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体育馆内。
两个班级的体育老师是同一个，因为b班临时串课，所以这节课两个班级一起上。
“注意不要拿球毛，握住球托让球垂直下落。”
“引拍时保证手肘伸直，球拍拍头要在手腕后方，预留发力空间……”
“我就强调到这，剩下的你们自己练。”
闻言，站在队伍前排的江美点点头，似是往心里去了。
体育老师是个脾气很好的中年人，带学生练习了一会后就把时间留给他们。
但是也要求前半节课必须练习，就算没人陪着打羽毛球也得自己练习发球。反正前半节课不能闲着。
“我去，你也不用这么认真吧！”宫本惠瞪大眼睛，看着一个人站在原地反复练习发球动作的江美。
甚至连站姿都是体育老师强调过的丁字步。
虽然体育老师刚才话是这么说，但看他那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真没几个听他话的。
全在那三两居堆聊天或者悄悄玩手机的，少数人也就是两个人一组随便打打。
站在原位一个人练习的可能就只有江美一个了。
江美顿了半拍，才接着练，轻笑了一下：“我干什么不认真啊。”
也许关系拉近了，现在她们俩也能开开玩笑。
也是。
宫本惠朝着她竖起大拇指，“那你加油。”
然后就去旁边连成一排的公共座椅上坐着休息。
本想再练一次发球，谁料江美被一抹强烈到不可忽视的目光影响，停下了动作。
她本能反应看去，对上了乙骨忧太的蓝灰色眼睛。
他正一只手拿着羽毛球拍，眼巴巴地望过来。
另一只手贴着制服裤垂着，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正在上体育课的人。
拿运动器材，生生被他整成拿纯净水瓶子的气势。
明明两个班级在体育馆上课，挺吵闹的，但是视线触碰到的时候，给江美一种这个世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的奇怪感觉。
而且，乙骨同学那是什么表情啊？看着她练习就跟送孩子上幼稚园表演节目的家长差不多。
她刚才是做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吗？
没有半刻犹豫，江美面色如常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练习。
虽然她觉得他们的交情还没好到需要互相保护的境界，但是江美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跟乙骨忧太有交流。
因为她在这个班级身份尴尬，若是让别人发现乙骨忧太跟她的关系，或许他会遭受更严重的伤害。
尤其是乙骨忧太还长着一张乖乖的、很好欺负的包子脸，还有他那身软绵绵的绵羊气质。
很多恶意和伤害都是无法揣测、无缘无故的，很多变态都是以伤害别人为乐的。
万一被他们班级的不良发现了，那……江美不无小心地想着。
其实，之前课间的时候，江美拿着宫本惠的镜子照过。
她怎么变幻表情，左看右看，都没发现，自己是什么很容易被霸凌的人吗。
挤眉弄眼好几次，想装的凶一些，都被镜子里表情不自然的自己尴尬到了。
还把宫本惠吓了一跳：“你怎么一副被鸟大便砸到的表情。”
江美：。
事后，江美想，可能在别人眼里她也是跟乙骨忧太一样怯懦气质的人吧。
算了不想了，江美叹了一口气，怎么这么短时间想了这么多次乙骨忧太。在喧闹声中，她继续练习。
即使早就被打过预防针，被忽略的乙骨忧太还是莫名有点落寞，他垂下眼睛，这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独自在森林里迷路的人，绝望痛苦之际，忽然发现一个同样迷路的人。
除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还有一种不可言状的依赖感。
自里香车祸后，他就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常年伴随的黑眼圈和苍白的皮肤是最好的证明。
终于碰见一个不被里香排斥的人，他依赖月城同学，如同人需要吃饭一样自然。
这层楼的的门有些问题，开一下要发出刺耳的声响，声响过后，就是一阵不绝于耳的杂音。
听到熟悉的让人厌恶的话语声，江美一激灵，估计是西城他们来了。
“老师，我刚才有个动作还不太熟练，能指导下我吗？”江美冲着不远处站着的体育老师跑去。
体育老师闻言看了看手表，“哪里不明白？”
“让球垂直下落，这位同学。”
