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卧槽！这什么鬼地方？！」柳韫之从一片混沌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里，四周是闪烁的灯光和冰冷的仪器。她挣扎着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酸痛无力，像是被卡车碾压过一样。
「别动，小美人，你刚从梦境回来，身体还没恢复呢。」一个油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柳韫之转头一看，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对着她上下扫描。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柳韫之警惕地问道，她可没忘记自己最后被卷入了黑色漩涡，还有系统崩溃前的警告……
「别紧张嘛，小美人，我是你的引导者，你可以叫我K博士。」男人说着，按下仪器上的一个按钮，玻璃罩子缓缓打开，「至于这是什么地方嘛……」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里是梦境管理局，专门负责管理和维护各个梦境的秩序。」
「梦境管理局？」柳韫之皱起眉头，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K博士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怎么样？是不是很酷炫？我们这里可是掌握着所有梦境的秘密哦~」
「我凭什么相信你？」柳韫之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证据？小美人，你想要什么证据呢？」K博士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不如这样，你跟我走一趟，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我们梦境管理局的厉害，如何？」
柳韫之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K博士一把拉住手腕，拖着往外走。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柳韫之挣扎着，却发现自己根本敌不过K博士的蛮力。
「别白费力气了，小美人，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K博士得意地笑着，拖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
「进去吧，小美人，你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K博士说着，一把将柳韫之推进了金属门。
柳韫之踉跄了几步，站稳身形，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四周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屏幕，每个屏幕上都显示着不同的画面，有的是鸟语花香的森林，有的是战火纷飞的战场，有的是繁华喧闹的都市，还有的是阴森恐怖的古堡……
「怎么样？小美人，是不是很震撼？」K博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些都是我们梦境管理局监控的梦境，每个梦境都有自己的故事和规则，而我们，就是这些故事的守护者。」
柳韫之没有理会K博士的炫耀，她目光扫过那些屏幕，突然，一个熟悉的画面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荒凉的戈壁滩，漫天的黄沙中，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而一个黑色漩涡正在缓缓形成……
「小雨！」柳韫之惊呼一声，冲到屏幕前，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漩涡，仿佛要把它看穿一般。
「怎么？你认识这个梦境？」K博士也走了过来，看着屏幕上的画面，问道。
「这是我最后进入的梦境，我的朋友，她还 trapped 在里面！」柳韫之指着屏幕，语气焦急。
「trapped ? 你是说，她还活着？」K博士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这可就有意思了……」
柳韫之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K博士，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K博士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他走到一个操作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的画面也随之切换，最终定格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一个男人背对着镜头坐在椅子上，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一头凌乱的黑发和消瘦的背影。
「沈只晚……」柳韫之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背影，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想见他吗？我可以帮你。」K博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蛊惑。
柳韫之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K博士，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他妈想干什么？」柳韫之猛地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K博士脸上，精致的眉眼此刻充满了压迫感，「你最好祈祷小雨没事，否则，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K博士不怒反笑，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仿佛完全没把柳韫之的威胁放在眼里：「呦，小美人还挺辣，我喜欢！放心，你那个小情人现在可是我们梦境管理局的重点观察对象，安全得很呢。」
「重点观察对象？」柳韫之心头一紧，难道说，沈只晚真的和这个什么梦境管理局有关？
K博士走到柳韫之身边，故作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熏得柳韫之差点吐出来。她强忍着恶心，不动声色地避开K博士的触碰。
「小美人，别紧张嘛！「K博士猥琐地笑了笑，「想知道你那小情郎的秘密？求我啊，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告诉你了呢！」
柳韫之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和K博士撕破脸的时候，她必须搞清楚，沈只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K博士说笑了，」柳韫之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我只是担心我的朋友，您也知道，在梦境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她一个女孩子，我实在放心不下。」
「朋友？「K博士意味深长地看了柳韫之一眼，「你确定，只是朋友？」
「当然，」柳韫之面不改色地回视着K博士，语气坚定，「我和小雨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当然担心她。」
「哦？是吗？」K博士明显不信，他松开搂着柳韫之肩膀的手，走到操作台前，十指翻飞，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变化，这次出现的是一间温馨的卧室，一个年轻女孩正躺在床上熟睡，正是柳韫之口中的「小雨」。
「你到底想怎么样？」柳韫之看着屏幕中熟睡的小雨，心乱如麻。
「很简单，」K博士转过身，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什么忙？」柳韫之警惕地问道。
「帮我进入沈只晚的梦境。」K博士一字一句地说道。
