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血门
“哒，哒，哒……”
沉闷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夜晚格外突兀。
巷子里唯有远处暗黄的路灯和零碎的月光照明，可还是不足以看清前方一大摊液体，似红似黑，说不出的阴森。
周围的建筑楼群比较破败，水泥墙间的裂缝生出杂草，巷子本就窄小，几乎那滩液体横占了，远看，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姜至在那滩不明液体前停下，蹲下身，雪白的长发顺着肩背垂落在胸前，她盯着地上的液体，碧蓝色的眸子即便在黑夜也格外澄澈。
她刚伸手准备触碰这滩液体，却徒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
“别碰！”
姜至转头望过去，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隐匿在巷子黑暗处，正在向她疾步走来。
黑卫衣牛仔裤，露出大片白皙的脖颈，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能看见几分面容，不过一个还有青涩的少年。
姜至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为什么？”
少年蹲了下来，仔细看着地上的液体，像是确认了什么，半开玩笑回答：“碰了鬼的东西会被鬼抓走，你最好离远点。”
姜至“哦”了一声，作死地摸了地上的液体一把。
黏腻腻的，乍一看像血，但比血液更黏稠，没有腥味儿。
少年站起身，手随意插在兜里，透着一身散漫，揶揄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姜至刚想问他什么意思，就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踝一紧，被人握住，往下一看，一只惨白的手从液体里伸了出来，正死死地拽住她往里拉。
这手布满血迹，掌心甚至还插着一根锈迹斑斑的粗长铁钉，格外瘆人。
它握着姜至的脚踝拽了一下，没拽动，又拽了一下，还没拽动。那只手愣住了，似乎是在怀疑自己抓住了一个三百斤大胖子。
姜至动了动，挣脱不开，这只手像是钉在她脚上一样，力气大得惊人，如果是寻常人，不出一秒就会被这股大力拖进血滩里。
她看着脚上这只血迹斑斑的手，抵抗着它的拖拽，又疑惑地看向眼前的少年，“这是什么？”
少年微微挑眉，正常人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害怕吗，怎么这人丝毫没有对鬼怪的恐惧。
但迟疑了一会儿他还是走到姜至身旁，拽住她的袖子想帮她脱困。
结果下一秒，液体里突然冒出另一只惨白的手臂，死死握住她的另一只脚踝，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姜至被拽得身体猛然一倾，男人还没来得及松开手，俩人便齐齐被拽入不明液体中。
不过一秒，俩人就消失在这片巷子里。
“唔……”
姜至倒在地上，身体吃痛，特别是背上还压着个男人。
但地上不是预想中黏腻恶心的液体，而是干涸的青石地板。
姜至再次睁开眼时，只感觉眼睛一阵刺痛，不是大晚上吗，怎么突然这么大太阳。
俩人过了一会儿才适应强光，她被压得喘不过气，“你还要压着我多久？”
“嘶……不好意思。”身上的男人终于翻身下来。
看了眼四周，姜至怔了两秒，“这是哪？”
周围建筑古香古色，小摊小贩叫卖声不断，身着便服的布衣百姓穿梭在市集，有人忙碌有人闲适，但就是没有人往明显服饰不同的他俩身上看一眼，仿佛他俩不存在。
“这是另一个空间，我可劝了你别碰那滩液体，你不听，这下好了，我还得给你陪葬。”少年拍了拍身上的灰，散漫地回答她。
姜至看了他几眼，他额前散落了几缕碎发，正在用手打理，散漫地站着，同样望着她，笑得一股痞气。
“另一个空间？”姜至疑惑地复述了一遍他的话。
“就当作是鬼的地盘吧。”少年又风淡云轻地问道：“你叫什么？”
“我没叫啊。”
“……我问你怎么称呼。”
“姜至。”
“酱汁儿？”少年笑意更深，“你这名字，挺别具一格啊。”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我叫祁以安，躬以安天下的‘以安’。”
姜至“哦”了一声，自顾自往前走，想探探路，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又该怎么回去。
祁以安敛起嘴角，可算正经下来，“想活得久一点的话，可别到处乱窜，说不定待会儿冒出来个什么东西把你给吃了，危险往往就藏在风平浪静之中。”