“好，好…”她刚才故意乱打，好让体育老师多教一会。
体育老师也很纳闷，刚才看这个女生那么认真，怎么一到他面前跟没学过似的。
可能是太紧张了？
体育老师走后，不多时，江美喘着粗气去捡胡乱飞的球，然后再跑过去扔给西城他们。
月城同学…
捏着球拍的手握得更紧了，看着几个男生身边的江美，乙骨忧太瞳孔微颤。
几个二流子气质的男生围在一起，杂乱无章的胡乱拍打着，怎么高怎么打，这几个人聚在一起，旁边的人都绕着走。
但只有一个娇小的女生身影混在他们中间。
说不准是什么心情，乙骨忧太被一种焦灼的滋味缭绕着。
独自在森林里迷路的人，绝望痛苦之际，忽然发现一个同样迷路的人。
不过，迷路的人发现，自己碰见的同病相怜的人，和自己一样，也没有食物和水……
乙骨忧太有点病态阴暗的想着，他跟月城同学真的近了好多。
她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时候，他很羡慕向往，但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在台下，眼前这种时刻，他兀然想着，好像他们走得很近了……或许他们真的有可能成为好朋友的。
课后。
人群如鸟兽散，安静了很多。
休息区，江美平静地坐在公共座椅上。
她微微喘着气，门猝然又大声响了。
江美撩了撩因为运动略微散乱的头发，并不主动去在意。
“就是她啊？”
“这么扁平的身材也好意思往西城同学那儿凑？好有自信啊！我就佩服这种人的自信。”
江美无语，心情顿时变得烦躁，她抬眼，对上几个明目张胆打量着她的目光。
站在中间的女生应该是她们小团体中话语权比较大的，卷着头发，眼妆很重，眉毛个性的设计了一个断眉。
离得不算近，江美都能闻到一股香水味。
她抬眼看的时候，她们也在打量着她。
看着眼前黑发黑眸、气质纯净的少女，卷发女生卷翘地睫毛动了动，“长得还算是挺乖巧的，没想到竟然这么主动。”
“哎呀，佐藤同学你不了解的。”其中有个女生噗嗤一笑，“现在有的人就喜欢装无辜装单纯，一脸的岁月静好，实则背地里…”
“净干一些不要脸的事呢！”
“你们想多了，不是谁都喜欢你们的西城同学的。”江美心中万分恼火，但懒得跟她们理论，也为了不惹事，还是尽量控制心情。
“哎你…！”
卷发女生佐藤拍了一下旁边有点生气的女生，侧了侧头笑道：“那我们误会你了，我们没有找事的意思，就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和西城同学同班，帮我把这个送给他吧。”
看着递过来的冰镇饮料，江美扫了她一眼，“为什么不自己送？”
“我们教室比你们高两层，不太方便的。”
接过饮料，看着眼前表情各异的女生，江美露出一个笑来，“可以喔。”
她们走后，江美收拾完运动器材，又弯腰捡起地上的冰镇饮料，朝着门口走。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随手一甩，还带着冰雾的饮料瓶掉落在垃圾桶内，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上课前，路过b班，江美又撞上了靠着门坐着的乙骨忧太的目光。
从她的角度看去，瞥见他微微张着嘴，抬起总是垂着的头，冷白的手臂不自然地搭在膝盖上。眼神还是好呆，尤其是他张着嘴。
江美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平淡的点点头，这种事情这阵子已经发生太多回了。
虽然她觉得他们还没有很熟悉。
初次接触乙骨忧太时，江美经常被他的眼神弄的不知所措。
乙骨忧太总是眉眼朦胧的，无声地看着她。
他用那种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雾蒙蒙的眼神望着她的时候，江美觉得他好可怜好卑微。
尤其是吃他一口吃的，他就反应很大，像是她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一样。还很容易脸红耳朵红，一点风吹草动他就如临大敌。
她的小学生活还是很正常的，所以自然理解不了乙骨忧太待人接物的态度。
江美想，可能乙骨同学是接触人太少，太缺乏关爱了吧，他升上国高或许会好一些。
江美走了良久后，上课铃声响起，他才回神。
上完一节数学课，江美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数学老师对课堂要求一向严格，她坐前面更不方便摸鱼，一节课精神都是紧绷的。
