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啊——！」
沈只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呼……呼……又是这个梦……」他无力地躺回床上，用手背遮住眼睛，梦里柳韫之苍白的脸和沾满鲜血的匕首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放。
「系统，你说……如果那天我没有带她去那个树林，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沈只晚的声音沙哑疲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滴——宿主请注意，系统无权干涉梦境走向，也无法预测梦境发展。】
「我知道……可是……」沈只晚痛苦地抱住头，「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进入她的梦境了，每一次都以她的死亡告终，每一次我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我真没用……」
【滴——宿主请注意，根据系统检测，宿主的情绪波动较大，建议宿主尽快平复心情，以免影响任务完成。】
「任务……任务……」沈只晚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中的痛苦渐渐被坚定所取代，「对，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一定要找到唤醒她的办法，我一定要把她带回现实世界！」
他猛地掀开被子，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倾泻进来，照亮了整间屋子。
新的一天开始了。
……
「只晚，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昨晚没睡好吗？」
柳韫之担忧地看着对面正在吃早餐的沈只晚，自从上次在图书馆偶遇后，他们就经常约在一起吃饭，一来二去也渐渐熟悉起来。
「啊？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学习太累了吧，哈哈……」沈只晚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移开视线不敢与柳韫对视。
「你啊，就是太拼了，要注意劳逸结合啊。」柳韫之无奈地摇摇头，将一杯热牛奶推到他面前，「喏，喝杯牛奶吧，暖暖胃。」
「谢谢。」沈只晚接过牛奶，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柳韫之的手指，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韫之，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平行世界吗？」沈只晚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果然，柳韫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笑着说：「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你最近在研究量子力学？」
「没……没有，就是突然想到随便问问……」沈只晚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掩饰自己的慌乱。
「我觉得吧，平行世界应该是不存在的，就算存在我们也无法触及，想那么多干嘛，过好现在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柳韫之托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你说是吧？」
「是……是……」沈只晚心不在焉地应着，他多想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他是真实存在的，他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的！
「对了，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吧？听说新进了一批书，我想去看看。」
「图书馆？好……好啊……」沈只晚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答应。
他看着对面明媚动人的柳韫之，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个周末，他一定要在梦境中找到更多关于「梦引」系统的线索，一定要找到唤醒她的方法！
「喂，沈只晚，你发什么呆呢？这本《西方哲学史》借不借？不借就给我，磨磨蹭蹭的。」柳韫之纤细的手指在沈只晚眼前晃了晃，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沈只晚猛地回过神，脸颊微微泛红，慌乱地摆手道：「啊，抱歉，我……我走神了。你……你要借就拿去吧，不用管我。」
「你今天奇奇怪怪的，魂不守舍的，到底怎么了？」柳韫之狐疑地打量着他，这家伙平时虽然沉默寡言了些，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跟丢了魂似的。
「没……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沈只晚眼神飘忽，不敢与她对视。
「真的？」柳韫之显然不信，挑了挑眉，「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噗——」沈只晚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涨红了脸，结结巴半天，「你……你别胡说，哪……哪有的事！」
柳韫之看他这反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捂着嘴偷笑，「还说没有，你看你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了。快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哪个学姐了？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没有，真的没有！」沈只晚都快急哭了，这丫头怎么就认定了呢？
「还不承认！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柳韫之说着，突然凑近他，笑眯眯地说，「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喜欢谁，我帮你保密，怎么样？」
沈只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心跳加速，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慌乱地往后退了退， stammering 地说：「我……我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你……你别乱说……」
「切，不说算了，本姑娘还不稀罕知道呢！」柳韫之故作生气地撇了撇嘴，拿起书转身就走，「走了，回宿舍了！」
沈只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如果他知道自己进入梦境是为了她，如果他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梦境中死去，如果他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告诉她这一切，却又害怕吓到她……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将脸埋进掌心。
该死！为什么偏偏是她？
「沈只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柳韫之突然去而复返，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沈只晚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慌和错愕，她……她知道了？
「你……」
「你以为你每次偷偷看我的眼神，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柳韫之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笨蛋，我喜欢你，很久了。」
沈只晚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雷劈中一般，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
「你……你在说什么？」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柳韫之突然倾身向前，在他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然后迅速起身，笑靥如花，「我说，我喜欢你，傻瓜。」
说完，她转身离去，只留下沈只晚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心跳声如雷鸣般在耳边回响，沈只晚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他和她，以及那句在他耳边回荡的告白——
「我喜欢你，傻瓜。」
沈只晚感觉自己的脑子像炸开了一样，嗡嗡作响，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柳韫之，那个他一直偷偷暗恋的女孩，那个他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女神，竟然说……喜欢他？