「让我进沈只晚的梦境？」柳韫之微微眯起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K博士，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否则怎样？」K博士挑衅地回视着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别忘了，你的小情人，还有你的好姐妹，现在可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柳韫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她告诉自己，冷静，现在还不是和K博士撕破脸的时候。
「K博士，你到底想从沈只晚的梦境里得到什么？」柳韫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你应该知道，梦境是个人隐私，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违法？」K博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在这个地方，我就是法律！」
他猛地收住笑声，目光阴冷地盯着柳韫之，「我劝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乖乖听话，否则……」
他走到操作台前，调出一个画面，画面中正是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小雨。K博士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屏幕上小雨的脸颊，语气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你知道的，我对漂亮的女孩子，一向很有耐心，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柳韫之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恢复了平静。
「好，我答应你。」柳韫之冷冷地说道，「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伤害小雨，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成交！」K博士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他走到柳韫之身边，递给她一个金属手环，「戴上它，它会引导你进入沈只晚的梦境。」
柳韫之接过手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戴在了手腕上。
K博士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祝你好运，我的小美人，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话音刚落，柳韫之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
「韫之，韫之，醒醒……」
耳边传来一阵温柔的呼唤声，柳韫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只晚？」柳韫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没事吧？」沈只晚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没事，我这是在哪儿？」柳韫之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的布置很温馨，但却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是我家。」沈只晚解释道，「你今天来我家做客，不小心睡着了。」
「你家？」柳韫之更加疑惑了，沈只晚的家境她很清楚，根本不可能住得起这样的房子，「只晚，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只晚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韫之，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沈只晚起身想要离开。
「等等！」柳韫之一把拉住他的手，「只晚，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为什么我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
沈只晚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说道：「韫之，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平行时空吗？」
「平行时空？」柳韫之愣住了，她不明白沈只晚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在这个时空里，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穷小子，而是一个……」沈只晚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一个很有钱，很有权势的人。」
「什么？」柳韫之彻底懵了，她完全无法理解沈只晚话里的意思。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沈总，您没事吧？」男人恭敬地问道，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的柳韫之。
沈只晚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谁让你进来的？」
「对不起，沈总，是我失职！」男人吓得连忙低头认错，「是K博士，他让我……」
「K博士？」柳韫之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心头一震，难道说，沈只晚真的和K博士有关？
「把他给我带过来！」沈只晚冷冷地下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沈总！」男人领命而去，很快就将K博士带了进来。
K博士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沈只晚身边的柳韫之，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呦，小美人，看来你已经发现你那小情郎的秘密了？」
柳韫之的心跳骤然加速，K博士的话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她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疑虑。沈只晚，这个在她无数次梦境冒险中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的男子，竟然真的如她最深的恐惧那般，只是K博士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个设定好的程序？
「怎么，心疼了？可惜啊，他不过是我创造出来帮你通关的NPC罢了，你不会真以为这世上真有这种好事，有个完美男人对你死心塌地吧？」K博士笑得猖狂，言语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
「你闭嘴！」柳韫之猛地抬头，怒视着K博士，「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你又了解他多少？」
「我了解的，可比你多得多。」K博士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阴冷，「沈只晚，不过是我用最新科技结合了你潜意识中最渴望的爱情幻想，精心为你打造的完美情人。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你在梦境中保持理智和情感寄托，好让你乖乖按照我的计划完成任务。怎么样，我的杰作还不错吧？」
柳韫之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K博士的话残忍地剥夺了她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安全感和甜蜜幻想。她转头看向沈只晚，却见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K博士口中那个被操控的傀儡真的是他。
