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甜
看到的时候一直忙着算筹的管事放下拨到一半了的算珠。向外方走了几步，但想到什么有理了理自己的的衣襟。脑中快速过了遍最近的账。
还好是清清白白不违祖训的。
再抬脚的时候就已经是急忙的像麻雀了，瘦长的，在两条线上跳来跃去。
把留下的荷叶冰糖以及热销新品酸枣泥摆好了盘。
因为自家小厮那个不知轻重的，竟然已经和萧宁推搡起来了。
他家家主身旁的刀光都要晃他脸上了。
只得匆匆摆了来，兰花点缀也来不及做了。
甩着袖子，跳到外面的那条线上。
“各位都散了吧，赵记明日会加大货量，让咱们家的糖人人都买的到，用的舒心。散了吧，赵某人对不住……”
那个向来刻薄的胖子怎么今日如此低声下气？
还说胡话了。
有量他们也买不起呀。一两糖一两银，这是他们可以享得了的福吗？
只见众人脚跟并不转向，聚焦下的掌柜在那拿着墨扇的俊俏小生跟前弯着腰，脸上堆满了笑。
这还是那个鼻孔看人的算筹、“酸臭”先生么。
“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手下人办事不力，不知怎得没收到您的羽信……”
羽信是赵家家主调动人力的联络方式。赵氏族人以接到羽信为荣。
接到信在他们眼中可以是指点，是认可……是要飞黄腾达了啊。
萧宁打开折扇，祈朝书法家制的泼墨青绿山水展现在众人面前，遮住了她和掌柜的谈话。
光撒了她半身，另一半留在影影里。
极好的丹青，可入画。
祈朝的泼墨家寻灵感至此。眼睛记下了这幕。
一幅幅众生烟火气，点头哈腰的掌柜，年轻贵公子，等着被娘子数落的吃酒大汉，按住刀的侠客，笑着的、好奇的、喜热闹的他们自己，以及那火红的太阳。
是副极好的丹青笔墨啊。
某副传世名画的初稿就如此形成了。后来许多文人引它作为醉翁萧大人一辈子与民同醉的注脚。
掌柜鬓边已经湿透，听了萧宁的话后连连应是。
半柱香后，在场的大汉也拿着冰糖回去了。
“那位秀才公子请的荷叶糖，您拿好”
小厮包好了最后一位的糖后，不知怎的心里松快了不少。
这就是做糖的意义嘛，还蛮开心的。
他把洁白的汗巾印上了黑手印后就随手搭在了肩上。
嘴里哼着词人写的小调，拿了自家掌柜要兰花香来。
“稳重点”。掌柜的看他这副样子挂起脸。转头对着萧宁就变了神色举起了酒杯敬了下。
萧宁捻起每块都四四方方，晶莹剔透的泛着碧绿荷香的糖，
举起瞧了下，随手投足间都是上位者的气质。
“确实不负盛名。至于羽信你家主估计很快就会追着你来了。”
可烦，不知他要说几篇废话。
“真这样的话那就太好啦！”掌柜的喜上眉梢，竟要站起对着她拜。
之后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这不是不重视眼前这尊佛了嘛。
不好，不好。
但那可是家主亲笔的羽信啊，是赵记之后十年的招牌啊！
他仿佛都看见了自己不住打着算珠，银钱进账的美好未来了。
他按住自己的有点抖的手，对着萧宁笑出了最真实的眉眼。
虽然不知道眼前人是何方何派，但拿着家主令牌乱晃的人定然与家主私交甚笃。
怎么都不能得罪的。
一包沉甸甸的银钱袋至于他的柜面上，挡住了只言片字的账。
长风放下后，默默朝着萧宁摇了摇头。
萧宁看到了。
哦！竟然不够吗？
长风斜看了眼萧宁对坐着男人。自然的凑到萧宁耳边，悄声说着。
萧宁属实没想到自己如此豪掷，竟然真的会把她自己的钱花完。
“没事，我来解决”
萧宁也侧过脸小声说着。
恰巧对面也有话忍不住要骂。
“你今天这出让卿卿我好不刮目相看啊。”陆昭熙不阴不阳的说着，辨别不出喜怒。
