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期把花放在卫生间的洗手池台子上,用心化了一下妆,又去了檀砚绝的私人疗养套房,那里现在没人住,正好可以作为她的更衣室,她从行李箱重新拿了一套衣服换上,这才走向檀砚绝的病房。

    裴以期刚一推开门,就见檀砚绝在和保镖交代着什么,她一进门,两人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檀砚绝一看到裴以期,眼眶中立刻盈满了失而复得的炽热,裴以期感觉,这次他看她,总是让她很不自在,有一种被一道屏障裹挟住,再也无法逃离的感觉。

    檀砚绝看着裴以期抱着一束素净淡雅的百合花,花上还有不曾干透的水珠欲滴而未滴,就像面前女人那双瞳剪水,暗含盈盈秋波的迷人眼眸。

    花束搭配了精致的蕾丝花边雾面纸包装,一看就是订花的人用了心思的。

    裴以期进入状态,面若桃花,装作无意的问了一句:“你们聊什么呢?我一进来就不说了。”

    檀砚绝和裴以期关系刚刚缓和了一点,他也不瞒她,直接道:“我要重新买房子,然后联系风水大师帮我看一下备选房子的风水,梧桐公馆我打算卖了,因为设计它的主人没有等来她的爱人,我觉得不吉利,这次选新房,我亲自把关。”

    买新房?找算命的?这也太封建迷信了吧?再说,他马上就要被送出国了啊。他是真能折腾啊。

    当然裴以期和席岁声的计划檀砚绝不知道,此时的檀砚绝还沉浸在裴以期精心织下的情网中,已经深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算了,他爱搞什么就随他去吧,自己现在阻止反而会让檀砚绝心生怀疑,她随口说了一句:“檀总果然出手阔绰,换个房子说的跟换一家餐馆吃饭似的,我觉得梧桐公馆住着挺好的,没必要吧?”

    檀砚绝惊喜的抬眸,原来她早已把梧桐公馆当成自己的家,只是她自己都没发觉,他温柔的道:“你喜欢那里啊,那我不卖了,但是新房子还是得买,毕竟咱俩刚刚解除误会,买个风水好的新房子,就当是……,”檀砚绝顿了顿道,“冲喜了吧。”

    他这理由还真是别出心裁,就像是为了满足购物欲随便掐了个借口似的,而且他居然觉得他俩成不了是因为房子风水出了问题,退一万步来讲,那也是他自己做的选择啊,好吧,檀砚绝从一出生开始感情运确实差的够可以,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

    “我们可以在新房住腻了之后,我陪你回梧桐公馆给红薯苗浇浇水,一到秋天,果树上硕果累累,你躺在院子的藤椅上,我给你摘苹果和梨子吃。”檀砚绝微闭着眼睛,畅想着未来,整个人沉浸在幸福和美好中。

    裴以期的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有点残忍,但是那还能怎么办?没有别的办法了,悲剧,不就是把美好撕碎给人看么?她就是觉得自己已经爱不动了,人死不能复生,死了的心又怎么可能再活过来一次。

    裴以期把花束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说了一句,“送你的,祝你早日康复。”她又在心里说了一句,祝我早日脱离苦海。

    保镖瞄了一眼自家五少爷,五少那不值钱的样子,嘴角都快咧到耳后跟了,只见檀砚绝说道:“谢谢,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他转头对保镖兼临时生活助理说道:“把这个花拿去做成干花,再送过来,我要天天欣赏,还有,拿来放在我床头,我要一睁眼就能看到。”

    保镖一见这情景,领了命抱着花识趣的退了出去,把特护病房留给二人。

    裴以期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走了过来,配上她刚刚换的一套红色修身荷叶边裙摆的连衣裙,妆容是今年最流行的蜜桃少女妆,她坐在檀砚绝床边,伸手帮男人解开病号服的扣子。

    檀砚绝喉结猛的滚动了一下,他们才刚和好,她就这么热情主动么?刚刚离得远,现在凑近一看,裴以期精心打扮过自己,连衣服也换了一套,走出病房时穿的是白衬衫和黑色牛仔裤。

    檀砚绝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逆流,他一下子靠近裴以期,双手搂住她的后背,脸快要贴上去,开口嗓音喑哑性感:“特护病房一会儿会有医生随机查房,外面也是人来人往的,咱们回我的私人疗养套房吧,那里没人打扰,也清净些。”

    裴以期解扣子的手顿了顿,他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刚想开口给他说,她已经临时住进去的事情。算了,先送他过去吧,一会儿他进去就知道了。

    她住进去他心里只会爽死,不会让她去酒店睡,就算自己要去酒店,他也不会放走她的,而且他的确大病初愈,需要人贴身照顾,嗯,保持演戏状态,裴以期默默地想着。

    檀砚绝在她眼睛上轻啄了一下,双手锁住她停留在他衣襟上的手道:“你先别急,回了隐私性好的套房再说。”

    裴以期感觉自己被雷击了一下,檀砚绝这话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字面意思好像又没毛病。

    急?她哪里急了?她有什么好急的?檀砚绝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强调套房隐私性好?

