防,被洒了一身。

    “实在是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徐昭敏再次道歉。

    袁章鹏看着上半身的碎花裙,叹了口气说:“没事,这一身挺好。”

    “衣服是在哪找的?”全程面无表情的殷珍珠好奇问道。

    “就在舞台那边,从假人身上扒的。”袁章鹏解释,又问:“珍珠,你还好吗?”

    “我还好啊。”殷珍珠转头看他。

    柯叙感觉她的声音、语速都不太对,好像比平时要慢一点,整个人眨眼睛的频率都似慢镜头——好呆。

    袁章鹏觉得现在的殷珍珠就跟刚下手术台的病患,跟她玩一加一等于几的游戏指定很好玩。

    他手指微痒,背着镜头,伸出一根食指问:“珍珠,这是几?”

    “......一。”

    “这呢?”袁章鹏又伸出一根食指。

    “一”

    袁章鹏循循善诱:“那它们加起来是多少?”

    殷珍珠皱着鼻子,举起手中的锤子,威胁道:“问你祖宗。”

    袁章鹏老实了。

    徐昭敏大大咧咧,揽过殷珍珠,和她走在前头,叨叨这一路上的事。

    她俩的关系一向不错,盛悠苒也不想加入她们,却见一只手指伸了过来,勾住了盛悠苒的衣角。

    盛悠苒被带着往前走,顺势一看,说道:“殷珍珠,放手,好好走路。”

    殷珍珠头也没回,理直气壮道:“不可以吗?”

    二人的互动看在袁章鹏和柯叙眼中,他们对视一眼,心说这真是变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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