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将军府久违的热闹,萧昭大将军平安凯旋而归,特地设席摆宴招待,气氛热闹又充满喜悦。

    宴席之上美酒佳肴,烛光粼粼,年过半百的当家主母对一直以来镇守边关的萧昭嘘寒问暖,脸上挂着慈爱的笑意,充满岁月痕迹的眉眼流露着对孙子的心疼与关切。

    “昭儿,你在镇守边关受苦了。”

    “多谢祖母牵挂,孙儿真是受之有愧,只是如今战时紧迫,此趟回来恐怕待不了多久,等参加完皇上的庆功宴就要离开了。”

    主母一听,内心充满不舍,斟酌了下,说道:“你上回一去大半年才回来,这次又去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向皇上请求休息一阵,国家人才辈出,自会有其他武将上战场,难不成没了萧家就打不了仗了?”

    萧昭面露难色,犹犹豫豫,“可是……”

    主母见萧昭做不出决定,投给张琬一个眼色,张琬明白意思,夹一块肉放进萧昭,心疼无奈道:“娘瞧着你模样都瘦了,都是一家人不必逞强,这孩子看着让人心疼,就听你祖母的话吧。”

    “好,我向皇上请示多留一阵,陪伴您二老跟前敬孝。”萧昭面对两位长辈的耐心劝说,终究还是无奈的松了口。

    萧阔缓缓举起酒杯,微笑着对萧昭说道:“大哥,祝贺你平安回家。”

    “来,咱兄弟二人喝一杯。”萧昭欣慰一笑,与他碰杯后仰头一饮而尽,空荡的杯子放于桌上,神色有些复杂和疑虑,开口道:“听闻七公主屈尊降贵收你为徒弟亲自教导你,这是真的吗。”

    “在你出征不久皇上便下了这道旨意。”

    “为什么偏偏是七公主,若是三公主倒还好,都在传闻七公主性情古怪娇纵孤僻不喜欢在外人露面,你为人纯良老实肯定应付不来,如果受了委屈千万不要憋着,做哥哥的定会为你做主。”

    “性情古怪倒不至于,都是外头的人撒播的谣言,一段时间相处之后,我发现公主她待人亲厚才能卓越,这些日子经过她的教导,我的才能提升了不少。”

    张琬听了这话,担起的心轻轻落地,脸上露出慈爱的微笑,“如此便好,娘本来也挺担心阔儿会受欺负,一直在心底琢磨着要不要向陛下请示把这门差事辞了,果然外头的风言风语不可信。”

    萧昭看了看萧阔,欲言又止心怀疑虑,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自个倒酒闷一口。

    张琬道:“不过娘从贵女圈中听说另一件事,不知道事情虚实,说皇上要给昭儿和七公主赐婚。”

    啪一声,萧阔恍惚失神,手中筷子松动不自知掉落到地上。

    张琬看一眼萧阔,觉得他脸色不对劲,吩咐身边的侍从,“换一双干净筷子来。”

    萧昭面色凝重,“我今日去面见圣上时确实提及了此事。”

    祖母顿时思绪万千,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分析利害,“能和皇族搭上关系成为皇亲国戚对萧家来说是件好事,只是与七公主成婚成为驸马势必要入住公主府内,可这样一来,我们一家人见面的时间就变少了。”

    萧阔心口莫名堵的慌,觉得周围空气变稀少,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相当的折磨,实在无法继续听下去,轻轻放下筷子,站起来弯腰行礼,恭敬冷淡道:“祖母母亲大哥,我突然想起公主嘱咐的课业还未完成,想回房里温习。”

    “既然是公主殿下交代的事务,万不可怠慢了去,你且回房去吧。”张琬说着,转头看向老太太,语气透着心疼,“这孩子近些日子忙着提升战力刻苦练习,我看着甚是心疼。”

    萧昭道:“二弟看着比以前清瘦了,想必是被这份差事磋磨的,我起初也是这么多历练来的,不过萧家的男人就得经历一些苦难才能成就大事,母亲不必太过担心。”

    祖母道:“吩咐下去,从明日起,饮食上要多备一些滋补食物。”

    萧阔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高大挺拔的身躯略显沮丧低落,脚下险些被门框绊倒身形踉跄了下,一旁的侍女看着那叫一个心惊胆战,但没有走上前,因为看见萧阔周身仿佛被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知道他心情不好,不一会儿,萧阔从房里拿出平时练武的刀剑,阔步迈到宽敞的院子里,此时天空下起鹅毛细雨,渐渐的,雨水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声音,萧阔抬头望一眼天空,瞧见黑压压的阴沉天气,心情越发的郁结,拔出手里的剑舞起了剑来,他使剑的动作干脆利落,铿锵有力,比以前熟练多了,还多了一点技巧,身姿看上去行云流水,平日里温和的气场在此时多了几分骇人杀气。