姜至没有回答，观察着周围的景象，似乎对他的话有怀疑。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至少是一片春和景明之象，实在难以看出危险。
姜至扫视完周围的环境，盯着一个卖烧饼的小摊贩处，揉了揉眼睛。
发现怎么都看不清这些人的脸，又转头观察别处的行人，一样看不清，他们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可五官却都是千篇一律的模糊。
姜至有点怀疑人生：“我近视了？”
祁以安笑出声：“你甚至怀疑自己都没有怀疑这个地方有问题。”
姜至：“躬以安，你看得清他们的脸吗？”
祁以安：“……看不清，但现在看不看得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姓祁，祁以安！”
“哦，所以我该怎么回到现实？”
祁以安学着她冷漠的态度说：“不知道。”
姜至不再管他，打算和这些五官模糊的行人交谈一下探探情况，却被祁以安阻止了，示意往前面看。
她这才发现，前面身着汉服的古人都像被命令了似的，耷拉着脑袋呆滞地往前走去，连小孩都从大人怀里跳下来往前爬，身体重重地磕在地上，哪怕骨头断了也丝毫没有知觉。
这一幕太诡异了，祁以安拉住了姜至的衣袖，没有让她一股脑凑过去看。
偏偏姜至跟头牛似的，两只手都拉不动，步子没有停顿半分，还能保持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凑热闹。
祁以安看了看手上的衣服碎布：“……”
远处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是一个男人在人群中嘶吼。
“啊啊啊别过来，妈的别碰我！”
“敲你妈的，别咬我屁股！”
“啊啊呜呜呜，你麻痹的，别过来了……啊啊啊啊”
熟悉的骂人方式，是现代人，俩人连忙跑了过去，都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一个穿着长裤的男人已经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里抽搐，一群人正趴在地上啃食他的身体，四肢已经露出白骨，血肉模糊。抢不到位置的古人就在一旁舔舐地上的血液。
他已经从剧烈的挣扎和嘶吼变成了痛苦的呻吟，却依旧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恐惧的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啃食，直到一只手挖出了他的眼球放进了嘴里，他大张着嘴，再也发不出一声嘶吼。
祁以安咽下喉咙中的恶心，男人死前挣扎的模样依稀在眼前浮现。
突然想到姜至，他侧头向她看去，女孩往往接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场面，她不会被吓哭吧。
姜至依旧是空洞的双眼，面无表情地盯着人群中的死尸，一动不动。
祁以安以为她吓傻了，咳了一声，“害怕就别看了，我们走。”
毕竟还是位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难免会被吓傻，甚至大哭，呕吐，发抖。
姜至：“它们牙口真好。”
“……”
祁以安顿了顿，垂下手，看女孩的眼神多了分审视。
姜至皮肤生得格外白皙，五官又俏丽柔和，可她总是没有半分情绪，那原本透亮的双眼总显得空荡荡的，乍一看，就一个病态柔弱的少女。
甚至祁以安看清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长得很好骗，是人贩子特别喜欢的那一款。
面对他眼神中的怀疑，姜至只是抬脚后退了一步，愣愣地看着他。
祁以安戏谑道：“要不是你眼神纯良，我还以为你是鬼变的。”
姜至：“要不是你眼神无害，我刚才还以为你脑子有问题。”
“……”
姜至眼神清澈：“真的。”
祁以安沉默着跟她绕过这片血腥。
俩人往前走了一会儿，见姜至眼睛四处乱转，东瞅瞅西看看，一副蠢蠢欲动要作死的样子。
祁以安还是开口提醒：“不要轻举妄动，先前那个男人就是例子，在这里稍不注意就会死，而且死得很惨，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死的，所以更不能随意跟这些人搭话。”
姜至“哦”了一声，突然停下脚步。
俩人齐齐看向前方宅子朱门前搂搂抱抱的一对男女。
女孩哭哭啼啼的窝在男人怀里，紧身包臀裙把身材凹勾勒得凸有致，有意无意地用胸蹭着男人的手臂。
男人一边安抚她，一边抚过她的腰，手还在慢慢往下滑，直到看见姜至和祁以安，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怀里的美人。