“后天那个活动咱俩一起报名吧。”宫本惠掏出记事本，上面记了今天班会内容。
好像是去哪个学校参观学习来着，江美揉了揉眼睛，回想。
“好啊，去哪来着？”
“埼玉县。”
*
埼玉，某国中。
活动时间两天，意味着两天不用看见班级的人渣，江美心情还是不错。
一上午活动结束，在等待宫本惠上厕所的时候，江美漫无目的看着陌生的校园。
入眼绿荫肆意生长，空气中伴着清新草香。
不少人这个时间去食堂吃饭，她站的位置太挡路了，于是江美换了一个位置等。
忽然之间，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哭声，像不大点的孩子在哭，声音有点稚嫩还断断续续的。
也许是穿着跟这所学校学生都不一样的制服，给她好奇的勇气和冲动。江美向着声源处走去。
“呜呜呜…你们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哎呦喂，还穿上大牌子了，你配吗？”
“以为穿得好点，就能掩盖自己是弱智的事实？你……”
江美呼吸一滞。
校园一隅，有个瘦弱的男生被围着打，言语羞辱。
江美第一反应不是自己总是碰到这种事情，而是这个男生看着真的有点呆傻，说的话听着也不是很利索，和常人不同。
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原本穿在制服外面的外套被几个男的拽着扯，他面露惊慌，软弱的求饶，“求求你们了，不要抢我衣服……”
“谁能作证，这衣服是你的呢？”有人狞笑着开口，像拎小鸡崽一样拎着自己抢来的外套。
“哈哈哈哈，这傻子真不配穿这么好的，你这身，哥没收了！”
被欺负的男生拧歪着试图站起来，“那是我妈妈给我买的……”
“你妈，爷是你爹，你爹现在要收拾你了……”其中一人突然扬起声音，笑了两声，就想给那个可怜的男生一拳。
话音未落，那只手刚抬起，就被猛地拦截在半空。
“你要怎样？”
一道冷冽听着颇为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音调不大却莫名很锐利。
江美一愣，看着突然出现的海胆头少年，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归位。
幸好，他来了。
两个班级的体育老师是同一个，因为b班临时串课，所以这节课两个班级一起上。
“注意不要拿球毛，握住球托让球垂直下落。”
“引拍时保证手肘伸直，球拍拍头要在手腕后方，预留发力空间……”
“我就强调到这，剩下的你们自己练。”
闻言，站在队伍前排的江美点点头，似是往心里去了。
体育老师是个脾气很好的中年人，带学生练习了一会后就把时间留给他们。
但是也要求前半节课必须练习，就算没人陪着打羽毛球也得自己练习发球。反正前半节课不能闲着。
“我去，你也不用这么认真吧！”宫本惠瞪大眼睛，看着一个人站在原地反复练习发球动作的江美。
甚至连站姿都是体育老师强调过的丁字步。
虽然体育老师刚才话是这么说，但看他那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真没几个听他话的。
全在那三两居堆聊天或者悄悄玩手机的，少数人也就是两个人一组随便打打。
站在原位一个人练习的可能就只有江美一个了。
江美顿了半拍，才接着练，轻笑了一下：“我干什么不认真啊。”
也许关系拉近了，现在她们俩也能开开玩笑。
也是。
宫本惠朝着她竖起大拇指，“那你加油。”
然后就去旁边连成一排的公共座椅上坐着休息。
本想再练一次发球，谁料江美被一抹强烈到不可忽视的目光影响，停下了动作。
她本能反应看去，对上了乙骨忧太的蓝灰色眼睛。
他正一只手拿着羽毛球拍，眼巴巴地望过来。
另一只手贴着制服裤垂着，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正在上体育课的人。
拿运动器材，生生被他整成拿纯净水瓶子的气势。
明明两个班级在体育馆上课，挺吵闹的，但是视线触碰到的时候，给江美一种这个世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的奇怪感觉。
而且，乙骨同学那是什么表情啊？看着她练习就跟送孩子上幼稚园表演节目的家长差不多。
她刚才是做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吗？
没有半刻犹豫，江美面色如常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练习。