「不，我不相信！」柳韫之猛地摇头，她不愿相信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甜蜜都是假的，更不愿相信沈只晚对她的爱只是程序设定好的虚情假意。
「你不信？」K博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走到沈只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告诉你的小美人，你到底是谁？别忘了，你的程序设定里，可是要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
沈只晚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落在柳韫之脸上，薄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你看，他自己都承认了。」K博士得意地笑着，「怎么样，现在你还想回到现实世界吗？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让沈只晚一直陪着你，永远做你最忠诚的爱人。」
「你休想！」柳韫之握紧拳头，她绝不会向K博士妥协，更不会让他继续操控沈只晚的人生。
「敬酒不吃吃罚酒！」K博士脸色一沉，猛地伸手，想要抓住柳韫之。
「别碰她！」沈只晚突然出手，一把抓住K博士的手腕，用力一扭。
「啊！」K博士发出一声惨叫，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只晚，「你，你竟然敢……」
「我说过，不准碰她！」沈只晚眼神冰冷，仿佛换了一个人，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温柔和自卑。
「你，你竟然背叛我！」K博士捂着被扭断的手腕，痛苦地嘶吼着。
「背叛？」沈只晚冷笑一声，一把将K博士甩开，走到柳韫之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傀儡，更不是什么NPC，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柳韫之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沈只晚，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深情。难道说，K博士在说谎？沈只晚并不是他创造出来的NPC？
「不可能！这不可能！」K博士疯狂地大叫着，他无法接受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就这样被破坏，更无法接受自己一直以来视为工具的沈只晚竟然敢反抗他。
「没什么不可能的。」沈只晚冷冷地看着K博士，「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吗？」
「你，你到底是谁？」K博士惊恐地看着沈只晚，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我是谁？」沈只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是沈只晚，一个爱着柳韫之的男人，仅此而已。」
「我他妈当然了解你！你不过是我一手创造出来的程序，你脑子里的每个想法都是我设定好的！」K博士气急败坏地吼道，捂着骨折的手腕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韫之，别听他胡说。」沈只晚没有理会K博士，只是温柔地将柳韫之揽在身后，语气轻柔地仿佛在哄骗一只受惊的小猫，「相信我，嗯？」
他说话时低头看着柳韫之，平日里总是遮掩在碎发下的眉眼此刻清晰地暴露在灯光下，那里面翻涌着柳韫之从未见过的偏执和疯狂，让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你闭嘴！你这该死的程序！你给我闭嘴！」K博士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因为剧痛再次跌坐回地上。
「你应该庆幸，」沈只晚终于施舍般地将目光转向K博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韫之不喜欢别人对她大吼大叫，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K博士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个一直以来在他眼里乖巧听话，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的穷小子，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靠着虚假程序编造出来的幻影，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K博士强忍着疼痛，色厉内荏地叫嚣道，「你不过是我创造出来的一个玩物，没有我的指令，你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沈只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却满是瘆人的寒意。
「玩物？指令？」他一步步逼近K博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我从来都不是你的玩物，从一开始就不是。」
「你……你什么意思？」K博士被沈只晚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我的意思是，」沈只晚猛地俯下身，凑到K博士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以为你创造了我，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是我在操控着你……」
「不，不可能……」K博士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摇头，却在触及到沈只晚的眼神时，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一声绝望的呜咽。
他终于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现在，该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了。」沈只晚直起身，脸上的温柔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冷酷和无情。
他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K博士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朝自己伸过来……
「不许伤害他！」柳韫之见状，想也不想地冲上前，挡在了K博士身前。
「韫之！」沈只晚脸色一变，猛地收回了手，难以置信地看着柳韫之，「你干什么？」
「韫之！」沈只晚不敢置信地提高了音量，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疯了吗？！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他要杀了你！杀了我！」
柳韫之没有说话，只是倔强地站在K博士身前，挡住了沈只晚的视线。她能感觉到沈只晚身上散发出的森冷寒意，那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陌生感觉，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而是一头凶狠的野兽，随时可能露出獠牙，将她撕碎。
「让开！」沈只晚压低了声音，语气中透着一丝危险的警告意味。
「我不！」柳韫之咬着嘴唇，寸步不让，「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你为了这种人渣，要背叛我？」沈只晚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中的痛苦和愤怒几乎要溢出来，「韫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个卑鄙小人，他利用你，欺骗你，把你当成实验品，他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对他！」
「就算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你也不能杀了他！」柳韫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杀人是犯法的，你难道想一辈子都背负着罪恶感吗？」
