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真期待,”贺彦调皮地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捏了捏江以妍手背上的肉,满面春风地继续,“那走吧,小江老板。”

    那位小江老板也笑着反捏了回去,两人嬉皮笑脸地做着各种小动作,一个平静的声音便在下一刻打断了他们的举动。

    “江小姐。”

    是一道温和又有些清冷的女声。

    江以妍满脸带笑地闻言回头,只见一个比自己矮半个脑袋、双手背后的小姑娘,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在女人见到这位小姑娘的时候,她就觉得对方心升眼熟,思索了一会儿,才将话语脱出口:“你是……那个招财的主人?”

    女人明明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这位姑娘她的真实姓氏,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姓江的。

    就在江以妍疑惑片刻,又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小姑娘的侧边靠来。

    何婧?

    江以妍心呼。

    何婧脸色恐慌的不知在想什么,好似受到什么刺激般,一直用双手捏着衣摆,而后又开始不自在地上下扯动着衣上布料,直到看见江以妍后,她才似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立马去握住她的手腕。

    “以妍,你一定要帮帮我!”

    这个恐慌的人儿,脸上写满了惊吓二字,死死抓着对方不肯收手。

    突然的亲昵称呼,让江以妍感觉有些不太适应,但她只是淡淡地挪开了那个恐慌人冒着冷汗的手,反应平静:“怎么了。”

    “你千万不要相信宋媛!她就是个骗子!她……”何婧锁紧眉头,吞吞吐吐地说出这么一段话,“她一开始,抓住了我家卖劣棉的把柄,然后指使我爸和我来害你。”

    江以妍并不在乎对方说的这番话,而是盯着被她抓出大片褶皱的衣袖顿然失语。

    在旁的贺彦将手上爆米花抱入怀中,假装思考中,笑着替女人开口:“噢——所以你的意思就是,那个卖劣质玩偶的商家主人,就是你喽?”

    “你的父亲也姓何?那这么说,他跟我违约的原因是害怕卖劣棉被我发现?那我得好好回去检查一下之前跟你们家合作的玩偶了。”

    江以妍这时也面笑补充。

    两人默契般地都笑的很假,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错觉。

    这个前两天还被这对小情侣抓个正着的何婧,只说了一段话就告诉了他们两个重要点。

    趁着对面两人不注意,江以妍与贺彦迅速地相视了一眼。

    “对,”何婧也不含糊,干脆自投罗网,看样子是真的有事求于他们,”贩卖劣棉的犯法代价总比违约大,我们糊涂为了一时之快,给广大群众带来了不少伤害这点我可以道歉,但宋媛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让我的父亲故意跟你违约,不然就要曝光我们,现在又要让我自爆在网上,说是需要,到时我要是被关,就会来捞我,可是她并没有履行她的承诺!让我们家罚了好多的钱。”

    “你说是宋媛亲自送你入的牢,那现在你怎么还能这么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她的话语似秋日湖水般平和,听不出一丝情绪。

    江以妍目视着何婧,不到半秒钟,淌露出满眼的求真欲。

    “我和何小姐是朋友,是我利用关系,给她捞出来的。”

    此时,那位站在何婧身旁聆听了许久的小姑娘终于开口,目光上移中,语气比何婧镇定的多。

    这下江以妍全听明白了,她就说姑娘是怎么知道自己姓江的,原来是这个何婧告诉的。

    但她仍是不信,松开握着贺彦的手,把另一只手的爆米花塞给对方后习惯抱胸,一副势在必赢的模样:“听你们说了这么多,我怎么没听见原因是什么,宋媛她要是想借刀杀人来害我,那她的动机是?”

    说到这,发话者搜寻着记忆,以江以妍对宋媛的了解,她们俩之间无冤无仇,还是那么好的关系,要是这么费劲周章地只为了害自己……

    完全没有理由,宋媛也不可能做这种无缘无故的事情。

    “还有,”她说一半,静默地低头翻包,提出了一个粉色状的东西。

    她边说边往外摸,最后在它的左侧角下抠出了一个角钱硬币大小的东西,紧接她抬手,似在假装欣赏这个不明物体,最后将目光落至那位小姑娘身上,缓慢地露出一个笑容:“这个荷包,不知道小姑娘还眼不眼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一个摄像头吧?”