见男人望过来，祁以安有些坏了人家好事的尴尬，反而姜至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仿佛没看尽兴。
男人率先打破僵局：“你们是今天才来的吧，过来吧，只有这是安全的。”
姜至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祁以安打量了这个中年男人两眼，还是犹豫着跟了上去。
那身着暴露的女人也循声望了过来，停止了抽泣，妆容艳丽的双眼还含着眼泪，还真有几分娇艳欲滴，她目光扫过祁以安时眼前一亮，看到姜至时又眼神暗了下去。
“应该没人了吧。”男人张望了几眼，最后看向俩人，“我叫刘莽，你们可以叫我刘叔，我来这第七天了。”
姜至问道：“难道每天都会有人来这种地方？你还专门来接一趟？你是什么人？”
刘叔看着面前容貌乖巧的女孩，笑了笑：“对，每天都有新人来，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每天都要有一个来接应你们，怕你们遇到危险，这不，我先找到这位姑娘，她受了点惊吓，就想先带她回来。我们都一样，是来自现实的普通人，别害怕。”
姜至看了眼刘叔指着的女人，“嗯”了一声，眼神毫无波澜。
那女人也一直看着她，表情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反正几人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打量。
只有祁以安闲散地靠在门框上，手往朱门上敲了两下，发出“咚，咚”两声闷响，打断了几人的眼神交流。
见都往他这看过来了，他才说道：“要不咱们进去再说？”
说完又把门缝拉大了点，等三人进去。
“对，外面不安全，咱们先进去。”刘叔朝两位女孩挥了挥手，示意跟上。
那衣着性感的女人一脚踏在姜至跟前，刻意挡在她前面。
祁以安走在最后一个，他习惯性地将手放在兜里，看了眼前面的两个女人，笑了一声，“多谢刘叔，明知道外面危险，还愿意来接我们。”
“呃，应该的应该的。”
“真是心善啊，担心我们几个陌生人的安危。”
刘叔尴尬地笑着：“主要能活多少人就活多少，很多人什么都不懂，突然来到这种异空间很容易丧命，我们这些有点经验的总不能冷眼旁观吧，所以每天都会有人去外面寻人。”
祁以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说破。
沉闷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夜晚格外突兀。
巷子里唯有远处暗黄的路灯和零碎的月光照明，可还是不足以看清前方一大摊液体，似红似黑，说不出的阴森。
周围的建筑楼群比较破败，水泥墙间的裂缝生出杂草，巷子本就窄小，几乎那滩液体横占了，远看，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姜至在那滩不明液体前停下，蹲下身，雪白的长发顺着肩背垂落在胸前，她盯着地上的液体，碧蓝色的眸子即便在黑夜也格外澄澈。
她刚伸手准备触碰这滩液体，却徒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
“别碰！”
姜至转头望过去，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隐匿在巷子黑暗处，正在向她疾步走来。
黑卫衣牛仔裤，露出大片白皙的脖颈，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能看见几分面容，不过一个还有青涩的少年。
姜至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为什么？”
少年蹲了下来，仔细看着地上的液体，像是确认了什么，半开玩笑回答：“碰了鬼的东西会被鬼抓走，你最好离远点。”
姜至“哦”了一声，作死地摸了地上的液体一把。
黏腻腻的，乍一看像血，但比血液更黏稠，没有腥味儿。
少年站起身，手随意插在兜里，透着一身散漫，揶揄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姜至刚想问他什么意思，就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踝一紧，被人握住，往下一看，一只惨白的手从液体里伸了出来，正死死地拽住她往里拉。
这手布满血迹，掌心甚至还插着一根锈迹斑斑的粗长铁钉，格外瘆人。
它握着姜至的脚踝拽了一下，没拽动，又拽了一下，还没拽动。那只手愣住了，似乎是在怀疑自己抓住了一个三百斤大胖子。
姜至动了动，挣脱不开，这只手像是钉在她脚上一样，力气大得惊人，如果是寻常人，不出一秒就会被这股大力拖进血滩里。
