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碧蓝的天空下,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利刃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白衣少女手持长剑,眼神冷漠地划过黑衣人的咽喉。

    鲜血喷涌而出,伴随着人死亡之前喉咙的咕咕声,那人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和死不瞑目。

    少女皱眉看着剑上滴答的鲜血,就着脚下尸体的衣服擦了擦,然后随意找了个空地,拿出干粮开始吃,毫不在意地上的惨状。

    简单休息片刻,少女翻身上马,消失在镜头里。

    这时,身后才传出“咕咚咕咚”吞咽口水的声音。

    “卡......”

    看着失神的众人,导演拿着红色大喇叭大喊,周围瞬间沸腾起来。

    “救命,我以为下一秒那剑就划过我的脖子了。”

    “绿衣...她确定是第一次演戏吗?感觉和我们这群科班出身的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难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老天爷,您要不要这么偏心!”

    “啊......不.........”

    现场一片鬼哭狼嚎,最后终结在导演的“大逼兜”中。

    导演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群愚蠢的大学生,一个个的知道演技差,不晓得勤学苦练,就会干嚎,没出息。

    还是绿衣乖,又敬业演技又好,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导演上一秒笑眯眯,下一秒看见地上的断剑时,心疼得脸都起褶子了,不知道老刘有没有办法修修,实在是经费告急急急。

    不过...老刘呢?导演疑惑。

    老刘?老刘策马狂奔追人呢。

    “绿衣快停下,别跑丢了...驾...”

    只是他追了许久都不见人影,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方向偏得不是一点点。

    此时,桑绿衣摇摇晃晃地骑在马背上,突然马的前蹄一崴,她整个人摔下马背,还在地上滚了几圈。

    柔软的沙地避免了受伤,她也不急着起来,仰面躺着欣赏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真美,以前天天忙着训练,都没抬头好好看看天空。

    一年前,因为救一个小男孩发生车祸,醒来后被告知腿部受伤严重,已经无法重返花滑赛场了。

    她难过、沮丧、懊恼...却并不后悔,因为生命永远是最重要的。

    队里本想让她转教练,但是她犹豫良久,还是选择了拒绝。

    二十二岁的她,大半时间都在冰场渡过,她的世界只有脚下这片冰,突然很迷茫。

    直到在杂乱的片场,看到回眸一笑的少年,那么鲜活,那么耀眼......

    原来,冰场外的世界这么大,这么丰富,顿时她的心中涌出一股冲动,她,也想演戏。

    然后,她就进了现在的剧组,拍了三个月,怎么说呢,很累但是很充实,每一天都过得不一样。

    胡思乱想的绿衣直到脸上传来湿润的触感,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摸摸罪魁祸首:“圆圆,别闹。”

    嘶嘶...马儿鸣叫几声,催促赖在地上的人。

    “好了好了,起来了”桑绿衣一手捂脸,一手借助圆圆的前蹄站起身来。

    她本以为走得不算远,结果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钱演讲戏时说,这场戏氛围很重要,要营造出人物慢慢在大漠中消失的悲凉,所以在马背上她一直不敢回头,然后不知不觉就走远了。

    看着快消失的太阳,桑绿衣不再耽搁,利落地翻身上马,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奇怪,怎么感觉最近骑马时,有点够不到马镫,马背上的桑绿衣疑惑地看着身下的马儿,没什么不对呀?

    “扑哧...扑哧...”寂静的沙漠中,马儿喘气的声音格外明显。

    “圆圆,是不是累了?乖,回去给你加餐。”桑绿衣俯身摸摸马儿柔顺的毛发安慰到。

    马儿嘶嘶两声回应,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十分钟后,才隐约看见剧组营地。

    剧组,两百斤的导演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凳子腿有一半陷在沙子里,他手里拿着一块儿西瓜大口的啃着,一边还对着镜头里的画面指点江山。

    长发凌乱的副导同样搁旁边啃西瓜,西瓜汁滴在脚边的剧本上,红色的印迹晕染开来,他毫不在意的捡起来用袖子一抹,潇洒向后一扔,精准地扔在放杂物的箱子里。

    其他演员也三三两两地蹲在地上大口啃西瓜,为了怕弄脏戏服,两边的袖子撸得老高,毫不在意形象,他们还幼稚的比谁吐的西瓜籽比较远。

    一个剧组从上到下都散发着不拘小节的气质,俗称不靠谱。

    钱导看见绿衣回来了,随手抹掉下巴上的西瓜汁,屁股一歪,就把旁边的副导挤开,热情招呼:“绿衣,快来来来,给你留了西瓜,又甜又香。”