「你……你在开玩笑吧？」他磕磕巴巴地说，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柳韫之却笑了，那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她说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傻瓜，我喜欢你，很久了。」
沈只晚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她的触碰，却又舍不得，只能僵硬地任由她摆布。
「你……你为什么……」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为什么要喜欢我？」
柳韫之收回手，双手撑在桌子上，歪着头看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怎么，你喜欢我，还不允许我喜欢你啊？」
「不……不是……」沈只晚慌乱地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柳韫之追问。
沈只晚咬了咬牙，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柳韫之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
「你笑什么？」沈只晚被她笑得莫名其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柳韫之好不容易止住笑，伸手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沈只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卑了？」
沈只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贫困的家庭，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为了供他读书，几乎把所有的积蓄都掏空了。他知道，自己和柳韫之这样出身优渥的女孩，是两个世界的人，他配不上她，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柳韫之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说道，「你在自卑你的出身，你的家庭，对不对？」
沈只晚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柳韫之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出身和家庭！你以为我是什么肤浅的人吗？」
沈只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柳韫之见他这副样子，叹了口气，语气也 softened下来，「沈只晚，你听我说，我不在乎你的出身，也不在乎你的家庭，我只在乎你这个人，你明白吗？」
沈只晚呆呆地看着她，眼中满是震惊和感动。
「你……你真的这么想？」他声音颤抖着问道。
「当然。」柳韫之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沈只晚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云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有些不真实。
「你……你真的……喜欢我？」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想要再三确认。
柳韫之被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傻瓜，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你听清楚了吗？」
沈只晚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像是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韫之……」他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而深情。
「嗯？」柳韫之回应道，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我……」沈只晚看着她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他想要告诉她，他也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我……我……」
「你什么？」柳韫之被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弄得心痒难耐，忍不住追问道。
「我……」沈只晚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鼓起勇气，向她表白，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韫之！」柳韫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沈只晚猛地扑倒在地，一阵天旋地转后，耳边传来他急促的心跳声。
「你他娘的疯了？！」柳韫之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他死死地压住，动弹不得。
沈只晚这才像是如梦初醒般松开她，慌乱地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眼神飘忽，结结巴地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到底发什么神经？」柳韫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服。
沈只晚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柳韫之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她叹了口气，语气 softened下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只晚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摇了摇头，语气生硬地说：「没事，我们走吧。」
柳韫之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她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沈只晚已经转身往前走去，她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着，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柳韫之打破了沉默，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你刚才…为什么要扑倒我？」
沈只晚脚步一顿，像是被她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地说：「我看到…有东西…要攻击你……」
柳韫之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什么东西？你该不会是看到鬼了吧？」
沈只晚没有理会她的调侃，他神色严肃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看到了。」
柳韫之被他这副认真的样子弄得心里有些发毛，她强作镇定地说：「你别开玩笑了，这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你不相信我？」沈只晚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受伤。
「我不是不相信你……」柳韫之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慌，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沈只晚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柳韫之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沈只晚没有给她消化的时间，他继续说道：「我从小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但别人都说我是胡说八道，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敢再说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柳韫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沈只晚看着她的眼睛，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不想再骗你了，我…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柳韫之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她想要逃避他的眼神，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你…你什么意思？」她声音颤抖着问道。
「我的意思是……」沈只晚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出那句话时，突然，周围的环境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地面开始龟裂，树木开始倒塌，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崩塌……