    萧阔清楚意识到为何当母亲提起萧昭和七公主的婚事时,心中犹如被堵了块石头那般不快,因为他钟情上她了,她像一条爬满尖刺荆棘和长满甜蜜果实的藤蔓,在他毫无防备时无声无息钻进他的脑子他的身体他的心脏,蓦然回首猛然发觉却已经来不及了,蔓藤早已生根发芽占据他的心脏他的脑子他的身体,把他团团包围的同时还赐予他甜蜜的滋味,令他爱上这种致命的滋味。

    他不得不想起她来,更确切的是无法控制的去想念她,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她的音容样貌,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欲罢不能。

    不单是想念而已,还有内心翻滚的见不得光的渴望,渴望她好看的眼睛落到自己的屁股上,渴望她纤细白嫩的手紧紧握着刑具抽向他的屁股,渴望她抽打屁股时那张素来清冷不苟言笑的神色,因他而缓缓的绽放出罕见的兴奋和邪恶的笑容,渴望她分明兴奋却佯装严肃的用言语调教他的模样。

    他那时候就意识到他和公主是同一类人,可能公主没有意识到,只是他一厢情愿这么认为,他利用了她,他真是个表里不一,虚伪卑鄙的败类。

    可是……她即将与他哥成婚成为他的嫂子,不过也好,幸好不是其他人,不然以后连见公主的机会都没有。

    他曾经以为自己那令人不耻的癖好会跟着自己埋进棺材里,直到遇到了楚翎公主,她是个聪明敏锐的女人,当第一次见面时就立即发现他不为人知的癖好,她没有歧视他更没有借此威胁羞辱他,也没有将此事传扬出去,反而满足他的渴望用刑具狠狠地抽打他的屁股,就这样,在众多侍从的目光下给他的屁股上留下累累伤痕血迹斑斑,同时,他深藏的秘密以这种方式暴露在众人面前,他暗暗爽快但不敢在脸上表露半分,害怕公主会被他吓跑,顾忌其他人异样的眼光,他真的感觉好幸福好快活,真真切切的感觉自己活着,打到极致的疼痛麻木之时,他甚至想过,就这样把他打死吧,他想死在她手里,在幸福中死去没什么不好。

    他无法控制的渴望她挥舞手中的刑具抽打自己的身体,刑具用力抽打在皮肉上发出微妙的声音,刺痛给他带来妙不可言的快感,刑具的模样形状装饰他至今印象深刻,它华丽漂亮闪耀,巧夺天工,是他见过的最独特,最美丽的刑具。

    其实他的房里有个密室,里面藏着他走南闯北搜集的刑具,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就会拿出刑具抽打自己,打到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可是带来的感受索然无味还伴随更大的空虚,和被楚翎抽打屁股时的感受完全无法比拟,楚翎的抽打会使他空虚的内心得到满足,他猜想会不会是问题出在刑具上,于是,他把刑具的模样画于纸上,以购买犯人刑具的借口派手下去搜查打造一模一样的出来,可惜,放眼全城竟没有一个工匠能打造出来,无一例外的表示无能为力。

    他对那奇特的刑具越发的好奇,猜想可能楚翎身上藏着更有趣的秘密。

    不过楚翎曾经在他的疑问下告诉过他抽打他屁股的刑具名称,一个是银色狼牙棒,一个是蓝宝石棒,一个是雷神之锤。

    她不但聪明,也是个天真烂漫的人,从给刑具取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他就不会给刑具取名字,因为觉得一个死物没有意义,更不会给刑具装饰上昂贵闪耀的珠宝,刑具也只是刑具而已。

    被抽打时的感受至今恋恋难忘,每个刑具抽打的感受大同小异,比如银色狼牙棒,是纯银打造而成,表面装饰着圆滑凸起的珠子,狠狠抽打在屁股上会给肌肤留下一个个圆圈,感觉屁股上的软肉凹进去了,和以往的感受大不相同,蓝宝石棒漂亮华贵,打在屁股上发出臊人的声响,带来独特的感受,雷神之锤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刑具,抽打带来无与伦比的新奇感受,又辣又痛,浑身酥麻软无力,脑子昏昏沉沉。

    他不想承认,但他确实被她俘虏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匍匐到她脚下成为她随叫随到的卑贱奴仆。

    一道脚步声从身后逐渐接近,萧阔耳朵动了动,持剑翻身一跃,锋利的剑尖指在萧昭脖子上,剑的末端距离五厘米,萧昭淡定如常纹丝不动,嘴角欣慰上扬。

    “二弟,多日不见,你的剑术堪称神速。”

    “大哥过奖了。” 萧昭淡淡回应,平静的收回剑,没有因为萧昭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惊讶。

    “我知道你为人谦逊,但我们萧家是世代骁勇的名将,你在外人面前大可高傲一些。”

    “谨遵大哥教导。”

    “你,哎,罢了。”

    “大哥,请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比武。”

    “没想到竟然会有被弟弟挑战武艺的一天,我接受!”

