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彦笑:“不要紧,我不冷的,进你车里就暖和了。”

    嘴硬。

    她评价。

    不肯穿外套是怕江以妍淋到吧。

    他们一路快跑到车旁,把湿的背包与外套丢进后备箱,终于坐上了返程的车。

    江以妍主动坐上主驾驶的位置,让这个浑身有些发颤的男人坐在了自己的旁边:“回去就我来开吧。”

    她说完这句调高了暖气,在静默的环境中又叹了口气:“忘记看天气预报了,想不到会下雨。”

    “嗯。”

    旁边人哼了一声:“没事的。”

    天公不作美,两人上车之后,窗外竟意外的停雨了,江以妍摆弄手中方向盘,见贺彦偏过脸圈抱着他自己,指关节微微泛红,她心疼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男人身上。

    小动作足以惊醒贺彦,他半睁开眼,发现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羽绒服。

    江以妍瞧他醒了,开口:“我车里没有毯子,看你睡的时候蜷缩着怪冷的,这外套你先将就用吧。”

    “那江老板呢?”他声音有些沙哑且微弱地问。

    江老板:“暖气足着呢,我没事,主要看你那段跑路穿的单薄,怕你现在也冻着。”

    她话语至此,还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贺彦感应目光,静看回去。

    女人褪去羽绒服的里面也是一件纯白色的紧身衣,衣服勾勒出她线条分明的身材,细腰上纤长的手臂横过贺彦的视线,他将目光定格在了江以妍锁骨的位置。

    那里挂着一条银色的项链,十分显眼。

    “没想到江老板还把它戴上了。”

    贺彦突兀开口。

    江以妍疑惑转过脑袋:“什么?”

    男人的语调充斥着懒意,缓慢与她相视,一副你不知道吗的表情摆在那。

    对方眉尾轻挑的表情被江以妍捕捉的一清二楚,她的记忆依稀之中一晃而过,好像又看见了从前的那个贺彦。

    那个满眼都是漫不经心,透着痞里痞气的纨绔子弟。

    她跟着贺彦眼神的指引往下移去,正中那条纯银色的小猫项链。

    江以妍:?

    噢——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我戴着,怎么了吗?”

    她倒是无所谓,也扬眉平静地回击。

    贺彦声音又调低了几分:“当初江老板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戴上。”

    熟悉的招数,换汤不换药的可怜巴巴。

    江以妍已经太了解不过对方的招式了。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笑,抬目正视他的双眸:“那贺先生,要不要我补偿你一下,让你现在把它拆下,然后重新给我戴上?”

    她的声音在沉寂的空间中响起,两人双目相视,奇妙般地都停顿了下来。

    下一刻,没想到这个贺彦还真信了般,迟缓地去解身上的那条安全带,紧接,倾身靠近江以妍。

    那张这位江老板觉得清隽的脸,此时猝不及防的拉近了。

    这位江老板:?

    不是。

    ……真来啊。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像之前接吻那般,她甚至能清楚的看见贺彦那双修长含笑的丹凤眼,以及他翘挺的鼻梁与浅唇。

    之前没仔细看,现在她才发现,对方这双俊美的丹凤眼才是最勾人的。

    本该是硬朗俊俏、眼尾上翘的眼型,却被主人造作的多了几分不一样的色彩,黑漆漆的瞳孔,故意的眼尾向下、微皱眉头,可怜起来就是会让人忍不住心疼。

    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狗。

    这小狗见江以妍没有反应,于是直接伸手穿过女人的脖子,她一惊,头被动前倾,贺彦垂下脑袋,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挑开那个项链扣子。

    轻盈的触感吻过她的后颈,在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对方已经悄悄地把项链卸了下来。

    久违的心跳砰砰的快要疯掉,江以妍瞠目,抬眸对上贺彦静如池水的双眸。

    喂,给点反应行不行,这样显得自己好……

    她想。

    ……好容易脸红。

    她控制不住蔓延上脸颊的那片红意,正对贺彦近在咫尺的脸庞。

    那脸庞瞧上江以妍的模样,不知怎么心跳也像吃了兴奋剂般加快了。

    而后,两人同时害羞地转过了头。

    不像话。

    太容易被感性牵住了。

    贺彦压制着些许羞意,心跳声却砰砰的直跳了个没完。

    差点把他给烧着,他动作极小地调整呼吸,随后转回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只见他两手捏着项链的各一端,小心地穿进眼前人的头发,紧接绕过后颈,最后再扣上。