「卧槽！」柳韫之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抱住沈只晚的胳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沈只晚也顾不上其他，条件反射地把她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紧紧护住她的脑袋，把她牢牢地圈在怀里。
剧烈的震动持续了几秒钟才慢慢平息下来，周围的景物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柳韫之惊魂未定地从沈只晚怀里抬起头，喘着粗气问道：「什么情况？地震了？」
沈只晚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虚弱地说：「不是地震……」
「那是什么鬼东西？」柳韫之说着，一把推开沈只晚，警惕地环顾四周。
沈只晚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喂，你没事吧？」柳韫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又开始担心起来。
沈只晚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看着柳韫之，语气艰难地说：「是梦魇……」
「梦魇？」柳韫之愣了一下，「什么梦魇？」
「一种……可以吞噬梦境和灵魂的怪物……」沈只晚解释道，「它们 usually 潜伏在梦境的边缘地带，一旦感知到人类的恐惧和绝望，就会趁虚而入，将人类的灵魂吞噬殆尽……」
柳韫之听得头皮发麻，她强作镇定地说：「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只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柳韫之，语气严肃地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梦魇已经盯上我们了……」
「怎么离开？」柳韫之焦急地问道，「这里到处都是树林，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沈只晚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猛地睁开眼睛，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跟我来！」
说完，他便转身朝那个方向跑去。
柳韫之见状，也顾不上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在茂密的树林里穿梭，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气氛也越来越压抑。
「等等……」柳韫之突然停了下来，她喘着粗气，问道，「你确定…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吗？」
沈只晚也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肯定地说：「相信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柳韫之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带路。
沈只晚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黑影正悄无声息地尾随着他们，黑影中，一双猩红色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卧槽！这什么玩意儿？」柳韫之被沈只晚一把拽住，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跑，差点儿被地上的树根绊了个狗吃屎。「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儿再跑？老娘差点儿交代在这儿！」
沈只晚脸色煞白，显然是被那所谓的「梦魇」吓得不轻，但脚步却一点儿都不敢停，他喘着粗气说：「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总之，我们得赶紧离开这片树林！」
「离开？往哪儿走？」柳韫之没好气地说，「这破地方长得都一样，鬼知道往哪儿走！」
沈只晚咬了咬牙，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什么，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声说：「相信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跟着我就行！」
柳韫之翻了个白眼，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相信这个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家伙，但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谁让她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两人在树林里狂奔了不知道多久，周围的景色依旧是千篇一律的树木和黑暗，柳韫之感觉自己快要累瘫了，她忍不住抱怨道：「我说，咱们还要跑到什么时候啊？」
沈只晚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柳韫之被他这副样子搞得心里更加没底了，她忍不住问道：「喂，你到底行不行啊？别到时候我们没被梦魇吃掉，反倒累死在这鬼地方了！」
沈只晚终于停了下来，他扶着一棵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脸色苍白得吓人，他看着柳韫之，语气虚弱地说：「我……我需要休息一下……」
柳韫之没好气地说：「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打算一口气跑到天荒地老呢！」
沈只晚无力地笑了笑，靠着树干慢慢滑坐下来，他闭上眼睛，似乎在积蓄着体力，柳韫之见状，也找了棵树坐下，她从背包里翻出一瓶水，递给沈只晚，问道：「喂，你还没说，那梦魇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听着这么邪乎？」
沈只晚接过水，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梦魇……是一种以人类恐惧为食的怪物，它们通常潜伏在梦境的边缘地带，一旦感知到人类的负面情绪，就会趁虚而入，将人类的灵魂吞噬殆尽……」
」这么恐怖？「柳韫之听得头皮发麻，」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沈只晚点了点头，」梦魇的力量很强大，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梦境的出口，否则……「
他没再说下去，但柳韫之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不能及时离开这个梦境，他们很可能就会成为梦魇的腹中餐。
」那还等什么？「柳韫之猛地站起身，」赶紧起来，我们继续赶路！「
沈只晚看着她，眼神复杂，他低声说：」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柳韫之没好气地说，」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逃出去！「
沈只晚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他说着，挣扎着站起身，但身体却摇摇欲坠，柳韫之见状，一把扶住他，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沈只晚摇摇头，」只是有点脱力，休息一下就好了。「
柳韫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突然有些心疼，这家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没想到还挺能撑的，她想了想，从背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吃点东西吧，补充一下体力。「
沈只晚愣了一下，看着她手中的巧克力，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这……「
」拿着！「柳韫之不由分说地将巧克力塞进他手里，」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赶紧吃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沈只晚看着手中的巧克力，又看了看柳韫之，终于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你。「
他说着，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慢慢地吃了起来。
柳韫之看着他，突然发现，这家伙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你在看什么？「沈只晚注意到她的目光，问道。
」没……没什么，「柳韫之回过神，尴尬地别过脸，」我只是在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只晚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柳韫之愣了一下，」我能帮你什么？「
沈只晚看着她，眼神认真而……深情？
」我需要你……吻我……「