    小姑娘在面对如此沉着的江以妍,瞬间有些慌乱,连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竟也在此刻露显出少有的几分白色,同时,她插在上衣口袋里的手,也默默地收紧了几分。

    瞧见对方脸上浮现出这种反应的江以妍,似看见了一幅完美的作品,因而十分满意地笑了:“终于看到你这位清冷小美人的脸上,有几丝不一样的表情了,那咱们就先不聊那个宋媛不宋媛的,我们先来聊聊,这个摄像头的事。”

    她端详着这幅完美的作品,就像是做成了什么伟大的事情。

    起初江以妍还以为这姑娘长得蛮老实值得信任,还为了她特意帮忙照顾招财,没想到,这姑娘竟是一位披着乖皮的蛇蝎恶人。

    就感觉是,被谁指使了一样。

    怎么想都细思极恐。

    那位蛇蝎心肠的姑娘听见对方充斥着挑衅的话,霎时就沉下了脸:“东西已经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了,所以你没有证据证明,你不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安上去来污蔑我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江以妍听到这话后,笑的更加自信,早有准备,“首先,你我只有几面之缘,我并没有理由害你,就像我了解宋媛一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需要你们再说多少话,我还是会无条件地信任她。”

    “其次,小姑娘,我知道你肯定是个聪明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心里很清楚,就不需要我翻出录屏,然后我们再到警察局那解释吧?”

    虽然女人的表情是带笑的,但是话语却十分坚定,富有着说服力。

    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再多辩解都是狡辩,姑娘便干脆不吭声了。

    何婧见场面不对,赶紧出来圆场:“孩子还小嘛,多多理解一下,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是吗?”江以妍眼面含笑,将话锋转向了她,“孩子是小,不懂事,那就得看是谁的指导了。”

    对方咄咄逼人的样子,就像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地插入她的心窝,使她立马失言。

    “多说无益,这次是被我发现了,我宽宏大量,就不再计较,但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再对我和贺彦做什么小动作,你们就没这么好运了。”

    那位咄咄逼人的人儿,继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输出,眼色明显冷了几分:“还有,我已经搬出了那家公司,所以,我们以后也不要再有联系了,我并不是很想见到你。”

    她直白地抛下这段话后,想要转身离去,却又被一只手,拉住了去路。

    江以妍彻底冷脸:“还有什么事吗,何小姐。”

    内心的针消失了,何婧紧拽着她的衣袖,眼神飘忽,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惶恐地下定决心说出口:“我知道你很信任宋媛,但,我还想请你多听听我的话,她真的。”

    “我也说了,宋媛是我的好朋友,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不需要你来教我看人。”

    她镇静地打断了何婧,面向对方的眼神也仅剩冰冷二字,让人看着有些怯怕,且不留余地。

    话都已经传达到位了,何婧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多说的必要,于是她松手,放任着江以妍选择。

    电影院外,人群熙熙攘攘的十分有生气,时间仿佛被江以妍扔给两人的话所定格,恢复回静谧的空间。

    一场辩论结束后,他们再一次坐上贺彦停在门口的车,江以妍坐上副驾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你就这么放任她去了?真不怕何婧以后再咬你一口?”贺彦把没吃完的爆米花放在二人之间,转动着手上方向盘。

    “不怕,”江以妍仰头,沉重地闭上了眼,“人生多少不如意,与其抱怨,不如面对,她想来就来吧,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不都平安地走过来了吗。”

    话语至此,女人扭头朝贺彦的侧脸瞧去,如梦如幻的霓虹灯在映亮对方脸部的同时,又显得更加虚幻,五彩斑斓的颜色从江以妍的眸底闪过。

    大概是真的有些累眼花了,她感觉自己伸出了手,眼前各种五光十色的彩灯交织在男人的脸上,场景就好似黄粱一梦,一抓便没了影。

    她轻微地甩头,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确,时间如流水,从两人重逢、再到两人复合,这之间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但又感觉,一切都恍如昨日。

    开心的、难过的、多愁善感的,皆指向贺彦一人,情感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越是靠近,就越不想松手。

    可那又如何呢,只要这个人是贺彦,就是再沉溺,好像也没有关系。

    一生仅他,足矣。

    “你说的对,都这么走过来了,只要是跟你一起,再多困难,我们都可以克服。”

    贺彦的唇角又浮现出了笑,只是他面向前方,并没有转头看江以妍。

    江以妍颔首。

    好。

    车缓慢地向前行驶,江以妍又阖眼沉睡了过去,贺彦察觉后,在等红绿灯时,默默地拿出一张纯白羊毛毯,动作轻盈地盖在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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