「罪恶感？」沈只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韫之，你真是太天真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弱者才会被所谓的道德和法律束缚，而我，从来都不是弱者！」
他猛地伸手，一把将柳韫之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转身冷冷地看向K博士，语气森然道：「你想死？我成全你！」
K博士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沈只晚，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这个他一手创造出来的怪物，最终还是反噬了他自己。
「住手！你不能杀他！」柳韫之挣扎着想要摆脱沈只晚的禁锢，却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韫之，别闹了。」沈只晚低头看着柳韫之，语气温柔，但眼神却冰冷刺骨，「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用插手。」
「可是……」
「没有可是！」沈只晚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只要记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绝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真挚，仿佛在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可是，柳韫之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而觉得遍体生寒。
「沈只晚，你到底怎么了？」柳韫之抬起头，直视着沈只晚的眼睛，想要从他熟悉的面容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可是，她看到的只有陌生和恐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是谁？」
沈只晚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沉默地将柳韫之抱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语气低沉而沙哑：「韫之，别离开我，好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祈求和不安，像一个害怕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柳韫之的心软了下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回抱住沈只晚，柔声说道：「好，我不离开你，你别怕。」
沈只晚的身体微微一僵，然后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他将下巴抵在柳韫之的肩膀上，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仿佛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救赎。
「韫之，你真好……」他在她耳边喃喃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病态的迷恋，「你是我唯一的救赎……」
柳韫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他，任由他像个孩子一样依赖着自己。她不知道沈只晚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现在的他，需要她的陪伴和安慰。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此刻的温柔和退让，将会把他们两个人都推向一个更加危险的深渊……
「滴答、滴答、滴答……」
实验室里的电子钟表发出规律的响声，仿佛在无情地倒计时。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韫之，你在里面吗？」
柳韫之和沈只晚同时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站在门口的人，是陆离。
「别动，小美人，你刚从梦境回来，身体还没恢复呢。」一个油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柳韫之转头一看，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对着她上下扫描。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柳韫之警惕地问道，她可没忘记自己最后被卷入了黑色漩涡，还有系统崩溃前的警告……
「别紧张嘛，小美人，我是你的引导者，你可以叫我K博士。」男人说着，按下仪器上的一个按钮，玻璃罩子缓缓打开，「至于这是什么地方嘛……」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里是梦境管理局，专门负责管理和维护各个梦境的秩序。」
「梦境管理局？」柳韫之皱起眉头，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K博士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怎么样？是不是很酷炫？我们这里可是掌握着所有梦境的秘密哦~」
「我凭什么相信你？」柳韫之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证据？小美人，你想要什么证据呢？」K博士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不如这样，你跟我走一趟，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我们梦境管理局的厉害，如何？」
柳韫之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K博士一把拉住手腕，拖着往外走。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柳韫之挣扎着，却发现自己根本敌不过K博士的蛮力。
「别白费力气了，小美人，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K博士得意地笑着，拖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
「进去吧，小美人，你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K博士说着，一把将柳韫之推进了金属门。
柳韫之踉跄了几步，站稳身形，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四周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屏幕，每个屏幕上都显示着不同的画面，有的是鸟语花香的森林，有的是战火纷飞的战场，有的是繁华喧闹的都市，还有的是阴森恐怖的古堡……
「怎么样？小美人，是不是很震撼？」K博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些都是我们梦境管理局监控的梦境，每个梦境都有自己的故事和规则，而我们，就是这些故事的守护者。」
柳韫之没有理会K博士的炫耀，她目光扫过那些屏幕，突然，一个熟悉的画面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荒凉的戈壁滩，漫天的黄沙中，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而一个黑色漩涡正在缓缓形成……
「小雨！」柳韫之惊呼一声，冲到屏幕前，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漩涡，仿佛要把它看穿一般。
「怎么？你认识这个梦境？」K博士也走了过来，看着屏幕上的画面，问道。
「这是我最后进入的梦境，我的朋友，她还 trapped 在里面！」柳韫之指着屏幕，语气焦急。
「trapped ? 你是说，她还活着？」K博士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这可就有意思了……」
