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掌门淡淡的点了头，又沉默了下来。就在大家以为他没有话要说时，他看了眼蓝冷，淡淡的开口， “这小孩，我收了。 ”
小孩，指的是蓝冷。
全场屏息。大家都不敢相信。
这放肆的孩子，凭什麽，被掌门收？
“掌门——”昙花迟疑的开口，“收这孩子的话，她将是您第一个弟子——”
掌门的第一弟子，掌握着宗门大半权力。弟子如是这副德性，恐怕底下不服，将会大乱！
在昙花考虑要怎麽继续劝说时，掌门淡淡的说了一句，“君无戏言。”
然后，整个人倏地消失。
只留下一阵轻烟。
轻烟散去，出现一头公鹿。
鹿角轩昂，公鹿轻轻的向蓝冷颔首，眼神智慧而深沉。
蓝冷表情有点僵硬，她敲系统，“这什麽意思？我现在要做什麽？”
“随便做什麽都可以呀！”系统没有察觉蓝冷的不自在，系统兴高采烈，“主子！我原本以为我业绩凉了！您进三无山啦！业绩突破！还被掌门选中！哇！加薪加薪啦！”
蓝冷依旧安静。她看着公鹿，尴尬的也点了头。
系统终于察觉到不对，他揶揄蓝冷，“主子，您——害羞啦？”
“我生平没有害羞过，”蓝冷说，“比起害羞，我——”
焦虑的快死了。
她没有说出口，险险在系统疑惑的眼神中闭嘴了。
突然被别人看中，蓝冷有点不知道怎麽应对。
这个看中，过于真诚而突然，她不禁想着自己做了什麽让别人喜欢的地方，这思考方向，又让她觉得自己太过矫揉造作。
所以她笑了，然后说，“——没办法，我人见人爱。”
—————————————
公鹿迈着优雅的步子，不紧不慢的朝着蓝冷走来。
众人的视线跟着这头高雅的鹿，在公鹿停下时，也止住了目光。
公鹿在蓝冷身边停下，距离近的，蓝冷都能看清鹿脖子上柔顺的棕毛。
……好想要摸啊，但被讨厌了怎麽办。蓝冷想。
公鹿低下头来。
蓝冷有点受宠若惊，这是——让她摸了？她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触了公鹿的毛。
噫！软软热热的，像白云。
公鹿蓦地，抬眼看蓝冷。
与此同时，远在他处的掌门，皱起眉，手不自禁的抹着后颈，脸上泛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红。
回到现场。
公鹿微微避开蓝冷的触摸。然后微微屈膝，脸上呈现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最好的形容就是——视死如归的毅力。
特别是，蓝冷又摸上他的脖子，甚至有点得意忘形时。
“教她。”掌门传心音给昙花及山老。
有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意思。
山老静静的传心音回去。“……后悔了吗。”
掌门已读，然后禁言山老。
山老：……
这个死玻璃心。他在心里暗骂。
他到现在始终弄不明白这个装逼玻璃心怎麽当上掌门的。
昙花咳了两声，瞬移到蓝冷身旁，低声说，“掌门的意思是，让你爬上鹿背。”
蓝冷转头过来，手无意识的转着鹿脖子上的毛，她不太理解的皱眉，“我上他？”
……大逆不道。
她声音虽然挺小，但昙花跟山老，以及远在他方的掌门，三个有修为的，都听到了。
仔细听，彷彿还听到掌门那里传来一个玻璃碎掉的声音。
碎掉的，不只手上的玻璃，估计还有千百年间耳根子清淨，没听过什麽妄言诳语的心脏。
昙花叹了一口气。
说收就收。也不知道收的是弟子，还是妖魔鬼怪。
昙花决定忽略蓝冷，她伸手，把蓝冷抱上鹿背。
公鹿向昙花点了头，彷彿道谢。接着，公鹿转身，奔腾而去。
——————————
三无山掌门收了个女弟子。
这掌门，寡了数百年，师弟师妹都收了好几个弟子，他连个招生会也没办过。
收了蓝冷后。一下子，整个山门，传得沸沸扬扬。
报！掌门与一女子同进同出！
找到掌门多年未收弟子的原因！容貌协会？