    第二天。

    “大哥!请和我比赛狩猎。”

    “难得你这么有兴致,那我就陪陪你吧,咱们兄弟二人也好久没一块玩了。”

    第三天。

    “大哥!和我比赛爬山!”

    “你这幅模样让我想起你四岁时追着我屁股后面喊哥哥的粘人精。”

    “不答应吗?那算了,既然大哥忙我不为难大哥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干脆直接说吧,别再折腾我了。”

    武艺比赛他以被萧阔划破胳膊收尾,狩猎比赛以他捕猎的动物更多而结束,爬山比赛以他被蛇咬伤腿而告终,他行为过于异常,真的怕了他了。

    萧阔脸色有些许的犹豫,沉吟一会,问道:“你喜欢七公主楚翎吗?”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件事,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一点不喜欢她。”

    萧阔质问的语气带有几分激动,几分不平,“既然不爱公主,那你为什么要和公主成婚,你如今是皇上重视的臣子,大可找个由头拒了。”

    “你如今还小,心思单纯不懂朝廷风云诡谲,很多事不是你想就可以去做的。”

    “我不想明白你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只知道你不喜欢公主,只是为了家族才选择成婚,这样的你肯定给不了她幸福,大哥,你真让我失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担当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没想到像那些攀权富贵的俗人一般。”

    萧阔生气的转身走人,躲在墙角的侍女陈菊目睹兄弟二人争执的一幕,感到吃惊,在记忆中兄弟二人感情极好没有吵过架,但想到不是她一个丫鬟该管的事,正准备离开,怀内揣着画像掉了出来,弯腰下去捡,一只手比她更快的捡起来了。

    陆以文打开白纸,发现是一副画,画中的女子清冷脱俗美丽端庄,“这不是楚翎公主吗?”

    陈菊心慌意乱,想把画像抢回来,但发现身高够不着,“你怎么能乱动我的东西,快点还给我。”

    “真的是公主,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小奴婢,竟然偷偷私藏公主的画像。”

    “不是我,我没有。”

    “那么慌张忙乱,料谁看了都是做贼心虚,还敢说不是。”

    “你的心思已经路人皆知,还敢出口否认,说吧,什么时候对公主怀着这种心思的?”

    陈菊又急又慌,干脆全盘托出,“真的不是我,我哪敢觊觎公主,这画像是我收拾二少爷的房间时发现的。”

    陆以文冷静的踱步思考,精锐的目光盯着陈菊,最终分析得出结论,“萧阔的房间发现的?这么说来,觊觎公主的人不是你,而是萧阔!萧阔记下公主的模样,并偷偷画下公主的画像,然后被你这个小奴婢偷走了。”

    陈菊不太喜欢他用偷这个词,但事实确实如此,有些哑口无言,“画像在谁手中里不是重点,重点是二少爷喜欢公主,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陆以文若有所思,“萧阔喜欢公主,但我最近听闻皇上要给公主和萧昭赐婚,难怪萧阔行为古怪郁郁寡欢要死不活的样子,原来是为这件事烦心。”

    “对啊陆公子,我们应该帮助二少爷,不然二少爷太可怜了。”

    陆以文看着陈菊可怜巴巴的眼神,有些不忍拒绝她,火速动起脑子,道:“我倒有个办法。”

    不一会儿,陈菊抱着一束百合花来到萧阔跟前,萧阔看了看红着脸的陈菊,又看一眼笑容揶揄的陆以文,眉头一皱,语气冷淡,“对不起,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我有喜欢的人了。”

    “二少爷,你误会了,这束花是送楚翎公主的。”

    “公主有婚约了,你送了也是白送。”

    “?”抱着花的陈菊不明所以的挠挠头。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陆以文递给陈菊一个傻瓜的眼神,感觉无语又好笑,“萧阔,这束花是我和陈菊一同做的,我们已经发现你私自画公主的画像,希望你能鼓起勇气追求真爱,就拿着这束花去向公主表明你的心意吧!”

    陈菊担心萧阔退缩,诚恳出言安慰他鼓励他,“二少爷不用顾忌大少爷,反正大少爷不喜欢公主肯定不会待公主好的,公主成婚不是历来就有正驸马和侧驸马吗,就算占不了正驸马的位置,大不了讨公主欢心后再以侧驸马的身份侍奉公主,只有你能让公主幸福。”

    萧阔感受到二人的心意,他三人从小便认识,是真心为他着想的人,内心温暖又感动,郑重其事的接过花,在二人期盼鼓励的目光下,鼓起勇气来到了公主府门外,可当到了公主府门口又忍不住退缩,在门外徘徊不前,迟迟不敢进去。

章节目录

喜欢军教生活的公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点墨成花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点墨成花并收藏喜欢军教生活的公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