柳韫之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K博士，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K博士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他走到一个操作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的画面也随之切换，最终定格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一个男人背对着镜头坐在椅子上，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一头凌乱的黑发和消瘦的背影。
「沈只晚……」柳韫之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背影，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想见他吗？我可以帮你。」K博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蛊惑。
柳韫之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K博士，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他妈想干什么？」柳韫之猛地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K博士脸上，精致的眉眼此刻充满了压迫感，「你最好祈祷小雨没事，否则，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K博士不怒反笑，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仿佛完全没把柳韫之的威胁放在眼里：「呦，小美人还挺辣，我喜欢！放心，你那个小情人现在可是我们梦境管理局的重点观察对象，安全得很呢。」
「重点观察对象？」柳韫之心头一紧，难道说，沈只晚真的和这个什么梦境管理局有关？
K博士走到柳韫之身边，故作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熏得柳韫之差点吐出来。她强忍着恶心，不动声色地避开K博士的触碰。
「小美人，别紧张嘛！「K博士猥琐地笑了笑，「想知道你那小情郎的秘密？求我啊，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告诉你了呢！」
柳韫之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和K博士撕破脸的时候，她必须搞清楚，沈只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K博士说笑了，」柳韫之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我只是担心我的朋友，您也知道，在梦境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她一个女孩子，我实在放心不下。」
「朋友？「K博士意味深长地看了柳韫之一眼，「你确定，只是朋友？」
「当然，」柳韫之面不改色地回视着K博士，语气坚定，「我和小雨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当然担心她。」
「哦？是吗？」K博士明显不信，他松开搂着柳韫之肩膀的手，走到操作台前，十指翻飞，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变化，这次出现的是一间温馨的卧室，一个年轻女孩正躺在床上熟睡，正是柳韫之口中的「小雨」。
「你到底想怎么样？」柳韫之看着屏幕中熟睡的小雨，心乱如麻。
「很简单，」K博士转过身，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什么忙？」柳韫之警惕地问道。
「帮我进入沈只晚的梦境。」K博士一字一句地说道。
「让我进沈只晚的梦境？」柳韫之微微眯起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K博士，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否则怎样？」K博士挑衅地回视着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别忘了，你的小情人，还有你的好姐妹，现在可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柳韫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她告诉自己，冷静，现在还不是和K博士撕破脸的时候。
「K博士，你到底想从沈只晚的梦境里得到什么？」柳韫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你应该知道，梦境是个人隐私，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违法？」K博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在这个地方，我就是法律！」
他猛地收住笑声，目光阴冷地盯着柳韫之，「我劝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乖乖听话，否则……」
他走到操作台前，调出一个画面，画面中正是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小雨。K博士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屏幕上小雨的脸颊，语气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你知道的，我对漂亮的女孩子，一向很有耐心，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柳韫之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恢复了平静。
「好，我答应你。」柳韫之冷冷地说道，「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伤害小雨，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成交！」K博士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他走到柳韫之身边，递给她一个金属手环，「戴上它，它会引导你进入沈只晚的梦境。」
柳韫之接过手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戴在了手腕上。
K博士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祝你好运，我的小美人，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话音刚落，柳韫之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
「韫之，韫之，醒醒……」
耳边传来一阵温柔的呼唤声，柳韫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只晚？」柳韫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没事吧？」沈只晚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没事，我这是在哪儿？」柳韫之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的布置很温馨，但却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是我家。」沈只晚解释道，「你今天来我家做客，不小心睡着了。」
「你家？」柳韫之更加疑惑了，沈只晚的家境她很清楚，根本不可能住得起这样的房子，「只晚，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只晚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韫之，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沈只晚起身想要离开。
「等等！」柳韫之一把拉住他的手，「只晚，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为什么我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