三千年帅哥配三千年美女，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也出现了採访：
：对于掌门收了个女弟子的事，你怎麽看？
靠！掌门还活着？
：……是的。
：咳。也没什麽啊。掌门不是很帅吗？我是觉得啦，长得帅就有道理，我相信掌门是有苦衷的——
……
类似这样的事，层出不穷。
外面闹得鸡飞狗跳，但三无山派三无仙山，掌门在的那一座山，这几日，一直满安静的。
蓝冷在大殿游荡。
大殿空旷，四方皆是白色柱子，柱子上刻满了精细的罗纹，繫着白纱。白纱填满了柱子与柱子之间的空隙。
大风吹拂，白纱涨着风摇晃。
画壁飞簷，飞檐玉宇。白纱围绕四周，云烟沉浮。
云烟起自于大殿正前方的红棕色桌子上，桌子古朴，上了漆，磨成钝角。桌上放了一个香炉。香炉起烟，倒流香的形式，沿着桌脚，滚滚流满整座大殿。
整个大殿，唯一的傢俱，便是这个桌子，跟桌上的香炉。
云烟流淌到大殿边缘后，便消失在蓝冷的视线范围。
蓝冷跑过去查看。底下万丈深渊，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凋龙的柱子，慢慢蹲伏下去。
白云与蓝天在底下，大风吹起，飞扬着蓝冷的发丝。
蓝冷后面的云烟推涌，似是要把蓝冷推向万丈深渊。
“小心。”
一个声音沉稳的道。
蓝冷猛一回头，看见柱子上的山神在对她张牙舞爪的微笑。
突然。有一隻黑鸟从柱子后转来，背对天空，朝她撞来。
在快要撞到时，鸟的身影粉碎，灵体传过蓝冷，带来一丝心尖上的凉。
她彷彿听到一个陌生男人轻笑的声音。
不是嘲笑的笑，不是恶意。彷彿只是单纯觉得有趣。
檀香的味道散开。
彷彿闻过。
那隻猫，她记得，也有类似的味道。
愣神的当下，身影散去，声音散去，蓝冷躺下来，叹了口气。
脚垂在天空中盪啊盪的，风吹拂间，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是漂亮的烟火，烟火灿烂，在夜空中大放光明。奇怪的是，璀璨的烟火，却一点都没有声音。四周尽没有人烟。转瞬间，烟火散去，不留痕迹。
奇怪的梦，蓝冷睁开眼，与鹿对视。
———————————————
公鹿看着蓝冷醒来，慢慢的，往后退了两步。
表情中，有难以察觉的松了一口气。
——掌门原本以为他徒弟死了。
其实他没带过小孩。说小孩有点太笼统了，他没怎麽跟人接触。
所以蓝冷来的这个礼拜，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简单的食衣住行，交由灵侍去引导。
说得奇怪，他的房子，他自己躲得像不是自己房子似的。
但一个礼拜之后，也就是今天，他收到山老的传音。
大意是在说外面的流言绯闻。山老这个人，口不言髒，诳语不符合他守着骄傲的气质，他委婉的说了，但极具讽刺的语气，就知道，这事，在外头挺严重。
山老落下一句话，这事，你造的孽，自己处理。
语气狂妄的，不知道谁是掌门了。
亏他还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说得一脸很有道理。
但我们的掌门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收的弟子，这礼拜，过于安静了。
安静到，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
———————
蓝冷看着那头鹿，那头鹿回看着蓝冷。
清晨的光从外头洒了下来，照亮蓝冷洁白无瑕的面庞。
“好饿。”蓝冷喃喃。
听到这话，一个个透明的小灵侍从地板融了出来。
浑圆的身体，挥舞着短短的手，迈着短短的脚，睁着小小的眼睛，一股脑向蓝冷跑了过来。
他们越过公鹿，包围蓝冷。
然后一个个的，手伸向自己的肚腩，融出了东西，递给了蓝冷。
有些灵体递了仙花，有些灵体递了仙桃，有些灵体递了三圣露水，有些灵体递了五仙乾果。
“谢谢。”蓝冷礼貌的说了，把一个个东西拿了过来，揽在怀里，靠在柱子上，看着外面，慢慢地吃了。