她看着脚上这只血迹斑斑的手，抵抗着它的拖拽，又疑惑地看向眼前的少年，“这是什么？”
少年微微挑眉，正常人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害怕吗，怎么这人丝毫没有对鬼怪的恐惧。
但迟疑了一会儿他还是走到姜至身旁，拽住她的袖子想帮她脱困。
结果下一秒，液体里突然冒出另一只惨白的手臂，死死握住她的另一只脚踝，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姜至被拽得身体猛然一倾，男人还没来得及松开手，俩人便齐齐被拽入不明液体中。
不过一秒，俩人就消失在这片巷子里。
“唔……”
姜至倒在地上，身体吃痛，特别是背上还压着个男人。
但地上不是预想中黏腻恶心的液体，而是干涸的青石地板。
姜至再次睁开眼时，只感觉眼睛一阵刺痛，不是大晚上吗，怎么突然这么大太阳。
俩人过了一会儿才适应强光，她被压得喘不过气，“你还要压着我多久？”
“嘶……不好意思。”身上的男人终于翻身下来。
看了眼四周，姜至怔了两秒，“这是哪？”
周围建筑古香古色，小摊小贩叫卖声不断，身着便服的布衣百姓穿梭在市集，有人忙碌有人闲适，但就是没有人往明显服饰不同的他俩身上看一眼，仿佛他俩不存在。
“这是另一个空间，我可劝了你别碰那滩液体，你不听，这下好了，我还得给你陪葬。”少年拍了拍身上的灰，散漫地回答她。
姜至看了他几眼，他额前散落了几缕碎发，正在用手打理，散漫地站着，同样望着她，笑得一股痞气。
“另一个空间？”姜至疑惑地复述了一遍他的话。
“就当作是鬼的地盘吧。”少年又风淡云轻地问道：“你叫什么？”
“我没叫啊。”
“……我问你怎么称呼。”
“姜至。”
“酱汁儿？”少年笑意更深，“你这名字，挺别具一格啊。”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我叫祁以安，躬以安天下的‘以安’。”
姜至“哦”了一声，自顾自往前走，想探探路，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又该怎么回去。
祁以安敛起嘴角，可算正经下来，“想活得久一点的话，可别到处乱窜，说不定待会儿冒出来个什么东西把你给吃了，危险往往就藏在风平浪静之中。”
姜至没有回答，观察着周围的景象，似乎对他的话有怀疑。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至少是一片春和景明之象，实在难以看出危险。
姜至扫视完周围的环境，盯着一个卖烧饼的小摊贩处，揉了揉眼睛。
发现怎么都看不清这些人的脸，又转头观察别处的行人，一样看不清，他们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可五官却都是千篇一律的模糊。
姜至有点怀疑人生：“我近视了？”
祁以安笑出声：“你甚至怀疑自己都没有怀疑这个地方有问题。”
姜至：“躬以安，你看得清他们的脸吗？”
祁以安：“……看不清，但现在看不看得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姓祁，祁以安！”
“哦，所以我该怎么回到现实？”
祁以安学着她冷漠的态度说：“不知道。”
姜至不再管他，打算和这些五官模糊的行人交谈一下探探情况，却被祁以安阻止了，示意往前面看。
她这才发现，前面身着汉服的古人都像被命令了似的，耷拉着脑袋呆滞地往前走去，连小孩都从大人怀里跳下来往前爬，身体重重地磕在地上，哪怕骨头断了也丝毫没有知觉。
这一幕太诡异了，祁以安拉住了姜至的衣袖，没有让她一股脑凑过去看。
偏偏姜至跟头牛似的，两只手都拉不动，步子没有停顿半分，还能保持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凑热闹。
祁以安看了看手上的衣服碎布：“……”
远处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是一个男人在人群中嘶吼。
“啊啊啊别过来，妈的别碰我！”
“敲你妈的，别咬我屁股！”
“啊啊呜呜呜，你麻痹的，别过来了……啊啊啊啊”
熟悉的骂人方式，是现代人，俩人连忙跑了过去，都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一个穿着长裤的男人已经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里抽搐，一群人正趴在地上啃食他的身体，四肢已经露出白骨，血肉模糊。抢不到位置的古人就在一旁舔舐地上的血液。