只是“卿卿”这般缱绻的词，他也叫得如此面不改色与他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搭在一起，实在也是奇事。
“嗯”
萧宁直起身，把一碟荷叶冰糖很大动作地推到陆昭熙面前。
就差送至他的手边了。
可是对方不着痕迹地又推离了自己几寸。
萧宁不甘心，一手接过碟子便要直直送到他的手底下。
“本来三日的路程，你花了两日，一半还没走完。”
他的手按住了碟子的另一边，
“你是在故意拖时间吗？”
“留给同僚一点时间临时做做表面功夫嘛”
萧宁表面云淡风轻，手下却暗暗使力。
察觉到萧宁的动作，他微皱了皱眉。
自认自己不会和她这般胡闹。
但手上还是诚实地加上了力量。
“表面功夫？你是觉得临安太守没把你的新政放在心上，压根一点没有实施？”
萧宁手指都有点发麻，但是荷叶冰糖静止在桌子中央，纹丝未动。
对面的人竟然还能轻轻松松地和他打哑迷。
“当然。他这些日子不见，越发老辣了。众人都来吊信，连你也来了。他凭什么不来。就算在山沟里体察民情，草鞋挂树杈上了也没他这么慢的”
“说得好像你之前见过他一样。”
萧宁毫不心虚，
“见字如唔，至少我们书信互通有无。”
陆昭熙闲着一只手还能举起圆釉瓷杯押口茶。
萧宁另一只手也加入了力量的比拼。
看她如此卖力，谈话也不好好谈。陆昭熙忍不住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这糖你不是一直嚷着要买的，把它推至我这边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想我的卿卿你也能尝尝这世间的一般般的甜。”
俊俏小生眼神真挚，隐隐有水光出现。
没有人会怀疑这样的她在说什么假话。
让他尝尝甜么……
陆昭熙心里有一丝异样划过。
从未有人如此对他说过这般话。
一般的人不敢，不一般的人没有这个虚情假意的必要。
正确的话语模式是“取万般最好献给您”。
这样虚妄才是对的，说起来也有余地。
但谁会怀疑一个只想给你一点点甜的人呢？
毕竟那么点好处做出承诺的一方是真的有。
萧宁可怜兮兮地松开了手，落默的捻起一块糖，默默放在嘴里。
吃的好像不是糖，而是反向的苦胆。
陆昭熙鬼使神差地也拿了块，糖的碧绿微光折射到手指上，变了来路。
在品到微甜的时候，萧宁白生生的手掌心向上，朝他伸了过来，
“？”
“怎么，卿卿觉得这年头时兴吃饭不给钱吗？”
“……”
最后，萧宁被陆昭熙耳提面命数落了通，“下次缺钱可以张口求他，不必要的步骤可以省去”。
萧宁笑眯眯地一字没听进去，因为她觉得自己又拖了会儿时间。
她要去城南的钱庄里取点钱。
陆昭熙也一样。
“赵子恒的面子也没有二两冰糖重”
“就是说啊”
萧宁试图揽过他的肩膀，尝试了几次后决定放弃。
陆昭熙一副“我是你的假卿卿”的冰冷模样。
离去时在角落里的婉姑娘默默举起手来，
“大人，那我呢”
她在一开始装惨的时候就蹲到了萧宁，刚想敲诈讹上她就被人带到一旁角落里了。
看着分糖的萧宁如此知晓人间疾苦，她觉得自己讹对人了。
她心里也苦啊，需要大人的糖。
世家长大，让她的识人本领了得。
几乎立刻就辨认出来，眼前的两个人是当官的。
再细看，这两人在没有多和谐的表面下其实更不和谐。
应该是被迫同行的同僚。一方似乎还有求于另一方。
诶，当官的又怎样，还不是要忍着恶心装起来。
她一个小姑娘也是啊。
婉姑娘在萧宁看过来的那几秒想了以上这些，得出结论，她讹对人了。
“长月，去看看我大哥的娘子有没有为难他”
萧宁刚认下的异父异母的没拜过把子的兄弟，是那个喝酒的大汉。
用她的话就是不打不相识。
“婉姑娘，等等萧某吧。宗田案的事他们确实办的不好”