突然，檀香味袭来。
小孩，指的是蓝冷。
全场屏息。大家都不敢相信。
这放肆的孩子，凭什麽，被掌门收？
“掌门——”昙花迟疑的开口，“收这孩子的话，她将是您第一个弟子——”
掌门的第一弟子，掌握着宗门大半权力。弟子如是这副德性，恐怕底下不服，将会大乱！
在昙花考虑要怎麽继续劝说时，掌门淡淡的说了一句，“君无戏言。”
然后，整个人倏地消失。
只留下一阵轻烟。
轻烟散去，出现一头公鹿。
鹿角轩昂，公鹿轻轻的向蓝冷颔首，眼神智慧而深沉。
蓝冷表情有点僵硬，她敲系统，“这什麽意思？我现在要做什麽？”
“随便做什麽都可以呀！”系统没有察觉蓝冷的不自在，系统兴高采烈，“主子！我原本以为我业绩凉了！您进三无山啦！业绩突破！还被掌门选中！哇！加薪加薪啦！”
蓝冷依旧安静。她看着公鹿，尴尬的也点了头。
系统终于察觉到不对，他揶揄蓝冷，“主子，您——害羞啦？”
“我生平没有害羞过，”蓝冷说，“比起害羞，我——”
焦虑的快死了。
她没有说出口，险险在系统疑惑的眼神中闭嘴了。
突然被别人看中，蓝冷有点不知道怎麽应对。
这个看中，过于真诚而突然，她不禁想着自己做了什麽让别人喜欢的地方，这思考方向，又让她觉得自己太过矫揉造作。
所以她笑了，然后说，“——没办法，我人见人爱。”
—————————————
公鹿迈着优雅的步子，不紧不慢的朝着蓝冷走来。
众人的视线跟着这头高雅的鹿，在公鹿停下时，也止住了目光。
公鹿在蓝冷身边停下，距离近的，蓝冷都能看清鹿脖子上柔顺的棕毛。
……好想要摸啊，但被讨厌了怎麽办。蓝冷想。
公鹿低下头来。
蓝冷有点受宠若惊，这是——让她摸了？她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触了公鹿的毛。
噫！软软热热的，像白云。
公鹿蓦地，抬眼看蓝冷。
与此同时，远在他处的掌门，皱起眉，手不自禁的抹着后颈，脸上泛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红。
回到现场。
公鹿微微避开蓝冷的触摸。然后微微屈膝，脸上呈现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最好的形容就是——视死如归的毅力。
特别是，蓝冷又摸上他的脖子，甚至有点得意忘形时。
“教她。”掌门传心音给昙花及山老。
有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意思。
山老静静的传心音回去。“……后悔了吗。”
掌门已读，然后禁言山老。
山老：……
这个死玻璃心。他在心里暗骂。
他到现在始终弄不明白这个装逼玻璃心怎麽当上掌门的。
昙花咳了两声，瞬移到蓝冷身旁，低声说，“掌门的意思是，让你爬上鹿背。”
蓝冷转头过来，手无意识的转着鹿脖子上的毛，她不太理解的皱眉，“我上他？”
……大逆不道。
她声音虽然挺小，但昙花跟山老，以及远在他方的掌门，三个有修为的，都听到了。
仔细听，彷彿还听到掌门那里传来一个玻璃碎掉的声音。
碎掉的，不只手上的玻璃，估计还有千百年间耳根子清淨，没听过什麽妄言诳语的心脏。
昙花叹了一口气。
说收就收。也不知道收的是弟子，还是妖魔鬼怪。
昙花决定忽略蓝冷，她伸手，把蓝冷抱上鹿背。
公鹿向昙花点了头，彷彿道谢。接着，公鹿转身，奔腾而去。
——————————
三无山掌门收了个女弟子。
这掌门，寡了数百年，师弟师妹都收了好几个弟子，他连个招生会也没办过。
收了蓝冷后。一下子，整个山门，传得沸沸扬扬。
报！掌门与一女子同进同出！
找到掌门多年未收弟子的原因！容貌协会？
三千年帅哥配三千年美女，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也出现了採访：
：对于掌门收了个女弟子的事，你怎麽看？
靠！掌门还活着？
：……是的。