沈只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呼……呼……又是这个梦……」他无力地躺回床上，用手背遮住眼睛，梦里柳韫之苍白的脸和沾满鲜血的匕首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放。
「系统，你说……如果那天我没有带她去那个树林，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沈只晚的声音沙哑疲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滴——宿主请注意，系统无权干涉梦境走向，也无法预测梦境发展。】
「我知道……可是……」沈只晚痛苦地抱住头，「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进入她的梦境了，每一次都以她的死亡告终，每一次我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我真没用……」
【滴——宿主请注意，根据系统检测，宿主的情绪波动较大，建议宿主尽快平复心情，以免影响任务完成。】
「任务……任务……」沈只晚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中的痛苦渐渐被坚定所取代，「对，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一定要找到唤醒她的办法，我一定要把她带回现实世界！」
他猛地掀开被子，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倾泻进来，照亮了整间屋子。
新的一天开始了。
……
「只晚，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昨晚没睡好吗？」
柳韫之担忧地看着对面正在吃早餐的沈只晚，自从上次在图书馆偶遇后，他们就经常约在一起吃饭，一来二去也渐渐熟悉起来。
「啊？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学习太累了吧，哈哈……」沈只晚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移开视线不敢与柳韫对视。
「你啊，就是太拼了，要注意劳逸结合啊。」柳韫之无奈地摇摇头，将一杯热牛奶推到他面前，「喏，喝杯牛奶吧，暖暖胃。」
「谢谢。」沈只晚接过牛奶，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柳韫之的手指，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韫之，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平行世界吗？」沈只晚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果然，柳韫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笑着说：「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你最近在研究量子力学？」
「没……没有，就是突然想到随便问问……」沈只晚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掩饰自己的慌乱。
「我觉得吧，平行世界应该是不存在的，就算存在我们也无法触及，想那么多干嘛，过好现在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柳韫之托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你说是吧？」
「是……是……」沈只晚心不在焉地应着，他多想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他是真实存在的，他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的！
「对了，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吧？听说新进了一批书，我想去看看。」
「图书馆？好……好啊……」沈只晚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答应。
他看着对面明媚动人的柳韫之，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个周末，他一定要在梦境中找到更多关于「梦引」系统的线索，一定要找到唤醒她的方法！
「喂，沈只晚，你发什么呆呢？这本《西方哲学史》借不借？不借就给我，磨磨蹭蹭的。」柳韫之纤细的手指在沈只晚眼前晃了晃，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沈只晚猛地回过神，脸颊微微泛红，慌乱地摆手道：「啊，抱歉，我……我走神了。你……你要借就拿去吧，不用管我。」
「你今天奇奇怪怪的，魂不守舍的，到底怎么了？」柳韫之狐疑地打量着他，这家伙平时虽然沉默寡言了些，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跟丢了魂似的。
「没……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沈只晚眼神飘忽，不敢与她对视。
「真的？」柳韫之显然不信，挑了挑眉，「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噗——」沈只晚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涨红了脸，结结巴半天，「你……你别胡说，哪……哪有的事！」
柳韫之看他这反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捂着嘴偷笑，「还说没有，你看你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了。快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哪个学姐了？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没有，真的没有！」沈只晚都快急哭了，这丫头怎么就认定了呢？
「还不承认！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柳韫之说着，突然凑近他，笑眯眯地说，「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喜欢谁，我帮你保密，怎么样？」
沈只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心跳加速，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慌乱地往后退了退， stammering 地说：「我……我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你……你别乱说……」
「切，不说算了，本姑娘还不稀罕知道呢！」柳韫之故作生气地撇了撇嘴，拿起书转身就走，「走了，回宿舍了！」
沈只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如果他知道自己进入梦境是为了她，如果他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梦境中死去，如果他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告诉她这一切，却又害怕吓到她……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将脸埋进掌心。
该死！为什么偏偏是她？
「沈只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柳韫之突然去而复返，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沈只晚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慌和错愕，她……她知道了？
「你……」
「你以为你每次偷偷看我的眼神，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柳韫之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笨蛋，我喜欢你，很久了。」
沈只晚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雷劈中一般，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
「你……你在说什么？」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柳韫之突然倾身向前，在他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然后迅速起身，笑靥如花，「我说，我喜欢你，傻瓜。」
说完，她转身离去，只留下沈只晚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心跳声如雷鸣般在耳边回响，沈只晚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他和她，以及那句在他耳边回荡的告白——
「我喜欢你，傻瓜。」
沈只晚感觉自己的脑子像炸开了一样，嗡嗡作响，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柳韫之，那个他一直偷偷暗恋的女孩，那个他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女神，竟然说……喜欢他？