虽然她觉得他们的交情还没好到需要互相保护的境界，但是江美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跟乙骨忧太有交流。
因为她在这个班级身份尴尬，若是让别人发现乙骨忧太跟她的关系，或许他会遭受更严重的伤害。
尤其是乙骨忧太还长着一张乖乖的、很好欺负的包子脸，还有他那身软绵绵的绵羊气质。
很多恶意和伤害都是无法揣测、无缘无故的，很多变态都是以伤害别人为乐的。
万一被他们班级的不良发现了，那……江美不无小心地想着。
其实，之前课间的时候，江美拿着宫本惠的镜子照过。
她怎么变幻表情，左看右看，都没发现，自己是什么很容易被霸凌的人吗。
挤眉弄眼好几次，想装的凶一些，都被镜子里表情不自然的自己尴尬到了。
还把宫本惠吓了一跳：“你怎么一副被鸟大便砸到的表情。”
江美：。
事后，江美想，可能在别人眼里她也是跟乙骨忧太一样怯懦气质的人吧。
算了不想了，江美叹了一口气，怎么这么短时间想了这么多次乙骨忧太。在喧闹声中，她继续练习。
即使早就被打过预防针，被忽略的乙骨忧太还是莫名有点落寞，他垂下眼睛，这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独自在森林里迷路的人，绝望痛苦之际，忽然发现一个同样迷路的人。
除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还有一种不可言状的依赖感。
自里香车祸后，他就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常年伴随的黑眼圈和苍白的皮肤是最好的证明。
终于碰见一个不被里香排斥的人，他依赖月城同学，如同人需要吃饭一样自然。
这层楼的的门有些问题，开一下要发出刺耳的声响，声响过后，就是一阵不绝于耳的杂音。
听到熟悉的让人厌恶的话语声，江美一激灵，估计是西城他们来了。
“老师，我刚才有个动作还不太熟练，能指导下我吗？”江美冲着不远处站着的体育老师跑去。
体育老师闻言看了看手表，“哪里不明白？”
“让球垂直下落，这位同学。”
“好，好…”她刚才故意乱打，好让体育老师多教一会。
体育老师也很纳闷，刚才看这个女生那么认真，怎么一到他面前跟没学过似的。
可能是太紧张了？
体育老师走后，不多时，江美喘着粗气去捡胡乱飞的球，然后再跑过去扔给西城他们。
月城同学…
捏着球拍的手握得更紧了，看着几个男生身边的江美，乙骨忧太瞳孔微颤。
几个二流子气质的男生围在一起，杂乱无章的胡乱拍打着，怎么高怎么打，这几个人聚在一起，旁边的人都绕着走。
但只有一个娇小的女生身影混在他们中间。
说不准是什么心情，乙骨忧太被一种焦灼的滋味缭绕着。
独自在森林里迷路的人，绝望痛苦之际，忽然发现一个同样迷路的人。
不过，迷路的人发现，自己碰见的同病相怜的人，和自己一样，也没有食物和水……
乙骨忧太有点病态阴暗的想着，他跟月城同学真的近了好多。
她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时候，他很羡慕向往，但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在台下，眼前这种时刻，他兀然想着，好像他们走得很近了……或许他们真的有可能成为好朋友的。
课后。
人群如鸟兽散，安静了很多。
休息区，江美平静地坐在公共座椅上。
她微微喘着气，门猝然又大声响了。
江美撩了撩因为运动略微散乱的头发，并不主动去在意。
“就是她啊？”
“这么扁平的身材也好意思往西城同学那儿凑？好有自信啊！我就佩服这种人的自信。”
江美无语，心情顿时变得烦躁，她抬眼，对上几个明目张胆打量着她的目光。
站在中间的女生应该是她们小团体中话语权比较大的，卷着头发，眼妆很重，眉毛个性的设计了一个断眉。
离得不算近，江美都能闻到一股香水味。
她抬眼看的时候，她们也在打量着她。
看着眼前黑发黑眸、气质纯净的少女，卷发女生卷翘地睫毛动了动，“长得还算是挺乖巧的，没想到竟然这么主动。”
“哎呀，佐藤同学你不了解的。”其中有个女生噗嗤一笑，“现在有的人就喜欢装无辜装单纯，一脸的岁月静好，实则背地里…”
“净干一些不要脸的事呢！”
“你们想多了，不是谁都喜欢你们的西城同学的。”江美心中万分恼火，但懒得跟她们理论，也为了不惹事，还是尽量控制心情。
“哎你…！”
卷发女生佐藤拍了一下旁边有点生气的女生，侧了侧头笑道：“那我们误会你了，我们没有找事的意思，就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和西城同学同班，帮我把这个送给他吧。”