    副导被自己大姐夫两百斤的体格子挤在地上,左手撑地,右手紧紧攥着还没啃完的西瓜,一脸懵圈,呆呆的望向他姐夫的后脑勺。

    挥舞拳头无能狂怒,钱导回头一瞪,他立马熄火。算了,大不了我再换一个板凳。

    钱导:呵...让你跟我老婆告状。

    桑绿衣把马拴在马厩,仔细地喂了饲料和水,还有胡萝卜加餐。

    听到钱导的招呼后也不客气,拿起西瓜坐在小马扎上就开始炫,清甜可口汁水足,好吃,等有空可以买一些寄回村去。

    周围的工作人员看着戏内戏外反差巨大的绿衣,悄悄挪开了几步,原谅他们脆弱的心脏。

    不过钱导看着乖乖巧巧的绿衣,表示很欣慰,非常欣慰。

    《断剑离殇》是一部大女主武侠剧,讲的是女主闯荡江湖、锄强扶弱的故事。

    但是当代娱乐圈武侠剧衰落,加之剧组投资小、时间紧,稍微有点名气的演员都不愿意出演。

    好吧,他承认,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剧组太穷,然后导演,也就是他本人也籍籍无名,导致圈内都不看好这部剧。

    想他钱程以专业第一毕业,也拍了几部电视剧,但是因为某些演员塌房,导致剧还没播出就夭折,所以他是摸爬滚打十余年,归来仍是新人导演。

    他的心酸真是不足为外人道,本来这次他也没抱太大希望,但是关键时候,绿衣来了,表示想试戏。

    钱导高举双手欢迎,可以说他是惊喜的,虽然绿衣在娱乐圈名气不大,可是她在体育界出名呀。

    在国内,花滑虽然不如乒乓球和跳水的关注度高,但是多次获得世界冠军的她依然拥有不容小觑的粉丝和热度。

    试戏后,钱导就更惊喜了,绿衣的演技简直让人惊艳,她属于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类型,钱导有预感,绿衣肯定会火。

    生怕对方反悔的他当场就拍板签了合同,之后就是开工进组。

    钱导觉得绿衣就是自己的福星,自从她进组后,就有投资方追加了一千万的投资,一千万呀,有了这些钱在道具、服装、取景方面的选择余地就更大了。

    然后一不小心他就飘了,想要实景拍摄,他们先后辗转多个城市取景,钱就跟流水似的哗啦啦的往外流,很不幸他又变成了穷光蛋,苦哈哈的到处拉投资。

    可惜,电话都打爆了也没拉到,但是让他降低要求用绿幕,他又觉得不甘心。

    哎...钱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钱导:“绿衣,你来看看这组镜头,真的太棒了,这一招一剑干脆利落......我觉得不比齐安差。”

    “咳咳咳......”桑绿衣咳得惊天动地,她表示,钱导啊,你这么夸,我害怕。

    齐安可是近两年以演技和打戏闻名的新晋顶流,粉丝上千万,她一个刚入圈的小新人跟人家比,传出去不得被骂死。

    还沉浸在画面中的钱导略显迟疑:“就是这个马,是不是有点太胖了?怎么这么...嗯...圆润。”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桑绿衣探头,这...平时没注意,现在看镜头才发现,这还真的...有点点圆润哈。

    她恍然大悟,就说怎么最近骑马有点够不到脚蹬,感情是圆圆长胖了...

    不过想想这一个月的投喂,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谁让沙漠网络不好呢,然后大家都很无聊,就时不时去投喂剧组里的小动物们,香蕉苹果胡萝卜,短短一个月,硬是把一头高大威武的骏马养得圆润可爱。

    不过...那个...圆圆的体重她也有份,怎么办?有点心虚。桑绿衣默默移开视线,假装自己在专心吃瓜。

    副导也过来凑热闹,然后他喷了。

    只见画面中一望无际的沙丘连绵不绝,落日下孤傲的少女骑马远走,氛围感拉满。

    可惜少女身下的那匹胖马太抢眼了,肥肥的屁股一扭一扭的,让人看了啥都忽视了,就盯着它扭啊扭扭啊扭,啥意境都没了。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他的马呀,这可是租的,可怎么跟马主人交差哟。

    副导还在头疼中,突然感觉到从大姐夫那传来的杀气,他赶紧甩锅:“大姐夫,可别赖我啊,这马平时都是老刘在管的,他......他去哪儿了??”

    “绿衣,你和老刘一块回来的,你看到老刘了吗?”

    桑绿衣疑惑:“没有呀,我没看到刘老师,我自己回来的。”

    自己......回来的???

    副导都懵了,老刘不是去找绿衣了吗?怎么绿衣是一个人回来的??所以,现在问题是:老刘呢??

    他一个弹跳起身,脑袋狠狠撞上钱导的下巴,碰......

    嘶...真响,钱导疼得面目狰狞。

    “啊啊啊...老刘丢了......”惨叫声响彻整个剧组,还夹杂着钱导的怒吼:“王杉你个小兔崽子,老子要打断你的狗腿,我的下巴,哎哟.....”

    “老刘回来了吗?有谁看见老刘了吗??吱个声呀...”王副导摇晃着可怜的男二。

    弱小无辜的男二拼命摇头,表示我不知呀。

    “我的妈呀...要了命了,快打电话找人。”

    “老刘...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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