「你……你在开玩笑吧？」他磕磕巴巴地说，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柳韫之却笑了，那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她说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傻瓜，我喜欢你，很久了。」
沈只晚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她的触碰，却又舍不得，只能僵硬地任由她摆布。
「你……你为什么……」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为什么要喜欢我？」
柳韫之收回手，双手撑在桌子上，歪着头看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怎么，你喜欢我，还不允许我喜欢你啊？」
「不……不是……」沈只晚慌乱地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柳韫之追问。
沈只晚咬了咬牙，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柳韫之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
「你笑什么？」沈只晚被她笑得莫名其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柳韫之好不容易止住笑，伸手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沈只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卑了？」
沈只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贫困的家庭，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为了供他读书，几乎把所有的积蓄都掏空了。他知道，自己和柳韫之这样出身优渥的女孩，是两个世界的人，他配不上她，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柳韫之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说道，「你在自卑你的出身，你的家庭，对不对？」
沈只晚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柳韫之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出身和家庭！你以为我是什么肤浅的人吗？」
沈只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柳韫之见他这副样子，叹了口气，语气也 softened下来，「沈只晚，你听我说，我不在乎你的出身，也不在乎你的家庭，我只在乎你这个人，你明白吗？」
沈只晚呆呆地看着她，眼中满是震惊和感动。
「你……你真的这么想？」他声音颤抖着问道。
「当然。」柳韫之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沈只晚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云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有些不真实。
「你……你真的……喜欢我？」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想要再三确认。
柳韫之被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傻瓜，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你听清楚了吗？」
沈只晚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像是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韫之……」他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而深情。
「嗯？」柳韫之回应道，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我……」沈只晚看着她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他想要告诉她，他也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我……我……」
「你什么？」柳韫之被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弄得心痒难耐，忍不住追问道。
「我……」沈只晚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鼓起勇气，向她表白，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韫之！」柳韫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沈只晚猛地扑倒在地，一阵天旋地转后，耳边传来他急促的心跳声。
「你他娘的疯了？！」柳韫之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他死死地压住，动弹不得。
沈只晚这才像是如梦初醒般松开她，慌乱地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眼神飘忽，结结巴地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到底发什么神经？」柳韫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服。
沈只晚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柳韫之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她叹了口气，语气 softened下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只晚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摇了摇头，语气生硬地说：「没事，我们走吧。」
柳韫之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她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沈只晚已经转身往前走去，她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着，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柳韫之打破了沉默，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你刚才…为什么要扑倒我？」
沈只晚脚步一顿，像是被她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地说：「我看到…有东西…要攻击你……」
柳韫之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什么东西？你该不会是看到鬼了吧？」
沈只晚没有理会她的调侃，他神色严肃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看到了。」
柳韫之被他这副认真的样子弄得心里有些发毛，她强作镇定地说：「你别开玩笑了，这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你不相信我？」沈只晚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受伤。
「我不是不相信你……」柳韫之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慌，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沈只晚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柳韫之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沈只晚没有给她消化的时间，他继续说道：「我从小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但别人都说我是胡说八道，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敢再说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柳韫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沈只晚看着她的眼睛，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不想再骗你了，我…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柳韫之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她想要逃避他的眼神，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你…你什么意思？」她声音颤抖着问道。
「我的意思是……」沈只晚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出那句话时，突然，周围的环境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地面开始龟裂，树木开始倒塌，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崩塌……