    这么简单的动作,两人都红着脸僵持了许久,才终于告一段落。

    下次再也不要顺着他这些无理的要求了,江以妍想,搞得两人都这么容易脸红心快。

    迅速结束这个动作,贺彦自觉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两人都静静的,不发话。

    怎么像个未成年高中生在谈禁忌之恋一样,两个都这么腼腆。

    江以妍想到这又收回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把专注力放回了开车上,贺彦披着她给他的黑色羽绒服,歪头睡了过去。

    待到达家的楼下,司机才去轻轻地拍了一下这个沉睡着的乘客,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江以妍才加重了一点力,晃他。

    贺彦锁紧眉头,缓慢且有些不情愿地睁眼,这是江以妍第一次在他脸上读出了不耐烦这三个字,而且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昏沉沉的倦意。

    江以妍立即在他脸上获取信息,凑近贴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贺彦不说话,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意识。

    她注视了一会儿他发红的脸部,然后伸出手背,贴向对方的额头。

    滚烫的触感令人退缩,江以妍拧眉:“你发烧了?”

    对方浑浑噩噩,脸颊红的厉害:“嗯?”

    江以妍困惑,总不可能是刚刚的举动让他害羞到发烧了吧……

    太不合理了,难道是因为前不久在躲雨奔跑的时候,他穿的太少才冻着了?

    江以妍想。

    她双手扶起这个疑似发烧的人儿,将他从座位里捞出来,紧接把自己的黑色羽绒服裹在他身上。

    “还好吗,头是不是很痛?”江以妍暂时把贺彦的外套丢在车里,独自一人拾起两个包挂在肩上,搀着他出车。

    那怀中人这次竟然没有整个人倒在江以妍的身上,只是笑着晃头:“没事,不用这么搀扶我,我不过头痛一点,又不是完全走不了路。”

    估计是害怕胡闹,会给对方增添烦恼,他的语气都有些故作轻松。

    可江以妍却仍是有些担心地皱眉:“扶着你这个伤患也不会费我多少力气,我也没事的,你让我扶着,我好安心一点,你上去就先躺下吧,我去给你翻点布洛芬,你家有吗?没有的话你先到我家躺一会儿。”

    像是抓到了对方的重点,贺彦立马脱口而出:“没有。”

    江以妍在这句话的末尾,微妙地停顿了两秒。

    反应这么快,除了装,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词可以为他洗脱罪名。

    了解他的尿性,她选择妥协:“那你到时候躺在我家沙发上等着,我去给你翻药,翻完之后呢。”

    女人刻意一顿,又笑意吟吟地继续:“你就回家躺去吧。”

    “江老板,你好残忍呀。”

    贺彦见对方这样便也放心地开始出招,没有多想,直接往她身上贴,还顺手搂住江以妍的腰:“我现在可是伤患,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抓住机会,他就开始顽皮地乱蹭,江以妍被他凑过来的柔发,挠得发痒。

    这个人总是爱用撒娇的语气来哄着自己,而且撒娇中又鼓着一股坏气,并不是由心而发的,完全是做作出来的。

    江以妍觉得。

    没办法,谁让这个爱撒娇的家伙是她选择的男朋友呢,宠着呗。

    “好好好。”熟悉的哄人话语,江以妍任由贺彦这么搂着自己,把车放在停车场后,她带这位伤患上了楼。

    开门、换鞋、开暖气,一样的流程过后,江以妍让贺彦倒进沙发,还顺手拿了个毯子,动作极缓地将它盖在他身上。

    而后,她取下肩上包,将两个包里多余的东西拿出放至桌上,再走去卫生间丢进烘干机里,最后找来一颗布洛芬与一杯玻璃装的热水,像照顾小孩子一样,让他开口,随后喂药。

    那小孩从头到尾眼神都跟着江以妍行动,含着药唇角带笑:“江老板真会照顾人,感觉自己的病一下就好了。”

    “少贫。”江以妍端水扶他半起身,把杯口对上他贫嘴的唇附近,“再闹自己喝。”

    听到此话的贺彦不干了,摇头表示抗拒,自动静音后他又朝自己唇口的方向指了一下,一脸喂我的表情摆在那。

    江以妍:……

    小孩子。

    拿他没法,她只好把水朝男人再靠近几分,喂到唇边后,沿着他的唇缝送了进去。

    江以妍盯向贺彦的那抹薄唇,也很好看,偏淡红色,并没有因为发烧而变状态,浅浅的就像画在白纸上的一道粉红颜料。

    唇纹不细看的话不是特别明显,唇型弯得恰到好处,笑起来嘴角上扬,似冬日出暖阳,一下就化了寒冰。

    咕咚,温热的流水滑过男人的喉间,在喉结的位置上下滚动了几秒,江以妍不由地视线向下,瞬时就被他拉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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