看着递过来的冰镇饮料，江美扫了她一眼，“为什么不自己送？”
“我们教室比你们高两层，不太方便的。”
接过饮料，看着眼前表情各异的女生，江美露出一个笑来，“可以喔。”
她们走后，江美收拾完运动器材，又弯腰捡起地上的冰镇饮料，朝着门口走。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随手一甩，还带着冰雾的饮料瓶掉落在垃圾桶内，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上课前，路过b班，江美又撞上了靠着门坐着的乙骨忧太的目光。
从她的角度看去，瞥见他微微张着嘴，抬起总是垂着的头，冷白的手臂不自然地搭在膝盖上。眼神还是好呆，尤其是他张着嘴。
江美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平淡的点点头，这种事情这阵子已经发生太多回了。
虽然她觉得他们还没有很熟悉。
初次接触乙骨忧太时，江美经常被他的眼神弄的不知所措。
乙骨忧太总是眉眼朦胧的，无声地看着她。
他用那种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雾蒙蒙的眼神望着她的时候，江美觉得他好可怜好卑微。
尤其是吃他一口吃的，他就反应很大，像是她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一样。还很容易脸红耳朵红，一点风吹草动他就如临大敌。
她的小学生活还是很正常的，所以自然理解不了乙骨忧太待人接物的态度。
江美想，可能乙骨同学是接触人太少，太缺乏关爱了吧，他升上国高或许会好一些。
江美走了良久后，上课铃声响起，他才回神。
上完一节数学课，江美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数学老师对课堂要求一向严格，她坐前面更不方便摸鱼，一节课精神都是紧绷的。
“后天那个活动咱俩一起报名吧。”宫本惠掏出记事本，上面记了今天班会内容。
好像是去哪个学校参观学习来着，江美揉了揉眼睛，回想。
“好啊，去哪来着？”
“埼玉县。”
*
埼玉，某国中。
活动时间两天，意味着两天不用看见班级的人渣，江美心情还是不错。
一上午活动结束，在等待宫本惠上厕所的时候，江美漫无目的看着陌生的校园。
入眼绿荫肆意生长，空气中伴着清新草香。
不少人这个时间去食堂吃饭，她站的位置太挡路了，于是江美换了一个位置等。
忽然之间，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哭声，像不大点的孩子在哭，声音有点稚嫩还断断续续的。
也许是穿着跟这所学校学生都不一样的制服，给她好奇的勇气和冲动。江美向着声源处走去。
“呜呜呜…你们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哎呦喂，还穿上大牌子了，你配吗？”
“以为穿得好点，就能掩盖自己是弱智的事实？你……”
江美呼吸一滞。
校园一隅，有个瘦弱的男生被围着打，言语羞辱。
江美第一反应不是自己总是碰到这种事情，而是这个男生看着真的有点呆傻，说的话听着也不是很利索，和常人不同。
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原本穿在制服外面的外套被几个男的拽着扯，他面露惊慌，软弱的求饶，“求求你们了，不要抢我衣服……”
“谁能作证，这衣服是你的呢？”有人狞笑着开口，像拎小鸡崽一样拎着自己抢来的外套。
“哈哈哈哈，这傻子真不配穿这么好的，你这身，哥没收了！”
被欺负的男生拧歪着试图站起来，“那是我妈妈给我买的……”
“你妈，爷是你爹，你爹现在要收拾你了……”其中一人突然扬起声音，笑了两声，就想给那个可怜的男生一拳。
话音未落，那只手刚抬起，就被猛地拦截在半空。
“你要怎样？”
一道冷冽听着颇为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音调不大却莫名很锐利。
江美一愣，看着突然出现的海胆头少年，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归位。
幸好，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