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许久,云沅将他给的东西放入荷包贴身携带,拿出块布收拾衣裳把它裹好,准备上路回延京。

    刚踏出小院就瞧见齐大娘朝自己走来,坏了,门忘关。

    齐大娘老远瞧背着东西的云沅,不好细问缘由,“哎呦,姑娘这是?”

    面露窘态的云沅,眼睛不断往鞋上飘,毕竟在这住的两年来,齐大娘从不过多问她的私事。

    现今自己要走,却不提前告知一声,显得自己好没良心。

    她伸手握住齐大娘的手,抹了不存在的眼泪,“大娘,实在对不住,我家中寄来信说有急事要我回去一趟,今日就不能去吃饼子了。”

    “呀!你可别难过啊!有什么事回去慢慢解决。”齐大娘抓着她的手安慰起来,还仔细叮嘱,让云沅路上多加小心。

    弄得云沅下不来台,齐大娘说一句,她点一下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万事齐全后云沅思虑再三决定把这个院子租到明年,她赶去当初租院子的庄宅行,跨门而入时迎面三个提刀的武士朝她走来要出门。

    云沅及时闪避往边儿挪几步,那几个武士个个身材魁梧毫不客气的大跨步走向门口,牙人跟在屁股后面大喊:“三位爷,下次再来啊!”

    他们身上的行头好生稀奇,让云沅开始上下扫视起那三个人,姿态挺拔,步态坚毅,像是行伍出身。

    三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其中一人突然回头,好在云沅反应快迅速回头冲着牙人乐呵起来,“我们这边走。”

    “啊,姑娘,人已经走远了。”牙人顺着她身后看去,又小心指指。

    云沅轻呼口气,出口打听:“不知道那三位是来……”

    “嘘嘘,姑娘呀!这边隔墙有耳的,那三位可是一上来不论价钱就租的。”牙人说着说着不断压低了声音,“说不定是哪位大人物手下的,这个咱们不好说。对了姑娘你是租房还是……”

    打听不出来的云沅也不想过多纠缠出声打断了牙人:“只是过来续租的,这是租契,这是租金,租期就延到明年。”云沅边说边掏。

    那牙人接了租金和租契,高兴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拿着就朝柜台走去,敲敲算算这租金就是租到明年今日还有盈余。

    抄写租契时仔细一看这地址不正是那三位爷要的附近吗?

    匆匆抄完牙人跑到云沅跟前递上契书,还有多余的银钱,“姑娘,这是延到明年今日的租契,还有一事就是姑娘多加小心。”

    “哦?何来此言呢?”云沅用轻佻的语气同眼前不好开口的牙人说道,又心领神会的把剩余的部分租金塞在他手上,笑着看他。

    牙人握住租金不撒手,“谢谢姑娘,谢谢姑娘。但愿是小人多心了,前脚出门去那三位租的宅子就在姑娘周围,也不知是巧了还是怎的……”

    云沅没工夫听他絮叨,抓起东西塞进胸前,仔细回想自己得罪的人。

    寻仇刚刚不正是好时机,毕竟这是大洲最偏的地界,杀死一个人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不急于动手先监视怕是另有所图。

    种种迹象让云沅不得不提高警惕,她选了条小路绕到驿站,把早就写好的信递出去,再三叮嘱信一定要交到延京城南驿站里一个叫老柯的人手上。

    办完这些事,云沅租了一匹快马一路骑行北上,行至延京郊外,已是她出发的第三天傍晚。

    太阳落在地平线上,红透的晚霞在被暗沉的天一点点吞噬,云沅趁着还能识物,找了处破庙投身。

    铺铺垫垫勉强躺下,这一路上艰苦,却也顺利。

    那三个人倒是未有跟随迹象,这是个好消息,真较量起来她不会是对手。

    一路的疲惫让她有些放松警惕,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一声惊雷炸响吓醒云沅。

    她坐起身来看庙外,一提刀男子,身着蓑衣,头戴斗笠,踏着从天而降的急雨朝她跑来。

    云沅瞧这人架势,心道不好,立马咕噜爬起来,一手抓起包裹,另一手朝怀里摸去。

    这人果不其然提刀冲了过来。

    亮晃晃的刀刃向云沅刺来,她偏偏身子一抬手正中面门,撒了那人一脸粉末。那人赶紧收手去捂,可早没了用处,他不自觉中吸入好几口。

    趁他来不及反应,云沅一把抓着那人手一翻夺走刀架在他脖子上,厉声道:“说!谁派来的?”

    那人见状还不死心抬手要夺,云沅一个后撤步将刀翻了个身,一刀背打在那人身上,生生逼退那人几步。

    那人抬手捂住胸口大喘气,颤着声音问:“你……给我下了什么?”

    他说着说着竟有些腿脚不受控制地打颤,不由得扶着柱子滑了下去。

    “放心,好东西。”云沅笑着安慰他,“你老实说解药肯定给你。”

    “你别……做梦了!”那人大喘着气还不忘大骂云沅休想!

    云沅也不多言,瞄了一眼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变小的架势,便叹了口气,“看样子还要再陪你玩会。”跪地的男子见她右手一翻刀细细掂量自己的武器来,他开始慌乱起来。

    顾不得自己中毒爬起来还要逞强,云沅丝毫不客气一脚踹在他心口上,把他踩倒在地。

    噗一口鲜血涌出,那人不受控制咳了几声,随后嘴角又涌出乌血。

    没用了,云沅把脚放下探他鼻息,摸到脖颈处确定人死了。

    她蹲下身摸摸这人身上有什么,不出所料什么都没有,跟当年的死士很像。

    云沅不死心开始仔细检查这人的左右手。在右手腕口处发现了一个类似花朵的疤痕,只有五瓣,而且花瓣极其瘦小,不仔细瞧还以为只是个圆形疤。

    她确定了这个人跟当年的人一样,同样的武器,同样的疤痕,不,或许这是同样的标记。

    她所受的阻力无不证明有人不想当年的真相重见天日,延京城未到就有人要来动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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