沈只晚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说道：「韫之，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平行时空吗？」
「平行时空？」柳韫之愣住了，她不明白沈只晚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在这个时空里，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穷小子，而是一个……」沈只晚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一个很有钱，很有权势的人。」
「什么？」柳韫之彻底懵了，她完全无法理解沈只晚话里的意思。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沈总，您没事吧？」男人恭敬地问道，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的柳韫之。
沈只晚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谁让你进来的？」
「对不起，沈总，是我失职！」男人吓得连忙低头认错，「是K博士，他让我……」
「K博士？」柳韫之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心头一震，难道说，沈只晚真的和K博士有关？
「把他给我带过来！」沈只晚冷冷地下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沈总！」男人领命而去，很快就将K博士带了进来。
K博士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沈只晚身边的柳韫之，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呦，小美人，看来你已经发现你那小情郎的秘密了？」
柳韫之的心跳骤然加速，K博士的话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她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疑虑。沈只晚，这个在她无数次梦境冒险中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的男子，竟然真的如她最深的恐惧那般，只是K博士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个设定好的程序？
「怎么，心疼了？可惜啊，他不过是我创造出来帮你通关的NPC罢了，你不会真以为这世上真有这种好事，有个完美男人对你死心塌地吧？」K博士笑得猖狂，言语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
「你闭嘴！」柳韫之猛地抬头，怒视着K博士，「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你又了解他多少？」
「我了解的，可比你多得多。」K博士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阴冷，「沈只晚，不过是我用最新科技结合了你潜意识中最渴望的爱情幻想，精心为你打造的完美情人。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你在梦境中保持理智和情感寄托，好让你乖乖按照我的计划完成任务。怎么样，我的杰作还不错吧？」
柳韫之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K博士的话残忍地剥夺了她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安全感和甜蜜幻想。她转头看向沈只晚，却见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K博士口中那个被操控的傀儡真的是他。
「不，我不相信！」柳韫之猛地摇头，她不愿相信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甜蜜都是假的，更不愿相信沈只晚对她的爱只是程序设定好的虚情假意。
「你不信？」K博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走到沈只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告诉你的小美人，你到底是谁？别忘了，你的程序设定里，可是要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
沈只晚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落在柳韫之脸上，薄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你看，他自己都承认了。」K博士得意地笑着，「怎么样，现在你还想回到现实世界吗？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让沈只晚一直陪着你，永远做你最忠诚的爱人。」
「你休想！」柳韫之握紧拳头，她绝不会向K博士妥协，更不会让他继续操控沈只晚的人生。
「敬酒不吃吃罚酒！」K博士脸色一沉，猛地伸手，想要抓住柳韫之。
「别碰她！」沈只晚突然出手，一把抓住K博士的手腕，用力一扭。
「啊！」K博士发出一声惨叫，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只晚，「你，你竟然敢……」
「我说过，不准碰她！」沈只晚眼神冰冷，仿佛换了一个人，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温柔和自卑。
「你，你竟然背叛我！」K博士捂着被扭断的手腕，痛苦地嘶吼着。
「背叛？」沈只晚冷笑一声，一把将K博士甩开，走到柳韫之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傀儡，更不是什么NPC，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柳韫之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沈只晚，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深情。难道说，K博士在说谎？沈只晚并不是他创造出来的NPC？
「不可能！这不可能！」K博士疯狂地大叫着，他无法接受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就这样被破坏，更无法接受自己一直以来视为工具的沈只晚竟然敢反抗他。
「没什么不可能的。」沈只晚冷冷地看着K博士，「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吗？」
「你，你到底是谁？」K博士惊恐地看着沈只晚，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我是谁？」沈只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是沈只晚，一个爱着柳韫之的男人，仅此而已。」
「我他妈当然了解你！你不过是我一手创造出来的程序，你脑子里的每个想法都是我设定好的！」K博士气急败坏地吼道，捂着骨折的手腕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韫之，别听他胡说。」沈只晚没有理会K博士，只是温柔地将柳韫之揽在身后，语气轻柔地仿佛在哄骗一只受惊的小猫，「相信我，嗯？」
他说话时低头看着柳韫之，平日里总是遮掩在碎发下的眉眼此刻清晰地暴露在灯光下，那里面翻涌着柳韫之从未见过的偏执和疯狂，让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你闭嘴！你这该死的程序！你给我闭嘴！」K博士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因为剧痛再次跌坐回地上。
「你应该庆幸，」沈只晚终于施舍般地将目光转向K博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韫之不喜欢别人对她大吼大叫，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K博士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个一直以来在他眼里乖巧听话，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的穷小子，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靠着虚假程序编造出来的幻影，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K博士强忍着疼痛，色厉内荏地叫嚣道，「你不过是我创造出来的一个玩物，没有我的指令，你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沈只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却满是瘆人的寒意。