「卧槽！」柳韫之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抱住沈只晚的胳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沈只晚也顾不上其他，条件反射地把她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紧紧护住她的脑袋，把她牢牢地圈在怀里。
剧烈的震动持续了几秒钟才慢慢平息下来，周围的景物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柳韫之惊魂未定地从沈只晚怀里抬起头，喘着粗气问道：「什么情况？地震了？」
沈只晚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虚弱地说：「不是地震……」
「那是什么鬼东西？」柳韫之说着，一把推开沈只晚，警惕地环顾四周。
沈只晚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喂，你没事吧？」柳韫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又开始担心起来。
沈只晚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看着柳韫之，语气艰难地说：「是梦魇……」
「梦魇？」柳韫之愣了一下，「什么梦魇？」
「一种……可以吞噬梦境和灵魂的怪物……」沈只晚解释道，「它们 usually 潜伏在梦境的边缘地带，一旦感知到人类的恐惧和绝望，就会趁虚而入，将人类的灵魂吞噬殆尽……」
柳韫之听得头皮发麻，她强作镇定地说：「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只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柳韫之，语气严肃地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梦魇已经盯上我们了……」
「怎么离开？」柳韫之焦急地问道，「这里到处都是树林，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沈只晚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猛地睁开眼睛，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跟我来！」
说完，他便转身朝那个方向跑去。
柳韫之见状，也顾不上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在茂密的树林里穿梭，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气氛也越来越压抑。
「等等……」柳韫之突然停了下来，她喘着粗气，问道，「你确定…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吗？」
沈只晚也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肯定地说：「相信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柳韫之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带路。
沈只晚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黑影正悄无声息地尾随着他们，黑影中，一双猩红色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卧槽！这什么玩意儿？」柳韫之被沈只晚一把拽住，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跑，差点儿被地上的树根绊了个狗吃屎。「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儿再跑？老娘差点儿交代在这儿！」
沈只晚脸色煞白，显然是被那所谓的「梦魇」吓得不轻，但脚步却一点儿都不敢停，他喘着粗气说：「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总之，我们得赶紧离开这片树林！」
「离开？往哪儿走？」柳韫之没好气地说，「这破地方长得都一样，鬼知道往哪儿走！」
沈只晚咬了咬牙，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什么，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声说：「相信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跟着我就行！」
柳韫之翻了个白眼，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相信这个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家伙，但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谁让她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两人在树林里狂奔了不知道多久，周围的景色依旧是千篇一律的树木和黑暗，柳韫之感觉自己快要累瘫了，她忍不住抱怨道：「我说，咱们还要跑到什么时候啊？」
沈只晚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柳韫之被他这副样子搞得心里更加没底了，她忍不住问道：「喂，你到底行不行啊？别到时候我们没被梦魇吃掉，反倒累死在这鬼地方了！」
沈只晚终于停了下来，他扶着一棵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脸色苍白得吓人，他看着柳韫之，语气虚弱地说：「我……我需要休息一下……」
柳韫之没好气地说：「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打算一口气跑到天荒地老呢！」
沈只晚无力地笑了笑，靠着树干慢慢滑坐下来，他闭上眼睛，似乎在积蓄着体力，柳韫之见状，也找了棵树坐下，她从背包里翻出一瓶水，递给沈只晚，问道：「喂，你还没说，那梦魇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听着这么邪乎？」
沈只晚接过水，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梦魇……是一种以人类恐惧为食的怪物，它们通常潜伏在梦境的边缘地带，一旦感知到人类的负面情绪，就会趁虚而入，将人类的灵魂吞噬殆尽……」
」这么恐怖？「柳韫之听得头皮发麻，」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沈只晚点了点头，」梦魇的力量很强大，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梦境的出口，否则……「
他没再说下去，但柳韫之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不能及时离开这个梦境，他们很可能就会成为梦魇的腹中餐。
」那还等什么？「柳韫之猛地站起身，」赶紧起来，我们继续赶路！「
沈只晚看着她，眼神复杂，他低声说：」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柳韫之没好气地说，」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逃出去！「
沈只晚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他说着，挣扎着站起身，但身体却摇摇欲坠，柳韫之见状，一把扶住他，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沈只晚摇摇头，」只是有点脱力，休息一下就好了。「
柳韫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突然有些心疼，这家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没想到还挺能撑的，她想了想，从背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吃点东西吧，补充一下体力。「
沈只晚愣了一下，看着她手中的巧克力，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这……「
」拿着！「柳韫之不由分说地将巧克力塞进他手里，」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赶紧吃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沈只晚看着手中的巧克力，又看了看柳韫之，终于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你。「
他说着，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慢慢地吃了起来。
柳韫之看着他，突然发现，这家伙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你在看什么？「沈只晚注意到她的目光，问道。
」没……没什么，「柳韫之回过神，尴尬地别过脸，」我只是在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只晚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柳韫之愣了一下，」我能帮你什么？「
沈只晚看着她，眼神认真而……深情？
」我需要你……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