他已经从剧烈的挣扎和嘶吼变成了痛苦的呻吟，却依旧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恐惧的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啃食，直到一只手挖出了他的眼球放进了嘴里，他大张着嘴，再也发不出一声嘶吼。
祁以安咽下喉咙中的恶心，男人死前挣扎的模样依稀在眼前浮现。
突然想到姜至，他侧头向她看去，女孩往往接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场面，她不会被吓哭吧。
姜至依旧是空洞的双眼，面无表情地盯着人群中的死尸，一动不动。
祁以安以为她吓傻了，咳了一声，“害怕就别看了，我们走。”
毕竟还是位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难免会被吓傻，甚至大哭，呕吐，发抖。
姜至：“它们牙口真好。”
“……”
祁以安顿了顿，垂下手，看女孩的眼神多了分审视。
姜至皮肤生得格外白皙，五官又俏丽柔和，可她总是没有半分情绪，那原本透亮的双眼总显得空荡荡的，乍一看，就一个病态柔弱的少女。
甚至祁以安看清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长得很好骗，是人贩子特别喜欢的那一款。
面对他眼神中的怀疑，姜至只是抬脚后退了一步，愣愣地看着他。
祁以安戏谑道：“要不是你眼神纯良，我还以为你是鬼变的。”
姜至：“要不是你眼神无害，我刚才还以为你脑子有问题。”
“……”
姜至眼神清澈：“真的。”
祁以安沉默着跟她绕过这片血腥。
俩人往前走了一会儿，见姜至眼睛四处乱转，东瞅瞅西看看，一副蠢蠢欲动要作死的样子。
祁以安还是开口提醒：“不要轻举妄动，先前那个男人就是例子，在这里稍不注意就会死，而且死得很惨，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死的，所以更不能随意跟这些人搭话。”
姜至“哦”了一声，突然停下脚步。
俩人齐齐看向前方宅子朱门前搂搂抱抱的一对男女。
女孩哭哭啼啼的窝在男人怀里，紧身包臀裙把身材凹勾勒得凸有致，有意无意地用胸蹭着男人的手臂。
男人一边安抚她，一边抚过她的腰，手还在慢慢往下滑，直到看见姜至和祁以安，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怀里的美人。
见男人望过来，祁以安有些坏了人家好事的尴尬，反而姜至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仿佛没看尽兴。
男人率先打破僵局：“你们是今天才来的吧，过来吧，只有这是安全的。”
姜至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祁以安打量了这个中年男人两眼，还是犹豫着跟了上去。
那身着暴露的女人也循声望了过来，停止了抽泣，妆容艳丽的双眼还含着眼泪，还真有几分娇艳欲滴，她目光扫过祁以安时眼前一亮，看到姜至时又眼神暗了下去。
“应该没人了吧。”男人张望了几眼，最后看向俩人，“我叫刘莽，你们可以叫我刘叔，我来这第七天了。”
姜至问道：“难道每天都会有人来这种地方？你还专门来接一趟？你是什么人？”
刘叔看着面前容貌乖巧的女孩，笑了笑：“对，每天都有新人来，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每天都要有一个来接应你们，怕你们遇到危险，这不，我先找到这位姑娘，她受了点惊吓，就想先带她回来。我们都一样，是来自现实的普通人，别害怕。”
姜至看了眼刘叔指着的女人，“嗯”了一声，眼神毫无波澜。
那女人也一直看着她，表情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反正几人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打量。
只有祁以安闲散地靠在门框上，手往朱门上敲了两下，发出“咚，咚”两声闷响，打断了几人的眼神交流。
见都往他这看过来了，他才说道：“要不咱们进去再说？”
说完又把门缝拉大了点，等三人进去。
“对，外面不安全，咱们先进去。”刘叔朝两位女孩挥了挥手，示意跟上。
那衣着性感的女人一脚踏在姜至跟前，刻意挡在她前面。
祁以安走在最后一个，他习惯性地将手放在兜里，看了眼前面的两个女人，笑了一声，“多谢刘叔，明知道外面危险，还愿意来接我们。”
“呃，应该的应该的。”
“真是心善啊，担心我们几个陌生人的安危。”
刘叔尴尬地笑着：“主要能活多少人就活多少，很多人什么都不懂，突然来到这种异空间很容易丧命，我们这些有点经验的总不能冷眼旁观吧，所以每天都会有人去外面寻人。”
祁以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