依旧是扇子遮住了下半边的脸，让人看不清。
星子出来了，她提步上轿时还不忘和迟迟顿在原地的婉姑娘摆摆手。让她在天全黑前快快归家。
“你压根不想管这事吧”
又来了，这个人以为自己的查案的吗，而自己是需要他审判收监的十恶不赦的犯人。
“本来就是你们办的事手段太激烈。退一万步来说，你当时不敌我放弃了在江南的勋贵时就没想到会有很多个‘婉姑娘’出现吗？”
萧宁有点烦他了。
明明自己一身黑，却总是以圣人的模样指责自己黑的无可救药。
“你其实知道的，你就是这一切的根源。这不是你拉了云家这个最大的受害者一把就能够掩盖的了的。”
眼前的车帘被放下，好像还让驱车的长风用了大动作。
还未上车停在原地的陆昭熙不明神色，命影一换了路线，与萧宁反方向的疾驰。
“大人，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们这趟不是就为了调出卷宗，找到真相么”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眼睛盯着那本红册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人？”长风轻唤。
从思绪中出来，她哼了声表示自己还算正常，知道姓陆的只为攻她的心。
临安没有像在金水一般的夜市。有的只是零零散散的马车或急或慢的走在路上。
没有人声的街上满是冷清，这时候任何轻微的响动她都能听的清楚。
本是劳累了一天的，在赶路的马车上本来应该昏昏欲睡的，但不知怎么，她今夜有点心悸。
“长风，陆大人换了路线吗？还未跟上来么”
“看样子是这样的”
接着起了阵急风，就算是华盖也挡不住进了风。
然后便是一丛羽箭呼啸的声音，接着是拔刀的声音。
萧宁：……
她忍不住朝着外面喊了句，“蠢不蠢啊，还搞刺杀，当我没脾气的吗？”
接着就被长风推回去了。
还能顺手把车帘拉紧。
还好是清清白白不违祖训的。
再抬脚的时候就已经是急忙的像麻雀了，瘦长的，在两条线上跳来跃去。
把留下的荷叶冰糖以及热销新品酸枣泥摆好了盘。
因为自家小厮那个不知轻重的，竟然已经和萧宁推搡起来了。
他家家主身旁的刀光都要晃他脸上了。
只得匆匆摆了来，兰花点缀也来不及做了。
甩着袖子，跳到外面的那条线上。
“各位都散了吧，赵记明日会加大货量，让咱们家的糖人人都买的到，用的舒心。散了吧，赵某人对不住……”
那个向来刻薄的胖子怎么今日如此低声下气？
还说胡话了。
有量他们也买不起呀。一两糖一两银，这是他们可以享得了的福吗？
只见众人脚跟并不转向，聚焦下的掌柜在那拿着墨扇的俊俏小生跟前弯着腰，脸上堆满了笑。
这还是那个鼻孔看人的算筹、“酸臭”先生么。
“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手下人办事不力，不知怎得没收到您的羽信……”
羽信是赵家家主调动人力的联络方式。赵氏族人以接到羽信为荣。
接到信在他们眼中可以是指点，是认可……是要飞黄腾达了啊。
萧宁打开折扇，祈朝书法家制的泼墨青绿山水展现在众人面前，遮住了她和掌柜的谈话。
光撒了她半身，另一半留在影影里。
极好的丹青，可入画。
祈朝的泼墨家寻灵感至此。眼睛记下了这幕。
一幅幅众生烟火气，点头哈腰的掌柜，年轻贵公子，等着被娘子数落的吃酒大汉，按住刀的侠客，笑着的、好奇的、喜热闹的他们自己，以及那火红的太阳。
是副极好的丹青笔墨啊。
某副传世名画的初稿就如此形成了。后来许多文人引它作为醉翁萧大人一辈子与民同醉的注脚。
掌柜鬓边已经湿透，听了萧宁的话后连连应是。
半柱香后，在场的大汉也拿着冰糖回去了。
“那位秀才公子请的荷叶糖，您拿好”