：咳。也没什麽啊。掌门不是很帅吗？我是觉得啦，长得帅就有道理，我相信掌门是有苦衷的——
……
类似这样的事，层出不穷。
外面闹得鸡飞狗跳，但三无山派三无仙山，掌门在的那一座山，这几日，一直满安静的。
蓝冷在大殿游荡。
大殿空旷，四方皆是白色柱子，柱子上刻满了精细的罗纹，繫着白纱。白纱填满了柱子与柱子之间的空隙。
大风吹拂，白纱涨着风摇晃。
画壁飞簷，飞檐玉宇。白纱围绕四周，云烟沉浮。
云烟起自于大殿正前方的红棕色桌子上，桌子古朴，上了漆，磨成钝角。桌上放了一个香炉。香炉起烟，倒流香的形式，沿着桌脚，滚滚流满整座大殿。
整个大殿，唯一的傢俱，便是这个桌子，跟桌上的香炉。
云烟流淌到大殿边缘后，便消失在蓝冷的视线范围。
蓝冷跑过去查看。底下万丈深渊，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凋龙的柱子，慢慢蹲伏下去。
白云与蓝天在底下，大风吹起，飞扬着蓝冷的发丝。
蓝冷后面的云烟推涌，似是要把蓝冷推向万丈深渊。
“小心。”
一个声音沉稳的道。
蓝冷猛一回头，看见柱子上的山神在对她张牙舞爪的微笑。
突然。有一隻黑鸟从柱子后转来，背对天空，朝她撞来。
在快要撞到时，鸟的身影粉碎，灵体传过蓝冷，带来一丝心尖上的凉。
她彷彿听到一个陌生男人轻笑的声音。
不是嘲笑的笑，不是恶意。彷彿只是单纯觉得有趣。
檀香的味道散开。
彷彿闻过。
那隻猫，她记得，也有类似的味道。
愣神的当下，身影散去，声音散去，蓝冷躺下来，叹了口气。
脚垂在天空中盪啊盪的，风吹拂间，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是漂亮的烟火，烟火灿烂，在夜空中大放光明。奇怪的是，璀璨的烟火，却一点都没有声音。四周尽没有人烟。转瞬间，烟火散去，不留痕迹。
奇怪的梦，蓝冷睁开眼，与鹿对视。
———————————————
公鹿看着蓝冷醒来，慢慢的，往后退了两步。
表情中，有难以察觉的松了一口气。
——掌门原本以为他徒弟死了。
其实他没带过小孩。说小孩有点太笼统了，他没怎麽跟人接触。
所以蓝冷来的这个礼拜，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简单的食衣住行，交由灵侍去引导。
说得奇怪，他的房子，他自己躲得像不是自己房子似的。
但一个礼拜之后，也就是今天，他收到山老的传音。
大意是在说外面的流言绯闻。山老这个人，口不言髒，诳语不符合他守着骄傲的气质，他委婉的说了，但极具讽刺的语气，就知道，这事，在外头挺严重。
山老落下一句话，这事，你造的孽，自己处理。
语气狂妄的，不知道谁是掌门了。
亏他还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说得一脸很有道理。
但我们的掌门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收的弟子，这礼拜，过于安静了。
安静到，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
———————
蓝冷看着那头鹿，那头鹿回看着蓝冷。
清晨的光从外头洒了下来，照亮蓝冷洁白无瑕的面庞。
“好饿。”蓝冷喃喃。
听到这话，一个个透明的小灵侍从地板融了出来。
浑圆的身体，挥舞着短短的手，迈着短短的脚，睁着小小的眼睛，一股脑向蓝冷跑了过来。
他们越过公鹿，包围蓝冷。
然后一个个的，手伸向自己的肚腩，融出了东西，递给了蓝冷。
有些灵体递了仙花，有些灵体递了仙桃，有些灵体递了三圣露水，有些灵体递了五仙乾果。
“谢谢。”蓝冷礼貌的说了，把一个个东西拿了过来，揽在怀里，靠在柱子上，看着外面，慢慢地吃了。
突然，檀香味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