    裴以期只是觉得檀砚绝这身病号服穿了好几天,该换一身新的,他刚刚醒来,医生说檀砚绝最近有可能出现肌无力症状,行动不便什么的,她才想着帮他换身衣服的,不想换算了。

    裴以期背着自己的斜挎包,扶着檀砚绝走出特护病房。

    檀砚绝身体其实已经差不多没事了,除了手机,其他东西都在私人套房里,也没什么行李可以搬。

    本来自己能走,但是裴以期既然主动扶他,他就顺势搂住了她的肩,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她纤瘦柔弱的身躯上。

    私人套房在顶楼,两人搭乘电梯直接上去,走到门口,裴以期直接用指纹解了锁,推门而入。

    檀砚绝惊讶道:“这门你怎么能打开,我记得这里没有录入过你的指纹?”

    裴以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道:“那天席院长看我没有临时的地方住,就安排我住这里了,为了进出方便,也录入了我的指纹进来,如果打扰你休息的话,我在附近重新找一家酒店住就行。”

    檀砚绝往客厅里扫视一眼,里面果然有一个行李箱,玻璃水壶里还有水,是有人入住过的痕迹,但是被子床铺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檀砚绝心里乐开了花,暗想这个席岁声还真是上道,这么多年的确没有白结交他。

    檀砚绝反手关上门,把裴以期压在门板上,他的鼻息呼在女人白里透红的脸蛋上,他性感的开口道:“既然进了我这里,就休想再出去了。

    进了男人卧室,还想要全须全尾的走出去,当他是柳下惠么?檀砚绝一想到裴以期睡过他的床,浑身就兴奋到颤栗,他们好像很少在这里做。

    檀砚绝指着自己的心口道:“我这里只许进,不许出。”

    说完檀砚绝的手就去找裴以期裙子的拉链,他的唇直接吻上了她的,此时两人的脸已是负距离。

    裴以期脑子里警铃大作,她不想再和他发生关系,同时也想起了医生说的,两周之内不能同房。

    她摸上檀砚绝的胸膛,用力一推,把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的唇强行分开。

    檀砚绝眼里划过一丝诧异,也有失望在眼里,刚刚她不是在病房里就想推倒他么?不然为什么打扮了一番,一进门就解他病号服的扣子?

    “刚刚你不是……,”要和我做么?檀砚绝后半句话没有问出口,他要顾及女孩子的面子,裴以期心里素质再强大,他也不能太过直接。

    只听他换了一个话术,声音里带了一丝渴求道:“我想要你……给我吧。”

    裴以期脸红了红,以前他根本不顾及她的意愿,只要他想办她,她就要随叫随到,执行暖.床的义务。

    现在他居然征求起她的意见来了,不过这并不是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好像并不期待否定的答案,像是通知的口吻一样。

    裴以期不愿意,只能用医生的话堵他:“医生说了,你我两周之内不能行房,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檀砚绝心中泛起一丝烦躁,是真的关心他的身体?还是随便找个借口拒绝他?他心里的那个疑问实在是憋了很久,现在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以期,我病好了之后,你真的会再给我一个机会,和我重新开始么?如果你没想过这个问题,就不要再对我好了,让我自己选择自己的路,否则就算我活下来,后半辈子也只能活在痛苦里,你不会骗我,对么?”

    什么叫他自己选择自己的路?他不会又要……?裴以期心里不由得又开始发慌。她知道他并非无情无义,相反,现在的他比七年前爱的更疯魔,更偏执,所以她没法眼睁睁看着他自杀而不为所动。

    不,她不能看着他没命。

    裴以期正愁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劝说他去做电休克的事情,这不正好机会来了么?

    凭她对檀砚绝的了解,每次事后她和他商量个什么事情或者提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她要离开这种,檀砚绝都会爽快答应。

    男女之间睡完觉好说话,如果她这次稍微牺牲一下,能让他同意去做电休克,那也不用再苦口婆心费口舌劝他了,要说服他蛮费脑筋的,席岁声说过檀砚绝抵触做电休克的。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身体骗不了男人。

    打定主意后,裴以期伸手直接抱住了男人还滚烫着的身体,她在他耳边呢喃道:“不骗你,你就是太敏感了,我真的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突然出现后遗症,医生还特地叮嘱了我两周内不要和你有房事,你别多想。”

    檀砚绝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道:“那两周后呢?两周后可以么?以期,你要让我等多久?我真的会憋出病来。”

    裴以期没想到檀砚绝居然先妥协了,本来她打算妥协的,但是想到自己还要哄他去做电休克,她等不到两周后再说这个事情。

    如果第一次不能劝说成功,后面就算牺牲了色相再劝说,檀砚绝必定会起疑心,觉得自己和他上床是带着目的的。

    最好檀砚绝今晚就能同意。

    这么一想,裴以期立刻转换了声线,用自己最能勾引到男人的调子,捧着他的脸颊道:“不用等了,其实,我的身体它很诚实,檀砚绝,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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