小厮包好了最后一位的糖后，不知怎的心里松快了不少。
这就是做糖的意义嘛，还蛮开心的。
他把洁白的汗巾印上了黑手印后就随手搭在了肩上。
嘴里哼着词人写的小调，拿了自家掌柜要兰花香来。
“稳重点”。掌柜的看他这副样子挂起脸。转头对着萧宁就变了神色举起了酒杯敬了下。
萧宁捻起每块都四四方方，晶莹剔透的泛着碧绿荷香的糖，
举起瞧了下，随手投足间都是上位者的气质。
“确实不负盛名。至于羽信你家主估计很快就会追着你来了。”
可烦，不知他要说几篇废话。
“真这样的话那就太好啦！”掌柜的喜上眉梢，竟要站起对着她拜。
之后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这不是不重视眼前这尊佛了嘛。
不好，不好。
但那可是家主亲笔的羽信啊，是赵记之后十年的招牌啊！
他仿佛都看见了自己不住打着算珠，银钱进账的美好未来了。
他按住自己的有点抖的手，对着萧宁笑出了最真实的眉眼。
虽然不知道眼前人是何方何派，但拿着家主令牌乱晃的人定然与家主私交甚笃。
怎么都不能得罪的。
一包沉甸甸的银钱袋至于他的柜面上，挡住了只言片字的账。
长风放下后，默默朝着萧宁摇了摇头。
萧宁看到了。
哦！竟然不够吗？
长风斜看了眼萧宁对坐着男人。自然的凑到萧宁耳边，悄声说着。
萧宁属实没想到自己如此豪掷，竟然真的会把她自己的钱花完。
“没事，我来解决”
萧宁也侧过脸小声说着。
恰巧对面也有话忍不住要骂。
“你今天这出让卿卿我好不刮目相看啊。”陆昭熙不阴不阳的说着，辨别不出喜怒。
只是“卿卿”这般缱绻的词，他也叫得如此面不改色与他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搭在一起，实在也是奇事。
“嗯”
萧宁直起身，把一碟荷叶冰糖很大动作地推到陆昭熙面前。
就差送至他的手边了。
可是对方不着痕迹地又推离了自己几寸。
萧宁不甘心，一手接过碟子便要直直送到他的手底下。
“本来三日的路程，你花了两日，一半还没走完。”
他的手按住了碟子的另一边，
“你是在故意拖时间吗？”
“留给同僚一点时间临时做做表面功夫嘛”
萧宁表面云淡风轻，手下却暗暗使力。
察觉到萧宁的动作，他微皱了皱眉。
自认自己不会和她这般胡闹。
但手上还是诚实地加上了力量。
“表面功夫？你是觉得临安太守没把你的新政放在心上，压根一点没有实施？”
萧宁手指都有点发麻，但是荷叶冰糖静止在桌子中央，纹丝未动。
对面的人竟然还能轻轻松松地和他打哑迷。
“当然。他这些日子不见，越发老辣了。众人都来吊信，连你也来了。他凭什么不来。就算在山沟里体察民情，草鞋挂树杈上了也没他这么慢的”
“说得好像你之前见过他一样。”
萧宁毫不心虚，
“见字如唔，至少我们书信互通有无。”
陆昭熙闲着一只手还能举起圆釉瓷杯押口茶。
萧宁另一只手也加入了力量的比拼。
看她如此卖力，谈话也不好好谈。陆昭熙忍不住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这糖你不是一直嚷着要买的，把它推至我这边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想我的卿卿你也能尝尝这世间的一般般的甜。”
俊俏小生眼神真挚，隐隐有水光出现。
没有人会怀疑这样的她在说什么假话。
让他尝尝甜么……
陆昭熙心里有一丝异样划过。
从未有人如此对他说过这般话。
一般的人不敢，不一般的人没有这个虚情假意的必要。
正确的话语模式是“取万般最好献给您”。
这样虚妄才是对的，说起来也有余地。
但谁会怀疑一个只想给你一点点甜的人呢？