「玩物？指令？」他一步步逼近K博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我从来都不是你的玩物，从一开始就不是。」
「你……你什么意思？」K博士被沈只晚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我的意思是，」沈只晚猛地俯下身，凑到K博士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以为你创造了我，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是我在操控着你……」
「不，不可能……」K博士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摇头，却在触及到沈只晚的眼神时，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一声绝望的呜咽。
他终于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现在，该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了。」沈只晚直起身，脸上的温柔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冷酷和无情。
他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K博士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朝自己伸过来……
「不许伤害他！」柳韫之见状，想也不想地冲上前，挡在了K博士身前。
「韫之！」沈只晚脸色一变，猛地收回了手，难以置信地看着柳韫之，「你干什么？」
「韫之！」沈只晚不敢置信地提高了音量，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疯了吗？！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他要杀了你！杀了我！」
柳韫之没有说话，只是倔强地站在K博士身前，挡住了沈只晚的视线。她能感觉到沈只晚身上散发出的森冷寒意，那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陌生感觉，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而是一头凶狠的野兽，随时可能露出獠牙，将她撕碎。
「让开！」沈只晚压低了声音，语气中透着一丝危险的警告意味。
「我不！」柳韫之咬着嘴唇，寸步不让，「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你为了这种人渣，要背叛我？」沈只晚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中的痛苦和愤怒几乎要溢出来，「韫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个卑鄙小人，他利用你，欺骗你，把你当成实验品，他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对他！」
「就算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你也不能杀了他！」柳韫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杀人是犯法的，你难道想一辈子都背负着罪恶感吗？」
「罪恶感？」沈只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韫之，你真是太天真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弱者才会被所谓的道德和法律束缚，而我，从来都不是弱者！」
他猛地伸手，一把将柳韫之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转身冷冷地看向K博士，语气森然道：「你想死？我成全你！」
K博士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沈只晚，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这个他一手创造出来的怪物，最终还是反噬了他自己。
「住手！你不能杀他！」柳韫之挣扎着想要摆脱沈只晚的禁锢，却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韫之，别闹了。」沈只晚低头看着柳韫之，语气温柔，但眼神却冰冷刺骨，「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用插手。」
「可是……」
「没有可是！」沈只晚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只要记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绝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真挚，仿佛在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可是，柳韫之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而觉得遍体生寒。
「沈只晚，你到底怎么了？」柳韫之抬起头，直视着沈只晚的眼睛，想要从他熟悉的面容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可是，她看到的只有陌生和恐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是谁？」
沈只晚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沉默地将柳韫之抱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语气低沉而沙哑：「韫之，别离开我，好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祈求和不安，像一个害怕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柳韫之的心软了下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回抱住沈只晚，柔声说道：「好，我不离开你，你别怕。」
沈只晚的身体微微一僵，然后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他将下巴抵在柳韫之的肩膀上，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仿佛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救赎。
「韫之，你真好……」他在她耳边喃喃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病态的迷恋，「你是我唯一的救赎……」
柳韫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他，任由他像个孩子一样依赖着自己。她不知道沈只晚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现在的他，需要她的陪伴和安慰。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此刻的温柔和退让，将会把他们两个人都推向一个更加危险的深渊……
「滴答、滴答、滴答……」
实验室里的电子钟表发出规律的响声，仿佛在无情地倒计时。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韫之，你在里面吗？」
柳韫之和沈只晚同时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站在门口的人，是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