毕竟那么点好处做出承诺的一方是真的有。
萧宁可怜兮兮地松开了手，落默的捻起一块糖，默默放在嘴里。
吃的好像不是糖，而是反向的苦胆。
陆昭熙鬼使神差地也拿了块，糖的碧绿微光折射到手指上，变了来路。
在品到微甜的时候，萧宁白生生的手掌心向上，朝他伸了过来，
“？”
“怎么，卿卿觉得这年头时兴吃饭不给钱吗？”
“……”
最后，萧宁被陆昭熙耳提面命数落了通，“下次缺钱可以张口求他，不必要的步骤可以省去”。
萧宁笑眯眯地一字没听进去，因为她觉得自己又拖了会儿时间。
她要去城南的钱庄里取点钱。
陆昭熙也一样。
“赵子恒的面子也没有二两冰糖重”
“就是说啊”
萧宁试图揽过他的肩膀，尝试了几次后决定放弃。
陆昭熙一副“我是你的假卿卿”的冰冷模样。
离去时在角落里的婉姑娘默默举起手来，
“大人，那我呢”
她在一开始装惨的时候就蹲到了萧宁，刚想敲诈讹上她就被人带到一旁角落里了。
看着分糖的萧宁如此知晓人间疾苦，她觉得自己讹对人了。
她心里也苦啊，需要大人的糖。
世家长大，让她的识人本领了得。
几乎立刻就辨认出来，眼前的两个人是当官的。
再细看，这两人在没有多和谐的表面下其实更不和谐。
应该是被迫同行的同僚。一方似乎还有求于另一方。
诶，当官的又怎样，还不是要忍着恶心装起来。
她一个小姑娘也是啊。
婉姑娘在萧宁看过来的那几秒想了以上这些，得出结论，她讹对人了。
“长月，去看看我大哥的娘子有没有为难他”
萧宁刚认下的异父异母的没拜过把子的兄弟，是那个喝酒的大汉。
用她的话就是不打不相识。
“婉姑娘，等等萧某吧。宗田案的事他们确实办的不好”
依旧是扇子遮住了下半边的脸，让人看不清。
星子出来了，她提步上轿时还不忘和迟迟顿在原地的婉姑娘摆摆手。让她在天全黑前快快归家。
“你压根不想管这事吧”
又来了，这个人以为自己的查案的吗，而自己是需要他审判收监的十恶不赦的犯人。
“本来就是你们办的事手段太激烈。退一万步来说，你当时不敌我放弃了在江南的勋贵时就没想到会有很多个‘婉姑娘’出现吗？”
萧宁有点烦他了。
明明自己一身黑，却总是以圣人的模样指责自己黑的无可救药。
“你其实知道的，你就是这一切的根源。这不是你拉了云家这个最大的受害者一把就能够掩盖的了的。”
眼前的车帘被放下，好像还让驱车的长风用了大动作。
还未上车停在原地的陆昭熙不明神色，命影一换了路线，与萧宁反方向的疾驰。
“大人，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们这趟不是就为了调出卷宗，找到真相么”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眼睛盯着那本红册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人？”长风轻唤。
从思绪中出来，她哼了声表示自己还算正常，知道姓陆的只为攻她的心。
临安没有像在金水一般的夜市。有的只是零零散散的马车或急或慢的走在路上。
没有人声的街上满是冷清，这时候任何轻微的响动她都能听的清楚。
本是劳累了一天的，在赶路的马车上本来应该昏昏欲睡的，但不知怎么，她今夜有点心悸。
“长风，陆大人换了路线吗？还未跟上来么”
“看样子是这样的”
接着起了阵急风，就算是华盖也挡不住进了风。
然后便是一丛羽箭呼啸的声音，接着是拔刀的声音。
萧宁：……
她忍不住朝着外面喊了句，“蠢不蠢啊，还搞刺杀，当我没脾气的吗？”
接着就被长风推回去了。
还能顺手把车帘拉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